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矮灌木叢圍著,樂園自成格局,彷彿世外伊甸,沒有絲毫塵世喧擾,就如此刻,只有淺游泳池裡不斷的笑聲及嬉水聲。
欺負水似的,艟艟用力拍擊著水面,蹩手蹩腳地劃游著,明耀艷陽掠過清藍水面,艟艟雪白的肌膚發光著,移動在水中,好似一個另類的發光體。
「遨,下來陪人家嘛!」抬首看向樓上陽台,叫喊著倚立俯瞰的爾霄遨,艟艟揮舞著兩隻水白小手。
不語地飲下杯中最後一口清涼,爾霄遨闊步轉入室內,正當他換好衣服,走出門口時,已見艟艟坐在滑水道的開端處,她喊道:「要接住我哦!不然不理你了。」
走下緩降的階梯,步人漸深的藍綠水中,爾霄遨不慌不忙地接近水道下開口的急流水處,像個海神般聳立在水中,仰首輕聲地叮嚀道:「別急,小心嗆水。」
「才不會呢!」說完艟艟放手下滑,融入風的流響中,靜止在爾霄遨的懷抱裡,她薄密的白色泳裝緊貼在爾霄遨裸露的胸膛上,纖長的雙腿藉著浮力曲在他的臂腕裡,小手緊緊地反抱著他。
「小鬼!都多大了還玩這遊戲。」爾霄遨正視著她染著水樣笑意的小臉,笑斥道。
「人家討厭喝水嘛!」艟艟小臉貼著爾霄遨的臉龐,壞心地將他也弄得一臉濕?
這就是艟艟,一個愛玩水的旱鴨子,楚家名下的每艟別墅宅邸都有她專用的游泳池,設備一應俱全,誰知擁有那麼多泳池的她,至今還是個連基本動作都不會的旱鴨子,想來真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謝謝你的奉送,我身上的水已經夠了。」爾霄遨出聲阻止她把長髮上的水擠到他頭上。
「呵呵,被你發現了。」話雖這麼說,艟艟卻將他抱得更緊,好像他不跟她一樣濕不甘心似的。
爾霄遨大笑地退到水中央,傾側上身恐嚇道:「再頑皮就把你丟下去嘍!」
「不要。」呵呵嬌笑著,艟艟反而抱得更緊,又再往上攀高了些。
聞著她身上摻著澀氣的清嫩香氣,爾霄遨的笑聲緩緩地收斂在唇邊,靜靜地享受她的依賴,感覺著兩顆心臟本能地相互撞擊著。
「遨!」艟艟掩下紫眸俯凝著他,微微上揚的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感傷憂鬱,「我有你,對不對?」
「你信任我嗎?」爾霄遨認真的眼神望著她。
「嗯!」艟艟肯定地點頭。
「不管我是誰?無論我曾做過什麼?」危疑的爾霄遨猶豫地問,他害怕艟艟的否定。
「我才不管你是誰、做過什麼,你都是我的遨。」低下頭,艟艟小手捧住爾霄遨的臉龐,水潤紅嫩的小嘴緩緩印在他的唇上,不熟練地輕啄了下就欲離開。
但爾霄遨不允許,寬大的手掌鉗住她的後腦勺,深深繾綣地在她唇瓣留連、舔吮著,像個飢渴著盼望美食已久的猛獸似的。
喘息地,艟艟啞聲道:「我只願躺在你懷裡,答應我,不能只留下我。」
抬起的眼做著無言的承諾,浮泛著深邃的柔情,彷彿兩注癡泉凝固,為了對她的深情,兩泉癡如剛鑽般堅硬,只為她閃爍。
***
「薰園」中分立各大別院,景觀各異,景致不殊,此刻主宅只有湯氏夫婦及傭人看守,爾霄遨和艟艟避居園後的「醒念院」,過著不受干擾的兩人生活。
清閒地玩著橋牌,爾霄遨和艟艟一身輕便地盤坐在地毯上,艟艟長髮紮著鬆鬆的辮子,斜置在肩側,小手捉起散了一地的零食,就欲往嘴裡塞。
「艟艟,拿盤子裡的。」爾霄遨盯著牌,絲毫沒有移動視線,但實際上,他的心分分秒秒都注意著艟艟。
「不都一樣嗎?」噘嘴嘟嚷,艟艟張手丟開東西,轉而向身旁的眾多盤子裡的一個伸去。
「會拉肚子和不拉肚子的分別而已。」爾霄遨輕聲地責道。
艟艟聞言吐了吐舌頭,打開保溫桶挖了匙冰淇淋含在口中,吻住爾霄遨的嘴,分一半給他,邪氣地道:「喏,這下細菌你有我有,有病一起生。」
摩搓著她的額頭,爾霄遨為她的天真淘氣大笑不已,無奈道:「要是我和你一般嬌弱,下面的人整天光照顧我們就夠受得了。」
「你取笑我!」艟艟撒開手上的牌,起身氣嘟嘟地踱開。
爾霄遨亦起而跟在她身後,抱定她後道:「說笑嘛!我記得艟艟不小氣的。」
輕哼了聲,艟艟唇邊沁著捉弄笑意,「我就是小氣,也就偏要對你小氣。」
精靈似地躲開他的擁攬,艟艟赤足奔出庭院,旋轉著舞步,在青翠草地上跳躍,揮動著淡鵝黃色的寬袖,彷彿撥起日出的雲陽。
笑顏如初晴般綻向半坐在低欄杆上的爾霄遨,艟艟一點兒都不隱諱自己的快樂,哼著輕快的曲,她踏著如浮青雲般的曼妙舞姿。
爾霄遨品嚐著口中殘留的甜蜜,滿足化成廠唇邊的笑容,如果上天能夠忘了收回今天,讓此時此刻永遠停留直至被遺忘在世外,那該會有多美好?天地間僅有他們兩人,歡笑晨昏,能夠不管所有的煩惱,能夠不顧緊接而來壓迫他們的真相。
「遨!」艟艟奔向爾霄遨,拉起他放置在腿上的手掌道:「談談你的父母好不好?從來沒聽你提過呢!」
「我忘了。」握住她白皙的小手,爾霄遨深邃的眼底掠過一抹漠然的哀愴,低沉的嗓音淡淡地說:「我忘了。」
艟艟感染到他的心情,伸手攬低他的頭,撫慰他剛毅僵硬的臉龐,心疼道:「如果不快樂就別想,忘了就忘了,你有我就好了。」
笑抵著她上仰的額頭,輕吻住她微啟的粉唇,爾霄遨感到一陣窩心,潛流過暖熱的溫泉,她怎能如此可人,讓人恨不下心,無邪的臉蛋說著天真的話語,字字句句莫不嵌入心深處。
或許因為她讓他覺得在她身邊不會孤獨的原因吧!他想緊緊地繫住地,繫住此刻心裡的充實感,有人要,有人依賴他的感覺,遠比隨時恐懼被厭惡的時候好多了。
眉宇間染上一抹往日的陰影,爾霄遨卻不自覺,因為他的靈魂沾染了幸福的顏色,已不在乎這點黑暗,雙臂摟住艟艟,他放縱思緒,不想再管明天和逼近他們的未來,不願再去理會別人的話,楚治旭拿遺囑壓他,他就有辦法反擊,為了艟艟——就任自己放縱吧!
「我多久沒載你去兜風了?」爾霄遨問道。
艟艟聞言喜孜孜但卻故作生氣道:「好久了,久到我都數不清了呢!我看我會常生病,大概也是因為你把我悶出病來的。」
「頑皮,當我沒問。」爾霄遨捉弄道。
「不管,你都自己提出來了,就得載人家去兜風啦!」艟瞳聰明反被聰明誤,急忙地補救著。
「不是病人嗎?病人不可以吹風的。」爾霄遨點了下她的鼻尖,壞心地笑著。
嘟著小嘴,低首抬眸埋怨地看著他,艟艟悶聲地道:「你一定在想,每天這麼忙,還要抽空陪我這個無知幼稚的人很無奈對不對?沒關係,我瞭解的,你盡量說出來,我能體諒的。」
「你體諒個鬼。」爾霄遨大笑,「把你這表情收回去吧!如果你要的是我的愧疚感的話,你成功了。」
表情倏地一轉,艟艟小瞼上又是笑容燦爛,「才怪,這招數我用了那麼多年,你早免疫了。還說它奏效,你耍我啊!」
「聰明的女孩。」他吻著她的唇,「不敢相信你已經那麼大了。」
艟艟退身,含笑展示地轉了圈,頗是得意地道:「是不是難以接受我長得如此亭亭玉立?是不是感到很驕傲?沒關係,我明白的。」
聞言爾霄遨難以自抑地大笑,這小妮子大言不慚時神情可真是逗人無比,紫瞳櫻唇莫不勾揚著稚趣的笑意,看起來更是清靈。
其實爾霄遨自己心裡知道,他最難以接受自己曾恨過她,雖然只是未遇她之前的轉恨情結,但他對這件事仍舊耿耿於懷,他深怕她得知他曾有過的恨意,那會傷了她。
記得很清楚,他對她的愛萌始於她十七歲時的那場洗劫,一場幾乎奪去她性命的謀殺,讓他的雙手沾了血,也令他深深感受到愛從恨的硬殼裡頑固地出了頭,可笑的是,養分竟然是深埋心底的恨!他唯一的愛竟然來自一直在心的角落蠢蠢欲動的恨?!
上天怎能如此捉弄呢?恨的荊棘裡居然開出一朵美麗的薔薇,曾經想逃,但成長太快的情感不容許,新的荊棘早巳糾纏了他,或許是他自己披上了它。
***
艟艟十八歲生日時,爾霄邀送她一塊地,位於市郊,離楚家大宅僅有半個鐘頭的車程,而那片地在艟艟隨性的設計,爾霄遨的吩咐下,三個月準時完工。
紅頂白身的典雅設計,沒有楚家大宅的氣派輝煌,反倒是采光十足的裝潢,有種居家的溫馨,如果不包括屋後的大片草坪,那麼只有小小的花圃庭院,和一片不濃不淡的綠蔭,夠大夠寬敞得足以讓兩個人安穩地在花香中睡場午覺。
「滿意嗎?」爾霄遨攬著艟艟的纖肩,帶她參觀。
艟艟傾眉低忖了會兒,「上次我遺漏了些細節,瞧,樓梯太斜了,小孩子會很難上樓的,而且才十二間房,不夠的,小孩以後開派對,同學要住哪?院子也不夠大,要辦園遊會怎麼辦?總不能要他們回大宅辦吧?那太正式了。」
「等等。」爾霄遨愈聽愈不對勁,怎麼艟艟今天滿口小孩經,儼然一副媽咪樣,「你沒事吧?」
「當然。」艟艟可不覺得有何問題。
「你還沒結婚……」
「誰說沒結婚就不可以為自己的小孩做事先準備?我喜歡小孩,最好滿屋子鬧烘烘的,不孤單、不寂寞,第一個最好是男孩,長得聰明強壯,可以保護弟弟、妹妹,晚餐時,大家都和彼此分享當天的悲傷歡樂,和一點生活上的小小感動,然後每天睡覺前,禱告並感謝主賜給我們這麼慷慨的幸福。」瞳艟紫色的眼睛裡映耀著燦爛的夢想和渴望。
傾身擁抱她,爾霄遨心疼且憐愛地低語道:「你對世界就只有這麼個小要求?」
靠在他胸膛上,艟艟小手反抱著他的腰,如流水般清淡且如蜜似的甜甜說道:「我有你、有愛,我要的就這麼多,既然我都得到了,那我又何必多求。」
「多要求點,你值得的。」好傻的心,她怎能如此無求,教他如何不慚愧?
「求多必有失,上帝才不允許我一個人佔盡天下便宜呢!」艟艟貼近他的耳下小聲說道:「願望得小小地求,求到上帝不知不覺,那麼若他一時疏忽了,不就都讓我得到了?瞧我多聰明。」
啞口地瞪著艟艟,片刻,爾霄遨大笑不止,對她的機靈不禁又驚又歎,她怎能如此地兼具美麗與聰明啊!讓人不禁覺得上天獨厚於她是應當的,她是如此地與眾不同,怎能教他不愛她呢?
「笑那麼大聲,下次我許願不靈怎麼辦?」仰著氣嘟嘟的小臉,艟艟煞有其事地說道。
「別著急。」爾霄遨拍了拍她水柔似的臉頰,輕輕緩緩帶笑意地說:「上帝不許的願望,我來幫你實現,你永永遠遠都不會有失望的時候。」
艟艟聞言噗哧一聲咯笑了起來,但眼眶卻明顯地紅了,紫瞳深處映著淚意,但眨眼間又已明亮如昔,「我的好上帝,我希望……」地捉弄的語氣清新脆嫩,調皮道:「我旁邊的人當馬給我騎,順便載我上樓。」
說完一雙紫晶般的眼珠兒逗人地盯著爾霄遨,艟艟小臉滿是幸災樂禍的賊笑容,打算瞧他怎麼去實現她的願望。
爾霄遨低眸反看艟艟,抿唇勾起一抹邪笑,慢聲道:「如你所願。」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他扶住她的背,扣起她的雙腿,轉身他跨開步伐往彎梯走去,絲毫不稍作停留,動靜間流露出霸氣的溫柔。
「馬不能用兩腳走路的啦!」艟艟又好笑卻又氣地抗議道。
「卡通馬嘛!上帝總要懂得變通才幹得下去嘛!」爾霄遨打趣道。
「賴皮!」艟艟笑嗔,攬住他的頸項,唇瓣隱在他耳頰間,但仍不能藏匿她的笑聲盈盈。
不在意地爽朗大笑,爾霄遨輕鬆地抱著艟艟步上樓去,兩人的笑聲在淨潔的室內相應迴盪著,隱約間可以感覺到心靈的一致波動,緩緩躍然卻又有著濃郁的清甜。
相凝著,彷彿他們從前世就不曾分離過,爾霄遨就這麼地抱著艟艟,不言中已到廊盡頭,他放下她,示意她看向盡頭房間那扇未掩的門裡。
沒有天花板,沒有粉飾的壁,只有一片片的透明玻璃相嵌著,屋頂有條深刻的縫,從圓狀的弧頂裂至平滑的壁邊,似乎有著特別的功能。
「它是這間房裡最大的窗戶。」解釋完,爾霄遨走至床台邊,伸手按下一顆隱藏鈕,頓時裂縫緩慢地增大,直至完全地開啟。
艟艟看了又驚又喜,仰望著多雲的藍天盡映自己眼底,暖暖的風吹著涼涼的空氣,彷彿蓄意要鑽進她全身每個毛細孔,沁入她喜悅的心靈。
突然她奔向邊緣,推開環繞的每一扇小窗,雙肘倚在窗欞上,咧嘴笑著,目不轉睛地看著爾霄遨,任風吹開她長髮的清香
「看你的樣子,似乎挺喜歡這房間?」爾霄遨倚在床柱邊,笑著詢問。
「太陽一大,會熱死的。」艟艟不應好不說壞,偏著小瞼挑剔著。
「好吧!明天我吩咐人修改的時候,順便拆了它。」聳聳肩,爾霄遨的瞼寵洋溢著捉弄的笑意,裝樣地拂了拂袖子,側個身就要走出門去。
「不要啦!」艟艟跺了跺小腳,心急地阻止。
「不是會熱死嗎?」半轉了身,爾霄遨好笑地反問。
撒嬌地叫了聲,艟艟不好意思地說:「算我說錯話,把它留下來嘛!」
「都有你說的。」爾霄遨笑斥道。
「遨!」委曲求全地,艟艟軟聲地叫著。
忍俊不住,爾霄遨大笑出來,怎麼今天的艟艟那麼好騙,讓他都快不忍心接下去了,「逗你的。」
「你——好過分。」艟艟嬌斥了聲,不甘心地追著爾霄遨,作勢就要打他。
追逐間,爾霄遨只是遊戲似地逃,不在意到底有多少個不痛不癢的粉拳落在他的背肌上,沉朗的聲音大笑著,俊挺的臉龐滿足怡然於與艟艟在一起時的快樂。
「不要跑。」艟艟也是笑著,摻著點又羞又氣的惱意,小臉泛著粉色的紅暈,微喘著。
四面玻璃牆內嬉鬧聲一片,笑聲喧囂不絕,直到艟艟撲倒在爾霄遨懷裡,兩人一塊兒貼躺在地板上,空氣才又歸於沉靜。
艟艟俯瞰著眼下的爾霄遨,兩人的距離近得幾乎相觸,他們幾乎是呼吸著同一個地方的空氣,然後傳送給對方自己體內的溫濕。
「我好熱。」艟艟嬌聲呢喃:
爾霄遨性感一笑,「我也是。」
「吻我。」慵懶地說著,艟艟整個人貼合在他昂藏的身軀上。
「那你只會更熱。」爾霄遨嗓音沙啞道。
「我不介意。」艟艟笑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無意中讓她櫻紅的小嘴更顯姣好粉亮。
「是嗎?」話聲隕落在兩人唇的膠著裡,一時間室內只剩下他們的喘息和肢體的摩挲聲。
雙掌游移在她裡著衣料的纖背上,爾霄遨意亂情迷地陶醉在熱吻中,理智屈眼在遽增的激情下,隨著感覺他們翻滾在柔軟的地毯上,他本能地卸下阻礙身體密合的衣服,直至她完全的赤裸。
艟艟生澀微顫地解開他襯衫的鈕扣,但太過緊張的小手根本勝任不了這艱難的工程,她不耐地扯斷最後兩顆鈕扣。
「好心急的小東西。」取笑著,他吻住她的唇,弓抬起上身脫掉她解開的襯衫,胸膛抵住她曲線完美的雙峰時,他吻得更深入了。
「遨——」艟艟低聲嚶嚀著。
動作一頓,爾霄遨起身橫抱住她,走向不遠處的大床上,將她平穩放下後,他一面解開自己的褲子,一面笑道:「為了明天的你著想,還是在床上好。」
「為什麼?」艟艟疑惑地看著他,小臉羞得通紅。
爾霄遨神秘地邪氣一笑,只道:「衝擊力。」說完他已伏在艟艟身上,不慌不忙地吻著她的唇和她雪白的嬌軀。
艟艟仍舊不懂,但已沒有心思再追問下去,她已陷在他的擁抱中而不能自拔,但他似乎有心逗弄,讓她在他懷裡扭動渴求著。
「遨——」她失聲喚道。
雖然笑著,但爾霄遨的額頭冒著吃力的汗珠,他太怕傷害她,小心刻意地控制著自己漲滿的力氣,聽見她的呼喚,他險些克制不了,但壓抑住衝動,緩慢且溫柔地進入她的體內,直到遇到一層薄薄的障礙。
低頭覆住她紅潤的唇瓣,爾霄遨低喃道:「不要怕。」然後又吻住她,不預警地衝刺了一下,但可以感覺到他已收縮了太多會傷害她的力道。
艟艟感到體內一陣撕裂,本能地閉上雙眸咬緊牙關,不意卻咬破他的下唇,嘗到些許的血腥味,她忙睜眼一瞧,只見他的唇泛著血絲。
「對不起。」艟艟伸手撫著他的臉龐,小臉儘是蒼白的歉意。
「彼此、彼此!」爾霄遨溫柔地舔吻著她的唇與耳,含住她堅挺的蓓蕾,在她的體內等待著。
疼痛逐漸褪去,只剩下渾身燥熱難耐的騷動,艟艟按下爾霄遨的胸膛,張牙啃嚙著他的肩,以求能稍微紆解她體內的蠢動。
爾霄遨明白,開始在她體內律動著,回應著本能的激情,享受待在她身體裡緊密的包容,感覺著愈益高漲的灼熱和彼此一次又一次的密合。
***
醒來時,雨已下著,天窗不知何時已被關閉,艟艟睜眼盯著幽暗的天,察覺自己正躺在一個溫熟的臂彎中,意識到一雙眼柔情地注視著自己。
她抬眸迎向那雙眼,羞怯地笑著,嬌軀更窩了進去,小臉貼在爾霄遨的胸膛上,像嬰兒般蜷在他懷裡,意圖藏去滿臉的紅暈。
「還亂動?想折磨我呀!」低首吻著她的額,爾霄遨雙臂緊緊鉗住了她。
調皮地咯咯笑著,艟艟的小手偏偏不安其分,在他結實的胸膛輕輕撫摸著,長長的睫毛如扇般地闔掃著,故意將小巧的鼻尖頂在他胸腹間的凹陷處。
「你——」不知死活的小東西,也不想想他體貼地為她著想,竟然還大膽地挑逗他。
「我怎樣?」睜著無邪的明眸,抬眼笑望他咬牙的模樣,艟艟覺得有趣極了。
邪然一笑,爾霄遨猛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欣賞她突然皺眉的模樣,為她方纔的無法無天作個小小的報復。
何止皺眉,艟艟簡直倒抽了口氣,苦著一張原本笑意盈盈的俏麗小臉,痛死了。腿股間襲上一陣撕裂的酸痛,疼得她眼淚幾欲奪眶而出,為此她又怨又恨地瞅著神色自若的爾霄遨。
「過分,」艟艟哭罵著,身體卻不敢再動分毫,唯恐又再一次劇烈疼痛。
報復的心情消逝了,爾霄遨在心裡暗責自己的不該,艟艟此刻正為了他的慾望而承受著遺留的後果,他卻如此待她,說過分都太含蓄了。
「是我不對,別哭。」他小心輕柔地吻去她雪頰邊兩行螢亮的淚痕,滿懷歉意地安慰著。
「好痛。」艟艟眼底噙滿淚霧地訴苦,但卻連抽噎都不敢太用力。
爾霄遨雙臂支撐起自己身體的重量,心疼地俯凝著她,道不盡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只說道:「泡個熱水澡吧!你會好過些的。」語畢他起身用被單裡著她,小心翼翼不敢使出分毫的力氣。
放了溫度適中的熱水,他將她放進水池中,輕聲道:「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艟艟聞言照做,雖然還是有些痛,但比起剛才的確好過多了,泡在暖暖的熱水裡,放鬆的倦意湧上,她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凝視了她安穩的睡容片刻,爾霄遨又調整了下水溫,確定剛好後,他拾起被單,走回臥室,回到床邊時,不料卻驚見床單上的血漬。
他丟下被單轉身回到浴室。怎能不痛?他心痛地想。想像著崩落的血在她嬌弱的體內會造成多大的傷害時,他的心就不禁抽搐。
艟艟的體質原本就不好,長期以來她一直是大病不停、小病不斷,倘若不妥善照顧,吹點風、淋點雨都可能讓她臥榻不起,所以她總是長不高也吃不胖,雖然還不至於弱不禁風,但她卻脫離不了纖細的體型。
對於這一點,他明明知道的,但仍如此地傷害她!想克制自己卻徒勞無功,他沮喪地認知,除非遠離她,否則他永遠不能壓抑想擁有她的心與人:永遠不能,即使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