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的顫抖,封俊麒顯得慌亂,年少的輕狂讓一團莫名的熱氣集結在他下腹,讓他的亢奮益加堅挺。
他知道要做什麼,卻有些膽怯進一步的接觸,怕稍一失控會傷了她。
他是男生,不知道女生要的是什麼,又不要什麼,怎麼樣才能不傷到她,他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青澀的兩人感覺到的只有彼此發熱的身體。
「你這個……笨蛋……」迷醉又難受的呻吟讓邵星凡覺得丟臉丟到家,偏偏壓著她的火熱身軀,只會在她身上磨蹭出讓她更熱得似一團火,害她開始語無倫次地抱怨起學校的健康教育課程有跟沒有都一樣,一點實用價值也沒有。
她罵他笨蛋?封俊麒倏地一愣。在這種時候還能罵他?想了想,他忍不住笑出聲,因為笑而顫動的身體間接磨蹭著身下嬌軀。
「封……唔……」甜熱的吻阻斷她埋怨的話,帶著她一起繼續先前的迷惘。
罷了,不想太多,就讓本能帶領一切;要怪,只能怪他無知、她懵懂。
「如果難受……」封俊麒屏住氣息,壓住熾熱的慾望低啞道:「如果覺得難受要說,我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被拉下強吻的嘴愕然承受她主動的探索,天──他快暈了。
兩人的擁抱、磨蹭、舔吻,就像孩子間無知的戲謔般,之後的本能引領卻像成人相互膜拜的愛戀。其實,彼此都是初次的生澀,只能以互相的摸索、試探找出讓對方舒服的方式,黑暗是最佳的催情劑,讓兩人丟了理智,只知道要將對方牢牢的扣在懷裡。
牽動微顫的身子摩挲過萬分敏感的亢奮,如電極般的快感掃過封俊麒全身,促使他依本能尋找容納他慾望的地方,向前挺進。
融入不屬於自己的部分、卻有種空虛被溫暖填滿的感覺,讓她失魂地喘出熱氣,迷的眼分不清是睜開還是閉上,直到一陣痛拉回她的意識。「別……」
他知道那是什麼,也知道一旦突破將會帶給她無法避免的痛,所以,他始終遲疑著,就算慾望脹滿他年少的亢奮,讓他感到腫脹般的痛苦亦然。
「嗯……啊……」緊窒的收縮讓封俊麒在理智與破碎邊緣掙扎,發出難忍的低吼,僅剩的理智苦思怎麼才能讓她好過一點。
豈料,就在他遲疑的時候,早被快意洗刷得理智蕩然無存的她,竟會突然弓起身子主動牽引他的慾望進入她體內更深處。
「痛!唔──」不自覺的動作勾出被穿透的深沈痛楚,痛得她直掉淚。
「你這笨蛋!」封俊麒低頭含住呼痛的艷唇,不平地悶道:「老是自找罪受,真是……」接下來的話被吞噬,再也無法言語。
颱風夜裡,停電的黑暗中,兩顆說不上契合的心,卻在生澀的慾望律動中合而為一,彷彿世界只剩他們彼此,所以毋需更多言語,只有相互碰觸對方才是最真實的存在。???「唔……好痛又好累──」被送進浴室沐浴又被抱回自己房裡柔軟的大床,邵星凡皺著細眉呻吟。「我全身酸痛。」一點浪漫都感覺不到,她只覺得自己像塊被擰乾脫水的破抹布。
穿好衣褲服侍她到現在的封俊麒無奈地搖了頭,只能乖乖在她手指點到的地方加以按摩,好減輕她的酸痛,畢竟,她會這樣有一半是他的錯。
另外一半,該怪她意亂情迷下的扭動,瓦解他的自制力。
趴進枕頭的臉悶悶吐出舒服的呻吟,天!她沒想到一片薄薄的膜竟然會牽引這麼強烈的痛!
就像某家衛生棉的廣告一樣──不要小看這薄薄的一片……唔,痛死人了!
「還會痛嗎?」
「廢話!」撇過頭看他,邵星凡嘟著嘴。「要不換你來試試!」
換他?!真想敲開她腦子看看裡頭裝了什麼。
「又痛又麻,肯定好幾天下不了床。」她頻頻哀叫,不曉得是真的這麼難受,還是故意想挑起封俊麒的愧疚。
果然,封俊麒凝著沉重的臉色,拂開她凌亂的長髮勾在耳後。「真的那麼難受?」
「當然……」停住抱怨的話是因為看見他真的很擔心的表情,再加上思及半個小時前他們還那麼親暱。「其實還好啦,只是有一點點痛而已。」
「抱歉。」封俊麒突然道起歉,搔著頭,有點困窘。「我不是女生,不知道你會有什麼感覺,所以剛才……」
「不要再說了啦。」她自己提起不覺得有什麼,但從他嘴巴說出來卻讓她有種下不了台的困窘。「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
「不需要吃點東西?」
「咦?」意外的關切讓邵星凡像親眼看見外星人登陸似的訝異。
「我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吃過東西,如果沒有,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煮給你吃。」
「嘻。」
「笑什麼?」
「我才想問,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她只手撐起頭,側躺面對他,等待問題的答案。
「我平常對你差了嗎?」這傢伙完全不知道他為了她做了多少絕對不可能對別人做的事,舉凡縫紉、洗衣、煮飯、代寫功課……只要是她說的,他哪樣沒硬著頭皮接下,現在她竟然問他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你這個沒大腦的女人。」
「你說我沒大腦?」邵星凡氣得直起身,一陣酸軟又讓她躺回床上。
「我說錯了。」想了想,他真的有點語誤。
「那還差不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點點頭接受他的認錯。
誰知他根本不是認錯。「我該說你有大腦,可是從來沒用過。」
「封、俊、麒!」
封俊麒被她氣紅臉的模樣逗出笑容,邊笑邊幫她拉好被子。「你肚子到底餓不餓?。
「你……在我面前很少笑。」她突然改側躺?趴,爬到床沿趴在他面前,?眼看他。「還是該說你很少笑。」
揚起的笑容因她吐出的話而瞬間凝結僵化,回復平常一板一眼的正經。
「你看你,又回到這張棺材臉了。」蔥玉般的指頭點向他的臉,實在很難理解一個才十幾歲的男孩幹嘛讓自己活得這麼灰暗。頭壓在交疊床褥的手背,她歎口氣。「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是這張臉,到現在都沒有變,小老頭一個。」
記憶回到初次見面的盛夏,邵星凡瞇起眸子似笑非笑。
「從一見面就忍不住注意到你,只不過是個小學生嘛,何必拉長一張臉過日子,明明就是應該天天唱兒歌和同學白癡地戴著校帽手牽手回家的年齡,卻抱著厚重的課外書猛看,那麼努力用功的樣子彷彿在嘲笑我一樣,看了就討厭。」
「我也很注意你。」封俊麒雙手環胸坐在床榻旁的椅子。
「穿著連身洋裝,戴了頂可笑的草帽還自以為是紅髮安妮,可明明是個聒噪愛鬧、任性驕蠻、自私自利的惡女,偏偏要背著一隻老實貓裝乖,披著巨大的?裝把自己裝成一個凡事進退得宜的淑女;骨子裡明明就是只黑羊,又妄想披上聖母瑪麗亞的光環,表裡不一的瞞騙大家卻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是我媽要我穿的,不是我自願的。」
「你大可以拒絕,卻寧可裝乖應聲穿上,被笑也是應該的。」
「你又怎樣,小小年紀就訂下什麼人生計劃表,連個童年都不肯好好過,老是一個人死氣沉沉地看書,那種表情好像身邊的人都是礙眼的蟑螂似的,真是奇怪,那樣奄奄一息的過日子對你有什麼好處?現在可好,完完全全是一個糟老頭的樣子。」
「你又很好嗎?用一張裝出的和善笑臉面對身邊的人,讓他們以為你邵星凡才貌兼具,虛?地裝出體貼的好女孩模樣,周圍老是有一堆像黏在捕蠅紙上的朋友,卻不肯用真心去交朋友,滿足於他們對你?裝成功的形象所作的恭維,簡直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世儈女。」
邵星凡聽得怔愣住,久久才發出吃吃的笑聲。
「呵呵……」
封俊麒先是一愣,而後也隨著笑出聲。
「笑什麼?」
「好奇怪哦,這樣的我們卻上床了。」
「邵星凡!」這種話是女孩子該說的嗎?
「在你面前我不用戴上乖乖女的面具不是嗎?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在你面前,我很自由。」因為被看透了,所以用不著花力氣裝模作樣,其實跟他相處是最不用花心思,也最自然的。
封俊麒聞言,只是伸長手揉亂她發頂。「肚子真的不餓嗎?」
「嗯。我想先睡覺。」
「那──」再次幫她拉高被子,看她皺鼻磨蹭幾下才閉上眼的嬌憨模樣,柔情的笑不自覺地爬上他的臉。「晚安。」
「封俊麒。」邵星凡突然叫住他,點點自己的額頭。
「幹嘛?」
真是呆子。「晚安吻。」
「咦?」
「不要就算了。」拉拉被子閉上眼,算她自討沒趣好了。
隨即,額頭上突然多了個暖暖的碰觸,讓閉著眼的邵星凡勾起唇角,漾出淡淡的笑容。
「晚安。」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來颱風夜意外的安全感。
啊,進入夢鄉前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明天早餐要吃咖哩飯。」
早餐吃咖哩飯?聽見命令的封俊麒回頭瞪著閉眼的她。這傢伙還是沒變,就愛刁難他!
過了會兒,他低啞的笑聲隱含對她沒轍的妥協。
「遵命,女王陛下。」
關門前,他看見床上人兒加深的笑意。
颱風夜──真的改變了些什麼,卻也有些什麼並沒有被改變。???颱風過境不久後的某天:「你的意思是……」正在廚房準備中餐的封俊麒聽完邵星凡的話後,翻炒的動作僵了僵,關火、關掉抽油煙機,隔絕一切可能的嘈雜。
「我想過了,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對你我都好。」想了幾天,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到底算什麼,想破頭就是想不出有比回到原點更好的方法。
對他們都好?把過去這幾天一起出門、四處遊玩的相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這叫對他們都好?
「是對你好還是對我好?」
「我說的是對你我都好。」
「有什麼好的,你倒是說來聽聽。」他問,雙手環胸等她舉例給他聽。
「那天只是個意外,你沒有女朋友,我剛丟了男朋友,再加上颱風夜又停電,就像小說描述的情景一樣,我們只是應景而已。」
應景?她把那夜的事說成是應景?黑眸瞇起厲光,只可惜正偏著頭沉思該要怎麼表達才能說服他的邵星凡無暇顧及。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我們又不懂事才會擦槍走火,都九○年代了,我們沒有必要因為這點小事就把彼此的關係弄僵,不是嗎?我們還是當鄰居比較自在,難道你不這麼覺得?」幾天下來,他們雖然相處愉快,但有時候卻會卡在曖昧的舉動中弄得彼此尷尬,很不自在。
尤其是她發現他看她的眼神柔得像是深情凝視的時候,她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跟他在一起毋需費心思,一切坦然自得!但有時候對上他那種眼神真的就覺得很怪。
「所以呢?」他走到她面前只剩一步的距離,低頭看著身高只到他胸前的人,等著她的下文。
「所以回到原點,你毋需背負任何責任,我也不會要求你什麼。你安心我自在,大家像以前一樣,你當我是姐姐,我也當你是鄰家小弟,哈哈哈!很快樂不是嗎?」
「那是你單方面的想法。」
「咦?」笑聲被他的話嚇停,杏眼倏地睜大。
「我和你的想法不同。」自私的傢伙,到頭來還是只顧自己自在就好,也不管他怎麼想。
以前都由得她去,但這次得照他的意思來。「我不打算回到原點。」
「喂!」邵星凡沒好氣地戳著他的胸口。「發生這種事我不找你算帳、要你負責就不錯了,難不成你還想要遮羞費?」
食指勾起她下顎,要她一個字一個字聽清楚也看明白:「我不要遮羞費,我要負責,你大可以來找我算帳。」
杏眼愕然回瞪,紅唇微?成O字型。
傻了傻,她倏然推開他,自己也退了好幾步。「你別鬧了!你幾歲我幾歲,搞不清楚狀況,我三歲在地上跑的時候,你連個受精卵都還不是。」
什麼爛比喻。「你這麼在乎年齡?」
「我大你三歲是事實。」撇過臉哼了哼。「我才不要有什麼弟弟情人。」
「我媽也大我爸三歲。」
「不要跟我說這是遺傳,就算是遺傳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我爸可大我媽三歲。」言下之意是,就算他怪到遺傳頭上也跟她無關。
「你在逃避什麼?」黑眸緊緊鎖在她驕縱氣盛的臉上,因為已經習慣,根本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動怒的。
要是哪天她在他面前不是這模樣,那才真的奇怪。
「我……我哪有逃避什麼。」心虛容易讓說話的語氣變弱,現下她的語氣就是弱了下來,目光四處游移地像在閃躲什麼似的。
「你逃避的事太多了:感情、未來,甚至連自己都在逃避。」
「我、我哪有。」
「你敢說你知道自己對我是什麼感覺?」
「我……」
「你敢說你已經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麼?」
「你……」
「你敢在眾人面前張揚你惡劣的本性?」
他每問一句就步步往前逼,她也就步步退後,沒有一個問題能回答得出來。
「你能嗎?」
「你、你算什麼?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我好歹也算是你姐姐。」
「鬥不過我就拿年齡來壓,你不覺得孬?」
他竟敢說她孬!「真要我說,好!我就告訴你,我把你當成鄰家弟弟,一直都是,將來也不會變成姐弟以外的關係;我的將來更不用你操心,以我的外貌和能力,我有的是本事找到大金龜;我的性格就更不用你擔心了,我自信可以扛著背上的老實貓,披著這身為裝過一輩子直到老死。」
「我希望你說的是氣話。」要不然他會一手掐死她。
「只要你剛才要負責是隨便說說,我說的也就是氣話。」
「我真的很喜歡你,連你的虛?不實、裝模作樣都喜歡。」
撫摸她臉頰的手掌一路下滑到頸間停住,這時候說這種話會有什麼效果,他壓根兒想不出來,她的反應太難猜測。
所以他只能誠實地表白自己:「我喜歡你,喜歡惡劣的你,就連你的?裝和你肩上的老實貓都喜歡。」
「咦?!」秀眉揚起錯愕與疑惑。「你剛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的找到金龜婿,我會慌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哈哈哈……」
「邵星凡?」
「哈哈哈……別開玩笑了好不好?」邵星凡笑得有點誇張,一手拍上他胸膛。「不懂幽默就別學人家,你表達幽默的方式好有趣。」
她的態度徹底傷了他。「你果然自私到骨子裡去,完全不正視別人的感情。」沉聲道出指控,封俊麒解下圍裙經過她離開廚房。
「你要去哪裡?」她拉住他。
他掙開她的手。「關你什麼──」
「嗨,親愛的麒麒、凡凡,我們回來!」
怪裡怪氣的喚聲頓時打住兩人的衝突。
四個突然消失、避開孩子考季的大人,又依樣畫葫蘆地突然出現,也突然地令他們停止衝突。
「想不想我們啊?」林美琪走向兒子,一個月不見,兒子還是那張撲克臉,一點都沒變。「喂,你不跟老媽擁抱一下嗎?」
她熱情地走向兒子,可這兒子卻往樓梯走,一點都沒把她這個媽看在眼裡。
「我去整理行李,準備回家。」
「這又不急。」她嘟嘴,張開雙臂等兒子走進懷裡。
「去抱你老公。」封俊麒一哼,上樓去了。
「怎麼回事?」封家夫妻茫然相視,敢情兒子是吃了火藥啦?
兩人回頭一同望向留在原地的邵星凡。
「我家小鬼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及時披上?裝的邵星凡柔聲道,「爸、媽,你們玩得愉快嗎?」她試圖轉移話題,目光卻一直往樓梯間瞄。
四個大人相視,笑了開來。「當然開心。」
「那……」他到底在想什麼?大大的疑問讓她無心和久違的雙親?舊,她現在只想上樓去問清楚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星凡?」見女兒臉色古怪,孫映雪試探地喚了聲。「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有點不舒服,想上樓去休息。」
「不舒服?」邵明東擔心地皺起眉頭。「要不要看醫生?」
「不了,我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好。」雖然心緒微亂,骨子裡的裝模作樣還是讓她不忘躬身頷首才走上樓。
四個大人相視一會兒,直覺想到這兩個孩子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互相瞟來瞄去的眉目間傳達一份在度假中培養出來的默契──一份看好戲的惡劣默契。???封俊麒整理行李的動作被不請自來的聲音干擾。
「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他們都在樓下,你難道要他們都知道,把事情鬧大?」
他無理取鬧?背對她整理的動作不變,吐出的是寒冷的冰箭:「我以為無理取鬧是你邵星凡的專利,我構不上邊。」真正無理取鬧的人是誰?記憶中,?些小事朝他張牙舞爪的人不都是她嗎?
「封俊麒。」她伸手扣住他一隻手腕,提出要求:「我們就不能平心靜氣地談談嗎?」
「我不夠平心靜氣嗎?」黑眸射出兩道淡漠目光,口吻足以捲起一道寒風,的確夠「冷」靜。
「繼續當鄰居好不好?沒有理由要?一次我們都無法控制的意外去改變彼此的關係,不是嗎?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那是你自私的想法,不代表我也這麼想。」
「我知道你責任感重,但這件事與責任感無關,你情我願,就這樣而已,再簡單也不過。」
「邵星凡。」這個傢伙腦子裡全是豆腐渣嗎?還是淨裝些只顧自己好的自私想法,否則怎麼能這麼順理成章的把別人的感受?在一邊。「你真的很自私,難怪一個知心好友都沒有。虛?
的裝模作樣已經滲入你的骨髓,我敢打包票你這輩子真的交不到一個好朋友。」
「有信任就有背叛,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人,給他機會背叛我?」
這種話能不假思索地說出口,他還能講什麼?「因為怕被背叛所以不相信人,因為怕受傷所以披著?裝與每一個人隔開距離,甚至不惜先傷人,因為怕付出所以拒絕別人的真心,這就是你邵星凡的生存方式。」直到今天,他總算弄懂了為什麼邵家夫妻所經營的家庭會出現這個怪胎。
是她自己的心態問題,與她雙親無關。
「我的事不要你管。」被刺中要害,邵星凡別過臉不去看他得意的模樣。
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他不會因此感到一絲一毫的得意。
封俊麒只會覺得傷心,為了生養她的邵家夫婦傷心,因為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被著?裝在過日子,因為他們絕對想不到真實的邵星凡有多自私無情,而他因為喜歡上的是真實的她,連同她的巨大?裝也一併喜歡。
他為她傷心,因為她若執意如此而不改變自己這種偏激的想法,到最後只會累死她自己。
關起行李箱,他一手提起便轉身離開,邵星凡站到門前制止他踏出房門。
「你到底打算怎麼樣?」防備性十足的口吻再一次刺傷他的心卻不自知,她只掛心若被兩家父母得知,正好遂了他們的心願,變成一家人。
「你放心。」目光直視前方,她傷得他連把目光移到她臉上都不願。「就依你的想法,一切回到原點。」
「太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惡作劇,我一定會像疼親生弟弟一樣疼你。」
「用不著。」目光終於落下,?的是伸手推開,「我的原點和你的不盡相同。」
「怎麼個不同法?」她追在他身後,頗有興味地問。
「我的原點是:沒搬到你家隔壁之前。」
冷淡的話語道出決絕的意思,頓住邵星凡的腳步,讓她愣在原地像塊木頭。
沒搬到她家隔壁之前?她低喃著咀嚼這句話的涵義,卻一直弄不懂。
直到一個月後從父母親嘴裡得知,考上建中的鄰家男孩不知怎搞的突然說要出國唸書,甚至已經申請到學校飛離台灣之後,她才明白他所謂的原點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