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希望有緣能再碰面」,絕對不是這麼快!
天啊——歐凡歆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他居然也回來Oscar?就在她成功把清楓拖出店裡走向出租車前?
老天爺到底在開什麼玩笑?
「我的老天啊,又是他。」她低聲嘟囔,然後立刻縮頭掩護自己,同時向葉清楓發出求救訊號。
「什麼事?」手裡拎著酒杯,已經意識模糊的葉清楓搖頭晃腦地東看西瞧,努力看半天,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歐凡歆快速看眼不濟事的好友,腦子裡快速盤算著該怎麼漂亮的脫身。
十分鐘。
如果他可以晚個十分鐘再進來,該有多好?
閻宸沒有馬上注意到她,人才剛踏進Oscar,來到包廂的幾個哥們已經朝他招手、微笑。
他快步往包廂前進,卻在半途中看見陰魂不散的莫妮卡,而且顯然她已經看見他,正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
閻宸濃眉一皺,來不及想到脫身辦法,便被場內一名女子的哭喊轉移了注意力——
「你怎麼可以這樣?」
就在歐凡歆皺眉思忖時,葉清楓臉色一變、甩開酒杯,朝不遠處一名男子衝去,歐凡歆來不及拉住好友,就見她淚流滿臉,雙手緊緊抓著對方胸前襯衫哭喊。
閻宸見那個男人一手勾著個身材高的女人,冷著臉,一臉厭惡地推開喝醉的女人,女人腳步往後踉蹌了兩步,被個身著米色洋裝的身影穩穩一把扶住。
是她?
閻宸一見到歐凡歆,嘴角便不自覺地往上一勾。
他們都說謊了。
更妙的是——短短不到半小時,他們又同時揭穿彼此的謊言,思及此,他臉上的微笑又加深幾分。
想想她分手時說了什麼——希望有緣能再碰面?
他們的確還滿有緣的,不是嗎?
歐凡歆扶住好友癱軟的身子,接著狠狠瞪向好友的劈腿前男友,「大衛,你會不會太過分了?」
大衛聽了,立刻發出無賴般的冷笑。
「我過分?你朋友像個花癡一樣老纏著我,她不嫌煩,我都覺得噁心。」大衛一臉唾棄地說完後,馬上轉過頭,討好的對著身邊女伴說:「她是我前女友,我早就跟她分手了。」
歐凡歆氣到全身發抖。
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樣!這傢伙始亂終棄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滿口胡言。
這個世界是怎樣,全都黑白顛倒了嗎
「你們剛分手不到一個禮拜,你就交了別的女朋友,難道你對清楓只是玩玩?」歐凡歆雙手努力撐住葉清楓不斷下滑的身體怒問。
她想起清楓跟她說過,被清楓抓奸在床的女人染了一頭金髮,但今天這一位——是貨真價實的一頭黑長髮。
這個仗著有幾個臭錢的傢伙,到底愚弄了多少女人?
氣——死——她——了!
大衛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是玩玩又怎樣?你朋友又清高到哪裡去,她只是來這裡釣金龜婿的。」
「你有什麼資格批評她?你自己來這裡的動機難道就很純正?」歐凡歆拚命做深呼吸控制快要失控的情緒。
要不是手上正扶著清楓,她一定會衝上去狠狠甩他一巴掌。
他到底憑什麼貶低清楓,就因為她現在家境比較差,就連尊嚴都得一併被人一腳踩在地上?
來這裡的人,除了單純找樂子、看人群之外,有哪個人不希望在這裡尋得一名適合自己的伴侶?
他憑什麼因為清楓的身家背景,就無視她的真心,指控她是來這裡釣金龜婿就算如他所說,清楓是來釣金龜婿,那他自己又高尚到哪裡去?
他不過就是來這裡等著被釣的金龜子,還自大地指控別人看中的是他的錢。
「至少比她單純。」大衛說完,鄙夷地看了眼正把臉埋在歐凡歆肩上猛哭的失態女人,頻頻發動殘忍的攻擊。「我現在一想到她是為了金錢才跟我在一起,我就覺得想吐!」
歐凡歆瞠目結舌看著他,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有這麼惡劣的男人。
就在她氣不過,正打算提醒大衛身邊的女人這男人有多爛時,本來酒醉哭泣,無力反擊的葉清楓突然無預警地又往大衛的方向跑去。
歐凡歆很快反應過來,想伸手把好友抓回來,無奈還是遲了一步。
只見大衛立刻把葉清楓往旁邊用力一推,她立刻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好痛!」倒在地上的葉清楓痛苦地皺起眉,哭喊著。
歐凡歆傻眼了一秒,回過神,腦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衝上去狠狠甩大衛一巴掌。
但大衛早有所防備,正狂妄地抬高下巴,雙手握成拳頭,一副隨時要出手打人的粗魯模樣。
歐凡歆看見他一臉理直氣壯的蠻橫樣,立刻氣得頭頂冒煙,所有理智跟害怕全被她的怒火燒光光。
就在她要衝上去時,閻宸突然不慌不忙地擋在她面前,爽朗地對她露齒一笑——
「嗨,我以為你回家了。」
氣到渾身發抖的歐凡歆現在根本沒空理他。
說謊的愧疚感只在他出現時快速閃過,隨即又被怒火替代,然後她冷冷開口,「我現在沒空跟你說這個。」
說完,她伸出手,打算推開他,朝自己必須集中火力狠甩他一巴掌的臭男人邁近。
但閻宸不讓,一掌穩穩扣住她手肘。
歐凡歆前進受阻,扭頭,憤恨地瞪著他,壓低聲音警告,「放開我。」
他定定望著她,若有似無地搖搖頭,以只有彼此才聽得見的音量低喃,「你討不了便宜。」
全身陷在怒火裡的歐凡歆不說話只瞪著他!
閻宸坦然迎向她的瞪視,絲毫不受她情緒影響,冷靜地開口提醒,「你必須先照顧她。」
氣瘋掉的歐凡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好友狼狽地躺在地上,一臉痛苦不堪的掉著淚。
瞬間,葉清楓慘痛的模樣喚回她所有理智,滿肚子火氣被她用超強意志力強行壓住。
有了好友這樣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歐凡歆能壓制住一時的火氣,卻無法控制住自己內心偏見的蔓延,她唾棄所有有幾個臭錢就自以為了不起的臭男人,更排斥會上夜店釣女人跟等著被釣的思心男人。
歐凡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瞪了眼大衛後,轉身回到好友身邊。
大衛見狀,光滑白皙的臉上立刻露出滿意的微笑,得意地看看四周,原想再說幾句話強調自己的正當,卻猛然被人一瞪。
「到此為止。」閻宸銳利的視線對上他。
一個眼神,馬上封住大衛滿臉的得意。
看著大衛悻悻然的轉身離開,閻宸才轉過身,就見歐凡歆正吃力地想拉起那個爛醉如泥還一直哭泣的女人。
「清楓,拜託幫幫忙,多少用點力氣,讓我扶你站起來。」歐凡歆努力的想把好友拉起,累得滿身大汗卻還是沒辦法。
正無計可施時,突然,葉清楓就像已經清醒了一樣,起身站好。
歐凡歆吃驚地抬眸,才發現是高大的閻宸輕鬆的扶起好友,低沉嗓音透著一股果決力道,「我送你們上計程車。」
她點點頭,立刻站起身,衝回位置抓起兩人的皮包,再回到他身邊時,稍早那位火辣女人又出現在他面前。
而他——沉下臉,微微皺眉。
雖然他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歐凡歆就是能察覺他現在開始有點不耐煩。
像與生俱來的一種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