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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戀 第九章 作者:冬凌
    「我不傻!」幾乎是立即的,她開始激烈的扭動掙扎,「不要抱我!不要看我!你走,你走!」

    「你要我走到哪兒去?」嚴峻的下巴抵在她盈滿幽香的頸邊,輕輕地歎氣低喃道。

    「回家去!回公司,你要去哪兒都可以,就是不要……」不要待在醫院,不要對她好,不要讓她覺得自己是可憐的,「不要待在我身邊……求求你,快點走開,我不要見到你……不要……」

    「你不喜歡我待在你身邊?」他知道她在說反話。

    經過多年的分別,她成長了,也變漂亮了,但同時也變得不誠實了,以前的她多麼純真又坦然,如今的她,為了能夠趕跑他,不惜說出違心之論。

    「對!我不喜歡你待在我身邊!」她扯著嗓子低吼,「要不是因為你,我不會受到這種對待……全都是你害的!我不想要見到你,不想見你……」

    她的聲聲低喊,換來他更加熱絡的擁抱,「耘耘,你應該要氣我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遭受到這種莫名的傷害,如果罵我、打我可以讓你感到舒服的話,那你就做吧!」

    是他蠢、是他笨、是他呆,所以才會天真的以為,他們天天出雙入對,不會有任何影響,他早該警覺到,李荷對他尚未死心,他應該知道他對耘耘的呵護保衛,只會讓她陷入不幸之中,可是……

    他就是無法不對她好、無法不小心翼翼呵護她、無法讓她遠離他的視線之中、無法一天不見到她、無法不管她、不安慰她、不為她承接所有痛苦……

    季耘停頓了一下,然後更多的眼淚滑落臉龐,「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打你的,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那你呢?你也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想要把我逼走,所以才故意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你以為那一席話,就可以傷害到我嗎?」

    他低切的追問,感受到胸膛之下的她斷斷續續地抽泣著,一聲又一聲的低泣聲,扯痛了他的心。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存心的、我要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受到這種慘無人道的對待,一切都是因為你的關係……」

    她吸吸鼻,在蓄意傷害他的同時,她的心也陣陣疼痛起來,「全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我不會這麼慘……不會見不得人……全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在下一秒,嚴峻有力的指節扳正她的小臉,溫熱的薄唇緊接著覆上她的唇,阻絕了她未說完的傷人話語。

    他不願意再聽見句句責難從她口中說出,只因為他瞭解她。

    他瞭解每當她說出一句傷他的言辭,她的心就會痛一分,她就是這樣一個純真又善良的女人,她根本不懂得該如何去責怪他人、去怨恨他人。

    他知道的,儘管她不再像當初那樣脆弱愛哭,她已經變得堅強又潑辣,可他就是知道,在她倔傲的骨子裡,還是留有當初的那份脆弱、善良及純真……

    淚靜悄悄地在眼眶中蓄滿、緩緩奔流於臉龐,她顫抖的睜開微闔的眼睫,感受著唇上的壓力,不斷地注入灼燙的熱源,勾動著她脆弱的心。

    嚴峻低頭柔緩的吻著她的唇片,一如那日她主動獻吻時的柔軟甘美,她的美好一直盤旋在他腦中不曾離去。

    「耘耘,你可以責怪我……」他淺啄著她嬌嫩的唇,掩下的眼迷漫著款款深情,「但就是不可以責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錯。」

    溫熱的唇往下,舔吻著她的下巴,「絕對不是你的錯……」爾後又回到她的唇,一把含住她的唇,吻得更加深入。

    豆大的淚珠,因為他的親吻而震懾於眼眶中,遲遲未落下,他盈滿柔情的眼,映在她的眼瞳、他勾起的微笑,是那樣的迷人柔醉,軟化了她的心、挑動了她的深情回應。

    但是隨即,她又想到自己臉上的傷,鏡中所反應出的自己,是那樣的恐嚇人,讓她見了也嚇了一跳,不敢相信,鏡中那個雙頰紅腫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不要……」

    她一開口,他靈巧的舌立即探入,霸道的侵入她的勢力範圍,蠻橫且狂野地舔刷過她口中的每一分芬芳蜜汁。

    在他的濃烈索吻之下,她的掙扎漸漸融於他的深吻之中,抵抗的雙手動情的纏繞上他的項頸,臣服於他狂熱深切的情感之下……

    徐徐抽離唇瓣,灼熱的呼息噴拂於她的臉上、頸邊,嚴峻輕柔地細吻上她的巧鼻、烙於她的眉心,然後又往下含住她的唇片,逗弄著、舔吻著,直到滿足了,他才撤離她的唇。

    季耘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迷濛柔媚,她帶著遲疑的嗓音顫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傻丫頭。」他立即傾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在她面前剖開了他的心、析離出他的情,「不是安慰,我不會因為想安慰一個女人而吻她,反倒是我想問問你,那真的是感謝之吻嗎?」

    僅僅只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可是,他所受到的震懾卻不可言喻,那片柔軟之地,竟深沉地勾起他一親芳澤的衝動,直到她羞澀的解釋,讓他斷了念頭。

    但是,她的甘醇柔馥,卻一直縈迴於他的鼻間,她的巧笑倩兮,一直深深地印在腦海,她嬌美動人的紅暈,成了一幅美麗的畫,無法從他的記憶中揮去。

    花了點時間,讓他的問話慢慢消化,然後她輕輕搖了下頭,緩緩啟口:「不是,那不是感謝之吻。」

    「那麼,那是什麼?」他勾起她的下頜,決意問到底。

    「那是……」她的雙頰染上一抹霞紅,「那是……我發覺到,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所以我才……」

    「耘耘,只有喜歡而已嗎?那我真是虧大了!」他咧開唇,笑意染上臉龐及嘴角,「我對你可不是喜歡而已,我——愛你。」

    甜膩的蜜語在瞬間沁入她的心脾,驚喜、訝然及種種複雜情緒,清楚地呈現於她那雙清澈的幽瞳。

    她張了張口,又緩然闔上,然後再度啟口——

    「真……真的嗎?峻哥……你……你愛我?」

    天呀!她還以為自己聽見了天使般的吟聲,無法阻擋的狂喜,一波波湧進她的心房。

    天啊……她驚訝得想要尖叫,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直到她對上他那雙帶著堅定以及濃濃愛意的眼眸。

    她相信了,相信他吐露出口的愛意,不是假、不是欺騙,而是真誠又美麗的音符……

    他輕輕拉起她,不讓她有機會再躲回她的龜殼。

    「我愛你!」堅定不移的愛語,不吝嗇的自他口中吐出。

    「峻哥……」歡喜的淚迅速在眼眶中累積。

    「別哭。」他輕巧地為她拭去盈在眼角的水淚。

    「耘耘,原諒我,我太自以為是,所以一直告訴自己,你只是一個妹妹,一個我願意費盡心思去呵護憐疼的妹妹,然而我卻沒有發現到隱藏於表相之後的私心……」

    放柔了注視她的眸光,他心疼她所受到的苦,他甚至願意為她背負所受到的一切傷害,他無法再欺騙自己——

    耘耘只是一個妹妹。

    「直到我看見你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你的臉上、身上受到了大大小小的鞭傷,我的心凝結了,我茫然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耘耘,你是第一個讓我慌了手腳、亂了心思的女人,到這時候我還能欺騙自己說——你只是一個妹妹嗎?」

    「峻哥……」他的真情告白令她的心澎湃激昂起來。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他牽唇露出一絲苦笑,「你不是一個妹妹,你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美麗的女人了,我故意對你的改變視而不見,那是因為我一直在欺騙著自己,一直克制著自己的心……不為你心動,不為你牽絆——」

    「峻哥……」她彎起唇,強忍著頰邊肌肉的隱隱痛楚,擠出一個歡愉的甜笑,「我也是……我也跟你一樣……我知道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峻哥,你是一個男人了,不再是我所認識的叛逆男孩……」

    她嘴角噙著媚麗笑花,憶起了耕哥提點她的話。

    在那對情愛懵懂的時代,她就偷偷的愛戀著他,一直到現在……沒有變過。

    「我愛你好久了,從八年前到現在……你一直都存在我的心中,未曾離開過,所以我才對你的失約無法原諒,所以我才一直想要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耘耘!」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心情是激動快樂的。

    「峻哥,我愛你……愛得好久好久了。」她眨了眨眼,流下愉悅的淚水。

    「耘耘……」他轉而捧住她的臉,輕柔的吻貼上她紅腫的臉頰,「我愛你,不論你是美、是醜,我愛的就是那個心思單純、天真又善良的季耘。」

    「真的?萬一我臉上的傷都不會恢復的話,你也會繼續愛我?」

    「如果我是個無可救藥的壞胚子,那麼你會不會繼續愛我?」

    兩人的視線緊緊交纏,爾後銀鈴般的笑聲自季耘口中逸出,張開雙臂緊緊環住他,感受著他灼灼的溫暖,那是他不斷傳遞給她的濃郁愛意……

    「不會,我會繼續愛你……一直到——我忘記了該如何不愛你之後——」

    「耘耘……」一股名為感動的熱潮,佔據了他的心頭。

    原以為他的心就會靜止,不會受到任何情愛的波瀾,卻沒想到,老天早就幫他安排了一生的伴侶,他曾經失去過她,如今——他要緊緊抓住她,永遠。

    門外,季耕悄悄地關上房門,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去驚擾到這對緊緊相擁的愛情鳥。

    笑意浮上他的眼底,早在八年前,甚至是更早,他就覺察出流竄於他們兩人間的淡淡情愫,只是當時他們都太小,年輕的不知道何謂情,何謂牽掛。

    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當他們再度重逢,往日的淡淡情愫轉變成濃烈的愛意,教他們想逃出早早撒下的情網,避也避不掉。

    「真好,今天天氣真好。」他的目光投射於窗外,眺望著蔚藍的天空。

    他相信這份情會繼續下去,一如當初兩人的相互扶持安慰——

    日子在快樂的氣氛中一天天過去,季耘臉上的傷口及身上的鞭痕,因為時間的消逝,而漸漸復原。

    「不要,我不要吃了。」孩子氣的別過臉,季耘拒絕嚴峻再塞食物進口。

    「你今天胃口不太好,該不會又是在鬧脾氣了吧?」嚴峻瞇起眼,看出了她的彆扭脾氣。

    「我哪有鬧脾氣。」她吐吐舌,趕忙迴避他那雙精明的探測眼。

    「還說沒有!」她那點小心思,休想逃過他的法眼。

    「沒有就是沒有!」受到他的呵護,她身上的尖銳棘刺漸漸剝落,任性也隨著他的寵愛而衍生。「耘耘!」嚴厲的眼神掃向她,眼底的寵溺柔情悉數褪盡,冷漠無情的一面完全展露,「如果你再胡鬧的話,小心你出院的日子,將會遙遙無期。」

    「不要!」她噘起嘴,才不怕他的兇惡臉孔,「我已經好了,我要出院。」

    她知道他只是在嚇唬她,他才捨不得對她凶、對她壞,他的兇惡表相,全都是裝出來的。

    「不行!耕哥說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復原,草草出院的話,萬一讓傷口受到細菌感染,該怎麼辦?你就忍耐一下不好嗎?」

    「不好!我就是要出院!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惱怒的直拍輪椅把手,感覺現在的自己好像個廢物,什麼都得靠哥哥跟峻哥照顧,她討厭這種無能感。

    「耘耘,不要無理取鬧。」他知道早上她跟耕哥提過出院一事,但是被打了回票。

    「你凶我?」她皺起俏鼻,一副倍感委屈的可憐模樣,「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愛我,你就只會罵我、凶我,你跟耕哥都是一個樣……」

    嚴峻深吸口氣,然後向她伸出掌,輕輕地在她臉部拍打一下。

    肅然幽瞳緊盯著她有些錯愕的眼,「耘耘,不准任性!這是為你好,聽話!否則我可要生氣了。」「你凶我?」她指控。

    「對,我在凶你!」他的臉龐緊繃,沒有一絲妥協,「給我乖乖住院,直到身上的傷都好為止——」

    季耘有些閃神,然後發現自己不得不折服於他的命令之下,嘟著唇小聲抱怨:「你太霸道了……」

    「我霸道也是為你好。」他抬手為她拂開掩面的髮絲,溫柔一笑,「而且你還沒有見識到,我更加霸道的一面。」

    他傾近她,曖昧的朝著她的頸部吹氣,「如果你希望看見的話,我不介意把醫院當成賓館使用……」

    他暗示性的口吻,讓她迅速燒紅一張粉臉,趕忙推開他,「我聽話,我聽話就是了。」

    嚴峻莞爾一笑,難掩遺憾之情,「真是可惜,我多麼希望你堅持反抗下去,這樣我就可以讓你跟我好好試試醫院的床鋪,夠不夠強韌……」

    「不要再說了!」他越說越不像話,害她心頭小鹿亂撞。

    「哈哈!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能制得了她。」從遠遠的地方,季耕便看見他們有趣又恩愛的一幕。「耕哥,連你也幫峻哥一起欺侮我?」季耘不快的揚唇,晶瞳露出點點凶光,「你給我記住,等我復原回家後,可有你受的!」

    「看來我們的小母老虎又復活了。」季耕彎下腰,凝看著她臉上傷口的復原程度,「我知道你還在氣我不肯讓你出院,可是你要想想,一來你的傷口沒有完全復原,萬一受到細菌感染就不好了;二來是……這陣子我會比較忙,你一個人回到家後,沒有人可以照顧你,所以我想了想,還是多留在醫院幾天比較好。」

    「藉口!」她蠻橫的哼了聲,「你忙得要命,哪有時間來照顧我,況且我是個成年人,我會自己照顧自己,OK?」

    「一點都不OK。」嚴峻接話,「我看你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工作崗位上衝鋒陷陣,是吧?」

    這個小丫頭才不過安分住了幾天院,全身上下的動作因子,就開始作祟起來,不斷地催促她趕快回到工作崗位,她那一點小心思,哪逃得過他的注視。

    「因為……」她瞥看了嚴峻幾眼,十指不安的糾纏,「我覺得很無聊,住院真不是人應該過的生活,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生活。」

    「小妹,你要求太多了。」季耕抬起她的手臂審視著,「阿峻天天跑來醫院陪你,你還不滿足嗎?還是你要再上一次八卦雜誌頭條,再嘗一次那種被騷擾的滋味?」

    「不用,我心領了。」就是因為那本八卦雜誌的報道,她才會倒霉的惹上瘟神。

    「好,再過兩天確定沒問題後,你就可以出院了。」檢查完畢,季耕沉穩的宣告。

    「真是太好了。」季耘鬆了口氣,「如果再繼續住院下去,我一定會發瘋的。」

    「瞧你一副高興的模樣,住院真有那麼難受嗎?」嚴峻唇邊噙著一抹笑,低問。

    「那當然,我可是一刻也坐不住的人,否則我幹嗎去當記者?」她第一次如此懷念總編吼人的叫聲。

    「阿峻,我這個害怕寂寞又沒安全感的妹妹,就交給你了,我去巡房了。」

    把時間丟還給他們小兩口,季耕轉身走進醫院去。

    見季耕的背影逐漸離去,嚴峻不禁心有所歎。

    「時間過得好快,八年前,耕哥還只是一個醫學院的學生,現在卻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住院醫師了。」

    「是啊,說到八年前……」季耘的眸子閃了閃,纖手抓握住他的手肘,堅持寫在臉上,「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八年前你為什麼不能遵守諾言了嗎?」

    她一直謹記著他的諾言,她永遠都記得,他曾經承諾,當他服完刑後,就會出來與她相聚,結果……日子一天天過去,刑期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他就是沒有出現,就此在她生命中消失。

    這一消失,便是好長的一個八年——

    「我就知道你還耿耿於懷。」他勾唇,認命了。

    就算她是個愛計較、愛記恨的小女人,他也認了,誰教他就是不捨得看她皺眉、見她不快樂?他已經習慣去呵疼她,只怕再這樣下去,他男人的尊嚴,將會全然喪失。

    「那麼你願意告訴我了嗎?」

    第一次問他,是在電梯發生故障時,他沒有回答她的疑惑。

    然而她卻一直謹記著,因為她要知道,究竟是搞了何事,他會對她一失約,就是八年的光陰——

    嚴峻反握住她的手,「願意,只是怕你不願意聽我解釋。」

    「不會。」她勾唇,眼瞳迸射出柔光,「只要是你的事,我永遠都願意傾聽。」

    「二十歲那一年,我一時衝動,砍傷了他校的學生,所以才被逮捕入獄,因為滿二十歲的關係,我被告傷害罪,判了三個月的監禁。

    三個月後,我被準時放出來,我本來打算回去找你的,卻在回家的路上,撞見了一場追逐戰,我看見幾個年輕人追著一個老人,手中還拿著手槍。

    當時我想也沒想的撲身救了那位老人,自己則中了槍,倒在醫院裡……」

    聽著他平淡的敘述,季耘卻心驚不已,「什麼,你中了槍……」

    「那是過去的事了。」他按壓住她的雙肩,繼續說道:「因為如此,所以我沒有回去找你,接下來……我的人生起了一連串的變化,我所救的那名老人,竟然是一個幫會的老大,靠著他對我的賞識及我對他的救命之恩,我進入了他的幫會做事,這一待,就是好幾年……」

    「你真的混過黑道?」原來小道消息是真的……

    「是的。」他坦然回視她眼中的驚詫。

    「少年時,我無法諒解我父親專注於事業上忽略了我,所以我採取了激烈的離家手段。

    「成年後,我更是憑著一股熱血加入了幫會,嘗過了名與利的追逐戰,也得到過人人所欣羨的強大力量後,幫會內的鬥爭,讓我萌生退出之心,我便趁著一次機會快速離開幫會,回到我父親的身邊,然後……就跟瞿炎一起合作做生意,很幸運的,我們的投資有了回報,『環宇』便是我往後的棲所。」

    他以簡單的文字,說明了他前半生所經歷的激昂波浪,然她卻似乎可以看見他藏於心中的悲哀。

    「峻哥。」她張開雙臂擁抱住他,「辛苦你了,也歡迎你回來,還有……我原諒你了。」

    嚴峻回抱著她,在充斥著她的淡雅香氣中,他得到了救贖,找回了失落已久的幸福。

    不遠處,李荷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們親密相擁的一幕,纖手陷入了未剔除花刺的紅玫瑰。

    然而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她在大哥的說服下,前來醫院探望季耘,萬萬沒想到,卻看到了這令她心碎的一幕。

    「季耘,我就知道……不能饒過你!」陰狠眸光溜過她的眼瞳,冷殘的笑緩緩浮現唇角。

    她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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