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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裁帝君 第九章 作者:岱菱
    高野重弘的身體狀況不知怎麼的每況愈下。從還能走到現在虛弱得不能離開屋裡一步,全部的人都對他的情況憂心仲仲的,雨宮忍特地為他請了城內最好的大夫,但連大夫都面有難色的搖頭歎氣,令所有人的情緒都陷入低潮。

    舉行宴會後的隔天、高野的情況已經惡化到呼吸困難、眼看就要斷氣的地步。全部的人聚集在他房裡,眉頭深鎖,麻倉壘站在他床邊,神情凝重地握住老人的手,靜靜的陪著他。

    雨宮忍往視著這麼多年來亦父亦友,一直給他指引的長者,他沙啞的說道:「高野叔叔,您還有什麼心願?我一定幫您達成!」

    曉桐站在他身邊,眼眸含淚,緊緊握住雨宮忍的手。她不懂看來健康的長者,為何會突然病情惡化。想起他一直很照顧她,在她被誤會時為她說話,又給她鼓勵,在她心中,他就跟父親一樣,但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高野重弘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他緩緩的掃視過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以蒼老疲累的聲音說道:「我……謝謝你們陪我度過這些年。我老了,死是很自然的事,你們別為我難過。」他露出像平常一般慈祥和煦的笑容。

    赤阪勇人歎咽的說:「高野先生,你別再說了。多話耗氣,好好休養,你會好的!」他豪邁的臉上縱橫著淚水。

    淺沼面色凝重不語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是濕潤而晶亮。

    谷間兄弟、大島健信則哀戚的不斷以手抹臉拭淚。

    近籐忠激動的說道:「是啊,高野先生,我們都很需要你,你不能離開我們!」

    雨宮忍沉痛的望著老人,真摯地說:「高野叔叔,您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不能失去您。」

    曉桐伏在他的肩上開始嚶嚶啜泣。

    高野重弘嘴角彎彎,雖然虛弱但很愉悅地說:「唉!知道你們這麼會不得我真好,能夠得到你們真情至性的相待,我已經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城主,我有話對你說,靠近我一點兒,我已經快沒力氣了。」

    雨官忍龐大的身體蹲下,把耳朵湊近老人的嘴,仔細地聽他要說的話。」

    高野重弘握住他的手,以斷斷續續而顫抖的聲音說道「城主……我看著你長大的、在我心中……你就跟我的兒子沒兩樣、現在……我要走了。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雨宮忍悲痛的回道:「我知道,高野叔叔,我也早把您當作父親,樣看待了。」

    高野重弘聽到這話欣慰的笑了,他繼續說道:「你……要聽從自己的心,它會指引你到正確的方向……明白嗎?」

    雨宮忍點頭,緊握老人乾枯細瘦的手,感覺他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地消逝。

    「曉桐……」高野輕喚道。曉桐立刻來到他身邊,擦擦淚眼,哽聲說:「高野先生,我在這兒。」

    老人的語氣輕得令人聽不真切,曉桐更靠近他仔細地聽著。「城主他……就拜託你了。」他把雨宮忍和曉桐的手放在一起,讓他們緊緊相遇,露出釋然的笑容。

    曉桐點點頭,咬著唇抑制自己哭出聲來,她依靠在雨宮忍懷裡低聲啜位。

    像是所有的事都交代完了,老人放心的歎口氣,把視線望向一直安靜地守護在旁的義子,慈祥的說道:「壘……來,我有話對你說。」

    雨宮忍及曉桐自動退開,把空間留給與高野最親近的麻倉壘。

    麻倉壘跪在高野身邊,靠近他聽他說話,不住地點頭,神色嚴肅。只在最後時出現了一絲窘迫的表情,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他還是點了頭……

    由於高野的聲音不大,其它人又沒打算去聽他們父子倆在說些什麼體己話,因此談話內容只有麻倉和高野兩人知道而已。

    說了這麼多話,似乎耗盡了高野的最後一絲氣力。他眷戀的再次看眾人一眼,張嘴要說什麼卻已經來不及了,嘴無力的合起,眼睛也永遠的閉上,依照嘴形來看也許他想說的是「謝謝」吧。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跪下,默默地流淚為他致哀,靜寂得嚇人的房裡,充滿著濃濃的哀傷。

    雨宮忍厚葬了這位對他有著重大意義的長者,全歧阜城都籠罩在深沉的哀傷中。裡城中的氣氛更是一直處於低潮,連下人做事都提不起勁,或許是被主子難過的心緒所影響,笑聲似乎已經從裡城徹底消失。

    曉桐知道雨宮忍心裡有多難過,她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邊,默默地分擔他的哀傷。兩天後的晚上,他在她的懷抱中流下第一滴淚後,突然恢復了生氣,他堅定地對她說:「我不能一直沉浸在哀傷中,高野叔叔不會喜歡見我這樣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抓到叛徒,保衛整個歧阜城,否則他會死不瞑目的!」

    曉桐擁住他,心中充滿對他的愛,他是如此的堅強,高野先生一定會很欣慰吧。她輕聲問:「你打算怎麼做?」

    「現在全部的人都陷在哀傷中,對他來說是個大好機會,因為大夥兒的警戒心不會太高」……這同樣也是我們的大好機會,我非趁此機會把他逮著不可!」雨宮忍眼神銳利,堅定地說。

    「怎麼做呢?」曉桐擔心他會涉險。

    知道她的憂慮,雨宮忍拍拍她的肩安撫她。「別擔心。我打算派我的人守作我的房門,一有動靜就行動;另外,房裡我會裝上機關,他要是碰到的話……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他露出陰狠的笑容。

    曉桐擔心的問:「可是……萬一你派的人裡有他的眼線怎麼辦?」

    雨宮忍深情地摩掌她的髮絲,「這我已經想過了。除了龍一、龍二掌管軍隊外,裡城的護衛之事是由大島負責。但我有一支完全聽我指揮的侍衛隊,他們絕對效忠我,你不必擔心。」

    曉桐依人他懷裡,輕聲說:「那……我們就等著他出現。」她十分緊張,想到叛徒就要出現,如果這次能逮到他的話,那他就不會有危險了。她望問雨宮忌,祈禱叛徒一定要中計,否則……就糟了,離命定的那一天只剩下五天,如果他沒出現,是不是表示雨宮忍還是逃不掉注定的宿命?不!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就算犧牲性命,她也要救他!

    在雨宮忍刻意安排、沒有人守衛的情況下,終於有所動靜了!深夜,突然的叫嚷聲劃破靜寂的夜色,接著是一連串的打鬥聲。在曉桐房裡等候的雨宮忍立刻一躍而起,冷著臉回到自己的房內。終於……終於讓他等到了!

    曉桐也在忙披上衣服,跟著走到他房裡。

    房裡燈火通明,眾多侍衛圍著一個人,雨宮忍一到,他們便退開,為首的侍衛恭敬地說:「報告城主,我們發現他行跡可疑,潛入您房裡不知意欲為何,因此還照您的命令把他們拿祝」雨宮忍不信的瞪著那個也正傲然回瞪他的人,「居然是你!」

    曉桐進房一見到他,驚叫:「真的是你!」

    跪著的叛徒是麻倉壘!他面無表情,看來絲毫不想說些什麼為自己辯解。

    雨宮忍挑眉問曉桐:「你說真的是他是什麼意思?」

    「我先前探查的結果覺得他最有嫌疑,沒想到真的是他。」曉桐還是不敢置信,長久以來懷疑的人就跪在面前,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雨宮忍厲聲問道:「說!你到我房裡做什麼」他不敢相信身為高野叔叔的義子、又是他貼身護衛的麻倉居然是叛徒!難道他一直在養虎為患?

    麻倉抿緊唇,低下頭,一點聲音都沒有。

    此時,聽到聲響匆匆帶兵前來的大島健信進入房中,看到這種情況,訝異地問道:「城主,怎麼回事?麻倉大人怎麼會在此?發生什麼事了?」

    雨宮忍臉色難看,不發一語。

    淺沼和赤阪勇人、近籐忠也匆匆趕到,見如此陣勢全睜大了眼。淺沼川夫衝到麻倉面前,著急的問:「麻倉,你快對城主說啊,你來這裡一定有什麼原因吧?」

    麻倉壘看向。臉焦急的淺沼,「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是歧阜城裡的叛徒。的確沒什麼好說的。」雨宮忍寒著臉,命令遭:「來人埃把他拖下去殺了!」

    赤及勇人瞪著麻倉,逼問道:「麻倉,這不是真的吧,你說話呀!」

    淺沼阻止道:「城主,我想……這一定有什麼誤會,請你不要這麼快就下決定。」

    「誤會!」雨宮忍冷笑,「他特地潛入我房裡,除了想要偷密道圖之外還會有什麼目的?枉費高野叔叔如此忠心不二,你卻想要背叛歧阜城,你不覺得對不起高野叔叔嗎?」

    麻倉壘聽到高野的名宇,終於抬起頭說道:「我沒有對不起他,也沒有對不起你!」

    雨宮忍氣極地寒聲道:「你還敢狡辯!好,那你說來這的目的是什麼?」

    近籐忠皺眉,沒想到自己一直防著外人,真正的惡徒卻隱藏在自己人裡面。

    谷間龍一、龍二也於此時趕到,谷間龍二皺眉問雨宮忍:「城主,這該不是另一個考驗吧?」上次的經驗讓他們仍記憶猶新。

    「考驗?沒錯,這是個揪出叛徒的考驗,而他輸了!」雨宮忍感到心寒,如果照曉桐所說,叛徒真是他的話,那他一直在他身邊,都是為了等待機會下手扳倒他!真是教他情何以堪?他這麼相信屬下,換來的卻是他的背叛!

    大島催促道:「麻倉,你快說啊,城主等著你的回答呢。」

    麻倉壘看著地面,漠然道:「我不能說。」

    這回答激怒了雨宮忍,他奪過旁邊侍衛的長矛,冷聲道:「你不說是嗎?我就讓你永遠不能說!」

    淺沼川夫眼捷手快的阻止他,懇求道:「城主,請你先冷靜下來,麻倉不可能是叛徒,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期一個交代的。」

    以往的死對頭現在拼了命的幫他,麻倉不禁向淺沼,低聲說:「你不必為我這麼做。」

    雨宮忍冷笑的對淺沼道:「你幫他他還不領情呢。讓開!誰敢為他求情一律視為共犯,淺沼,難道你是嗎?」

    淺沼失去平素的冷靜精明,他急急說道:「城主,我當然不是什麼叛徒,可是麻倉他……」「夠了!」雨宮忍暴喝,眼睛掃視過在場眾人,彷彿在看還有沒有人敢有異議我。

    曉桐見他生氣,也感到害怕,但是剛轉過頭她就在心裡呻吟。淺沼川夫直盯著她,眼神裡有著誠摯的請求—他需要她幫忙。但是,她哪有這麼大的能耐啊?如果她幫了他,豈不是害了雨宮忍,讓她這一年半來的努力都付諸流水嗎?

    她怎麼可以幫他!

    曉桐堅定自己的心志,但一看到淺沼的目光彷彿在說著「只有你能救他了」,她就不禁動搖起來。唉,她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既軟弱又沒意志力。她仔細想想,假如麻倉現在不死,他一定會被關起來,而且現在全裡城都知道他是叛徒,他要生事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雨宮忍見沒有人再說話,遂下令道!:「把他拖下去殺了,別讓他的血弄髒裡城!」

    侍衛很快過來,拉起麻倉欲離開。曉桐清清喉嚨,有些遲疑的開口:「我……我想先不要殺他比較好。」

    淺沼露出鬆口氣的神情,其它人則驚訝的看著她,雨宮忍皺起眉說道:「這是男人的事,你別插手。」

    見他並未暴怒使曉桐的勇氣多了些,她站到他面前分析道:「我說不殺他是有原因的。你想想,如果他有同黨的話,你若殺了他,就永遠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它的叛徒,這樣子你能夠安心嗎?與其整日提防自己人,不如趁此機會一舉殲滅不是比較好?何況他現在不說不代表一輩子都不會說,你不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雨宮忍一揮手讓侍衛停住,想了許久,終於下了決定。「你說的沒錯,好!就先不殺他,把他關人空地的地窖中,我倒要看看他會嘴硬到何時。」侍衛聽命帶著麻倉離開。

    淺沼川夫感激的看向曉桐,無言的道著謝。不過曉桐並不覺得她是在幫他,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雨宮恩。

    其它人總算見識到曉桐對雨宮忍的影響力,一向霸道行事,從不會被人左右的城主竟然因為她的話而改變決定,令所有人膛目結舌。

    雨宮忍看著下同吃驚發愣的表情,神色不豫的喝道:「別亂想!」再轉向曉桐說:「我並不是因為你而改變決定,而是你的確說得有道理我才接受的。不要以為以後可以隨意插手管事,知道嗎?」

    曉桐嚴肅的點頭,心裡卻直想笑,他這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而且要是他是個昏庸、耳根子軟的糊塗蛋,她才不管他咧,哪會大老遠跑來這兒呢?

    大島對雨宮忍說道:「城主,麻倉的目標是地道圖,若有其它餘黨,必會再次來齲要不要把它移至安全之處保護?」

    其它人點了點頭,為了安全必須採取防患未然的措施。

    雨告忍不在意的搖頭,「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的。就算敢來,我也不在乎。」

    根本沒有所謂的地道圖,他的目的只是要引麻倉出來罷了。

    大島突然跑下說道:「城主,我沒盡到保護您安全的責任,讓您受驚了,我願意辭去此職以謝罪!」

    「不必了,連貼身侍衛都是叛徒了,你又如何防範?」雨宮忍反問。歎了一口氣,揮手說道:「你們全都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退下後,雨宮忍對曉桐說道:「真沒想到居然是他。」神情是震驚於被如此親密的人所背叛的痛心,他抱住曉桐,從她的懷抱汲取一些安慰。

    曉桐輕吻他,溫言道:「我知道你難過,但是別人的心裡想些什麼,我們並不能預測,外表所表現出來的和內心並不一定一樣,你就別想太多了。」

    雨宮忍沉階會,「抓到了叛徒,你就不用再擔心了。」他熱烈地吻起她來,似乎想要在絕望中借比讓自己再次得到保證和安慰。

    他的心情曉桐明白,因此並沒有拒絕他。只是在陷入另一場迷亂之前,她的心卻仍隴約約的感到不安,真的都沒事了嗎?」

    由於曉桐的堅持,四天後的晚上,雨宮忍召集了所有的親信到大廳,預備大家在一起度過這個晚上。

    曉桐莫名的就是無法安心,雖然麻倉已經束手就擒,但圍繞在心頭的不安並沒有因此減少,所以在這決定性的一天,她還是希望有所防備。而最好的防備方法,便是所有的人一個也不許離開,若有人想再妄動也好彼此牽制。

    她對所有人重新解釋了一次自己的身份及來此的目的,不過其它人都不以為意,跟雨宮忍當初一般,認為是她多心了。對於她說她來自未來及雨宮忍在今天會死的話也一笑置之,他們認為麻倉已關起來,不會再有危險。但是為了雨宮忍的安全和讓曉桐安心,他們還是來了。

    雨官忍則對她說的話不敢再等閒視之,他仍保有否戒心,決心不在今天把命送掉。他愛戀的看向曉桐,他怎麼可以留她一個人獨活呢?

    就這樣閒聊到深夜,所有人早已被睡意所征服,赤阪勇人不禁埋怨道:「曉桐,可以放我們回去睡了吧?都這時候了,不會再有什麼刺客啦!」

    近籐忠勉強打起精神的說道:「你急什麼,反正就快要過去了,不能忍忍嗎?一夜沒睡不會怎樣的。」

    赤阪嘀咕著:「我又不像你年紀大了睡的少,我可是正值壯年。」

    曉桐抱歉的對大家說:「不好意思拖累你們,但是再四個小時這一天就過了,請你們再忍忍。」說完忍不住打個大呵欠,靠在雨宮忍懷裡,努力抗拒睡意,只要再四個小時她就能真正放下心來,到時候再好好睡個覺。

    同樣快要睡著的大島提起精神說道:「這樣好了,我去叫下人泡些提神的熱茶來。大家喝了就不會這麼難過了,你們覺得如何?」

    赤阪眼睛一亮,高興地說道:「大島,這主意好。」

    淺沼川夫也贊同道:「是啊,喝些茶應該會有幫助的。」一向精明的眼睛也有些睏倦。

    雨宮忍朝他點點頭,「就麻煩你了。」

    大島離開數十分後,便帶著熱騰騰的茶回來,侍女為眾人倒完茶後就站在一旁,打著呵欠。

    雨宮忍見此,揮揮手命道:「下去休息吧,你們也累了。」

    侍女們聽到這話,高興極了,一群人連忙告退。

    雨宮忍和其它人喝著茶,感到暖意充斥四肢百骸,的確驅散了不少睡意。

    赤雄人噴噴有聲的喝著茶,一邊稱讚道:「大島,這是什麼茶啊?以前沒喝過,還真甘甜。」

    大島回答:「這是特地為了今天所準備的,你們好好享受吧!」

    還來不及思索他的話意,赤阪驚叫;「為什麼我覺得渾身無力?頭……也開始昏眩!」他手裡拿著的茶杯摔落地面,尚未喝完的茶水流洩一地。

    其它人也紛紛感覺到不對勁,淺沼甩甩頭,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大島?」

    雨宮忍撐著發昏的頭,瞪視大島,心裡已經有底,地道你是麻倉的同夥?」

    曉桐無力的靠在雨宮忍懷裡,看著向來很體貼、很有風度,又幫過她的大島,震驚極了。她問道:「大島先生,你……不是麻倉的同夥吧?」

    大島健信嗤笑一聲,露出真面目,「我當然不是麻倉壘的同夥,他是無辜的。不過我倒要感謝你們把他抓起來,幫我省了一個麻煩。」他踢了已經沒有力氣的赤阪一腳,哼道:「哪像他頭腦簡單,幸好他喝的最多,免得要分心對付他這個大塊頭。」

    赤阪怒吼著,但因藥性發作,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屈辱的被踢倒在地。

    谷間龍二搖搖頭,「大島,你平常的親和模樣都是騙人的?你太可怕了!」

    谷間龍一則威脅他:「你最好趕快回頭,否則沒有人會放過你的!」

    對這些話置若罔聞,大島狂笑道:「你們這些人只能怪自己蠢!現在落入我手中,還敢威脅我?!」

    近籐忠掙扎著要拿武器,豈料已經失去了力氣。他連長矛都拿不穩,想刺向大島,卻被大島一個使勁,就無力的跌在地上。他怒道:「你……城主待你並不薄,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得意的掃視過已經全部倒下的人,大島怨恨的目光看向雨宮忍,充滿妒恨的說:「他待我不薄真是笑話,你們根本不瞭解我的心情!我從小跟著他一起長大,論才識、能力絕對不會輸給他,卻因為不是雨宮家的人,而只能淪為他的下屬!一輩子只能受他指揮,我不服!」大島緩慢地走向雨宮忍。

    所有人都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猖狂囂張。

    曉桐擔心他會傷害他,緊緊地抱住雨宮忍,「你……你想做什麼?不要傷害他!」

    「我想做什麼?曉桐,這話不是白問嗎?你都知道今天是他的死期了,你想我要做什麼?」他笑看著她說道:「我倒得感謝你,把這些人集合起來,我好一次解決,省得留下後患,讓武直城主難以收拾。」

    所有人都驚訝得不得了,原來大島早和武直有所勾結,難怪敢如此大膽妄為。

    雨官忍不屑地說道:「大島,你太沒腦袋了,武直為人如何你不清楚?等他利用完你,你以為下場會如何?」

    大島臉色微變地嗤聲說:「你別想挑撥離間!武直城主已經答應我,只要把你擊垮,他就會讓我當上歧阜城主!」他一吹口哨,立刻有兩人跑進來。

    雨宮忍神色一沉,「你們倆也有份?」

    來人是大島的副將,津田廣之助和長谷川隆介,他們向大島行禮後,便開始把近籐忠等人給捆綁起來。

    「大島先生,我相信你並不是極惡之人,當初我被誤會時你還來關心不是嗎?你這麼做只是被一時的權力慾望和嫉妒所蒙蔽,如果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的,請你……放過我們好嗎?」曉桐懇求他。

    大島怔了一下,隨即又猙獰道:「你以為我真要幫你嗎?本來以為你是奸細,同樣是要來扳倒他,所以順水推舟幫了你一把。想不到你寧願做他的妓女,連我後來一再暗示你都沒有用,你是跟錯了人了!」

    一個恐怖的想法闖入曉桐腦中,她吞口口水,緊張地問道:「難道……之前有人要毒死我,是……你!」

    大島讚賞的點頭廣不愧是天女哪,不錯,毒是我放的,可誰讓你逃過一劫。」他的眼神明顯的告訴她,今天她是逃不過了。

    曉桐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殺我?」身子顫抖著,緊握住雨宮忍的手尋求慰藉。

    「為什麼?」大島搖搖頭,輕笑道:「你又問了一個傻問題。你以為你一直在探查些什麼我會不知道嗎?為了不讓你壞了我的計劃,只能殺了你羅。誰知道之後上杉就帶你離城,否則你自會活到現在!」

    雨宮忍冷冷的說道:「你真是孬種,對付女人算什麼好漢。」

    大島神色大變,抽出長刀往雨宮忍走去。

    曉桐拚命喊道:「不要!不要傷害他!」努力想擋在他前面,卻被他溫柔但堅定的推到身後。

    雨宮忍冷靜的面對臉色猙獰的大島,「你有種對付我一人就好,放了其它不相關的人!」

    「不相關的人?你錯了,雨宮忍,只要是對你有幫助、對我有阻礙的人,我都要除掉。」他拿起長刀抵在雨宮忍的脖子,輕輕劃出一條血痕。」「否則你以為高野那老頭是怎麼死的?」他輕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雨宮忍憤怒地大吼:「高野叔叔是你害死的!」他想揮拳擊向大島,卻因為無力而被大島輕易閃過。

    淺沼川夫嘶聲道:「大島,你真不是人!連高野先生都不放過,你一點良心都沒有!」他扭動著被綁的身子,卻一點都沒辦法移動。

    近籐忠和赤阪等人早已經失去知覺,只剩淺沼和雨宮忍以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沒有倒下去,曉桐則因為喝的不多,還能夠勉強維持清醒。

    大島毫不在意淺沼的責罵,囂張跋扈地說:「我是沒良心,那又如何?得勝的是我,而不是你們這群有良心的蠢蛋!」他對雨宮忍說:「本來想叫你拿出地道圖來,現在不用了,我自己會去找出來。反正歧阜城將是我的,有很多時間你說是不是?」

    雨宮忍護著曉桐,不在意的說道:「你儘管去找,不過你一輩子也找不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島攏起眉,質問道。

    「根本沒有什麼地道圖,那只是為了引出你的手段。」雨官忍沒想到引出的卻是不知為何去他房裡的麻倉壘。

    大島愣了一下,隨即得意起來,「你倒有腦筋,不過我也根等閒之輩。我知道你布了許多人在三進四周,所以沒有立刻行動。本來想過些時候再偷,誰知道麻倉壘先一步被你逮著。原來如此,難怪我之後再去都找不到。」

    他頓了一下,而後大聲道:「好了,廢話少說。你的死期到了,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歧阜城和你的女人給一併接收,你可不要怨我啊!」

    雨宮忍嚴厲的目光射向大島,很冷靜的威脅道:「如果你敢碰她一根寒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對自己居然會害怕已是囊中物的他,大島覺得很惱怒,「你都自顧不暇了,還妄想保護你的女人?」

    他慢慢靠近雨宮忍,舉起長刀狂笑道:「赫赫有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雨宮忍也有栽在我手上的一天。你受死吧!」

    曉桐想移到他前面卻被他阻止,她急得抱住他哭喊道:「忍,我要跟你一起死,決不獨活!」

    淺沼狂吼道:「城主……」

    雨宮忍仍然冷靜的面對大島,絲毫沒有懼色,「大島,你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打倒我,定會被天下人恥笑,我為你感到可憐。」

    「你……」大島沒想到他居然不求饒,還說中了他的痛處,他惱羞成怒地揮起長刀大喝一聲:「去死吧!」

    雨宮忍眼睛在眨都不眨,直視著大島。

    曉桐顫抖著抱緊他,同樣視死如歸。她已經決定在大島揮刀刺入雨宮忍胸膛的瞬間,就要咬舌自盡,陪他共赴黃泉。

    就在緊急的一刻,一群人悄無聲息的進來,其中兩人迅速制服在赤阪等人旁邊看守的長谷州隆介和律田廣之助。為首的一人則在大島尚反應不過來的瞬間,奪下他的長刀,並使力往他腳胚處一踢,迫使他跪了下來,拿刀抵著他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所有過程花不到三分鐘!

    雨宮忍看著來人,訝然地說道:「是你!」

    曉桐驚魂甫定,仍然有些顫抖的開口:「麻倉大人,你怎麼會來?」

    淺沼看到他,寬心的露出微笑,「你沒事,太好了。」

    麻倉壘聽到這話,沉默了會,然後粗聲說:「還不來幫我?不會連走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淺沼見他居然沒像平日一般尖酸刻薄,眼睛立即一亮,但馬上又頹喪的說:「麻倉,我……的確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這玩意太恐怖了。」

    雨宮忍帶著曉桐勉強的站起來,見局勢已被控制住,便把注意力轉向滿臉不甘心的大島。

    大島狠狠地說:「麻倉壘,你怎麼可能從地窖逃出來?早知道我就應該殺了你!」可恨,差一步就可以成功的,誰知敗在打算等控制全城後,再漲的麻倉手上!

    麻你不屑地道:「這叫人算不如天算。我老早就安排了人,吩咐他們若我被關時要救我出來,否則怎麼逮得到你。」

    見大勢已定,他是不可能得到歧阜城的了。大島不甘心的狂笑起來,瘋狂地說道:「我不甘心,明明只差一步你就敗在我手下。可恨哪……」他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奪過麻倉手上的長刀,往自己的腹部深深刺了下去,鮮血狂噴而出,他緩慢的倒了下來,眼睛仍充滿著不甘心的恨意,不願閉上。

    見到這麼血腥的景象,曉桐回過頭去不敢看,雨宮忍環住她的肩無言的安撫她。

    麻倉探探他的呼吸後,冷哼了一聲,「倒還有些勇氣。」

    雨宮忍看著被自己所誤會的麻倉壘,有些不自在的說道:「麻倉,謝謝你。」

    「城主,請你下令處置這些人吧。」麻倉冷靜的說著,不知是真沒聽到還是假裝。

    雨宮忍微笑,他知道麻倉的意思,立刻下令道:「來人,把大島的屍體拖出去丟了。將他兩名副將拖下去,給我嚴刑拷打,一定要問出還有沒有餘黨!」

    等一於人都拖下去了,雨宮忍才問道:「麻倉,你……怎麼會……」麻倉冷冷地回道:「我早知道有人想對你不利,天女被下毒和我義父突然病情惡化,都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那夜去城主房中是為了保護地道圖。」他斜眼望向兩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令雨宮忍及曉桐感到侷促。

    從雨宮忍懷中探出頭來,曉桐有些羞愧的說:「麻倉大人,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麻倉用一貫的冷笑回道:「人之常情,不必了!」他把眼光移向淺沼及地上癱成一團的其它人,哼了一聲,「真沒用。」對雨宮忍行禮後,便逕自離開了大廳。

    曉桐難過的說:「他不肯原諒我,怎麼辦於?」

    雨宮忍安慰她:「不會的,如果真怨我們,他不會來的。」

    雨宮忍逼問出剩餘的同黨後,明快果決的下令全部處死,解決了一直隱藏的不定時炸彈。

    赤阪等人知道居然在他們昏迷中被麻倉所救。都覺得很沒面子。好好反省了幾天,然後一個接一個去向麻倉道謝,卻總是被麻倉的冷言諷刺給氣出來。

    曉桐至此終於放下心來,現在他不會死了。然而,她來此的目的已經達成,是不是……該離開了?曉桐內心掙扎著。

    這天,大家都聚在大廳,感歎著大島是被自己的私慾所害慘了。曉桐仍然覺得大島其實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若不是因為受到人類本身黑暗的情緒給控制了心智,他應該是一個好人的。

    赤阪東張西望的問道:「麻倉呢?他怎麼沒來?」以往他雖不多話卻也未曾缺席。

    谷間龍二感慨的歎氣:「也許是嫌我們太沒用,不屑跟我們為伍了吧!」

    淺沼替他辯解道:「他不是這種人。」

    近籐忠疑惑的問:「淺沼,麻倉平日跟你水火不容的,你幹嘛幫他說話?」

    「對了,麻倉這次嘴可厲害了,除了城主和曉桐外,我們幾乎全被他駕遍,為什麼沒罵到你?」赤阪跟著疑惑起來。

    淺沼居然笑了,其它人只覺得他有病,笑得這麼神經幹嘛?淺沼得意地說:「那是因為麻倉終於知道我比你們優秀多了,決定不再沒事找我麻煩。」

    曉桐偷偷的笑,她一點都不覺得淺沼說的是事實。

    雨宮忍則看向前方,笑道:「你終於來了。」

    麻倉壘提著一包東西走進大廳,臉色不善,劈頭就對著淺沼諷道:「腳軟到不能幫我的人還敢說什麼!」

    赤阪不客氣的嘲弄淺沼,「哈哈,我就說嘛,怎麼會漏了你呢!」

    其它人跟著微笑。淺沼狼狽得臉龐漲紅,瞪著麻倉說:「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好兄弟了。」

    「你永遠不會是我的兄弟!」麻倉說完,走到了雨宮忍面前,恭敬的行禮,「城主,我要走了,特來向您道別。」

    所有人都愣住了,淺沼急急地問道:「走?你要走去哪裡?」

    雨宮忍冷靜的問:「為何突然這麼說?你不肯原諒我曾誤會了你?」

    「不是。」麻倉壘搖頭,冷靜地回答:「義父交付我的任務已經達成,我無愧於他,可以自由的離去了。」

    「什麼任務?」雨宮忍好奇的問。

    曉桐在旁邊聽,注意到麻倉的行李中有個突起物,方方正正的,似乎有些眼熟,啊,她想起來了!是那時她找到的箱子,就是因為這個箱子才讓她懷疑起麻倉的,曉桐十分好奇裡頭裝的究竟是什麼。

    麻倉回道:「義父收養我是因為預知我會對你有所幫助,所以從小教我習武,並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現在惡人已除,義父交代的事已經完成,我之所以在歧阜城全是為了這事,現在我已經沒有牽掛了。」他拿起行李就想離開。

    「等一下!」曉桐奔到他身邊問道:「我想問你……那個箱子中裝的是什麼?」

    麻倉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有些惱羞成怒的反問:「你怎麼知道有這個箱子!」

    「我之前四處探查時找到的,可是打不開,因此才懷疑你是叛徒,既然你不是,那告訴我裡頭裝的是什麼,為什麼這麼神秘,應該不要緊吧?」曉桐笑問,一點都沒有愧疚感。

    麻倉有些窘迫,他撇過頭高傲的哼道:「憑什麼要讓你看?」

    「憑我知道你的秘密!」曉桐說道。從神秘的箱子,到他俊美非常的外貌,及和淺沼之間洶湧的暗潮,令曉桐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迅速說道:「抱歉了,麻倉!」手快如閃電的朝他胸膛摸去。

    根本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下,麻倉來不及防備,本能地護住了胸前;手上的行李掉落出來。包括箱子裡的東西也因沒鎖好而散出。「你做什麼!」他又羞又怒地問。

    所有人愣愣地看著這一幕,不解一向溫柔可人的曉桐為何突然會變得如此,更驚訝的是麻倉的反應,實在……有些奇怪,胸部被摸一下又不會死。?

    原本氣惱她居然當著他的面碰其它男人的雨宮忍,見到地上散落的東西和麻倉的反應,也迅速領悟過來,只是仍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手中柔軟的觸感讓曉桐很滿意,她微笑的抬起地上的東西,拿著一件美麗的衣裳到他面前問:「這是你做的嗎?麻倉大人計她又撿起地上箱子裡散落出的髮簪,「這也是你的東西羅?」真是的,她為什麼會這麼呆,到現在才發現麻倉的俊美根本不是男人的俊美,而是令人驚艷的大美人。

    赤阪勇人愣愣地發問:「麻倉,你什麼時候有這種嗜好?怎麼會喜歡收集女人的東西?」

    近籐忠出口罵他笨,「這一定是麻倉跟女人的情物之類的,是不是啊?」他輕聲問麻倉。

    淺沼川夫見他的模樣及地上散落的東西,不禁張大口,他……他該不是……谷間兄弟彼此對看,眼裡有著了悟,充滿興趣的繼續看下去。

    麻倉環視週遭的人,看到淺沼驚訝而欣喜的眼眸,氣憤地朝曉桐大吼:「沒錯,我是女人,那又怎樣!」

    赤阪勇人和近籐忠的表情,像剛生吞了幾十矚雞蛋「r幕y2換嵐桑懇?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他是個……娘兒們!

    淺沼由驚愕轉為狂喜,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有病,才會以和他唇槍舌劍的方式來抑制自己不當的感情。原來他竟是個……「她」!

    雨宮忍也感到不敢擾,他身邊的貼身侍衛是個女人,而他居然一直沒有發現。他不解地問道:「是高野叔叔的主意?」

    麻倉抬起頭,雖然臉有些羞紅,她仍然抬頭挺胸的回答:「沒錯,他說女扮男裝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長久以來的秘密被揭穿,令她有些侷促不安。

    「原來如此,我們居然全被高野先生給擺了一道!」谷間龍二說道。

    「這麼一來,你平日的疏離和獨來獨往,原來都是因為這個原因。」龍一眼裡充滿對她的佩服,身為一個弱女子卻能在全是男人作主的裡城中,生活了近十多年,又能夠完全不露破綻,還救了他們的命,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赤阪勇人和近籐忠已經進人失神狀態,被麻倉救已經夠羞恥的了,她居然還是個女人!他們還要不要活下去啊!

    曉桐高興地回到雨宮忍身邊,不理睬麻倉瞪著她的忿忿眼光,問道:「為什麼你要走呢?自在這兒不是很好嗎?又有人陪你鬥嘴。」她現在已經想通當初會覺得淺沼和麻能間棚黨很熟悉,是為什麼了,那根本是打情罵俏的另類表現嘛!

    淺沼如夢初醒,急忙走到麻倉身邊說道:「別走!為我留下來!」情急之下握住她的手,第一次發現她的手是這麼柔軟和小巧。

    麻倉驚惶的甩開他的手,但臉上紅暈卻更熾了,不自覺地流露出小女兒的嬌態。她噴道:「為什麼我要為你留下?你是誰啊!」

    淺沼為之語塞,急得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曉桐想起高野先生逝世前對她說了些話,當時見她臉上有著羞窘的表情,該不會高野先生在這事都料到了吧?她問道:「麻倉,高野先生交代你的除了要幫助忍之外,應該還有別的吧?」

    說到這,所有人都想起了她當時怪異的表情,滿是興味的注視著麻倉。雨宮恩捏了捏曉桐的界頭,知道她是故意要讓麻倉窘迫。

    「這跟你們無關吧!」麻倉的嘴仍然閉得緊緊的。

    「好吧,既然你不說,就讓我來猜猜吧。」曉桐俏皮的說道:「我猜呢,高野先生交代完你事情後,可能對你說如果一切結束後,你就恢復女兒身,跟喜歡的人一起好好生活吧廣她瞄瞄一臉震驚的麻倉,「是不是啊?」

    「你怎麼知道?」麻倉質問道,等知道自己承認了什麼,她不禁呻吟,氣憤地瞪向始作俑者。

    曉桐好不得意,她現在才知道她有做媒人的天分呢。不過,她是猜想著以高野先生的性情,對麻倉必定有著一份歉疚,才會希望她在一切結束後,能夠得到自己的幸福。

    淺沼興奮得眼睛一亮,緊握住麻倉的手說:「高野先生都這麼說了,你可不能離開我。」

    麻倉想拉回手卻不能如願,她瞪著淺沼溫文的笑顏,口是心非的說:「哼,誰說我喜歡你啊!」

    淺沼已經摸透了她的性子,他仍然笑著,卻不容拒絕的拉著她直往大廳出口走,嘴裡說著:「好,我喜歡你就夠了。現在去放回你的東西,不許再說離開的事。」

    麻倉掙扎著,嘴裡雖然罵著:「你無恥、霸道……」卻乖乖跟著他的腳步離開了大廳,唇邊還隱隱露出笑意。

    眼看性於古怪的麻倉被溫文儒雅的淺沼給制得死死的,谷間兄弟不禁搖頭失笑。

    曉桐依偎著雨宮忍,在心裡祝福他們。他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還沒從麻倉是女人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就眼看淺沼大膽示愛,兩人上演打情罵俏的一幕。赤阪勇人的嘴沒合上過,他努努嘴,評論道:「噁心,她之前還是男人呢,淺沼也不覺得奇怪!」

    近籐忠撫撫額頭,一臉虛弱的說:「我……有些累了,我想去休息一下會比較好。」他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曉桐和雨宮忍相視而笑,看來這個打擊還真不小呢!

    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

    曉桐眷戀的看茗熟睡中的雨宮忍,輕撫他英挺的臉龐。從他的額頭到眉眼,再往下至鼻子和唇。她輕歎,原本沒想到她會在這裡和他相識,更運論愛上他。而且,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和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有了感情、實在是……無法輕易離開啊!

    只是,縱然她再不捨,她畢竟不是屬於這裡的。想起父母和弟弟妹妹,他們一定很著急吧!

    她懷著心事,纖手無意識的撫過他的胸膛。突然手被一把抓住,她抬眼望他,才發現他早已清醒。她羞窘的問道:「你醒多久了?」

    雨宮忍笑道:「夠久了,久得知道你在對我上下其手。」

    「我哪有!」曉桐啐他,臉又不爭氣的紅了。

    把她擁在懷裡,雨宮忍嚴肅的問:「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麼?」他知道她心裡有事,因為方纔的撫觸雖漫不經心,卻帶若悲傷的意味。

    曉桐悠悠長歎,輕聲說:「我在想……是不是該回去了。」

    雨宮忍僵了一下,他知道她說的絕對不是離開這到自己的房裡,而是回到她原來的時代。經過這些事情,她所說的一切都成真,他也完全相信她說她來自未來的事,但同樣的,經過這一切,她怎麼還離得開他?

    他沉默了好半晌,輕聲問過:「真的要回去?」

    曉桐把頭埋在他懷裡,悶聲說:「嗯。」心裡有著他居然不留珥壓麩?輕聲問:「你……願意讓我回去?」她希望他留她,如果他在乎她,應該會留她的不是嗎?

    他當然不希望她離開他!他想把她緊緊的綁在他身邊,不讓她離開他半步。可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他只能說:「我……尊重你的決定。」他愛她,所以尊重她的一切決定。若她決定要走……他就算再心痛都會放手。他只希望她能快樂,如果她離開他會快樂的話,他會放她走!

    曉桐默然了,他怎麼能這樣溫柔的擁抱她,卻說出這樣雲淡風輕的話?她寧願他霸道的不讓她走,也勝過溫柔的說著什麼尊重她決定的話!她心一酸,委屈難過的淚水便冒了上來,她努力忍著,身子因壓抑而有些顫抖。

    雨宮忍陷在自己的痛苦中,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他痛心的低問:「那……你要如何做?」

    曉桐不確定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回到地窖裡,自然會有辦法吧。」她難過的想著他是不是急於擺脫她?淚水紛紛滾落,沾濕了他的衣襟。

    終於發現她的異樣,雨宮恩抬起她的頭,見到她臉上佈滿了淚水,不禁歎氣,掙扎一下還是說了:「你……再好好考慮好嗎?不要這麼快決定要走。想想……我,想想其它人,如果你走了大家都會很難過的,尤其……是我。」他嘗試留下她,但決定權還是在她手上。他不會強迫她留下,如果因此而心碎他也認了。

    他鄭重的看著她,艱難的說出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話:「我……很在乎你,希望你永遠陪在我身邊,一起看每個黃昏和日出。一起……答應我你會好好思考後再做決定!」

    原來他不是不在乎她!曉桐聽著他生澀卻真摯的話,不禁再度淚盈於睫,他是愛她的!曉桐緊緊抱住他哭著說:「我會的!」

    雨宮忍回擁她,眼睛緩緩閉上,在心裡苦澀地自問著:他還能像這樣抱著她多久?

    眾人知道了曉桐可能要回去,紛紛強力慰留。尤其是現在已經和她成為好朋友的麻倉,更是對她連連說教:「你離開他不會後悔嗎?就算我當初離開淺沼,仍然有機會再見面的,因為我們生活在同樣的時空。但你呢?一旦離開,永遠都見不到他了,你有沒有想過?」

    這些曉桐何嘗沒想過?她說出自己內心的掙扎:「可是……我父母一定很擔心我。」

    麻倉不以為然地說道:「做父母的誰不希望兒女幸福?倘若你離開了城主,會快樂嗎?我想你父母一定寧願你過得幸福。」

    曉桐不語了。

    這天,曉桐默默的跟他進房,默默的看著他。

    雨宮忍見她如此,知道她已經做出決定。他全身僵硬的注視她,心跳劇烈得他以為心臟會跳出來。「你……的決定?」他吞嚥困難地問道,手心也開始冒汗了。真該死,在戰場上面對數千軍隊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過。

    曉桐看著他,眼眶一紅,便側啜泣起來。

    她還是要走!雨宮忍心一沉,覺得人生突然變得沒有意義,一種空虛感強烈地攫住他。他心痛的望著她梨花帶淚的容顏,擠在喉中欲祝福她的話硬是說不出口,原來他還是做不到這麼有風度的放任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她離開。

    他想起高野叔叔死前對他說的話,他說要聽從自己的「心」,而現在他的心吶喊著要她留下!雨宮忍決定把什麼尊重她決定的屁話,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他要盡一切力量留下她,就算囚禁她也在所不惜!反正失去了她,他根本沒辦法獨活,只要她留下,其它都不重要了。

    他靠近她,準備懇求她留下。她卻先他一步撲到他懷中,小手拚命地握打他,嘴裡直嚷著:「都是你、都是你!你讓我沒辦法離開,我討厭你!」依在他懷裡哭得十分傷心。

    雨宮忍傻了,接著是漫天的狂喜湧上來。她不走!她要為他留下!雨宮忍禁不住傻笑起來,但不久又皺起了眉,那她哭什麼?她不高興留下來嗎?他將她抱在懷裡,黨得她在他懷裡的感覺真是再美妙不過了,「別哭了,你不喜歡留在我身邊嗎?」

    曉桐委屈的瞪著他,眼睛一眨。淚又流了下來,雨宮忍看得真是心疼極了。她嘎咽的說:「都是你!害我捨不得離開你,現在我已經變成了不孝女。我的父母怎麼辦?你好可惡!」

    這也要怪他?雨宮忽好無奈。他認命的哄她:「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可是……」他捧起她的臉認真的對她許下承諾「我一定會保護你、照顧你,決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不會讓你的父母為你擔心的人答應我,別哭了,嗯?」附去她的淚,輕聲說道:「正因為你做了這個決定,更要過得幸福才行。

    曉桐淚眼婆娑的望著這個讓她捨棄一切留下來的男人,倚在她熟悉的懷抱中,因他的話而釋懷的又哭泣起來。

    雨宮忍歎息的輕吻她的髮絲,承諾道:我會保留那個地窖,如果有一天你後悔的話……我不會強迫你,你隨時可以回去與家人團聚。」這對他來說是個痛苦而不容易的決定,但為了她,他什麼都願意,包括讓她有自由離開的權利。

    即使這會撕碎他的心,讓他今後活在她隨時會離開的擔憂中。

    曉桐感動的望著他,他肯為她這麼做,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她雖然仍含著淚,卻微笑了起來。

    她在心裡對父母承諾──爸、媽,我一定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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