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騙子,你走開!」百里冰一邊吼著,一邊撲到床上,丟開枕頭棉被,努力找出所有的暗器。
「我到底哪邊惹到你了?就算你要氣,也要告訴我理由。」
「你居然還裝蒜!」
憤怒的聲音倏地拔尖,彷彿一根銳利的針,黥進他耳中,他掏了掏耳朵,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她吼著,同時將搜到的飛刀、金錢鏢等暗器一股腦揣進懷裡,跟著跳下床,又往床邊的衣櫃搜去。
「我什麼也沒做,只有剛剛和——」說到這裡,他猛然醒悟,
原來小辣椒吃醋了!
剛才他和大嫂說話時,不小心握了大嫂的手,她一定是看見了,以為他們有什麼曖昧,昕以才會吃醋生氣。
一想到百里冰是因為吃醋才生氣,唐焰刀登時心情太好。
「冰兒,那是我……」正要開口解釋,他心念一轉,改口問:「你該不會是護忌吧?」
她正埋頭把衣服一件件丟到衣櫃外,聽到他的話,立刻抬頭朝外吼道:「誰護忌呀!我只是看不慣你那副色迷迷的樣子!」
色迷迷!?
他啼笑皆非地搖頭,順著它的話問:「我哪裡色迷迷了?」
「哼,你全身上下都色!不但拉住人家的手,還輕聲細語、低聲下氣地諂媚討好,一臉的嗯心樣!」雖然隔得有些遠,他們說話的聲音又輕,她並未聽清楚,但是他臉上那種歡喜若狂、小心翼翼的神態全讓她看在眼裡。
爛柴刀!死柴刀!她從沒見過他這麼低聲下氣的模樣,更別提他為了保護那女子,競連閃避都不敢。
哼,他就這麼心疼寶貝那女子嗎?
雖然她要砸的人是他,壓根沒打算傷害那女子,可是看到他英雄救美的舉動,她的心就像是被人射了一刀,疼死了!
想到這裡,她心中頓時感到酸酸澀澀的,好像打翻了十七、八桶醋似的。
「大騙子!不要臉——」她恨恨地大吼,手上動作不停,抓起一條插滿飛刀的腰帶,直接綁在腰間。
「我騙了你什麼?」
「你說喜歡我,可是又去招惹別的女人,就是個騙子!」她洩憤似地將一層衣櫃抽屜整個拉出,丟在地上,重重地發出一聲巨響,「騙子、騙子、騙子!」
「是你自己說最討厭我,喜歡阿貓阿狗都勝過喜歡我,何必管我是不是招惹別人。」他挑高眉毛,好整以暇地回答。
要想知道她的心意,眼前正是最佳良機,不管是用騙的、用哄的或者用逼的,他絕對要聽她親口說出喜歡他!
「可是你已經說了喜歡我,怎麼可以騙我!」她又急又怒,一顆心緊揪著,陣陣抽痛。
「難道你要我自討苦吃,喜歡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嗎?」
「誰說我不喜歡你!我喜——」聲音戛然而止。
她剛剛說了什麼!?
她要說什麼引
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原來她真的喜歡他……
可是,就算她喜歡他又如何?他不但騙了她,而且還大大方方地承認招惹別的女人!
她竟然喜歡上一個大騙子!
護火和怒火同時燃起,火苗在她心底快速地變成熊熊烈焰。
好不容易等到百里冰承認喜歡他,唐焰刀欣喜若狂,急切地追問:一冰兒,你剛剛說了你喜歡我,對不對?」
「我說你去死啦!」她扯著嗓子,忿忿地吼道:「雖然我喜歡你,可是我絕不原諒你這種三心二意的人!你這個大騙子,無恥小人!」
她抓起一柄飛刀,衝出臥室,對著窗戶上的影子用力射出——
他側身閃過,又轉身來到房門前,拍著門板道:「冰兒,你開門聽我解釋呀!」
「沒什麼好說的!」她吼著,「你自己都已經承認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剛才只是在逗你,我怎麼會去招惹別的女人!」唐焰刀誠心地解釋著,「你開門讓我進去把話說清楚。」
「逗你個大頭鬼!你以為可以用花言巧語狡辯嗎?別想!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無恥騙徒!色鬼!淫賊!下流齷齪的小人!」她連珠炮似地痛罵完,深深地吸了口氣,握拳大吼:「爛柴刀,打死我也不開門——」
「那是我的房間呀!」暴雷似的怒吼響起,宣告他的耐心已告用罄:
唐焰刀大暍一聲,用力踹開房門,直接破門而人。
門一開,就見金光銀光交錯,黑影白影混雜,金針摻著飛刀,銀梭伴著鐵菱,毫下留情地同時往他身上招呼,風聲勁疾,來勢洶洶。
他邊閃邊接,邊接邊躲,有時借助門扉當遮蔽,有時另發暗器攔下她的暗器,雖然不至於慌得手忙腳亂,可是一時間卻也無法靠近它。
但是暗器再多,總有射完的時候,何況百里冰用得是滿天花雨的手法,非常容易消耗暗器·因此沒一會兒的工夫,她剛剛搜括到的暗器便全部射光了。
最後—把金計撒出的同時,地轉身跑進臥室。
他見狀匆匆追了上去,到達窗邊時,正好看到她要眺窗而出,連忙攔腰抱住,將她抱下窗台。
「放開我!」她拚命掙扎,手時用力往後撞,兩隻腳也不停地在半空踢踹。
幾記重捶打在胸口,他忍著痛,更加抱緊了她,強迫地帶到床邊,粗魯地把她丟到床上,然後自己也撲了上去,抓著她的手,藉著身材的優勢壓住她。
「你這個花心的臭賊,不要拿你摸過別人的髒手碰我!」她死命掙扎,又護又怒。
「那是我大嫂啦!」他大吼。
霎時,她愣了一下,低聲重複:「你大嫂?」
「對。」他緩下臉色,無奈地望著她,「大嫂送酸梅湯過來,又說要幫忙向奶奶說情,撮合我們兩個,我一時高興得忘形,才會握了她的手。」
「真的嗎?」雖然這麼問,但她心中已信了八成。
「當然是真的。」他凝視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地道:「我喜歡的只有你,就你一個。」
聽到他誠摯的告白,她心中不由得充滿甜蜜,想起自己剛才要潑的模樣,羞紅了臉,俏聲道:「對不起,我太街動……」
「沒關係,我一點也不介意。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誤會,我不知道何時才能聽到你承認喜歡我。」他揚眉微笑,神色間儘是滿足。
「人家本來真的下知道嘛!」她噘起紅濫濫的櫻唇,嬌嗔地輕哼。
「現在知道了?」他帶著自得的笑意問。
「思……」她紅著臉,慢慢點頭。
「既然這樣,你再說一次。」他以期待的眼光看著她。
「不要。」
「為什麼不要?」
「你很討厭耶,都已經知道了,何必要人家再說:」她啐了一口,小手輕捶他的胸膛,半羞半惱地白了他一眼。
「知道歸知道,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在我懷裡說一逼。」粗糙的手掌輕撫著她的頰,笑容中有一絲堅持。
「就算要說,你也先讓人家起來嘛!」她臉上又是一紅。
他下說她還沒想到呢,他們倆現在的模樣實在曖昧!
「不行,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起來。」他挑眉,眼底悄悄染上慾望的色彩。
他們靠得這樣近,他可以感覺到她柔軟的胸脯隨著呼吸而起伏,下時碰觸著他的身體,點燃了他心中的火苗。
「好嘛,說就說。我……我喜歡……喜……哎呀,人家說不出來啦!」她嘟著嘴,又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嗔道:「討厭,你做啥一定要人家說嘛!」
望著眼前紅艷如桃花般誘人的容顏,嗅著她發上傳來的淡淡清香,豪爽胸襟中潛藏的柔情被勾動了。
他微微一笑,輕聲問:「真的不說?」
「不說。」小嘴嘟得更高了。
「那我得討些補償。」
雙眉一挑,他低頭吮吻她嬌嫩的唇辦,靈活的舌在她唇辦間游栘,輾轉舔舐。
她嚶嚀一聲,閉上了眼,微啟櫻唇,青澀地回應他的吻,雙臂緩緩攀上他的頸項。他的舌趁勢探入她口中,舌尖挑逗地輕觸她的舌尖,轉而滑過她柔軟的舌,盡情地汲取她的芳甜。
克服了最初的羞怯後,她大膽地學著他的模樣,小巧的丁香舌時而與他的舌共舞,時而輕描他的唇。
她熱情的回應讓他心中的火苗頓時成為燎原的野火,熊熊延燒,止下住更不想阻止。
火熱的唇依依下捨地離開了她嫩紅的唇辦,轉而襲向她雪白的玉頸,沿著優美的曲線漸漸向下游栘:
他一手撐著床板,另一手鬆開她的腰帶,厚實的大掌放肆地探進羅衫裡,撫摸著她纖細的腰肢,引得她下由自主地戰僳。
「思……」
陌生的情潮捲走了她的理智,她恍恍惚惚地沉迷在他的溫存中,感覺被他吻過、撫過的地方都變得灼熱。
聽到她的嬌吟,他抬頭凝望著她俏麗的容顏,胸臆中漲滿了愛憐,撫摸著她纖腰的力道不自覺地變得輕柔,手掌伸人她的肚兜裡,慢慢上栘;原先撐著床板的左手則拉開了她的上衣,露出凝脂般的肌膚。
「冰兒……」他歎息般地輕喚著她的名。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她睜開迷濛的水眸,迎上他溢著柔情的眼。
望著她鬢髮散亂、香腮酡紅、眼波盈盈的誘人模樣,他心動下已,慢慢地低頭湊近她——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硬生生阻止了唐焰刀的動作,也驚醒了百里冰的神智,她羞紅了臉,一手抓緊衣服,一手推開他,匆匆翻身坐起,背對著他。
該死的,居然挑這種時候敲門!
他低咒一聲,跳下床大吼:「媽的,是哪個傢伙搗蛋!」
「我。」帶著笑意的優雅嗓音在房外響起,隨即又調侃道:「火氣這麼大,難不成你還沒『忙』完嗎?嘖,連門都沒關上,看來你實在是『忙』昏頭了。」
「去你的,唐月劍,給我滾一邊去!」
「別生氣,是大嫂要我看看你們合好了沒,她想見見百里姑娘。」
「我管你那麼多,反正你馬上給我滾就對了!」他皺著眉,沒好氣地朝外面吼著,回身面對著百里冰時,卻又換上了笑容,「冰兒……」
「我不要理你了!」她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拉奸衣服,低頭繫上腰帶;
「冰兒,這是意外……」唐焰刀挨在她身旁坐下,無辜地辯解。
「意外你個頭啦!」她雙眉倒豎,在他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都是你害的!爛柴刀!臭柴刀!」
萬一剛剛那人直接闖進來,撞見他們在親熱,她就不用做人了!
他悶哼一聲,歎道:「我怎麼知道會……」
「你還說!」她嗔怒地打斷他的話,粉拳重重捶向他胸膛,「人家還沒嫁給你呢,你就這樣下規炬!」
「沒辦法,你看來太誘人了,我忍不住想親近你。」他環住她的腰,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嫁給我。」
她心裡滿是甜蜜,嘴上卻道:「我為什麼要嫁給你?」
「因為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我就得嫁給你嗎?」她噘起了小嘴,斜睨了他一眼,眼波中笑意盈然。
「不然再加個你也喜歡我,理由夠充分了吧?」
「不夠,我喜歡的可多了。我爺爺、諸葛大哥、谷裡養的……」
「誰是諸葛大哥?」他摟緊了她的腰,語意下善地問。
「呵,你在吃醋,」
「廢話。」
「諸葛大哥就是……不告訴你。」她吐吐舌頭,對他扮了個鬼臉。
「你……」
唐焰刀正要追問,外頭那下識相的聲音卻再度插入。
「忘了告訴你,剛剛我來的時候,丁香正把你差點踹到大嫂的事說給琉璃聽,你再不出房間的話,丁香大概會繼續宣揚吧!」話聲剛落,唐月劍愉悅的笑聲在屋外響起,然後慢慢遠去,
「該死的!」唐焰刀皺眉低咒,對百里冰道:「我們先出去見見我大嫂吧。」
聽他提起他大嫂,她就想到先前的誤會,不由得微微紅了臉。
她盯著他胸前的污漬,歉然道:;你的衣服髒了,換一件再出去吧。」
「沒差,就這樣吧。」他望著地上凌亂的衣物,聳了聳肩。
之前她要逃、他要追的時候,都是直接從衣服上踩過,有些淺色的衣服上還看得到腳印,與其穿上那些衣服,倒不如繼續穿身上這件沾到湯汁的衣服?
她的目光隨著他望去,見到地上滿是腳印的衣服時,她不好意思地拉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對不起。」
「無妨,我們走吧。」他笑著牽起她的手,和她並肩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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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大廳,將百里冰介紹給秦舞雪之後,唐焰刀瞪了膏月劍一眼,劈頭就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大嫂找我一起留下來看你的心上人。」唐月劍微微一笑,對兄長的不悅絲毫不以為意。
唐焰刀哼道:「你現在看到了,可以滾回去眠香園了。」
「你還在記恨?」唐月劍揚眉輕笑,斜睨著唐焰刀,「往常你不也老是在那種時候打擾我,我可曾向你抱怨過?」
聽他提起剛才的事,百里冰登時雙頰飛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誰叫你成天都在幹那檔子事,根本抓不準哪時找你,你才會『有空』。」唐焰刀說完,還不屑地挑眉。
唐月劍似笑非笑地瞅著兄長,淡淡地道:「我還沒神勇到那種地步,是你每次都不看時間場合就直接闖進我房裡。比起你,至少我有敲門。」
「他媽的,你擺明了是故意的!要敲不會晚點敲嗎?」唐焰刀惡狠狠地瞪著弟弟,心中的不滿迅速爬升。
「你說夠了沒啦!」唐月劍還沒回話,百里冰卻先忍不住了。
她漲紅了瞼,狠狠地在唐焰刀腰問擰了—把,低聲威脅:「你再這樣子口無遮攔,我就不理你了!」
爛柴刀,居然就這樣正大光明地說起這種私密的事,羞死人了!
知道自己惹惱了身旁的小辣椒,唐焰刀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你怎麼會突然跑到奔雷園來?」
「丁香派人說大嫂有東西給我,請我到奔雷園來一趟,所以我就來了:」
秦舞雪插口道:「我本來想親自送去的,可是丁香卻自作主張,在我出門的時候就先叫人通知了三弟和四弟。」
一旁的丁香得意地抿嘴微笑,惹來主子不滿的一瞥。
「既然這樣,怎麼沒看到三弟的人影?」唐焰刀一邊說,一邊環顧大廳,確實不見唐凜霜的身影。
「他暍完酸梅湯以後就走了,說是巡查的時間到了,不能多留。」
「原來如此。」
「對了,二弟、四弟,你們剛剛在打什麼啞謎?」秦舞雪好奇的眼光在他們二人間來回。
「這個……」唐焰刀為難地看著身旁的人兒,她正皺眉瞪著他,臉上的神情擺明了警告他「你再繼續這個話題,有你好受的。」
唐月劍見到兄長窘住的模樣,唇邊的笑意緩緩擴大。
「大嫂?你就別問了,否則只伯我們一走,有人就要吃苦頭了。」
「是呀,夫人,您還是別問了吧。」丁香瞧瞧唐焰刀,再瞧瞧百里冰,吃
雖然他們沒明說,但憑她那顆機靈的腦袋,隨便一拼湊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秦舞雪眨眨眼,不解地問:「為什麼?難道你們說的是什麼秘密嗎?」
真奇怪,連丁香都知道,就只有她不明白。
當百里冰的小手第二度擰上唐焰刀的腰時,他歎了口氣,無奈地道:「大嫂,我們說的事,等大哥回來以後,你們夫妻自己關起門說吧。」
「為什——一秦舞雪挾M醒悟,倏地羞紅了瞼,支支吾吾地道:「那個……我還有事,先……先走了,姥姥那邊我等等去……去幫你說。」
話剛說完,她立刻拉起丁香的手,落荒而逃。
「我也該走了。」唐月劍踏著輕鬆的步伐,緩步離去。
送定了弟弟,唐焰刀冷眼掃過四周,趕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廳上的家丁下等他吩咐,所有人馬上識相地一哄而散,尤其當身後響起清脆的巴掌聲時,他們更是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跑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是主子的家務事,還是少管為妙,走為上策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