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她拉著曹子詡的褲腳,「別把我丟在這裡。」
「那就走吧!」
該死,又是這一句!她真想往曹子詡結實的窄臀用力踹上一腳!
當那雙湛藍的眼眸少了怒氣時——或許,是有些迷人的……
第3章(1)
這一帶的郊區人煙稀少,平坦的道路上只有幾盞微弱的路燈。從繁華的都市漸進靜寂的自然風景,滿身的塵灰彷彿都能一併洗淨,就連頭頂上的星辰也異常耀眼。
曹子詡從車上拿出遙控器,大門便應聲開啟。他駕著銀白色的法拉利,平緩地駛進寬闊的花園,繞過中央的噴水池直達前方的建築物。
「下車。」他清晰道。
「這是……你住在這裡?」魏心靖沒有動作,不由得呆愣地直盯著眼前那偌大的別墅。
他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有疑問嗎?」
「你看起來又不像有錢人,而且這未免也太……豪華了點。」
「你才見了我第三次面,又怎麼能斷定我住不起這樣的房子?」他回敬她。
魏心靖不覺紅了臉,看他繞過來替自己打開車門。誰教他老是一件牛仔褲和襯衫就出現在她眼前,頂多只能猜想他是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哪能聯想到他竟然會住在這樣的豪宅裡?
「也不看看你的穿著。」
曹子詡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他身穿灰白色系的格紋襯衫,外頭搭配一件深黑色的精緻背心,一雙長腿套上靛藍、刷破仿舊牛仔褲,鞋子則是粗獷有型的淺咖啡色馬靴。
他一笑置之,「這是低調的奢華,大家都說我就算不穿衣服,也看得出我所散發的貴族氣息。」
「如果不是你那份自以為是的風格太過耀眼,我或許還勉強能注意到。」她仍不為所動。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與你的唇槍舌戰上,快下車。」
他雖然臉上帶著笑,但語氣卻充滿了命令。改天他也許會告訴她,自己這一身的行頭,可能比她衣櫃裡的十套洋裝都還昂貴。但他看了看魏心靖的黑袍……他懷疑她會有那種衣服。
魏心靖終於百般不情願地下了車,但他又叫住了她。
「這些拿去。」曹子詡從後座捧了一堆方形的盒子硬塞給她。
她壓抑許久的憤怒再度燃起,「我被你拖來這裡,連自己的一件行李也沒帶,為什麼還得幫你拿東西!?」
他卻對她的怒火沒有多加理會,頭也不回的走向前開門。
「那不是我的東西,是給你的賠罪禮。」打開門時,他說。
「我的……什麼?」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魏心靖這才低下頭,仔細看清楚盒子上的圖案和字體。全是她最喜歡吃的巧克力,難怪她覺得突然心跳加速……是因為這些迷人的甜品,才不是因為那個道歉也讓人感受不到誠意的傢伙!
「這還差不多。」她粲然一笑。
但踏進門後的景象,又讓魏心靖再度傻眼。現在明明是二十一世紀,她卻活像置身於遠古時代一般……光是那幅佔滿了整片牆的石雕字板,就讓她啞口無言,更別提那剛從玄關進來就被驚嚇到的紅檜木雕人偶燈柱。
曹子詡接過她手上的盒子,放在大鏡面木桌上,接著用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坐在手工精緻的刺繡緹花絨布沙發上。
在她左手邊那間開放式的廚房,看來是唯一正常的設施。
「你的表情像見鬼一般。」他坐在另一個單人座的沙發。
魏心靖突然瞪大眼,有些害怕地問:「這些該不會都是古物吧?」
「當然不是,這只是中國古典風格裝潢。」他眉宇深鎖,「真正的古物,應該在國家的保護下讓人瀏覽,而不是放在這兒供我一人欣賞。」
她鬆了一口氣,聽說有些歷史文物是會停駐靈魂的,她可不想某天夜裡醒來喝水,卻看見水杯在空中飛翔。
「我曾聽凡沐老修女說過,你是從事歷史研究這方面的工作?」
曹子詡點點頭,「因為瞭解,所以喜歡。」
「這些是很美……但總覺得和這棟房子的外觀很不搭配。」
「我喜歡不協調的美感。」他的眼神熠熠閃爍。
「看得出來,你本身就是一個代表。」
閃爍的火滅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空洞,「如果有選擇的機會,我希望自己是個百分之百的東方臉孔。」
「那是上帝賜予你的禮物。」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為什麼他的表情好像相當難受?
「禮物?我看是懲罰吧!」他啐道。
「你有一雙罕見的藍眼眸,深沉卻又淨透,還有一個直挺的鼻樑,下方有個寬薄的唇瓣,不經意會勾起迷人的弧度,高瘦結實的身材還附帶一個性感的窄臀……」
當她滔滔不絕的說著時,突然瞧見曹子詡極力忍住笑的表情。
「我看鏡子都沒這麼仔細。」他瞅視她,「言下之意,你喜歡羅?」
她漲紅了臉,急著解釋說:「我現在是分析你的五官,那些我還……可以接受,但和你這個人無關!」
噢!她這個笨蛋,怎麼會口不擇言的助長這傢伙的氣勢!?魏心靖緊咬著唇,在心底咒罵自己。
「既然你把我的外表形容得如此生動,你也該讓我好好看一眼吧?」他說著,便將她戴在頭上的修女帽一扯而下。
「喂,你這個失禮的人,快還給我!」
曹子詡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左右閃躲她的攻勢,她伸長了手,卻怎麼也碰不到他抓在手上的修女帽。
「在這裡,你不需要這種東西了。」
魏心靖將自己嬌小的身體不顧一切的往他身上撲。
「但那還是我的東西。」終於搶回了修女帽,但他爽朗的笑聲卻瞬間澆熄了她短暫的勝利喜悅。
「說!你究竟把那冒牌貨藏到哪裡去了?」高立達用力地把魏杏雪虛弱的身子扯下床。
魏杏雪嫌惡地瞪著他,「我說過了,不准你這樣說心靖!」
「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現在我再問一次,你把她弄到哪去了?」他厲聲問。
「我什麼也不知道。」
「操你媽的,鬼才相信!」
「面對時時刻刻都可能被侵略的人生,誰都會想離開。」她淒涼道。
窒息的空氣,籠罩整個房間……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只剩下兩個多月的時間,那筆巨大的遺產將自動匯入魏心靖的戶頭,無計可施的情況之下,高立達開始像瘋狗般,四處找尋魏心靖的下落。
「沒有你的幫忙,她能順利逃走?」
真是太可惡了!他本來好不容易打聽到魏氏集團所贊助的那間教堂,近來有個新進的修女貌似魏心靖,沒想到那個負責的老修女,卻怎麼也不肯透露半點消息,就算他翻遞了整間教堂也尋不著那女人的蹤跡。
魏杏雪報以大笑,「你別太小看了別人的本事。」
「臭婆娘!你這是在討打!」面對日益逼近的日期,使高立達更加惱怒,毫不留情地用腳踢向魏杏雪瑟縮的身軀。
她雙手緊抱著自己的頭部,用盡意志力去抵抗一次又一次的疼痛。她有時真的希望高立達就這麼將她打死,眼睜睜地看著曾經親暱的人變得如此邪惡……真的太痛苦了。
停止了,再也感受不到痛楚了……她終於解脫了嗎?
「父親,求求您別再打了!」魏承哲跪在高立達的腳邊,緊抓著他的手腕,連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高立達用手一揮,打飛了他兒子的眼鏡,「走開!就是你這廢物,才會讓我的計劃全泡湯了!」
在魏心靖離開的前一晚,高立達曾命令魏承哲溜進她的房裡,用盡各種手段也得使她成為他的人,因為父親一再地向他保證——她絕對不是魏家血脈,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