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萬!」他咆哮著。「有沒有搞錯?我明明跟你們說好是三千萬,為什麼只帶兩千萬來?」他瞪著眼前的人。
「要不要隨你。」蟻天不帶一絲怒氣對他說。
「我不要!」他拍著桌子,發火的叫道。蟻天不再多話,將錢收起來便往外走。
「站住!」他出聲制止蟻天。
「還有什麼事嗎?」蟻天回過頭看他。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他冷冷的說。
「知道啊!是張明啊!」蟻天冷笑著回答。
「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毒王嗎?」他吹噓著自己的名號。
「——」蟻天拉長了尾音,「就憑你!」哼!他冷笑了一聲。
「對!怎麼樣?」他仰起下巴,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態。
「現在正好是晚上,你回家去睡覺吧!」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他還搞不清楚蟻天話裡的含意。
「作夢!」蟻天冷眼看他。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你敢對毒王我持這種態度,你不怕死嗎?」他怒視著蟻天。
「哼!如果你是毒王,天會下紅雨,太陽會打西邊出來。」他朝他冷冷的一瞥。
只是小小的一瞥,就讓眼前這個自稱是毒王的張明嚇得愣住了。
「你……算什麼,你也只不過是人家養的一條狗而已。」他用笑來遮掩害怕的心情。
「把你的嘴放乾淨點,最好用屎擦乾淨。」站在蟻天旁邊的人怒視著他,說出來的話也像冰一樣的寒冷。
張明雖然被嚇得愣住了,但是為了維持他毒王的威風,不得不開口,「你又算哪根……」
「啪!」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招來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這掌出自於毒王的手中——仇紀梵是也。
「你……」張明指著他,「我要讓你們進得來,出不去。」他狠狠撂下話,接著、揮了一下手。
他揮手是要通知外面的手下進來,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半個人進來。他緊張得將桌上的茶杯拿起往地上砸,造成更大的巨聲,卻依然沒有人進來。
「死了這條心吧!」蟻天冷冷的說。
「你……這……」他不敢相信,虛軟地跌坐在地上。
「你的人早就去向閻王報到了。」仇紀梵看著他冷笑說。
「你……」他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要假冒毒王的名義?」仇紀梵怒視著他。
「我哪有假冒,我是真的毒王。」張明從地上跳了起來。
毒王從不讓人見到真面目,所以張明才會假借他的名義在毒界鬼混。
「如果你是毒王,那請問你,我算什麼?」紀梵走向他。
「你……你……」他嚇得結巴。
仇紀梵從懷裡掏出一把槍對著他,「是你自尋死路,怨不得人。」
「喔!不——」
「砰!」在他話還來不及說完,仇紀梵就開槍了,而自稱毒王的張明,只能睜大眼睛往後倒了下去。
仇紀梵將槍放回懷裡,蹲下去將墨鏡摘下,「讓你死得瞑目一點,看清楚了,我才是毒王,而你只是死在我槍下的一個遊魂而已。」他說完,慢慢的將墨鏡戴回去,大聲的笑著走出去。
他做起事來快、狠、準,絕不拖泥帶水的,只要得罪
他,只有死路一條,正所謂「毒王」要你三更死,絕不會留你到四更。
其實,他們注意張明已經很久了,他頂著毒王的名號,到處去跟別人交易,從中賺取大把大把的鈔票,只因為仇紀梵一心想要和季晏相處,才讓他多活了幾天,但仍難逃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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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你還在睡喔!真像一頭母豬。」仇紀梵躺在床上,親著她沉睡的臉頰。
他將冒充他的人張明除去後就回家,看著季晏熟睡的臉,忍不住的調戲她。
「梵,你回來了。」她緩緩睜開眼睛,「會不會累?先睡一會好嗎?」
「我不會累,今天帶你出去玩好嗎?」
「好啊!我想去風月島。」她靜靜觀察他的表情。
「風月島!」紀梵叫了起來,「你怎麼會知道風月島?」
他沒告訴她,她怎麼會知道?難道是他的手下?不可能啊!如果是他的手下,那當初他們為什麼還要冒著生命的危險,不告訴他,就對季晏下「鎖意傘」,到底是誰?
「我不告訴你。」她笑著用手指在他結實的胸膛來回不停的畫著。
「晏,那兒不好玩,我帶你去別的地方。」他將她的整個人抱在懷中。
她想起什麼了嗎?不行,我不能帶她去那裡,如果讓她恢復記憶,我和她就完了!
我不能在擁有她的愛後又失去她,不能,我不能失去她,對不起,晏……
他在心中痛苦的掙扎,決定仍不讓季晏有機會知道真相。
「不要,我聽說那裡風景很美,對不對?」她推開他,離開他的懷抱。
「晏!我突然感覺很累,我想睡覺。」他不敢面對季晏,翻過身背對著她。
「好吧!那我們改天再去好了。」她有點失望的看著他的背。
看他緊張難過的臉,季晏心裡有個底,難道她真的被他下了「鎖意傘」『
她想著以前和他在一起那些的快樂日子,如果雨馨說的一切是真的,她能忍受他欺騙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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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季晏要求去風月島後,仇紀梵每天早出晚歸,就算回到家,也獨自回自己的房間睡,刻意地躲她。
季晏為了見他一面,每天都在他房門留下字條,但仇紀
梵怕她提出風月島的事,一直躲著她。
仇紀梵越是躲著她,越讓她明白事情的真相。漸漸的季晏終於按捺不住,晚上刻意在他的房間,等待他回來。
「晏,你怎麼會在這?這麼晚了,還不睡?」當仇紀梵一進房間看見季晏坐在椅子上,嚇了一跳。
「梵,這幾天你去哪?沒看見我留的字條嗎?」
「我……我很累了,有事明天再說。」他拉下領帶,逃避她問的問題。
「明天!」季晏終於忍不住的咆哮著。「明天你一定又會躲著我。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多麼想要見你,你卻一直躲著我。」季晏咄咄逼人。
「我……我沒有躲你。」他心虛的說,「我只是工作太晚,不想打擾你。」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工作!」她叫了出來。「你是去危害社會,還說得那麼好聽。」
「晏——」他叫了出來。
他沒想到她會知道!他沒告訴她,她怎麼會知道的?
「很意外吧!沒想到我會知道吧!」她冷笑的看著他。
「晏,聽我說……」他走向前,想要觸摸她冷淡的臉。
「別碰我!別拿你那雙沾滿血腥的髒手碰我。」季晏直覺的叫了出來,往後退了一步。
「晏,別這樣。」他的手停頓在空中不動。
「我不要聽!」她摀住耳朵,「我從來都沒有過問你的事,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從事販毒的工作!」
「晏,別這樣,我是身不由己的。」他不顧一切的將她的手拉下。
「身不由己!」她怒瞪他,「接下來你是不是也要告訴我,你根本就不想從事這種工作。」她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我真的是沒辦法啊!」他痛苦的瞅著她。
「少跟我來這套,明天我要去風月島。」她不看他痛苦的眼眸。
別逼我,晏,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沒辦法帶你去,原諒我……
「晏,我累了……」他敷衍著她。
「梵,我只想要知道事實,可是我發現,我一點都不瞭解你。」
「晏,你變了,你變得那麼陌生,不再是我所認識、我所熟悉的季晏。」他痛苦的說。
「梵,我……」季晏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從前她不是這樣的,她是溫柔的,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這樣?
「我不要你恨我!我有我的苦衷,晏,為什麼要這樣對
我?我只要你的愛而已,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啊!「仇紀梵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難過的說。
雖然她失去以前所有的記憶,但是她的本性並沒有失去,倔強、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依然存在。
「梵,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她衝動的抓著他。
「我……我……晏,饒了我,我真的很累,明天,明天我不出去,我們再談好嗎?」
仇紀梵抱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態,他在敷衍季晏,明天他仍會找借口出去。
「好,明天!如果你再逃,你會知道後果的。」她最恨別人欺騙她。
仇紀梵聽見她腳步走遠,整個人軟坐在床上,他不知明天要如何面對季晏。他慢慢的走向最東邊的房間,他才舉高手,房裡便傳出沉穩的聲音。
「進來吧!」
紀梵有點感到驕傲,他的兄弟居然也練成這種功力,只要聽腳步聲,就能聽出來人是誰。
「蟻天,我該怎麼辦?」一進門,他開口就說出他來的原因,也不擔心蟻天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什麼該怎麼辦?」蟻天一臉不瞭解的表情看著他。
「蟻天,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有點動怒了。
「紀梵,該做什麼決定在於你,不是我。」蟻天從嘴裡吐出一陣陣煙。
他們沉默不語有一、兩分鐘之久,仇紀梵終於忍不住的捶著牆,咆哮:「可是,我不想失去她,她一直要揭開事情的真相,你說,我該如何做才能兩全其美?」
他走到酒櫃,拿出一瓶酒出來猛灌。
「讓她知道真相;」或許她會恨你,或許會離開你。「蟻天看著他猛灌酒。
「也許?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激動的走到蟻天面前,難道他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
「『鎖意傘』如果被解開,它會恢復以前的記憶,也會很清楚的知道被下藥之後發生的事,如果她愛上你,也許她會恨你,可是一陣子之後,她就不會再恨你了,畢竟她是愛你的,換句話說,如果她自始至終部沒有愛上你,只因被下了藥才愛上你的話,她會恨你,也會離開你。」他依然慢慢地說。
「你的意思是,要我賭——」仇紀梵咆哮,又拿起酒喝了幾口。
「對!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只好賭了。」蟻天抽口煙。
「不!我不能……」他跌坐在地上,看起來有點醉意了。
「你沒有把握。」蟻天將手上的煙熄掉。
「是的,我沒有把握,
想點別的辦法,我不能失去她。「他痛苦的說。
「紀梵,這不像你。」蟻天蹲下來,看著從小到大的兄弟。
記得小時候,仇天對他的種種訓練,不曾看他露出一絲一毫痛苦的表情,自從遇見她以後,他整個人都變了。
「蟻夫,你不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它可以讓你意氣風發,也可以讓你痛不欲生;在季晏還沒說要去風月島前,我過得很快樂,可以說從小到大,我第一次這麼快樂,因為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了一位可以讓我深愛的女人;但是在她說出要去風月島之後,我無時無刻都在害怕,害怕她會離我遠去……」他越說越小聲,慢慢的醉倒在地。
「如果愛一個人那麼痛苦,我寧願孤獨一輩子。」蟻天感歎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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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季晏就衝到仇紀梵的房間,怕他又逃避她。
當她打開房門,卻不見任何人,而棉被好像也沒動過。她飛快的衝出屋外看,所有的車子都好好的停在車庫裡,一輛也沒少。
「奇怪,他會去哪?」季晏自言自語。
「別找了,紀梵現在在客廳等你。」蟻天站在她的背後說。
「進去吧!」
他望著季晏的背影,在她還沒進屋前再次開口,「季晏,如果那些是真的,你會原諒他嗎?」
季晏愣在原地,不敢回過頭面對他,「我……我也不知道。」
真的,她真的不知道,會恨他,還是會原諒他?現在的她深愛著他,但清醒後的她,是否依然愛著他?
季晏加快腳步進屋,蟻天看了一下轉身離開,他知道仇紀梵會答應季晏的要求,所以他先去準備直升機。
季晏走到仇紀梵身邊。
「梵,我……」她居然說不出口要去風月島的事,她有點害怕?
「晏!有事就說吧!」昨晚喝酒後留下的後遺症,仇紀梵頭痛得揉揉太陽穴。
「梵,我想……想去風月島。」她終究說了。
「晏,你真的要去?」他看著她。
「我……」她並不想去,可是不去,一輩子她都不能安心啊!
「梵,帶我去好嗎?」她堅決的要求他,她不想這輩子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過下去。
仇紀梵難過的將她擁抱在懷裡,他好怕他賭輸,如果輸,了,他再也得不到她的愛,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抱著……她,不知不覺的,他加重手勁,將季晏更用力的抱著。季晏
被他抱得差點窒息。
「梵……我透不過氣了。」她試著挪動身體。
「別動,讓我再抱抱你。」他堅決的口氣令人不敢違背。
「梵……」她小心翼翼的叫著。
季晏本來想說話,卻被仇紀梵打斷。
「不准再開口!」他失控的咆哮著。
「紀梵,直升機準備好了。」蟻天雖然不忍拆散他們,但是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的。
仇紀梵無奈地慢慢放開季晏。
「走吧!」。他牽著季晏的手走出屋外。當他走到直升機前,卻不敢上去,一絲絲的恐懼和害怕直湧上心頭,令他想立刻逃離現場。
「梵……我想要坐在旁邊。」她小小聲說,希望他能答應。
「晏,我……」他多麼想說不要去,但是看見她眼中的堅決,他知道再也不能逃了,也逃不了了。「上去吧!」他冷拎的說。
他將季晏扶上直升機,無言的坐在她身邊。直升機緩緩的升空,直飛目的地——風月島。
越接近海上仇紀梵的心便越來越痛,他將頭埋在兩腳間不敢抬頭看,他怕看見季晏厭恨的眼神,也怕看見她傷心難過的表情。
終於在直升機經過海面時,「鎖意傘」的藥性慢慢流失,一陣痛苦有如千萬隻螞蟻在她的腦海中啃咬著,「不——我的頭。」
「晏,你怎麼了?」他抱緊她掙扎的身體,心疼的問。
「我的頭,我的頭,啊——」她痛苦的大聲叫著。
終於,她知道所有的事實,她恨,她怨,卻依然愛著他。她不知要如何捨去這份感情,也不知要如何捨去親情,她只能二選一,但是奶奶絕望、傷心的表情浮現眼前,她知道她只能捨去愛情。
「晏……」他抓著她的雙手,不知道要如何對她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放開我!」季晏看著前面,冷冷的說。
「別這樣,別對我這麼無情。」他痛苦的說,知道這場賭局他輸了。
季晏站起來咆哮。「無情?那你對我就不算無情嗎?你知道嗎?當我想起奶奶痛苦的昏倒在我眼前,我卻站在那無動於衷,你知道我有多麼內疚,多麼的痛苦、難受嗎?」
「不要!別離開我,我不能失去你。」他走過去抱著她。
「為什麼你只帶給我傷心、難過和痛苦,卻不能讓我有一絲絲的快樂?」她難過的垂下頭流著眼淚。「滾開!你是
人人痛恨的毒王,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害死這麼多人,你殘忍、無情,更可惡的是,你連我都不放過,連我都要陷害,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她在他的懷中用力的掙扎著,希望能推開他。
「晏,相信我,我真的愛你啊!」他加重力量,將她擁抱在懷中。
「夠了!閉上你的嘴,你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做愛。」她用力的將他推開,一步一步往後退,「愛是無怨無悔的付出,是不求回報的;愛是用心去感受它,不是像你整天把愛掛在嘴上的。」
「晏,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他向前一步。
「夠了!我不要再聽你說這些廢話。」她還是一直往後退。
「別再退了,晏。」他看見她的腳越來越接近直升機的門,忍不住大吼起來。
「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還對我大呼小叫?你說愛我,根本就是騙我的,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季晏誤會他的意思,絕望的直搖著頭,腳步還是一步一步往後退。
「晏……你誤會我了。」他慌張的說。
季晏聽不進他說的話,依然搖著頭往後退。
「啊——」一個踩空,她從直升機掉了下去。
這情形快得連仇紀梵都來不及抓住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掉出直升機外。
「不——」仇紀梵叫了一聲,跟著往外縱身一跳,只為了要救季晏。
季晏從直升機上跌落海,因為衝力太大造成肺部重創,吐了幾口鮮血,便昏厥過去,身體直沉大海。
仇紀梵跳下海時,肺部也遭重創,但他忍著痛直游向季晏,一心一意只想救她。
蟻天將直升機停在海面上等待他們,當仇紀梵救起季晏時,她已經奄奄一息。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心疼的流下眼淚,「蟻天,馬上回,去,立刻叫詩德來。」
蟻天無言的駕駛著直升機回去,他知道這時候再多的安慰也於事無補。
「晏,我答應你,讓你回去,只要你過得快樂,我什麼事都答應你,晏。」他抱著她冰冷的身體,只希望能夠傳遞一絲絲熱源給她,不讓她感覺到寒冷。「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晏。」他親著她不再溫熱的唇,「晏,我拜託你,睜開眼睛好嗎?」
「晏,聽見我說的話嗎?」他看著她緊閉的雙眼,突然咆哮了起來,「我不准!我不准你就這樣離開我,就算你要走,也要完好無缺的離開,你不能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聽見了沒!」他抬起她無助的手,心疼的在他臉上摩擦著,他好害怕她就這樣離開自己。
如果能夠,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她的命。
「我一向不信神、不信耶穌,但是這一次,我懇求神明,保佑季晏能平安沒事。」他越說越小聲,慢慢的他也支撐不住的昏倒過去,但仍抱著季晏,一刻也不願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