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應該的。」靳玄琥說。
「你救了我一命,我該怎麼報答你?雖然這樣問很老套,但是我一定要把欠你的人情還完,否則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只要不是要我以身相許,什麼都可以。」唐琦戀說。
「我沒有缺少什麼,並不需要別人的報答。」其實他心裡只想要她一輩子留在他身邊,但人家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唉!他的條件真的那麼差嗎?
「可是,我一定要還你這個人情。」唐琦戀十分堅持。
「那就先欠著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靳玄琥因為失血過多,開始昏昏欲睡,緊抓著她的手,像一個怕失去心愛玩具的小孩,然後便昏了過去。
手術室的燈已經亮了將近十個小時,所有的人只能在外面著急的等待,這是一場大手術。
「早餐。」靳玄珀將剛買回來的早點分給靳麒和唐琦戀。
「我不餓,謝謝。」唐琦戀拒絕。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把早餐吃完,二是讓我把你打昏,強迫你休息;我們這裡沒有多餘的人手再去照顧另一個病人。」靳玄珀面無表情的說,其實每個人都很擔心琥,但為了讓自身的體力保持在最佳狀態,他不希望再有人倒下去,就算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也不能再有任何狀況。
唐琦戀看著靳玄珀,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而且她也的確不能再增加他們的麻煩了,拿過他遞來的溫熱早點,沒有胃口的吃著。
時間靜靜的流逝,不知又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靳麟和一大群醫生、護士出現在一直緊閉著的大門口。
「他沒事吧?」唐琦戀第一個衝上去拉著靳麟詢問。
靳麟沒有說話,臉上有著疲累和一抹無奈。她搖搖頭,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騙我對不對?你不是說他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嗎?」唐琦戀不相信的拉著靳麟猛搖著。
靳麟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低下頭。
「請你不要再搖晃靳醫生了,靳醫生她剛動完這麼大的手術,身體很虛弱,需要休息。」一旁的護士阻止唐琦戀。
唐琦戀放開她的手,看到靳玄琥被人從裡面推出來。那是一張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白,她的腦中突然一片黑,黑暗帶走了她的意識。
靳玄珀及時扶住身體向下癱的唐琦戀,而靳麒也抱起已站著睡著的靳麟,兩兄弟無奈的對看了一眼,向護士要空房間去了。
當唐琦戀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她一時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這是哪裡?看著不熟悉的環境,對了,琥……
她迅速坐起身來,看到了在另一張床上熟睡的靳麟,小心的沒有發出聲響,靜靜的走了出去。在護理站問了靳玄珀他們所在的地點。
三○一房,他們也在休息嗎?
走向房間,她想問他們靳玄琥在哪裡,她想去看他最後一面,想到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唐琦戀只覺得自己不再是完整的。突然她發現原來他在自己的心中已經有了不可取代的地位,可是她現在已經失去他了,是老天爺對她的處罰吧!只怪她不懂得珍惜,但是他們本來就是不可能的;停駐在三樓的窗戶邊,她有想往下跳的衝動,或許死了就可以去找靳玄琥,不然他一個人在那裡,不知道會不會寂寞?
唐琦戀打開窗戶,單手攀住窗緣……
「如果你是要向下跳,我是不會阻止你啦!但如果要我再救你一次,我這條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小命可能就真的不行了。」靳玄琥站在走廊的盡頭笑著說。
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唐琦戀告訴自己這是幻覺,就像剛才在夢中一樣,都是假的,不理會那聲音,她繼續先前的動作。
「等一下,你為什麼要想不開?」見狀,靳玄琥十分緊張,顧不得自己的傷口,立刻衝上前去抱住唐琦戀。
突然被抱在靳玄琥的懷中,唐琦戀摸著他的臉又哭又笑的說:「你是真的?」
如果這是夢,就別讓她醒過來吧!
「你問這什麼話?」靳玄琥奇怪的看著她,摸著她的額頭,不會是發燒吧?沒事呀!
「可是、可是靳麟,她說、她說……」
「她說了什麼?」靳玄琥安撫著她的情緒,一定是麟和那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弟弟在搞鬼。
「她說……」唐琦戀努力的回想著。
等一下,靳麟好像什麼都沒說,靳玄珀和靳麒也什麼都沒提,那為什麼她會覺得靳玄琥已經……
「她說了什麼?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靳玄琥問。
「她什麼也沒說。」唐琦戀委屈的說,原來自己被耍了。
「麟,我可以知道那天我問你琥的情況時,你為什麼要搖頭嗎?」唐琦戀好奇的問。
「你不是問我哥哥有沒有事嗎?我當然是搖頭表示沒有。」靳麟自在的說著,雖然心中非常清楚當時搖頭任誰都會誤會,但她還是面不改色。
「原來是我誤會你了。」
靳麟為靳玄琥做例行性的檢查,換藥、查看傷口,其他人則在一旁關心的看著。
「全票八○元,半票四○元,軍警票請出示證件,謝謝。」靳玄琥自我消遣著。
「什麼意思?」唐琦戀不解的問。
「難道你想看霸王票?」靳玄琥看著打算白看的唐琦戀。
「你不要理他,他撞到腦子了,現在有些人格分裂……不,是精神分裂症。」
靳麟反將了靳玄琥一軍。
「為什麼是精神分裂症?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嗎?」靳玄珀好奇的問。
「人格分裂就算他再怎麼分,至少都還是個人,而琥哥哥現在可能是個售票員,之前還有可能是猴子或無尾態之類的吧!這就要問他了。」靳麟平常少有機會欺負靳玄琥,難得逮到機會,當然得一次玩個夠本。
「真是這樣嗎?」唐琦戀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靳麟,畢竟她有過被騙的前例。
「真的,不信你看著琥哥哥的眼睛,有沒有覺得特別有一種野性。」靳麟拉過唐琦戀的臉直看往靳玄琥的眼睛。
「是這樣沒錯,但他以前就是這種眼神了。」唐琦戀認真的看著,她第一次遇到他時,他就是這種眼神了,不是嗎?
「怎麼可能?琥哥哥是人類,怎麼可能有動物的眼神,一定是你記錯了,我是醫生,怎麼可能隨便嚇唬人。」靳麟故作微怒。
「那要怎麼辦?會好嗎?」唐琦戀被她生氣的表情嚇住,自己也開始半信半疑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不就是她害了他。
「像這種情況,就要看患者的精神而定,有可能突然就好,也可能一輩子就這樣子了,當然這也可以靠藥物控制,但不一定會成功。」靳麟臉色凝重的說。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唐琦戀有些著急。
「必須要有無微不至的照顧才有可能讓他早日康復。」靳麟一臉正經。
「我會負起責任的。」唐琦戀自告奮勇的說,是她讓他變這樣子的,她當然有責任。
「那就辛苦你了。」靳麟一臉要托付重責大任的表情。
「對了,我去買飲料,你們要喝什麼嗎?」唐琦戀起身問他們。
「都可以,謝謝。」靳麟說。
「那我馬上回來。」帶上門,唐琦戀不知道自己又被騙了,踩著負有罪惡感的沉重腳步,向商店走去。
「這樣可以嗎?琥。」靳麟在確定唐琦戀已經離開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狂笑,沒辦法,因為她快要得內傷了。
「真騙過去了呀!」靳玄琥不可思議的看著唐琦戀離開的方向。
「我就說她很好騙吧!」靳麒在一旁也笑到快岔氣了。
「可是為什麼呢?琥,你這樣做有什麼用意嗎?」靳玄珀笑著問。
「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我的假還沒有結束,又沒有事,所以……」看到三個弟妹的眼神愈來愈奇怪,靳玄琥不想再多作解釋,直接躺下來表示自己累了,但是這動作只是讓自己身後的笑聲變得更沒氣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