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嗎?莫依依自問,其實她也不是很驚訝,記得有一回她洗完澡出來,他正在房間裡等她,她當時只圍了一條浴巾,他掃向自己的眼神她是一輩子也忘不了,如狼似虎!
從那時起,她就隱約感覺到了,他牽她手的次數多了,有時會摟摟她的腰,甚至他的手離開她的肌膚時,帶了那麼一點戀戀不捨的感覺,而她似乎也不想拒絕。
薄唇離開她的粉唇,蘊含著火焰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她張著小嘴微微地喘著,無意間看見他的喉嚨可疑地動了幾下。
莫依依這麼乖巧的模樣讓季一澤滿意,見她羞紅著臉轉過頭,他笑著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幾下。
一抹冰涼的觸感襲上脖頸,莫依依低頭一看,是一條精緻的項鏈。
「咳。」季一澤難得純情地說:「這是定情信物。」
她輕笑出聲,「不像,反倒像是拴住犬類脖頸的鎖鏈。」
她的比喻讓他不爽了,季一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而從自己的脖頸上拉出一條項鏈,「你罵自己就算了,非要連我也一起罵。」
莫依依一愣,原來是情侶項鏈,她點點頭改了說辭,「我這是項鏈,你那是貞操帶。」
季一澤反手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疼得她吐了吐舌頭,不管多喜歡她,不管腦海裡的限制級畫面演練多少回,她真的躺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反而平靜下來,這一晚,兩人就這麼抱著睡覺。
大灰狼吃掉小白兔是在莫依依去美國玩的時候。
不知道季一澤是怎麼知道吉他社的學長在追她,吉他社長追得她滿城風雨,嚇得她只要一看到吉他社社團就跑。
那天莫依依迷糊地被季一澤拐上床,第二天醒來,季一澤怕她記憶不夠深刻,再給她上一課,自此之後,每逢過節,她都要去美國安慰某人。
他們的行為不誇張,但也沒有平靜到絲毫不引起他人注意的地步,季父、季母在知道他們的事情之後,季父是一臉的平淡,季母倒是驚恐得隨時要昏過去的模樣。
當時季母生氣地說了一句:「你勾引我兒子。」
這麼大一頂帽子下來,莫依依頓時六神無主,季母對她是不錯的,有什麼好東西不會少了她,加上季母沒有女兒,所以季母總把她當做芭比娃娃似的打扮,後來她大了一些之後,季母覺得她有點寡情,性格不像一般女孩的可愛,對她也就淡了一些,但對她總歸是好的。
第1章(2)
季母的話讓莫依依無言以對,季父似乎對她失望,實實在在地對她說:「一澤的未來妻子,我的理想兒媳是梅家小女兒。」
梅家小女兒,莫依依是見過的,國中的時候跟她是同一個班級,雖然年紀小,臉還沒完全長開,不過是有美人胚子的縮影的。
莫依依說不清自己的心思,她低著頭聽著季父的話,她瑟縮了一下,不由得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過分了,季家養了她這麼多年,她不愁吃穿,現在跟人家寄予期盼的兒子搭在一塊,她真的是成了沒良心的壞女人。
「依依,你走吧。」歇斯底里過後的季母又恢復了正常,和藹可親地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也不求你回報,我只想我兒子……」
季一澤是龍,龍鳳配才是正道,季母應該是這個意思,莫依依心頭一陣陣的酸,年輕不懂事,也不會考慮得這麼深刻,她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這麼簡單,至於未來什麼的似乎很遙遠。
她麻木地點點頭,順從他們的話離開了書房,回房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季家,她沒有打電話給季一澤,也不想跟他說這些事情。
門突然被人大力地踹開了,莫依依嚇得整個身子一顫,大眼驚恐地看著來人,她又驚又喜,「你怎麼回來了?」
他怎麼會回來?在季父探試他和莫依依的關係時,他掛了電話,馬上就坐飛機回來了,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在沒有看到人去樓空時,他的心安了一下,但只有一下。
「莫依依,你給我站在這裡等我,不准動,否則有你好受的!」話音剛落,季一澤就離開了。
莫依依停下了收拾的動作,坐在房裡整整等了一個小時。
季一澤回來了,摟住她躺在床上,他臉上儘是疲憊,她心疼地不敢多說什麼,他睜開眼看了她一眼又閉上,「沒事了。」
就這樣?莫依依定定地看著他,拋開了一切,一股腦地選擇相信他。
後來她才知道,他以繼承者的身份與季父作了一個交易,如果他能在接手公司的三年內,使公司的業務超越之前季父創下的記錄,那麼莫依依便是季家的媳婦。
這對季一澤來說很難,季父經歷了多少的風雨才有如今的成就,而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怎麼可能辦到,季父的這份自信加上季一澤執拗的性格,季父答應了。
那三年是季一澤最辛苦的時間,但一切皆因她,倒也不是最難捱的。
季一澤很寵莫依依,寵得她無法無天,寵得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曾經她想,一個人能這麼寵自己、這麼護自己,那麼她真的該知足了,但人心卻像是彈性十足的橡膠做的,裝下了一點,又能裝下很多點,越裝越多,永遠不會饜足。
「昨天媽跟我說,我們就要結婚了,要我不要太纏著你,要我不要太管著你。」一道甜甜的嗓音在清靜的臥室裡響起。
一道嬌小的身影趴在床上,四肢放鬆地呈大字型,一雙眼盯著角落的古董落地燈,「我沒有想這麼多。」她一頓,「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不寵我了,那我就會乖乖離開。」她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中午了,她說了最後一句,「今天是四月十日,我愛你。」
莫依依按下手中錄音筆的暫停鍵,臉蛋微微發燙,對著錄音筆說話是她的習慣,每天她都會說一些不能對別人說的話,但每一次最後一句話總是她愛他。
她被養刁了,她的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總喜歡盯著季一澤,在他的身上轉,於是她明白了,她的心不知不覺間被他鯨吞蠶食了。
清冷的小臉上流露出一抹嬌笑,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理了理有些亂的衣服,拎著小包出去了,這是他霸道的命令,每天中午必須要向他報到,否則後果自負。
季家司機開著車到了季氏公司,莫依依下了車,乘著專用電梯直達季一澤所在的樓層,她走出電梯,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莫依依看了看周圍,秘書室的秘書都去吃飯了,莫依依大拇指習慣性地放在無名指上,輕輕撫著戒指,她沒有敲門,因為他說她不需要,所以她真的沒有敲門。
她打開門走了進去,看著英俊的男人,同時也瞄到了坐在他腿上笑得一臉羞澀的女人,那是一個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女人,甜美、陽光、嬌媚,這女人是秘書室的一位秘書助理,剛來不久。
秘書助理怔怔地看著莫依依,一雙手緊緊地摟住季一澤的脖頸。
莫依依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人,她在看著他的同時,他也在她的臉上尋找著什麼。
她幾不可見地笑了笑,醋意在她的胸口發酵,不過她忍了下來,淡淡地開口,「你看起來很忙,下午試禮服不要遲到了。」平淡的小臉上看不出她的心思,她就像是沒有看見自己的未婚夫與別的女人糾纏在一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