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的頭髮好漂亮,我可不可以摸摸看?」他不等她答應就伸手觸碰她的金髮,反正他知道她不會拒絕。「好神奇哦,閃閃發光,像爸布賣的金絲線一樣,真希望我也有這種顏色的頭髮。」
九號聞言笑了開來,用力揉揉他的頭,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也不想想若不是為了這頭金髮和紫眸,她也不用躲躲藏藏。
「阿姊,該回去了,我們出來太久,爸布會擔心的。」
她點點頭,牽起他的小手往回走。
兩人走進市場找到爸布的攤位,看他生意忙碌也就不打擾,逕自走入帳棚內待著。閒著無聊,她便把帳棚內的貨物做分類、整理。
沒多久,她聽到帳棚外有人在大聲吆喝著,好奇的探頭一看,原來是一些士兵在大聲嚷嚷,看情形好似在找尋什麼東西。咦,他們往這裡來了。她趕緊縮回帳棚,像前次爸布教的那樣趴跪在地上,祈禱著這一次也能像上次一樣平安無事。她暗地裡感到好笑,怎麼每次她好奇探頭看都會引人進帳棚,「好奇心會害死貓。」這句話可一點都不假。
一群人進來,毫不禮貌的翻箱倒櫃,把帳棚內的東西搞得亂七八糟,爸布站在一旁猛擦汗。這些士兵似乎沒找到他們要的東西。正打算轉移陣地,差那麼一步就走出帳棚,其中一位士兵不知怎麼了,突然回轉身盯著九號看。
「女人,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士兵說。
九號不敢抬頭,心中怕極了這臨來一筆。
一旁的爸布求饒地說;「求求你們別這樣,她是我新娶的老婆,個性很害羞,你們不要嚇到她,求求你饒了她吧。」
「喲,挺疼老婆的嘛!這也難怪,年紀一大把了有幸娶到小老婆,不多疼她一點,她很快就跟人家跑了。阿克,走了啦,別為難他,我們是奉命出來辦正事的。」另一名士兵發言。
叫阿克的士兵不以為然的白他一眼,「看一下有何關係,莫非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他再度對九號說:「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
士兵看她不做反應,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便走上前去強迫她抬頭。
爸布一急,不顧後果地衝上前去阻止。他的舉動惹火了那名士兵,反手在他的身上劃了一刀。原來這一刀士兵打算劃在老者的手臂上給予教訓,沒想到不小心劃到他脖子。
九號看了尖叫出聲,這聲尖叫把在外面的查打兒及人群引了進來,查打兒看到爸布受傷血流如注,忍不住嚎啕大哭。
這群士兵一看場面無法收拾,也不再要求看九號的臉,很快步出帳棚到別處繼續搜索。
九號見爸布的傷勢嚴重,命在旦夕,情急之下也顧不得有人在場圍觀,當下施展救人的異能。只見她的手掌微微發光,覆蓋在爸布的脖子傷處,神色凝重,全神貫注。不一會兒,爸布脖子上的傷口不再流血,更甚至連疤痕也漸漸消失。她請人把爸布挪到毯子上休息,在場圍觀的人莫不稱奇,直說是天女下凡顯神跡。
這件神奇的醫療事件在大家口耳相傳之下,讓她「天女」的名號逐漸蔓延開來,不少人慕名前來看診,九號基於悲天憫人的心腸,來者不拒,一天診療下來累得臉色發青,回到租屋處躺下就睡著了。
*****
「王,有消息了,聽下層人說在市場內有位女人具有特異功能,常幫人醫病療傷,百姓們都稱她為『天女』,或許她就是我們要尋找的福星。」納奇把聽來的傳聞稟告卡洛士王。
「去找神宮來,我有話問他。」
納奇聽令傳報。
不一會兒,神官匆匆奔至殿堂。
「偉大的王,您找下官有何事?」神官問。
「神官,這幾天祈神占卜有沒有什麼發現?」
神官搖搖頭。
卡洛士又問:「據聞市場內有位女子被封為『天女』,你想她會不會是我們在找尋的福星?」
神官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這……有可能,天意不可測,目前為止,神並未顯示任何跡象。
「既然如此,納奇」
「是。」納奇答。
「傳令給薩桑大將軍,叫他去市場把那名號稱天女的女人帶進宮來。」
「是。」納奇出殿傳達指令。
「神官,你再去占卜看看有無結果,有消息立刻回報。」卡洛士指示。
「是,下官告退。」
過了幾個小時,薩桑大將軍押著一女一老一小進殿。「回稟王,您要的人在此。」
卡洛王原來閉眼假寐,現在睜開眼瞧了一下。他突然暴怒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大喝道:「薩桑,搞什麼鬼,我只叫你帶天女來,你還帶了另外兩個人回來做什麼?」
薩桑惶恐不已的回答:「王,請息怒。這位女子是個啞巴,而這老者是她丈夫,小孩是他的兒子,所以我一併帶回。」
殿堂一陣沉寂,薩桑呼吸急促,汗如雨下等待發落。
「站一邊去,薩桑。」卡洛士說。
薩桑暗地裡呼了一口大氣,趕緊站到一旁。
卡洛士雙目盯著跪在地上的三人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說:「我好像見過你們是不是?」
此時,跪在地上的老者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啞巴……不會說話……啊!我想起來了,我曾在城外綠洲遇見過你們,當時我怎麼不知道你的妻子是醫生,而且還是神醫,真是有眼無珠啊。聽說你的妻子能治病療傷,還能使傷口處不留疤痕,我倒想見識一下,就拿你小兒子試試吧。薩桑,在那小子手上劃一刀。」
三人聽到此話莫不驚叫出聲,查打兒甚至害怕得哭了起來。
薩桑聽令行事,毫不猶豫的走上前捉住小孩的臂膀,在另外兩人還來不及反應下,已在他手臂上劃了一道傷口,頓時鮮血直流。
查打兒一看到手臂上冒出好多血,驚呼得昏倒在地。老者哭喊的抱著他,一時不知所措。
九號見多了傷患倒還鎮靜,這道小傷口難不倒她,
只是對卡洛王的殘忍頗為不齒,她握住查打兒的手,另一手微微發光覆蓋在傷口上,一會兒血不流,傷口也消失了。
卡洛士震驚的坐在王位上,口中低喃:「不可思議,神跡啊!」突然,他縱聲大笑,「神祐我巴達城。」臉色又轉為嚴厲。「女人,把頭抬起來,取下面紗讓我看看你。」
九號不理他,兀自低頭看地上。
「我叫你抬頭聽見沒?」卡洛士大喝一聲。
她硬是不理會。
「你不抬頭,我就處死這小孩」他冷冷地說。
九號不馴的猛然抬頭,隔著面紗怒瞪他。
老者害怕她觸怒王,替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猛扯她的衣抽警告她。
卡洛土卻笑著說「有趣,真有趣.好久沒遇到不怕死的人了,很好,有個性,脫下面紗讓我瞧瞧你。」
九號不動手,依然怒瞪他。而老者害怕得連牙齒都打顫的咯咯響。
卡涪士霍然站起來,走下石階靠近她,出手極快的扯下她的面紗,因用力過猛.連頭巾也不小心一併扯落。
一頭金色微卷的長髮宣洩下來,披散在她肩背上。因生氣的緣故,紫色瞳孔閃閃有神,賽雪肌膚白裡透紅,形成一種絕美。
卡洛土乍見倒抽口氣,震驚她的不凡,宛如美神依秀兒的化身。他口中喃喃自語,不自覺的重複念道:「依秀兒、依秀兒……」他的手輕輕撫摸她嫣紅的臉頰,順著輪廓輕觸她的唇。
毫無預警的,她張口狠狠咬住他的手。
他一痛,反射性的抽手甩了她一巴掌。看她嘴角微微滲血,他有些心疼的說:「啊!流血了。」伸手要替她擦掉血痕,她不領情的轍過頭去。
卡洛士見狀不禁怒道:「薩桑,派人把這老人和小孩押入地牢,這女人我要定了,你親自送她到阿布達宮。」他對她不懷好意地咧嘴獰笑,「關在房間裡。」說完即轉身走回王位坐下。
押走三人,納奇從外進殿.走到王身側忽然發現王的手受傷了,驚呼道:「王,您的手……」看王的表情他卻說不出口。
卡洛士淡淡地說:「不礙事。」納奇知道當王用這種淡然口氣說話時,自己要識相點。
*****
夜晚到來,冷風吹襲。
卡洛士一整天都浮躁不安,無論做何事,身在何地,他的眼光頻頻落在手臂的傷口上,腦中也時時浮現今早那位啞女的嬌顏。現下他正局面步走回阿布達宮,想再一睹她的容貌。
「她在哪裡?」他隨手捉了一位侍女問、
侍女知道王問的是誰,立刻回答:「在王的房間裡。」
他拋下侍女急切的推門而入,看到她站在窗口望向外面。她換下密不透風的白長袍,身著質地輕盈的薄紗,在微風吹送衣裙飄動下,像是要飛躍出窗口乘風而去。
他霍然開口打破這景象。「想逃走是不可能的,這座宮殿守衛森嚴,而且你的外形特別引人注目,別忘了還有兩條人命操在我手中。」
她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看他。從早上被關進房裡,被人強迫沐浴更衣,餓了一天,又擔心爸布和查打兒的情況,一天下來,她的怒氣已從星星之火燃燒成森林大火,無法再積壓。她惡狠狠地扑打向他。
正在欣賞她絕塵之美的卡洛士沒料到她會突然扑打過來,一時沒有防備的被她撲倒在地,但很快的他反撲把她壓在身下,眼中閃耀著熊熊怒火。
她知道這次必死無疑,閉上眼睛等待死亡,卻聽到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張開眼睛看我。」她倏然瞪大眼看他,看到他原本閃著怒火的黑色雙眸,已轉換成激情的火焰,向她燃燒。
她被他的眼神迷惑了。
卡洛士輕擁她入懷,低頭以銷魂蝕骨的一吻攫住她的嘴,緊緊摟她在懷中,感覺到她的胸脯抵著他的胸膛。他的唇吻移到她的耳畔,以柔緩、霸道的嗓音對她說:「我要你,你是我的。」
九號聽到這句話從他的迷咒裡清醒過來,激動的掙扎想脫離他的懷抱,但她的掙扎更是增強了他的慾望。
卡洛士強壓著她,對她怒吼:「你敢反抗我,我就殺了你。」
她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對這威脅根本不怕,照樣拚命掙扎不休,只想遠離他。
「你再掙扎,我連地牢那兩個一起殺。」他氣憤地脫口而出。從來只有女人投懷送抱,而她居然要用威脅的,氣煞人了。
九號震住不再掙扎,她想自己死不足惜,但不能連累爸布他們,他們是她的恩人,也是這世上唯一無條件對她好的人。
「今晚陪我,我就不讓他們挨餓受凍。你若反抗,我就讓他們生不如死。」卡洛士看她沒反應,當她默許了。
卡洛士抱起她放在床上,把她的衣裳一件件的脫掉,露出柔嫩雪白的身軀,赤裸平滑的肩膀和如雲的金髮,使得卡洛士呼吸急促起來。他火熱的雙手愛撫著她凝脂的肌膚,由上而下無一錯過。他發現她目光空洞的瞪視天花板,身體一動也不動的躺在他身下,宛如一具屍體。他用嘴硬逼她張開嘴,深切地吻她,卻得不到一絲的反應。他知道她想藉此讓他失望、打消念頭,算是一種無言的反抗。
他不以為意,半瞇著眼注視她的臉龐,露出狡黠的神色,然後低頭傾向她的頸,輕啄她的細皮嫩肉,直教她背脊升起一陣陣涼意。他吻遍她全身,耳朵敏銳的聽到她不由自主的細細喘息聲,一抹邪惡的笑容慢慢現他俊美的臉上。
事後,他頗為震驚她還是處女之身,暴怒的搖晃她質問:「那老人和小孩是你的什麼人?為何騙我?」他忘了她是啞巴不會說話,待他想起,氣憤地拋下她到門口呼喊侍女送熱水進房。
而她側著身子默默流淚,羞於自己的不知恥,居然熱烈的回應他。
卡洛士洗完澡回到床上,她已蜷曲身子疲累的睡著,臉上留有淚痕。他不知從哪兒生出來的柔情,溫柔的替她抹去淚痕,小心翼翼環抱著她的身子睡覺,睡前的一刻他心想,很高興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一整晚,他時時喚醒熟睡的她,一次又一次的與她歡愛。
*****
日正當中,房間內的溫度節節升高,窗口雖有微風吹來,還是驅散不了房內的燥熱。
九號被房外的談話聲吵醒,她睜開眼睛躺在床上不動,心想,這一覺睡得好累。可是她還想繼續睡,翻動身子,卻被身上莫名的疼痛刺激得更清醒,這時她才察覺自己睡在何處,而昨晚又做了什麼事。
她轉頭看向床的另一邊,發覺沒人,慢慢坐起來掃瞄這偌大的房間,確定除了她自己沒有別人。她以非常緩慢、輕微的速度移動雙腳下床,這舉動讓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她看到昨晚被脫下的衣服散了一地,不想再穿它,隨手抽了一件薄被包住身體,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向門口,每走一步,雙腿之間就會傳來一股微微刺痛,但她忍耐著。
好不容易走到門前,喘了一大口氣,稍微歇息一下,她用力推了推門。不動!再推一次,門還是沒開。她意識到自己被鎖在房內了,一把怒火在體內瞬間竄燒起來。
他怎麼可以把她關起來?他怎能囚禁她?她受夠了沒有自由的生活,她像發瘋似的猛拍木門,恨不得把木門擊碎,然而敲得手都紅腫了,門依然文風不動。
門突然由外開啟,害她一時失去重心向外跌了出去。
卡洛士敏捷地出手扶住她,順手把她橫抱起來走進房間。
九號一知道抱她的人是誰後,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扭動身體想脫離他的懷抱。
因她的扭動,他險些抱不住,威脅的說:「再動,我們就再來一回昨晚的娛樂。」
霎時她怔住不敢再動。
卡洛士走到床邊,將她重重地丟在床上,薄被不小心脫了開來,她羞紅著臉趕緊再把薄被扯緊遮掩身子。在這同時,卡洛士注意到她身體上印著青青紫紫的淤傷,及斑斑的吻痕,與她雪白的肌膚對照比較,顯得如此鮮明。
他咒罵了一聲,沉著一張臉看著她,森冷地說:「我還有事要辦,現在沒空理你,你給我乖乖的待在房內,我會派人送東西給你,事情處理好我會再過來,你若敢逃跑或撒潑,想想地牢裡的老人和小孩,他們的命運操縱在你手裡。」他轉頭對守在房門口的侍女及守衛下令:「送上熱水供她洗澡,還有送些食物給她吃,看好她,別出差錯。」說完即大步離去。
過了一會兒,兩名身材魁梧的侍衛提了一個大木桶進來,後面跟了六名提著冷熱水的侍女,侍衛放下木桶後離開,侍女陸續倒下水,調好溫度站至一旁準備服侍她。
她揮手支開侍女才進桶內洗澡,心裡雖恨卡洛士王,但還不至於傻到虐待自己,畢竟逃跑是需要體力的。踏入桶裡讓水淹沒全身,熱水稍微紓解了她身體上的疼痛,她不禁呼了一口氣,放鬆身子靠在桶邊。
門又一次開啟,她驚嚇一跳,發覺是侍女為她送食物進來,才又放鬆精神,待侍女出去後,才開始清洗身軀。
說實在話,她並不為失去貞操傷心,在她的國家,成年人擁有頻繁的性生活是正常的,處女在她的國家是一種笑話,也會被其他人當成異類,而她仍保有處女之身純粹是找不到男人,她每日見到的人除了病患就是傷患,其他空閒時候,她都待在她的小套房內,因為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她不想在別人面前表演供人取樂,更別說有男人願意了。
洗完澡後,她找不到她的衣服,只好再度用薄被包裹身體。當她看到整潔的床才恍然大悟,原來侍女趁送飯進來時順便整理房間,連帶的把髒衣服收走了。
用完餐,侍女及侍衛進來把盤子和澡桶收走,因無事可做,她坐在窗邊思忖著如何救人及逃跑。
*****
短短三天內,九號嘗試逃脫多達十次。每次都在緊要關頭被人發現。
今晚她趁卡洛士熟睡時再次嘗試,卻在地牢內被捕獲。
卡洛士陰沉著臉把她由地牢抓回,一到房間內他把她按壓在牆上,掐著她的脖子,嘶聲低吼:「女人,你別想逃離我。想走,等我死了再說。你一次又一次的逃跑,我已忍無可忍,這一次我決定除掉那老人和小孩,斷了你逃跑的禍因,我要你永遠死心。」說完,他放開她的脖子往外走。
九號被放開後癱軟了身子,努力的喘息以補回剛剛欠缺的空氣。她想到他剛剛威脅的話,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沖爬過去抱住他的腳,緊緊箍住不讓他離開,任憑他咒罵、踢甩也不放手。
「女人,你再不放手讓我離開,我就剁了你的手。」他低頭要脅她。
九號微微撐起身體抬頭看他,臉上滿是祈求、哀憐的神情。
他和她四目對峙,從怒髮衝冠大口喘氣到臉色和緩呼吸平穩,慢慢的,卡洛士怒氣平息下來。
九號看他不再衝動妄為,鬆開手,緩緩的站起身,走到另一端尋找可寫字的工具。到處尋不著,她轉向朝他做寫字的手勢。他命令門外的侍女送紙筆進來交給她。九號訝異於卡洛士王朝已進步到有制紙筆的技術,雖然紙質非常粗糙,似從樹上剝下來的纖維;筆也極為簡易,一種淡褐色的細樹枝,需邊寫邊沾染料,但對純寫字而言已足夠,她原以為使用的會是更原始的寫字工具。
接過紙筆,她在紙上寫:求你放了他們,我保證不再逃跑,也不再給你添麻煩。然後遞給他看。
卡洛士看完,把紙不屑的丟還給她,嘲弄的說:「我殺了他們,永除禍因,你也別想逃得了,我用不著你的保證。」
她聽完急急在紙上寫:只要你放了他們,我願意每晚心甘情願陪你,一切聽你的,求求你。再遞給他看。
他看完之後,神情莫測高深令人猜不出他想法,不像剛才立刻有所回應。其實他心裡正在考慮她的話,想她每晚心甘情願的在床上等他,隨時可擁她入懷,是多麼誘人的一幅情景。
九號見他不出聲,以為他不答應,於是搶回他手中的紙,再寫:如果你不放了他們,執意要將他們處決,那麼我也會自殺。她把紙塞入他手中。
他看完紙上的字震了一下,臉上霎時泛白,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惡狠狠的說:「好,這次如你願不將他們處死,而且我會放了他們,但是不會讓他們繼續留在巴達城,你別想要再耍任何花樣,否則天涯海角我會不擇手段抓他們回來,讓你親眼目睹他們的刑罰。」他甩開她的手,不再多說即出房門走了。
她靜靜地跪坐在地上,整個人還處在剛才的震盪中,思及自己所簽下的賣身契,不禁哀戚的掩面痛哭。
過了一會兒,她警覺到房門打開,抬起頭望向門的方向,當她看見爸布和查打兒衣衫襤褸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趕緊用衣袖擦一擦臉跑出去見他們。
「阿姊……」查打兒抱住她嚎啕大哭。
九號蹲下來緊緊擁住他,忍不住再度淌下淚來。
爸布安慰的拍拍她的肩。
她抬頭和爸布對望了一會兒,以細小微弱的聲音說:「對不起、對不起。」
「阿姊……」
「你……」父子兩人非常訝異。
她微微搖頭不再說話。
「你們說完了沒有?該走了。」押送的士兵走近說。
九號放開查打兒退了一步,朝他們施以跪拜大禮,淚流滿面目送他們離開。
之後的每個晚上卡洛士都和她同床共枕雲雨一番,雖說曾答應心甘情願的陪他,但她的身體總會本能的抗拒,直到被激情逼得失去控制而參與其中,一起攀向激情的巔峰。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從未踏出房門一步。白天,除了整理房務就是獨自冥思。晚上,卡洛士會在房內與她共餐,看她洗澡,有時共浴,接下來的時間在床上度過。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九號發現他對她的行為雖有些粗魯,講話惡聲惡氣,但本質上卻是挺疼惜她的。例如:有一次她因為無聊,盤坐在窗台上看的夕陽,被他發現後凶狠的打她一頓屁股,痛得她兩、三天無法坐下,這段期間他非常細心的照料她,也不會逼迫她做愛,只是摟著她,讓她趴在他身上睡覺。因為許多事件使她對他的印象漸漸改觀,不再視他為惡人。
日復一日沒有變化的生活,九號開始受不了這種無所事事與受困的日子。她察覺到卡洛士對她容忍度滿高的,於是她會「識時務」的為一些芝麻小事找碴或索性對他相應不理,鬧鬧情緒。
*****
另一間房,蜜姬大發雷霆地在摔東西。
「氣死我了,最近事事不如意,就連一些侍女也敢不理睬我,甚至擺臉色給我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又是一陣秋風掃落葉,乒乒乓乓聲不絕於耳。
行經蜜姬門口的侍女聽到聲響,不禁皺眉抱怨——
「蜜姬又在發瘋了,等一下又要幫她收拾善後,真討厭。」
「誰理她,叫她的心復那姐去收拾,反正蜜姬又不是我們的主子,沒必要聽她的。」
「說得也是,這女人第一天入宮我就看她不順眼,一副驕矜自負樣,討厭透了。」
「我也是。」
兩名侍女邊走邊談,一點也不怕被他人聽去打小報告,因為她們知道所有的侍女除了那妲之外,全對蜜姬很感冒。
蜜姬發洩過後,躺在床上想,奇怪了,卡洛士王好久沒叫人傳喚她了,最近想見他一面也難如登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愈想愈不對勁,起身坐在床上召來貼身侍女,「那妲,我問你,最近王在忙些什麼?」
「不知道吔。」那妲說。
「那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也沒有啊。」
「沒有?那可真奇怪,王好久沒召我去陪他了。」
「要不要我去打聽看看?」
蜜姬冷哼一聲。「打聽?跟誰打聽?你看門外那幾位侍女愈來愈不把我放在眼裡,鼻孔朝天看,你要跟誰打聽去?」說到這兒一把火又升起來。
「女人不講男人講啊,我跟殿前侍衛阿爾挺好的,給他一點甜頭吃,他什麼話都會跟我說。」那妲得意洋洋的,非常自滿。
蜜姬仰首大笑。「沒想到你跟在我身邊倒也偷學了一招半式。那好,你去問他有何消息,早點回來告訴我,我沒耐心等太久。」
「小姐,再快也要給我一小時啊,他精力旺盛,很難搞定地。」那妲一點兒也不知羞的坦言。
「那代表你功夫未練到家,哪天有空,我教你兩、三招。好了,別淨在這跟我磨舌,快去辦事。」
「還真是去辦事呢!」那妲語帶雙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