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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智冤家 第4章(2) 作者:金箋
    望月被人帶到日光室中,看到圓桌前方坐著一名穿著唐裝的白髮蒼蒼老者,滿面紅光的臉孔、有一把滑順柔軟的白鬍子、一對圓碌碌的黑眼珠,賊溜溜的雙眼滿是奸詐詭譎,一肚子鬼靈精怪包藏算計。此人正是年輕時叱吒風雲,商業四大巨頭之一,人稱老狐狸的孟至海。行事最喜歡神秘兮兮,七十歲的人卻像小孩一樣要人哄,是個不折不扣的老頑童。

    精光四射的雙眼鎖住望月,犀利的眼神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她,最後下定義:「是很醜!」

    「老太爺,請問有什麼吩咐?」望月低頭等孟至海的吩咐。看來孟文豪的利眼遺傳來自孟至海,兩個人的眼神都那麼嚇人,而且孟至海是個嚴厲的老者。

    「辛望月,不用再裝了。你的演技還不錯,妝還化得可以。」孟至海舉杯輕啜了一口香味四溢的龍井茶。

    望月愣了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反正你必須離開文豪。」眼珠子轉了轉,隨意瞄了望月一下,口氣很淡然。

    「我……」望月心一緊。

    孟至海咬牙切齒地說:「不用你你我我的,總之你接近文豪就是圖謀不軌,想欺騙文豪的感情後一走了之對不對?」

    「我沒有。」望月辯駁。

    「你說你是不是來偷魔戒的?」孟至海挑高眉。

    「對。」望月點頭。

    「你既然承認就好辦。文豪是我的孫子,我不會傻乎乎讓你欺騙他感情的。你離開吧,我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這裡是一千萬補償費。」孟至海漠然地遞過支票。

    望月氣得咬牙,拿起支票就撕,「我又不是貪錢的女人,我幹嗎要你的錢。」

    「哦,對啊。你拿了魔戒,應該你給我錢,不是我給你哦。」孟至海眼珠一轉,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攤出手問望月拿錢。

    「爺爺,這次你們社團裡又要你當什麼角色啊?」孟文豪坐在孟至海旁邊。

    「又被你看穿了。」孟至海垮下臉,「還打亂了我的好戲。」

    他們在說哪一國語言?怎麼望月會聽不懂呢?

    「話劇社要你當壞人?」孟文豪從剛才的話語判斷出來。

    孟至海興致勃勃地說:「對啊對啊。老丁演黑社會,我演那個專門叫孫媳婦走人,再翻臉無情殺害她全家的那個壞人。」

    望月拍拍額頭,她算聽懂了。

    原來孟至海是找她來排戲!

    「那麼你排練好了嗎?」孟文豪見怪不怪。

    「差一點啦,已經被你破壞了。本來她應該哭著走的,又或者很貪婪地拿起支票走人。然後我很有氣派地把幫裡面的兄弟叫過來殺人的。」孟至海嘟起嘴指著望月,再用哀怨的眼神望著孟文豪。

    孟文豪望著望月驚訝的樣子,輕咳一聲,「爺爺,你嚇倒人家了。」

    「好嘛好嘛,我道歉啦。」孟至海嘟起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歉。

    這就是小錢所說的老頑童?天啊!望月以為孟至海本人是個嚴厲的老者,嚇得她都不敢動啦。因為剛才他真的很有氣勢,跟現在這個笑嘻嘻的老人完全是兩個人耶!原來他的演技不比她差,改天一定要指教一番才行。

    「我的對白好像不夠刻薄耶,眼神再應該凌厲一些,直把人嚇到尿褲子,再來就是應該加添威逼情緒與對白才行。」孟至海是編劇也是演員。

    孟至海拉著望月的手,「娃娃,你認為我恐不恐怖?嚇不嚇人?夠不夠厲害?」通常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孟文豪拿開那只瘦骨如柴的手,用眼神示意,別搞她。

    這娃娃很好玩,借給爺爺一兩天。孟至海回應他一個眼神。

    不行。孟文豪用眼神警告他。

    我知道她的秘密哦。孟至海得意洋洋地示威。

    我知道她的身份。孟文豪不為所動。

    去,有什麼了不起。我早知道了。孟至海回以一個眼神。

    她是我的,你去找裴靜玩。孟文豪以眼神警告他。

    她是來偷魔戒的,你不怕?孟至海挑高眉。

    等著喝喜酒吧。

    望月不知道孟家人最最厲害之處是可以用眼神說話,她看著他們爺孫倆眼神都怪怪的,眉來眼去,這個懊惱,那個就挑眉,一會抬高下巴,一會低頭。

    「爺爺,你慢慢品嚐你的西湖龍井。我們先走了。」孟文豪戰勝了,是時候離去了。

    孟至海趕人,嘮嘮叨叨個不停:「走吧走吧,不要管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我比較習慣孤獨,孤獨地死去。既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也沒什麼牽掛了,唉,可憐的我,有個不孝的孫子啊。希望我的曾孫不要這麼無情,想也知道我沒那麼長命,氣都氣死啦。我根本就沒有那麼好命可以看到他出世,我應該更改遺囑,把遺產送給老人院又或者是慈善基金什麼的……」孟至海自顧自地越說越離譜。

    孟文豪笑了笑,牽著望月的小手離開日光室。

    望月不放心地回頭,「你爺爺瘋瘋癲癲自言自語,會不會有病啊?」

    「他在排練一個被遺棄的癡呆老人。」孟文豪為爺爺的舉動做解釋。

    「死小子啊,把娃娃帶走了,還詛咒我得了老人癡呆症,說我精神不正常。」聽見孟文豪得意地笑,孟至海氣得哇哇大叫。

    望月指著自己的腦袋擔心地說道:「你們祖孫好怪哦,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家族遺傳病?」

    孟文豪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另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阿品,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我,不是爺爺。」

    「啊?」什麼跟什麼?他說的是哪一國的語言?

    孟文豪決定換一個方式逗她,「阿品,我是大少爺,你是不是要聽我的話?」

    「嗯。」望月點頭。

    孟文豪輕碰了一下望月的唇,「很好。」

    望月掙脫孟文豪的懷抱,她急急地退到牆邊,「大少爺,這樣不好。」隨時都會有人出入的走廊,孟文豪怎麼能在這裡調戲一個醜女,難道他不怕英名盡喪嗎?

    孟文豪覺得自己現在像大灰狼,她這個小紅帽他是吃定了。

    孟文豪雙手撐在牆上,正好將望月困在他的胸膛裡,頑皮一笑,「阿品,你喜不喜歡我,一定要答哦。不然我又想親你了。」

    這是什麼問題?望月驚訝地盯著他。

    孟文豪很滿意她小臉變得紅通通,繼續再逗她:「阿品,你是不是在暗戀我?」

    「啊?這……這是我的私事。」辛望月收起緊張之色,積極應戰。

    「我希望瞭解我的每一位員工。」孟文豪捏捏粉臉。

    難道他經常問其她女員工喜不喜歡他嗎?

    「不關你的事。」望月在盛怒下偽裝自己吃醋。

    「阿品,你都是這樣對你的僱主說話的嗎?」孟文豪看著辛望月發怒的樣子,他微微扯了下唇角。

    「對不起,大少爺。」望月很快恢復成溫順的小綿羊。

    「阿品,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孟文豪給機會她解釋她為什麼來當小偷。

    望月瞪大眼搖頭,「沒有啊。」

    孟文豪再給她機會,「真的沒有?」

    望月搖頭。

    「那麼你有沒有什麼秘密瞞著我?」第三次機會咯。

    望月心虛地低頭。除了偷魔戒外,不知道暗戀算不算。

    「阿品,我忘了告訴你。我本人最討厭人欺騙我的了,如果被我發現了,我比較喜歡以戲弄的方式報復她,而且會讓她很痛苦哦。」既然她不要解釋,那麼以後大家慢慢耗吧。

    「啊?」望月害怕地望著那雙想吃掉她的眼睛。

    孟文豪的眼光深黝地俯視著望月,朝她吐氣,「阿品,你真是一個不聽話的傭人。難道你看不出我喜歡你嗎?」

    望月瞪大眼,孟文豪乘機再次偷香成功。

    「怎麼……怎麼會?我……這麼……丑。」望月驚訝地結結巴巴。

    孟文豪朗聲大笑,朝望月眨眨眼,「阿品,你一點都不醜,你很可愛。」

    「可……愛?」望月用手在孟文豪面前擺了擺,她想確定他是不是瞎子又或者是亂視。

    孟文豪抓住她的小手輕吻了一下,故意望了望月一眼,「不知道這只不如你臉般黑的白嫩小手,吃起來會不會好吃呢?」

    望月吐吐舌頭,糟糕!忘了把手也塗黑了!

    孟文豪把她的小巧動作盡收眼底,再故意說道:「這句話,我好像對某一位女士說過。」

    孟文豪知道望月心裡面慌張得要死,他抬高望月的下巴,深如子夜的黑眸深情地望著望月,「小女孩,從我見你第一眼,我就很喜歡你了。」

    這一個告白就像一個炸彈一樣,把望月整個人都給炸傻了。

    「大表哥!大表哥!」大冷天穿的清涼得要命的洛艷麗幾乎是蹦過來的。

    「什麼事?」孟文豪與望月並肩站著,淡然地掃了她一眼。

    「大表哥,我漂亮嗎?」花蝴蝶在他面前轉了個圈,特意讓下擺飄起來,更讓她像一隻花蝴蝶。

    孟文豪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現在覺得逗弄望月比看她這只花蝴蝶有趣多了。

    「艷麗,明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孟文豪決定跟她說清楚,叫她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好啊!」洛艷麗以為大表哥終於開竅了,明天要跟她求婚了。

    孟文豪別有深意地望著望月溫柔一笑,「阿品,你也辛苦了。明天放一天假。」

    「噢。」望月還沒徹底神遊回來人已經走了。

    怎麼會呢?他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醜女呢?他還說從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他在開玩笑嗎?不會吧,他剛才的樣子是很認真的。望月甩甩頭,我一定在做夢,怎麼可能呢?孟文豪耶,說喜歡你耶!假的,一定是假的!難道你沒聽見他明天約表小姐進餐嗎?

    望月不相信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整個下午都是恍恍惚惚的,把糖當成了鹽,重複拖了三十次地,差點把一塊玻璃擦破。弄得章媽大喊:「阿品,求你不要再做了。這樣下去,整個孟宅會被你毀了。」

    望月仍是聽不見章媽所說的話,繼續擦同一塊玻璃。

    章媽搶過抹布,阻止望月繼續殘害這塊可憐的玻璃,「阿品,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有嗎?」望月神遊回來。

    章媽肯定地說:「你有。」

    「章媽,你試過暗戀一個人嗎?」章媽是過來人,應該經驗豐富。

    提起年輕時代,章媽臉稍微紅了一些,接著自豪地說:「你別看章媽現在老了,章媽年輕時是校花哦。章媽也年輕過,年輕人總有輕狂歲月的,我當然暗戀過人啊。」

    「章媽,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以前是望月單方面暗戀孟文豪,現在孟文豪竟然告訴他也喜歡她。實在太令人驚訝了,望月有些恍惚,搞不清自己是喜歡他多些,還是怕他多些。

    「當然知道。喜歡一個人,當你看不到他的時候會牽腸掛肚,看到他是又會心跳加速。跟他在一起會很高興,即使什麼也不做,兩人對望著就夠了。」

    「是嗎?」好像有一點符合望月的情況。

    「那麼章媽,你試過被人表白嗎?」望月的樣子像極一個虛心的學生。

    章媽老臉紅了起來,「當然有啦,那些人排長隊向我告白哦。」

    「那他們是怎麼說的?」望月要聽聽別人的和孟文豪的有什麼不同。

    「哎呀,以前的人哪有現在這些這麼直接。什麼愛啊喜歡啊,以前我們都不曾牽過手呢。規規矩矩地在一起,只要男方稍微暗示一下,我們女方如果喜歡就點頭,就在一起啦。」想起過去的歲月,章媽臉上散發著一種光彩。

    「章媽,不是這樣的。你這一套已經過時了。」小錢偷聽兩人的對話後發表自己的見解。

    「那你說說,你年輕時是怎樣的?」章媽不服氣地問小錢。

    小錢雙手交握,充滿嚮往地說:「首先兩人要在花前月下把臂談心,男主角很深情地擁著女主角,深情款款地說我愛你,然後再吻到她昏天暗地的。」當說到我愛你時,小錢彷彿已經融入角色中,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中。

    另一個偷聽者小靈白了小錢一眼,「小錢,拜託你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你已經結婚了,婚前又沒有試過什麼浪漫就不要亂講。說不定那些花瓣不會依情景掉下來,改為下起狂風暴雨,我看你們怎麼花前月下;再不然男主角不是來告白,他製造優雅的環境只是為了結束兩人這一段戀情,讓大家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就是我和我老公沒試過,我才經常幻想一下嘛。」小錢不高興地嘟起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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