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誰。」陶酣冷聲回道,頭也不回地繼續走向電梯。
「你知道我指的是誰。」身後的男子跟了上來,越過陶酣擋在他面前。
陶酣看著他覆蓋在電梯控制鈕的手,冷冷地抬眼看著對方。
「胥郡,你到底想怎麼樣?」陶酣面無表情,聲調中聽不出情緒起伏。
「陶酣,我說過,我只想靜靜地陪在你身邊啊。」胥郡表情痛苦地嘶聲說道。
陶酣別過臉,不想聽他提及這個話題。
「陶酣,原來你是有心的……見你徘徊在眾多女伴之間,我知道你從未認真過,即使你與那群女伴調情,都只是做戲,我看見你的眼是冰冷的,你的心不知遺落在何方。你和我一樣,你從未對她們付出過感情,與她們交往只為表現你墮落的假象,我以為……」胥郡語帶痛苦地陳述著,語氣漸弱,最後低著頭沉默。
「以為什麼?」陶酣挑眉問道。「以為我不愛女人?」
「但你也不接受我的感情。」胥郡猛然抬起臉。
「我說過,我不排斥你的感情,但不表示我接受。」陶酣撥開他警在電梯控制鈕的手,按了按鍵進了電梯。
「為什麼?」胥郡追向前也踏人電梯,站在陶酣身前逼問著。「為什麼那個女子就能獲得你的青睞?」胥郡望著陶酣的眼,迫切冀望得到解答。
陶酣冷冷地回望著他,不發一語。
「我一直以為你是無心的,你誰也不愛,只愛自己。但很明顯的,我錯了。」胥郡苦笑著。「錯的離譜!原來,你還有心,只是你的心一直寄托在那女子身上。」他的想法太天真了,原以為只要這樣守著陶酣,他就能夠滿足,陶酣不愛他無妨,只要他愛陶酣就夠了,但是今日他發現陶黠心有所屬,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哼——」陶黠冷哼了聲。「你以為你瞭解我?」陶酣帶著譏笑望著他。
「我是不瞭解你,但那女子呢?她又瞭解你有多深?讓你願意讓她踏人你不曾讓人涉足的私人住所?」胥郡情緒有些失控,手抓著陶酣的雙肩,眼神哀怨地望著陶酣,這個他心愛的人。
陶酣有許多住所,最常待的就是位於總公司頂樓的住所,陶酣從不曾讓人進入這個秘密世界,即使是親密的女伴們、多年交情的好友,甚至家人。胥郡不解,為何那個名喚宮千秋的女子就能輕易進入他的世界?為何他花了幾年的時間與心思希望打入陶酣的內心,陶酣對他仍是諸多保留?
「我沒有必要向你交代任何事。」
電梯在三十五樓停住,陶酣並未步出電梯,改按地下室停車場,電梯下至停車場的這短暫時間,陶酣仍是寒著臉不發一語。
「胥郡,」電梯到達停車場,陶酣快步走出電梯外,突然回頭對胥郡說道:「我請你在我身邊做事是看重你的才華,並不是因為你對我的感情,我再重申一次,我不阻止你將感情放在我身上並不表示我接受它。我不希望見到你如今天這般失控。」
「陶酣……」胥郡一想到自己將失去這個同類,又將回到以前那痛苦難耐的孤單生活,俊美的臉龐不禁愁雲滿佈。他不要,他不要啊。
「胥郡,好好想想你對我的這份感情,你會發現這分感情不如你所想像。」陶酣語重心長地說道。他不要再見胥郡繼續沉淪下去,也該是他好好面對自己的時候了。
「我對你的感情……」胥都自認不是同性戀,只是對陶酣有著深深的迷戀。難道迷戀的人正是個男人,就不被世人所接受?連陶酣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一直以為陶酣無情,若真如此,他只求能在陶酣身邊,靜靜地守候著他。但如今……如今他心裡有了別人,而且陶酣看那女子時,眼中竟流露著他一直企盼的愛,他還能像以前一樣,只求守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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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千秋一票人從餐館一路殺到東區的PUB,她興高采烈地與人分享著在美國所見所聞及諸多趣事,也聽好友們訴說著電台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
「沈總監怎麼不做了?」宮千秋剛進人電台中未見到沈總監時就想問,但中午在辦公室中有陶酣及新任總監在場,不好提出。
「被挖角了。」青仔啜了一口TechSunrise後道。
「其實啊。」小麗神秘兮兮地趨近宮千秋。「是被逼走的。」小麗低聲道。
「被逼走?」這倒引起宮千秋的八卦興趣。
「你剛回來不知道,新總監剛到時可鬧得滿城風雨啊。」小麗已有醉意,才剛飲了一杯Martini即臉色酡紅,一看即知她酒量不佳。也許是酒意讓她的言行更為大膽,平時在公司,她對新總監的事可是一個字也不敢提。
「怎麼了?」愛聽八卦的分子在宮千秋的體內蠢蠢欲動。
「原本啊,胥總監進來時是與沈總監一起管理電台事務的,一個負責創意,一個負責電台事務,各司其職互不羝觸。」小麗再啜了一口酒後才繼續。「咱們沈總監那八股腦袋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知從哪裡聽來胥總監是靠『裙帶關係』進來,而對胥總監有所芥蒂。」
「裙帶關係?胥郡可是男的啊。」宮千秋不解。
小麗看了看四周,更是神秘地拉著宮千秋低下頭私語著。
「就是男的才會引入議論啊。他是陶副總裁介紹進來的空降部隊。原來大企業裡有幾個空降部隊也是常有的事,但是,這胥郡就不一樣,他那美麗絕倫的臉孔真是令男性驚艷、女性嫉妒啊。許多好事者不免懷疑起他的性向來,而沈總監與胥總監接觸最為頻繁,每回兩位總監與陶副總開會時,聽沈總監說胥總監老以含情脈脈的眼神望著陶副總,原先這樣大夥兒也不敢斷定胥總監與陶副總的關係,但有回在陶酣辦公室外,沈總監正巧碰到胥總監向陶副總示愛,他才恍然大悟是怎麼回事。八股的他根本不能接受同性戀,自認不能與這種異端分子共事,剛好有敵對電台的人挖角,他就這樣跳過去了。」
「啊!真有這麼回事……」原來真如她猜測,胥郡真是個同性戀,但他的對象真是陶酣?
陶酣……他會是個同性戀?宮千秋實在不能置信,尤其陶酣身邊不乏女伴,怎麼可能……
「看,我也不相信這樣在女人堆中聲名藉借的人會是個同性戀。」小麗示意宮千秋看向左邊剛走進PUB的人。
宮千秋順著小麗的眼光看去,是陶酣,他才坐下即有女子上前攀談。宮千秋見那名女子有些眼熟,是她今日翻閱的八卦雜誌中所指出陶酣的女伴之一,好像是才冒出頭、前景頗為看好的文明星,叫姚菁。
「你以前在國內時也知道陶酣花名在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怎可能是個同性戀呢。」小麗附在宮千秋的耳邊說道。
宮千秋直勾勾地盯著姚菁將整個身子貼在陶酣身上,而陶酣似乎樂在其中,宮千秋心裡湧現一股說不上來的酸味,有股想將姚菁從陶酣身上游開的衝動。意識到自己這荒謬的思維時,宮千秋用力地甩甩頭。她瘋了,怎會有此念頭,一定是酒喝多了,酒精在腦中作祟。
「我不相信他是個同性戀。」宮千秋喝了DryCat後平聲道,眼神仍盯著在角落的陶酣及姚菁。
「我也不信。」小麗附和道。「這麼個出色的男人是同性戀,豈不太對不起咱們女性同胞了吧。,』
姚菁附在陶酣耳邊耳語著,不知說了什麼動聽的情話,惹得陶酣U撇了撇嘴角,姚菁更為親呢的貼在陶黜身上,兩人臉貼臉,耳鬢廝磨,看來好不親熱。
「看不下去了。」宮千秋拿起酒杯起了身。
「千秋,你去哪兒啊?」小麗拉著她的衣角喊道。
「別理我。」
宮千秋撥開小麗的手,往陶酣的方向前去。
「陶酣,很巧啊,又碰面。」宮千秋手拿著酒杯,也不顧打擾了人家就坐了下來。
「千秋,是你。」被宮千秋打擾,兩個人兒突然分開,陶酣抬眼望著宮千秋。
姚菁蹙眉看著這個不識相的人。
「我打擾到你們了啁?」宮千秋閃動著晶亮大眼,無辜地看著他們。
陶酣搖搖頭。「佳青呢?他不是跟你一起?」
「哦,他啊,看,他與一群狐群狗黨正在那邊物色狩獵對象呢,哪有空搭理我們這群男人婆。」
陶酣順著宮千秋的眼望去,看到電台的幾個單身漢坐在一起,正鼓動著施佳青向坐在吧檯前的一位中等美女搭訕,樓下大門的接待林艷麗及電台的女同事正冷眼看著這些單身男子的無聊舉動。
知道她不是與施佳青單獨出來,他的心情輕鬆了起來,拿起桌上的BlackRussian啜了一口。酷愛黑色系的他,連點選飲料也偏愛由咖啡香甜酒與俄羅斯伏特加調合、再加上冰塊、呈現清澈近於透明的咖啡黑的黑色俄羅斯。
「有事?」眼神中閃著吸引人的魅惑,以嘴角揚起迷死人的微笑對著宮千秋問道。
宮千秋看得癡了,記得初次見面時就是被那雙桃花眼給吸引。
「我……嗯……你今天不是說有事找我嗎?」宮千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及失態,居然就這麼在他面前暴露,還被他那雙迷人的眼吸引,只會直勾勾地猛盯著他瞧。還好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自己找他所為何事,要不還真糗大了呢。
陶酣瞭解地笑了笑,附在姚菁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姚菁的大眼瞪了她一眼後,又以嬌媚無比的聲調對著陶酣柔聲說:「你可得說話算話,我等你啊。,』而後悻悻然的踩著不情願的步伐離去。
「看來,我是打擾了你的好事。」宮千秋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姚菁窈窕修長的身影。看看別人再比較自己,宮千秋感慨同樣是女人,為何差那麼多?姚菁身高超過一米七,與陶酣一百八十幾公分的身高,站在一起可是非常匹配,哪像自己勉強聲稱一六O,站在陶黜身前還得以膜拜的高仰姿態看他,光是氣勢就折了一半,難怪以前每回與陶黜交鋒總是輸給他。看看姚菁前凸後翹的迷人身材,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再看看自己平板的身材,勉強可以上得了檯面的也只有自己的清瘦骨架,唉!是不是男人都喜愛這種擁有黃金比例身材的女子?
「研究的如何?」陶酣以促狹的口氣問道。
「是不是身材好的女子抱起來較舒服,所以男人才喜歡啊?」宮千秋近似自言自語地問道。她研究了老半天最後得到這個結論,她想一定是這個原因,男人才鍾愛這種好身材的女子。
「那可不一定。」陶酣將她從頭看到腳,很認真地審視後道。「男人喜歡女人,可不是以抱得舒不舒服來論斷。」
「對了,下午找我什麼事?」宮千秋並未聽進陶酣的回答,自己得到結論後,回頭對著陶酣問道。
「什麼事?呃……下午是看你出現在電台,才想順便跟你聊聊電台的事。」其實他也忘了當時留她下來所為何事,他只記得他不想留她在電台辦公室,與電台同事們太過親近,尤其是施佳青。當他看到施佳青狀似親暱地附在宮千秋耳邊低語,他有股衝動要衝上前去扯開兩人,但他仍是隱忍了下來。
「對了,我的錄音隨身聽還在吧?這次你也得一併歸還給我。」宮千秋這才又想到伴隨她多年的「老朋友」,可不能再讓他有機會扣留住啊。
「禮拜一還你。」
「說到可得做到哦。」宮千秋提醒他不能再食言。
達到目的後,宮千秋才輕鬆悠閒地邊聽著PUB裡的音樂,邊享受著她最愛的Drycat。
嗯,她這樣算不算壞心了點?故意破壞陶酣的約會,問些不是項重要且隨時可以找別的時間問的問題來干擾他,她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的動機。
完了,這下子該問的話題也問完了,沒話可以與陶酣聊了。宮千秋不自在的換了個坐姿。到底該找什麼話題繼續跟陶酣聊呢?她若跑回去與電台同事一起,姚菁那八爪魚一定又會欺了上來,她不想見到陶酣與別的女人太過火熱。她懶得再去探究自己為何要阻止陶酣與姚菁在一起,反正……是直覺要她這麼做,而她一向順從直覺。她為自己找了個不成理由的理由來解釋自己今天的反常行為。
陶黜見她與自己在一起似乎不怎麼自然,問道:
「你不需要回去陪那一票朋友?」
「不用。」幾乎不用想,宮千秋脫口而出。
他不是在下逐客令吧?宮千秋心知自己這麼做會破壞他一個美好的夜晚,但也不用如此明白地要她走吧。
「時間不早了,」陶酣看了看表,已接近午夜。「看你精神不怎麼好,不如我送你回去早點休息?」
「好啊。」宮千秋猛點頭。「那我先去跟佳青他們告
辭。」
宮千秋過去跟小麗說了聲,走回門口與等著她的陶黠含合。
「走吧。」宮千秋推開PUB由大門率先走出。「對了,你要走不需要跟你的女伴說一聲嗎?」
「用不著。」陶酣沉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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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宮千秋家門前停妥。
「謝啦。」宮千秋開了車門下了車,並未往家門走,而是走向社區公園。
「這麼晚了不回家,還去哪裡?」陶酣也下了車,跟在宮千秋後面。
「我現在這一身酒氣哪敢進門啊,若是不小心被晚睡的家人碰見,肯定明天被念得耳朵長繭。我要先在外頭吹吹風,將酒氣沖淡了才進去。」
宮千秋走進花園中的兒童遊戲區,坐在上搖晃著。
「你不用管我,我在這裡坐一會兒就回家,你可以先回去了。」她邊蕩邊對站在旁的陶酣說。
陶酣只是搖搖頭,表示在這裡陪她。
「哇,不過癮,陶酣,你幫我推高一點好不好」宮千秋天生愛冒險,自己蕩的高度並不能滿足她,索性要站在一旁的陶酣幫忙。
「我?」陶酣不知多久沒玩過這玩意了,要他跟著她一塊兒玩?
「對啊,從我背後推,我自己蕩不高,你幫我推高一點嘛。」宮千秋哀求的口氣有絲撒嬌的意味,令人無法拒絕。
「好吧。」陶酣猶豫了一會兒才應允,脫下西裝外套掛在旁,挽起襯衫袖子,站到宮千秋身後幫她推著,助長擺盪的高度。
「哇——再高一點。」宮千秋興奮地呼喊著,好久沒有玩得那麼過癮了。
陶酣邊推邊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那麼大的人了,還陪人在這裡玩蕩,也只有宮千秋這妮子能讓他這麼做。看著她在上笑得如此開心,緊抿的唇線也跟隨著她飛揚的情緒上揚。
「陶酣,你也來玩玩嘛。」
宮千秋要陶酣停下來,然後下了,拉著陶酣坐在她旁邊的
「咱們來比賽。」宮千秋也坐在上,蓄勢待發。
「啊?」陶酣為難地看著宮千秋。他自升上小學四年級之後就未再碰過這玩意兒,少說也二十幾年沒玩過了,她居然要他陪她一塊兒玩?
「別告訴我你沒蕩過。」宮千秋以怪異的眼神睨著表情為難的陶酣。像他這種富家子,不會連這種童年的基本玩樂都沒玩過吧?
「不是。」陶酣否認。
這該怎麼說呢?國小三年級暑假之前,他也像宮千秋一樣,蕩也愛蕩得飛高,想像著自己是只徜徉在空中的小鳥,那種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快感,迎風快樂地飛翔,讓他忘掉所有的不愉快。但是國小三年級升四年級的夏天,他瞞著母親跑到學校獨自玩樂,在上忘我地蕩著,一時不慎手滑,蕩到最高點時摔落,在醫院住院觀察一個星期,也嚇壞了母親。從此,他就不碰了。今天為了她破例一次,但要自己再坐在上,實在難為他。
「來,我幫你。」宮千秋當他是害羞,不敢承認自己不曾玩過這玩意兒。沒關係,她就幫他一把。
趁陶酣專注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宮千秋無預警地推著他。
「是不是很好玩!」宮千秋將他愈推愈高。陶酣閉著眼不敢相信自己又坐在上。
「千秋……停……別再推了。」陶酣在上顫顫地說著。
「還不夠高。」宮千秋興奮地推得更使勁。
「千秋……算我求你……別再推了。」陶酣哀求道。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掉下去的,就像小時候從上掉下來。
宮千秋聽他的口氣有些怪異,停了手,繞道到他身前來。
待停住,她才看到陶酣臉色蒼白,冒著冷汗、緊閉著眼,神色痛苦地坐在鞦韆上。
「陶酣,你沒事吧?」宮千秋掏出面紙,拭去他臉上的冷汗。
「沒事,讓我休息一下。」陶酣步行蹣跚地下鞦韆了,坐到前的草地上,雙眼仍是緊閉著。
「陶酣……」見他如此模樣,宮千秋有些擔心。「你怎麼了?」宮千秋碰到他的手,冰冰涼涼的,臉上的冷汗仍是直冒。
宮千秋輕柔地替他拭去冷汗。
「謝謝你,千秋。」陶酣這才稍微放鬆地睜開眼,感激地拉著她的手。
「怎麼回事?」宮千秋關心地問道。
陶酣直視著宮千秋,許久,才徐徐將他與鞦韆的一段「恩怨」道出。
「不會吧?就這樣不敢再碰鞦韆?」宮千秋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對不起,我知道聽完我不該取笑你的,但是……我真不敢相信強人陶黜也會有弱點。」宮千秋誇張地笑倒在草地上。
陶酣翻了個白眼。她當他是誰?他也是個凡人,當然有弱點。
陶酣站起身,不想理會她的取笑。
「你去哪裡啊?」宮千秋也站起身,在他身後問道。
「你就在這裡笑個過癮,我過去那邊抽根煙。」
「不行,抽煙有害健康。」宮千秋拉著他走向鞦韆。「來,你在我心中形象一向完美,我真無法想像你有『鞦韆恐懼症』。」說到這裡,宮千秋又咕咕地掩嘴而笑,看見陶酣瞪著她時才稍微收斂。「不是啦,我只是想幫你消除這個恐懼。」宮千秋拉著他坐在鞦韆上。
「別怕,咱們不比賽,就這麼坐著就好。」宮千秋也坐在他身旁的鞦韆。
陶酣心有餘悸,但仍聽從地坐在鞦韆上。
「跟我說話。」宮千秋說道。
「啊?」
「找話題跟我聊天,這樣就能轉移你的注意力,忘了你身在何處。」
「嗯……但臨時要我找什麼話題聊。」陶酣屏著氣,神經緊繃,根本無心去找什麼話題來聊。
「那我找話題好了。」
宮千秋搖晃著鞦韆,偏頭認真地想著到底要聊些什麼。
「有了。」宮千秋想到一個不知該不該問的問題。「陶酣,我……聽說你……」宮千秋有些難以啟齒。
「有什麼事就說吧,吞吞吐吐的,弄得我更緊張。」
「你…」宮千秋深吸了一口氣。「你是個同性戀嗎?」宮千秋大聲問出,將今晚一直縈繞於心的問題訴出。
陶酣緊張盡除,驚訝地看著她,她怎會有此疑問?
「為什麼這麼問?」陶酣神態不再輕鬆,冷著臉問道。
「是不是?」雖然她不相信這個訛言,但她就是想從他口中聽到他的否認。
「你怎會如此認為?你認為我是?」陶酣反問。
宮千秋搖頭。「你不是,看你在女人堆中如此吃香即知。」宮千秋照實回答。
陶酣聽到她的回答感到哭笑不得。
「你既然認為不是,那就不是。」陶酣並未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搖蕩著鞦韆藉以規避她的問題。
「胥郡呢?我看他對你的感情不單純。」宮千秋停下鞦韆,對著他再問。
「他……」陶酣停頓了一會兒,才緩緩說:「他只是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但是我感覺……」
「他不是同性戀。」陶酣截斷了她的疑慮。
「你又不是他,怎知他是不是同性戀,愛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宮千秋覺得他太武斷,太偏袒胥郡。這讓她感覺不好,不自覺地說話口氣中增添了些火氣。
「你也不是他,憑什麼以你的感覺來判定他的性向。」陶酣毫不客氣的回擊。
「我……」宮千秋無言以對。是啊,她憑什麼以她的直覺來判定一個人。
「好奇一個人,就親身去瞭解他。從第三者聽來的或是自以為是的直覺都摻雜了太多主觀因素,惟有親身接觸瞭解,才可以真正去瞭解一個人。」陶酣下了鞦韆,站在她身前說道。
宮千秋黯然低首。
剛剛他口氣是否太凌厲,有否傷到她?陶酣捧起她低垂的臉。
「那你呢?你愛誰?別再以剛剛那種模稜兩可的答案來搪塞我。」宮千秋仰著頭望著他俊美的臉龐。
「我的答案對你那麼重要嗎?」陶酣撫著她白皙的臉龐、她的紫發,最後手停在她紫發上。
「嗯。」宮千秋點頭。
陶酣捧著宮千秋的臉,深情地望進她的黑眸,好看的桃花眼好似閃過一陣銀光,嘴角帶著一抹魅惑的笑容。
「我愛的是你。」
語畢,低下頭將吻印在宮千秋的紅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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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是你。
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宮千秋從那一晚之後即被這句話困擾著。
她只是問他愛的是誰,是男人或女人,為何他會說愛她?
哎哎,煩死人了!宮千秋抓抓自己的發。再想下去不用老媽催就可將紫發解決掉,不過不是變黑,是因煩惱而將這三千煩惱紫絲給抓掉,變光頭了。
但是,陶酣那句話到底有何含意?宮千秋又禁不住地回想著。
「姑姑,抱抱。」甫自社區兒童遊樂場回來的宮青影央求著宮千秋抱。
「小影影,不要吵我,姑姑在想事情。」宮千秋不搭理她。
「姑姑,抱抱,抱抱。」宮青影爬上沙發,爬進宮千秋的懷抱。
「哇,影影,你是從泥堆裡爬出來的是不是?」宮千秋這才注意到小侄女一身髒污,活像個小土人,這會兒已將身上的灰塵往她白淨的休閒服上抹。
「她剛剛與她爸去遊樂場,看到沙堆興奮得要命,拚命地向沙堆跑,她爸拉也拉不住,就任著她在沙堆中盡情玩耍,等會兒我再幫她洗澡。」宮千秋的大嫂余秋瑩從廚房探頭出來說道。
「啊,影影,姑姑這套新買的休閒服第一次穿,就被你染色了,說,你怎麼賠償我?」宮千秋故意拉長臉對著侄女說道。「罰你在這裡站著,等媽媽帶你去洗澡,不准動。」宮千秋將她置在沙發前,不准她向自己靠近。
但那麼小的孩子豈肯乖乖站定不動,宮青影仍要宮千秋抱,一直要投入宮千秋的懷抱。
宮千秋一時用手一時用腳的抵住小侄女的來勢,兩人玩著角力賽。
宮千凌一下樓即見老妹的腳抵在女兒身上。
「老哥,快把你女兒帶開啦。」宮千秋向宮千凌求救。
「宮千秋,馬上將你的腳從我寶貝女兒的身上移開。」宮千凌冷聲喝道。
「啊!」宮千秋趕緊將腳收回,小影影止不住來勢又往她懷抱裡撞。
「哇,我的新衣服。」宮千秋哀號著。
「別讓我再看到你這麼欺負影影,居然拿你的臭腳丫子抵著她的身體。」宮千凌將女兒抱起,眼神凶厲地瞪著小妹恫嚇著。
「什麼?」宮千秋無辜地望著大哥。她們只是在玩嘛,老哥幹嗎那麼認真?
宮千凌不聽她的解釋,將女兒抱上樓洗澡去。
宮千秋望著大哥的背影及在大哥肩膀上的影影。她發誓,她看到小侄女臉上閃著詭計得逞的得意笑容。
「詭計多端的小女孩。」難怪老媽說她是有著天使面孔的惡魔,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少了小侄女的干擾,剛剛的問題又縈上心頭。
到底陶黜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問他愛誰,他回答是她……對了,原來他指的意思是她這一類的女人。
對了,一定是這樣的。
宮千秋終於得到一個結論。
「他怎麼可能愛我嘛,原來他是這個意思,陶酣這個人可真是會打啞謎啊。」宮千秋得意地笑著。
但……那個吻又是怎麼回事?
看來宮千秋的一頭時髦亮麗紫發,真的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