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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邪西毒記 第七章 作者:綠痕
    事實證明﹐歐陽峰的本領果真是貨真價實、功力深厚﹐猜題命中率高達百分之八十﹐讓笨學生曉冬僥倖搭上及格列車免於留級的命運。當印有藍色字體的成績單送達曉冬眼前﹐不曾將會計學考及格過的曉冬仍有一些不真實感﹐經程可夫向校方查證她確定不必留級﹐才讓曉冬如釋重負﹐在家裡足足傻笑上三天。

    但福禍相依﹐有好事﹐壞事當然也跟著來。

    這天黃昏﹐歐陽峰火爆地一腳踹開程家大門﹐聲色俱厲地朝屋內大喝﹕「程可夫﹐你給我滾出來﹗」

    「我老爹還沒回來﹐你吃炸藥啦﹖」曉冬看也不看他一眼﹐趴在電視機前打電視遊樂器。

    「那個死人妖﹐有膽他就不要給我回來﹗」他要把程可夫抓起來碎屍萬段﹐以洩心頭之恨。

    「瘋子﹐你沒事罵我老爹做什麼﹖他哪兒開罪你了﹖」曉冬護親心切﹐馬上關掉遊戲機走到殺氣騰騰的歐陽峰面前。

    「他拐跑了我的助理﹗」歐陽峰怨氣濃濁的向她控訴程可夫的罪行。

    「什麼﹖」曉冬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老爹在家裡妖韻媚態的聞歌起舞我都由著他去﹐但他竟在外頭用美色誘惑我的人﹐小春子今早向我遞辭呈﹐拍拍屁股走人﹐說要改投程可夫的懷抱。」歐陽峰陰惻惻地瞪她﹐都怪她的家教不嚴﹐這個老爹是怎麼教的﹖父親學女兒一樣會勾引男人。「嚇死我了﹐也不講清楚他是搶你吃飯的工具﹐我還以為我老爹和元探春搞同性之愛。」曉冬驚魂甫定地拍拍胸脯﹐依然搞不清楚狀況。

    「我說了半天你還不懂﹖你老爹把小春子拐去談戀愛了﹗」歐陽峰音量暴增﹐氣得快吐血。

    「老爹和男人……」青天霹靂﹐曉冬喃喃念著﹐腦海一片空白。

    「小鬼﹐你聽見了沒﹖」歐陽峰捉著她又搖又晃﹐他可沒時間看她發呆。

    「他和男人談戀愛……不可能﹗」她倏然掙開他反駁道。

    「怎麼不可能﹖他根本把自己當成女人來看﹐會交男朋友是遲早的事。」歐陽峰很想將她的腦袋剖開來洗一洗﹐看她能不能清醒地面對事實。

    「可是老爹和小花是一對呀﹗他們早就郎有情妹有意了。」之前她就是衝著小花的情面去請這尊毒物出山的﹐事情怎會演變得離譜走調﹖「花襲人﹖」歐陽峰將她的雙臂按得死緊﹐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開口﹐「這件事花襲人也軋了一腳﹐你還不知道﹖」遲鈍啊﹗她居然完全沒有察覺。

    「他們三個人一起﹖」攀著他的手臂﹐曉冬被打擊得站不穩腳步。

    歐陽峰攬她入懷﹐扶正她花容失色的小臉﹐殘忍地宣判﹐「沒錯﹐你老爹的愛情船上一共擠了三個人﹐你就快多出兩個新爸媽了。」看來她也很頭痛嘛﹗多一個人分享他的郁卒﹐歐陽峰的心情稍稍轉好。

    「噢﹐天哪﹗我怎麼會有這種老爹﹖」曉冬哀痛地理在歐陽峰的懷裡自憐。

    「萬一事情傳出去﹐首當其衝的就是你和我﹐為了自保﹐我們必須先想個法子應對﹐如果等到流言四散就來不及補救了。」歐陽峰摟著她一同歎息﹐可想而知﹐這種花邊新聞一定會殃及池魚﹐掃到無辜的他們倆。

    「老爹這樣胡搞男女關係﹐我將來沒臉下去見程家的列祖列宗了﹐美國的爺爺奶奶知道了又會怎麼想﹖完蛋了啦﹗」「我也很慘﹐引狼入室白白損失了一個萬能助理﹐我要上哪兒再找一個能忍受我的手下﹖尤其在我對外宣佈要全力經營程可夫的這段非常時期﹐更不能出岔子﹐給他們這樣一鬧﹐我的名聲蕩然無存了。」歐陽峰也覺得自己淒淒慘慘。

    「怎麼辦﹖他們三個一定會上報。」曉冬已經可以預知報上會成何等風風雨雨了。

    「找齊那三隻鴛鴦談談﹐總不能坐以待斃。」他強振精神﹐試圖尋找能讓五個人全身而退的辦法。

    「感情的事你有把握能解決﹖」

    「對於感情﹐我也是最近才有些體驗﹐還生疏得很﹐怎麼有把握﹖」歐陽峰把話說在前頭﹐免得到時她失望更深。

    「你不是十八般武藝俱全﹖怎麼這門學問就沒學精﹖」用人之際﹐他卻偏偏漏了這項﹖曉冬不高興地揪著他的衣領怒問。

    「你又不肯讓我好好鑽研﹐沒對象我怎麼學得會﹖」歐陽峰埋怨地怪她。

    「怪我﹖這與我何干﹖你不會事先去找其它人研究研究﹖」扯上她做什麼﹖曉冬沒好氣地別開泛紅的臉蛋。

    「關係可大了。」歐陽峰轉正她的臉﹐整個人黏在她的身上。

    「你又想做什麼﹖」每次與他講不到幾句話﹐他的手腳就開始不規矩﹐曉冬習慣性地扒開貼在她面前的特寫大臉。

    「小鬼﹐我們也來談戀愛好不好﹖」他思考了許久﹐突然正經八百地問。

    「瘋子﹐你真的瘋了﹖」曉冬被他嚇得不輕。

    「不瘋﹐你想想﹐東邪與西毒﹐多相配呀﹗」歐陽峰興致勃勃地邀她參與。

    「俗話說『相濡以沫、不如倆倆相忘於江湖。』我已經退出江湖不做壞人很久了﹐你要談戀愛不要找我﹐小女子福淺﹐受不起。」曉冬馬上將他的心意打包送還給他。

    「拒絕我﹖」歐陽峰滿心不是滋味。

    「對啦﹐喂﹐離我遠一點。」她伸手就要將他推開。

    「我的長相很難看﹖」他輕輕鬆鬆就捉住她的手腕拉近彼此的距離。

    「不……不是。」懾於他過度親暱的臉孔﹐曉冬不由自主地向後退。

    「我有很多錢﹐正好與你愛錢的性格搭配得天衣無縫﹐我賺你花﹐不好嗎﹖」

    歐陽峰改而循循善誘。

    「我知道你很富有……」

    「我能和你那性格女人化的老爸共處一室﹐而且至今尚未被他的怪模怪樣嚇死。」

    歐陽峰不著痕跡地貼近她。

    「你很偉大……」

    「除了愛對你動手動腳和拌嘴外﹐我的性格有哪點不好﹖」他抬起她的臉﹐誘惑地淺淺低吟。

    「沒……沒有……」就是這種邪邪壞壞的眼神吃得她死死的﹐很可恥的﹐曉冬居然覺得他的美男計對她很受用。

    「那我就是與你共譜戀曲的不二人選擇﹖」誘騙成功﹐歐陽峰微笑地附在她唇上問。

    「對……不對﹗」在他欲吻上她之前﹐曉冬大夢初醒地大叫。

    「又有什麼不對﹖」柔軟的甜唇移走了﹐眼前是一隻充滿防備的小刺蝟﹐歐陽峰眼見功虧一簣﹐擰著劍眉問她。

    「你又老、又毒、又怪異﹐我不要你。」差點被他迷惑﹐她要去練練收心大法﹐誰曉得他說的是真是假﹖「不要我﹖你再說一次。」歐陽峰摟緊她威脅道。「怕你不成﹖我就再說一次﹐我、不、要、你﹗聽清楚了沒﹖」曉冬乾脆揪著他的耳朵大嚷。

    「你的唇我吻過、你的身子我看過﹐想用完我就退貨﹖」他很小人的先告她一狀。

    「是你自己賴上我的﹐我又沒有要求你做那些事。」曉冬不爭氣的別開臉蛋避開他怪異的眼神。

    「但你的確從我這裡學到不少東西不是嗎﹖不用付學費嗎﹖」歐陽峰咧著一張嘴﹐壞壞地向她討債。

    「多少錢我算給你就是。」曉冬輕哼﹐轉身找錢包。

    「不收紙鈔貨幣。」看見她拿出錢來﹐歐陽峰愈來愈惱。

    「信用卡收不收﹖」她再呈上一張金卡。

    「不收﹐我不要錢﹐只要你全部抵押給我。」揮開她手上的錢包﹐他執拗地瞪著她。

    「你開黑店啊﹖」才上了幾堂課就整個人都得抵給他﹖他是怎麼計算報酬率的﹖「不管﹐你一定要付帳。」歐陽峰賴皮地窩在她頸間不肯放手。

    「會計師﹐商業規矩你懂吧﹖這種買賣關係無法成立﹐你另開一個價如何﹖」

    曉冬頗有耐性地與他周旋。

    「金錢概念我沒有﹐我要求以物易物。」他硬是不講理。

    「你這個原始人﹗」耐性用盡﹐怒氣又成功地被挑起﹐曉冬一巴掌格開他的臉﹐將他推得老遠。

    「原始人娶老婆都是直接打昏她﹐然後拖回山洞上床辦事﹐我還有事先跟你商量﹐算是文明多了﹐還是你想讓我傚法老祖宗的暴力手段﹖」歐陽峰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歐陽峰﹐你沒格﹗」什麼上床辦事﹖她氣岔地繞著桌沿﹐與他玩貓捉老鼠的追逐戰。

    「或著你要將我灌醉拖回你的窩裡﹖我是不反對由你主動啦﹗畢竟你灌醉我那麼多次﹐不就是為了要得到我的肉體嗎﹖」歐陽峰搓著下巴問她。

    「不要臉﹐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壓在身上就像一具死屍﹐我才不要。」曉冬鄙夷的輕哼。

    「熟能生巧﹐壓久了你就會習慣﹐我們以後多壓幾次。」他倒是對她柔軟的身子壓出興趣了﹐喝醉時總是能在她的懷裡覓得好眠﹐再多醉幾次他也願意。

    「多壓幾次﹖你的睡相太差了﹐每次我都被抱得不能呼吸。」曉冬喃喃地抱怨。

    每次被他壓在身下時都被抱得不能動彈﹐太過貼近的後果就是害她滿腦春色﹐一直偷吃他豆腐。

    「你不喜歡在下面﹖那下次換你在上面好了。」歐陽峰故意看著她的三圍說道。

    「什麼下面、上面﹖我是說你不能隨便去抱一個女人。」還跟她討論姿勢﹐看來他比她更色。

    「我不隨便。」歐陽峰正色地說。

    「不隨便﹖那你常對我動手動腳又當我是什麼﹖」曉冬怏怏不樂﹐不知為何﹐她就是很介意他將她定位在哪裡﹖是不是也將她當成演藝圈那些對他投懷送抱的女星﹖歐陽峰快步地接近她﹐拉緊她的腰身與他相貼﹐只手抬起她的臉龐。

    「我說過我對你有興趣﹐聽清楚﹐只對你。」

    「我不懂你的興趣是指什麼﹐也許你對每個人都這麼說過。」曉冬口氣很沖地回道。

    只因她的個性對他來說夠新奇﹖被他吻過後﹐興趣這兩字就像芒刺一樣﹐紮在心底隱隱犯疼。

    「你在氣什麼﹖」他不明白她的怒氣所為何來﹖「沒有。」曉冬眠著唇轉身不語﹐總不能告訴他她在吃連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的醋吧﹖「你撒謊。」歐陽峰將她的小臉轉正﹐低下頭徐徐地親吻她。

    曉冬憤怒地推開他﹐「我不想上這堂課﹐你去教別人吧﹗」她愈想就愈覺得自己廉價﹐她的吻只值得上他情感中興趣的部分。

    「可是我這輩子只想教你一個﹐你敢將我轉讓﹖」歐陽峰的火氣也上來了。

    曉冬正要還嘴﹐兩具電話卻同時介入他們的爭吵中﹐爭先恐後地響起。

    「誰的電話﹖」好吵﹐竟挑這個時候打斷他﹐歐陽峰尋著電話問她。

    「我的還有你的﹐暫時休兵。」她指指他身後那具專屬他的行動電話﹐逕自接起桌上的程氏專線。

    「喂﹖」歐陽峰不情願地拿起手機。

    「你說什麼﹖」另一旁接電話的曉冬愈聽音量愈高。

    沒多久﹐兩人形色驟變﹐倏然掛上電話面面相覷。

    「晚報﹐今天的晚報你看了沒﹖」歐陽峰抹去一把冷汗﹐膽戰心驚地問。

    「剛剛送來……」曉冬瞥了門口一眼﹐咽嚥唾沫後回道。

    「我想﹐你最好趕快聯絡那三個上報的男女主角……」

    ***「有沒有人願意解釋﹐這報上寫的是什麼﹖」曉冬攤開一疊自報攤買回來的晚報﹐面無表情地問著三位坐在她面前的長輩。

    「你們三個的發情頻律還真湊巧﹐都選在同一個季節發作﹐春天到了嗎﹖把你們的羅曼史說來聽聽如何﹖我很好奇哪﹗」歐陽峰坐在曉各的身旁一同審問上報的男女主角。

    「歐陽﹐少放點毒行嗎﹖講這麼難聽。」元探春嘟著嘴抗議。

    「難聽﹖我算是客氣了﹐你看看這份報紙的標題﹐『三人世界行不行﹖影視紅星程可夫糾葛難解之三角戀情曝光﹐純情小生變怨女﹖』夠不夠聳動精彩﹖」歐陽峰怨憤地怒瞪﹐轉過報紙擺在他們的面前﹐讓他們看今晚影視版的頭條。

    被歐陽峰猙獰的面孔一瞪﹐元探春到嘴的怨言又統統吞回肚子裡﹐程可夫也被嚇得縮在花襲人的身後不敢出聲。

    「反正報紙報導都是捕風捉影﹐清者自清﹐不聽那些閒言閒語就好了﹐何必擺這種三堂會審的架勢嚇唬我們﹖」花襲人不畏歐陽峰吃人的臉色﹐替受驚的同伴發出不平之鳴。

    「小花﹐既然你開了口﹐那你不妨交代一下你們錯綜複雜的戀情﹐我依然弄不清楚你們三個究竟是誰愛上了誰﹖又是怎麼扯成一堆的﹖」曉冬輕柔地笑著﹐軟軟淡淡地問。

    「這……」

    花襲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氣財神投胎的程曉冬﹐在他們捅了這麼大的樓子後﹐往後不知會因此虧損多少戲約酬勞﹐然而曉冬至今仍呈息火山狀態尚未爆發﹐消極一點想﹐也許惹毛了曉冬會死傷慘重﹐所以花襲人很識相地閉嘴當啞巴。

    「老爹﹐你來說。」曉冬玉指一點﹐改向程可夫問供。

    「我……我們又沒做什麼壞事﹐只是愛來愛去而已……」程可夫囁嚅不安地回道。

    「愛來愛去而已﹖程大明星﹐鬧這種花邊新聞後﹐你以為自己還混得下去嗎﹖以後你就躲在家裡繡花、煮飯﹐沒有新衣服、沒有崇拜者﹐更沒有掌聲﹐最重要的是……沒有錢﹗你的形象破產了﹐明星生涯到此結束﹗」驚堂木一敲﹐曉冬神色俱厲地大喝。

    「探春﹐女兒凶我……」程可夫哽咽地躲在元探春的懷裡訴苦。「小春子﹐你做了什麼好事﹖」面對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的景象﹐歐陽峰看得渾身發毛。

    「我愛上程可夫﹐而花襲人愛上我﹐就是這麼回事。」元探春邊答話邊忙著安慰哭成淚人兒的程可夫。

    「談戀愛是無所謂﹐但你為何偏偏要大小通吃﹐一次貪心地愛兩個﹖花襲人我不管﹐但程可夫是男人﹐你吃錯藥啦﹖」歐陽峰氣得暴跳如雷。

    「歐陽峰﹐不准你凶他。」不忍心上人受責﹐花襲人立刻出口撻伐。

    「乖乖﹐別怕﹐他和你女兒一樣只有那張惡嘴會吼而已﹐不要理他們。」元探春沒空看花襲人與歐陽峰吵嘴﹐溫柔地安撫程可夫。

    「小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得一頭霧水的曉冬在一片吵嚷聲中扯開嗓子肅清一屋子的七嘴八舌。

    「曉冬﹐你反對我和他們兩個在一起嗎﹖」被點名的花襲人可憐兮兮地問。

    「不反對也不贊成﹐但之前你不是賴定我老爹嗎﹖這個元探春在你們之間攪什麼局﹖他是怎麼半路殺出來的﹖」曉冬頭疼地對花襲人傾倒滿肚的疑問。

    「我沒有愛上你老爹啊﹐我們只是工作上的夥伴兼密友而已﹐我喜歡的是元探春。」

    花襲人紅著臉答道。

    「你之前不是為了老爹還跟元探春結過仇﹖現在為何和他走得這麼近﹖」天底下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此時曉冬才瞭解這句話的意義。

    「冤家、冤家﹐不吵怎麼會認識結成一家﹖哎呀﹐反正大人的事很複雜﹐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花襲人害臊地揮揮手﹐美目眨呀眨地﹐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

    三位當事人彼此眉目傳情的樣子﹐讓曉冬再度扼腕。

    被騙了﹐原來是她被騙了﹐被騙去做白工﹐請來歐陽峰介入她原本平凡安寧的生活﹐害她丟了一個老爸、跑了一個預定的後母﹐還危及家庭收支平衡﹐好虧﹐這下血本無歸了﹐曉冬低首歎息不已。「小鬼﹐現在不是自憐的時候﹐振作點。」歐陽峰拍拍她的肩頭﹐與她站在同一陣線。

    「元探春﹐你愛的是哪一個﹖」曉冬撫著額﹐要求這道三角習題的正確解答。

    老天保佑﹐可千萬則對她說此題無解啊﹗「他們都愛我﹐所以……所以我就都讓他們愛啦……」元探春狀似無辜地把玩十指。

    「天哪﹗」說這種答案不如不要告訴她。

    「小春子﹐你不錯嘛﹗毀了我的明星還拐人家的經紀人﹐現在上報風光了吧﹖」

    歐陽峰嘲弄地說。

    「我沒想到消息會走漏……」元探春慚愧地低頭懺悔。

    「報紙寫得繪聲繪影﹐你們打算怎麼辦﹖」曉冬認命地接受程可夫愛上男人的事實﹐軟化地詢問他們退路。

    「我們本來打算要結婚的。」元探春怕觸怒他們﹐小小聲地說明原意。

    「誰跟誰結婚﹖」曉冬與歐陽峰同聲怒問。

    「我先跟小花結婚﹐然後再和可夫結……」說到後來元探春音量小得像貓叫。

    「你智障啊﹖那叫重婚罪﹐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歐陽峰氣得七竅生煙。

    「小花你可以娶﹐但中華民國不允許兩名男子結婚﹐我老爹不能嫁你﹗」

    「所以我和可夫要到國外去結婚﹐聽說有的國家可以……」元探春把探聽好的消息告訴他們。

    「瘋子﹐我不行了﹐交給你。」曉冬無力地窩在沙發裡哀歎﹐要結就讓他們去結吧﹐反正誰娶了她老爹誰倒霉。

    「眼前最嚴重的問題就是如何向社會大眾交代﹐你們有沒有想好怎麼樣對媒體說明﹖」

    一息尚存的歐陽峰接手拷問他們。「沒有……」三個人均心虛以對。

    「兩位經紀人﹐你們也明白行規﹐還故意犯緋聞這條明星大忌﹐這不是扛著我的招牌毀程可夫的前途嗎﹖現在﹐愛情和麵包你們選一個﹐選前者的就讓你們自生自滅﹐選後者的我就試著盡力替你們平息風波。」歐陽峰出了一道選擇題給他們選。

    「沒錢會餓死﹐而愛情是可遇不可求的精神糧食﹐我們可不可以兩樣都要﹖」

    元探春貪心地問。

    「探春說得有理﹐不如我們三個私底下結婚不對外公開﹐外頭傳得滿天飛的緋聞就由你去解決﹐就說我和探春是一對﹐可夫是從中牽線的﹐這樣一切就搞定了。」

    花襲人沒責任心地將包袱扔給歐陽峰。

    「對……對呀﹐我們又不像你會說謊又會解決問題﹐所以讓你去負責最好了。」

    地下情婦程可夫幫腔地應和。

    「你們很會想嘛﹗有福你們享﹐有禍我來擔﹐這種不可能的任務我吃飽撐著才會幫你們﹗」歐陽峰收拾好同情心大聲回絕﹐一把拉起假死的曉冬。「小鬼﹐咱們走﹐讓他們去演千夫所指的失樂園﹐我們等著看戲就好。」推給他﹖他什麼都有就是沒心肝肺。

    「曉冬﹐他不合群。」花襲人嬌聲的指控。

    「抱歉﹐我們只是凡人﹐能忍受的就這麼多了。在你們被搶花邊的記者踩死後﹐我們會抽空去上香的﹐後事一切從簡不必交代﹐拜拜。」曉冬挽著歐陽峰的手臂一鼻孔出聲﹐打算另擇良木而棲﹐再和這些人混下去她也會變得不正常。

    「歐陽﹐只要你肯救我們﹐我就叫程可夫送你一項你哈了很久的大禮。」元探春鎮定地對欲走的歐陽峰喊道。

    「我不缺人進貢。」歐陽峰意興闌珊地打回票。

    「即使那項貢禮是你手上掛的那個小女人﹖」元探春指指曉冬。

    「這就有必要再考慮考慮。」腳步倏然停止﹐歐陽峰很為難的杵在原地沉思。「歐陽峰﹗」他敢接受利誘﹖曉冬拖著他生根的身軀﹐惱怒地大喝。

    「我要思考﹐你別吵。」歐陽峰一收手﹐將她困在懷裡﹐一手摀住她的小嘴﹐頭腦需要冷靜時﹐他拒絕噪音干擾。

    「接不接受賄賂啊﹖」花襲人胸有成竹地笑問。

    「這份禮你們打算怎麼送﹖」想了許久﹐歐陽峰仍是不敵好禮的考驗向三隻鴛鴦投誠。

    「和可夫結婚後﹐我就算是曉冬的老爸了﹐由我作主把女兒許配給你如何﹖」

    元探春厚顏無恥的預告他和曉冬的未來關係。

    「程爸爸的意見呢﹖」歐陽峰轉頭問向程可夫。

    「女兒送給你﹐夏威夷我們去﹐我……我們能結婚就好。」利己的程可夫毫不猶豫地出賣唯一女兒。

    「不反悔﹖」得來全不費功夫﹐歐陽峰笑開了眼眉。

    「對﹐送給你。」賣女集團一條心地齊聲回道。

    「成交。」買賣既定﹐歐陽峰摟著曉冬﹐開心地接收大禮。

    「我反對﹗」曉冬拉下臉怒吼。天啊﹐人權何在﹖親情何在﹖她就這樣隨隨便便被人賣了﹐賣主還是她的三名新爸、新媽。

    「曉冬﹐非常時期你就將就一點﹐何況歐陽峰也不錯﹐說人才有人才﹐說錢財有錢財﹐金龜子一隻﹐你有什麼好挑剔﹖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嘛﹐為了我們三個著想﹐你就湊和湊和著賣了。」花襲人振振有詞地對她曉以大義。

    「現代後母﹐你都是這樣出賣女兒的﹖成全了你們豈不委屈了我﹖不要﹐我不願意賤價出售﹐你去賣你自己吧﹐我要和你們斷絕關係。」既然孤立無援﹐全力自保的曉冬立即決定斬斷親情﹐展翅高飛。

    「女兒﹐你不要爸爸了﹖」程可夫含淚地看向她。「不要﹐一個都不要。」現在才和她講人情﹖她是笨蛋才會去認賣女的親爹。

    「小問題、小問題﹐這件事就留給我們年輕人自己慢慢去溝通﹐我這就出門辦事﹐各位早點回去休息等候我的佳音﹐我一定會替你們辦得妥妥貼貼﹐明天記得看報。」歐陽峰興奮地踱至門邊﹐奉送一記飛吻給三位慷慨的贈禮者﹐吹著口哨出門。

    「等等﹐回來……」曉冬想阻止歐陽峰已嫌太遲。

    「萬歲﹗」局勢抵定﹐花襲人他們樂得在客廳又叫又笑﹐慶祝計誘歐陽峰大功告成。

    君子報仇要等三年﹐而小人報仇只等三分鐘﹐曉冬死鎖大門﹐在確定一個也逃不掉後﹐掄起拳頭對他們說﹕「很高興是嗎﹖等一下你們會更痛快。」

    「女兒﹐你想做什麼﹖」程可夫警覺地後退一步。

    「拆了你們這群人肉販子﹐我要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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