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看過那位公子了嗎?」年近四十的她風華依舊,外貌仍如二十來歲一般,但多添一股成熟韻味,更顯嬌艷動人。
顏強當年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打敗眾多情敵,擄獲美人芳心。而多年來夫妻感情如膠似漆。
只可惜,子女們沒有一個遺傳了愛妻的絕麗風韻,令他引以為憾。
顏氏女子本就不易尋找如意郎君,若有愛妻的一半姿色,或許還有可能……
雖然說女子得相貌氣質並重,但那些個令他頭痛的孩子呀……唉!
隨著成年禮即將到來,顏強覺得頭更痛了。
聽到愛妻的問話,他忙道:「見過了,不過那時他是昏睡的,不知內涵如何。」
「內涵可以再培養嘛。」楊百靈微笑問:「那外貌生的如何?」
「這……太過俊俏了。」他語氣有些遺憾。
「俊俏不好嗎?」她對丈夫的反應感到不解。
「不是不好,只是這種男人要什麼美女沒有,會看得上咱們女兒嗎?」
他沒說出口的是……還有他們顏氏女子的名聲啊!
其實顏氏女子比那些所謂大家閨秀都還來得活潑有靈氣,可不知道世俗怎麼想的,竟把她們說成粗莽無德。
他的妹妹們還不是個個嫁得人中之龍,幸福無憂。
哼!不懂得欣賞顏氏女子是他們沒福氣。
但對杭州城的傳言,他仍感到氣憤又無奈。
她微微一笑,「老爺,你對咱們孩子沒信心嗎?」
「當然有啦!只是……」
「哎呀!若杭州城裡沒有伯樂,就讓孩子們出去闖闖嘛!」雖說顏氏女子有七成是在成年禮上對未來相公一見鍾情,但仍有三成是自己出外尋找的。
且那些人當她楊百靈的女兒是什麼人?只要成年禮上出現的年輕男人就要的花癡浪女嗎?
「夫人說的是。」顏強一向視愛妻的話為聖旨。
她嬌媚的看了丈夫一眼,「那老爺究竟覺得那位公子如何?」
他知道愛妻問的是除了容貌之外的感覺,低頭想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深藏不露。」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那個年輕人不是壞人,但再深入一點嘛,便不知道了。雖然他穿著似個儒生,卻沒有書卷氣,反而像是在外歷練過,眼界寬闊的男人。
當然,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眼界不夠寬闊的男人,是不會看出他女兒的好。
聞言,楊百靈又望了一眼雙鳳屏風,極想立刻見見他。女兒若是加油點,或許雙鳳屏風今年就可以送出去當嫁妝了!
呵呵!楊百靈愉快的起身走到梳妝台,拿出一本書來。
顏強湊過頭去看,書皮上的四個大字他再熟悉不過——顏氏家訓是每個顏氏子孫必讀之物。
「老爺呀!妾身覺得寫出這本傳家訓的先祖真是個高人呢!」她眼中露出神往,「真遺憾妾身不是生在顏家。」
他聞言摟住妻子,嚴肅的說:「為夫倒是很高興你不是生在顏家。不然你肯定不會看上為夫了。」
她轉頭望著夫君,「老爺何必妄自菲薄?」
「我哪是妄自菲薄。」他搖搖頭,「是有自知之明。」
低頭看著家訓,她輕歎了口氣,「希望那孩子能早日遇到如意郎君。」
不管顏氏先祖如何開通,顏氏一門仍是生活在塵世之間,很多事不得不加以妥協。一般女子一過二十便乏人問津,不囿於世俗陋規的人又凡幾?
「一定可以的。」顏強安慰道。
兩夫妻安靜了會兒,半晌楊百靈倏地輕笑了起來,覺得自己方纔的情緒低落太多餘。
那孩子才十六歲,未來日子還長呢!
「老爺,晚膳時就可以見見那年輕人了呢!」她期待的說。
最好他一眼就入她的眼,那麼她就可以盡力撮合他與女兒了。總比女兒自己出去尋找,而她在府裡擔憂她找的人不曉得得不得她的緣來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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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福、顏祿兩兄弟陪著駱逸在杭州城裡四處亂逛。
雖然他來過不少次,但還是頗有興致的在兩兄弟的陪伴下亂晃。
令他意外的是,顏福在杭州城裡的人緣還不錯嘛!
一路走下來,與他們打招呼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有,使得他們沒走幾步路便要停下寒暄幾句,短短的路程比平時多耗費三倍時間。
看來他要對顏福重新評估了。
「阿福,這是剛出爐的包子,你吃吃看?」
好不容易到了城東的佛寺,寺外的小攤販個個都認識顏福。
「謝啦!」顏福毫不客氣接過,也不管後頭的弟弟與駱逸沒有份。
反正人家請的是他,這是他本事。
走沒幾步,來上香的林玉嫻一見到顏福,立刻朝他走去,「阿福,好難得在這裡看到你,你也來拜佛啊?」
「才不是,是帶客人出來遊歷杭州城的名勝。」他笑嘻嘻的解釋。
林玉嫻望了一眼他身後玉樹臨風的駱逸,拉過他小聲的問:「你後面的公子是……」
她問時杏眼含春、雙頰微紅,他看了心裡有點不舒服。
駱逸這傢伙行情真好呀,一路走來遇到的年輕姑娘個個跟他打聽他,連已婚婦人也忍不住上前詢問。
顏福撇撇嘴,不耐煩的介紹,「駱逸,游手好閒、四處遊山玩水的讀書人。」
「能四處遊玩,想必家境不錯呢!」她又偷覷了駱逸幾眼。
顏福還沒來得及下評論,駱逸已經走上前一揖,燦爛的笑容有如天上的太陽一般耀眼,幾乎讓人炫花了眼。
「在下駱逸。敢問美麗動人的姑娘,芳名?」
「我、我叫林玉嫻……」,她臉頰整個紅透
她婢女見小姐如此大膽,驚叫一聲,「小姐!」
當朝風氣再開放,也不該跟初次見面的陌生男人報出閨名呀!
顏福不悅地站到林玉嫻身前,隔開駱逸欣賞的目光,也遮去她羞紅的臉。
「駱兄,你把小弟的朋友當什麼人了?」當街問名,把他的朋友當青樓女子不成?無德的傢伙。
「為兄的只是心動化為行動啊!見著喜歡的姑娘便要及早把握。」
林玉嫻聞言雙頰更加徘紅,頭低得更低了。
「你這叫調戲良家婦女。」顏福忍不住罵道。
第十六個了!每個都心動,他的心還真不定。
「福弟,你怎可誤會為兄的心意呢?」駱逸佯裝心痛,「為兄是真心想認識這位林姑娘呀!林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只要是男人都會想認識這麼嬌美的姑娘。」
呵呵!沿路走來,他把看來跟他關係匪淺姑娘的心全勾到自己身上,看不氣死他才怪。
聞言,顏福冷冷地道:「駱兄的心胸真是寬大啊!以駱兄的行徑推論,駱兄家中恐怕早已妻妾成群、兒女成堆了吧!」
這色鬼!
聞言,林玉嫻一下刷白了臉,在丫鬟的半強迫之下匆匆離去。
望著遠去的倩影,駱逸感到可惜的搖搖頭。
「夠了吧!駱、兄。」顏福咬牙切齒的低吼,「四處拈花惹草,難道是讀書人的風範?」
駱逸看到他氣炸的表情,心情大好,搧了搧扇子笑道:「福弟尚小,所以不能領會這箇中滋味啊!」
「我也不想領會。」他氣道。
「哎哎哎,福弟啊!」駱逸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告子曰,食色性也。只要有能力讓自己喜歡的女子得到幸福,何妨每個都收回府中呢。」
「哼!謬論。」顏福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
「非也非也,不是謬論。」駱逸收起扇子,一臉認真,「像為兄,生得是瀟灑過人、文武雙全,堪稱人中龍鳳。喜歡為兄的姑娘多如過江之鯽,若一一拒絕讓眾多的姑娘傷心欲絕,豈不罪過。」
顏福瞪著還在高談闊論的駱逸,對他的無恥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難道你美眷新寵一再入房,就不會讓嫂子傷心難過嗎?」
駱逸頓了一下才回道:「偉丈夫不專屬一個女子。」
屁!顏福在心裡大罵。
「唉!等福弟長大了就知道,要在有情有義的女子當中擇一而終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方法便是照單全收。」
聽完,顏福考慮著是否該為世間除一禍害,免得下個遇到他的姑娘會再被騙。
就在他認真思量下手的必要性時,一個洪亮的招呼聲清楚傳來——
「阿福,好久不見了。」開口的是面容粗獷、身材高大的林磊,見到顏福讓他很開心。
微帶點書卷氣的趙恆,也表情欣喜地與顏福打招呼。
「林磊、趙恆,你們怎麼來杭州了?」顏福見到兩人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他們是他爹某次走鏢時救回鏢局的。當時他們兩人身受重傷,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路見不平剿匪,與一百多名山賊激戰而受了傷。後來他們在鏢局養傷期間結為好友。
林磊一拳擊上顏福的肩膀,「聽說你們要辦成年禮,來觀禮呀!」
「是呀、是呀!」趙恆點頭笑道,「一年多不見,你怎麼還是這副瘦弱樣子啊!阿祿都長的比你高多了。」
「他四肢發達怎能跟本少爺比。」顏福從鼻中一哼。
「是嗎?」林磊呵呵一笑,望著顏家兄弟身後身形高挑的男子,「這位是?」
「杭州城新出現的採花賊。」
駱逸聞言愣了愣,「福弟真愛說笑。在下駱逸,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我林磊,他是趙恆。」林磊打量著儒生打扮的他,半晌點點頭,咧嘴笑道:「駱兄是否也是來參加阿福兩兄弟的成年禮?」
趙恆聽到他問,豎起耳朵等待回答。或許顏氏女子在普通人家中不受歡迎,但是江湖兒女可沒那麼多繁瑣的教條,加上天顏鏢局的勢力,一些少年俊彥可是趨之若鶩。
不過也有不少人無法接受,因為顏家女子少有接受丈夫納妾的。
駱逸看到趙恆特別注意,臉上笑得人畜無害,心裡卻想著他該不會就是顏福的另一半吧!
「只是恰好盛逢其會罷了。」
「林磊,你們少跟他接近,免得被帶壞。」顏福哼了一聲。
林磊望了望兩人的神色,搔搔頭問:「你們吵架了?」
「只是意見不合。」一直沒開口的顏祿緩緩開口。
「什麼意見?」林磊好奇地問。
他看得出來駱逸不是普通書生,不過一時間也看不出他的深淺。
「關於……」
「阿祿,不要多嘴。」顏福不高興的打斷他,「我正要帶這個採花賊去接受佛法教化,你們去不去?」
「去,當然去。」見他的反應,林磊這下更好奇了。
駱逸當然有當採花賊的本錢,憑著那張臉,再加上嘴巴甜一點,根本不必主動,姑娘們也會乖乖上勾啊!
「莫聽福弟亂說。」駱逸笑著摸摸鼻子,「只不過我比較受姑娘歡迎罷了。」
林磊一聽哈哈大笑,「你一定支持三妻四妾對不?」
「阿福最討厭男人見異思遷,他認為男人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趙恆也笑了,「這是顏家男人的祖訓。」
「好奇怪的祖訓。」這是駱逸第一次聽到,「寫這祖訓的該不會是女人吧!」
顏福瞪著同鼻孔出氣的三人,「我覺得老祖宗說的並沒錯,阿祿,你說對不對?」
「問阿祿不准,他也是顏家的男人啊!」林磊說道。
「別說這個了。」趙恆見顏福快發火,趕緊岔開話題,「不是要去佛寺嗎?快走吧!晚些順便可以到你家裡去叨擾一頓飯呢!」
顏福也知道跟外人說這些東西根本是對牛彈琴,但還是有點不甘心。
駱逸雖與新加入的朋友相談甚歡,卻也注意著在後頭悶悶不樂、不發一語的顏福。
他的想法還真異於常人呢!看他繃著臉,駱逸退到他身旁,「福弟,你還在生氣?」
「哼!本少爺豈是如此小氣之人。」嘴巴說的好聽,他眼裡還是透出不悅之色。
呵!真是倔強的小子。駱逸搖搖頭,「我並沒有娶妻,也尚未納妾。」
聽到他這麼說,顏福極為意外。在他的想法裡,時時見色起意如色魔的他,怎麼可能還未娶妻。「八成沒有姑娘敢嫁你這浪蕩子。」
駱逸沒有反駁,直到顏福以為他不會開口了,他才緩緩說道:「你的先祖是幸運的,能找到一個值得自己一心相待的伴侶。」他的話中有難掩的落寞。
顏福一臉不以為然,「也得自己先成為值得對方一心相待的好對象吧!」
駱逸聞言愣了愣,「是嗎?」
「當然。」
「如果你覺得自己夠好了,卻還是挽不回感情呢?」
顏福肩一聳,「那就是無緣啦!找下一個不就好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駱逸覺得他是未經情事的天真。
「你覺得我說的太輕鬆對不對?」顏福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望了他一眼便轉頭四顧,「盡力了還是得不到便放棄,就準備等待下一個人吧!」至於做不做得到,再說嘍!反正他又沒遇到過。
駱逸聽了他的話嚇了一跳,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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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駱家堡
偌大的正廳內聚集了幾個人,冰涼的石材建築讓氣氛顯得更冷硬。
駱大一臉嚴肅的問:「老三出去多久了?」
駱四雙目盯著茶几上的紙張答道:「快半年了吧!」
「好像放縱他太久了。」
「嘻嘻,三哥恐怕是為了蒼狼寨來作客的緣故吧!」說完,駱婷悠閒的喝著香茗。
駱四疑惑道:「蒼狼寨的人下個月才來不是?」
「三哥好面子,若是這個月才走人,外面一定會說他是因為不想見到山寨少夫人才逃離。」駱婷笑嘻嘻的回答。
駱五這才恍然大悟,「還是妹子厲害。」
「誰去找他回來?」駱大的利眼掃遍廳中的弟妹。
「我沒空啊!機關正到最後關頭,可不能中斷。」駱四說出理由。
「我也沒空。前天婷兒下的毒,我還沒解開呢!」駱五也有藉口。
駱四忽然提議,「那就叫老九去。」
「說的對,他們不在就叫他們去好了,誰叫他們沒出席。」駱五跟著附和。
「唉!是你叫他們去採藥的不是嗎?」一直沒說話的駱六終於開口。
「所以說,這就是天意。」駱五一臉莫可奈何的模樣。
幾個哥哥毫無兄弟愛的就把不在場的弟弟們給賣了,看得一旁的女子嘻嘻笑。
「那就……」見大夥達成共識,駱大準備要下結論了。
「哥哥們,怎麼沒提到我呢?」駱婷忽然開口。
幾個男人一聽瞪大眼,立即七嘴八舌地道:「此去江南路途遙遠,怎麼可以讓你去跋涉?」
「是呀是呀,這種粗重的工作交給哥哥們就是了。」
「婷兒,你要是去了,誰來告訴哥哥毒解的對不對?」
「而且還有小魂兒要照顧,你走了我們到哪裡生個娘給他抱?」
他們理由一堆,就是不想妹妹離堡去逮那個花心小子。
但她老早就覺得堡裡悶了,想出去透透氣,所以他們怎麼勸都沒用,「反正那小魂兒平常就不是我在帶,交給你們不是一樣。相信你們一定不會讓那小魂兒受到任何一點損傷才是。至於其他的,就是我的事了。」
她的語氣雖柔,但他們都知道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只得無奈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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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逸忽然打了個冷顫,好似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駱公子,怎麼了?」楊百靈微笑地問。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她越看他就越是滿意,恨不得立刻把女兒塞給他。
「沒事,大概是著涼了。」駱逸禮貌地對她微笑。
為了讓她青睞有加,他這頓飯不知道捱了多少的白眼與乾咳了。唉!若非她眼底閃爍著精光,不知在打什麼主意,他幾乎要以為她移情別戀了呢!
不過她確實極有姿色,瞧著也賞心悅目。
「著涼?」楊百靈一聽慇勤的道:「是下人疏忽了,今晚我會叫下人多添一床被子過去。」
「多謝夫人。」
顏福看不慣他不管見到什麼女人都討好的笑容,冷冷的道:「娘,又還沒確定是我們府裡棉被不夠暖和的緣故,說不定是駱兄深夜外出幽會……」
「福兒,胡說什麼?」顏強微斥打斷他的話,心裡卻是百分百贊同,「讓客人見笑了。」
「不會、不會。」駱逸笑得毫無芥蒂,心裡卻想,我還沒說你半夜去會情郎呢!
「福兒一向很懂事的,一定是把駱公子當成哥哥在撒嬌了。」楊百靈笑道。
低頭扒飯的顏壽聞言,差點沒把嘴裡的飯噴出來。虧娘說的出這種瞎話。
大哥懂事?那麼世界上就沒有不懂事的人了。
林磊、趙恆聞言竊笑,大概知道顏夫人在打什麼主意了。
以前便聽人說過顏府的傳聞,加上住在鏢局的那段日子,顏老爺常有意無意地在他們面前說顏福的好,那時他們大概就猜的出顏福、顏祿的性別了。
不過顏福一開始便和顏祿一樣以朋友的身份進入他們的世界,加上他本身根本也沒什麼自覺,要他們對顏福另眼相看,實在不容易。
所以現在他們只把這當一齣好戲看。
駱逸鎮定,顏福可就受不了了,「娘,您說什麼啊!」
「說實話呀!」楊百靈在桌下踢了相公一腳,催促他快點開始。
顏強輕咳一聲,嚴肅開口,「駱公子今年貴庚?家住何方、以何維生?家中還有什麼人?來杭州是何目的?娶妻了沒?或是已有婚約?對未來有……」
「爹!」顏福放下碗筷,眼睛瞪大,冒著火。
作啥?升堂問案啊!
飯廳四周傳來輕輕的竊笑聲,一旁伺候的婢女們也忍不住抖動肩膀。
早知道外頭有許多偷窺的眼神,駱逸倒不覺得如何,反正他也被看習慣了,只是覺得這家子還真如外頭傳言的一樣奇怪。
顏強有些無辜的看著顏福,又看了看快忍不住笑意的妻子,知道自己做得太過,或許該說根本就是直接告訴人家我要調查你了。
不過他實在不喜歡這個看來就很花心的男子啊!
「嘻嘻,駱大哥,我爹就是這樣的,你別在意。」穿著男裝的顏喜輕笑道,「畢竟爹行鏢久了,總有一點壞習慣的。」
雖然轉得牽強,不過眾人還是跟著附和。
「當年我跟林磊奄奄一息時,顏前輩也是先審問一番再救呢!」趙恆幫著圓謊,不過也不算是謊言,只不過一番審問是療傷後的事了。
林磊笑得無法開口,只能直點頭。
顏壽則差點沒把臉埋到碗裡去。真是太丟臉了!
「沒關係。」駱逸處變不驚,笑容不變,「蒙顏老爺熱心款待,晚輩確實該將背景交代清楚。」
「駱公子呀,你別誤會我們不放心你呀!」楊百靈補充道。
「晚輩明白。」駱逸笑了笑。
她點點頭,「那……駱公子你究竟來杭州做什麼呢?」
顏福趕緊開口,「娘,你管他來做什麼?」說不定專程來採花哩!
「娘好奇呀!」楊百靈說的理直氣壯,「不然你讓你爹給娘出去走鏢,娘就不問。」
「這可不行,外頭很危險呀!夫人。」顏強忙緊張兮兮的阻止。
「你聽到了,福兒。」楊百靈的目光回到駱逸身上,「駱公子從哪裡來杭州的?路上是否有什麼趣事?」
見到顏福滿臉不開心地低頭咬著雞骨頭,駱逸心裡感到好笑,興致一來把一路上遇到的趣事說的活靈活現的,席上笑聲連連。
說著,他忽然想到,現在四個顏家子女的性別可能都是假的,也可能是真的,而秘密只能在成年禮當天揭曉。
會否顏福其實是個女紅妝。
分神望了一眼繃著臉還在嘔氣的顏福,他越覺得她實在很像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