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鬥氣冤家,近水樓台,日久生情 >> 二當家請上轎作者:媄娮 | 收藏本站
二當家請上轎 第8章(2) 作者:媄娮
    聽他這麼喊,再加上耳邊傳來的淨是碎石鬆動的聲音,她繃住了身體,只敢以最小的動作,以手慢慢地往四周摸索,觸手皆是殘破的瓦礫,對於這未知與不明情況的處境,裴嬿伊感到極度不安於緊張。

    彷彿知道她的焦躁,夏晏武又輕聲說道:「你別緊張,你還記得我們取『大漠魂』的事嗎?那時候我才將彎刀拿在手,就觸動了機關,整座祭壇坍塌,那時我們一起跌了下來,而你也因此昏迷了將近一天。」

    聽他說到祭壇坍塌,裴嬿伊不禁胸口緊縮起來,她著急地空出自由的雙手,試圖向觸摸他的身體,卻只摸到他身上一片汗濕,她感覺胸口一股窒悶,心急地問:「晏武,你還好嗎?你怎麼流這麼多汗?」他不說她還真忘了先前遭愛奴兒,以尼達、費達兩兄弟的安慰作為交換條件的事情,現在想來她仍覺得心寒。

    她的軟語關懷,溫暖著夏晏武的心房,他堅毅的唇扯著一抹微笑,「男人天生就比你們女孩子家容易出汗,只是委屈你跟我擠在這狹小悶熱的地方,我怕汗臭會惹你嫌。」

    他言語間刻意的輕鬆,讓裴嬿伊稍微寬心,她蹙眉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對於將夏晏武扯進這次的事件,裴嬿伊的內心總是惴惴不安。

    「雖然我們目前被困在這裡,但是在地面上的尼達與費達還有茉莉那匹賤馬,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所以短時間內,你都不用擔心安慰問題。」有他在,他絕對不容許她受到任何傷害。

    「尼達跟費達他們沒事了嗎?」他們不是受囚於愛奴兒,怎麼有辦法抽身援救他們?

    「我也不清楚他們是怎麼脫身的,可是幾個時辰前,我還有聽見他們在上頭,大聲喊著你的名字,雖然聲音傳到這裡有些模糊,不過可以確定他們已經在想辦法要救我們出去了。」

    聽夏晏武這麼說,裴嬿伊不安的一顆心,這才稍稍放下,她在夏晏武雙臂撐出來的僅有空間中摸索,察覺到時他用匍匐的上身為她撐出活動空間,她又緊張的嚷嚷,「晏武你能懂嗎?你這樣撐著已經多久了?」他剛剛說她已經昏迷快一天了,難道……

    「嬿伊,你之前不是說不瞭解我的過去嗎?趁著尼達他們在上面傷腦筋的時候,我來跟你聊聊當初我學習雷鼓的趣事。」

    「……好。」知道他是為了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不希望她擔心,裴嬿伊只好勉力壓住內心的不安,將目光凝鎖在已適應黑暗,看得見夏晏武輪廓的五官上。

    「我是來自中原以音律制敵的世家,世世代代皆侍奉一把名為『怒潮』的琴。我大哥是琴侍,我承鼓奉之名,小時候我爹就說我天生骨格異於常人,是歷任承鼓奉之名的繼任者中,最適合練雷鼓的人,初聽時我不明其意,直到我練鼓練到雙臂骨折,卻能在數日之內痊癒,我才明白,原來我天生就是為了要成就雷鼓之名而生的。」回憶如潮水,滾滾翻浪前塵,想來不過一夢而已。

    「你的手一定很痛吧?」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是手腕曾經受傷過的她,很能明白那到底有多痛。

    更別提她知道他的手心全是粗糙磨人的厚繭,那是他辛苦練習雷鼓所致,這些不為人道的甘苦,他一路走來一定不輕鬆。

    感覺到一雙小手,正柔憐地輕撫他撐地的手臂,夏晏武挑挑眉梢,以淡然的口吻道:「你現在問我會不會痛,老實說,幼時的我的確會這麼覺得,但是當家門慘遭橫禍,讓我一夜之間被迫長大後,我就突然覺得神經變粗,再也不曾受過痛到難以忍受的傷了。」rou體上的傷,再痛也痛不到心底,唯獨心留下的傷痕,是難以撫平的。

    「很痛,你一定覺得很痛。」裴嬿伊哽咽起來。

    他的話如同針刺在心,可以想見他為了抑制內心的悲愴,而麻痺rou體痛苦的自勵學習,他的痛令她好心疼。

    「嬿伊,相信我,過去的痛我真的都忘記了,我想要讓你明白,從前的種種不快,都是可以放掉的,不管從前的你有多孤單,只要你想著如今有我在乎你、保護你,就算以後你再面對任何的困難,都要想著此情此景,那麼你的心裡便不會再覺得寂寞。」夏晏武別有深意地如此說。

    「晏武,你想做什麼?」他的話,讓裴嬿伊心生涼意。

    黑暗中雖然看不見彼此,卻能僅憑交融的氣息明白,兩人的心緊緊相系。

    夏晏武沒有回答,只是輕聲地說:「嬿伊,把雙手舉起來,我要拿鼓。」

    不明白他心之所欲,但裴嬿伊還是依言舉起雙手,往夏晏武的身上摸索,這才觸摸到他背脊骨上一塊好沉的石塊,她趕忙伸手承接,心裡也才開始覺得害怕與難過。

    「晏武……」她才剛開口喊了聲,眼角的淚就決堤,但一雙粗礫掌指卻很快的輕撫她的臉頰。

    他迭聲輕哄:「沒事,我跟你保證,我們都會沒事的,你忘記我剛才說過的嗎?我可是天生骨格異於常人,如果我有事,就沒辦法好好在這裡跟你說話了,不是嗎?」即便看不見她的眼淚,光是聽到她抽泣的哭音,也足以讓他心頭揪結。

    「那……我們會怎麼樣?」裴嬿伊到現在才知道她有多依賴夏晏武,如果不是他,她應該早就死了吧?

    在黑暗中已將腰間懸鼓細口的鼓面朝上,夏晏武這才刻意以漫不經心的口吻答:「我推測尼達他們應該在上頭忙得焦頭爛額,所以我想以雷鼓震碎這些石塊,只是在運氣的過程,難免會崩落一些碎石,我要你小心的護住身體,還有記下我現在要給你一句心法口訣。」雷鼓之威,非常人能受,但眼下為了脫身,只好破例將雷鼓心法,傳予非音堡之人的裴嬿伊了。

    默默的記下夏晏武口述的一段口訣,只見夏晏武將『大漠魂』那柄彎刀,妥當的放在裴嬿伊的懷裡,細心的叮囑著:「嬿伊,這柄彎刀完璧交給你,千萬記得,等一下我催動雷鼓的時候,你一定要心無旁鶩默念剛才教你的心法口訣,萬不可有失,還有請你記住一句話。」

    「什麼話?」心口莫名升起的悸顫,令她覺得害怕。

    不急著解開裴嬿伊的疑惑,夏晏武在黑暗中,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憑著直覺,他低頭準確無誤的吮吻她柔嫩的唇瓣,芳香的氣息,令他不由自主迷戀她甜美的滋味,全身的血液也因為她而滾燙起來。

    他愛憐的以指輕觸她細嫩的面頰,將唇移至她的耳垂邊,低低地、溫柔地誘哄著她,「嬿伊,輕吸口氣,然後默念心法。」

    聽到她依言照做後,夏晏武毫不猶豫,以指節輕扣鼓面,震耳欲聾的鼓聲,就在頃刻間響起。

    宛如鳴雷之音從夏晏武手中的鼓面敲出,那聲音有如透過深海的共震,發出轟轟轟的震動與迴響,壓在夏晏武與裴嬿伊週身的大石,霎時化為粉塵,幾乎也就在同時間,夏晏武右手敲鼓的手臂,也發出了可怕的碎裂聲響,但是這聲音在宛如天崩地裂般的震動中,幾乎是不被注意的聲音。

    裴燕伊在被震昏的模糊間,隱約聽見夏晏武貼在她的耳畔邊,低低的說了三個字,但是她根本無法分辨他所說的話,黑暗就已剝奪了她全部的意識。

    至於那三個字,被掩蓋在鼓聲,石碎隆隆聲中,只有風聽見……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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