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八特使從牢裡緩緩走出,人間五年光陰,頭髮部長得披肩了。但她的美麗笑容還在,真難為她遭受無妄之災還保持一顆開闊的心。
「一O八特使,你得牢記在心,不要再狙多嘴之錯,行事也要多加小心,不要又回來蹲牢籠。」肥眫的大特使叮嚀再叮嚀,就怕她行事魯莽,陞官沒份兒,降級成了家常便飯。
與她同期受訓的一百四十九名特使都早就晉級了,惟獨剩下她還在初級階層上不去。一O八特使原本指望在帶領駱茉平安回去後能順利晉級,可是她運氣不好,被沈延逮個正著。
特使最忌諱的就是在幫助有機緣回到過去的人的同時,被其親人,尤其是已婚者的配偶發現,若真如此,二話不說就是判三年牢獄之災。
更麻煩的是,如果回去的人,把歷史顛覆得太厲害,那麼特使就得去她存在的年代把她找出來……教訓一番。
而此次駱茉就是「矯枉過正」、「為非作歹」的罪魁禍首。
心地柔軟善良的一O八特使最怕行使這種殘忍的任務,但又責無旁貸。她常常想,或許應該換個較具有人性一點的工作。
「大特使,我走羅。」一O八特使強打起精神告辭。
「切記,千萬不能心軟,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人類鐵的定律挺合乎現實,我們神使界也很合用。」
一0八特使大聲的說:「記住啦。要對別人殘忍,殘忍,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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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茉才從浴室走出來,易敘釩就迫不及待搶走那支驗孕棒,接著是一聲歡呼。
「你看吧。我說我算的絕對準,這下相信了,放心了吧。」易敘釩神氣的說。
駱茉不會阻止他的得意,甚且萬分感激著他,這時候懷孕,預產期正好是大女兒雲昀出生日期前後,如果剛好一日不差的話,那鐵定是雲昀!
「你太厲害了。好崇拜喔!」駱茉也簡直高興得快要翻它幾個觔斗。
「走,去慶祝。」他拉著駱茉就要走。
「敘釩,等一下……」駱茉卻釘住腳步,把他拉回來。
易敘釩一回頭看到的是她泛紅的眸子,嘴唇也微微抽搐著,他感到很奇怪。
「怎麼要哭了?」他輕聲的問著:「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如果我現在才說我愛你,會不會太慢?會不會太現實?」駱茉勾摟上他的脖子,略顯激動的說。
還以為是什麼壞事,原來她只是「良心發現」啊!
易敘釩下禁笑了笑,笑容裡填充著的是無限的甜蜜與滿足。
「你沒說,我也知道你愛我呀。我下會計較的,不過,聽你這麼說,我也很樂於接受。」
「太好了。」駱茉開心的跳起來。
「那我們走吧!去妤好慶祝一下雲昀的即將到來!」
兩人相依偎、牽著手走出大門。
一O八特使望著他們恩愛儷影,只能替他們搖頭歎息。為什麼駱茉和易敘釩如此相愛至深?難道他們不懂,愛太深,傷痛相對會擴大嗎?而又為什麼浩瀚時空中,他們的鎖鏈就那麼巧結在一起了呢?
她該如何告知,他們擁有的一切都即將生變呢?
就說嘛!她討厭這種拆散有情人的差事!雖然禍端是駱茉自己惹出來的,該自己承擔一切。可是……可是……一O八特使真的下不了手。
她真想一走了之,回去蹲它三十年牢!降級就降級吧!人類不也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嗎?
何況他們是全心相愛的一對佳偶,如果不是駱茉犯了嚴重錯誤,神使界甚至還把他們的恩愛排名擺在第一呢!他們的情緣可不是三世七世就輪迴完畢的,而是無窮盡的輪迴。
但是因為駱茉犯了大錯,他們創造的新人生恐怕要全盤改寫了。
「你看那裡有一個美女喔!不介意我欣賞一下吧。」易敘釩望著對街的長髮美女說著。
駱茉隨著他的視線望去,贊同的說:「是很美。」
咦?很熟的面孔……那個漂亮的大耳環……「一O八特使!」
她叫喚出聲,使得一O八特使轉了一半的身影只好又轉過來。
駱茉,我本來要走的,你這麼一叫,我要為你犧牲的勇氣又消失,看來你是注定要遭此劫數了。
一O八特使無奈的苦苦一笑,走到他們面前去。
「我差一點認不得你了,你的頭髮留長了。」駱茉非常興奮,急於與她分享她的喜悅。「一0八特使,我跟你介紹……」
「我是特使,我當然知道他是誰。」一O八特使打斷駱茉,看著易敘釩說:「易敘釩,你是神使界開放時空旅行三千年來,直接由命運之神親自帶領的人,唯一的一個。」
易敘釩和駱茉不約而同連連稱奇,易敘釩曾自行解釋為他層次高,沒想到高到這種令人咋舌的境界。
「我,有什麼特別的嗎?」
「簡單來說,只有一個強字能解釋,你的感應磁場強到只要你多加摸索、自我訓練,找到要領,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心想事成,點石成金都易如反掌。」
不會吧?這麼神奇?太誇張了!
駱茉沒想到她的愛人如此神通廣大!眼中不禁漾滿了崇拜之情。
「我從頭到尾來解釋一下……」免得死得不明不白……一O八特使一不做二不休,決定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也一起說,圖個口舌痛快。
「兩位聽了。首先是這樣的,當易敘釩在西元二00六年一升起回到過去的意念時,神使界第一時間就立即收到了訊息,這麼強的人從來沒出現過,所以大家都很震驚,也因此特別的人有特別的待遇,命運之神才百忙抽空親自為你領路。」
「而駱茉,你是正好搭上璇璣圖的便車,否則光以磁場聚集度來說,你是非常弱的。而且你三心二意、猶豫不決,若非易敘釩的感應磁波太強,硬是牽引著你,恐怕以你自己是絕對辦不到的。」
真是如此?冥冥之中是易敘釩的力量使她下了決定?駱茉一臉驚奇。
「那沈延呢?」易敘釩問。
「算是強迫中獎,當我們行使任務而事跡敗露時,只能順應目擊者的要求,他要怎樣便怎樣,否則不天下大亂?我是神使尚且守不住天機,何況你們人類?」
神使也有無奈、非聽人類差遣不可的時候,正所謂「使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O八特使繼續說:「易敘釩回到過去是為了要攔截你,這一點我們一開始並沒多加注意,後來我們接收到的信息愈來愈強烈,去姻緣簿查了查,才發現你們是注定要相遇的。」
「可是你說過,兩個回到過去的人相遇會倒楣。」駱茉還是很在意倒不倒楣的事。
「一般來說是這樣沒錯,可是,還是那句話,易敘釩太強了,他具有逢凶化吉的能力。」
「哇!托你的福耶!」駱茉眼中的崇拜又追加了百倍。
舉凡任何惡事,易敘釩皆能迎刀而解,與她相處時是、工作上也是。
「原來我是你的福星耶。以後要更愛我,知道嗎?」易敘釩驕傲的朝駱茉勾了一下下巴。
「嗯。」這是一定要的啦!兩人相視而有默契的深情一吻。
這、一O八特使簡直想哭……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恩愛啦!
危險已經近身,待會就要樂極生悲了。
「你們是注定有緣有分、生生世世,輪迴不完的。」只要沒犯錯。
「駱茉,你跟沈延十三年夫妻情緣已盡,你不用感傷,你們本不該在人生本線結合的,只是陰錯陽差湊合了。也就是說,對你而言,你的正軌是易敘釩,沈延是歧途,對沈延而言,你是歧途,燕亞靜是正軌。所以你們能在人生支線各歸本位,也是正確做法。但是你可以適度修正你不滿意的歷史,卻不能全然顛覆,命中注定怎樣就該怎樣。」
聞言至此,易敘釩漸漸感到不安,尤其聽到全然顛覆四個字再加上一O八特使的閃爍神情,他的危機意識已經敏感響起警訊。
「一O八特使,我們正要出門,是否以後有機會再談?」易敘釩緊拉著駱茉的手想藉故脫離,不願再聽她談下去。
一O八特使知道他有所警覺,但是事已至此,他們根本逃不掉的。
「易敘釩,你是聰明人,何須做無謂抗拒?今日我行使任務也是萬般不得已,希望你體諒我一下,我曾經因為駱茉和沈延而身陷囹圄人間時間五年,剛才我是要走的,抱定再回去坐三十年牢的想法,可是你們喚住了我,一切都得照規定來。」
駱茉雖是後知後覺,也知道有事要發生了,但她還是一臉茫然。
「本來一切都很完美。真的,你們可以神仙眷侶生生世世,連兩個可愛女兒都會回你們身邊,要不是……要不是……」
「要不是怎樣?你倒快說!」易敘釩脾氣都衝上頭頂了,她還吞吞吐吐。
「要不是駱茉犯錯的話,一切都是最美好的……」一O八特使有種快窒息的感覺,她實在不適合當制裁者,只怕駱茉沒暈倒,她會先昏了。
「我們做錯了什麼嗎?」易敘釩再度咆哮,最受下了那種溫吞的說話方式。
「我說過,適度修正歷史無傷大雅,完全顛覆就必須付出代價!」一O八特使大聲說話,希望藉著大嗓門加強勇氣。
「再不說清楚!小心我現在就扭斷你的脖子!」易敘釩青筋暴露,眼似利刀。
駱茉臉色愈發慘白,想不起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我說了,你不要那麼凶。」一O八特使終於領略他的強,因為他的強已經使她的神使力量漸次削減。
「還不說!」
「是成威!駱茉不該一舉抹殺成威的記憶!」一O八特使說完之後,竟有點虛脫,可能全神使界就屬她的神經最衰弱。
成威?駱茉想起這個已經完全被她抹殺,遺忘得乾乾淨淨的名字。
他怎麼了?
「成威本來注定得跟你有段感情牽扯,你卻一舉抹殺他,抽取他該有的記憶,讓他在時空中出現斷層無法接續他的人生,而他又是那麼認死扣的人,他會喪失心智、形同白癡都是你造成的。」
喪失心智?形同白癡?都是她造成的?
駱茉想起和幾年前跟駱菱曾在街上看過他,的確,他那時的確像是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原來他的不幸……竟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不是有意要傷害他的!她甚且以為替他抹滅痛苦的失戀記憶會比較好……
「我不認這個帳!」易敘釩粗聲的,情難控制的擁抱住已經呈現呆滯的駱茉。「我的茉兒沒有錯!要怪只能怪成威自己意志薄弱,你們不要牽扯到茉兒頭上來!我不准!」
「易敘釩,相信我,我也很不願意拆散你們,可是形勢比人強。你如何能與偉大而無遠弗屆的命運之神抗衡?」
「我不與之為敵,我要說理!你們讓我們回來,就形同交了一枝筆讓我們自己造就歷史,如果你還跟我說一切命中注定,我哪會服氣!」易敘釩據理力爭。
「不服也得服,命運本就詭譎難以言喻。」一O八特使淡淡說著。易敘釩的激烈反應讓她眼紅鼻酸,想哭,因為那是一個深情男人愛的表現和不服命運捉弄的反擊。
「敘釩,」駱茉輕聲喚,她將他的大手緊緊握合在掌心,抬頭微笑著注視他。「我認罪。」
「不!我不許!你何罪之有?我不准你認罪。」易敘釩看到她落寞的黑眸閃著淚光,他的茉兒從來沒有這麼勇敢而堅強的眼神,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顫抖。
駱茉輕輕搖頭,眼光投向一O八特使。「我犯了罪,請問我的罪罰是什麼?」
「絕對是你難以抉擇的選擇題。當你寧願放棄生命中,不可放棄的其中一樣,便可救回成威一命,將功贖罪。」
「你就說吧!我來選。」駱茉敢做敢當,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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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生命中,不可放棄的東西。
駱茉淒楚笑了一下,命運何其慘烈,何其殘忍,又何其諷刺!
誰都知道她生命中不可放棄的,只有兩個東西——是得來不易的財富,二則是她要用心愛到死的易敘釩。這教她要如何取捨啊?
「一O八特使,請你回去覆命。我們不做這種沒人性的選擇題!要罰要殺,衝著我來,我不准你們動茉兒分毫!」易敘釩再次反擊,他俊逸的臉凝重且悲壯,轉瞬間已成了捍衛摯愛的戰士。
「每個人都逃不過命運的捉弄。」一O八特使說。
「不要跟我說這些!」
「成威是無辜的。」一O八特使也不藏私心,替成威說公道話。
「茉兒又何辜?我又何辜?兩個小孩又何辜?」易敘釩反問。
「不要忘記還有沈延和燕亞靜,他們也可以彌補遺憾。」一O八特使就快要崩潰,她很不願說這些無情的話的。
「為什麼就要犧牲我們?」易敘釩不滿的吼叫:「你們神、使根本沒人性,卻要掌管人類命運之事,這下是很奇怪嗎?!」
咦?罵得有理,回去說給命運之神聽,不曉得弛會有何反應和開示?
「無話可說了吧?」
「我是無話可說,就不曉得命運之神會怎麼說了。」一O八特使不得不承認,易敘釩是真的非常強韌。
「你回去傳話,說我請求命運之神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既是神,就該用神力幫助成威恢復智力和意識,哪有叫我們凡人付出那麼龐大代價的。」
「可是罪是駱茉自己犯的啊!」一O八特使實在滿衰的,遇到強中手,怎樣都輸,枉費為神使。
「罪條可是你們訂的。你們說誰有罪,誰就有罪,那我們每個人不都跟成威一樣是白癡?任人擺佈?」
「照你這麼說,就好像我們神是一無是處了?你小心惹毛了命運之神啊!」一0八特使好心提醒。這個易敘釩的頑固恐怕在「怪胎記錄簿」上排名第一。她決定回頭去翻翻資料,證實一下。
「敘釩,不要再說下去了。」聽他們兩個一來一往辯論,駱茉都頭昏腦漲了,她不管易敘釩如何抗爭,她必須做最壞打算,先想好到底要放棄什麼才好。
情勢至此,不得不低頭。
她駱茉,一生中沒什麼作為,平時如溫室花朵,真正遇到困境,她有的是平時發揮不出來的毅力和骨氣。
「好了,我今天認輸,待我回去覆命,視命運之神有何定奪後,再來找你們。到時候請你們乾脆一點,不要再為難我了。駱茉,說句坦白話,接到你的case,真的是使我特使生涯降到最低潮,但是你又是最讓我心疼的,最感到可惜的。如果命運之神仍不改初哀,請你原諒我愛莫能助。」一O八特使說完之後,悄然消失。
易敘釩的昂揚的鬥志隨著一O八特使暫時離去,而鬆弛下來。
兩人似乎只剩下擁抱彼此的力氣,心力交瘁莫過於此。
但他不會就此妥協的!既然神使界公認他「強」,他就來好好運用他的強,看是否真能扭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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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是一個感傷的早晨。
窗外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它們精神好,同樂會熱絡進行,只是它們的雀躍卻是無端叨擾了一夜無眠的人。
易敘釩一口一口啜飲著熱咖啡,想著駱茉說過的話:
愛上一個人,就像喝到一杯令人心悸的咖啡,一天到晚因那杯咖啡而顫抖,卻又想績杯。
手指間上夾根香煙只吸了兩口,便任其躺在煙灰缸缺口煙霧飄搖自我了斷。
他的視線落在窗外遠方,可是感受得到有團熾熱的眼光罩著他,而身的周圍卻又矛盾的瀰漫著冰冷。
快受不了了!
說他強,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強在哪裡?她比他鎮定!
她該是傷痛欲絕的哭倒在他懷裡,可是她竟比他沉得住氣!
她愈是表現堅強,易敘釩愈是痛人心扉。
氣頭上,他將咖啡杯鏗鏘往桌上一擺,力道大到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液體還會從杯內跳脫出來。
他製造的聲音夠大了,可是她還是默不作聲。
就是她的沉悶,就是那對心事重重的迷離眼眸,害他心浮氣躁。
他猛然站起來抓住她的雙肩,一夜隱忍的暴躁頓時發作。
「不要一副即將跟我訣別的樣子!」
駱茉還是只凝望著他,嘴角勾起淒淒楚楚的彎度,像是告訴他,莫強求。
「我不會允許的!誰敢逼你二選一,我先跟他拚命!」他是真的火了,急了。他心裡是點滴在盤算解救方式,但是內心又非常確定,若她真非做選擇不可,他一定是被捨棄的一方!
他太瞭解駱茉了。
「你不要未戰先敗,你想拋棄我,還得看我肯不肯!」
「早先我應該阻止你愛我的,至少我該勸阻你不要太愛我,現在這步田地,很痛苦吧?」
駱茉出聲了。說得卻是這種悔不當初的言語,聽人他耳裡真是如鬼魅嘶叫,體會其涵意又如萬箭穿心。
愛情該來就會來,又豈是勸得了的。
「我不會低頭的。」易敘釩語氣仍硬,脾氣收斂了些。「我要主宰自己,一併主宰你。我不會把你拱手讓人的,就算是崇高強權的命運之神也不行。」
他垂放下手,轉身入房前又說:「你就盡量把情緒隱藏沒關係,裝不了,要爆炸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先你一步粉身碎骨。」
他在責怪她。
這麼高大孤傲的背影,此時也顯得無助。
他使她流淚。他用情太深,深至隨時會碎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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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會議殿堂
人類命運最高掌管者,命運之神並非三頭六臂,以弛雖是柔弱的身軀,但眉目之間儘是神祇崇高的風範,威凜之中也不乏平易,相信並非不通情理之「神」。
弛穩若泰山,居高臨下,底下是七嘴八舌來參奏的特使們。
「一O八特使,你怎地就學不聰明呢?」不愧為命運之神,聲若洪鐘,威風十足。
「吾神,實在是易敘釩嗆得我啞口無言,駱茉雖認罪,易敘釩擋在她面前,我實在下不了手又辯不過他。我資質愚昧又心腸軟,請恕我罪罰,改派他使執行任務吧。」一O八特使頜首作揖,始終不敢抬頭。
「為什麼易敘釩這傢伙頑固至此?」神也感歎癡情漢的剛硬性子。「一O八特使,其實這是你磨練功力的最好時機,切勿妄自菲薄。」
「這……」
「牽一髮而動全身。去告訴他、讓他明白,成威這笨傢伙,笨是笨,可是他原先只要經歷駱茉帶給他的磨難,他即可脫胎換骨,享有美好人生。如今卻因駱茉一步踏差,使他蒙受不白,連帶也影響他生命中的許多人,就拿他姻緣簿裡注定的妻子來說吧,她的情況跟成威是一樣的。人生經驗被抽離出現斷層,促使心智喪失,他們都這樣了,況乎其後代子孫?嚴格來說,駱茉害了很多人。這罪?不重嗎?」
命運之神向來不多說話,此次事態嚴重非得他出面,但也言盡於此,說完,他昂首闊步離席。
一O八特使的視線朝眾特使搜尋一遍,得到大家一致聳肩無能為力的答案。
命運之神未更改裁決。
「這樣吧。我多派幾位助手給你。」一神之下、萬使之上的特高級神使基於愛護手下的心情,終於答應給予援助。
也好!特使多好辦事,輸人不輸陣、壯壯聲勢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