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讓她閉嘴?這樣叫,是要全部的人部知道嗎?」關不住不耐煩地說。
「我解決塔,泥們到起他地方昭找。」
一名異族人從一旁蹦出來,手上拿著一副怪異的武器甩呀甩地,對著大娘毫不留情地拋出去。
鏘!
他那一拋,卻被一道掌風給擋回來,令他威風的一擊頹喪地敗下來。
「羔子的!誰壞我興致?」異族人破口大罵的同時,視線就觸及兩道冷寒的目光。
小孩子?喔……不,是個小女子!這女子功夫還不弱,而長相……呵呵,還挺標緻的!
殷冬雪緩緩地收回掌氣。
關不住瞧見站在殷冬雪身旁的穆淵,依他的站姿看來,他的腿傷似乎並未痊癒。「穆淵,出來了啊?那樣摔到斷崖下,居然沒死成?」
「你們到這裡有什麼目的?」穆淵沉聲地問。
他萬萬沒想到,這批人居然大膽到闖進他家,是為了追殺他嗎?
「今天,我們要的是千年寒珀,只要把寒珀交出來,一切好說!」雖然他們人多,但這裡畢竟不是他們的地盤,能早點搶回東西,早點離開最好。
「寒珀?」閭言,穆淵的視線緩緩落向站在他身邊的殷冬雪。
今天的事情甚為怪異,眼前這幫人不但全眾到這裡,一個他們不該出現的地方,還揚言要取回千年寒珀。
至此,他被人由崖底救回來的那天,心中便一直存在的困惑,似乎稍稍能解。
莫非,那天由殷冬雪身上掉出來的,很有可能就是這幫人由皇宮盜出來,具有「令血肉還原,令元氣狂增」奇效的寶物--千年寒珀?如果真是這樣,那身受重傷的他突然能坐,也就合理了。
只是,寒珀怎會在殷冬雪手裡呢?
「怎麼樣?穆淵,今天如果跟咱們打,你肯定慘兮兮。」見穆淵臉帶疑慮,關不住朝謔地道。
「寒珀該在皇宮,怎會在這裡?」收回心神,穆淵定定的說。
「寒珀不該在皇宮,而是該在我們手裡。但那天我們的人被殺,寒珀肯定在你們手裡。」關不住的目光瞟向殷冬雪。
那天在馬涼坡,他們發現「南抓」居然被人殺害在南面林子裡,而被殺害的手法,非刀劍之類的利器,而是讓人以內力震碎五臟六腑。
只是當日,他確定除了他們及官兵之外,應該不會有其他江湖人士參與,而能有那等功力殺了南抓的人,也只有穆淵一人。
不過,依照他對穆淵的瞭解,他會活捉,而不是選擇擊斃。
所以,是那個女人,是那個出現得莫名其妙又手段殘暴的女人,是那個曾經在破屋輕易出手就傷了他的女人!
前仇未報,今天她不但殺了他的兄弟,還搶走他們策劃已久且費盡心思才偷到的千年寒珀,真是該死!
「寒珀不在這裡。你們不走,等著被捕。」站穩身子,穆淵固然還帶著傷勢,卻極力恢復平日的威嚴模樣。
「捕?唯一能奈何得了我們的穆淵,如今是這等模樣,我們還怕誰來著?」關不住一邊說話,一邊指揮身邊的手下。
乍時,一群人分佔庭院數角。
見狀,穆淵對著角落的大娘使了個眼色。
大娘三思會,立即移動腳步。
準備在眾人末察覺的狀況下,退出後院搬討救兵的她,卻沒料到壞人的眼睛精得很。
「想筒風報信,思!」異族人威嚇道。
「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長得凶神惡煞似的異族人像頭狼似地朝她飛撲而來,大娘只得兩眼一閉,驚聲一叫。
鏘!
「你們這些人想做什麼?」
「嘩!這老女人還真有兩把刷子。」
出人意料地,出手護住大娘的竟是穆夫人。
只見她雙手各執一把柳葉刀,硬是架住異族人那本該砸到大娘頭上的利刃。
「你們這些賊子,居然敢動我穆家的人,該死!」
一個使力,身材嬌小的穆夫人將橫在眼前的沉重兵器格開,並對著來人揮出雙刀。
「娘!」穆淵一喝,立即上前。
他娘昔日雖然也是個練家子,但畢竟已上了年紀,再加上數年前爹的去世令她傷痛欲絕,導致身子不如往昔,今日再操起刀,難免會有所吃力。
「不管了,動手!」關不住旋即下令。
霎時刀光劍影的,一群人擠在窄小的庭院裡跳上躍下。
在混亂的當下,站在屋簷下的殷冬雪似乎沒有加入打鬥的意思。
她只是想著剛剛關不住說的話,想著他提起的那個東西。
寒珀?那是什麼玩意兒?莫非……
她頓時想起那塊此刻還躺在自己懷裡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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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兒!」
交鋒了半晌,居於下風的穆夫人一個不留神,讓對方給擒住,她對著穆淵吶喊。
殷冬雪的心緒也在這個時候回神,她再抬眼時,就見穆夫人被人扼住脖子,並被挾持到屋頂上。
「交出寒珀,不然她死定了!」挾持者威脅著穆淵。
「寒珀不在這裡,你們快放人,否則……」
「啊!」穆夫人叫了一聲,她的脖子已經出現一道血口。
「我知道寒珀在你們這裡,不交出來,下一刀就不是這麼輕了!」
暗自衡量自己現下的能力,穆淵有點困擾,目光停駐在一旁的殷冬雪身上,只見她臉上仍是一貫的冷漠,讓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也許,她根本不知道她手中的東西正是這批人所想要的;也許,她只想做壁上觀,不想蹚這渾水……
但他既不想娘親受傷,也不想讓寒珀落入這些人手裡,這……該如何是好?
「既然這樣,就別怪我刀子下得快了!」對方捺不住性子,撂下狠話,刀柄握緊,手腕頓時使力。
可惡!穆淵不再遲疑地躍上屋頂。
只是他尚未靠近那挾持他娘的人,就被一群人圍攻,立即陷入一場混仗之中。
一時之間,只看到一群人跳上跳下的,並揮打成一團。
穆淵因為勢單力薄,漸居下風,也因為對手突然使出陰招,使得他的腳一個踉蹌,墜落到地面。
該死的!為什麼他的腿偏偏在這時候不濟用!
跌坐在中庭地上,他隨即站起身,不讓敵人有機可乘。
「交出寒珀!」上頭的人大喊。
「淵兒!你沒事吧?」本來還很鎮定的穆夫人見狀,不由得亂了心緒,整個人看來很慌張。
「放了我娘!」
「可以。除非你交出……」
對著穆夫人頸項的刀口,眼看就要劃下去……
「你敢動一下,死!」一道陰沉的女聲自那人身後響起。
「喝!」
不知何時,那挾持穆夫人的人的脖子上竟多出一隻手。
那手雖然細瘦,卻能讓人感受到一股殺氣。
那人偏過頭去,瞧見的是殷冬雪黑燦燦的大眼,而眼裡的光芒極為銳利,教人不禁渾身戰慄。
她……她是什麼時候上來的?連他一旁的夥伴都沒發覺,就像鬼一像!
「我的話,只說一遍。」在那人驚愕的同時,殷冬雪低低的嗓音再度響起,她的指尖毫不留情地戳進那人的皮肉裡,引起他一陣驚叫。
「好……妳先鬆手,我就放了她,啊!」
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殷冬雪就像抓住一隻兔子般,緊緊地扣住他的咽喉,迫使他不得不鬆手。
只是他這一鬆手,沒有心理準備的穆夫人搖搖晃晃地往屋簷下跌去。
殷冬雪跟著躍下,可她萬萬沒料到,後頭的那些人居然使出陰招。
登時,她的背後一陣劇痛。
「該死。」在她接著穆夫人,並將帶她安全放在地面之後,才咬牙悶哼一聲,取下痛處的一枚暗器,往旁一丟。
「娘,您沒事吧?」穆淵迅速靠過來,見娘親僅喉間沁血,其他無大恙,便稍微寬心。旋即,他轉向殷冬雪,「妳……」
不待穆淵攙扶,殷冬雪挺直瘦小的身子,對著一干人喊道:「你們要的東西在我這裡。要討,找我。」
話落,她就像只靈活的狐狸,翻出了穆家的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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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暗器有毒!
不出半刻鐘,她背上竟然有如火燒灼般地疼痛。
不過,她自忖還有把這些人殲滅的力氣,等她將這些人全都像宰豹子一樣痛宰之後,再來解決身上這個毒也成!
使出了得的輕功,不出半晌,她已經來到一處樹林。
等了半刻鐘,關不住那幫人才跟了上來。
「羔子低,這女人速賭這樣快!」異族人不得不咋舌於殷冬雪的腳程,幾個功夫較差的夥伴,已然氣喘吁吁,有些更是跟不上。
「交出寒珀!」關不住嚷嚷。
「你是說這塊破石頭?」
殷冬雪探手摸出一塊冰涼的石頭,以食指、中指夾住,拿到半瞇的眼前看著。
目光穿過透明石身,她看向那群因這塊石頭而兩眼驟瞠的人。
果真……他們要的是這塊石頭!
「丟過來!」
「憑什麼?」手一握,她將石頭緊緊包覆在手中。
「如果妳還想活命的話!」
「我活不活,輪不到你來決定。」
「哈,妳中了我們的毒鏢,以為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嗎?」關不住單手一招,眨眼之間,眾人已經團團圍住她。
殷冬雪眸光一沉,陰森地笑了,「找死,就上來吧!」
「自找的!」關不住手勢一落,數十人全部蜂擁而上。
在棍棒刀劍齊下的當頭,有人受傷嘔血,往後倒去;再對打一會兒,又有兩三個人口湧鮮血,往後倒去。
「羔子低,這娘子真難纏!瞧我的,全部逼七。」異族人出聲警告。
對著被圈圍在中間的殷冬雪,他灑下毒粉。
聽得懂他那句「閉氣」的人,馬上以斗篷或袖子掩住口鼻;而聽不懂的人,在毒粉沾上身子和臉後,開始哇哇大叫。
幸好殷冬雪反應極快,揮出一記掌風,將飛向自己的毒粉往外揮,但還是讓些許粉末飛進眼裡。
痛!她雖感到疼痛,但還不至於影響視力。
一場混仗,悄悄地挑起她嗜血的本性,驀地,她臉色漸寒、兩眼腥紅。
「是你們,找死。」她沙啞地說。立即地,她往離她最近的人躍去。
那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五指封喉,尚未叫出聲音,隨即倒地。
跟著,第二個人只見一道人影撲來,眼前就頓成一片黑暗,他感覺到兩道溫熱液體往兩頰流下,摸了摸一看,大叫:「是血!」
隨即第三個人濺血,第四個人哀號,第五個人倒地……
為何這娘們明明中了毒,還能這樣可怕?「明明就是鬼!」
站在最遠處的關不住不禁退卻了,他驚得連頭部沒轉就一直向後倒著跑。但是跑了幾步,就讓一名早早跌在地上的同伴給絆倒。
「該死的!」
他嗤罵一句,正準備爬起來時,胸口就承受一道重擊,嗚咽一聲,人飛到十數尺外,嘔出好幾口血。
這女人,好……好可怕!
於是,他掙扎著又想爬起,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喉頭竟被五根手指給緊緊掐住。
「嘻,全都死光了,你……也一起死。」
似是被殺戮的快感沖昏了頭,殷冬雪壓根兒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她渾身彷彿籠罩著死亡的血腥氣息,只要她的五指稍稍用力,關不住的一條命肯定不保。
「不……不要殺我,寒珀……寒珀我不要了!給妳,給妳……」
關不住又嘔出一口血,血沿著他的下巴滴落在殷冬雪的手上。
然而,她卻只是享受著那熱度留在手上的感覺,絲毫沒有擦去的意願。
「嘻嘻,你說這個?」她掏出懷中的寒珀,拿到關不住眼前。
目光越過寒珀,關不住只瞧見殷冬雪那兩隻恍若沒了人性的眼珠子。「給妳!給妳!放……放了我!」
陡地,他開始猛力掙扎,只是這一動,卻更像只被魚網捕住的魚,不但掙脫不了,反而被掐得更緊!
「爹說,人都該死……」她喃喃自語著,五官更為猙獰,指尖更陷進關不住喉頭柔軟的皮肉裡。
正當她欲將皮肉底下的血管抽拔而起時……
「冬雪!住手!」
耳邊揚起一道男聲,殷冬雪登時停住施壓的手。
她僵住動作,而後慢慢轉過臉。
遠遠地,有道身影逐漸靠近,不知道是因為被毒粉碰觸到眼睛而看不清楚,還是因為殺意過為濃烈,遮蔽住理智。
一時之間,她竟然無法分辨來人。
趁這當頭,關不住掙脫開她的箝制,連滾帶爬地往前跑去。
殷冬雪倏地回過神,像貓般駝著身子,而後靈活地往前躍去,才一眨眼工夫,便踩上關不住的肩頭,將他撲倒,兩手順勢拙住他的下頷。
「住手!」穆淵及時出聲喝止,長臂一攬,將她自關不住身上抱了下來。
誰料,穆淵才下了地,她卻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她跨坐在他腰間,兩隻手緊掐著他的脖子,嘴裡更發出嘶吼的怪聲。
「穆爺!」
和穆淵同來的一群官差不由得驚嚇大叫,手持利器一擁而上,像在圍捕一頭猛獸。
穆淵抬手示意眾人不要上前,然後對著她輕喚:「冬雪。」
她的手勁非常強,毫不留情,而猙獰的表情,就好像正對著一隻瀕臨死亡的獵物;雖是如此,他卻仍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一抹類似困惑的情緒,一閃而逝。
她似是被某種意念給囚禁住,有點茫然失措:
「小娃娃,是我。」他改了口輕喚。
立即地,殷冬雪聽見這特有的呼喚之後,雙手居然鬆開了。
她雙眼茫然地對著穆淵,接著往後跌坐。
這一跌,她原本抓在手上的寒珀也掉到一旁。
「那個是……」
識得此物的人莫不大感訝異。
出於反應,穆淵探手要將掉在地上的寒珀拾起,孰料另一隻手的速度更快。
手一抄,寒珀又回到殷冬雪的手中,她緊緊地握住不放,而後,她慢慢地將目光移至穆淵臉上,與他四目相對。
「冬雪?」
「石頭,是我的東西。誰敢拿……」她嘴裡喃喃念著,可話未說完,突然砰的一聲,她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