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換好衣服,就聽到洪蕾、天青、夌雰三位鳳凰女在外面和她最信任的婢女阿碧說話。
「城主起來了嗎?」
阿碧回說:「起來了,我去稟告城主說你們來了。」
「我都準備好了。」雲霓笑著走出房外。今天她要代表鳳凰城上下和秦凱去南坡祈神保佑鳳凰城風調雨順。
「我們今天要去演一出大戲。」洪蕾拿出她在另一個世界用的瓦斯噴霧器給雲霓,笑著說:「城主,待會兒你是最靠近秦凱和刁讚的人,當你看見天女現身,場面亂起來的時候,要很技巧地拿這個往他們兩人臉上噴,這會讓他們非常不舒服的。」
洪蕾說完,就教雲霓怎麼使用。
雲霓小心把「寶物」放進袖子裡。「那你們呢?南坡是片空曠的上地,你們要怎麼出現?」
「黑龍將軍說他已有安排,我們三位,準備當有史以來最勁爆的天女!」洪蕾說完,和天青、夌雰相視大笑。
「勁爆?」雲霓和阿碧不懂這詞的意思。
「沒錯!」藍天青笑著強調,「我和夌雰都豁出去了,我們這副清秀的面貌就由著小蕾設計了。」
白夌雰是最注意每個細節步驟的人。「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快點出城。」
出城,當然要走秘道。怎麼走,龍澤明已經清楚告訴她們,所以三妹提起她們的袋子,等著進城主的房間。
阿碧先走,她先走到秘道口把靠著機關門的數支竹棍抱走。城主和三位鳳凰女都看著她,她只好解釋:
「黑龍將軍叫我這麼做的,他說,竹棍子輕,只要輕輕推門,竹棍就會嘩啦倒下,可以提醒我們注意門後有人。」
「真是細心!」三妹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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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霓盛裝走出鳳祥宮時,刁贊已經帶著一隊衛士在宮外候著。
「雲城主請上馬車。」刁贊躬身說道。
雲霓點頭,優雅地上了馬車,刁贊隨後坐在車首上,整列隊伍便走向城門口和秦凱會合。
當雲霓看到秦凱坐在馬車上,後面站著雷射最精勇的部隊,人數少說也有一千名左右,她雙眉微微蹙起,奇怪地看著刁贊。
「刁贊,我們替大王去向天神祈求風調雨順,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嗎?」雲霓問道。
刁贊從雲霓臉上讀不到任何訊息,當然有些失望。他虛偽地笑道:「大王很珍視雲城主的,所以這些人都是『護衛』城主出城,確保城主出入平安。」
雲霓機警地隱藏住滿心的著急,淡淡地笑了,「刁贊,回去記得替我好好謝謝大王。」
「是!」刁贊笑得虛假,然後向國師秦凱點頭示意。
秦凱找不到老隗殷的影子,便陰沉地喊道:「起程!」
騎在馬上等待的副將手一揮,中氣十足地下令:「起程!開城門!」
小心到令人皺眉的刁贊要他將帶來的小隊分成兩列,一左一右圍住秦凱和雲城主的兩部馬車。
當馬車接近南坡時,道路兩旁出現提著竹籃跟著他們隊伍走的老百姓,而且人數慢慢增多。
刁贊忍不住朝他們大吼:「你們來做什麼?!」
「跟國師和城主去南坡向天神祈求風調雨順!」百姓們追著馬車說。
雲霓不忍他們這樣奔跑,立刻要馬車放慢速度。
到了南坡,來祈天拜神的老百姓竟達數千人之多,佈滿南坡,圍住祭壇,隊伍得穿過他們讓開的路,才能走向祭壇。
刁贊站在馬車上瞪眼吼叫:「臭百姓有什資格和王室一起向天神祈福?!統統給我滾開!」
刁贊尖拔的鬼叫聲吼得接近他的人都很不舒服,尤其國師最覺得他吵,不過暫時忍下了。
「國師,」雲霓有禮地向秦凱一揖,用悅耳的聲音說道:「聽說多一個人求就多一份力量,您以為呢?」
秦凱瞥了雲霓一眼,問說:「你為什麼不叫隗殷出來?」
「隗國師老了,他自知法術和體力不如從前,不敢要求做這麼重要的大事。」
雲霓成功地奉承驕傲又難以接近的秦凱。
秦凱冷笑一聲,「算他有自知之明。」
「國師,老百姓們全都誠心地想跟隨您哪。」
秦凱用一副施捨的嘴臉點頭,要副隊長傳話下去。「命他們不得喧嘩吵鬧,各退十丈跪下!」
「我說不許他們留下就是不許!」刁贊堅持他才是這裡的老大。
他秦凱堂堂是大王器重的國師,豈有受一名宦官指使的道理,何況還當著上千名官兵和數千位老百姓面前對他頤指氣使,他難以嚥下這口氣。
「刁贊,不得對國師無禮!」雲霓看秦凱臉色發紫,她嬌斥一聲,讓刁贊暫且住口。她先送個面子給國師,再笑著跟他們兩位賠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們吵嘴。」
「堂堂未來的王后,不必向個不男不女的太監道歉!」秦凱一臉怒容,聲音不小。
刁贊最忌諱人家說他不男不女,誰要說這四個字,就算不是針對他說,他也會把這生變成太監的無奈和怨氣算到那人身上。
但是秦凱不是他可以隨便喊抓喊打的角色,過去他對這個到處詐騙的江湖術士盡量忍耐,才會養成他今日囂張、目中無人的模樣。
刁贊用力一吸,周圍的空氣差點被他全吸光,他很不友善地頂了回去:
「你秦凱也不過是個滿嘴胡說的江湖術士,有什麼好神氣的!」
「你這個宦官敢說我是江湖術士?!」秦凱紫臉一下變成綠臉。
新仇加上舊恨,兩人的嫌隙愈吵愈大。
吵啊,你們愈不和,吵得愈大聲愈好啊,雲霓心裡喝采,但嘴上還是虛假地勸他們:
「國師和大臣不能在這兒吵,這事若給大王知道了那還得了,別忘了我們今天是來向天神祈福的,你們應該要心平氣和才是。」雲霓小聲安撫雙方。
秦凱腦筋轉得快,聰明人不會去得罪榮寵正盛的人,他就賣個面子給雲霓,私下再找機會和刁贊清這筆帳。
當下他手上拂塵像掃妖邪鬼怪一樣,輕率地往刁贊臉上拍去,然後半垂著眼瞼,威風地走向祭壇檢查祭品,當下把刁贊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
六頭牛,二十頭豬,二十四隻羊,一百二十隻鵝,一百二十隻雞,二十簍瓜果,非常隆重豐盛。
秦凱朝雲霓點頭,雲霓趕快走向祭壇為秦凱持香,秦凱確定四周無聲後,雙手敬捧玉版,朗朗誦念上面的禱文。
大約過半炷香時間,離祭壇最遠的地方突然有人嘩然大叫:
「天女出現了!」
「天女!快看天女!」
濃濃的白煙上面站著三位服裝怪異的天女,連雷射的士兵都看呆了。
咦?這個江湖術士真的能和天神天女溝通哩,刁贊揉眼睛。
秦凱則是盯看著天女,興奮到快不行,沒想到!沒想到啊──
他能把天女請到人間,今後大王一定會更敬重他這個法力無邊的國師,說下定封他個「鎮國大國師」。
風往祭壇的方向吹,空氣中飄散著濃郁好聞的香味,人群爭看天女,圍著高高在上的天女,管他什麼約定,吵吵嚷嚷隨著白煙往祭壇這邊推擠過來。
天女伴著「熱鬧的天樂」在雲霧頂端飛行,其中一個天女還頑皮地對刁贊眨眼睛。
場面亂了,亂到無法控制,亂到秦凱和刁贊相繼張大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尤其是刁贊,眼睛跟著那個頻頻向他眨眼的美眼天女跑。
雲霓趁這時拿出洪蕾事先給她的罐子,利用長袖遮掩,狠狠往秦凱臉上噴去。
秦凱被辛辣的氣體嗆得滾地大叫,刁贊聽到他的哀嚎,眼睛這才離開那個天女,但接著就跟秦凱一樣淚流哭叫。
天女這時說話了:「爾等不得用眼睛看我等,否則必受天譴。」
接著有人大喊:「快點跪下!趕快向天女懺悔!」
「閉上眼睛,不能直視天女!」
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閉眼膜拜,連雷射的士兵也放下刀劍跟著跪地,雙手一直拜著,就怕天女不悅,讓他們像國師和總管那樣受到天責。
四周瞬間變得寂靜無聲,只有秦凱和刁贊忍受不住的哀嚎聲。
白夌雰手中的電腦正用最大的音量播放歌劇「歌劇魅影」中男女聲的對唱,高亢而婉轉的美聲,還有那聽不懂的語言被認為是天語。原來不只來了天女,連天神都到了,大家更是戰戰兢兢,頭貼著地面表示虔敬。
此生最大的榮耀和福報就是聆聽天神天女唱歌,眾人閉著眼睛沉醉在天籟般的歌聲中,誰都不想動,也不敢隨便張望,等到天神盡興了,聲音慢慢飄遠,到最後,連刁贊和秦凱的哀叫聲都停止時,他們才慢慢張開眼睛……
慢慢、慢慢地抬頭,眼睛一寸一寸尋找著天女的仙蹤。
「天女和天神收下全部祭品了!」圍在祭壇四周的士兵突然發現。
嘩聲再起,眾人接踵擠過來看,然後再次跪在地上,大聲感謝天神天女收走他們的祭品。
秦凱眼睛的刺痛漸漸減輕,他勉強睜開眼睛,果然所有的祭品都不見了,這可是他長眼睛以來,第一次親眼看到祭品被天神收走。
老百姓中有人大聲喊著:「今年一定風調雨順!秦國師是全國最厲害的國師,唯一可以請得動天神和天女的國師!」
「秦國師是全國最厲害的國師!」再接再厲地喊。
「秦國師是全國最偉大的國師!」許多人開始跟著大喊。
人就是這樣,被人吹捧就會降低危機意識,秦凱只顧接收來自四面八方的頌讚,忘了去想:剛才天女為什麼只懲罰他和刁贊。
刁贊狼狽地坐在地上笑,他看到天女現身了,剛才天女還對他笑呢。
但刁贊畢竟是刁贊,要是他疑心不重、反應不夠快,早被雷射切去餵狼了,豈能安然坐上內侍總管寶座。他馬上爬起來找雲霓。
他東張西望,才看到雲霓倒臥在祭壇下方。刁贊心想不妙,大步上前扶起沒有知覺的雲霓,搖著她、叫著她。因為他用力搖的關係,雲霓的臉忽然轉向另一側,蒼白的臉上沾著已經乾掉的血漬,而血是自她頭上流下來的。
這下,連刁贊也亂了方寸!他手裡抱的可是大王幾天後要迎娶的王后!
刁贊立刻站起來大喊:「副將軍!雲城主受傷了,趕快整隊進城!」
雲霓臉上都是血,秦凱也嚇得說不出話,那些聽了會令他樂陶陶的讚美全在瞬間消音。
副將軍才從地上找回大刀,聽到總管火急的叫聲,又看到雲城主漂亮的臉上沾滿沭目的紅血,嚇得沒時間去找剛才敲他腦袋的兇手,回頭大聲喊:「各小隊立刻集合,開拔!」
誰敢背負耽誤搶救未來王后的罪名?那可是要拿整個家族的命來抵的!各小隊隊長倉卒整隊,整列人馬用最快的速度衝回城裡。
跪在南坡上的百姓們看車隊走遠,笑著站起來,有人撿起遺落地上的兵刀集中;有人撥開稻草,翻開地上的蓋毯,把祭品從壕溝裡挑出來,再把泥土堆回填平;有人敲敲打打,打散帶著輪子、三層高的竹塔,將它改造成推貨的車子。
原來龍澤明命人連夜在南坡的邊緣地帶挖掘壕溝,又用竹子搭出三座天女站立的竹塔。
這會兒天神拿走的祭品全都上車了,除了耐不住的笑聲,沒有人說話,他們的行動很快,兩百個偽裝成百姓的游擊兵一眨眼就消失不見。
龍澤明最後離去,他向不怕死、前來幫忙的凰凰城百姓叮嚀:「記得,你們只看到天女,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老百姓們笑著點頭,摸著黑龍將軍的衣襟送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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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射聽說護送國師和雲霓祭神的隊伍正凌亂地跑回來,以為是龍玄元帶領叛軍來搶他的新娘,立刻命另一中隊士兵出城接應,沒想到刁贊抱著昏迷的雲霓先衝進城,跑到他面前。
「奴才該死!」
雷射瞪大眼,伸手摸著雲霓臉上的血漬,突然吼了一聲,搶過軟綿綿的雲霓,然後一腳踹開刁贊。
「傳御醫到鳳鱗宮!」雷射說完,便抱著雲霓轉身往鳳麟宮走,一路走到他的寢室後,小心地將雲霓放在床上。這時婢女已經捧著乾淨的水過來替雲城主擦臉。
蒼白的臉蛋、沭目驚心的血、沒有知覺的軀體……
該死!雷射轉身,氣得一拳擊碎椅子。
派那麼多人保護,還讓雲霓受重傷回來,秦凱和刁讚這兩個混蛋,太該死了!
御醫被刁贊拖進來了,刁贊看到地上的碎片,垂著頭,抖著肩,立在一旁等著接受可怕的責罰。
御醫先替雲霓把脈,再翻開她的頭髮仔細看傷口,然後放心地說:「雲城主脈相穩定緩慢,頭上的傷幸好不再流血,雲城主頭部受傷且昏迷不醒,故不可亂服藥,依臣看,最好耐心等雲城主自行甦醒。」
「要是不醒呢?」雷射皺著眉問。諸侯大臣都知道他要迎娶雲霓,到時總不能沒新娘。
御醫硬著頭皮說:「臣把過脈,城主一定會醒過來的,但一定要讓城主安靜休息。」
雷射放下心,刁贊更是鬆口氣。
可憐的御醫,他怎會知道雲霓服下未來世界的藥丸,一種強效的安眠藥。
白鳳說安眠藥這種東西,吃過量了,可以讓人昏睡假死,雲霓就是在混亂時吞下她給的三顆安眠藥,然後再用力去撞祭壇桌角,好讓自己受傷。
雷射吩咐御醫:「你好好照顧雲城主。刁贊,跟我出去。」
刁贊手腳發冷,跟著主子走到偏廳。
「說,發生什麼事了?」
刁贊看著主子高大的身體向他逼近,決心下做第一號替死鬼,要死也要讓自稱天下第一國師的秦凱墊底。
刁贊壯膽巧言道:「我的王,當時奴才正專心聆聽國師念禱文,誰知道後來突然發生異象,奴才一心只想保護王最愛的雲城主,對事情的經過可說是一無所知,還是請王召國師進來詢問,這事由他來說會比較清楚。」
雷射瞪了刁贊一眼,大聲叫內侍傳旨:「叫秦凱進來!」
秦凱自知一定會被刁贊陷害,所以早在門外候著。聽到傳喚,他馬上進去拜見雷射。
「秦凱見過大王。」
雷射深吸口氣,什麼也不說就爆出一個字:
「說!」
秦凱好像被春雷打到,身體不由自主畏縮了下,他立即站好,拱手向雷射稟告。
「稟大王,今日微臣和雲城主替大王去南坡向天神祈禱,大王鴻福和誠心感動天神,天上突然傳出仙樂,更有三位天女顯現,用她們的語言唱歌祝福大王,還把祭禮收走。」
「我長到現在只聽說天神吃民間香煙,倒不曾聽過天神要吃牛豬羊的。」雷射怎會相信秦凱這番胡說八道。
「大王英明!天女走在雲層上,她們的四周飄著奇異的香味,上千兵將和鳳凰城的百姓目睹神跡,感動跪地,大聲呼喊天祐大王,大王萬歲。」秦凱口才好,先安下雷射的雷霆怒氣。
秦凱喘口氣又說:「大王,直到所有祭品和天女同時消失,微臣也曾經發現不對,本來要叫今天護送的隊長查個明白,但是,刁贊先發現雲城主昏倒在地,驚慌著急之下大叫回城,所以臣沒來得及細查,請大王明察。」
秦凱這一招推得好,讓一旁的刁贊啞口無言,欲哭無淚。
因為雷射說過,這趟出去,一方面要順雲霓的意,一方面要釣出叛軍首領,沒想到這好好的計畫卻被意外出現的天女破壞。
他又不能大聲向主子老實說:老百姓和兵將們根本沒喊大王萬歲,因為若此話一出口,必定會更激怒心高氣傲的主子,他可沒那個膽把主子聽進去的奉承話再抽出來。
刁贊「碰」一聲跪在地上。「大王!臣對您的忠心天地可表,臣因雲城主受傷而亂了陣腳,臣絕不是故意要壞了大王的計畫。國師,您當時都看到了,請代奴才向大王求情啊!」
刁贊為了活命,只得向老是和他爭寵競爭的對手叩頭,請他向大王求情。
秦凱目的達到,也就不敢太過囂張。有句話說:三年河東,三年河西,誰知道哪天他也需要刁贊替他說好話。
「敢問大王,雲城主的傷勢如何?」秦凱小心問著。
「昏迷中。」雷射皺著濃眉,看著自己的手說。
秦凱更小心地說道:「大王,您想,這會不會是……」
「是什麼?說話別吞吞吐吐。」雷射低聲催促。陰沉而闇黑的眸子仍盯著自己的手,讓人猜不到他心裡有何想法。
「會不會是黑龍設的局?」秦凱大膽說出想法。
「是啊,王,他一向陰險狡猾的!」刁贊還跪在地上。
雷射總算放棄看自己的手了,雙手放在背後,狀至悠閒的踱著步子,「我也是這麼想,黑龍總算出來了。」
「是啊!我的王,一切都在您的算計之中。」跪得兩腿都麻了,刁贊想要引起雷射注意,好叫他起來,所以一直拍馬屁。
「是啊,在我的算計之中。」雷射乎緩的聲音戲劇性地忽然變大:「我的計算是今天將他生擒活逮,你們為何沒把人給我抓回來?!」
大王火氣又上來了!
秦凱繃著皮跪下。
刁贊則趴地磕頭,「請大王准奴才去南坡調查一切,順便抓幾個老百姓回來逼問清楚。」
雷射走到刁贊面前,用腳踢他們起身,「都起來!刁贊,這是你最後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
「謝大王!」刁贊垂手倒退,不敢伸手去揉痛處。
「大王,雲城主還昏迷著嗎?」這時,秦凱走向雷射旁邊低語:「臣想問問今日的事,她是否知情。」
「跟我來。」雷射簡短說完,立刻轉身定向寢室。
御醫看到大王進來,沒等大王問起,馬上上前報告:「大王,雲城主一直沒有醒過來。」
雷射嗯了一聲,走向床前低頭俯視沒有知覺的雲霓,完美的容顏,沉睡時又如嬰兒般的純真,雷射臉上的表情十分陰沉,雲霓要是早就知情,他該給她什樣的懲罰,才能讓她永遠忘掉這輩子只敢躲在老鼠洞裡的龍澤明?
「國師,你過來看,為什麼雲城主一直昏迷著。」雷射轉身離開床榻,命令秦凱過去再做檢查。
「是。」有大王的允許,秦凱才敢走到床前。他謹慎地將手搭在雲城主的手脈上,脈搏平穩;又詳細翻看她的眼睛,確知不是假裝睡覺。
完全查不出問題所在,秦凱頭痛了,表情凝重地退了下來。
「怎樣?」雷射眼睛看著雲霓,但向秦凱發問。
一旁的御醫也等著聽說博古通今、法術無邊的國師發表高見。
秦凱裝腔作勢地屈指算命,然後說:「大王,臣算出雲城主今年運勢,凶曜當令,主有橫禍勃臨,幸好有吉星紅鸞紫微等守垣,雲城主今日橫禍已過,因為大婚喜日接近,所以遇危機能大事化小,趨吉避凶,臣請大王允許臣再替雲城主淨身逼走凶神惡煞。淨過身,雲城主就沒事了。」
一旁的御醫聽了他的高論,在心裡失望地搖頭,原來大王倚重的國師其實是個只會饒舌的草包。
雷射看到沉睡的雲霓馬上下了決定。罷了,可不能讓她睡過他們的大婚之日,他對秦凱說:「你就做吧。」
御醫豈敢反對大王的決定,他反倒慶幸的退到一旁,正是多一個人承擔責任,就減輕一半責任,對他來說是件好事,是祖上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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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忙著用符水替雲霓淨身,但另一頭,急壞的阿碧和三位鳳凰女正圍著桌子商議要用何種方法闖鳳麟宮救出她們的城主。
在絕妙的策劃下,北山的人順利得到食物和衣服,龍玄元負責將東西送上山,龍澤明則殿後,細心將他們沿路留下的痕跡清除掉,所以龍澤明便叫天青她們三位先回鳳祥宮等候雲霓。沒想到,天青她們回到密室,才換回宮中的裝扮,就看到阿碧衝進來說城主昏迷不醒,現在在雷射床上。
阿碧掩著臉哭道:「城主和黑龍將軍太可憐了!他們這麼相愛,為什麼老天總是愛作弄他們!」
藍天青搖搖安眠藥的提供人,「夌雰,是不是藥量太重?」
白夌雰回答:「我給城主三顆。雖然重了一點,應該不會有事。」
「你平常吃幾顆才睡得著?」洪蕾也覺得事態嚴重,有吃安眠藥過量變成植物人的例子。
「一顆。」白夌雰說,她被看得跟著耽心了。「會不會是體質不同的關係?2
古時候的人沒吃過西藥這玩意,所以反應比較強烈吧!
「我要想辦法把城主搶回鳳祥宮!」阿碧突然不哭了。
沒想到,世上真有不怕死的忠僕,三姝佩服。
「別急,我們一起想辦法。」天青離阿碧最近,一把拉住她。
白夌雰說:「我的看法是,先要有人待在城主身邊。雷射是壞人,刁贊是小人,秦凱是奸人,城主身陷賊窟,她一個人應付不來的。」
「我看,就我和阿碧一起過去陪著城主。」洪蕾一臉赴湯蹈火的表情,「我會演戲,必要時就和他們虛與委蛇一番。」
「但你是紅鳳,雷射一直想殺掉你們。」阿碧說。
「我說過,我會演戲,又擅長化妝,改變容貌不是問題。你們說怎樣?」洪蕾詢問天青和夌雰的意見。
藍天青點頭同意,「憑洪蕾的機智,我是認為可行啦,我和夌雰留在這邊等黑龍和隗國師回來,研究出妥善的辦法之後,馬上過去救你們。」
阿碧很瞭解城主和黑龍將軍的感情,歎口氣說:「只怕黑龍將軍回來聽到城主在雷射那邊,會發狂跑過去。」
「阿碧,我們會想辦法制住他。」白夌雰拍胸脯保證。
雷射未亡之前,她們算是住在賊窩裡,每個人都要步步為營,小心為上。
「唉!這裡沒有基地台,害我們帶來的行動電話都不能使用,真不方便。」藍天青托著下巴歎氣。
想起電話真方便,有急事的話,電話中講一講,就可以化解很多不必要的危機。
「基地台和行動電話是什麼?」阿碧問。
天青告訴她:「那是文明世界的產物,再遠都可以和對方講話,方便得很。」
「喔。」阿碧喔了一聲,她是聽了,但還是不懂,不知道城主聽得懂嗎?
啊!得趕快過去照顧城主!阿碧站起來。「紅鳳小姐,可以走了嗎?」
「阿碧,等我一下。」洪蕾突然抓起裙擺,大步跑回密室。
過了一會兒,洪蕾用袖子遮著臉又跑回來,阿碧皺著眉看,宮中的婢女都受過很好的訓練,怎麼三位鳳凰女去了未來世界回來後,動作就大得像男人一樣,好不優雅。
「紅鳳小姐,」為了她好,阿碧最後還是決定告訴她:「你走路時步伐要小,移動要快,腳尖輕點就好。」
「放心,只要開始演戲,我自然就會學著你走路。」洪蕾說完,才將雙手放下。
如預期的,洪蕾聽到阿碧意外的抽氣聲。阿碧說:「你不是紅鳳小姐!」
藍天青和白夌雰笑了。
洪蕾滿意地輕搖搖臀部說:「沒問題了。阿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