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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巡撫 第二章 作者:竹君
    才過申時,由於尋芳閣裡的姑娘大都早上才卸妝就寢,現在正窩在床上睡好覺,偌大的庭園裡空蕩蕩的,只有幾名十二、三歲的丫鬟在打掃。

    丫鬟們看到秦千里,先是訝異的眨眨眼,然後像才認出他是誰似的,急忙奔向各自服侍的姑娘和老鴇,告訴她們巡撫大人來了。

    不一會兒,尋芳閣便嘈雜起來,每個姑娘都像著火似的忙著梳妝打扮,準備迎接夢中情人。

    這時,就見匆忙而出的老鴇,臉上塗著厚厚一層不均勻的粉,隨著她的走動,一點一點的落了下來,待她走到秦千里面前時,臉上的粉已變得斑駁,看來好不嚇人。

    秦千里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紙扇一開,拒絕了她的接近。

    "嬤嬤,擾你好夢了。"他禮貌的笑道。

    "哎喲!大人說的是哪裡的話呢?我這尋芳閣裡的姑娘不全為著您起來了嗎?"老鴇肥碩的身體隨著笑,不斷的抖動著,臉上殘餘的粉又抖落不少。

    秦千里以紙扇掩面,就怕被她抖落的粉沾到,看來老鴇為了迎接他,匆忙間把一整盒粉都塗上了。

    "嬤嬤,我是來找人的。"看著一群朝他奔來的女人,他第一次有了恐怖的感覺。

    怎麼也想不到晚上所見到搖曳生姿、千嬌百媚的姑娘們,現下卻因睡眠不足、匆忙上妝,成為頂著白臉皮可比鬼可怖的人,驚得他心頭一顫。

    "你們這是做什麼?巡撫大人有你們伺候的份嗎?"

    經過細心打扮的尋芳三妹──青艷、浣浣跟蘇蘇一起走來,嬌斥聲立刻讓那群女人自慚形穢的退下。

    三人是尋芳閣裡的名妓,在刻意梳妝後與這群猴急的女人一比,當真有雲泥之別。

    只不過,秦千里今天來的目的不是找她們,而是尋那個惡意捉弄他的小丫頭。

    "大人,今兒個怎這麼早就來了,是不是想浣浣呢?"胸大細腰的浣浣,屁股一扭的撞開兩個礙眼的姊妹,朝秦千里巧笑倩兮的移了過去。

    "才不呢!大人在你那裡住了三天,早就膩了,怎麼可能再來找你?他是來找青艷的。"青艷嬌柔的貼在他的胸前。

    但才一貼上,就被後面趕來的蘇蘇推開,小嘴微噘的嬌嗔道:"大人,你不能偏心,你憐愛過浣浣跟青艷了,獨獨冷落蘇蘇,蘇蘇可不依哪!"

    見慣了三人爭相奪愛的場面,只見秦千里微揚著唇,手上紙扇輕點三人的艷唇,"你們都說得對,本官應該要公平,不能偏袒一方,否則就有負佳人的青睞了。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本官今日誰也不點。"

    "什麼?!"三人異口同聲的叫道,無比失望。"三人都不要,那你今天來幹嘛?"

    害她們犧牲了睡眠,專程起來梳妝打扮,結果……哼!

    三個女人的嘴翹得有半天高。

    "我來找一名小丫頭。"秦千里噙著笑道。

    顯然非常得意自己的魅力,惹得三個女人如此瘋狂。

    唉!人帥就是有這個壞處,徒惹這麼多相思債,真是罪過。

    "什麼小丫頭?"青艷等三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四處張望有哪個大膽的小丫頭,敢跟她們搶人。

    站在人群中的白苑兒,原本是存著看好戲的心態,卻驚見秦千里帶笑的眼停駐在她身上,不禁怔了一下,緊跟著便將身子一縮,轉身就想溜走。

    只是她這一動,登時被青艷、浣浣和蘇蘇注意到,她們難得聯手的將她揪回來。

    白苑兒慌得急搖手,埋怨的目光瞪向秦千里。

    誰不知道尋芳閣裡這三個女人最難惹,也最惹不起;別看她們三人平日爭風吃醋,各爭風頭,其實都是為了秦千里,誰教他不只人長得俊,風流多情又識趣,更是朝廷官員,哪個女人不想攀上他。

    雖說未必能成為正房,至少撈個側室的位置也不錯。所以一旦有其他人想介入,破壞她們的美夢的話,她們就會團結起來一致對外,整得對方淒慘無比。

    因此,白苑兒一見到她們憤恨的目光就渾身打顫、心裡發毛,連忙開口撇清。

    "三位姑娘別誤會了,苑兒根本不認識巡撫大人。"

    怪只怪白苑兒剛剛情急的一瞪,讓秦千里看出來她隱藏的本性,報復捉弄的心一起,輕笑的移近她,將她一把擁進懷裡,頓時引起所有人的驚呼聲。

    萬萬想不到秦千里今日來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尋芳閣裡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簡直丟光了她們這些大姑娘的顏面。

    所有人的眼光,怨恨的射向她。

    白苑兒慌張的想掙開他的懷抱。"你……你別害我。"

    她是招誰惹誰了,不過是將一盤菜倒在他身上而已,他犯得著如此整她嗎?

    "我哪是害你,我是疼你。"看到她驚慌的小臉,秦千里覺得非常開心,低頭在她唇上偷親一口,嚇得她差點驚叫出聲。

    "沒想到你這麼主動,我只是輕嘗而已,你就啟唇相邀,我怎麼忍心拂逆你的好意呢?"趁著她開口罵人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吻住她的唇,將她的叫罵聲都吞入口中,盡情的攫取她的香甜。

    白苑兒漸漸感到渾身無力,他的吻具有魔性似的掠奪了她的理智,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似的,無力的軟靠在他身上,任由他狂吻著她。

    這是她第一次碰觸到男人的身體,一向潔身自愛的她,一直很謹慎的躲避男人,就怕他們污穢的手玷污自己乾淨的身子。

    可是現在,她卻當著尋芳閣所有人的面被親了,她的臉紅燙無比。

    懷中人兒的純真反應,引起秦千里一陣悸動,一向在花叢中嬉戲的他,第一次嘗到清純小白花的滋味,清新而甜美。

    "告訴我你的名字。"他在她的唇間輕問。

    已經迷失神智的白苑兒,情不自禁的開口,眉眼間都是氤氳的情迷。"白……白苑兒。"

    她虛弱無力的只能靠他支撐著。

    這就是吻,是姑娘們每每在房裡嚶嚀呻吟不已的原因?原來是這麼的迷人。

    秦千里笑了,"好,白苑兒,我要定你了。"

    "什麼?"被他俊朗五官迷住的白苑兒,一時間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愣然的仰視著他。

    直到抗議聲四起,她才意會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麼。

    "不……不行,我不是……"神智回來了,力氣也恢復了,她手忙腳亂的想推開他,拒絕他的宣告。

    "可以、可以,只要是我尋芳閣裡的姑娘、丫頭,隨時任大人欽點。"老鴇邊說邊將她推回秦千里的懷裡,讓他摟個滿懷。

    白苑兒氣得直跺腳,"不要,我不答應。"

    她不是閣裡的姑娘,她不賣身的。

    "你不答應也不行,別忘了你是我買來的,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老鴇一點抗議的機會都不給她。

    秦千里更是抱著她就往樓上走。

    白苑兒急了,慌了,拚命揮舞雙手,希望有人能幫助她,可是一個是巡撫大人,一個是這裡的老鴇,誰敢伸手救她啊!

    情急之下,白苑兒衝口道:"我……我贖身,我替自己贖身!"

    "贖身?"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目光一致的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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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苑兒低著頭坐在花落水的房裡,聽著她滔滔不絕的數落聲,只能僵笑的硬著頭皮聽著。

    "你這丫頭是吃錯了藥是不是?竟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嬤嬤,說你要替自己贖身,你有這個錢嗎?有這個本事嗎?"

    幸虧她及時出面,好說歹說的替她解圍,不然苑兒不知會被嬤嬤打成什麼樣了。

    "誰說沒有,我可以扮成鬼面大盜再去偷啊!"她這可是被逼上梁山,一切都是那個好色的秦千里害的。

    一想起他,白苑兒就恨得牙癢癢的。

    花落水撫著隱隱作痛的頭,在她身邊坐下來。"你說的是什麼鬼話,扮成鬼面大盜?我看你是扮上癮了是不是?你不知道官府的人正到處抓你嗎?你再扮成鬼面大盜豈不是自個兒送上門等著被抓?"

    "不然怎麼辦?難不成真要我失身給那個濫情的秦千里嗎?"一提到他的名字,她的牙又狠咬了幾下。若不是他,自己又怎會陷入這種困境裡。"我失身事小,得罪尋芳三姝才不得了,你想那三個女人會放過我嗎?你沒瞧見她們眼裡迸射出來的歹毒眼光,好像我搶了她們的男人似的,想起來就害怕。"

    要想在尋芳閣待下去,明哲保身的方法就是別得罪那三個女人。

    "你還怪人家,怎麼不想想是誰大發慈悲的放你一馬,要不然你以為堂堂巡撫大人要你,嬤嬤會反對嗎?哪管你要不要為自己贖身的鬼話。"

    秦千里的反應,讓花落水對他的看法改變。一向風流的他,竟然轉性把到嘴的鴨子放掉了,還說服嬤嬤答應苑兒為自己贖身。

    可見他並不是一個真的貪愛美色的下流胚子,至少不會強人所難。

    不過,愛錢的嬤嬤關起門來可是另一種臉色,獅子大開口的喊出一萬兩的天價。

    這筆錢就算是替青艷、浣浣、蘇蘇贖身也足夠了,更何況白苑兒只是個打雜的小丫頭。

    真是狠啊!

    "乾娘,那個壞蛋這麼欺負苑兒,你還為他說話?"白苑兒氣惱的嘟起嘴。

    "我不是要你墮落風塵,我自個兒不幸,怎麼捨得讓你也同我一樣不幸呢?只是……就算你有辦法偷到錢,但你怎麼跟嬤嬤解釋這一大筆錢的來處?"

    嬤嬤會獅子大開口,狠心開出一萬兩,八成是氣苑兒當場拒絕了秦千里,讓她臉上無光,所以才刻意刁難的。

    就算苑兒偷的都是銀票,可上面有各錢莊的記號,嬤嬤一查就知道銀票的出處,到時候只怕非但贖不了身,還會洩了自己的底,招來官府的捉拿,豈不更糟?

    "乾娘,你別擔心了,苑兒會自己想辦法的。"看到花落水為自己傷透腦筋,白苑兒難過的低下頭。

    乾娘說得對,她是太衝動了,沒考慮到這麼多。

    "還有什麼辦法可想,除了偷還能做什麼?"花落水。想了想,在心裡作下決定。"嬤鍵既然把話說出口了,你要是不籌出這一萬兩銀子,她定會逼你接客,這樣你的一生就毀了,將來還指望找到好人家嗎?所以乾娘無論如何也得幫你這個忙,從明兒個開始,咱倆一起扮鬼面大盜籌銀子吧。"

    到時候嬤嬤若問起,就說是她十幾年來攬下的私房錢,她就算不相信,應該也不至於報官才對。

    "不行!我怎麼可以拖累乾娘呢?"白苑兒連連搖頭,"要是被官府捉到,可是要坐牢的。"

    她坐牢不打緊,可千萬不能害了乾娘,她一生遇人不淑,又淪落風塵,命夠苦的了。

    收了她這個只會添麻煩的乾女兒,什麼福都還沒有享到,還要以身犯險,說什麼她也不能答應。

    "別再說了,就這麼決定,以後你偷東西時,盡量拿一些值錢的珠寶,我好交代過去。"珠寶值錢,客人也常賞賜,嬤嬤應該比較不會起疑。

    "乾娘……"

    "衝著你這聲乾娘,就別再多說,不然連乾女兒都沒得做。"好性子的花落水,難得板起臉來堅持,頓時令白苑兒噤了聲,不敢再多說。

    這一切的帳,她全記到秦千里的頭上,因為事情是他惹出來的,她一定不會輕易饒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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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面大盜又出來了,而且偷竊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十天之內就有六戶人家遭劫,而且這次只將銀兩散發給貧民,其餘的貴重珠寶不知去向。

    這跟以往悉數救濟,一文不取的情況大不相同,引起了秦千里的猜疑。

    "大人,我覺得這次出現的鬼面大盜恐怕不只一人。"韋捕頭道。

    他在巡撫衙門干了二十年的差,破過的案子不計其數,依他豐富的辦案經驗看來,鬼面大盜一定不只一人,而且可能急需用錢。

    一般的竊賊分為幾種,一種是不務正業,專門竊取別人血汗錢的毛頭小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即使傷人性命也不在乎。

    另一種是雅賊,這類人物多是自恃武功高強,又對書畫、藝術品有特殊愛好的人,他們下手的對象不分善惡、不論官民,只要是他們所想、所愛的東西,就一定會拿到手,但不會傷人命。

    第三種是義賊,就是像鬼面大盜這種自命俠義的人,他們常常憑著一己之氣,將一些惡霸奸商痛懲一番,偷走他們的錢財,送給被他們欺負的貧窮百姓,這樣的賊既不傷人,也不貪取一文錢。

    可是這次鬼面大盜卻破了自己的原則,不但連續偷竊,還帶走了珠寶,要不是鬼面大盜自己起了貪念,就是有事情發生了。

    而且從受害的六個員外口中發現,其中兩人是同一時間遭竊,可見鬼面大盜不只一人。

    秦千里雖然放蕩不羈,但腦筋卻很精明,他聽過韋捕頭的分析後,也覺得事有蹊蹺,鬼面大盜這次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尋常。

    "我也想過鬼面大盜可能不只一人,但這是最近的事,在此之前,鬼面大盜應該是只有一個人。"

    "何以見得?"韋捕頭不解。

    "因為他作案的次數太少,有點腦袋的盜賊在行動前,必定會先去瞭解欲下手對像家裡的地形,與對象的起居作息,因為若沒有充分的計劃,極有可能失風,招來危險。所以之前的幾次,都是他一個人所為。"

    "大人說得有理。"韋捕頭暗暗佩服,沒想到看似輕狂的秦千里,也有心思細密的一面,無怪乎他上任一年半來,屢破大案,原來憑的並不是運氣,而是憑他的聰明才智。

    "那會不會是有什麼組織,刻意偽裝成他的樣子呢?"韋捕頭猜疑地問道。

    "不可能。"秦千里搖搖頭,氣定神閒地笑著,打開紙扇,瀟灑地輕搧著風。"鬼面大盜不過是個地方小盜而已,不會有哪個組織看得上眼,偽裝成他的樣子四下作案,唯一的可能是鬼面大盜偷上癮了,起了貪心。"

    這世上有誰是真正不愛財的,更何況是自己辛辛苦苦盜得的東西,全數贈給他人,豈能甘心,鬼面大盜諒必也是如此。

    唉!枉費他先前還對此人有些好印象,如今全沒了,看來只好當他是一般的竊賊了。

    既是一般的竊賊,那麼他就不能手下留情,該傾力捉拿才對。

    "韋捕頭。"

    "在。"韋捕頭躬身行禮。

    秦千里提起案上的紙筆,批下全國緝拿的海捕文書交予他,"傳令下去,要所有衙役喬裝成百姓,監視惡名在外的有錢人,一有動靜,隨時向我回報。"

    "是,屬下知道了。"韋捕頭領命離去。

    "鬼面大盜,這次我為你布下了天羅地網,你千萬別叫我太失望哦!"秦千里陰陰的冷笑著。

    很快的,他就可以一睹鬼面具下的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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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苑兒將一袋金銀珠寶拿進花落水的房裡,然後拿下面具露出一張清麗的俏顏。

    "怎麼樣?你今晚的收穫豐碩嗎?"花落水從屏風後走出來,她也才剛回來,正打算換下衣服,就聽見白苑兒進房的聲音。

    "嗯,不錯。"白苑兒把袋子放到圓桌上。

    "這些天來,我們所偷的東西,累積下來恐怕也有七、八千兩了吧。"

    想到再干幾次,就可以為自己贖身了,她不禁笑了起來。

    "你得小心點,我們可能已經惹火官府了。"花落水提醒她。

    "知道了,乾娘,我會小心的。"白苑兒摟著她的脖子撒嬌。

    "都多大的人了,還膩著乾娘。"花落水笑罵著拉開她。"快去把這身衣裳換下來,萬一被人看見了可不好。"

    雖說現在是卯時,尋芳閣裡的姑娘大都睡了,但還是有些過夜的客人偶爾會起來活動,要是讓人看見了她們這身裝扮,免不了又要多事。

    "不,我想去北郊的李財主家探探。"先摸清楚他藏錢的地方,今晚好下手。

    "那你可得小心點,湊足了一萬兩,鬼面大盜就得消失,知道嗎?"

    鬼面大盜已經驚動了官府,萬萬不能再扮下去了,不然遲早會出事。

    "是,乾娘。我一定會讓鬼面大盜銷聲匿跡,再也不會有這個人存在。你趕快上床睡覺,這幾日你為了我,累得連覺都沒有好好睡,人都憔悴了不少。"

    聽她這麼一說,花落水走到銅鏡前一照,果然是憔悴了許多。這陣子她為了苑兒的事,確實是忙壞了,連白頭髮都多了好幾根。

    "出去時小心點,千萬別被人發現。"

    "知道了,乾娘。我走了。"白苑兒盈盈一笑,轉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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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漸露,李財主家的家僕已經起床,準備一天的工作。

    潛伏在屋頂上的白苑兒悄悄移近李財主的臥房。因為最近她頻頻作案的關係,很多有錢人都睡不好覺,第二天一早起來,一定會去檢查金庫,看看是否有遭竊,而她即是利用這個時候,得知金庫的位置。

    果然,沒有多久,就見李財主匆匆走出房間,手上拿著一串鑰匙,急急走向酒窖的方向。

    最近鬼面大盜不停作案,嚇得他把金庫裡的財寶全部搬到酒窖裡藏起來,心想這樣鬼面大盜就偷不到了。

    可是輾轉一夜的心,始終不能安靜下來,每每睡覺前、起床後,都要來查看一遍,清點一下錢財有沒有少,就怕被鬼面大盜偷走他積蓄了一輩子的錢。

    李財主打開門上層層的鎖,忐忑不安的走進去,快步走到他藏著金銀珠寶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細心的數了又數,確定一兩銀子都沒有少後,這才安心的舒口氣,拍拍胸口的笑了。

    "還好,沒事。"他提著那串鑰匙,哼著歌走出來,再將門仔細鎖好後,這才離開。全然不知他的動作,已經讓人察覺到藏寶的地點。

    埋伏在酒窖附近的白苑兒,待他走遠後,閃了出來,走近窖門仔細看著門上的鎖,察覺並不是十分難開,突然興起一個念頭,決定不等到晚上,現在就要動手。

    她拿出一根細小的鐵絲,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鎖,覆在鬼面具下的小嘴,不自覺的彎了起來,對自己的開鎖功夫得意極了。

    她盡量不發出聲響的溜進去,然後關上門。剛剛李財主才來檢查過,應該不會有人再來,她可以好好的搜刮一番。

    走下樓梯,放在酒窖裡的不是酒,而是一箱箱的黃金跟珠寶,數量之多,遠遠超過她先前下手的對象。

    白苑兒捧起一串串又圓又大的珍珠和黃金,開心的笑著,偷完這一次之後,她就可以金盆洗手,再也不用偷竊了。

    而且還可以得到自由,不用再看嬤嬤的臉色。

    她急急的拿起青布袋就拚命的往裡面塞,彷彿要把這裡的東西一次偷完般。

    "你不覺得這麼多東西,一個布袋太少了嗎?"調侃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白苑兒一愣,慌忙的抬起頭,望向聲音來處。

    只見秦千里一襲黃衫,手搖著紙扇坐在樓梯上,臉上掛著笑容,好整以暇的欣賞鬼面大盜的竊盜功夫。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白苑兒壓低嗓音的怒問,臉上的鬼面具讓人察覺不到她的驚恐。

    這個該死的秦千里,他沒事不待在巡撫衙門或花街柳巷裡尋歡作樂,跑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

    難道真是跟她八字犯沖,非要一再破壞她的好事不可?

    秦千里對於她的問題感到有趣的揚揚眉,"你不問我是誰,反而問我為什麼在這裡,可見你該是認得我的,那就應該明白我出現在這裡,為的是什麼了。"

    他話聲方落,身形一拔,便如飛鴻般的掠下來,穩穩的站在她面前。

    兩人距離不到十公分,駭得白苑兒連忙一退。

    "你是來抓我的?"

    第一次見識到他的功夫竟是這般了得,她微微感到害怕。

    任誰都猜想不到,在秦千里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竟是個身手矯健的高手,迎上他犀利的銳眸,白苑兒心神一顫,知道今日她沒辦法順利的脫身了。

    "我是官,你是賊,你說我不抓你,要做什麼?"說完,秦千里以紙扇掃向她手上抓著的布袋,將珠寶打得散落一地。

    白苑兒心中大駭,虛晃一招後,就逃向樓梯上的門。

    秦千里冷然一笑,抬起腳一踢,將一顆珠珍射向她的腳踝,她吃痛的從樓梯上跌了下來。

    "放開我!"正想忍痛爬起,就被秦千里用力的拽住手臂,白苑兒急得大叫。

    "人贓俱獲,你要本官如何放了你?"秦千里冷哼一聲,伸手就想掀開她的鬼面具。

    白苑兒連忙轉頭避開,提起足使勁的往他腳踝踢去,趁他吃痛得鬆手之際,快速的往前跑。

    秦千里往前一撲,將她撲跌在地,力道之大疼得面具下的小臉皺成一團,眼淚差點流出來。

    "放開我……"白苑兒大聲喊叫,並用力掙扎著。

    壓在身下的身體很柔軟,流連花叢的秦千里直覺的認為鬼面大盜是個女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個年輕的小姑娘。

    為了確認,他一手摸上她的身體,托出了她的渾圓,然後再一路滑下她的腿間。

    "不──不要!"白苑兒惶恐的尖叫,企圖夾緊雙腿不讓他碰觸。"求你……求求你……不要。"

    身下人兒的啜泣聲令他住了手,疑惑的盯著她臉上的鬼面具,彷彿看到一滴晶淚滑落她的眼角。

    "你是誰?"秦千里不自覺地放輕聲音。

    白苑兒不回答,只是將臉撇到一邊。

    "你不說,那是要我自己看羅。"他伸出手,在她來不及拒絕時,強行摘下她的面具。

    一張清妍的臉映入他眼裡,是那個一再盤旋在他腦海裡的俏皮小丫頭,訝得他說不出話。"白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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