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陷入了一場美夢,可惜夢再美也會醒,一旦醒了,她還是要面對自己痛惡的一切。
「看樣子你過得不錯。」他陰沉地瞪著她,阮真真沉默著沒打算回話。
「哼!我還真是小瞧了你,連堂堂大周朝的皇孫,也會為了你找上侯爺,還有能力幫你解了剔骨散的毒,這位皇孫殿下還真是非同小可啊!」此時只有兩人在屋內,兀鷲乾脆跟她開門見山。
「你說什麼?」阮真真皺了皺眉頭:「什麼大周朝的皇孫?」
她幾時會認識這種身份高貴的皇親國戚?除了小時候跟著姬煬去過大周朝,在皇宮裡待了些日子,認識了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小太監外,她哪還會認識別的什麼人?
回想起來,那個小太監對她挺好的,拿她當朋友,常常在荷花池邊跟她聊天說話,不過通常都是他在嘰嘰呱呱地講個沒完,而她只是悶聲聽著。她想,也許他只是需要一個傾訴的人吧。
如今,大周朝也亡了國,那深宮禁院之中想必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吧?當年的小太監又會漂泊在何處?是否還活著?她心下莫名地一陣歎息。
「還裝傻?」兀鷲咬牙切齒道:「我根本沒派人給你送口信去什麼烏龍鎮,一切都是侯爺假冒我的名義而為!那位皇孫殿下是為了你才和他達成協定,只要能讓你去烏龍鎮,他就救侯爺一命。當時北漢國裡危機四伏,以侯爺的處境巴不得有人能助他立即逃走。你還想不通嗎?侯爺被捕後為何馬上就神秘失蹤了?這一切都是那個大周朝皇孫搞得鬼!」
「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皇孫,他要我去烏龍鎮做什麼?」阮真真一頭霧水地低嚷。
「做什麼?」兀鷲眼見被自己養大,差點到嘴的羔羊居然已經給別人先吃了,語氣就酸要命,冷笑一聲,反問道:「聽說他不是娶了你嗎?」
一陣愕然,阮真真瞠目結舌地瞪著兀鷲。
他的意思是那個大周朝的皇孫娶了她,可娶了她的不是元媵嗎?換句話講元媵就是大周朝的皇孫殿下?
不可能、不可能的!元媵就是元媵,跟大周朝沒關係,她不信!阮真真感覺自己象掉進了一個迷宮,到處都是死胡同,沒有人幫她,就找不到真正的出口。
「所以侯爺在你流放的途中,派人去給你捎假信,讓你立馬到烏龍鎮去,他好一石二鳥。」
他早就看出姬煬對自己越來越疑心,知道自己不會就這麼把小雀兒放掉。姬煬出此下策,一來可以將他蒙在鼓裡,二來能讓小雀兒離得遠遠的讓他找不著,就算他找著了,剔骨散毒發,小雀兒也一樣活不了。
若不是有一日那辦事的手下因為剔骨散發作,瘋了一樣地胡言亂語漏了口風,他才得知小雀兒居然藏在偏僻的小鄉鎮裡。
他趕到烏龍鎮,發現小雀兒居然還活著。又顧忌於小鎮裡的那些居民,表面上純樸無害,實際上卻非同小可。他耐心等了幾日,始終無法單獨與小雀兒照面,只好在夜晚偷襲鎮上的百姓,想逼她自己主動來找他,怎知仍然遲了一步,讓姬煬先找到了她。
想起姬煬那個假女人,他就一陣厭煩反胃,那個早就玩膩了男人,跟眼前這個貨真價實令他垂涎三尺的小女人一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怎麼會白白浪費掉?
「你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等我解決那個假女人,再帶你遠走高飛!哈哈……」兀鷲一陣狂笑著離去。
只剩下阮真真像是剛剛聽了一個通篇奇談怪論的故事,久久回不過神來。
元媵居然是大周朝的皇孫!他為了她才出手救走姬煬,騙她去烏龍鎮,替她解毒,最後還娶了她!
他是不是對她太好了?好到有點匪夷所思?好到讓人難以置信。
她並非傾國傾城的佳人,也不是滿腹詩文的才女,不過是一個曾經滿手血腥、無家可歸的孤女,值得他大張旗鼓、費盡心思地搞成這樣嗎?她想不明白。
第10章(1)
微微睜開眼,深深注視著那張雪白秀麗的小臉。
一番波折,她總算又回到他的懷裡了,睡得像只柔軟順從的乖貓咪。
那,她是不是和他一樣地愛著?以生命、用盡全部力氣、全心全意地、拚命地愛著!
她彷彿聽到了他的疑問,在夢裡輕吟了一聲,更加依戀的往他懷裡縮,與他肌膚相貼,腿兒相纏,他揚眉低笑,這就是她的回答了!
在這座不見天日的宅子裡,感到疑惑的不止阮真真一個,還有正對姬煬尋根問底的兀鷲。
「你知道那個皇孫為什麼非要小雀兒嗎?」兀鷲滿腹疑問。
「我怎會知道!」姬煬冷笑數聲,酸溜溜道:「大概你那小徒弟太風騷浪蕩,不知在哪裡勾了人家的魂兒罷了!」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帶小雀兒啟程去暹羅,替你打點一切,再來接你。」兀鷲耐著性子跟他周旋。
「是嗎?」姬煬輕哼一聲,仍然冷言道:「你心裡不是那樣想的吧!只怕帶走小雀兒是真,來接我是假。」
「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到底想怎樣?」兀鷲厭惡地瞪著這正對著銅鏡精心梳妝的假女人,見後者不急不促地描好眉,再從胭脂盒裡挑出嫣紅,抹向唇畔。
「很簡單,我要你親手殺了那小賤人,咱們一同去暹羅。」姬煬也不惱,陰狠又嫵媚地自鏡裡睨著他,斬釘截鐵道:「否則,咱們就死在一塊。」
如今他什麼都沒有了!權勢、地位、名譽、金錢,通通都煙消雲散了,身邊就只剩下這個男人,可惜還懷有異心,時刻想擺脫自己。
「我是她師父!」兀鷲才不捨得現在就殺了阮真真。
「得了吧,別說你下不了手,你心裡打得什麼如意算盤以為我不知道嗎?」姬煬騰地站起,將手裡的胭脂盒朝地上狠狠一摔。
兀鷲正欲翻臉,此時門外忽然傳來打鬥聲。
「侯……不,夫、夫人,不好了,外面殺進來幾個黑衣人,正和屬下們交手。」有手下在外面焦急地稟報。
兀鷲惡狠狠地瞪了瞪姬煬,轉身朝屋外走去,還是等解決了外面的事再來跟這假女人好好算這筆帳!
屋外的院子裡,正打得正熱鬧,四個黑衣人中的兩個正和百鳥閣的殺手們交手,另外兩個站在一旁搖旗吶喊加油助威。
「住手!」兀鷲一眼瞧出手下之中,沒有一個是那兩人的對手,人數雖多,卻都已開始招架不住。
「喲,厲害的那個總算出來了,盡派些蝦兵蟹將真是浪費咱們的時間呢!」旁觀的黑衣人之一開口,聲音嬌滴滴的,細腰上纏繞著一根金鞭子,看來是個女人。
「不是還有一個假女人嗎?怎麼不見出來?一次解決拉倒,省得煩死人。」身形魁梧粗獷黑衣人一拳打飛兩名殺手,此人出手狠毒,招招斃命,脾氣顯然不太好。
「……」另一位高大健碩的男子卻是一聲不吭,回身一記旋風腿將另幾個殺手踢得吐血,掌法穩健,十足氣勢。
倒不是「百鳥閣」旗下的殺手們武功太弱,而是這兩個人實屬罕見的高手。瞅著因手下被打得灰頭土臉而怒不可遏的兀鷲,黑衣女人不禁好玩地想,若是給他曉得這倆人一個是殺遍天下無敵手的「前天下第一殺手」,另一個是曾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XX朝前大將軍」,臉上會出現何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