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臉上洋溢著笑,同一桌桌的賓客敬酒。
徐晴趁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新人身上時,偷偷溜了出去,躲在飯店側門旁的露天休閒椅上,大大地喘了口氣。
「呼!真是要命!是誰發明高跟鞋這種東西?簡直是殘害現代女性!真搞不懂為什麼那麼多女人甘願受這種折磨?」她喃喃咒罵著。
她迫不及待地脫掉腳上的束縛,皺著眉低頭看著已經磨破皮的腳踝。若不是穿著裙子,她早就蹺起腿對著傷口頻頻吹氣了。
「要是被警局裡的同事看對我這身打扮,不笑掉他們的大牙才怪!」
她心裡慶幸沒有告訴同事今天她妹妹結婚,更沒有邀請他們來台中吃喜酒,否則她就成了警局裡每個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了。
今天她穿著一襲純白色連身小禮服,應母親的要求裝出一副淑女的樣子,強笑應付那些母親硬是介紹給她的男子,心裡已不知大喊幾回救命了。
要不是妹妹與媽媽串通一氣,非要她在婚禮上穿禮服出席不可,她怎麼可能打扮成這樣供人觀賞,還跟一群阿諛諂媚的男人坐在一桌?整晚嘰嘰咕咕地說個不停,眼神像在挑古董似地盯著她瞧,若不是為了顧及家人的面子,她早就發火走人了。
她坐在椅子上,抬著漸漸不再疼痛的雙腳,說什麼也不要再套進那不符合人體工學的高跟鞋裡。她心裡琢磨著乾脆就這樣赤著腳坐計程車回台北,換掉一身不自在的衣服,泡個熱水澡,再大剌剌地躺在軟軟的床上。
想到這裡,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笑,想像著自己正舒服地躺在家裡的床上。
這時,身後突然竄出一個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她身旁的皮包,迅速竄逃而去。
徐晴赫然一驚,沒想到竟會遭搶,但她是個受過訓練的女警,反應迅速地起身追趕,可是因為身穿窄裙讓她無法跑得快,原本心中就有著一股怨氣的她此時更是怒火中燒,她粗魯地撕裂裙襬,光著腳怒氣沖沖地追逐著搶匪。
「你給我站住!」她大喊著,「連警察的皮包都敢搶,有種你就別跑!」
搶匪聞言不禁猛力加快腳步,驚慌失措地竄逃著。「媽的,怎麼這麼倒楣,盯了一整晚,竟然惹到女條子!」
眼看就要被追上,他愈來愈緊張,「靠!穿成這樣還跑得這麼快,她是不是女人啊?」他忽地閃身竄進一旁的小巷弄裡,企圖藉著複雜的巷道擺脫她。
「站住!別跑!」徐晴赤著腳追進巷子裡,腳底的刺痛感減緩了她的速度。可惡,要不是這樣,她早就追上那個混蛋了!
搶匪見無法擺脫她,很快的竄出巷道,打算攔下一輛計程車。
徐晴強忍著腳底的疼痛跟著衝了出去,沒想到跟一個正從巷口走過的人撞個正著,砰的一聲,那人被她撞倒,兩個人一上一下倒在地上,哀號出聲。
徐晴強撐起身子,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搶匪坐上計程車離去。
「該死!最好別被我抓到,否則一定讓你死得很難看!」她氣憤地一拳往下重重捶了一記。
「啊!」底下傳出一陣痛呼。
徐晴這時才回過神,注意到被她壓在下面的人,只見他一手撐著地,一手摸著剛剛被她重擊的地方,沒好氣地看著她。
「小姐,你還要在我身上坐多久?」
她瞧見他眼裡透露著詭異的笑,循著他的視線一看,才發現被她撕裂的裙子已經慘不忍睹,大腿毫無掩飾地暴露在外,而她正跨坐在他的身上,姿勢極其不雅,已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哎呀!」她驚叫一聲,迅速地甩了他一個耳光,並火速地從他身上爬起。
「喂!是你撞到我的,怎麼打人哪!」他愕然地撫著臉頰,一臉無辜。
徐晴漲紅著臉反罵道;「誰教你眼睛盯著不該看的地方,還害我追不到搶匪,你活該!」
「小姐,是你自己突然竄出來撞人的,沒道歉就算了,還敢這樣大聲罵人?」男人蹙著眉頭不疾不徐地從地上站起,斜睨她一眼。
她自知理虧,可是嘴裡怎麼也吐不出一點道歉的話。
他俐落地拍掉身上的灰塵,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絲輕笑,抬起頭對她說道:「而且你知道這樣跨坐在一個男人身上,是一種多殘酷的折磨嗎?我已經很努力地克制了,換作是別人,恐怕早就血脈僨張了。」
徐晴瞬間又漲紅了臉,怒斥道:「下流!小心我告你騷擾,把你抓進警察局關起來!」
「哈!」他突然大笑出聲,一臉有趣地看著她,「你口氣倒是很大,不過就算警察來恐怕也動不了我吧。可惜啊,可惜你人長得那麼漂亮,身材那麼好,個性卻一點也不可愛。」
「你……」她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一拳揮過去。
正當她欲再度發火時,他突然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丟給她。
「圍著吧。」
徐晴微微一楞,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難道你想這樣走在路上?你沒發現身邊的人都直盯著你看嗎?」
聽他這樣一說,她才發現周圍投射過來各種詭異的目光。她趕緊將外套綁在腰際,蓋住春光外洩的下半身。
好一會後她才彆扭地說了聲,「謝謝。」
他輕輕一笑,說道:「總算說了一句動聽的話。」
她紅著臉,沒說話。
「我的車就在對面,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她不假思索地拒絕。
現在她這個樣子,如果回喜筵勢必會引起一陣騷動,再說遭搶已經夠倒楣了,要她再回去受罪,說什麼也不要,所以她決定自己先回台北,而他總不可能願意從台中載她回去吧。
「你確定?」他嘴角透露出一抹懷疑的笑,「你大可不必怕我對你有不軌的企圖,我從不強迫女人,向來都是女人自己送上門來。」
她輕蔑地瞪了他一眼。她最討厭這種自大狂傲的人了。「告訴我你家的住址,衣服洗好後我再寄還給你。」
他聳了聳肩,「不用特地還我了,你留著吧。」
「我留著幹什麼?再說這外套不便宜吧。」
「無所謂,反正外套我多得是,不差這一件。」
徐晴看著他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裡不禁有氣,她就是看不慣這種有錢的公子哥,一副誇耀自己財勢的樣子,當下她脫下他的外套,丟還給他。
「你這是做什麼?」他頗覺詫異。
「這種衣服我穿不起,你留著自己穿吧。」說罷,她伸手抓著裙子撕裂的地方,無視於路人的目光,轉身離去。
男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先是一愣,隨即輕笑出聲,快步追上前,將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轉身快步離開。
徐晴出聲正要追上去,但他已經閃進車裡,揚長離去。
***
徐晴先在台中的警局報了案後,便叫了輛計程車回台北。幸好他們家習慣在某個隱密的地方藏一把備用鑰匙,她才能先回家去。
進屋拿了錢付了計程車費後,她才打電話通知父母說她已經到家了。她想以遭搶的理由擋去預料中的責罵,還是免不了被數落一頓。
「誰教你偷偷跑出去?要是你乖乖的留在喜筵上,就不會被搶了。」話筒裡傳來徐母的指責,「還有,為什麼不回飯店來,自己一個人跑回台北?分明就是想乘機開溜嘛,看你怎麼跟你妹妹交代。」
「媽,你就不能說些安慰人的話嗎?難道你不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全?正常人都會問:『那個搶匪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害你?』之類的,你竟然連問都不問一聲。」徐晴抱怨道。
「誰敢傷害你啊?要不是那個搶匪一開始沒看出你是個警察,又好運被他逃了,恐怕早就被你打個半死送進醫院裡。」徐母調侃著她。「如果真有人動得了你,我倒很想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呢。」
「媽!」徐晴嗔道。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我跟你爸爸今晚要住在你叔叔那裡,明天在台中玩一天再回去。你快去睡吧,不過你可要另外找時間跟你妹妹解釋,她對你半途偷溜的事可是抱怨得很,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知道了。」她無奈地說道。
掛斷電話後,徐晴想像著婚禮散場後的情形。歡樂落幕後總是讓人覺得冷清,更讓人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她慶幸自己逃了回來,因為她討厭那樣的感覺,所以她一向不太喜歡參加聚會。
她泡了個熱水澡,然後躺在軟軟的床上,舒緩緊繃了一天的神經。腦袋裡回憶著今晚遭搶的意外,想起撞人的那一幕,她臉上湧起一陣灼熱感。
「啊!真是丟臉!」她將枕頭蓋在臉上大叫道。
她隔著枕頭猛敲自己的頭,試圖揮走腦子裡的影像。
這真是她這輩子做過最丟臉的事!
想起那男人嘲弄她的話,不禁肝火上升,她猛然翻身坐起,將枕頭朝著放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丟去,發洩心裡的怒火。
外套隨著枕頭落地,發出一聲異響。聽出外套裡有東西,她好奇地走上前一探究竟,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小巧的手機。
「嘖!這小子竟然忘了拿走手機。」她打開手機蓋,想查詢電話號碼。「不會吧,沒電了!」
據她所知,她沒有一個朋友有這款手機,難不成還要她自掏腰包買電池還是充電器啊?開什麼玩笑,是他自己要把衣服丟給她的,反正他有錢、連這麼貴的外套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這一支小小的手機?就讓他去報失吧,反正他也不會覺得心疼。
她將手機隨手往桌上一丟,打了個呵欠爬回床上去。今晚她真是太累了,有事留到明天再想吧。
***
徐晴推開咖啡館的門,老闆娘康凌一臉驚喜地看著她。不過因為中午的客人已陸續出現,所以她招呼徐晴先坐下來點餐,待會再跟她聊。
徐晴找了個位子坐下,點了份商業午餐。她一向是晚餐時才過來,沒想到中午的客人也如此多,匆匆掃視過咖啡館裡的人,一堆上班族的臉孔,臉上彷彿寫著「趕快吃完飯好回去上班」幾個大字。
還是晚上來好?感覺比較優閒。
沒多久,康凌一臉笑意地親自端著她點的餐走過來。
「今天是刮了什麼風,中午就把你刮來了?」
「龍捲風,時針指到十二點,就快而準地把我席捲過來了,想不來也不行。」徐晴順著她的話打趣地說著。
「喲,心情不錯嘛,還會開玩笑,什麼事這麼開心?說來聽聽。」康凌饒富興味地看著她。
「開心個頭啦,都快煩死了。」徐晴喝了一口冰咖啡,一臉的無奈。
她真有些煩?因為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東西還給人家,她想就此不管,但身為警察的正義感阻止她這麼做。
「這麼說是煩悶的風把你捲過來的?怎麼,昨晚參加你妹妹的婚禮被刺激到了,想結婚啦?」康凌笑著打趣。
徐晴剛送進嘴裡的食物差點噴了出來。她沒好氣地說道:「想你個頭啦,我怎麼可能為了這種事心煩,該擔心的人是你吧,都三十幾歲了還不結婚?」
「少來,你知道我本來就不打算結婚,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真不打算結婚?那江大哥怎麼辦?他不是很喜歡你?」
「我們兩個早就溝通好了,不結婚,也不生小孩,不被一紙婚約束縛,彼此有各自的生活空間,不互相干涉,不會為了繁瑣的家務事爭吵不休而日久生厭,這樣感情的維持比結了婚還長久,日子也過得比結了婚的人還自在幸福。」
「很多人都這麼說,但是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幾個?何況江大哥又是獨生子,他這樣做,難道家裡的人不反對嗎?不會逼他結婚嗎?」
「那是他的事,若是他日後跟別人結婚了,我也不會怪他,畢竟他有他的難處,我不會強求他一輩子留在我身邊,也不會勉強自己投入婚姻。」
「那是因為他現在還在你身邊,你才會說得這麼灑脫,如果哪天他真的棄你而去,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看得開。」
「我當然也做好了他會離去的準備。雖然他曾承諾過會陪在我身邊,但女人活到了這個年紀,該知道男人的話是不能信的,今天他這樣說,未必將來還會這麼想。我早過了作夢的年紀,這種浪漫的情話,我不會當真。」康凌淡然地說道。
「康凌,我覺得你真是不簡單,別人說要一輩子單身我不信,但若是你的話,我真覺得你做得到。我不知道到底是結婚好還是單身好,也許是因人而異吧,有些人適合結婚,有些人不適合結婚,你一定是屬於不適合結婚的,因為你討厭拘束,那我呢?我是屬於適合結婚的,還是不適合結婚的?」徐晴偏著頭喃喃地說。
「你會這麼問,表示你一定會結婚,而且已經有這個念頭了。」康凌笑道。「說,到底是誰讓你這樣心煩意亂?是不是在婚禮上遇到的?」
「你在亂說什麼,誰心煩意亂啦?」徐晴白了她一眼。原本是想找她商量該不該把東西還給那個人,如今是絕對不能提了,否則康凌一定會胡亂揣測,她可不想百口莫辯。
「拜託,這有什麼好害臊的,看到喜歡的人會心動是正常的,何況你也二十六歲了,錯過了那麼多個年頭,就算不結婚也該談談戀愛呀,否則白白浪費青春不是太可惜了?」
「天啊,你愈說愈離譜了,懶得跟你說下去。」徐晴低頭扒著飯。她最怕人家對她提起這件事,家裡已經有兩個人每天對她疲勞轟炸了,她不想在外面也要忍受這種言語摧殘。
「喂,徐大警官,別逃避,要是你哪天墜入愛河了,一定要跟我說,我免費讓你們在我店裡消費一個月。」
「你這是在利誘我趕快找個伴是不是?可惜誘因不夠大,起碼也要半年才吸引得了我。」徐晴笑著說道。
「半年就半年,那有什麼問題。」康凌答應得十分爽快。
「答應得這麼快,不怕我隨便找個人來吃垮你的店嗎?」
「要是你真能隨便找個人來,就算吃垮我的店我也認了。」
「你這是瞧不起我啊?」
「不是瞧不起,是依你的個性壓根不可能勉強跟別人湊在一起,就算是假裝也不行。」康凌一臉篤定。
「你又知道了?」
「知晴莫若凌,認識你這麼久,我還不瞭解你嗎?黑白分明,容不得一點曖昧,別人稍微對你表示一點好感,就躲得遠遠的,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難怪到現在都交不到男朋友。」
「我只是坦誠以對罷了,是什麼就是什麼,曖昧不清的不覺得很難過嗎?如果一開始就表明想跟我做普通朋友的就不要喜歡上我,這樣不是清楚多了,也不會惹一些麻煩。」
「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清楚的,沒有辦法讓你這樣劃分,就是因為你這種個性,那些喜歡你的人才不敢開口對你表白,怕一說出來,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這樣不是很好?就一直當朋友啊,我也不用因為少了一個朋友而覺得惋惜,再說,我的個性一點也不像女人,男人根本不會喜歡我這一型,之前說過喜歡我的人簡直是例外中的例外,奇跡中的奇跡。」
「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我相信喜歡你的人不在少數,只是他們不敢說出來罷了。那些人真可憐,喜歡又不敢說,哪天你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又不能說出口時,就知道他們的痛苦了。」
「瞧你說的跟真的一樣,根本就沒有的事,我的朋友跟我之間絕對都是純友誼,沒有參雜一點男女之情,你想太多了。」
「算了,我簡直是在對牛彈琴,等你自己遇到就知道了。」
「好了,我也該回警局了。」徐晴看了看表,起身要到櫃檯結帳。
「這頓我請,你第一次中午光臨敝店,特別給你優惠。」康凌見她要掏出錢包,出聲制止道。
「我會得寸進尺的,不怕我真的吃垮你的店?」
「要是你吃得垮請盡量,我不會阻止你的。」
「不跟你開玩笑了,該給的還是要給,等我真找到人再來白吃你半年,到時可不要跟我求饒啊。」
徐晴堅持要付帳,康凌也就不再阻止,笑著送她到門口。
***
徐晴剛踏進辦公室,就被叫進局長辦公室。
「徐警官,坐。」局長指著辦公桌前的椅子說道。
她與已在辦公室裡的同事陳士豪對望一眼。原來被局長叫進來的不止她一個人。
「我叫你們進來是有任務要派你們兩個去做。」局長開門見山說道。「有線民說天羅幫打算把中部經營的營業場所當作販毒的據點,我打算派你們兩個混進這些地方,找出販毒的證據。」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去臥底?」久沒出任務的徐晴難掩興奮的神情,這種刺激的任務讓她躍躍欲試。
「沒錯。」局長看著她的表情,莞爾一笑。
「可是,為什麼中部的案子要指派我們北部單位的人員去呢?」陳士豪問。
「既然是臥底,當然不能被認出來,中部的警局跟我們單位借人,會挑你們兩個是因為你們沒在天羅幫的地盤上露過臉,所以不被認出來的機率最大。」
「我去是無所謂啦,」陳士豪瞥了徐晴一眼,指著她道:「可是這種危險的任務派女人去不太合適吧?」
「喂!你瞧不起女人啊?」徐晴怒視著他,差點對他揮拳。
「看,我才說一句你就發火了,要真去臥底,大概沒兩天就招惹一堆仇家追殺,或是不討人喜歡被轟出來。」
「會先被追殺的人是你!一開口就沒好話,包準被圍毆砍個半死再讓人抬出來。」
陳士豪平時就常喜歡與她抬槓,非惹得她發火不可。
「好了,你們別吵。老實說,要派你們倆出這任務,我還真有點擔心。到時你們必須裝作不認識,可是你們一見面就吵,擺明了告訴眾人你們認識很久了,拜託,不要那麼容易把表情表現在臉上,很容易穿幫的。」局長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們。
「局長,你放心,從現在起我當這個人是空氣,我不認識他。」徐晴斬釘截鐵地說道。
「哼!」陳士豪不悅地冷哼一聲,撇開頭。
「唉!」局長無奈地吐出一聲歎息,接著拿出一疊資料遞給他們。「這是據線民的口述整理出來的資料,你們拿去研究一下。傳聞天羅幫的龍頭老大羅啟強身體愈來愈差,打算將大權移交給他的兒子羅文泰。因為羅文泰不常露面,行蹤又不定,所以目前沒有他的照片,不過我想等他掌權以後,你們見到他的機會應該就不少了。」
徐晴認真翻閱著資料,愈看愈驚奇。
「想不到這個羅文泰是個高學歷的知識分子,大學畢業不正經的找個工作,卻待在黑社會裡鬼混,真是可惜。」她惋惜地說。
「你不知道現在犯罪者很多都是高知識分子嗎?現在已經沒有人用學歷來區分好人壞人了。」陳士豪嘲笑她道。
徐晴當他是空氣,不理會他。
對於她冷淡的態度,陳士豪一時錯愕,不知該說什麼,局長反倒笑開懷。
「很好,徐警官已經開始進入狀況了,陳警官,再不加緊腳步就要被拋在後面了。」
陳士豪不甘願地低頭翻閱著資料,藉以掩飾內心的不快。
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擔憂的心終於放寬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