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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心狂情 第6章(1) 作者:丹朱
    當晚,棠靖翾和舞鳶在庭院中的涼亭賞月時,翠瀲便十分識趣地把棠靖翾的丫鬟嫣兒一扯,兩人偷偷溜走,把時間與空間留給他們。

    夜涼如水,舞鳶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不過……

    「翠瀲!翠瀲!」喊了幾聲,卻都無人回應。

    「跑哪裡去了?」舞鳶不由得皺起了眉。

    「累了一天,也許先下去歇著了,算了,讓她休息吧。」棠靖翾今天心情好,就算對下人的管束也比平常鬆得多。

    「欸,」舞鳶嘲笑他,「看不出來你對下人還這麼體恤呢!」

    「那麼,你認為我應該是怎麼樣的人?」他細細端詳她,黑眸中泛起耐人尋味的笑意。

    舞鳶側頭想了一下,忽然嬌俏地笑了起來,「應該是一個不許人說『不』的人。」棠靖翾沒去反駁舞鳶話中對他專制的印象,只是看著她水靈的明眸轉了轉,笑得好純真,明燦動人……他驚訝地發現,這樣的笑容竟足以牽引他的每一根神經,左右他的所有思緒。

    他歎了一聲。

    「你知道嗎?今天是你到長安來之後笑得最開心的一天,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有多美?」舞鳶愣了愣,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一紅,不由得垂下了頭。

    他輕輕用手指抬起她的臉,溫柔地輕撫她火燙的面頰。

    「我希望這一輩子都能看到你這樣的笑容。」在他的溫柔情網之下,舞鳶只覺心跳加快、頭暈目眩,好在他適時放開了手,她才不至於昏眩下去。

    「我……回房休息去了。」舞鳶找了個藉口想離開。

    「翠瀲不在,我代替她送你回去吧。」棠靖翾的話與其算是建議,不如說是命令。

    舞鳶卻掩嘴一笑,「什麼時候你變成小廝了?你要伺候我嗎?」他的眼睛變得好亮,那張讓人心醉神迷的面容壞壞地笑了。

    「你要我怎麼伺候你呢?」多曖昧的話,簡直就是一語雙關。舞鳶暗罵自己不該亂想,臉上泛起一片紅潮,心跳亂了拍子,頭一撇,翩然離開涼亭。

    「慢點,天冷。」他追上去,手環上她的肩,把她攬在臂彎下慢慢地走著。

    冷空氣吹在她火熱的皮膚上,可是他的胸膛卻是那麼的暖和,他溫熱的氣息從他的衣服上發出,包圍著她,給她好放鬆、好安全的感覺。

    夜,突然變得不冷了。

    舞鳶不由得就這麼讓他柔柔的情意包圍著,依偎著他,穿過假山、迴廊、月洞門……原本蜿蜒曲折的一大段路,怎麼好似陡地縮短了?一下子,就到了月波清齋。

    愈是接近屋門,舞鳶的心便愈是跳得厲害;清涼的月夜、安靜的小屋,兩個人……會發生什麼事?

    舞鳶昏昏眩眩地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有些抗拒,卻又控制不了地有些好奇的期盼。

    這樣一個傲然偉岸的男人,卻願意費心思對她好,只為換得她一個笑容,她這輩子還求什麼呢?一生托付給他好了。

    終於來到門前,舞鳶離開他的懷抱,不知自己是不是應該就這麼直接開門走進去,然後把他關在門外,自己一個人擁著棉被睡,把剛才的一切全忘記。

    她的心顫動得比剛才更亂,不安地從睫毛下偷偷看他,在幽暗的光線下,他看起來還真是迷人至極,像把火燒熱了她的心,也燒掉了不少理智。

    「要我去找翠瀲服侍你睡?」棠靖翾笑望著她,似乎沒有碰她的意思,只是耐心地凝視著她的眼睛……等待。

    他是什麼意思呢?難不成還等她開口留他下來?

    舞鳶咬咬唇,心念一轉,索性什麼也不說,只是斜斜睨他一眼,拋下一個柔媚甜美的微笑,逕自推開屋門,自己進去了。

    可是門並未在舞鳶身後隨之合上,而是敞開著。這是暗示亦或是誘惑?棠靖翾心一蕩,隨之跨進了門。

    舞鳶心中暗笑,他根本抵擋不了她的誘惑。她點上燈燭,刻意訝異地回過頭來。

    「咦?你進來做什麼?」

    「進來……」他可沒被舞鳶的話趕跑。他坐在桌邊,懶洋洋的聲音又悅耳又誘人。

    「喝杯茶吧。」舞鳶嗤地一聲嬌嬌輕笑,語調低柔,吐氣如蘭。

    「翠瀲不在呢,你要我服侍你嗎?」門依然敞著,就在這時,一陣晚風拂進,幾乎就要吹滅桌上的燈火。舞鳶沒多想,立刻走過去把門好好關上。

    門合上的那一剎那,舞鳶聽見棠靖翾向她靠近的腳步聲,這才發現她關門的動作似乎代表著某種隱喻,總得先關好門……才能……

    她倏地慌亂,剛才的調情她多少帶了點意亂情迷和不服輸的成分,根本也沒確定自己準備好了沒有。

    她猛地回過頭來,卻立刻淹沒在他激情的眼神之中,她立刻害怕了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太遲了,熒熒燭光下,舞鳶的容顏看來既妍麗又誘人,在在地勾引著他。他啞聲道:「可是我是那個意思。」舞鳶緊張地努力吸氣,她的腦袋剛剛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顫聲道:「你說過不碰我的……」

    「是嗎?」他伸出手指,慢慢畫著她的唇型,描著他渴望已久的輪廓。

    舞鳶像是被魔法給定住了,只是被動地站在原地,怔怔地任憑他烈火般的手指一寸寸在她唇上焚燒。

    火繼續延燒上去,他一下拆散她頭上的髮髻,她本能地輕輕一甩,長髮在空中飛揚,溫柔如水,狂如妖魅。

    她望著他,屏著氣……直到他的嘴湊過來,貼在她緊繃的唇上。

    清涼的夜,熾熱的情。

    她手臂上的守宮砂,在夜色中悄然褪去……

    午夜,舞鳶忽然醒了過來,不習慣身邊有個人……還是個男人!睡眼惺忪之中,她嚇了一跳。

    不過她隨即輕笑了起來,自己怎麼忘得這麼快?

    她小心翼翼地不發出聲音,怕吵醒了他,支手撐著頭,她幾乎是欣賞的看著熟睡中的他,他劍般的濃眉,緊抿的薄唇,依然滿是傲氣,卻多了一絲溫柔……這就是他吧,高傲的外表下有顆柔軟的心。

    她的手指輕輕地在他結實壯碩、充滿陽剛之美的胸膛上輕輕畫著圈圈,這樣的男人,年輕俊朗、英俊偉岸、卓爾超凡;這樣的男人,是多少女子夢想的歸宿……

    可他只是她的。

    舞鳶輕歎一聲,滿足地重新躺下去,柔軟的嬌軀依偎在他的身邊。

    棠靖翾睡夢中似乎有所感覺,他挪了挪身子,伸出手臂把她緊緊摟在懷中。

    他的懷抱好舒服,像屏障一般地護著她,好安全的感覺。她聽見他的心跳,沉穩規律……平生第一回,她瞭解到身為一個女人與擁有一個深愛她的男人,是如此的幸福。

    她不由得想起了樓蘭,她的家鄉,那遙遠的地方,也想起了安胥。她從來也想像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離開家鄉遠走他方,會離開安胥,可是沒有樓蘭,她不會認識靖翾,沒有安胥,她不會與靖翾相戀。這一切,到底該說自己是得到還是失去呢?

    啊,靖翾的胸膛是如此溫暖……睡意朦朧中,舞鳶悄悄打了個呵欠,想不了這麼多,也不想去想了……

    「咦?你這麼賊頭賊腦地站在房門口做什麼?」聽那聲音,像是靖翾的丫鬟嫣兒。

    「耶?你才奇怪哩!不去伺候少爺,跑到我們月波清齋來做什麼?」這聲音是翠瀲了。

    「還說呢!少爺昨天晚上沒回房啊!而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不就是在你們月波清齋」

    「哦?是嗎?」翠瀲的聲音聽來像裝傻。

    「哪不是?你忘了,昨天不是你跟我說這兒有你服侍就好,叫我走的嗎?」

    「這樣嗎?」

    「唉,算了,如果看見少爺,記得來告訴我一聲。對了,你不進去伺候小姐,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幹嘛?」

    「這個嘛……小姐還在睡……」

    「還在睡?都這麼晚了……」舞鳶本來還在床上半醒半睡的躺著,不想醒來,翠瀲和嫣兒的談話隱隱約約地傳進她的耳裡,她並不在意,等聽見了最後那一句……

    她突然整個人都醒了。哎呀,糟了!她睡晚了嗎?

    身邊的靖翾似乎還睡得頗熟,舞鳶沒吵他,直等到翠瀲跟嫣兒像是都走遠,不在房門前,她才悄悄掀起帳幔,坐起身來。

    「你去哪兒?」驀地,一隻手臂從床上伸過來抓住她,把她嚇了一跳。舞鳶順了順心口,拍掉棠靖翾的手,「你嚇壞我了。」他笑著,「你哪那麼容易被嚇壞?」手一使勁,又將她攬了回來。

    舞鳶沒料到他有這一招,整個人倒趴在他身上。

    「你幹什麼呀!」舞鳶嗔著輕捶他的胸膛,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是初為女人的嫵媚與嬌羞。

    棠靖翾看得心神蕩漾,忍不住箍緊她,濃濃密密地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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