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怪那個可恨的山田井,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她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咕嚕咕嚕……空了好長時間的肚子又開始叫了,飢餓終於戰勝了她的自尊,她再也不要為了顧及面子而讓自己餓肚子。
想開的她,拖著疲累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廚房的方向走去,絲毫沒有發覺身後有一雙利眼正盯著她瞧。
山田井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生怕被她發覺,她又會賭氣的逃回艙房。所以當他親眼看到她進入廚房,並且從冰箱拿出他刻意為她留的三明治及鮮奶,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嚥時,她的吃相,除了讓他莞爾一笑外,更讓他那顆懸宕多時的心終於可以放下,要不今晚他又將在失眠中度過。
她終究是人,只要是人絕沒有一個能禁得起餓的,真高興他做的三明治能讓她吃得津津有味,不過,希望在經過這樣的補給後,她的腸胃不會因此耍脾氣才好。
滿意看著她把三明治解決了,他終於決定現身。
「好吃嗎?嗯!從你臉上滿足的表情來看,想必我做的三明治必定美味極了。」
山田井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差點把吳心如的膽子給嚇破,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在這條船上只有她和山田井兩個人,她鐵定會被他嚇昏過去。
「你太自滿了。」填飽肚子的吳心如終於有力氣跟他鬥嘴了。
「什麼意思?」山田井揚揚眉,見她恢復了元氣,真不知該替她高興,還是該替自己的耳朵感到難過。
「什麼意思你該明白的不是嗎?對於一個處於飢餓狀態的人來說,不管是粗茶淡飯,還是山珍海味,意義都是一樣的……填飽肚子,如此而已,至於三明治的味道究竟如何,很抱歉,我不予置評。」
她高傲的態度讓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他處心積慮想討好她,結果卻換來她的不屑,這口氣教他如何能忍受,從來就只有女人受他的氣,他哪裡肯讓女人給他氣受?
「我該向你的胃挑戰,還是滿足它?」
「你自己看著辦。」見機會來了,吳心如立刻緊抓不放。
「如果你不願意屈就的話,很簡單啊!讓我上岸。」
啊哈!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激怒他、贏得自由,哼!她想得美。
「別再妄想了,在沒到達神戶前,我是不可能讓你上岸的。」他輕笑著。
「很抱歉,壞了你的好事。」
「我忘了,你是日本男人嘛!」吳心如越過他,想離開這間窄小的廚房。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擋住她的去路,他不喜歡看到她臉上對日本男人的不屑,在他對她有好感之後,他更想知道她討厭日本男人的原因。
她不發一語,只是一逕的搖著頭,搖得他火氣直冒。
「請你解釋一下你這句話的意思,可以嗎?」
「我不覺得我有向你解釋的必要。」她不高興的回答,海上的夜晚要比在陸地上的冷多了,讓她忍不住打起哆嗦,雙手不自覺的在裸露的手臂上來回磨蹭著。
他見狀把穿在身上的長襯衫脫下來遞給她,「披上吧!如果著涼就不好了。」
「謝謝。」她小聲的道謝,並且把襯衫穿在身上,頓時她覺得暖和多了,也許是因為襯衫仍留有他的體溫吧!
他緩緩搖著頭,並且朝她向前邁了兩步,以縮短和她的距離,看到自己的襯衫包圍著她嬌柔的身軀,他的體內開始湧現一股難以抵擋的熱潮,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自己是那件包覆著她的襯衫啊!
「我不要你的謝謝,可以嗎?」他吞吞口水,困難的說,盯著她瞧的眼神愈來愈灼熱,呼吸也愈來愈沉重,一股欲潮淹沒了他;本能的,他向前跨一大步,伸出手想把她抱在懷裡。
是的,他非常想重溫之前刺激著他的感官神經、並且讓他有情慾衝動的吻,然而當他想滿足內心的激動情潮時,他卻猶豫了。
「如果你不想有讓你會後悔的事發生,你最好趕快離開這兒。」
他的話讓吳心如起了戒備之心,在和他那雙被慾望佔據的眼眸接觸的那一瞬間,她全身起了某種奇怪的感覺……酥酥麻麻、呼吸凌亂、心跳急速,甚至讓她失去以往的鎮定及冷靜,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從她懂事來,從沒有一個男人會讓她如此失常過,他是第一個,卻是她最不願意的一個。
「晚安。」匆匆拋下這句話,她帶著紊亂的思緒離開廚房。
吳心如一離開,慾望沒有得到滿足的山田井低吼一聲,打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淋過他緊繃的肌肉。
他變了,如果是以前的山田,絕不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但現在他卻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沒錯,他是變了,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變了,只是他一直沒發覺罷了。
她迷惑了他,而他卻天真的以為只要和她單獨的相處幾天,自然而然就可以打破纏繞著他的迷思,但是他又錯了,他非但沒有打破這份迷思,反而更加迷惑,甚至讓他產生危機意識,怕自己會失了心,這強烈的感覺卻是他和小泉晴子在一起時所沒有的。
自己愛上她了嗎?怎麼可能,和她認識不過幾天……可是緣分來時,是不會受制於時間的,如果沒有緣分,即使是天天見面,也不會有交集的,不是嗎?
山田井輕歎口氣,把廚房的燈關了才回房。
深夜,吳心如是在肚子持續抽痛中醒來的,她趕緊開了門直奔廁所,然而解放過後,疼痛仍然存在,並且有加劇的現象,她疲於奔走於廁所與艙房之間,最後她癱軟的坐在艙房與廁所間的走道上,虛弱的申吟著。
這大概就是她貪吃的結果,唉!她輕歎口氣,她實在沒想到一向引以為傲的腸胃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背叛了她,如果讓山田井知道,不被他笑死才怪。
一想到山田井,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力量,讓她站了起來回到艙房。她突然想起曾在房間的櫃子看到醫藥箱,心想大概會有腸胃藥之類的藥吧!
啊!有了,她在醫藥箱裡找到一小罐寫著腸胃散的瓶子,習慣性的,她把藥罐打開放在鼻前嗅了嗅,嗯,味道也很像。
於是她倒了一杯水,舀了一小湯匙的腸胃散,然後便把她自以為是腸胃散的藥粉吞下肚子裡,接著她躺回床上,暗暗希望當她再度醒來後,又可以回到生龍活虎的自己,又可以自由的展開和山田井的戰爭。
然而她錯了,就在她快入睡前,她的肚子是不痛了,但身體卻起了異樣的變化,這回不是疼痛,而是一股她從未有過的燥熱感。她坐起來深吸著氣,希望可以緩和那股燥熱,但她並沒有成功,那股燥熱感非但沒因此而減緩,反而逐漸的增強。
於是,她離開床,再次為自己倒杯水,這回她小口小口的啜飲著,希望能降低體內不斷爬升的溫度。
放下杯子,她開始踱步,然後在艙房的中央停了下來,思索好一會兒,她衝進小小的浴室,打開蓮蓬頭,讓冷水輕刷過她熱辣的身軀。
頓時,那股灼熱消失了,她終於可以鬆口氣。當她拿了浴巾把自己圍起來要離開浴室時,那股討厭的灼熱感又回來了,她不相信的瞪視著鏡中的自己。
天哪!她的臉紅得一塌糊塗,她的眼神是魅惑的,她的血液在她的血管內四處奔竄,全身的細胞在這一刻全充滿了活力,不停的蠱惑她,並且慫恿她做某件她不太明白又急於想瞭解的事。
她開始覺得頭暈,再次的深吸口氣,憑著過人的意志力,她離開浴室,讓自己坐在床上,然後她聽到自己的申吟聲,她的眼睛頓時睜得又大又圓,她怎麼了?一定是裹在身上的浴巾在作祟,她不能再圍著它了,她必須要讓自己透透氣,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秒鐘也行。
吳心如輕輕一拉,浴巾便慢慢滑落至她臀際,在浴巾完全滑落的那一剎那,她的雙手自然的掩住胸部。
然而當她的手一觸及胸部時,她發出一聲嬌喘,一陣從未有過的快感流竄過她全身。她低下頭看著自己,驚訝的發現她的皮膚像極了紅透的蘋果,體內不時傳來的灼熱燒痛了她,輕輕的,她碰了碰手臂,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申吟出自她的口。
此刻她的肌膚無一處不敏感,她覺得疼,又不是真的疼,她覺得空虛,又不知自己要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往後一倒,讓自己仰躺在床上;她一定是生病了,沒錯,她是因為貪吃才會讓自己的腸胃出問題,但是她已經吃過藥了……
藥?難道和她吃下的腸胃藥有關嗎?可是她吃過不少腸胃藥,未曾有過讓她如此焦躁、如此難以安定、如此灼熱的感覺啊!難道她吃錯藥了嗎?
想到此,她驚恐無助地蜷曲著身體,涼涼的被單給她一種舒服的感覺,她側躺著,有幾秒鐘她的確覺得舒服、平靜多了,但之後那煩人的燥熱再次如排山倒海般狂襲而來,害她難過得在床上扭來轉去、翻來覆去。
她開始急促的喘著氣,她的頭不停的在被單上擺動,她的身體則不由自主的在床上磨蹭,此刻的她完全失去了自制力,對於自己在做什麼根本就不知道,甚至連因為聽到她房間有異聲的山田井開門進入時,她也無所知、無所覺。
山田井瞠目結舌的瞪著躺在床上扭曲的吳心如,他太瞭解她那些動作代表什麼了,因為他曾在他每個床伴的身上體會到那種性感,也曾強烈的感覺到她們在他身子底下的蠕動,而那些蠕動在在帶給他莫大的歡娛,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有一段的距離下欣賞過,他的反應是立即的,而且是銳不可當的。
他按捺住被她點燃的慾火,慢慢的朝她走去,並且在床沿坐下,伸出手輕輕的在她灼熱的肌膚上磨蹭著。
吳心如終於看到他了,並且向他求救。
「山田,救救我,我需要……需要……醫生。」她覺得喉嚨好乾、好燙,她伸出舌頭無力的舔著乾燥的嘴唇。
「我生病了,拜託你……救救我……」
她的求救,讓他的眉頭緊皺,「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剛才我腸胃不舒服,所以我吃了醫藥箱裡的腸胃散,誰知道沒多久,我……天哪!我好熱……我好痛苦……」
一聽她說完,山田井恍然大悟的站起身,拿起她說的腸胃散打量好一會兒,倏地,他憤怒的離開,直奔他的艙房,撥了三木的電話。
「喂!誰呀,三更半夜的擾人好夢?」
「三木,我問你,上回你帶上船的藥……」
「藥?哦!糟糕,我忘了帶下船了。」
「告訴我它是用什麼裝的?」
「我想想……我不小心把瓶子打破,剛好腸胃散沒了,我就……」
不等他說完,山田立即收線,急急的又回到吳心如的艙房。原來她吃了三木帶上船的春藥,難怪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