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哥,救命啊!」赫埃羅一看到廳堂上的龍羿天,不顧丈夫殺人的目光,努力的求救。
「你還敢吵?還嫌惹的麻煩不夠多是嗎?」仇絕俠冷冷的說道:「要不要我一件一件數給大家聽……」
「一個大男人心眼那麼小幹嘛……」赫埃羅雖然小聲的抱怨,卻清楚傳到每個人耳中。
「怎麼了?沒見仇兄生過嫂子氣。」龍羿天見班昊岳嘴上的笑惹來仇絕俠的怒火,連忙出來打圓場。
胡松跳出來幫仇絕俠回答:「咱們早上就進了城,可是大嫂卻偷溜進市集,與咱們走散了,整個隊伍就散開找人,後來……」想起來他還是一陣心驚。
「後來我就碰上了兩個神色詭異的人,直直向前走,也不理人,印堂發黑看起來像是中了邪。」赫埃羅決定還是自己來吧!
「我就偷偷跟著他們,結果他們闖進一間藥鋪,殺了顧店的小二哥,抱一一個昏迷的女子出來。」赫埃羅想起那個半人不鬼的傢伙,這才嚇得打哆嗦。
「赫姑娘就上前搶人,不過打不贏人家就放聲尖叫,我們才找到她。」胡松記起當時赫姑娘淒慘的叫聲,他們全都嚇壞了。
就像要證實他們的話,外頭一位將領抱著一個昏迷的女子進入大廳。
「林總管,找個大夫來幫這姑娘看一看。」龍羿開敬佩赫埃羅惹麻煩功力一流之外,也不忘處理這隨之而來的麻煩。
「那兩名男子呢?」班昊岳蹙著眉問道。
「仇兄上前與那兩名男子對陣,幾刀下來絲毫未見血,他們眼神呆滯卻力大無窮,後來讓他們逃了。」這輩子還沒過如此毛骨悚然的事,竟然刀子砍下去,皮裂開卻不滴血,兩人也都好像沒有感覺。
要不是這發生在大太陽下,胡松還真會以為自己撞鬼了。
「他們要的是那個女人。」仇絕俠終於開口:「如果把這女人留在將軍府,他們必定會再找上門來。」
他腦海中儘是那男人掐住埃羅的頸子那幕驚險的畫面,想著,他臉色泛白,「你這不自量力的笨女人。」抱緊她,證明她還好好活著。
「看來仇兄是被嫂子給嚇壞了。」龍羿天發現自己有點可以體會仇絕俠的感受,「仇兄,我幫你介紹一個人,這位是當朝宰相,班昊岳。」
「班大人,這位就是仇絕俠。」
兩人互相打量一番,點了個頭示意,現下大家都沒心情聊天。
「我看仇兄還是先帶嫂子去休息,這事交給我來調查,西京治安一向良好,我不會容許這種事情再發生。」龍羿天允諾。
仇絕俠自然樂意與妻子獨處,他想,他要好好先生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等到他們離去,班昊岳臉色凝重的要求參與這件事的調查。
「我想看一下剛才那名女子。」班昊岳要龍羿天跟著自己一同前往,「或許我有一些線索。」
「這位姑娘只是睡著了,並無大礙。」像是要印證大夫所言,床上的年輕女子悠悠轉醒。
當她發現自己置身陌生的環境,眼睛一睜開第一眼看見的是班昊岳,「這裡是哪裡?」
直覺的,她認為自己並無危險,因為這男人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裡是將軍府。」龍羿天仔細觀察這女子的神色,很正常、沒有邪氣或是被操控的感覺。
「將軍府?我怎麼會在這裡?」
「姑娘,你知道有人要抓你嗎?」
「抓我?不知道。」她坦誠的眼神,實在讓人無法懷疑她,「所以我是被抓來這兒的?」
「不,你是被人救來這的。」龍羿天看班昊岳不尋常的神色,「班大人?」
「我們借一步說話。」沒想到她這麼快轉醒的班昊岳,只好拉著龍羿天到了院子裡。
「如果我沒猜錯,她是第七個也是最後一個祭品。」班昊岳就剛才的觀察,發現她身上有股特別的氣,很清很純淨。
「什麼祭品。」龍羿天困惑。
「龍將軍,我可以信任你嗎?我需要你的承諾。」
「當然。」龍羿天越發好奇,「跟皇上有關?」就他對這宰相的瞭解,他從不參與宮廷內鬥,唯一關心的也只有皇上。
沉重的點了點頭,「先皇曾經警告過我,宗上太師有意謀反,我一直小心翼翼的搜證,幾次皇上遭刺,都是下午同類的人所為。」
「宗上太師原本就是預言國事的玄靈之士,陰森詭異,對邪術歪道很有研究,多年前曾聽他向先皇提過,用七個陽女之血下咒,可以顛陰倒陽、起死回生。」
「現今皇上不信這套,許久不到皇廟參拜,也不廣開祭典,讓宗上太師失去權力,無處發揮,我懷疑他與野心份子勾結,意圖謀害皇上,改朝換代。」
雖然一心只想辭官休息,不過班昊岳卻不希望是個惡人接掌帝位。現今皇帝雖然無能無力,可也宅心仁厚不到為惡。
況且同為血親,他當然得保著兄長的命,「在這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都不能辭官,我希望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和我一同調查此事。」
無奈班宰相一心想辭官,龍羿天還是點了點頭,「這是當然,不過你既然說她是最後一個,那之前應該已有六女失蹤?」
「的確有,不過京畿太守已經奉命低調處理這件案子,那命令,自然是來自宗上太師的利誘。」
「我想帶這女子回相國府。」班昊岳有種一定得保全這女子的感覺,他的直覺從沒出錯過。
即使訝異,龍羿天也沒表露出來,「我會加派一組人馬隨大人回府,就近保護。」原本相國府內是皇城禁衛軍的管轄範圍,不過他還是比較依賴自己訓練出來的手下。
「那就麻煩你了。」班昊岳謝過,「趕緊帶仇絕俠進宮面聖,皇上惦念著周將軍讒言,別多生是非。」
「我明白。」
被留在臥龍閣裡一整天,童允綠這才知道自己一個人有多無聊。
「糟了,我好像越來越依賴將軍。」自言自語,向來是童允綠獨處時的習慣。
怎麼會這樣呢?愛上一個人真的要這麼麻煩嗎?
「難道都沒有解決的方法?我還是應該找點事情來作,才不會一直想著將軍。」搖頭晃腦,童允綠眼睛一亮。
「沒錯,這樣就可以分散注意力,像今天這樣整日昏睡,眼睛打開就等著將軍也不是辦法。」不過想到自己成為將軍侍寢一事,應該已經傳遍將軍府,她又唉歎了起來。
「對喔,大家都知道我是將軍的侍寢,是不是就不敢讓我做事,還是根本就不跟我說話?看鳳姑娘那種瞧不起我的眼神,該不會大家都瞧不起我吧?」
現在擔心這個不會遲嗎?腦海中一個嘲笑的聲音讓童允綠又歎了一口氣,「看來我還真不是個作妓女的料……」門赫然被推開,龍羿天再也聽不下去的衝了進來。
「將、將軍,你嚇了我一跳呢!」驚魂未定的撫著胸口,童允綠埋怨的說,他難道不知道人嚇人嚇人死人嗎?而且他的臉色簡直比鬼還難看。
「你不要一天到晚把自己看成妓女,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
除了訝異,還是訝異,童允綠莫名其妙的看著龍羿天,她也沒說他那樣想啊!
「誰要是敢瞧不起你,我一定不會輕饒。」他口氣中的寵溺連他自己都發現了。但是……
又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童允綠擔憂的走上前,摸了摸龍羿天的額頭,是有點熱,該不會是發燒了吧?看到童允綠的動作,龍羿天頓時有種英雄氣短的感覺,這女人,聰明伶俐完全都不用在他身上,會想到收集證物去救他、會幫忙排解糾紛、卻不瞭解他正拐著彎在示好……
「將軍你又偷聽別人說話。」偷聽就算了,還大聲的講出來?
偷聽還敢嫌人家說話大聲?「將軍你這壞毛病真的很要不得耶!」隨手遞上一片杏仁酥,這點心是龍羿天怕她餓著,特意差廚房每天送上不同甜點給她填肚子用的。
「之前設宴那回你也偷聽我講話,這樣不行的。」她認真的講解自己是在講話給自己聽,因為有助於理清自己的想法,並不是在跟他討論……
嘴裡被塞了一片杏仁酥,龍羿天只能看著她數落自己,不明白到底誰才是老大,以前哪有女人敢說他不是?
即使如此,他還是喜愛她的單純,她從不過問他的事,只是信任的隨著他,講些傻話哄他,用吻安撫他、用熱情關懷他。
龍羿天不是沒想過自己的婚事,他知道自己是恐懼娶了童允綠她就會變了一個人,像他娘、像那些庸俗的女人。
他恐懼的是兒時的陰影,而不是她,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他就不在害怕自己對她的在意與感情。
所以他決定等到仇絕俠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就要好好的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把這愛吃的小女人正式迎娶進門。
但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