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
尖銳的鬧鐘聲打破寧靜的早晨,被窩裡伸出一條白晰光滑的臂膀,準準往鬧鐘一按,鈴聲停了。
「嗯……」顏湘如嚶嚀出聲,捨不得離開她身旁暖暖厚實的胸膛。「真不想起床……」她半睜著眼,喃喃自語。
一隻男人的手臂環上她的纖腰,熱唇印上她的香肩。
「海--不要了,我等會兒還要上班……」顏湘如扭動身子抗拒床上的男人,順道瞄了眼不遠處的鬧鐘,八點半……
不得了,八點半!
顏湘如驚得從床上彈起,九點上班,她竟然八點半才起床,從她租的套房到公司至少要十五分鐘,慘了,她今天一定遲到。
「如……」鞏海從她身後環上她雪白赤裸的身軀,兩手游移至她的酥胸,「別去了,你今天請假……」邊說著,他不規炬地吻著她的裸背。
「別鬧了,海,我不能隨便請假。」顏湘如使勁掙扎,卻掙不出他的兩隻鐵臂。
鞏海更放肆地吻上她的細頸,品嚐她小巧的耳垂。
「海,我要上班……」她轉過頭,卻被他一把壓倒在床鋪上。「海--」
顏湘如無助地仰望他,凌亂的濃髮,俊美無儔的臉龐,還有那一抹任性的笑……喔,她今天一定會遲到。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鞏海俯下身,咬吮她紅梅似的尖峰。
「海,別……」顏湘如全身一顫,雙腳被他的腿扣住,動彈不得。
「如,別想了……」鞏海的右手緩緩滑至她的身下,打算讓她壓根兒無法思考。
「你--色狼!」顏湘如伸出雙手捶他結實的胸。「不要、不要,我不要!放開我啦,我要上班!色狼!」
鞏海停止動作,抬起那張迷死人的俊臉,傾身往她臉上一吻。「噓,等會兒我好好補償你。」
噓你的頭啦!顏湘如大力推開他,迅速拉起薄被包住自己的身子。
「你不要再過來!」顏湘如趕忙伸手擋住他的攻勢。
鞏海俯躺在床上,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鷹般的銳眼讓她感覺自己彷彿待宰的獵物。
「好,」他聳肩。「我不碰妳了。」
呼,顏湘如鬆口氣,每天早上都要跟他戰上好幾回合,真是累垮她。對了,她得快一點才行……
顏湘如急忙下床梳洗更衣,才剛要扣上胸衣,背後又欺上一雙大手。
「我幫你,」低沉惑人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著。
「不用了。」顏湘如閃避,被他插手一定愈幫愈忙。
「好女人不應該拒絕別人的美意。」鞏海拿了件絲質襯衫幫她穿上。
「你是色意。」她瞪他一眼。
「如……」他把頭埋在她頸項,貪婪地呼吸她芬芳的氣息。
「嗯?」顏湘如應了聲,渾身被他的親暱激出一陣陣騷動。
「別做了,這份工作不值得。」
顏湘如仰起頭,望進一雙深不可測的黑潭中,裡頭蘊著深情,蘊著對她永不止歇的包容與疼惜。
「我要做。」她撅嘴,任由他幫她扣上裙子。
鞏海總不時提醒她,目前她所任職的公司不僅規模小,也沒有發展性,待在裡頭只是浪費自己的勞力;何況薪水不高,老闆又苛刻,根本吃力不討好。但是,顏湘如有自己的想法,她工作的目的不只為了薪水,是希望能學得經驗。在小公司工作才能迅速累積工作經驗,得到獨當一面的機會。
「你根本不需要那麼累。」鞏海試著勸她。
顏湘如不理會他,逕自進了浴室梳洗。
鞏海從大學時期就已經進入鞏氏財團見習,大學一畢業便直接成為內部高層。由於他在美國出生,無須花兩年時間服兵役,顏湘如還嚷著沒有鬧兵變的機會。
傑出的能力、卓越的眼光、絕佳的判斷力,鞏海很快贏得屬下的信賴,證明他雖然年輕,卻非庸材,更沒有一般富家子弟的好逸惡勞。
鞏海點了根煙,比起工作,他心裡更掛念的是湘如。他們正式交往了五年,他卻始終抓不住她,她總像隨時會從他懷裡溜走。
打從顏湘如大學畢業,鞏海已經準備安排她到鞏氏財團的部門,但她卻一口回絕。她不僅不進他安排好的公司,不接他安排好的職位,也不願搬進他台北的住處,寧願自己在外租屋,讓他三天兩頭往她的公寓跑,甚至還不准他送她上下班,說什麼怕太招搖,彷彿他見不得人。
鞏海悶悶地熄了煙,正巧顏湘如梳洗完畢,坐到梳妝台前化妝。
「你怎麼還不穿衣服?」顏湘如從鏡裡瞟他一眼,雙手熟練地在臉上打扮。「你今早不是有會要開?」
鞏海起身,從掛在椅上的西裝外套裡拿出一個方型絨盒,走近她。
「海……」顏湘如放下畫了一半的唇筆,不瞭解他的意圖。
鞏海打開盒子,裡頭是一隻發亮的鑽石戒指。
「你--」顏湘如訝異地瞪大眼,她料想不到。
「嫁給我,如,」他拉起她的身子,將戒指套上她的手指。「我們結婚,一起度過今生今世。」
他跟她求婚?顏湘如太震驚了,仍舊回不了神。他是認真的?
「你是不是又在整我?」顏湘如撅嘴回道。
「我怎麼捨得整你,」他纜住她。「如,願意嗎?」
顏湘如怔怔望著指頭上的鑽戒,各種情緒在她心頭翻攪。她愛他,千真萬確愛他,真心愛他……只是,她還沒準備好完完全全屬於他。她知道鞏海愛她,愛得又深又濃,可是她沒有自信可以回應他等量的愛。他許給她他的終身,而她呢?她能給他全部的自己嗎?
「我不知道,」她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如……難道你不愛我?」鞏海無法置信湘如竟會拒絕他的求婚,她應該最懂他,最明白他愛她有多深切。
「不是,我愛你,很愛你,可是……」她調開眼神。「我還不想嫁人。」
「為什麼?」鞏海緊握她的雙肩,完全不諒解,會失去她的恐懼感倏地竄過他全身。「為什麼?你愛我卻又不嫁給我,難道你從沒想過要嫁給我?」
「不是啦,」又那麼激動,真是……「我只是捨不得放棄單身,而且我想先在事業上打拼,嫁給你以後就沒有私人的空間、時間……」
「借口!」鞏海驟然打斷她的話。「你不是不想結婚,你只是不想嫁給我!」
他說什麼!這個霸道、自私、不講理的臭男人!
「對啦對啦,」顏湘如負氣地脫下戒指,扔到梳妝台上:「我就是不想嫁給你,高興了吧?」
鞏海哼一聲,粗重的吻瞬間落在她唇上,吻得她發顫、吻得她幾乎窒息。
「除了我,你誰都不准嫁!」他鬆開她,霸道地不許她反抗。
「哼,」她撅嘴,撇開頭。「你說就算哦?」
他扭過她的臉,又吻她,這次幾乎讓她暈厥。
「嫁給我!」他逼她。
「不要!」她斷然拒絕,不屈服。
她的身子突然被抱起,跌入柔軟的床鋪。
「嫁我!」他壓上她的身,令人迷亂的男人氣息浸漫她唇鼻。
「鞏海,我還要上班!」她真的生氣了,瞥了眼鬧鐘,九點十分……喔,她已經遲到了。
「不准去!不答應就不讓你上班!」他傾上前,吻住她,力道又深又猛又重。
「你無賴!」她喊道。
「沒錯,我就是無賴!」他應道。深層的慾念緩緩溢出,他一手解開她的衣扣,一手滑入她裙內……
「海……你過分……」她呻吟,試著想阻止,卻被他逗得全身發軟。
「嫁給我,」他和她緊密貼合。「我愛你。」
顏湘如下意識地抓緊他精健的背,跟隨他狂暴的進擊逐漸沉在他濃烈的氣息裡,被他的熾吻淹沒……
*****
結果,那枚戒指還是留在她的公寓裡。既然拒絕不了鞏海,顏湘如只好以「考慮」當理由搪塞。
「湘如,很幸福喔!」
午飯時間,同事麗麗投給她一個曖昧的眼神。
「什麼意思?」顏湘如不懂她在暗示什麼。
「你這裡……」麗麗指指頸部:「種草莓了。」
什麼!顏湘如嚇了一跳,連忙拿出小鏡子檢查,果然在她頸上留有兩三個吻痕。一定是早上……顏湘如懊惱地氣憤自己怎麼沒阻止鞏海,早提醒他不准「蹂躪」她外露的肌膚,現在好了,偏偏她的頸子又白又細,正好一清二楚。
「湘如,幫你種草莓的是不是上次來載你的大帥哥?」麗麗好奇地問道,她很少看見顏湘如窘迫的模樣。
顏湘如欲言又止,還是點頭:「嗯。」反正遲早會被知道。
「哇,湘如,妳真行!那種男人根本是萬中選一,沒想到你的男人那麼正點,真羨慕你。欸,你們的性生活很美滿哦?」麗麗賊賊地問道。
「你無聊!」顏湘如斥道,撅嘴:「不告訴你。」
「看你天天遲到也曉得,」麗麗艷羨地仰著頭。「他一定捨不得讓你離開。」
「我們可不可以聊別的,」顏湘如給她一個白眼。「聊妳的男朋友好了。」
「哎,我的也不錯啦,不過一跟你的比起來,簡直就像王子對上癩蝦蟆,沒得比。」麗麗哀怨地歎口氣。
「沒什麼好羨慕,他是個大男人。」顏湘如忍不住埋怨。
「大男人?哇,那一定很酷!」
酷?看樣子,她滿喜歡大男人的。「有什麼酷,只會逼著你結婚,要你幫他燒菜、煮飯、生孩子、洗衣服……」想到早上的爭執,顏湘如又一肚子火。
「結婚?」麗麗雙眼發亮。「超級大帥哥跟你求婚!老天,你根本就像灰姑娘嘛,王子帶著鑽石戒指來找你……」
灰姑娘?拜託,又不是童話,什麼灰姑娘嘛。顏湘如在心裡咕噥。
「喂,湘如,這不是你嗎?」突然同事美芬拿了本八卦雜誌,興匆匆來找她。
「什麼?」顏湘如皺眉頭,細看美芬手上捧的那本專挖名人私生活的雜誌。
鞏氏財團少東鞏海偕同未婚妻顏湘如,出席升龍集團總裁於揚興的七十壽宴,據聞兩人將於近期內完婚。顏湘如可說是現代灰姑娘傳奇,她的父親顏武雄是某公司職員,而她的母親……
這……顏湘如讀著圖文並茂的報導,臉色愈見慘白。她是陪鞏海出席壽宴沒錯,不過,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未婚妻?而且還「近期內」會完婚,根本亂寫一通!
「老天,那個帥哥竟然是鞏氏財團的少東!」麗麗一看照片,驚呼。上回顏湘如的男人來找她,公司裡的女性員工一時全傻了眼,他不僅長得俊美,渾身一股懾人的氣勢更讓他充滿魅力,沒想到他還有那麼雄厚的背景。
「湘如,你去哪鉤來的?真有一手。」美芬拍拍她,表示佩服。
「那不是我,只是同名同姓。」顏湘如全盤否認。
「同名同姓而且還長得跟你一模一樣?湘如,我們都同事兩三年,還來這一套。」美芬糗她。
「湘如,你那件禮服是香奈兒的,對吧?」麗麗仍癡癡盯著照片,羨慕地問道。
是又怎樣?她不是心甘情願參加宴會,也不是自願想穿上香奈兒的禮服,全都是鞏海……
「湘如,結婚別忘了請我們,我們一定會包個大紅包給你。」美芬提醒她。
「婚禮一定會有很多上流社會的名人,還有大明星……好期待喔!」麗麗興奮地說道,好像自己就是新娘。
什麼婚禮,八字還沒一撇呢。顏湘如沒好氣地灌了一杯冰澄汁,消火。
*****
「湘如,老闆找你。」李秘書對顏湘如使個眼色,示意她進辦公室。
哎,一定又要念她遲到的事。顏湘如哼了聲,下決心今晚要把鞏海鎖在門外,不讓他進門。
「湘如,你明天起不用來了。」才剛進辦公室,老闆就下令炒她魷魚。
什麼?!顏湘如張大眼,嘴唇忍不住發顫,「老闆,為什麼?我……」事情完全出乎她意料。
「想想你一個月遲到幾次!以為公司是你家開的?」老闆大聲咆哮。
這的確是她的錯,不過她不都毫無怨言自動加班,還不能彌補?「我雖然遲到,可是該做的事我都有辦好……」
「還有上次公司的大客戶張老闆,你竟然敢得罪他!」老闆用力拍桌子。
「那是……」顏湘如無言。那個張老闆分明是故意刁難,明明自己挑好了式樣,最後又不滿意成品,說不合他原本的意思,惹得她忍不住發脾氣。兩人吵翻了,不僅賠了生意,虧損還得公司承擔。
「你害公司損失一筆大生意,還賠了一大筆錢,你說,要我怎麼留你?我開的是一家小公司,禁不起你發大小姐脾氣!」
就算她錯了,有必要因為一次失敗就趕她走?好歹她也為公司賣命了三年,一點情分也不給。
「我……」她還想為自己辯解,心裡卻明白多說無益。
「把東西收一收,我明天不想再看到你!」老闆說得冷酷絕情,讓她心寒。
努力工作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賠錢又怎樣,她不也為他賺進不少錢,拉了不少客戶?付出的心血卻只換來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無情地趕她走!
「哼,不用想這麼多借口趕我走,我早知道你心裡打什麼主意!」顏湘如豁出去了。「你只是不想幫我加薪,也不用多編理由,我有自知之明。」
遲到、得罪廠商都只是表面的理由,真正原因她心知肚明。這間小公司裡沒有幾名資深員工,許多人做了一兩年就走人,主要就是受不了老闆刻薄的態度,他寧願請薪水少少的新員工,也不願面對資歷深的員工強要加薪。況且做愈久熟客戶愈多,哪一天把客戶帶走自創公司,豈不養虎為患。
「你要怎麼想是你家的事,你走吧!」被她一針見血說中事實,老闆也不客氣了。
顏湘如咬緊唇,對他的不留情面絲毫沒有反擊的能力。她可以臭罵他一頓,卻只是浪費唇舌;可以上前摑他一掌,卻只是痛了自己的手,她終究無力改變一切。
*****
「再來一杯威士忌!」
「好了,湘如,別再喝了!」麗麗勸阻她。
Pub裡,顏湘如和幾名同事聚在吧檯,心情蕩到谷底。
「跟那種豬頭生氣,一點都不值得。離開公司也好,有本事還怕沒有容身處?去別家公司可能賺更多、學更多,別想了。」美芬安慰她。
顏湘如將酒保遞上的酒一飲而盡。「咳……」她嗆到,連咳好幾聲。
「湘如,不會喝就別喝了。」麗麗心疼地拍拍她的背。顏湘如一向討厭酒,她今晚不僅破戒,還喝得醉醺醺。
「想罵人就罵出口,別悶在心裡,悶壞了。」美芬歎口氣,知道再多話也安撫不了她,不如讓她好好發洩。
「我好不甘心,我為那個豬頭打拼三年卻落到這種下場……」顏湘如趴著,雙眼通紅,「我真的盡心盡力,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也想有骨氣地拍拍屁股走人,毫不在乎。可是她辦不到,她真的有付出,就無法不在意。
「算了,妳早走也好。我跟麗麗可能就是下一個受害者。」美芬無奈地說道。
「說得對,」麗麗贊同地點頭。「還是趕緊找新工作,未雨綢繆。」
「我還要再一杯……」顏湘如迷迷糊糊地喊著,已經有些意識不清。
「別喝了,」美芬勸阻她。「你已經醉了。」
「我……沒有……」顏湘如的視線模糊,嘴巴仍不認輸,「我還要……」說著,便要接下酒。
「不准喝!」一隻大手接過酒杯,渾厚的男聲霎時吸引住吧檯眾人的目光。
「哎呀,王子終於來了。」麗麗鬆口氣。剛剛她和美芬趁著湘如不注意,偷拿她的手機撥電話給鞏海,現在他總算到了。
「海……」他怎麼會來這裡?「你不要理我,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喝酒?你什麼時候變酒鬼?」嚴厲的口氣裡蘊著濃烈的疼惜。
「你管我!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我要喝!」她硬是跟他搶酒杯。
「休想!」他冷酷地拒絕。「我不會讓你再碰一滴酒!」
「你--」她咬緊唇,連鞏海都跟她作對、跟她唱反調!「酒保,我還要再一杯……」
嘩啦!鞏海將威士忌灑了她一臉。
「滿足了嗎?喝夠了嗎?」鞏海狠瞪她,一把將她抱起。「回家。」
「哇,他真的好酷喔!」麗麗望著鞏海的背影,癡迷地說道。
酷?美芬無奈地睇她一眼,懷疑身旁的女子真的和她同齡。
*****
「鞏海,你放開我!」
顏湘如被鞏海扔進車子前座,碰,關緊車門。
「坐穩,我送你回家。」鞏海坐進她身旁的駕駛座,發動車子。
「我不回去,我還想再喝。」她原本就想喝到天亮、喝個痛快,最好把一切忘光光,沒想到卻半路殺出程咬金。「鞏海,你不要管我。」
鞏海斜睨著她,忍住怒氣。真想讓她親眼看看自己成了什麼樣子。
「丟了那種工作有什麼好難過?」他冷言冷語。
「你永遠也不會瞭解我的心情!」她激動地大喊,「你擁有一切我卻一無所有,努力經營的心血被人狠狠糟蹋,你怎麼會懂?!」愈想愈委屈,她垂下眼,落下晶瑩淚珠。
鞏海的心猛地一縮,被她的淚糾緊。
「別哭了……」他伸手抹她的淚,柔聲勸道:「工作再找就有了。」
顏湘如撇開臉,不理他。
鞏海暗歎一口氣,將車子停到路旁。
「如……」他輕輕喚道,溫柔地凝視她。「過來。」
顏湘如吸吸鼻子,倏地投進他的懷抱。她知道不管遭遇多大的挫折,鞏海寬大的胸膛永遠是她的避風港。
「我好生氣喔,」她抽抽噎噎:「在老闆眼裡,我就像寄生蟲,一點用處都沒有……他看我的眼神彷彿我是個廢物,可是我真的真的很努力……」
「我知道,」他憐惜地撫摸她的長髮。「不要傷心,相信我,你去別家公司會有更好的發展。」
「你怎麼知道?」顏湘如被他摟得緊緊,掙扎著抬起頭。「你又不是我的上司,怎麼知道我付出多少……」
「你忘了,」他親她的鼻子,「我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你。」看她幾乎天天加班,有時甚至把工作帶回家,犧牲假日也不多吭一聲,他當然明白。
顏湘如沒回話,又把頭埋進他胸懷。有他陪著,她覺得好安心。
「海--」她喚道。
「嗯?」他應道。
「我好累好累……」她不是留戀,只是覺得無力。
「所以?」他撥弄她的秀髮。
「讓我在你懷裡睡一會兒,好不好?不准離開我。」顏湘如閉上眼,將他抱得緊緊,如同溺水的人抓到浮木,怎麼也不肯放手。
鞏海任由她抱著。顏湘如一向很不願依賴他,這次她的心真的受傷了。
「如,我希望你知道,只要你願意,我會永遠陪著你,你可以放心地待在我身旁……」他多希望能把她鎖在一座安全的城堡裡,專屬於他的,讓她能舒服安穩地熟睡,不受任何人傷害打擾,永遠被他所保護。
可是,那不是湘如想要的,他明白。
她一直都是一隻自在飛翔的小鳥,需要的是一片沒有邊際的天空,他知道,卻怎麼也放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