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務生的引領下,來到了約她見面的人的位置。
「點餐吧。」
「不用了,你們有什麼話就快說。」
約她的人,是蘇承涵和顏嘉嘉。
是她們主動打電話給她,她不需要去問她們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和工作地方,因為只要找徵信社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本來想拒絕,可是她明白,就算她今天不來,她們也一定會一直打電話騷擾她,因此她來了,只是對於她們約在這麼高級的地方,很不習慣。
「難得來這麼高級的餐廳,你還是點餐吧,很可能你這輩子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可以進來這麼高級的餐廳吃東西。」蘇承涵一開始就先對她下馬威。
「我不點餐,你們有話就快說,不然我要回去了。」
「和我大哥分手吧!」蘇承涵一針見血點明來意。
「什麼?」
顏嘉嘉臉一揚。「何采靜,別裝沒有聽到,你快點離開承紹哥。」
「沒錯,何采靜,不要以為你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全家絕對會反對到底。」蘇承涵的認知裡,像她這種沒錢沒勢的平凡女子,準是為了錢才緊巴著她大哥不放。
「對,只有我有資格做承紹哥的妻子。」顏嘉嘉大言不慚。
面對眼前兩人諷刺的話語,其實那天在藍天,她就聽了不少,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我要不要和承紹分手,似乎和你們沒有關係,所以,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
說完她想說的話,她起身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我可以給你錢。」顏嘉嘉揚高聲調喊著,「隨你開口,五百萬夠嗎?我可以現在馬上開即期支票給你,你馬上就有五百萬了。」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不是為了錢才和承紹交往,我愛他。」
她真的愛他,因為他對她的溫柔與呵護,還有經常做出讓她驚喜又感動的事,要她不愛上他真的很難。
「你愛我大哥,但你確定我大哥也愛你嗎?」
「我確定。」承紹說過很多次愛她。
「但你能確定我大哥是真心愛你的嗎?」
「什麼意思?」她眉心微攏。
蘇承涵一看,就知道何采靜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我大哥是不可能真心愛你的,因為在他心裡,最愛的女人是他高中裡的初戀女友,一直到現在,我大哥都還愛著對方。」
「高中時的初戀女友?」雖然何采靜想告訴自己,什麼都別問,快點離開這裡,但卻又被蘇承涵說的話給絆住了。
「對,我大哥高中時有個女朋友,聽說那個女的後來移情別戀,和我大哥分手,我大哥因為太過傷心,自此不曾再交女朋友。」
這是真的嗎?何采靜不確定蘇承涵此時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只是為了要她離開蘇承紹,然後故意編的謊言呢?
「看你的樣子,好像不相信我說的話,你放心,我沒有騙你,我大哥還為了對方婉拒國外多所醫院的邀請,進去S大工作,因為他的初戀女友趙薇琳正是S大小兒科醫生,我大哥就是為了她而進去S大的。」
「你說什麼?趙薇琳醫生是承紹的初戀女友?」何采靜感到震驚。
「看樣子,你好像也認識趙薇琳,那就可以證明我並沒有說謊騙你。聽說她已經結婚了,不過我大哥還是愛著她,才會進入S大醫院工作。」
她只聽過承紹和趙醫生是同學,原來他們曾經交往,怪不得上次看見他們站在一起說話的樣子,感覺很熟悉又那麼融洽。
「那個趙薇琳跟你一樣,家世平凡,也長得很普通。」她沒有說錯,她看過照片,長得還好而已。「不過現在仔細一看,你和趙薇琳有點像……原來如此,所以我大哥才會跟你交往,因為你長得像他的初戀女友。」
承紹和她交往,是因為她長得像趙醫生?何采靜愕然。
雖然她想否認蘇承涵的說詞,因為蘇承紹明明說過很喜歡她,而且對她一見鍾情……
資質優秀、被眾多女人視為夢中情人的他,為什麼會對這麼普通的她一見鍾情?
之前她不曾想過這個問題,他會和她交往,是因為趙醫生嗎?連好友家瑜都說她和趙醫生有幾分神似……
何采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間高級餐廳,待她回過神,人已經在他公司樓下。
承紹之所以對她一見鍾情,之所以會向認識不到一天的她提出交往,甚至交往後對她的好,全都是因為她長得像趙醫生?
不!她不想相信。
因為她可以感覺得到承紹是真的愛她,真心對她好,而不是虛情假意。
小手微顫,她立刻打電話給蘇承紹。
「承紹,我……」
「采靜,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方便跟你說話。」
「那麼晚上呢?」
「今天恐怕不行,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何采靜心情低落望著斷了線的手機,然後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
***
下了班,何采靜來到藍天咖啡店。也許森哥會告訴她,一切都是蘇承涵胡說八道。
因為她真的好想相信承紹是真心愛她。
她不想和他分手。
轉過街角,她看見前方有對男女相擁,在看清楚他們的長相時,她驚愕地摀住嘴,馬上縮回轉角。
是承紹和趙薇琳醫生。
承紹不是跟她說他今天很忙,甚至連和她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但他卻在這裡抱著他的初戀女友?
「承紹,謝謝你的陪伴。」
「如果有需要的話,打電話給我,我會陪在你身邊。」蘇承紹安撫地拍著趙薇琳的肩膀。
「你對我真好。」她忍不住哭了。
「別哭了,女人哭起來很醜的,所以你不要再哭了,知道嗎?」
站在轉角處,何采靜聽著男友溫柔地安撫著前女友,眼前的情境跟之前他們去山上看星星時幾乎雷同,她哭了,而他也是這麼溫柔的安慰她……
豆大的淚珠瞬間奪眶而出,內心苦澀不已,因為她知道自己再次輸給了「初戀女友」。承紹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好,現在她知道原因了,因為她長得和他的初戀情人趙醫生神似。
如果有需要的話,打電話給我,我會陪在你身邊。意思是,他可以隨時捨下她這現任女友回到她身邊嗎?心一陣陣抽痛,無法遏制。
淚水不斷竄出,怕驚擾到前方的兩人,何采靜往另一個方向快速離開。
「說我哭起來丑,真不知道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挖苦我。」趙薇琳用面紙擦拭著眼淚,深深吸了口氣。「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陪伴,然後聽我說一堆話。」
「如果高中我向你告白的時候,你也這麼溫柔就好了。」她小小抱怨了下。
「幹嘛記得那麼久以前的事。」
「你不知道嗎?女人很會記仇的。」那是她第一次向男孩子告白,當然印象深刻,因為她被狠狠的拒絕了,為了報復他,她到處跟人家說她甩了他,有夠痛快!
蘇承紹由衷表示,「薇琳,我希望很快就可以看見你回到工作崗位上。」
上個星期,薇琳的丈夫因交通意外去世,讓她難過不已,因此她想暫時休息一陣子,畢竟她和丈夫從進入大學便開始交往,甚至醫學院還沒有畢業,兩人就結婚了,夫妻情深。
剛剛他陪著她去跟「老闆」請假,那個不務正業在藍天賣咖啡的傢伙其實是S大的老闆,同意她留職停薪,並歡迎她隨時回來。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努力調適自己的心情,別忘了,我可是小兒科最美麗的女醫生呢。」趙薇琳撐起一抹笑容,「承紹,我也祝你和你女朋友幸福,要懂得把握快樂時光。」
「嗯。」
「我走了,再見。」
看著趙薇琳揚起灑脫的笑容坐上計程車,蘇承紹知道她會堅強的面對一切,然後很快地回到工作崗位。
他看了下時間,快七點了,采靜下班了嗎?
蘇承紹打手機給她,今天中午她好像有事找他,但那個時候薇琳剛好來醫院,因此他陪在她身邊,和她聊了許久,身為多年的好友,這是他唯一能替薇琳做的事,不過相信她很快就會重新出發的。
打了好幾通,手機都轉入語音信箱,怎麼回事,沒電嗎?
他現在得回醫院,只得稍晚回去後再打電話給她。
薇琳和她老公的事,讓他內心有不小感慨,如果可以,他希望采靜可以認真考慮他們倆結婚的事。
為了不想有所遺憾,他想要好好把握住幸福。
雖然那個小女人有可能又會驚訝的張大眼睛,但他是真的想和她結婚,一起生活,一起談天,還有,一起去看看星星。
***
「對不起,承紹,我今天和人有約,改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一連幾天,何采靜都是匆匆掛掉蘇承紹的電話。
她知道自己該去面對他,這樣做只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可是,想到他背著她和初戀情人藕斷絲連,她就感到心痛。
直到現在才知道,她是這麼的深愛著他。
郭哲輝帶給她的傷痛再次重演,而且這次更痛,讓她難過不已。想想她的男人運還真很差,一連兩任男友都搞劈腿。
收了線,她走進便利商店買東西,看見兩位女同事站在雜誌區,她向她們打招呼後,就往飲料區走去。
「唉,又一個飛不上枝頭,然後重重摔落的笨女人。」
「一開始兩人交往就不被外界看好,聽說男方家人也很反對,會分手是理所當然的。」
她們的話,讓何采靜停下腳步,她轉過身,發現她們正在看八卦週刊。
「你們在說誰?」
「是女明星周詩文,一個B咖的女演員,半年前和南華金控的少爺交往,那個時候還嚷著他們有結婚的打算,結果咧,人家是真的結婚了,不過新娘不是她,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千金大小姐。」
「說到底,豪門還是很講究門當戶對的。」
「只能說周詩文太傻了,不該妄想成為豪門少奶奶。」
何采靜沒有再繼續聽下去,拿著飲料,結了帳之後走出便利商店。
豪門還是很講究門當戶對的,是嗎?雖然她從沒有妄想飛上枝頭,因為她只是接受一個男人的追求,享受著他對她的疼愛而已。
卻沒想到,那個曾經很呵護她的男人,讓她全心全意相信的男人,居然跟她的前男友一樣,和初戀情人牽扯不清。
想起他們兩人在街上擁抱的畫面,還有男友說了只要她需要,他會馬上回到她身邊,這些話像利針般黥痛著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因為實上太難過了,因此這些天,她完全無法面對承紹。
她痛苦的掩面,努力壓抑著想奪眶而出的淚水,因為她不想自己變得太軟弱,變成動不動就哭泣的女人,都是男人的溫柔把她變成這個樣子的。
深呼吸了口氣,何采靜決定坦然去面對,既然注定無法再在一起,那麼就只能割捨。
此時她的手機再度響起,是郭哲輝。
「喂,哲輝。」
「采靜,你終於肯接聽我的電話了,我真的好高興。」
和郭哲輝說完了電話,她馬上打電話給蘇承紹。
「承紹,我們晚上見個面,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