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兒了。」一身紅綢勁裝的忽可蘭是個水靈靈的大美人,有著大漠民族特有的豪放笑容及爽朗氣質。
她們主僕倆長途跋涉,花了兩三個月才找到這兒,她想,應該能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抒思念情懷了。
因為一進人餘杭縣,她問起旭烈汗三字,爭相告訴她他的落腳處的平民百姓是一大群,有的人還口沫橫飛的說起他的事跡,來迎賓客棧的一路,她已聽了不少。
對於旭烈汗路江南四大材女之一季雲婧之間的鬥法,忽可蘭多少感到不悅,她跟旭烈汗是青梅竹馬,對他的個性相當瞭解,除非那個季雲婧好玩、有趣,要不,玩心甚強的他絕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兒。
但這也讓她擔心,聽聞季雲情美若天仙,旭烈汗和女人打打鬧鬧慣了,在汗國裡追著他跑的女人不少他一向不動心,可由那些百姓口中,她卻得知他要小明兒跑了好幾條街,為季雲婧找補藥、冰鎮涼藥……
思走至此,忽可蘭臉上的笑意僵了些,她撇撇嘴角,不願多想,反正見著了旭烈汗,一切都可問清楚。
走進迎賓客棧。裡頭的客人不少,個個盛裝華服,看來非富即貴,瞧他們的目光在她這個外來客身上直打量,她小姐不爽便斥:「看什麼看?!」
眾人連忙低頭喝酒的喝酒吃飯的吃飯,皆在心中暗忖,這餘杭縣近日是愈來愈熱鬧了,來了個旭烈汗,這會兒又來個外地姑娘。「呃,請問姑娘是來吃飯還是住店?」店小二連忙走了過來。
「我找人,小太……」她連忙吞下到口的「子」字,改道:「旭烈汗公子。」
一聽是找旭烈汗,眾人的眼睛睜得更亮了,店小二則起勁的在桌椅上擦抹了幾下,笑呵呵的對兩人說:「請兩位客官先坐著,我上去問問。」
忽可蘭點點頭,同解兒在椅上坐了下來,看著那名瘦小的店小二上樓拐進一邊的長廊便不見人影。
不一會兒,一身藍衫的旭烈汗步下樓來,忽可蘭一見到他,迫不及待的飛身而去,投入他的懷抱,「旭烈汗,可讓我想死你了!」
他拍拍她的頭,給了一個擁抱後即推開她,「真有你的,居然跟過來了。」
「還不是因為想你嘛。」
她態度完不扭捏,親密的摟著他的腰,引得客棧裡的客人至低聲竊語,眼睛瞄來掃去的。
「我不喜歡這些中原人!」她對若旭烈汗道,同時還—一瞪了那些客人一眼,嚇得他們趕忙低頭就食,噤聲不語,因她腰間繫了柄沒有劍鞘的犀利彎刀,看來挺可怕的。
鈴兒走到旭烈汗面前,笑瞇瞇的就要揖身跟他請安,但他搖搖頭,笑言,「在這兒不是咱們那兒。一些禮儀就全免了。」
「是!」她連忙應聲。
「我們回去好不好?」忽可蘭再問。
知道她討厭客人們打且的目光,他泰然一笑,凝睇著她,「這些中原人有其可愛之處,待久你就會知道了。」
「可你難道不打算跟我回汗國去?你離開那兒已數個月了。」
「但我到這兒還不久,何況,這兒還有好玩的事,我捨不得由開。」
「你是指季雲婧?」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看來你很清楚了。」他邊說邊轉身上樓,還示意身旁的店小二跟上去。
忽可蘭示意鈴兒待在原地,自己則與旭烈汗並肩而走「也不過是個女人嘛,就我所知、你也玩了好些日子了。」
「還沒結束。」
「旭烈汗!」
他笑了笑走進廂房,跟店小二點了些酒菜,等店小二退出門口,這才看向已坐在他對面的她,「你知道我的個性,我討厭人家在耳畔囉嗦,掃了興,煩得很。」
「那你打算待多久?」
他聳聳肩,「等厭了再說吧。」
含糊至極的答案,忽可蘭不悅,卻不好發作。
待後小二將酒菜送入後退出房,兩人小酌用餐,談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之後她便要求他帶她到他開的傲世賭坊去玩兩把。
被她強拉下樓出客棧的旭烈汗,喚了輛馬車與她和鈴兒同行,他很明白對賭一向沒興趣的忽可蘭,目的是去瞧瞧傲世賭坊對面的季家賭坊的女當家季雲婧。可她會失望的、季雲猜這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全心在家療養傷勢。
他曾幾次好心的想去看看她的傷勢,但走大門,她不給進,施展輕功飛入,她小姐大喊採花賊,真是被她打敗了!聽聞她的傷勢還沒好,沒戲唱的他無聊得緊,就某一方面來說,她可是他「心愛的玩具呢!
思緒間,馬車已抵達傲世賭坊的門口,鈴兒和忽可蘭先後下了馬車,而最後下去的旭烈汗,看到忽可蘭已逕自往對面的季家賭坊走去,「蘭兒?」
「我好奇,想看看她。」
這個她,他很清楚是誰,但……「甭忙了,待會兒又惹她叫得大小聲,引來一堆衙役。」
忽可蘭也有一股倔脾氣,「我就要看看她長啥模樣,能讓你樂不思蜀。」她邊說邊拉開季家賭坊的門,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但幾張賭桌擦拭得乾淨,賭具也排得好好的……
旭烈汗跟鈴兒也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室內沒有一絲灰塵,濃眉一皺,但隨即笑了起來,看來有人故意放出傷勢未癒的消息呢!
他直接步往賭坊後門,穿過後院來到四合院,飛身上了二樓廂房。沒錯,那個應該「傷勢仍重」的季雲婧根本不在房內,他步下樓,卻聽到後門傳來一聲「卡答」的聲音,他思索了一下,眸中再現笑意,大跨步往後門走去。
忽可蘭跟鈴兒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能不解的跟在他身後。
後門開了.一個身穿淺紅馬甲、月白儒裙的美人走了進來,若不是她手上拿著大包小包的蔬菜豬肉,忽可主主僕真的會以為她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女呢。
季雲婧一見到風流倜儻的旭烈汗,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先是一愣,隨即竄起一片嫣紅怒火,「你又私闖民宅!」
旭烈汗有經驗了,知道她正要扯開喉嚨大叫一番,一個箭步上前,即點了她的啞穴,氣得她想踹他一腳,但她是個沒功夫的人,哪能佔啥便宜,他一側身就閃過她了。
兩人這一來一往,叫忽可蘭看傻了眼,尤其是對美若天仙的季雲婧,她的個性與她那柔弱纖細的外貌顯然不搭!
季雲婧雖然被點了啞穴,但心裡仍咒罵個不停,從她那雙閃爍著怒火的眸子,就能感受到她的火氣有多旺。
不過旭烈汗對她的熊熊怒火已習慣了,他微微一笑,「你不亂吼亂叫,我就解了你的穴,如何?」
季雲婧惡狠狠的瞪著他,一副恨不得吃他的肉,剝他的皮的模樣。
他嘖嘖的搖搖頭,再上上下下打量她,「你氣色頗佳嘛,是誰謠傳你還傷重臥床的?」
是她拜託人去散播的,她累了,不想再跟他鬥。但天天窩在家裡她也煩了,這兩天才從後門進出,到外頭去走走,沒想到今兒就被他逮著了!
「話不說出來很悶,還會得內傷,你要不要我幫你解開穴道?」他再次問。
季雲婧抿抿唇,再點點頭,她也不想當啞巴。
「果然識時務多了。」他邊說邊解了她的穴道。
而美人兒一開口的話倒令人忍俊不住想笑。
「我認栽了,算我怕了你,行不行?我甘願當個縮頭烏龜,進出都從後門了,你還想怎麼樣?」她說得咬牙切齒。
旭烈汗噗嗤一聲,仰頭大笑了起來。
笑,最好笑到掉了下巴!季雲婧狠狠的瞪他一眼,越過他就要住屋裡去,但一個身影間來,擋住了她的去路她發現那是個陌生女子,看來挺美的。
「你的態度太差了,跟小太……跟旭烈汗道歉!」忽可蘭趾高氣揚的看著她。
「道歉?」她難以置信的看看她,再看看她身後的丫環,一樣的高傲。「我不知道是誰該道歉?這裡是我家,你們登堂入室,還要我這個主人上歉?」她語調輕蔑且帶著騰騰怒火。
「你!」忽可蘭沒想到她這麼能應話.因為找不到字可反駁,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旭烈汗見狀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好不容易抑制了笑意,才拍拍忽可蘭的肩膀,以下頜努努季雲婧,「蘭兒,她很好玩吧?」
忽可蘭只覺得她可惡,也許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吧,她總覺得旭烈汗對她的態度,跟以往在汗國裡與其他女子相處時的態度差了許多,對眼前這女子,他似乎多了點包容跟疼惜。
蘭兒?季雲始來回看著兩人,叫得可真親熱呢!「看來你們是一對蠻子、蠻女,可能的話,請你們這對蠻人趕快回你們蠻國去,要成一對蠻夫妻也行,就是別杵在我家,姑娘我準備拿掃把趕入了。」
「你敢!」忽可蘭怒指著她的鼻子。
「我怎麼不敢?這兒可是我家呢!」她冷笑著扔下手中的東西,走到牆角邊拿起竹掃把,轉身就要將他們掃地出門。
但旭烈汗的動作快,他一手拉起正想施展功力教訓她的忽可蘭,一手捉住鈴兒的手,飛身離去,「下一回再跟你鬥吧!」很多錢啊!」「贏?」劉定火冒三丈的狠拍了他的頭一下,「你贏的錢是誰的?你給我清醒點成不成?」
他濃眉糾緊,撫著頭,「爹啊,你就說明白點好了,幹啥拐彎抹角,又動粗!」
「我、我是恨鐵不成鋼,你這個敗家子!」他氣呼呼的又用手指連戳了他的頭兩下,「你以為像我們這種組頭賺大錢是什麼時候?就是結果大爆冷門,咱們才有大筆進賬的機會:你懂不懂啊你!」
爆冷門!他側著頭想了想,意思是輸家不是季雲婧?!嘖,那怎麼成!這有人幫他教訓季雲婧,搞得她的賭坊跟關門大吉沒兩樣,他是樂觀其成。
而在她落魄時,他想施個恩惠娶她當妾,那已是看得起她了,結果她還賞他一桶水,讓他全身濕淋淋的回家,氣得他一肚子門火,而目前惟一能讓他大聲叫好的,就是她輸了這場賭局啊。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要你隨便找幾個人到她那兒賭錢去。」
「這……」劉俊安愣了一下,「爹,明叔他們全到對面的賭坊當差去了,季家賭坊只有季雲婧一人,而且也沒人賭得過她,這一去不是擺明了去當散財童子的?」
「我就要他們去取財,至少讓她不是最後的輸家,那些押她輸的銀子就全進了咱們爺倆的口袋裡了。」劉定一臉的老謀深算。
「這……可是她們的賭局約定得掙得一百兩黃金耶,就算不是最後的輸家,我們得送多少錢過去?」
「不必太多,你就打聽一下段小莫的棺材鋪子目前總營收大概多少,我們多給季雲婧一些些不就行了。」
「好吧好吧,看在錢的分上,我派幾個人去玩幾把。」雖然可能得錯失她嫁個醜男洩憤的好機會。
劉俊安隨即差了人到餘杭縣內外繞了幾回,看看那些辦喪事或近些日子死了人的街坊鄰居有多少,稍加換算,就知道開棺材鋪子的段小莫接了幾筆生意。
然後,醉意稍退的他喚了幾名家僕,分給了他們銀子,要他們到季家賭坊去玩幾把。眾人應允而去,但到季家賭坊跟傲世賭坊的門口,這一家大門深鎖,一家門庭若市,眾家僕笑瞇瞇的就跨進傲世賭坊試手氣,難得少爺這麼大方,給了銀子讓他們來娛樂娛樂
家僕們為何這麼想?因為劉俊安只交代他們到季家賭坊去賭錢,卻沒有解釋原因,也難怪眾人見到賭坊就進了。
*
碧海青天下,位居餘杭縣郊外的半山腰上的慈雲庵敲起了三大鐘聲,而此鐘聲代表的是庵內的掌門師太已雲遊四海去也,回來之日不定,庵裡的尼姑們自此將自我修習,好修成正果。
這掌門師太不在,人人靜思唸經,並無異樣。但就在庵裡後山坡的菜園一角,一名年約五旬、一身素服的尼姑卻找了兩個剛進庵裡的小尼姑,持個破碗,拿出藏了數月之久的骰子,壓低著聲音叫喊:「下下下,買好離手啦。」
兩名小尼姑低聲竊笑,各拿了一文錢比大小,這面貌保養得宜,俗名林嬌的老尼姑皺了眉,「這麼少?」
「身上就只有幾文錢而已,想多玩幾把嘛。」
「就是,別磨贈了,快扔吧,贖生師姐。」
被稱做贖生師姐的林嬌嘟囔了一句,「算了,就湊合著玩吧!」語畢,骰子一甩,扔進破碗裡,「鏘鏘」幾聲,她看擲了個好點數,得意忘形的大笑起來,「莊家贏了,哈哈哈……」
「贖生師姐!」兩名小尼姑一左一右的急忙摀住她的嘴巴。
她也嚇了一跳,瞄了瞄依舊寂靜的四周,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隨即低喃,「這樣玩也真是太危險了,我好不容易挨到師太雲遊出門,實在得找個機會回縣裡去賭他兩把。」
「不行啊。誰不知道你看破紅塵當尼姑,而且都剔發了。」
她撇了撇嘴角,「我看破紅塵是因為我那口子,幾個月回家一趟就是要錢,拿了錢又四處去賭,我累了、煩了,一氣之下才來這兒出家當尼姑,但幾個月下來吃齋念佛的,我已經受不了了。」
「可是……」兩名小尼姑還想勸她。
「再說我也想我女兒雲婧啊,她一個人撐著季家賭坊,也不知道忙不忙得過來?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山裡,連個消息也沒得打探。」
「那已是俗世之事,與我們出家人無關……」
「行了!」她沒好氣的打斷她們的話,拿起骰子跟破碗就起身離開。出家人、出家人,也不知道她當時哪根筋壞了,居然持了個包袱就來這兒出家!
好幾次都跟師太說她要還俗回家去,但師太說她開賭坊破壞了不少家庭。理應在這兒誦經念佛,消些罪孽。
「唉!」林嬌歎息一聲,將手上的破碗跟骰子全藏回林中一棵中空的槐樹裡,這才直起腰桿往庵裡走去。
她得仔細琢磨琢磨,找個時間溜回家去,然後再也不回來了。
*
餘杭縣裡,眾所矚目的旭烈汗近日又有一些大動作,在得知季雲婧放著正門下走,進出都從後門,只為了不跟他打照面後。他於脆將她後門正對的宅院買了下來,而這一買竟買上了癮,索性將她季家賭坊四周的宅院全高價買下。
除此之外,他還將縣裡所有的畫家全找來幫他畫像,這連夜趕工下,一幅幅俊俏的畫像全掛上了季家賭坊四方宅院的二樓房外圍。
季雲婧對這些事情毫無所悉,並非沒人要告訴她而是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姑娘她掩耳就走,根本不想聽。但怪了,怎麼街坊鄰居一大堆人都在搬家?到後門外找人一問,她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他到底想幹什麼?!」她真的快瘋了!
「要你別再當只縮頭烏龜。」回答她的居然是單獨待在門外等她的忽可蘭。
季雲婧深吸口氣,看了那些還忙著搬家的老鄰居一眼,抿抿唇,轉身就要往後門進屋去,但忽可蘭可不讓她就這麼窩回家裡去。
「我跟旭烈汗是一起長大的,如果你不想讓他繼續留在這兒跟你作對,你就該聽我的話,請我進去談談,我絕對有法子讓你擺脫他。」
「請你進去?」她嗤之以鼻,同樣是蠻國來的,會幫她?
她冷凝著一張臉將門關上,但忽可蘭力氣不小,「砰」的一聲踢開門,還差點將門給拆了。
她一張臉漲滿怒火,「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實說,我很討厭這裡,也很希望旭烈汗跟我回家去,但你是個有趣的玩物,他玩得開心,根本不想離開。」
「他開心?是啊,他當然開心,我呢?再過幾天,就等著大伙投票哪一個是縣裡最醜最忖人厭的男人,然後我就得嫁那個人了,我想旭烈汗等的就是那一天,一看完笑話,他就會跟你離開了,所以請你離開,姑娘我真的沒心情跟你談!」她冷冰冰的瞥她一眼。
聞言,忽可蘭感到錯愕,她不知道季雲婧得嫁什麼醜男人的事,這到底怎麼回事?
帶著不解,忽可蘭回到迎賓客棧,直接上樓找旭烈汗想問個清楚,沒想到他啥也不提,只說隨便去問掌櫃或這縣裡的任何一人,她就能得到答案。看他心情似乎下太好,她只得找來掌櫃問,這才明白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前思後想一番,她已經猜出旭烈汗的心情為何不佳了。「叩、叩、叩!」她再次來到他廂房前,舉手敲門。
「進來。」
她開門進去,隨手將門給關上。
走到躺在床上,雙手當枕的旭烈汗身旁,她在床沿坐了下來,而他看來相當無精打采,「莫非你在擔心季雲婧被你搞得成為營收最低的人,得嫁給別的男人的事?」
他皺眉,仍抿唇不語,忽可蘭沒說錯,他這幾天買屋、請人畫像,原本還玩得不亦樂乎,壓根忘了四大材女一個月期賭局的事,恰巧一名畫家談起,他才有所驚覺,但卻悶了。
光想到她要嫁個醜陋討人厭的男人,一股濃濃的不捨就湧了上來,他已在考慮關閉傲世賭坊,看剩下的這短短幾日,能不能讓她扭轉頹勢……
忽可蘭見他陷入沉思,忍不住再問:「你不會真喜歡上她了吧?」
他是嗎?應該是吧,但結下的梁子那麼多,她將他看成煞星、鬼見愁,卻不知他可將她看成歡喜冤家咧。
「旭烈汗!」
他闔上眼睛,頭大了:「我想小憩一下,請你出去。」
「可我……」
「出去!」
見他不回答她的問題,忽可蘭心中大概有譜,咬白了下唇,她難過的轉身離開。
旭烈汗輕聲一歎,這一次他似乎玩出火花來了,可美人兒那一關如何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