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姐多大年紀了?」張副理突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這個……」不明白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齊蔚只好打哈哈帶過。「年齡是女人最大的秘密啊,呵呵……」
「可是齊小姐看起來好像才二十出頭,皮膚滑滑嫩嫩的,保養得不錯啊!」
他突然摸了齊蔚的臉一把,讓她嚇了一跳,連忙不著痕跡挪開身子。
「張副理真是愛說笑,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對了,剛剛跟你提到的那份投資型保單,現在真的是買的好時機,你看現在景氣已經慢慢回春了……」
「齊小姐有沒有男朋友?」他又打斷她的話。
齊蔚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要說實話嘛,但這是自己的私事,實在沒有必要拿出來講,不說嘛,又怕讓氣氛變得尷尬,教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看樣子應該是沒有吧。」張副理逕自下了定論。
齊蔚乾笑幾聲,又拿出另外一份資料。「我聽說張副理有兩個小孩,所以特地帶了我們公司專為兒童設計的教育型保險,除了可以……」
「不知道齊小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你會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男人嗎?」這次張副理不但打斷她的話,還朝她靠近了一些。
齊蔚不自在的挪動一下身子,沒想到這個動作被他注意到了。
「齊小姐很冷?」一把握住她的手。「怎麼這麼冰,我來幫你暖暖手。」說著,便拉起她的手摩挲著。
「不用了,這沒什麼的。」齊蔚趕緊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臉上的笑容已經快掛不住了。
張副理原本還想再拉住她的手的,但此時服務生剛好走過來,他才停下動作,但服務生一離開,他又馬上故態復萌。
「不好意思,我去上個洗手間。」齊蔚站起身來,稍微躲開這種局面。
在洗手間裡,她用水輕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可以更清醒一點。
她感覺得出來張副理是有意無意在吃她豆腐,她應該要怎麼辦?一直閃躲隱忍的話,會不會讓他得寸進尺,但如果跟他翻臉的話,這筆生意八成是談不成了。
張副理對她來說是個大客戶,聽說他要買的不只是他們全家人的保險,身為公司的採購副理,他還握有他們公司上上下下一百多人平常的意外險,還有即將要舉行的員工旅遊平安險,這林林總總加起來,實在是一筆可觀的大生意啊。
談成這筆生意,她這個月的業績就不會一直墊底,除了可以揚眉吐氣一番,也可以讓經理刮目相看。
想到傅仲言,想到當她談成這筆生意後,他一定會微笑看著她說「齊蔚,你做得很好,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她就升起一股鬥志。
站在鏡子前,她雙手握拳,為自己加油,一點點的挫折又怎樣,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回到座位上,她深呼吸一口氣,對張副理露出笑容。
「不知道你對我剛剛說的那幾個方案有沒有問題,我另外還準備了團體險的部分,一定會用最優惠的保費和最周全的保障給你……」
「剛剛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喜不喜歡年紀比較大的男人啊?」張副理又湊近她。
「其實我都把年紀比我大的人看作是我的長輩,我會很尊敬他們。」希望他聽得懂她的暗示。
知道自己碰了個軟釘子,張副理隨即臉色一正,拿過桌上的資料。「這是你們公司的產口品……」
「是的。」聽到他開始談正事,齊蔚也把剛剛的小小不悅拋在腦後。「這一份是我剛剛提到的投資型保單,這一份則是我們針對張副理特別優惠的團體險……」
「你很想要做這筆生意?」
「其實這也要看張副理的意思,不過如果有我可以為你服務的地方,我當然很樂意效勞。」她當然很想、非常想談成,但是為了不給客戶帶來壓力,也只能避重就輕的說。
「要我答應也沒什麼困難的,而且我還可以多保幾個險,但是……」他講到一半突然語帶保留。
「但是什麼?」她趕緊追問。
「我將這麼大的人情賣給你,你總要有點回饋才行。」
「回饋」
張副理靠近她的耳邊,手摸上她的大腿,輕聲道:「陪我好好玩玩,我不會虧待你的。」
齊蔚寒毛立刻豎起來,全身僵直,突然覺得一陣噁心的感覺,她多想一掌拍開這個老色郎的手,但是……
此時,餐廳的大門推開,進來一行人。
「邵先生,柯先生,坐啊,不要客氣。」黃董熱門熟路的招呼兩人坐下。
因為上次的廣告獲得廣大的迴響,也讓產品開出銷售佳績,在乘勝追擊的考量下,黃董決定再推出另一波廣告,也因為上次合作愉快,所以這次把他們兩人約出來,談談繼續合作下一支廣告的細節。
才剛坐定位不久,邵懷謙便看到前面相隔幾桌有個熟悉的背影,原本他高興的想過去打聲招呼,但又看到她旁邊有個男人在。
那個男人不像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齊蔚暗戀的那個經理,再看到桌上的文件資料,那人應該是她的客戶吧!既然她在和客戶談事情,他也不便過去打擾,就等他們結束以後再說好了。
他把注意力又拉回和黃董的對話上,但眼神卻還是不自覺的往她的方向瞟去,多看幾眼後,他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她的背脊挺得有點僵,一點一點挪動身子,但她旁邊那個男人也一點一點的向她挪近,而且她的動作像是在閃避什麼,卻又有所顧忌所以動作不敢太大。
這是怎麼回事?邵懷謙猛地站起身——
「怎麼了?」旁邊的阿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疑惑的看著他。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然後往前走去,假裝要找一個收訊比較好的地方。
往前幾步後,雖然離齊蔚還有一點距離,但已經可以大致看到他們的樣子,他就正好看到那個男人把手放上齊蔚的大腿,顯然是在吃她豆腐。
見到這副景象,邵懷謙勃然大怒,當下怒火攻心,什麼都顧不得,大步往他們走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厲聲質問張副理。
齊蔚和張副理兩人都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來。
「邵懷謙?!」齊蔚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他是誰?」張副理問齊蔚。
「他、他是我一個朋友。」
「沒事的話就叫他趕快走,我們還有事情要談。」張副理露出不悅的神情。
「你先走啦,我回去再跟你聯絡。」怕觸怒張副理,齊蔚連忙揮揮手,叫他趕快離開。
「你還要跟這個老豬哥在一起?你還忍得下去?」沒想到齊蔚的反應不是感謝他救了她,而是把她趕開,邵懷謙有些意外。
「我沒事啊,你放心啦!」
「聽到沒有,她說她很好,她沒事,你還是快閃吧。」張副理涼涼的說。「而且我們兩個談得正高興,你不要來打擾我們,我說的對不對啊!」他示威般的摟住齊蔚的腰。
齊蔚不自然的扭動身體,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苦笑,口是心非的說道:「對啊,我們談事情談到一半,你還是先走吧。」
「你還要跟這種人繼續談下去?難道你寧願忍受他對你性騷擾?」邵懷謙氣急敗壞的看著齊蔚,又心急又痛心。
「喂,你講話客氣點,什麼性騷擾?這是我們兩個你情我願,你管得著嗎?」聽見齊蔚不敢聲張反抗,張副理反而更趾高氣揚的看著邵懷謙,一雙鹹豬手還故意來回撫摸著齊蔚的大腿。
邵懷謙見到他這種舉動,再也無法忍耐,一把拉起齊蔚將她推到自己的背後,然後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張副理的臉潑下去,潑得他滿頭滿臉都濕透了,不待張副理有任何反應,拉著齊蔚就離開餐廳。
一離開餐廳,空中就傳來轟隆隆的雷聲,走沒多遠,齊蔚就用力甩開他的手,大聲怒道:「邵懷謙,你這是在做什麼?」
「把你帶離那個老色狼的魔掌,你沒事吧?」他轉頭問她。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齊蔚瞪著他,然後轉頭就走。
「你要去哪裡?」他拉住她。
「不用你管。」她沒有回頭,逕自往前走。
「難道你要回去,回那個老色狼身邊?」邵懷謙大步繞到齊蔚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你有沒有搞錯,他那麼過分了,你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齊蔚聳聳肩,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我只要忍一忍就過去了,你知不知道談成這筆生意抵得上我一個月的業績。」
「業績業績,業績有那麼重要嗎?你到底是在賣保險還是賣色相,我不懂,你怎麼可以這麼糟蹋你自己,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不懂這筆生意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不懂有時候為了生存,必須犧牲掉一些東西;你不懂現在要找一份工作有多困難,你不懂找不到工作那種慌張茫然的心情有多難熬,你不懂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好好把握的決心。」
她用力握緊拳頭。
「討生活有多困難你怎麼會懂?你一直被保護得好好的,要什麼有什麼,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不用擔心這一頓吃完了,下一頓在哪裡,也不用擔心現在必須要做多少的努力,才能讓未來的路能稍微順利一點。如果你什麼都不懂的話,你有什麼資格批評我?」
齊蔚對他大吼,天空也像在回應她的心情般,突地落下豆大的雨滴。
街上的行人紛紛開始跑步,躲到屋簷下躲雨,但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先移動,就這麼對望著,任憑又急又猛的雨勢將他們淋得渾身濕透。
一陣風吹過,濕透的齊蔚不禁打了個冶顫,雙手抱緊胸,全身微微發抖。
「算了,說再多你也不會懂的。」她放棄繼續跟他溝通,此刻她只覺得疲累不堪,一整個晚上要忍受張副理的不禮貌,還要小心翼翼不去得罪他,接著又發生這種事情,讓她一整個晚上的心血全部泡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去面對這一切。
邵懷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便掉頭離去。
齊蔚瞪著他的背影,瞪著他逐漸走出她的視線,不明白他怎麼可以這樣不說一聲就離開,想要開口叫他站住,問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卻倔強的不肯開口。
走了最好,她本來就是一個人,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挫折都是一個人面對,一個人解決,她不需要任何人,不需要他。
齊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努力忽視從心底升出的失落感,然後咬一咬牙,轉頭往反方向離去。
大雨還是一直無情的下,衣衫早就被雨水浸濕,她發著抖,心底的寒意一波接著一波不斷湧出,雖然是在亞熱帶的台灣,她卻覺得自己像在北極的冰山中,好冶好冶。
突然,手心被塞進一個溫溫熱熱的東西,她用模糊的視線低頭一看,是一罐加熱過的飲料,然後一把大傘在她頭頂上撐開,為她遮去傾盆大雨。
她握著飲料,愣愣望著旁邊的邵懷謙。他不是已經走了,不理她了,怎麼還會回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邵懷謙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淡淡的說著。
飲料的熱度熨燙著手心,溫暖隨著血液的流動傳透全身,雨雖然繼續下著,但她卻覺得那股刺人的寒意漸漸退去。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低溫特報持續幾天後,天氣終於逐漸回暖,被太陽曬過的微風吹過來也不再那麼刺骨,齊蔚回家時特地提前一站下公車,她想慢慢散步回去,順便整理一下這一段時間以來的心情。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像一條即將要到出海口的河流,緩慢而平穩的流動,但最近發生的許多事,就像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投進河中,激起的漣漪有時只是蕩出一圈圈的波紋便消失無蹤,但有些卻像激起驚濤駭浪般,讓她措手不及。
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齊蔚停下腳步,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心中兀自想著剪不斷、理還亂的心事,此時,有輛黑頭車在她面前停下。
站在人行道上的齊蔚往後退一步,並沒有特別注意,車上下來兩個彪形大漢和一個西裝筆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年輕男子。
男子走到她面前開口:「你是齊蔚?」
聽到自己的名字,齊蔚反射性的點點頭,但什麼都還來不及問出口,就見男子使了個眼色,兩名彪形大漢便一左一右架起她。
「齊小姐,不好意思,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男子打開車門,她便被架上車,迅速駛離。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快放我走啊!」齊蔚掙扎著,但被那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她能掙扎的空間也很有限。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綁架、綁架!綁架是要判死刑的,你們現在放我走的話,我會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威脅他們。
伹車內除了她大聲嚷嚷的聲音外,誰都沒有開口,安靜的詭異。
齊蔚見威脅沒有用,換另外一個方式。「你們綁架我也沒有用,我們家只比一級貧民好一點,我自己又沒有錢,就連銀行的存款也只剩下幾百塊,你們根本一點好處都撈不到,何必費這種功夫,放我走好了。」
車子依舊沒有減慢速度,也依舊沒有人理她。
「喂,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就要算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你們說話、說話啊!」她再也受不了這種茫然恐懼的情緒,用力掙扎大喊,不停槌打旁邊的男人。
然後,車子停下來了。
她的動作也迅速停住,難道他們終於良心發現,準備要放她走了?
前方駕駛座上的男人下車將車門打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齊小姐,我們到了,請下車吧。」
「這裡是哪裡?」她發現車子停在一棟豪華別墅的門口。
「有什麼問題,進去後自然有人會告訴你。」
當齊蔚被引領到客廳時,沙發上已經有人在等她了。
那人一見她進來,什麼自我介紹或其他解釋的話都還沒有說,劈頭就問:「你就是齊蔚?」
齊蔚不明就裡的點點頭。
「長得也不怎麼樣。」跟在聲音後面,一個約莫六十歲,滿頭白髮卻眼神銳利的老人從沙發上站起身。「你開個價吧!」
「開個價?開什麼價?」奇怪,通常綁匪不是都會自己決定贖金金額,怎麼現在會叫她自己開價。「那……這樣?」她攤開手掌。
如果一定要破財消災的話,那就用最少的金額打發他們吧。
「你以為你值這個身價嗎?」老人厲聲道。
哇,沒想到現在的綁匪還算有良心,知道她沒有那麼多錢,還自動要她降低金額。她這次只伸出食指。「這樣?」
「好。」老人坐下來,不知道拿出什麼東西寫著,之後遞了一張紙給她。
齊蔚接過來一看,登時嚇了一跳,拿在她手上的竟然是一張一千萬的支票。
「這、這個……」現在的綁匪難道不但不要贖金,還那麼大方地給肉票錢?
「拿了這一千萬,就離懷謙遠一點,不准再跟他見面,也不准再跟他連絡。」
「你說什麼?這跟邵懷謙有什麼關係?」她被弄得一頭霧水。
「你不要裝傻了,要錢不就是你的目的嗎?」
「是你們把我綁來這裡,還要我不要裝傻,你們什麼解釋說明都沒有,我怎麼會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齊蔚的耐性也用盡了,她根本什麼狀況都不清楚,連對方是什麼人,跟邵懷謙有什麼關係也不知道,見他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她心頭的火苗便竄起。
「你不要跟我說,你不認識懷謙,也不要說你們不是男女朋友,我知道你們這陣子交往甚密,你身邊親密的男人也只有懷謙一個人。」
「我跟他不是……」
「你不需要跟我說這麼多,我只希望你拿了錢以後,就離他離得遠遠的:水遠不要再跟他見面。」
「你憑什麼干涉我要不要和他見面?」齊蔚不服氣的說。
「只要你離開他,他就會乖乖的回家,不會再說什麼要去追尋自己的夢想,更不會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人追求自己的夢想有什麼不對,你為什麼要阻止他?」
「夢想?夢想能當飯吃嗎?我都已經幫他安排得好好的,只要照我的話做,我保證他可以一輩子安安穩穩,不愁吃不愁穿,現在好了,偏偏說要去做什麼音樂,弄得三餐不繼,這不是自找苦吃嗎!」邵正陽講得一臉不屑,好像邵懷謙的行為在他眼裡看起來是愚蠢的。
接著邵正陽話鋒一轉,轉到她身上來。
「還有你,你也是一樣,如果不是你的話,他也不會變成這樣,如果你真是為他好,拿了這些錢就走人。」
邵正陽那種「有錢就能壓死人」的態度,讓齊蔚非常的不高興。
對!她家是窮,她是沒錢,但她也是正正當當在努力工作賺錢,憑什麼要被人家說成是那種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女人,更何況這世界上比錢重要的事情還很多,比如尊嚴,比如夢想。
「邵先生,我想你有點弄錯了。第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邵懷謙的關係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第二,我不是那種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如果我要錢,我會憑我自己的雙手去賺,絕對不會去貪圖不義之財。第三,每個人本來就要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沒有人可以幫任何人決定他的未來,就算是他的親人也一樣。」
齊蔚將手中的支票舉起來,撕成一半、再一半,一直到變成碎片為止。
「所以你這一千萬我不要,還你!我也不會讓這些錢來侮辱我。」她將手中的碎紙往空中一灑,紙屑飛往四面八方。「至於邵懷謙,如果他想回來,他自然會回來,如果他決定繼續堅持自己的夢想,我也會支持他,這跟他有沒有錢沒有任何關係,純粹是因為我們的交情。沒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一轉頭,她便看到邵懷謙站在客廳門口看著她。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邵懷謙大步走到她身邊。「我聽人說我爸派人把你帶走了,所以我就盡快趕過來,你沒事吧?」
「我沒事。」齊蔚搖搖頭。
確定齊蔚完好無事後,他才轉過去面對父親說。「我要走了。」
「等一下。」邵正陽叫住他們。「懷謙,難道你還不打算回來?」
「爸,我是很想回來,但如果你堅持不改變想法,一定要干涉我的人生,我不想一天到晚跟你吵架,所以只好繼續維持原狀了。」
「你……你是存心要忤逆我?」邵正陽大怒。
「我不想忤逆你,但是也請你尊重我。」或許是因為早就下定決心,相較於邵正陽的怒氣,邵懷謙就顯得平靜許多。
「是她指使你的對不對?你就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切,放棄整個邵氏江山?你這樣值得嗎?」邵正陽指著齊蔚,他還是固執的認為,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引起的。
「既然你要這麼想,那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反正我的決定是不會變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他拉起齊蔚的手往外走去,臨出門前還可以聽到邵正陽咆哮的聲音。「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回來——」
「吳嫂,幫我好好照顧我爸。」邵懷謙交代著在他們家待了二十年以上的忠心老傭人,接著,離開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