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看一眼鏡中的自己,這回是重重的歎著氣。為了不讓自己再這麼沮喪下去,她起身離開房間。一出房門,就看到山田井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什麼。
「昨晚沒睡好?」山田井看到她掛著二個黑眼圈出現在他面前,關心的問。
「沒有哇,我睡得很熟。」她搖頭鄭重否認他的猜測,如果讓他知道她的黑眼圈是因為他的話,他一定會非常得意的。
「昨晚你未婚妻有打電話來。」她平穩的告訴他,而他的臉色竟然連變都沒變一下,讓吳心如覺得很疑惑。
「她……有沒有說什麼?」山田井深深的看著她問,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她沒說什麼,我告訴她你不在,她就把電話掛了。」吳心如也是一臉的平靜,她不想讓山田知道昨夜的失眠是為了他。
「我知道了。」山田井應了一聲,再度陷入先前的沉默中。
吳心如見狀,也沒再多說話,開門立即走出去,她心裡盤算著要好好的觀察地形,順便和島上的居民建立良好的友誼,也許他們會願意送她回本島也說不定。
奇怪,怎麼到現在都沒看到半個人影呢?難道這兒只有山田……不,不可能,或許他們住得比較遠吧!嗯!再往下走走看吧!
打定主意後,吳心如準備往前走,這時背後突然響起山田的聲音,她轉過身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她小聲的問,心想,好不容易擬定的計劃因他的突然出現而泡湯了。
「你前腳一踏出,我就一直跟在你背後。」他半揶揄地說。
「你在找什麼嗎?」
「沒……沒什麼。」她心虛的移開視線,改望前方不遠處。
「我只是想,這兒的環境滿不錯的,所以到處走走看看。」
「是嗎?」他看她的表情彷彿在告訴她,他才不相信她只是到處看看這麼單純。
「嗯!」她點著頭,對於他那寓意深遠的目光感到不自在。
「我回去了。」說完,她越過他,快速的往回走。
「你不是說要到處走走看看嗎?」他回過身,看著她疾行的背影問,見她停下腳步,他滿意的笑了。
「我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她丟下這句話,正要繼續往前走,誰知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來到她前面,並且掛著滿臉的賊笑擋住她的去路。
「你想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啊!」他無辜的看著她。
「還是你想要我幹什麼?」他拋給她一個
迷人的笑容,害吳心如差一點就因此昏倒。
「你……神經病啊你!」她氣急敗壞的說,對於他的暗示,不禁刷紅了臉,「你不在家等未婚妻的電話,跑來幹什麼?」話才剛落下,吳心如就後悔了,如果他誤認為她的話是隱含著某種感情的成分,那她根本就無從解釋起;偷瞄他一眼,發現他又陷入沉思,她只好暗自希望他別會錯意才好。
「你倒說說看,我為什麼得待在家等她電話?」他緊盯著她的臉問,希望能從中看出一些他想看到的情緒,此時,他才不管小泉晴子為什麼打電話來,他真正在意的是她對於小泉晴子的電話有何反應。
「你等不等她的電話是你家的事,與我無關。」儘管她內心暗潮洶湧,她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控制自己。
「與你無關嗎?」他尖聲問道,問話的同時,也帶著憤怒的情緒朝她逼近,一直到距離她大約一大步的距離時才停止。
「你真這麼認為?」
他突然憤怒的逼近,把她嚇得花容失色,還好她很快的穩定情緒,並且告訴自己別被他外在的憤怒給嚇著了。
「不管我怎麼認為,那都是我的事。」她虛張聲勢朝他吼過去,一吼完,即想趁他不備之時離開,但還沒來得及越過他,即被他抓個正著,而他稍稍使勁,她即失去平衡,不偏不倚的倒在他懷裡。
「你放開我!」她邊掙扎邊命令,而他則一陣大笑。
「放開你?」他重複她的話,對於她的命令,覺得很好笑。
「這是命令嗎?」
「如果你要這麼認為的話。」她喘著氣說。
「套句你剛說的話,放不放你是我的事,我想你管不著吧!」瞥見她猝變的臉色,他覺得很有成就感。
「山田井,你不是個君子!」
「我從來就不想做什麼君子。」他低聲笑著,對於她的指控絲毫不以為然。
「我覺得做君子太累了,你覺得呢?」
「你到底想怎樣嘛!」她捺不住性子又朝他大吼,處於弱勢的她急於掙開束縛,偏偏他一副看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模樣,讓吳心如恨得牙癢癢的,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狠狠的咬他一口,以洩心頭之恨。
「我不想怎樣,我只是……」說到這兒,他的喉頭一緊,看著她的目光也在瞬間改變了。
「我只是想好好的愛你。」他粗聲的訴說他內在對她的渴望,凝睇著她的雙眸慢慢被點燃的情慾所佔滿。
他眼底的情慾觸動了她,於是她輕歎口氣,她知道這一天還是會到來的,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渴望並不亞於他對她的渴望,只是她一直不願去承認、一直在逃避自己內心真正的感情。
不是她不願意,她只是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真實的感受罷了,畢竟和他的認識完全是月老的捉弄、是丘比特的惡作劇,關於這點,她相信山田比她還要清楚,但為什麼他非得把彼此的關係複雜化?他們的分手是早已預見的結果,為什麼不讓彼此保有一顆完整的心呢?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愛我的方式。」她歉然的說。
「為什麼?」山田井覺得他快要失去耐性了,這個女人總喜歡考驗他的耐性。
她抬頭看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
「你應該知道。」
「為什麼我應該知道?」
「你並不是真的愛我,你只是把我當成發洩慾望的對象。」她試著把她心底的想法告訴他。
「你之所以不肯讓我離開,是因為我傷了你的男性自尊,因為我並不像一般女人一樣,只會像條哈巴狗般對你搖尾乞憐,期望能得到你一絲一毫的憐憫及關愛。」
「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嗎?」她打斷他的話。
「你說你愛我,卻無法在法律上給我應有的保障,你這種愛,我無法接受,因為我不想當你的、或其他男人的地下情人。」
「我沒有要你當我的地下情人啊!」他急著替自己辯解。
他的話無形中又傷了她。
「山田井,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女人,我一直把你當成吸引我的女人看待。」他想也沒想就開口說道,根本無視她的反應,此時此刻,他只知道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他一定要再次得到她,他……已經
忍夠了,他再也無法忍下去。
天!吳心如覺得和他說話好累,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在認真聽她說話。
「讓我走,拜託。」她盯著他胸前的扣子,低聲哀求著。
他無視於她的哀求,反而托起她的下顎緊盯著她。
「為什麼要說這種違心之論?」
「我……」她無法反駁他的指控,她如何能反駁自己內心的渴望呢?「讓我走吧!」
她繼續低調的懇求他。
「你這個女人真的很讓人生氣。」他低吼著,語氣裡有著濃濃的挫折感。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她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絞扭的雙手。
「你就是故意的。」他說,托住她下顎的手微微使力,逼迫她不得不抬眼看著他。
「你就是喜歡看我為你發狂。」
「我沒有。」她駁斥他的指控,並試著想掙開他的箝制,但都無法成功,她知道,他抓著她愈久,她愈不能保持冷靜,她真的怕她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來。
「你有。」他繼續陳述對她的指控,一顆心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沒認識你之前,我很滿意自己的生活,我和小泉晴子的交往也算順利,可是你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眼前,而我就這樣被你吸引了,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在某方面出了毛病,要不然我為什麼會對你產生如此強烈的渴求,你對我而言簡直是致命的吸引力。」
「我從來就……」
他搖搖頭,用一隻手摀住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
「記得那一晚嗎?你在我的懷裡是如此的熱情,我們是如此的適合對方……」說到這裡,他再也忍受不住了,猛的低下頭,在她根本無法反抗的情形下吻住她的雙唇。
吳心如根本就抗拒不了這個吻,那被積壓在她靈魂深處的慾望此刻正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眼裡,他的舌尖以強者之姿侵略她齒間,原本托著她下顎的手不知在何時來到她背後,並且不停的上下摩挲。
而她的手也不知在何時緊緊的攀住他的頸項,她發出一聲嚶嚀,他的舌則趁勢長驅直入,不願放棄機會的盡情深吻著她,而她則在他的深吻下顫抖著。
她試著找回理智,但在陣陣激情的衝擊下,她的思緒在大海中飄浮,讓她找不到方向;她努力的想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在做什麼,但她的感情不允許她這麼做。山田井更是不肯放過她,他鬆開她的嘴,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來到她耳畔,在她敏感的耳垂輕輕的咬著,帶給她陣陣的酥麻感。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多渴望你。」他低啞的訴說對她的渴望,他技巧的讓她在他的帶領下躺在草地上,他的手悄悄的滑進她的衣服裡,沿著她美好的曲線緩緩的撫摸著她柔嫩發燙的肌膚,雙唇毫不鬆懈的在她臉上烙下愛的印記。
接著,他撕開她的上衣,解開她的內衣,讓她柔軟的胸部完全無屏障的呈現他眼前。她則因為他熱情的注視及技巧的碰觸而不停輕顫,那只為他綻放的蓓蕾也在瞬間變得堅挺。
他翻身覆在她柔軟的身軀上,讓她明白他想要她的慾望,開始在她身上烙下無數個吻痕,由雪白的頸項一路沿著她的胸部來到她的乳尖,不停的舔舐,直到她嬌聲輕喘,再沿著平坦的小腹來到她最私密之處……
聽著他甜蜜的呼喚,她的手只能無助的抓緊他的肩膀,不停的求饒。
感覺到她的濕潤,他終於分開她的雙腿,深深的進入了她……
吳心如緊閉著眼,整個人被熊熊的慾火所包圍,她的意識愈來愈模糊,但她卻清楚的知道她再也離不開他,再也不是以前的吳心如了。
吳心如肌肉僵硬的坐在沙發上,她怒瞪著正和小泉晴子講電話的山田井,羞憤的感覺一湧而上。
吳心如,你實在有夠傻,你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嗎?你以為他說愛你是真心誠意的嗎?結果呢?才剛結束熱情的纏綿,現在馬上和另一個女人柔聲的講電話,頓時,她感到失望和痛苦。
山田井似乎沒發覺她的異樣,掛上電話後,順勢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對她是又親又摟的。
吳心如像是逃瘟疫般跳了起來。
「不要碰我!」
「怎麼啦?」他柔聲的詢問著,對於她的反常,他無法理解。
「有什麼不對嗎?」
「從這一刻起,我希望你離我遠一點。」她咬著牙說,但耳朵仍不時響起先前他對她低訴的濃濃愛語,她生氣的摀住耳朵,不想再聽他說話。
「為什麼?」他不解的問,她眼裡的決絕更讓他迷惑。
「你怎麼了?」
「沒有為什麼。」她挪了挪位置,好讓自己和他保持距離。
山田井不解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變得如此的遙遠。
「你真的要我離你遠一點?」
她抬起下巴不妥協的看著他,撒下讓自己心痛的謊言。
「沒錯。」
「好,我就如你所願。」山田井憤怒的說,然後頭也不回就離開。
吳心如望著他絕然離去的身影,心中隨即湧起悲傷的感受;帶著破碎的心,她逃回房間,撲倒在床上放聲大哭。
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兒,再繼續下去,她這輩子的幸福會栽在他手裡,她不能讓自己的未來因為他而蒙上無法抹去的陰影……想著想著,新的淚水又掩蓋住舊的淚痕,但事已至此,一味的哭泣又有何用,再多的淚,也無法洗去在她心頭烙下的傷痕啊!
第二天下午,山田井站在小碼頭,微瞇著雙眼眺望遠遠的海面上正朝他駛來的汽艇,他知道是三木載著他所需要的零件來了。
「三木!」他朝正緩緩讓汽艇靠岸的三木揮揮手,然而當他看到小泉晴子突然映進他眼簾時,揮動的手遲疑了,掛在嘴角的笑也於瞬間凍結。
三木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他怎麼沒徵求他的同意就帶晴子來呢?他這麼做,擺明了要考驗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