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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棍敢奪愛 第十章 作者:簡瓔
    「這個春假可真長呀!」伍惡手中拎著一隻餐盒,悠哉地踱進學生會,剎時間香味四溢,令人饞誕。「吃早餐嘍!我請客。」他笑嘻嘻地招呼大伙。

    「還有心情吃東西。」嚴怒哼了一聲。

    「這麼好買東西來給我們吃?」章狂大手朝餐盒撈來,一臉的頓悟:「難怪人家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聖了,你在詛咒我什麼?」伍惡揚揚眉,奪回章狂手中的韭菜盒子,不爽給他吃了。

    章狂懶洋洋地抖出一記看好戲的笑意。「這位伍施主,你大難已臨頭。」

    「你才禍不單行!你的總舵主就快跟那個莫名其妙的丁筱珊成一對了,你得自保呀!」伍惡耍起嘴皮子來也不是省油的燈。

    章狂睨他一眼,怪笑依舊掛在他嘴角,但是他不再開口了,神秘兮兮的,也挑釁兮兮的。

    「惡,顏曉冽今天請假。」為了防止他們打起來,殷邪很善良地告訴他。

    「不止今天,她明天,後天都請假。」章狂補了一句,奪回那香噴噴的韭菜盒子往嘴裡丟。

    「惡,其實聽說她要……要訂婚。」紗紗怯生生地望了伍惡一眼,補上這句七零八落的馬路消息,這是她早自修時在班上聽來的。

    「你說什麼?」句尾上揚好幾個音節,伍惡凶神惡煞地逼視紗紗,礙於江忍在,否則他真會把紗紗的衣領給提起來問話。

    「不……不是我逼她的……」紗紗節節後退,被他嚇呆了。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逼她的!」他結實的雙臂撐在桌面,眉心糾結起來。「這見鬼了!是什麼時候的事?你為什麼不阻止她?!」

    「我阻止……」紗紗登時傻眼。

    她阻止,她憑什麼去阻止人家訂婚,更何況她根本沒機會阻止哇!完了,伍惡會宰了她,他鐵定會宰了她,然後在她的裸屍上畫一張惡虎口,電影裡都這麼演的,準沒錯……

    「對,你阻止!」伍惡斬釘截鐵地說。

    「看不下去了,江忍手一伸,扶住紗紗的肩,護到她身前。「惡,你或許該試著打電話給顏曉冽。」

    「我知道要打。」伍惡懊惱地爬爬頭髮,講到這個他就認栽。「但是她不接我的電話。」

    以為今天他們勢必可以面對面講個清楚,他怎麼料得到曉冽會不來上課,品學兼優也會蹺課?這對聖柏亞來說,絕對是條大新聞。

    「不來只因為太在乎你,惡。」殷邪喝了口茶,微微一笑,明白地點出。

    伍惡跳了起來。「媽的!你有透視眼。」

    這小子總是這麼可怕,連他想什麼都摸得一清二楚,當他女朋友太可怕了,就像成天沒穿衣服似的。

    「我幫你打吧!」章狂拿出自己的大哥大。「幾號?」

    「神經,你以為曉冽會不知道我們是一夥的嗎?」伍惡皺皺鼻子,語氣不是很好。

    「什麼一夥的?又不是結伙搶劫。」章狂笑笑地繼續夾他的韭菜盒子吃,反正事不關已,他只要偶爾激他個幾句話就行了。

    「那我……不如我幫你打吧。」拋掉剛才的驚嚇,紗紗鼓起勇氣毛遂自薦。「我是女的,曉冽可能比較會接我的電話。」她這個推論合理極了,很夠朋友了吧!

    「女的?女的就不是我們這一夥的人嗎?Please,紗紗小姐,曉冽知道你每天都出現在我們旁邊。」伍惡哀嚎著,認為自己拿這個寶貝沒轍,也只有江忍那麼好眼光會看中她。

    「我讓我老哥去請顏曉冽出來協助調查。」身形高大的嚴怒爬爬混亂的頭髮,他沒抬頭,只故作漫不經心地哼著。

    雖然他代表正義的那一方,對惡這個混黑道的傢伙也不是很能欣賞,但他也不想看到惡下半輩子沒老婆,那到最後的結果還不是變成來煩他們。

    嚴家世代都是警務官員出身,在警界佔有極為重要的一席之地,要請個人出來易如反掌。

    「讓我父母去拜訪顏晉緹夫婦吧!他們多少有些私交,屆時我們可以一同前往,就不顯突兀,你覺得如何?」殷邪很體貼地說。

    他的父母是外交官,對於音樂極為推崇,因而參加過幾次顏家舉辦的茶會,彼此雖不算深交,但幾分面子還是有的。

    「我認識幾個『JT』集團的股東,安排見顏曉冽不是難事。」江忍徐緩接口。

    見鬼,這群人的建議看起來都有那麼一點誠意,但都古怪透了。

    「喂,你們——沒那麼嚴重吧。」伍惡受不了地揮揮手,搞不懂他們在想些什麼,本來很單純的,真是把事情愈弄愈複雜了,要比盛大的話,那乾脆明天去報紙刊個廣告尋人算了,還用得著什麼調查、什麼拜訪、什麼股東,莫名其妙嘛!

    「看似愈簡單的事情,往往愈複雜。」殷邪神色凝重地說。

    媽的,這算什麼?詛咒嗎?「算了,靠你們不如靠我自己,別出餿主意了,我想辦法。」伍惡對這幾個人太失望了。

    「就等你這句話!」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接著相視大笑,在這春初時分,他們覺得耍人是件很愉快的勾當,尤其是耍耍平時就常耍他們的伍惡就更加快樂。

    ***

    伍惡畢業後真可以考慮簽給好萊塢拍蝙蝠俠了,瞧他現在的架式,不就十足十是個會飛巖走壁的超人嗎?

    曉冽呀曉冽,為你上天入地,只盼你會憐措……躲過守衛的耳目,攀上窗台之後,伍惡暗自禱告著,邊禱告還邊為自己在這種非常時刻也有押韻而沾沾自喜。

    待會見到她之後,他非好好吻她幾千回不可,太過分了,竟然躲他躲了那麼久,她不知道他有多渴望她嗎?這種相思又無法相見的滋味,他這輩子都天殺的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曉冽!」他叩叩窗子,老婆,快來開門……窗吧!如果再不開的話,他要撞進去嘍,不過說是這樣說啦,這棟建築物採用的是強化玻璃,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撞破的。

    窗內有動靜了,掀起窗簾一角的正是曉冽本人,她穿著浴袍,顯然才剛洗完澡或是要去洗澡。

    她蹙起了眉心,似乎對他能逃過十幾雙眼睛爬上來覺得很費解!他拿出大哥大撥給她,示意她接電話,她不置可否地接了,拿著無線電話聽筒走回窗邊,兩個人隔著一扇玻璃講話。

    「你在耍特技嗎?」曉冽語調冷冷的,他對她的傷害,不是這樣做就能彌補。

    「曉冽,讓我進去。」他知道唯有碰觸到她的人,才容易軟化她,否則這麼談,永遠談不出一個結果。

    「太晚了,恕不招待。」他不用回去陪那個女孩嗎?還是他想——想一箭雙鵰?不,她不會允許他這麼惡行妄為。

    「外面很冷,我會凍死。」伍惡開始採取哀兵政策了,她會心疼他的,一定會心疼他。

    她冷漠地掃了他一眼。「今天二十五度,凍不死人。」

    「咳……咳……」他咳了起來,雙眸祈求地凝視著她。「我不要緊……咳……咳……都是怒那個傢伙傳染給我的,咳……咳……他從日本回來之後感冒就沒好過……咳……咳……曉冽,你還記得日本吧……咳……咳……我們私訂終身的地方……咳……咳……」

    老天,明知道他在假裝,她還是把窗子打開了,她的心裡,終究是捨不得他的。

    一竄進房裡,他就迫不及待的擁住她,不由分說,熱切地堵住了她的嘴唇,他深深地,深深地把這幾天的相思借由唇齒交纏傳達給她了,他吸吮著她柔軟濕潤的唇瓣,逗弄著她的熱情和反應,似乎要用熱吻摧毀掉她的理智和冷漠,這份濃情蜜意來得像暴風雨,一股燥熱的氣息像病菌般蔓延在他們之間,他們滾倒在床上。

    他綿密地吻著她,伸出手指來回摩挲著她臉頰。「曉冽,我愛你,相信我,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天,她多甜美,往後他將不再允許她逃開他身邊半分半秒。

    這一陣情潮確實在瞬間讓曉冽意亂情迷,但是他的保證卻也同時驚醒了她,令她想起他是怎麼耍弄她,怎麼與別的女孩熱切擁抱,怎麼為了舊情人而失魂……她拒絕了他予取予求的吻。

    「放開我!」她掙扎著,不再任由他吻她。

    「不放。」他再度把她壓在身下,密合的幾乎讓她無空隙可逃。「聽我說好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曉冽瞅著他,低啞地說:「我該相信你的話嗎?或者,我先承認自己是個瞎子。」

    「別這樣,曉冽!」他咬著牙,一陣痛心,她這樣傷害他,與傷害她自己有什麼不同?「不要拿訂婚開玩笑,我們都無法承受這個後果。」

    「你該知道我本來就有婚約,這是履行,而非兒戲。」她說,聲音沉重而清晰。「況且過去你也沒與我好好面對這個問題。」

    「好,我們先不討論這個。」伍惡抬起她的下顎,沙啞著聲音,「你敢說你不愛我了嗎?」

    「我愛你。」曉冽回答得直接,完全被動的,眸中迅速燃起怒火。「但是我更恨你。」

    除了他還放不下那女孩外,他更沒有把當初接近她的原因說明白,讓她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才搞懂原來自己只是個替代品,他不會知道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有多深。何時聖柏亞的高材生,自信滿滿的顏曉冽需要當個影子情人了?

    她的樣子立即讓伍惡痛楚而狂亂,這份狂亂來自她的心碎,他知道曉冽心裡的感覺,她一定以為她是次於濃濃的選擇,而今濃濃一出現,他就將離她遠去,多傻,她多傻!

    在北海道的那次,他們彼此將身心交給對方的那一夜,他根本就沒想到過濃濃,他看到的是她,是她顏曉冽,心裡所想的,全心全意都是她。她怎麼可以不懂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他簡直愛瘋了她。

    「曉冽,我愛你,我可以解釋你所有的疑問,但是我不能沒有你。」伍惡大手輕撫著她,親密的扣著她。「答應我,你不會負氣離開我。」

    不,她不能被這股親密的氣息給融化,她該記住他的殘忍和背叛。

    「愛我?」曉冽安靜面無表情地說:「那天我撞見你們擁抱在一起時,你並沒有選擇追出來,伍惡,你選擇了做那個女孩的胸膛。」

    他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公平點,曉冽,在那種情況之下,我不能丟下她。」

    這句話聽在曉冽耳中,意思完全走調了,她心底那根繩子緊緊地一抽。「我知道,所以你丟下了我。」

    老天!他需要為過去那段感情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還是她在試煉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他突然惱怒了起來。

    「聽著,曉冽,讓我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如果你要知道的話!」這是他最後的辦法了。

    「我已經不想知道了。」她情緒悒鬱,猛烈地搖頭掙扎,想擺脫他如鐵的臂彎,他的柔情,她不能再想。

    「你一定要知道。」伍惡似乎不打算放過她。

    ***

    於是在伍惡的強迫下,她知道了那個關於他和鍾濃濃之間的故事,不知道怎麼搞的,聽完之後,她竟發現淚水爬滿了她一臉,她不是應該懷疑故事的真實性嗎?但她卻毫無緣由的相信了。

    「這不是一個好故事。」她說。

    那個當初在暗巷中為他受重傷的鍾濃濃,致使他直到如今在緊要關頭仍不能丟下她,這份情誼和知遇之情之於伍惡,她似乎懂了。

    難怪金聖穎要自己遠遠地離開伍惡,不許自己這個「千金大小姐」再度玩弄伍惡的感情,原來,他曾被如此心痛地背叛過呵!鍾濃濃的離開,雖然他不必再為她的安危而掛心,但她的遠離,也在他心中造成難以抹滅的傷害吧!

    「但它卻是真的。」他輕輕為她拭去淚水,這傻瓜,竟為他和別的女孩的故事掉眼淚。

    「我沒有懷疑……」

    「我知道,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伍惡貼近她的唇,加重手勁摟抱住她的腰。「別動,讓我好好吻你。」

    「你剛剛已經吻過了。」曉冽笑著想躲,他眼中的慾火是她所熟悉的,這一吻又不知道要吻到什麼時候了。

    「那不算。」他佔有性地從額頭開始吻起,慢慢地蜿蜒至她柔美的唇瓣上,讓她整個人落入他懷中。

    這個吻就如同她想像中的狂烈不已,他更緊密地箝制了她,熾熱煽情地撩撥著她的感官,絲毫不放鬆地索取她的溫存,她閉上了眼睛,讓行動回應了彼此積壓了數天的相思之苦。

    在猛烈的激情當中,她感覺到頸子多了一樣東西,她不解地睜開眼睛,伍惡正一臉笑意地望著她。

    「喂,我的女人,別忘了戴上我的信物,不然你搞丟了,我可找不到你。」

    那虎口項鏈正垂在她白皙的胸前,她碰了碰兇惡的虎口,也露出笑意。

    「不許你再拿下來。」伍惡握住她的手,兩隻手重疊在虎口上。

    「不會再拿下來了。」曉冽輕柔地允諾。

    ***

    這洋房安靜得有點古怪,似乎一點都沒有要辦喜事的熱鬧樣子。

    昨晚和曉冽分手前,他們約好了今天一早見面,由他去見她的父母,將他們的交往公開,並讓她與顧湛庭解除口頭婚約。

    但很不對勁,曉冽並沒有依約出來門口等他,說好了九點,她卻……咦,曉冽該不會睡過頭了吧?還真是破天荒呀!

    他笑著去按她家門鈴,待會要好好糗糗她,或許是今天他要來見她父母,她太緊張了,所以昨天失眠,就像他過去每一個日子一樣爬不起來。

    「請問找哪位?」胖胖的中年女傭出來開門,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

    「你就是芳姨吧?」曉冽常提到顏家有位待了十幾年的管家芳姨很疼愛她,就猶如她第二個母親一樣。

    「哦,你找芳姨呀。「胖女傭溫和地笑了。「她到南部去參加小姐的訂婚典禮,可能明天就回來了吧!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我告訴她呀?」

    「訂婚?小姐今天訂婚?」他臉色陰晴不定,如遭棒喝,奔騰的怒火全往腦門裡沖。

    不是約定好了嗎?為什麼曉冽非但臨陣脫逃,還和那個混帳去訂婚,這……他媽的該死!他不知不覺套用了嚴怒的話了。

    胖女傭少根筋的沒察覺到情況有異,她逕自笑咪咪地接下去:「是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宜出行訂婚、裁衣、嫁娶,開市也很好,農民歷上說的……」

    「我問你,小姐什麼時候走的?」伍惡突兀地打斷她插進話,森冷的氣團逸去,怒火上揚。

    胖女傭開始覺得眼前這個帥帥的年輕人不尋常了,他看起來好恐怖,好像隨時會撲上來扭她脖子一樣,他,他該不會是想來綁架小姐的歹徒吧!

    「早……早上。」她喉嚨發澀了,好險小姐走得早,否則現在就被綁架了。

    「多早?」若知道她會這樣做,昨晚他死都不會離開她的房間,還說不會拿下他的信物,女人變起來太難捉摸了。

    「六……六點多吧。」為了脫身,她胡謅一通,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幾點,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離開的,因為她在傭人房睡死了。

    「他們走的時候是什麼情況?」伍惡還有一絲希望,如果曉冽不是自願的話,那麼一切就有餘地。

    「怎麼走的……」女傭頭皮發麻。「很高興地走呀,先生笑咪咪的,太太笑咪咪的,小姐笑咪咪的,顧先生也笑咪咪的……」她努力編著自己沒看到的「實況」,以防沒答案會惹毛這個年輕人,到時被砍就不划算了。

    「可惡!」他峻冷地握緊拳頭,臉孔佈滿陰霾。

    曉冽為什麼要耍他?為了報復嗎?他的心開始結冰。

    哈,對了,她是為了報復,她根本就對他與濃濃之間的事沒有釋懷,昨晚她表現的溫存纏綿只為了加深他此際的懊惱和痛苦,讓他進到她房中正是她的計劃之一。她成功了,她的淚水成功地令他相信了她。

    「沒……沒事了,我可以進去了嗎?」胖女傭問得膽戰心驚,唯恐年輕人發現她在胡扯。

    「站住。」伍惡危險地瞇起眼睛。「告訴我,訂婚的地點在哪裡?」不管曉冽是在什麼心情下決定這個報復計劃的,他都必需要追去問清楚,即使分手,也要有分手的理由,他不喜歡不清不楚。

    胖女傭吞了口口水,這惡人,他、他居然要去小姐的訂婚處綁架小姐?他也太大膽了吧!

    「墾——墾丁的別墅。」

    為了自保,胖女傭寫下顏晉緹在墾丁別墅的地址交給他,她只能禱告了,祝小姐好運吧!她真的不是有意出賣小姐的。

    他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

    「哪一個混帳?」他沒好氣地吼。

    「這麼凶,沒找到顏曉冽對嗎?」殷邪笑了。「惡,看你的上方。」

    伍惡瞇起眼——不會吧!一架直升機在他不遠處打轉。

    「你們在搞什麼鬼?」這群傢伙又來攪局了,算了,罵別人不如先罵罵自己,反正他也攪局過忍和狂,現在扯平了。

    「喂,傢伙。」電話被嚴怒給搶走了。「我老哥的手下早上巡邏時,發現顏曉冽她家門口行跡可疑,似乎有人被挾持。」

    「這是什麼見鬼的發現?」伍惡拱起眉毛,更添怒熾。「難道他們那些飯桶發現的時候就不能及時阻止他們嗎?」曉冽如果有事,他會請黑虎幫去和警界作對,讓他們知道太笨的代價。

    「惡,別發火了,你問出顏曉冽的下落了嗎?」電話轉到江忍手中。

    「在墾丁,我有住址。」伍惡眉心陰鬱,緊緊握著那張小紙條。

    「好極了,夥伴。」章狂的聲音出現了,他笑得囂張。「我們就是來接你去奪人的。」

    ***

    南部·墾丁

    衣香鬢影的別墅裡,到處穿梭著名流紳士和華服貴婦,幾萬朵粉色香檳玫瑰點綴著裡裡外外,烘托出一片浪漫,溫馨的氣氛。

    曉冽身上是一襲剪裁輕巧的薄紗禮服,她清純如百合初綻的臉龐,是全場矚目的女主角。

    「湛庭,待會就要切蛋糕了,曉冽沒事吧?」顏太太望著女兒,她實在有點擔心,曉冽的樣子像是生病了,是南部太熱了吧。

    「媽,沒事。」顧湛庭沉穩地一笑。「曉冽只是有點頭暈,可能是人多,也可能她太緊張了一點,畢竟今天是我們的重要日子。」

    「你說得也對,方總裁來了,你好好照顧曉冽,我去招呼方總裁。」顏太太寬心地走遠了。

    曉冽渾身乏力地被顧湛庭給摟著,她不知道他究竟給她吃了什麼藥,致使她能站立,卻無法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她不要這場訂婚典禮!卑鄙的顧湛庭竟會在她的早餐裡下藥,她根本還來不及對她爸媽說明她要取消訂婚的意願,就一路昏到了墾丁。

    她只能瞪著他,為他的小人行徑感到憤怒又心痛。她一直知道顧湛庭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卻沒想到他會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曉冽,別掙扎了,我們就快是未婚夫妻了,你跑不掉的,我也不會讓你逃掉。」他附在她耳畔說話,外人看來是狀極親密,她則一陣頭皮發麻。

    「顧……」她痛苦地試著想說話,卻因來襲的灼熱感而一陣心驚。

    顧湛庭緊緊地摟住她的腰,頰上是一片笑容,低聲地警告道:「不要想說話,你服的是南美洲的迷藥,一說話就會烈燒喉嚨,你最好安分點。」

    儀式一結束就大功告成了,交換戒指的時候,顏晉緹會同時將名下超過億元美金的產業轉到他和曉冽的名下,到時候他要做什麼不行呢?哈,他已經看到顏家的專用律師走進來了。

    「恭喜!恭喜!顧先生、顏小姐。」葛律師笑呵呵的。

    「葛律師,待會就麻煩你了。」他笑著與葛律師握手。「請先到那邊用餐點。」

    「顧先生!」盛裝的芳姨急急忙忙走過來,今天可忙壞她了。「這是待會要交換的戒指,先交給你。」

    「謝謝你芳姨。」顧湛庭笑容滿面收下戒指,戴上這戒指之後他就水漲船高,身價百倍了。

    「小姐沒事吧!」芳姨蹙蹙眉心。「她從早上就一直不舒服到現在,臉色好蒼白。」

    「你放心吧芳姨,我會照顧她。」他憐惜地用手背摩搓著曉冽的臉頰,一臉的柔情似水。

    芳姨滿意地離開了。

    「你看到了吧!所有的人都對我很滿意。」他輕輕撫著她小巧的耳垂。「只要儀式一結束,我就會讓你吃解藥,曉冽,乖乖地聽我的話,不要妄想離開我的身邊,你是屬於我的。」

    虛弱地瞪著顧湛庭,她認為他瘋了,因貪婪而瘋了。

    隆重的樂聲開始演奏,他微微一笑,扶著曉冽走到正前方,俊男美女的組合令觀禮人士都讚歎著。

    「請雙方交換戒指。」司儀宣佈。

    顧湛庭的笑容擴大了,名利、地位似乎在他眼前疾速飛來,太好了,這是他應得的,再也沒有人會嘲笑他的陰暗出身了。

    他緩緩地拿出戒指,執起曉冽的手——

    「老天!你們瞧外面那是什麼!」一陣恐慌的叫聲引起騷動,所有人都朝窗子望去。

    偌大的草坪上停著一架直升機,有幾個頎長挺拔的身影正陸續走出來,氣勢卓絕,最後跳下來的是一隻不起眼的小的棕色狗。

    「該死!」顧湛庭雙眼危險地陰惻起來,這些毛頭小子要來壞他的事了。

    首先邁入室內的是伍惡,他一臉篤定地朝曉冽走去,一旁的顏氏夫婦和貴賓早嚇傻了眼。

    「曉冽,我來接你了。」伍惡一伸手就向顧湛庭肩頭攻出,一拳就令顧湛庭痛得直不起腰身來,他順勢將曉冽摟回懷中,卻發現她身體無以名狀的熱。

    「你這小子竟敢打我!」顧湛庭怒不可遏地開始反擊。

    「為什麼不敢?」伍惡挑挑眉。「不只打你,人我也要奪走。」

    「你妄想!」顧湛庭大吼一聲,憤怒地衝向伍惡,手腳齊用,穿著西裝的他十分狼狽。可惜他沒那種從小打到大的背景,沒多久已節節落敗。

    一番纏鬥之後,伍惡摟著曉冽只挨了一拳,顧湛庭卻已經渾身掛綵了,不過如果他連惡棍都打得贏,那也太奇怪了。

    「解藥拿來!」伍惡擒住他衣領。

    他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倒下去似的,嚴怒把他給提直,從他襯衫口袋裡拿出一小包藥粉。

    殷邪體貼地倒來開水。「快讓她吃藥,她臉色很差。」

    「曉冽!」顏氏夫婦驚呼這一幕的變化,不敢相信好好一場婚禮會變成這樣,女兒的病容竟是藥物導致,這究竟是……

    殷邪拿出名片遞到他們面前,微微一笑。「伯父,伯母,我是殷毓夫的兒子,請您稍安勿躁,我們到旁邊坐,讓我跟兩位解釋來龍去脈。」

    顏氏夫婦驚疑不定地被殷邪帶開了,嚴怒鬆了手,顧湛庭刷地一聲,狼狽地倒在地上。

    「衣冠禽獸!」嚴怒踢他兩腳。

    「邪還真有辦法。」顏氏夫婦漸漸被安撫下來了,章狂在一旁讚賞著同伴,那悠哉的樣子,好像他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個局外人似的。

    「那個不成氣候的蹩腳醫生,難道你就不能過來看看病人嗎?」伍惡沒好氣地吼,藥吃也吃了,可是他的曉冽卻還是無法開口,她病奄奄的樣子像隨時會死掉。

    「沒那麼快啦。」章狂慢條斯理地踱步過去。「她吃的是南美洲的迷藥,吃過解藥會昏迷三個小時,多灌她喝點開水。」

    「媽的!你不會早說!」伍惡小心翼翼地抱起曉冽往樓上走,樓下太吵了,不適合他的曉冽休息。

    說穿了,管她昏不昏迷,他要好好地吻吻她,等她醒來後,他更要好好的向她懺悔,他真是誤會她了,為什麼他早上竟不相信她,真是太該死了,曉冽……他輕撫著她臉頰,哦!能夠重新將她摟入懷中的滋味真是太好了,感謝上帝!別再讓她離開半分半秒……

    「這玩世不恭的癡情傢伙!」望著伍惡和曉冽消失在樓梯盡頭的背影,章狂笑了笑,攔下也想跟著上樓去的小芸。「那裡不需要你啦。」

    伍小芸猛搖尾巴,委屈地汪汪叫。

    「真不上去?」殷邪笑盈盈的過來了,他的俊美和飄逸長髮已令得在場女客們芳心頻動。

    「讓他們好好相處。」江忍中肯地說了句。

    「就是!上去有什麼好看?」嚴怒挑起濃眉,一副「這提議真無聊」的樣子。

    可是話才說完,他們的腳卻不約而同地搶著上樓梯,爭先恐後,深怕自己跑得比別人慢會少看了什麼好戲,剛才說不想看當然是假的嘍!

    霧濛濛的春季已然過去,熱力無邊的夏天翩然來到了。

    (之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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