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嘲諷聲,他循聲一望,看到華容兒站在圍觀的群眾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容兒!」他綻出喜悅的笑。
幸好出事的人不是她!
「真高興你看到我了,不過,要是你的手從那位姑娘身上移開,我會更高興。」
是的,她吃醋了,明知他是在救人,但她還是吃醋。
一看到他那雙除了她和他娘外從沒摸過其它女人的手正停在別的姑娘臉上,她就恨不得剁了那雙手。
冷天濰大喜,沒注意到她酸溜溜的語氣,趕緊起身奔向她,緊緊地將她抱住。
「你全身都濕了。」
「我不在乎。」
她故意惡聲惡氣地道:「我在乎。」
一想到他對別人狂訴對她的情意,她就有氣。
他之前對她都沒那麼誠實,對著昏迷的人倒挺誠實的。
這不是擺明了若她這輩子都沒出事,他就永遠不說,也不承認愛她?
冷天濰輕吻她一下,深情地道:「我愛你。」
華容兒一聽,怒氣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綻出喜悅地微笑道:「我終於等到你說這句話了。」
他溫柔地看著她的面容,「那你呢?」
她眼中閃著戲譫的神色,笑道:「你要我說?我怕把你嚇跑了。」
「嗯……」他猶豫了一下。
他很想聽,但總覺得她說出口後他會後悔,不過,總比成親後才後悔來得好。
「你還是說好了。」
「這可是你說的喔!」
「嗯。」
她笑得得意,惡劣地道:「我喜歡你被我耍得團團轉的時候,愛你被我摸時不知所措的模樣,更愛你明明想反抗卻又乖乖聽我話的彆扭表情,最愛的是,當你一臉嫉妒的看著司徒大哥跟我說話,卻又渾然不知自己吃醋的樣子。」
冷天濰深吸一口氣,僵硬地開口:「容兒,我可不可以收回我剛剛說的那三個字?」
他錯了,還錯得離譜。
他寧願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愛她,那該死的小販,最好別讓他逮到,他要殺了他!
「來不及了,這三個字已經傳入我耳裡,留在我心中了,除非你刨了我的心,要不然我是不會還你的。」她頓一了下,狡詐的看著他,「好好準備當你的新郎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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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涼亭裡的男人端著杯子,聽著屋內眾人熱鬧的勸酒聲,嘴角噙著愉悅又有些落寞的微笑。
「寂寞吧?」一道身影翩然而至,毫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酒壺,順手從懷中掏出一隻玉杯後,自行斟起酒來。
司徒律瞥向這位不速之客,沉穩的眼透露出一絲訝異,「太子。」
他怎麼會來到這兒?
朱煜笑了笑,鳳眼直探入他的雙眼中,道:「我知道,你看著容兒成親了,心裡很寂寞。」
「是有點。」常跟他鬥嘴的妹子大喜呢,他一想到就覺得有些孤寂,像被人拋棄一樣。
「你愛她,但又不是男女之情,純粹是親情和友情般的關愛,現在與你相知相惜的人有人陪了,你當然寂寞羅。」
「被你點破了,確實如此。」
「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今晚我們倆喝杯酒聊聊天吧。」
他訝異眼前的男子竟也跟他一樣。「你也是?」
朱煜微笑著說:「當然。唉,人啊!還真是要有人陪才行。」
「說得對,尤其是我們這種人,難找啊!」
朱煜輕啜著酒,笑道:「可不是嗎?對了,差點忘記跟你道謝,我的笨師弟在這段期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謝謝你那麼照顧他。」
「你說天濰啊,他確實麻煩了點,但人還不錯,對容兒很好,要不然我不會放心把容兒交給他。」
「哈!連你都這麼承認,看來他還真是挺麻煩的。」
「他可是個奇葩,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單純的人,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我好幾次都忍不住被激起真性子對他大吼。」
「這都歸他大哥教得好嘛!把他保護得滴水不漏,讓人一看到他就會想整他,卻又想好好教導他一番,總之真是個獨特的人。」
「呵呵!我深有同感,容兒也正是愛上他這一點。」
要不然兩年從揚州回來後,她不會興致勃勃地跟他說她在那兒遇到一個很有趣又很單純的人,而且時常提到他。
朱煜點點頭,之後揚起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問道:「我忽然很好奇,這洞房花燭夜會是誰來主導?」
司徒律挑起眉深深一笑。「太子,心知肚明就別說出來,當然是強勢的一方主導。」
朱煜露出可憐又無奈的表情,眼中卻充滿邪惡的笑意,惡劣地道:「這真是慘啊!本人深表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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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掀起容兒的蓋頭了,接下來就是要喝交杯酒。冷天濰邊無聲地念著華父教他的步驟,邊緩緩跟華容兒交杯共飲。
華容兒看著眼前又不知在默念什麼的男人,心中不安。
這情景好生眼熟,他的表情就像上次他們去買文房四寶時一樣,認真又呆板,嘴裡還不停覆誦著。
「天濰,其實可以不用那樣照本宣科,自然點。」她忍不住出聲,要他放輕鬆些。
冷天濰眨了一下眼,問道:「是嗎?」
害他一整天緊張得要死,原來可以輕鬆點。
他鬆了鬆肩頭,按了按頸子。
真是累人,成親還是一次就好,多來幾次他會累死。
聞言,華容兒低頭沉思。
有點怪,看見他放鬆的表情後,她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究竟是哪裡呢?
「天濰,我爹全都教你了嗎?」
「是啊,從頭到尾都教了。」還請來媒婆一起教他所有的步驟和禮儀。
「是嗎?」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見他一臉單純地看著她,她思索了下,問道:「那我問你,喝完酒後要做什麼?」
「圓房。」他記得很清楚,因為這是最後一個步驟。
她點頭,嗯,前面的事他都沒有做錯,這一項應該沒問題。
「容兒,你要睡裡面還是外面?」冷天濰脫下大紅喜袍,只著單衣,轉頭問她。
等等,她知道哪裡不對了。
他的表情太單純了,看起來根本就是要睡覺的樣子。
「等等,我爹是不是少教你一樣?」
「有嗎?」他回想了一下,他應該都沒漏記,該做的全部做完了啊。
「有,我問你,我爹有教你怎麼圓房嗎?」
「這個啊,爹說我們都已經打得火熱,所以不用教了,我想既然他不教,那大概也不重要,便沒有多問。」他頓了一下,「容兒,你臉色好難看,太累了嗎?先躺下來休息好了。」
華容兒氣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不用教?不重要?
今晚的重頭戲就在這兒,他們竟然該死的不在乎!
搞了半天,她還是得教他。
忽然間,她繃著臉脫光全身的衣服,露出姣美的胴體。
冷天濰蹙著濃眉驚訝地看著她,「容兒,你幹嘛脫光衣服?」
「閉嘴。」
「啊,你幹嘛跑來脫我的衣服?」
「我說閉嘴!」她頓了頓,「再吵,我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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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月後
華容兒端起杯子,邊喝茶邊看著眼前正在教小蝶唸書的男人。
他終於像個正常的男人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傷。
感傷?感傷什麼呀?
更何況他本來就該像個正常的男人,她幹嘛想成他被她教壞了,現今卻不捨他的轉變和成長,真是莫名其妙。
冷天濰與華容兒成親後,帶著小蝶回白雲山莊,之後,冷家便收了小蝶做義女。
正提筆寫字的小蝶忽然抬起頭問:「天濰哥,什麼是共赴巫山?」
昨天她聽見僕人們偷偷的說著一些奇怪的話,有些字詞天濰哥從沒有教過她,而書上又沒有,讓她很好奇。
「就是兩人一起去巫山的意思?」
華容兒一聽,嘴中的茶噴了出來。
天啊,他還是老樣子。
不行,她得徹底地教導他,免得他在外頭丟人,也替她丟臉。
另外,千萬別讓小蝶跟他一樣一知半解,要不然長大後被人吃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