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他打算讓你跟承哲結婚。」魏心靖倒抽一口氣,驚愕到張了口卻發不出聲音。
第2章(1)
再度來到教堂,卻已經相隔了半年之久。
面對英挺依舊的曹子詡,凡沐老修女有說不出的喜悅,聽說這次的歷史文物展得到了廣大的迴響、也意外引起不少領域的注目,證明了曹子詡是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
很難想像,以曹子詡這樣的年紀和外在形象,會選擇依循父親的腳步,顯現出另一面沉著的表現。
「有沒有人說過你胖點會性感些?」卸下了工作的重擔,曹子詡又重回那輕浮的態度。
「所以你就帶了一盒純手工巧克力來見我?」比起之前曹子詡冷靜、寡言的樣子,凡沐老修女更喜歡私底下百無禁忌的他。
「這是比利時大師專為中國人研發的新口味。」
她悄悄吞了一口水,「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只好收下了。」
聞言,曹子詡大笑了起來,直到門扉傳來了敲門聲才停止。
「請進。」凡沐老修女道。
魏心靖輕輕轉動門把,看見裡頭有個背對著她的男人,「您有客人,我還是待會兒再過來好了。」
「沒關係,你有什麼事嗎?」
「牧師說有些事情想請您過去一趟。」
凡沐老修女露出為難的表情,「唉呀……可是我——」
「去吧,別在意我。」曹子詡打斷她的話,然後轉過身望向魏心靖,「但能否請這位修女帶我參觀一下教堂,我還沒仔細看過這裡呢!」
魏心靖杏目圓睜,怎麼又是他!
「也好。心靖,你就幫我招呼客人,他是這間教堂創辦人的兒子,你們也該認識一下。」凡沐老修女笑瞇瞇地說。
「你好,我是曹子詡。」他伸出手。
「呃……我叫魏心靖。」她有些勉強的和曹子詡握手,但在被他印上一吻之前迅速的抽回。
「對了,這是子詡送來的巧克力,你不是最喜歡吃巧克力的嗎?來,快嘗一顆。」凡沐老修女邊說邊把巧克力塞進她的嘴裡。
雖然魏心靖方纔的舉動令曹子詡有些不愉快,但看到她吃著巧克力的滿足表情又讓他覺得很有趣。
「我先過去了,你多吃點喔!」凡沐老修女交代後離開。
正當魏心靖開心地挑選著第二顆放進嘴巴時,才驚覺有道目光直盯著自己瞧。
「乾脆把那整盒都放進你的小叮噹口袋吧!」
魏心靖臉上頓時一陣臊紅,這傢伙果然站在那偷窺很久了,而她卻輕易地被一盒巧克力給收買了——而且是超美昧的。
「像你這種沒禮貌的人,怎麼會和教堂扯上關係!?」
「所以慈善家是我父親,而不是我。」他吊兒郎當地回答。
魏心靖白了他一眼,「你該不會是為了糗我,才特地留下來的吧?」
「我不是說了要參觀教堂嗎?心心修女。」
「別那麼稱呼我!」
「所以說,你根本就不是修女吧?」他挑起了一道眉。
「我當然是!我的意思是……請叫我心靖修女!」她有些支吾地回答。
曹子詡走向門口,「那就走吧!」
魏心靖一路上都刻意與曹子詡保持距離,她以嚴肅、專業的口吻介紹他們所經過的一切設備,曹子詡卻一派悠哉的態度回應,這使魏心靖逐漸感到火冒三丈。
「你如果不感興趣,就請別浪費別人的寶貴時間。」她止步。
「這些我都已經接觸過了。」他索然無味地道。
魏心靖的眼裡燃起怒火,「那你還要參觀什麼?」
「當然是我比較不清楚的地點。」他揚起一個勾人的微笑,「譬如……修女的寢室是位於哪裡?」
她怒斥道:「曹先生,你這是在褻瀆上帝!」
「心靖修女,我想你是誤會了。」他慢條斯理地說:「關於教堂所呈現的外在設備,不用等到我瞭解,相關的負責人也會處理。但身為創建人兒子的我,更有義務知道為教堂奉獻一生的你們,居住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下。」
曹子詡說得振振有詞的模櫸,讓魏心靖也不得不認同他的理論。
「那就從凡沐老修女的房間開始吧!」
他阻止她,「其他人面對我們唐突的出現,也會感到不自在吧!」
「那……」她困惑地思考。
「看你的寢室就好了,你是主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魏心靖無奈地點頭。的確,這裡每個修女的房間坪數都相同,擺設也大同小異,是不需要逐一說明。
她隨後領著曹子詡走向北側的走廊,她的房間位在最盡頭,由於那裡也是通往小庭園的徑道,所以她特意向凡沐老修女要求的。
這個房間約莫十坪大小,裡頭是明亮自然的松木色系,首先映入曹子詡眼簾的是一張潔白整齊的單人床,旁邊擺著一個雙抽床頭櫃,上面還有盞精緻的小夜燈。
樸素簡單的五斗櫃緊鄰著一張書桌,這就是全部的家俱。
「不覺得那張床略嫌迷你點了嗎?」他問。
「一個人睡而已,很足夠了。」
「沒有化妝台,那你的保養品要放在哪?」他又問。
魏心靖斜睨他一眼,「誰說需要那種東西了?」
曹子詡往前挪一步,接著以指背輕撫她的臉頰,「也就是說,你這吹彈可破的肌膚,是天生麗質的嗎?」
魏心靖不設防地踉蹌倒退,驚訝大罵:「你真是放肆!」
沒想到曹子詡卻更進一步的靠近她,直到她貼著牆壁無路可退。
「我很想看看其他地方是否如我所見一般的白皙滑嫩。」他抵著她,貼近她的耳畔沙啞出聲。
「下流!我真該詛咒你下地獄!」魏心靖忿忿地撇過臉,都怪她一時大意,竟使自己陷入這樣的危險處境。
曹子詡的嘴唇微微上揚,「這間教堂怎麼會多了個口出惡言的修女?」
「面對一個爬在十字架上的惡魔,我不需要心存善念。」她不能再看他的眼睛,那令她心慌意亂!
「我有對你做了什麼嗎?」
「目前還沒!」她趁曹子詡一個不注意,奮力踢了他的陘骨一腳,然後快速往門邊逃去,卻被他一掌壓住木門。
「該死的……女人!」
曹子詡壓抑住疼痛,將魏心靖用力拋向床。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動怒了,向來女人只有對他百般討好,從沒有一個是視他為淫慾小人的。
魏心靖被曹子詡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看著他滿臉怒氣的一步步朝她走近,他堅實的身軀充滿力量,她不禁虛弱地滑落床角。
「你假扮修女混進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那雙藍色的眼睛,不再是輕蔑,而是迸出冷酷的寒光。
頓時,魏心靖無言應對,她只能臉色發白地直搖頭。
上帝,快救救她……慌亂之中,她一手抓起放在床頭櫃上的聖經,另一手則緊握著懸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鏈。
曹子詡站在她面前俯視,嘲諷道:「你那一招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
「求求你……別傷害我……」
看著跪坐在地板、無助哀求的魏心靖,他沉默了好一陣子,她滾燙的淚珠竟一點一滴的灼痛他的心扉。
「你最好真的是個如假包換的修女,」他補充道:「否則,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脫掉那一身黑袍。」
夜幕低垂,曹子詡獨自坐在一間鄉村主題的酒吧裡買醉。
他早已對那些驚歎的目光習以為常,通常也會沉浸於短暫的虛浮世界——但他今天卻破天荒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還不夠醉,不然怎麼會一再憶起魏心靖那流著淚、顫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