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在家,王采霞心情不佳,直接找傭人出氣,罵完又喳呼著找司機,小姐她要出門血拼了。
「唉!小姐又發飆亂罵人了。」傭人甲搖搖頭,繼續著走廊的清潔工作。
「她一天不發作個幾次才怪呢!」傭人乙左右瞧瞧,見沒人才偷偷發牢騷。
「不過她在范總管面前卻像只溫馴的小綿羊,真的好噁心。」傭人甲說得更小聲了,就怕被人聽見。
「她在想什麼大家會不知道?希望范總管不要被騙。」
「就是啊!比較起來我還比較喜歡冷淡的君小姐呢!」
「說的也是,她至少不會找我們的麻煩,有時還會對我們說謝謝哩!」
范雲祥在宴會廳裡正在做今晚宴會的最後確認,想出去又怕嚇到那兩個傭人,聽著他們的抱怨,他更加確定了王采霞的表裡不一,尤其是她對傭人們的沒度量真教人失望。
出不去,他乾脆晃到窗邊,卻瞧見王瑜君的身影,她就坐在花園邊的木椅上看書,他下意識的看看表,這時間她居然會在家?
他查過了,這丫頭從上高中後就一直在打工,連面臨大考都沒停止的打算,王家明明有給她零用金,她應該不缺錢呀!打工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沒費心去問,反正她也不會說的,他掛心的唯一理由是怕她把身體累壞了。
「咦?她要去哪裡?」
見她突然起身,他好奇的緊盯著她,就見她迎向前方提著水桶的方婆婆,替她將水桶提到自動灑水器澆不到的一整排花架邊放下,不發一言又走回來坐下繼續看書。
范雲祥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她冷漠依舊卻掩不住她溫柔體貼的心,這點由方婆婆臉上的笑容可以印證,她離壞孩子的名稱越來越遠了。
「啊?范總管,你在這啊,老闆找你呢!請你直接去書房。」一名傭人在門口探了探。
「謝謝!」
他又瞧了她專注的側臉一眼,才走向書房,直接敲門進去。
「總裁找我?」他有禮的問,見林玉珍也在,他點頭致意。
「雲祥,你來得正好,有件事請你務必幫忙。」王龐林指了指沙發要他坐下來談。
「總裁請說。」他坐了下來。
「你也知道采霞今年要考大學,她的成績一直不太理想,我想請你幫她溫習功課。」
范雲祥斟酌後才應道:「我只能盡量抽空,我自己的功課也忙,嗯……一個星期頂多兩天,一次一個鐘頭左右可以嗎?其實功課還是要靠她自己努力才有辦法進步。」
雖說是功課,其實他忙的是個人的投資事業,今年畢業後將去當兵,而且卡在當總管報恩這件事上,他被迫重新計劃個人的生涯,想實現夢想他必須花更多的心力,而他將它視為挑戰。
「當然當然!我看她挺聽你的話,還請你多督促她用功。」
「既然要雲祥盯功課,我看連小君也一起溫習吧!」林玉珍說。
「若她願意當然沒問題。」范雲祥微笑,他心中百分百篤定,她絕對不肯的。
「得了吧!那丫頭天生反骨,肯聽別人的才怪,你別老是替她說話。」王龐林不悅的數落妻子。
「你怎麼這麼說?她也是考生呀!一起補對雲祥來說又沒差。」林玉珍也睞著老公。
「你很囉唆!」王龐林懶得理妻子,轉頭直接對范雲祥說:「雲祥,你只要替采霞補習就好了,別理那野丫頭。」
他有很強烈的私心,希望女兒能贏過王瑜君,那丫頭似乎遺傳到她父親聰明的腦袋瓜子,而自己女兒則相當駑鈍,沒靠人幫忙肯定是贏不了的。
「好吧!」他微笑接下任務。
這些日子下來,他越來越懷疑老爸的報恩論,這樣的人能給別人多大的恩惠,他實在不敢想像。
這個家中唯一正常的大概就王夫人了,能以溫柔善待親戚遺孤的女人實在不多,可見她是個很有度量的人。
那丫頭在他心中的分數逐步上揚,但她對長輩的態度不佳也是事實,糾正她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
想到和她交手的樂趣令他心頭一陣輕顫,這是他留在王家唯一的娛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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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哥,你有女朋友嗎?」王采霞一直盯著他俊俏的側臉流口水,完全忘了這是拯救她爛功課的最後希望。
「你把這幾題解解看。」范雲祥指著參考書上的習題要她練習,又拿起原文書繼續看,兩人利用晚餐後的時間在餐桌上補習。
「有沒有嘛?你的女朋友一定要很漂亮對不對?」她的手不規矩的摸上他的手臂。
范雲祥沒說話,只以冷冷的眸子瞧著她,讓她自覺沒趣訕訕的鬆手,他才將目光轉回書上,別以為他不知道她為何選在這裡補習,他可不想平白讓人吃豆腐,更不想讓「別人」看笑話。
王采霞在紙上畫了一堆圈圈後又故態復萌,再次扯扯他的衣袖。
「范大哥,你剛剛沒回答我款,我想你一定找不到條件配得上你的女生對不對?不如這樣吧!你乾脆跟我交往好不好?」
「小姐,你若不想唸書,我們就結束吧,以後也別再浪費你我的時間了。」他回頭冷淡的說道.
「好嘛!寫就寫嘛!」她噘嘴,很勉強的望向參考書,可不到一分鐘又開始撒嬌了,拉著他的手求道:「范大哥,這題太難了,人家看不懂啦!」
范雲祥睞著她的手久久沒有答話,心中微微歎息,他想的沒錯,答應這差事果然是在浪費時間。
「真的啦!好難喔!」王采霞整個人貼上他的手臂磨磨蹭蹭的。
「嗤!」打工回來的王瑜君走進後門,就瞧見他們黏在一起的模樣,她眼裡寫著不屑,嘴中發出譏笑聲,掀開鍋蓋端起她的晚餐走了出去。
范雲祥瞪著她的背影,這丫頭怎麼比預計的時間還早回來?他回頭瞄了被人扯住的手臂暗歎一聲,結果還是讓她看笑話了。
王采霞志得意滿的朝她身後扮鬼臉,她故意選在這裡上課,就是想讓王瑜君知道帥總管是她的,要她別肖想了。
「我剛剛才教過你,而且這是高一的課程,若連這都不會,你也不必去考試了。」范雲祥冷冷的看著她。
「那你再教一次嘛!我保證這次一定認真聽。」她大膽的貼近他求道。
他默默收拾課本站了起來,「我們的課暫停,直到你把這幾題弄懂,我不想浪費時間。」
「范大哥,人家就是不會才要你教的。」
「我奉勸你一句,真想考上大學就認真一點,把精神放對地方,我沒空陪你玩花樣。」被王瑜君那聲冷哼弄得心煩意亂,他很不悅的將怒意發洩在她身上。
「范大哥!」王采霞急得跳腳。
范雲祥不再理她,很不爽的回房,那丫頭譏誚的模樣深印在他的腦海裡,讓他有芒刺在背的不快,很想報復她的惡意取笑,他撇撇嘴角,時間就定在深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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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總有兩天王瑜君心情會很差,就像今天,她也不懂為何瞧見他們補習,會讓她這麼不快,看著堂姐對他上下其手就是讓她很想冒火,而那傢伙居然乖乖讓她摸,才是她火氣上升的最大原因。
她煩躁的寫完功課,將預定的複習表做完已經很晚了,她也不懂她幹嘛乖乖聽他的話,居然天天準時在十二點前上床,但她就是照做了。
她在床上翻了好久終於入睡,而范雲祥算得超准的,沒多久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摸了進來。
趁著月黑風高進來嚇她!
這是他想好的報復舉動,冷漠的她會是怎樣的反應呢?黑暗中他的眸光晶亮的閃動著他的期待。
范雲祥指尖輕輕刷過她的鼻尖,一下一下的,然後調皮的捏住她的鼻子,想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嗯……」王瑜君漂亮的柳眉微微蹙起,然後偏開頭繼續睡。
「挺好睡的嘛!」
他微笑蹲下來瞧見她安詳的睡容,此時的她好可愛,令他瞧癡了,許久才想起進來的目的,他揚起嘴角,俯身在她耳畔輕輕吹著氣。
「不會吧?這樣還不醒?看我的!」
他沒想到她居然只翻個身將被子拉高,又繼續夢周公,他逸出長串輕笑,趴近些,連續朝她的臉和脖子吹氣。
「唔……」王瑜君的小手撫上臉揉了揉,才微微張開眼,迷茫的看著窗子,「沒關嗎?怎麼有風?」
「呵呵……」聽見她的呢喃,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突然聽見笑聲,她的眼睛倏地瞪大,下意識的驚呼出聲,卻被他眼明手快的摀住了嘴。
她那雙又圓又亮的瞳眸瞪向發聲處,全身寒毛直豎,她是撞鬼了還是小偷來襲?
「能讓你露出這種表情,總算不辜負我撐到半夜的苦心,呵呵……」他湊近些在她耳邊輕喃。
「范雲祥?」她喃喃說著,不可置信的瞪著黑暗中的他,他究竟在搞什麼?居然這樣嚇她?
「就是我!」他臉上的痞笑和平時的他大大不同。
王瑜君氣極,直接揮出左勾拳命中他的右眼。
「哎呀!很痛款!」他連忙放開她,捂著眼小聲的哀號。
「活該!誰教你偷襲!」她也壓低音量罵道。
「你這樣才叫偷襲好不好?」他坐上床反控道。
「誰教你跑進我的房間?」王瑜君縮坐在床頭,用棉被將自己緊緊包著,仍警戒的瞪著他。
「我只是來查房。」他有些心虛的說。
「你當你是牢頭啊?查什麼房?」她惱火的拿枕頭猛力捶他。
「我本來就是你的牢頭啊!你忘了我們已經蓋過章了嗎?」范雲祥玩心大起搶走她的枕頭。
她氣不過立刻爬過來想搶回武器,他當然不會如她的願,兩人的攻防戰在小小的床上展開。
「沒想到你瘦歸瘦,還挺有力氣的嘛!這樣我安心多了。」他閃過她的攻擊,反手握住她靈活的右手,還淘氣的在她的手心啄了一口。
「我今天沒痛扁你一頓,絕不罷休。」她太生氣了,完全沒察覺他的動作有些親密,喘著氣努力想制服他,左手握拳直接揍上他的胸口,卻是一陣的疼,她痛呼,「好硬!」
「你也太粗魯了吧?哪有女生這樣出手的?很痛嗎?」范雲祥放棄壓制她,改而握住她的手溫柔的揉著。
「要你管!」她想抽回手,卻發現移動不了,直到此時才發現他好強壯,她被他修長的身形給騙了。
「你的強悍以後可別用在我身上,挺恐怖的。」他湊近些取笑著她。
王瑜君嘟嘴不悅的瞪著他,這傢伙沒事湊這麼近幹嘛?
「不過我不介意你拿它來伺候任何膽敢對你心懷不軌的蠢男人。」他微笑,拍拍她氣鼓鼓的臉頰。
這丫頭現在就這麼美了,長大後絕對是了不得的傾國傾城。
「你半夜潛進我的房間就為了胡鬧?」她用力推他,卻推不動,只好退而求其次想自己移動,這一動才驚覺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臉蛋倏地飆紅。
范雲祥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小手,兩人的臉只相距幾公分,更恐怖的是,她一腳跨在他的腿上,而屁股直接坐在他的身上。
天!他們什麼時候扭成這樣的?
她的臉爆紅,耳根子燙得直冒煙,手忙腳亂的想爬離,偏他卻沒默契的將她摟得更緊了。
「放手啦!」
「王瑜君。」他突然正色道。
她詫異的抬頭對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兩人依舊保持原有的姿勢。
「別拿異樣眼光看我,我才不是那種人。」他受不了她老是眼露譏誚,彷彿他隨時會把靈魂賤賣似的,別人怎麼看他,他完全不在乎,卻絕不希望被她誤會。
「啊?」
「啊什麼啊?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范雲祥又拍拍她的臉蛋,凝望她許久才放開她下床。
她一直有些無措,回望著仍站在床邊的他,太暗了,距離拉開後,她就瞧不清他的表情了。
「記住了,不然我會再來偷襲喔!」黑暗中,他的身影壓了下來,熱唇貼上她微涼的臉頰,再次偷了個香才轉身離去,輕輕關上門前還替她落了鎖。
王瑜君錯愕許久才撫上臉頰,這傢伙居然又親她?
她縮回被窩裡仍撫著臉,雖然被竊吻,但她的心卻微微發熱,這傢伙是很古怪,雖常和他針鋒相對,但她並不討厭他,因為她明白他是真心關懷她,算來是個很不錯的人。
她歎口氣,閉上眼,「就是色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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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了一年,終於放榜了。
王采霞吊車尾上了一所私校,王瑜君如願考進第一志願,而范雲祥卻接到兵單即將入伍。
放榜後,王龐林大肆替女兒慶祝,還辦了場熱鬧的慶祝會,邀集了工商名流,大有順勢將女兒推上社交界的意味。
所有賓客主動忽略這場宴會的目的,畢竟考上三流大學實在不太符合一般人慶祝的標準,但礙於王記的大招牌,大家就熱鬧一場吧!
王瑜君照例沒參加這種活動,她正忙著打工呢!
十點多,她打工回來時宴會尚未結束,她由後門溜進來,端著陳嫂替她準備的晚餐回到她的房間,完全不受熱鬧氣氛的影響。
她翻開財經報紙邊看邊吃,沒多久心思就飛到那傢伙身上了。
「那傢伙應該也參加了吧?畢竟伯父越來越看重他了。」
她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很久了,胸口還悶悶的,每每覺得他被那一邊拉過去些,她就會鬱悶心慌些,到底是為什麼呢?
雖然她很厭惡這裡,也早有能力搬出去獨立生活,但老爸要她在結婚或二十五歲之前不得離開這個家,因著這個遺言,她只好乖乖留在這裡跟他們鬥法,但她早已將未來規劃好了。
「對於未來,我可是充滿信心呢!」王瑜君大聲說罷,心情才稍稍好轉,又繼續在報紙上留下批注,這可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課。
叩叩叩!
她訝異的回頭望向房門,這時間誰會來找她?門上傳來綿延又規律的敲擊聲,她不必猜也知道外頭是誰了。
「這傢伙一天不來煩人是會怎樣?」她噘嘴抱怨,匆匆將報紙收好才起身。
抱怨歸抱怨,可她的嘴角卻輕輕揚起,來到門前才故意端起冷淡的面具,一臉不耐的打開門。
「丫頭,你別這樣嘛!老是給我看這種晚娘臉,會害我睡不著的款!」范雲祥哀怨的揉揉她的臉。
「你可以不要看。」她作勢要把門關上,他卻快速擠進去,還陪上大大的笑臉。
「好好好!算我怕你,來!這個給你。」他大方的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幹嘛?」王瑜君盯著那盒子,又望向他,有些遲疑。
「收下吧!我又不會害你。」他好笑的將盒子塞進她的手中。
「我沒錢沒勢,賄賂我一點好處也沒有喔!」她握著那小盒子心中一陣澎湃。
禮物款!除了伯母,她有幾年沒收到禮物了?
「我幹嘛賄賂你啊?這是你考上大學的禮物。」范雲祥不爽的捏捏她的鼻尖。
「這樣啊……那……謝謝。」她好尷尬,臉蛋越來越紅,拿著盒子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拆開來看看吧!」他很期待她的反應。
「你都送嗎?」
她不想問的,卻無法不在意,更不希望收到和堂姐一模一樣的東西,她會直接扔進垃圾桶的。
「你堂姐那麼有錢,送什麼都沒意思,所以我送了束花聊表心意。」他聳聳肩,不想告訴她,他不過送束花都可以讓那女人誤會他對她有意思。
王瑜君很快的睞了他一眼,什麼心意啊?
「你知道的,替她補了快一年的功課,補得我快內傷了,幸好她考上了,不然我的惡夢也許會延續到我當兵的休假日,那就糟了。」他一臉的痛不欲生,惹笑了心懷芥蒂的她。
「聽你鬼扯。」她鬆開柳眉,微微竊喜的把玩那隻小盒子。
「快看吧!」范雲祥再次催道。
她赧顏小心的拆開外包裝,裡面是只精巧的盒子,這種盒子該不會……她屏息打開它。
映入眼簾的是條線條簡單,卻散發獨特氣質的精緻白金鏈,那小巧的墜飾上鑲嵌著藍寶和紅寶,相當的稀奇,這種東西應該不便宜吧?他怎麼買得起?
她有些不捨,寧可他買條便宜的銀鏈,她只要收到他的心意就夠了呀!
「啊?你這是什麼表情?不喜歡嗎?」他在一旁急得跳腳。
「我……」王瑜君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你別怪我嘛!我現在只買得起這樣的鏈子呀!它雖然不貴,但這世上只有這麼一條喔!你戴出門絕對不必擔心和別人相同,你真的不喜歡啊?」范雲祥彎身想瞧她的眸子。
「不是啦!」她把頭壓得更低了,實在不好意思和他相望。
「那是喜歡囉?」他的唇笑成漂亮的上弦月。
「嗯!」她點點頭。
「你放心,等我當兵回來再買的禮物就會貴重多了。」
他的事業規劃正在成形,現在只好委屈她一些了。
「你沒事一直買禮物幹嘛?」王瑜君抬頭,有些不贊同的看著他,不希望他為她亂花錢。
「很多日子都該買禮物的,你生日啦、大學畢業啦!太多值得慶祝的事等著我們呀!」他溫柔的望著她。
「不必貴重。」她幽幽應了一句。
呆了許久,他才聽懂她的意思,不禁咧開滿足的笑容,這丫頭!原來也會心疼他呀!
「笑什麼啦?」抬頭對上他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她可尷尬了,紅著臉嬌嗔。
「我幫你戴上吧!」范雲祥將項鏈拿出來,繞到她身後替她戴上,還刻意站遠些欣賞,然後滿意又讚賞的笑道:「我就知道絕對適合的,你的鏡子在哪裡?你也欣賞欣賞。」
王瑜君走到梳妝台前望向鏡中的身影,他說的沒錯,真的很好看,很適合她。
「我說的沒錯吧?美人配美鏈真是美呆了。」他站在她身後笑望著她。
這條鏈子除了墜子使用藍紅兩種寶石外,鏈子本身也有獨特的設計,以特別的角度可以瞧見冷冽的藍光中透著微紅,代表著她極力隱藏的真性情,它是她的化身!
他特地將她的性子告訴當珠寶設計師的朋友,請他量身設計這世上僅有的一條項鏈。
聽見他的話和他眼裡盈滿的笑容,令她羞紅了臉,更加無措了。
「瑜君,我要去當兵了,你一個人……」
他不想破壞此刻的氣氛,但他馬上就要離開,實在放心不下,很不希望她繼續和王龐林父女作對,這對她太不利了。
「我一直是一個人。」她直覺道。
「喂,你把我當空氣啊?」范雲祥戳戳她的臉頰。
「你才來一年,而且馬上要跑了,我本來就是一個人。」
「王夫人對你很好,你從來不是一個人,別洩氣好不好?」
「這倒是真的。」
不過伯母終歸是那一國的,雖然有些心酸,但她太明白發生什麼事,伯母不會站在她這邊的。
「所以你改改你這刺蝟般的性子吧!」他不得不勸。
「哼!」她的心情又變差了,踱回書桌前望著她吃了一半的晚餐。
「跟他們硬碰對你沒好處的,畢竟你是住在人家家裡。」范雲祥提醒她。
收到禮物時所有的感動,在他那句「人家家裡」中消散一空,王瑜君冷冽的瞧了他一眼,轉身踱到門邊。
「別這樣,你知道我是為你好。」他跟過去拉住她的手。
「笨!」她冷冷的扯開他的手,將他推了出去,直接甩上門。
這笨蛋!他以為她愛嗎?若不是老爸的遺言,她才不跟這家人攪和咧!
誰寄誰人籬下還很難說!她紅著眼眶瞪著房門,為什麼他不懂?
門外的范雲祥沒想到她居然敢把他踢出來,瞪著房門許久又開始敲門。
她可以使性子、可以鬧彆扭,可以把所有的不可愛都發洩在他身上,他能毫無芥蒂的照單全收,誰教他就是捨不得,但她卻不能忽略他提醒的重點,在她沒明白前他不會放手的。
五分鐘後,門裡的人怒氣沖沖的扭開門把瞪著他,他卻再次擠進她的房中笑容可掬的望著她。
「幹嘛啦?」
「回答呢?」他兩手抱胸,背抵著門,這下子除非他願意,誰也無法踢他出去了。
王瑜君不甘心的瞪著他,為什麼一定要她退讓?
可瞧著他的笑顏,她卻清楚明白他的堅持有多強烈,他真這麼擔心她?
望進他的笑眸裡,她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她的心好燙,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赤裸裸的表達他的關懷?
「嗯?」他一隻指頭頂高她的下巴。
「嗯!」她很勉強的點點頭。
「乖孩子!」范雲祥滿意又安心的拍拍她的頭。
「你可以閃了吧?」她噘著嘴趕人。
他微笑轉身,握住門把許久又轉回來,此刻望著她的眸裡卻清楚寫著不懷好意,令她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幹嘛?」
「我忘了一件事。」他踏前兩步笑望著她。
「什麼?」她又退。
「我忘了拿回禮了。」不論她退幾步,他就上前幾步。
「啊?我沒準備呀!過兩天再回送你吧!」她摸摸那墜子。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拿。」范雲祥一個跨步將兩人的距離縮至零,大掌攬住她的柳腰,眸光深邃的印上她微張的柔唇。
四唇相觸的那一刻,她眼前閃過無數道耀眼的光芒,還伴隨陣陣令人腳軟的悸顫,她的耳門轟轟作響,腦袋瓜子一片空白,只有一道道難以形容的熱浪在她全身流竄。
兩年的時光很長,他不要她轉身就忘了他,在他始終放不下她的同時,記住他,是她這個竊心者該負的最低責任。
她不能忘了他,必須等他回來將目前混沌未明的情意一一抽絲剝繭,也許兩人能拼湊出令人心動的瑰麗未來也說不定。這個吻是通往兩人未來的鎖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