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天知道獨孤逸棠那條大魚有沒有上鉤?就算有,她也還得要好好考慮一番。
如何做餌、如何使他吞下餌、如何讓他上鉤……還有,怎樣削一筆比較好。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在她「得逞」之後該如何脫身才是最首要的事。
可是,為什麼她總是不太提得起勁呢?
喔,Shit!秋之憂眉頭皺在一塊兒,喃喃地低咒著。
那張突然在腦海裡清晰放大的惡魔臉孔讓她神經兮兮地胡亂揮手。
可惡,揮都揮不掉!
獨孤傲的出現,總會不自覺地地令她意識到——別人的死夭,換來她的生存。
雖然,理智一直在提醒著她不要太自責,但她內心深處卻有一絲愧疚傷感的惆悵呀。
喔!最混蛋的是,獨孤傲居然宣稱她的命是他的!
Shit!就算他救了她又怎樣?時光若能倒退,她寧可不要被他給救了。
搞不好,那場意外還會出現一個白馬王子,來個浪漫的英雄救美也說不定。
哪像現在——
唉!根本是惡夢。
呃……對了!她怎麼會忘了要考量到獨孤逸棠會不會很難搞定?
對他下手,會不會擺脫不了啊?
誰曉得那個惡魔男人會不會很有手足之情地殺到她面前,將她大卸八塊丟入海底餵魚——
以慰他兄長人財兩失之痛。
不想了、不想了!
從床上一躍而起,正準備換上制服,母親卻在門外輕聲呼喚著:「之憂……你起來了嗎?」
「媽。」
開了門,蘇小宛走了進來。
「媽有話……想跟你說。」蘇小宛似乎躊躇了下,還是決定說了。
秋之憂瞄瞄床頭時鐘。算了,遲到就遲到吧!
反正自從知道學校是獨孤傲的「地盤」之後,她便不再覺得上學對她來說有啥意義。就連殷殷期盼了三年的閃亮文憑,也開始變得黯然無光。
看著她母親愁眉苦臉又為難的樣子,她心裡也大抵有了譜。
她拍拍床,示意母親一塊兒坐下。「他們派你來的?」
蘇小宛略帶惆悵的為難表情代替了她的回答。
「說吧。」秋之憂不太在乎地聳聳肩,擺出〔請〕的手勢。
蘇小宛抬頭看看她,眼中帶著一抹愧疚。她微微別開眼,才說:「他們……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聲音比蚊子還小。
秋之憂皺皺眉,拉住她母親微涼的手腕,「媽,這裡只有我們母女倆,沒有第三者,有什麼話直說無妨。」她歎了口氣。
她不是不明白,母親長期壓抑自己思緒,凡事以秋進生和姚芷秀的言行為準則,不敢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母親是怯懦·無肋·又……可憐的人。
「他們要我來勸你,要你無論如何,都得好好抓住獨孤逸棠,想盡辦法嫁入獨孤家門。」
蘇小宛的為難是起源於秋進生、姚芷秀的逼迫,讓她不得不來說服自己女兒,而……她眼中的愧疚,是為人母親對子女的心疼與不捨。
她是個懦弱又自私的母親,為了成全自己的幸福與安定的生活,扼殺了女兒本所該擁有的天真爛漫和家庭溫暖。
她感覺得出來,女兒十八歲的青春面貌之下,掩藏了一份淡淡憂愁與孤寂;知女莫若母呀。
兩人沉默許久。秋之憂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我要走,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蘇小宛被問得怔愣住。她沒料想到女兒會突然這麼一問。
女兒認真的神情令她微微一震。
她果真是個失敗的母親,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對這個家厭惡到想離去的程度。
眼不見為淨——這是女兒對這個家容忍到極限的象徵。
是她、都是她!女兒是為了自己,才咬牙忍受一切。她是為了放心不下她這個怯懦又沒用的母親而留下來的。
「之憂,你……恨媽媽嗎?」蘇小宛吶吶地問。
秋之憂的眼裡沒有任何怨懟。但……那更讓蘇小宛自責。
「如果不是媽,你也不會勉強自己留在這個家,更不會因為那一晚的事情,而患上心理疾病!」心疼的淚水終究難以控制地奪眶而出。
秋之憂無語,眼底滿是複雜的情緒。
是的,她國中二年級的那個夏天夜晚,為她身心帶來了一場揮之不去的夢魘。
那一個悶熱的夜晚,秋進生帶著姚芷秀前赴一個商業聚會,家中只有她們母女倆和姚芷秀那兩個兒子。
那時候,她正好進浴室洗澡,她母親來找她,出去時忘了把房門帶上,等她沐浴完出來就赫然發現秋智先、秋智鋒兩人端坐在她那張床上頭。
她頓時心生警戒,平常他們兄弟倆就心懷歹念,常拿不懷好意的眼光看她;更何況當時她才沐浴完,身上只隨意套了件無袖背心和一件短褲。
他們兩人立即眼露淫光,盯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猛瞧。然後便一起朝她撲了過來。
她的掙扎仍抵抗不了他倆在她身上遊走的猥瑣觸摸之手,胳臂和小腿腹著實被他們摸了一把!
幸好她母親因為方才沒找著她而又來了—趟,也幸好那對急色鬼兄弟沒將房門鎖上。
蘇小宛的驀然闖人,使得兩兄弟幸悻然地離去,但一點愧疚悔意沒有。那副嘴臉倒像是蘇小宛壞了他們好事一樣。
沒有人知道隔天她們母女倆俏悄找了個醫生——心理醫生。
因為她整夜乾嘔不停,直搗著心口疼得死去活來。
神經質心悸——那名心理醫生是這麼告訴她的,這是一種由於受到刺激而引起的病症。
從此以後,她便承受著不知何時會因受外界刺激或打擊所引發的心絞痛。
既是心理疾病,當然就沒有所謂的藥物治療了。有的話,她也無法接受治療。很簡單,因為沒錢。
多可笑!因為她們母女的一切花費都是姚芷秀在固定時間配給發放的。
她就只看過一次心理醫生,無所謂,反正,她只要情緒別太激動、別承受刺激打擊就沒事了。
她相信姚芷秀知道她那兩個兒子對她的不軌企圖,不然的話,豈會在那日她出口刁難兄弟兩人之時,為他們解圍。
她唾棄這些卑鄙小人,但她並不能苛責自己的母親。
「媽,那些事別再提了。」秋之憂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蘇小宛掩面,低低啜泣了起來。
其實,那件事對秋之憂來說並沒有過去,她只希望時間沖淡一切、讓她能遺忘一切。
「你會跟我一起離開這個家嗎?」她又問了一次。
蘇小宛沉吟許久,終於開口:「之憂,你知道……媽……離不開這個家的。〕
是的,她是個怯懦的寄生類生物。
她只能認命地棲息在一個生活不虞匱乏又安定的窩裡面,直到老死。即使那個棲息的窩又腐臭又骯髒,但——只要夠安定,那就夠了。
蘇小宛的回答只讓秋之憂釋然地淡淡一笑。
那是她母親自己所選擇的。誰能說母親不是活在自己認為的幸福城堡裡呢?
「我知道了。」秋之憂抬頭看看時間。「我得去學校了。」她轉身並揮揮手,逕自往外走去。
她不再有後顧之憂了。
***
〔你是說這所貴族學校也是獨孤家族的產業之一?」
放學時,紀浣浣由秋之憂嘴裡得知了這項勁爆的消息。
紀浣浣拉住她,追問她從何得知這事。
「快點給我老實招供!」紀浣浣準備發動呵癢攻擊,兩隻利爪對準她腋窩。
「獨孤傲說的。」乖乖投降總比笑得流淚流鼻涕來得好吧。
紀浣浣又吃了一驚。「你什麼時候和獨孤傲搭上線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秋之憂沒聽出她話中隱含的不平。
「只是很倒楣不小心跟他碰上而已。」是喔,還真是該死的倒楣哩。她巴不得將那個「倒霉」送給路人甲乙丙丁……啐!
兩人走到校門口,只見一輛銀白燦亮的高級轎車停在路旁。
獨孤逸棠靠在車身,俊逸不凡的外貌吸引住許多女性愛慕的眼光。
他朝秋之憂走來,露齒一笑。「很冒昧突然來找你。」側頭發現到與秋之憂並行的美艷女孩,他又微微頷首,禮貌地打招呼:「你好。」
秋之憂才要開口作介紹,紀浣浣便先說了:「你好,雖然逸棠先生已經不記得了,但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碰面。」紀浣浣柔媚甜笑地打趣道。
那天在獨孤家族舉辦的酒會上,他曾經過來和她父母打招呼……但很顯然地,獨孤逸棠對她並沒有多深刻的印象:否則也不會忘了他們曾見過面。
秋之憂正好奇著,獨孤逸棠便已說:「啊,你是紀伯父的千金——很抱歉,方才一時沒能認出你。」他的記憶力向來不錯,稍微搜尋便取得回億資料。
「叫我浣浣就可以了。」紀浣浣甜甜一笑,霎時艷光四射。
「以後你們也直呼我名諱就好。」獨孤逸棠雖是在對著她說,但眼光卻是向著旁邊的秋之憂。
紀浣浣心裡很不是滋味。
「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好,省得她多費唇舌做介紹。
秋之憂的平淡反應,卻令獨孤逸棠有些黯然。
「我和紀伯伯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和紀……嗯,浣浣,上次曾在酒會上見過一面。」
獨孤逸棠的話是含著解釋意味的,這使得紀浣浣眼中掠過一抹微不可見的妒意。
獨孤逸棠對著秋之憂說:「今天冒昧前來,是希望你能賞光和我共進晚餐。」
不待她表示,他又說:「我已經事先徵求你父親的同意了。〕他的神情是熱切的企盼。
「走吧。」秋之憂譏誚地淡淡扯動嘴角。
她可以想像,秋進先現在一定樂得鳴哨兼放鞭炮了。
「呃……浣浣。」獨孤逸棠回身對紀浣浣報以歉意的微笑。「很抱歉,我只訂了兩人的位子。〕言下之意清楚得很。
「沒關係。〕紀浣浣仍是甜甜笑著。
就在這時,范克群跑了來。
「之憂,我有話要——」他清昂的聲音看見獨孤逸棠時戛然止住,然後語氣一轉:「獨孤逸棠,你在這裡做什麼?」
秋之憂和紀浣浣莫名其妙地看著范克群。
「范克群……〕獨孤逸棠打量著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原來……你在這所學校教書。」
「你們認識?」紀浣浣先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問了出口。
范克群一反平日的溫吞斯文,一把拉過秋之憂。「跟我走,我有話和你說。」他最不想看見的獨孤家的人居然就在他眼前!
獨孤逸棠很快地將秋之憂拉了回去,將她拉至身後,一副護衛的姿態。
放學的人潮紛紛往這邊探頭,個個睜大好奇的眼。生怕會錯過一場好戲似的。
人潮裡有一雙飽含憤怒嫉妒的杏眸——紀浣浣臉色陰沉地看著他們。
「我們走吧。」獨孤逸棠攬住秋之憂的肩頭走向車子。
「等一等!」范克群又上前喝住他們。
秋之憂回頭,「老師,現在已經下課了。」禮貌又生疏的語氣,在在地擺明了拒意和距離。
銀燦的車子在眾人交頭接耳之下,揚長而去。
紀浣浣嫉妒的眼神毫無遮掩地流露出來。
她嫉妒——為什麼男人的眼光,只落在秋之憂身上!
浪漫的法式餐廳裡,秋之憂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盤中的食物——
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明天到學校,肯定會流傳出一段和她有關的超猛大八卦。
「怎麼了,食物不合你胃口?還是身體不舒服?」獨孤逸棠關切地問著。他總覺得她臉色太過蒼白,好像那個荏弱溫婉的女孩……
「你認識范克群?」秋之憂突然問。
「是的。」獨孤逸棠點頭。
「你們之間……」她頓了下。「有什麼恩怨嗎?」她感受得到范克群對獨孤逸棠的敵意。
獨孤逸棠無奈地輕笑搖頭,道:「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快或衝突,但他的確因為某件事,對我們獨孤家所有人非常不諒解。」
看著她不解的納悶神情,他微微一笑,娓娓向她解釋——
原來,獨孤、范克群、楊詩媛這三家長輩是至交好友,常有生意上的往來,私交甚篤。
而年輕一輩自然也是互識的。尤其,獨孤傲和楊詩媛被看好未來可結秦晉之好。
但眾人也都知道,范家獨子范克群對楊詩媛也有著一份執著深刻的情意。
三人之間,一直是撲朔的三角關係。
范克群對楊詩媛癡戀,而她卻只對獨孤傲情有獨鍾,至於獨孤傲的心意——眾人可就捉不準了。
雖然獨孤傲對於楊詩媛向來呵護至極,但卻未曾言明愛意,不過旁人一直認定他們是互有愛意的。因為倘若獨孤傲不愛楊詩媛,依他那種狂狷冷傲的個性,怎可能平白無故對一名女子那般呵疼照顧?
范克群的執著一直到楊詩媛親口婉拒他,並表明心中只有獨孤傲一人,他才黯然退出。
沒想到,半年前那場意外奪走了楊詩媛的生命。范克群悲憤之餘,指責獨孤傲沒將她保護好,才讓她發生不幸,以至於獨孤家所有人都讓他反感至極。
但眾人萬萬沒想到,他會在傷心之餘悄然離去。而這一別,竟是半年多之久。直到方才意外地乍然偶遇。
「我感覺得出來範克群對你有種特別的執著情感。」
說完那一段緣由之後,獨孤逸棠這麼對她說。
「為什麼?」秋之憂抬頭看他。連獨孤逸棠都感覺到了,那證明她之前的直覺和臆測沒有錯。范克群對她果然……噢,沒想到他居然也是個富家少爺、肥羊一頭!
獨孤逸棠體貼的端水給她,又道:「因為你的纖細蒼白和楊詩媛很類似,雖然你們兩人給人的感覺還是有些不同,但范克群極有可能是對你產生了栘情作用。」這是他目前的猜測。「當然也不排除他是真的為你傾倒。畢竟,你是個很特別、很吸引人的女孩。」他的眼神又轉為熱切。
秋之憂的心思全部集中在另一處。她問出心中疑問:「那個——楊詩媛……是不是患有什麼疾病?」
雖然有些奇怪秋之憂為何有此一問,但他還是據實告知:「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秋之憂終於明白了。她就覺得楊詩媛的臉色蒼白得駭人,原來是……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啊!很奇怪,她腦子裡突然竄過一道不可思議的怪想法……
但她的思緒卻被獨孤逸棠的叫喚打斷。
「啊?你說什麼?」她抬頭看他。
「我是問你,范克群會成為我的情敵嗎?」
獨孤逸棠熱切的眼神和略帶企盼的口吻,使得她回過神,專心應付眼前吃餌的魚。
她軟軟逸出一句回馬槍:「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如何了。〕呵,果然上鉤了。
秋之憂眼眸含媚、嘴兒帶嬌地瞇眸淺笑,模樣煞是惑人。
獨孤逸棠不禁傾身,伸手掬起她的小臉蛋,輕道:「我已深深為你著迷……那麼你呢?你為我所吸引了嗎?」他雙手輕撫細緻嫩滑的臉蛋,動作極輕極緩。
她不著痕跡地退了開,拿起透明水杯,輕啜一口。「有什麼好處嗎?」她的語氣半是戲譫玩笑,卻又似認真。
獨孤逸棠看看她,沉吟著,然後笑了。「不論你要什麼,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不會讓你失望。」這是他的允諾,也是他要擁有她的決心。
不知道為什麼秋之憂看著獨孤逸棠真摯熱切的俊逸臉龐,卻模模糊糊地重疊上另一張狂狷冷傲如惡魔般的輪廓……
***
獨孤逸棠送秋之憂到家門口,等車子離去,她才伸手進口袋掏鑰匙。
鏘的一聲,一個十塊錢銅板掉出口袋,向另一邊地面滾了去。
基於節儉美德,她彎身要撿,卻赫然發現銅板旁有一雙修長的腿!
抬眼一看——
「啊!」她低呼一聲。
他、他,他……
小綿羊人質再次被人擄了去,車子「咻」地揚長而去。
***
搞什麼!綁架很好玩是吧?玩了一次嫌不過癮啊?神經病啦!
但——這個綁匪也未免太有錢了。
她剛才的確有看清楚——「匪車」是一部全黑、側身有著一縷藍色火焰線條的林寶堅尼跑車。
偷偷瞄一眼綁匪——他該不會剛好又看到她勾引男人了吧?而她勾引的對象正好是他的大哥,嗚……好衰。
獨孤傲的沉默,只讓她覺得更加陰森詭異。
「你想幹嘛啦!我什麼也沒做,快讓我下車。」
獨孤傲將車子停在路邊,轉頭看她,樣子像在思索事情。
他也不明白,明明那麼討厭她,為什麼還會想去找她?
是因為他想再確定一定,她的蒼白是否天生、自己是否太過於敏感?
抑或是,想再碰觸她那抹冰涼的唇,只因為他唇上總留有她的餘溫?
獨孤傲驀然在她眼前放大的臉,讓秋之憂呼吸窒了一窒。
「這麼晚才回家,你上哪去了?」他冷冷的語氣夾著狠戾之勢。
「我到同學家裡去了。」回了話她才想到,她根本沒必要向他交代行蹤嘛!唔……為了不想在脖子上新添瘀痕,扯謊是絕對必要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了會兒,才撂下警告:「最好不要騙我。」
她瞪他一眼,別過臉,但立即又被扳了回來。
「幹什麼?你覺得本小姐長得太漂亮,忍不住要近距離細細品味是不是?〕知道他討厭她,所以她刻意將唇與他的挪近了點,幾乎碰觸上才說:「你該不是想吻我吧?獨孤公子。」
嘿,如果沒料錯,他一定會馬上推開她。
但,她料錯了。
獨孤傲的唇覆上了她的。他唇舌的碰觸,像是探索、又像是擷取……
她感覺到心跳正逐漸加快,一股異於往常針戳般刺痛的熱源汩汩流出心臟,蔓延向全身……
這種陌生的感受令她心生不安,她猛然地推開他。
獨孤傲冷笑著嘲諷她:「這麼爛的技巧也想勾引男人?真是蠢得可以了。」
「下流!」
她想打開車門,卻又被拉了回去。
〔這麼美麗的夜晚,很適合夜遊,你不覺得嗎?」
看著獨孤傲詭異的笑容,她有了不好的預感。「我要下車——」
她未完的話,全因車子猛然衝向前而止住。
彷彿黑夜裡,一隻嵌著藍色火焰的黑豹正在閃發出幽光。
***
「有病、有病!你是個神經病!」
在家門口下了車,秋之憂朝獨孤傲破口大罵。
她很慶幸自己的心臟居然還能繼續跳動,沒有因為他的瘋狂飄車而停止。感謝上帝、佛祖保佑!
她先前在餐廳時,居然一度以為獨孤傲上次之所以突然摸她左胸口,是為了要測知她的心跳……笨蛋!她怎麼會笨到以為他那種狂傲又殘忍的冷血動物會有這麼好心!
看著秋之憂氣呼呼進屋的獨孤傲,唇邊微微泛起一抹安心的笑——
他是故意帶她飆車的。
她果然是健康的……
黑色跑車疾馳而去,沒入暗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