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舅媽去叫就行了。」芳孜轉過身,正好對上聶小潔的目光。
「對不起。」聶小潔出現在餐室門口,「我下來晚了!」
小潔?芳孜驚喜地看著聶小潔,她終於肯走出自己的世界了。「不會!」她愛憐地拉著她的手走向餐桌,「我們也才剛坐下,來,阿姨給你們介紹。」
「天,你……」鞏月吟突然自椅子上站起來,椅子順勢向後倒去。
季堤敏捷地伸手一擋,及時阻止了椅子落地,他的目光好奇地遊走在他的妻子和眼前出現的這位空靈女子身上。
「你是……」聶小潔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但卻又想不起來。
「你們認識?」芳孜疑惑地問。
正當聶小潔還在腦中遍尋不著眼前這嬌小明亮的女孩印象時,鞏月吟興匆匆地繞過桌子來到聶小潔面前。「是我啊!你忘了嗎?在花蓮的小教堂裡,我們……」雖然事隔兩個多月,但鞏月吟仍對這事羞於啟口。
聶小潔想起來了,「你是那時候的新娘!」
「我叫鞏月吟。」鞏月吟笑得極燦爛。
「不過,你看起來和那時候有些不一樣了。」想起她和梵遙的第一次見面,一陣揪痛不禁由心底傳來,聶小潔的眼神立即黯了下來。
「你們別盡顧著敘舊,菜都要涼了。」芳孜拉著兩人人座,「我們邊吃邊聊吧!」
一陣介紹過後,鞏月吟迫不及待地開口:「舅媽、堤,你們都知道我差點和梵遙結婚的事。」
「莫非……」季堤瞪大了跟。
「沒錯,當時衝進教堂的……」
「就是小潔?」這下子芳孜也搞懂了。
面對著大家喜悅的臉,聶小潔卻笑不出來,她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她沒忘記眼前這個女孩差點就和梵遙結為夫妻!要不是因為自己……「很抱歉,當時破壞了你的婚禮。」她痛苦的低垂下臉。
「小潔,你在胡說什麼?你可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你,我現在怎麼可能過得這麼幸福,我當時不是說我早就有了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就是我最愛的老公。」鞏月吟幸福的將頭枕向季堤的肩。
看著她和季堤兩人恩愛的模樣,聶小潔相信她的確很幸福;但另一件事卻也教她小明白。「那你當初為什麼答應和梵遙……」不行,提起他的名字還是會令她心痛。
「說來很慚愧。」鞏月吟羞赧地低下頭,「那時因為我沒有勇氣反抗我父母親的意思,也不敢向季堤說自己被家人安排結婚的事,而且當時又說不過梵萱,認為當眾拒婚會使雙方家庭蒙羞。事實上,我一上禮車就開始後悔了,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梵遙,我愛的人是季堤!
當神父開始念祝禱詞的時候,我急得猛掉淚,在心裡拚命祈求上帝給我一個自新的機會,我發誓一定會改掉我這怯懦的性子。就在那個時候,你出現了,我當時想,你—定是上帝派來的天使。」
聶小潔此刻只覺得頭昏眼花,「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她不信地搖了搖頭,「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婚姻。」他們一定是瘋了!
「不,你要相信我!」鞏月吟急道:「梵遙怎麼想我是不知道,反正我們之間是絕對不可能有愛情的。不過,我猜他當初會答應結婚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兩家的關係很好,雙方父母硬是要將我們湊成一對;他大概也和我一樣,不願違逆父母才同意的。」鞏月吟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瘋了!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人是因為不願違逆父母而結婚。聶小潔在心底笑鞏月吟的單純。但,她可清楚得很,梵遙答應結婚的原因恐怕是為了和他父親的那個約定吧!
他把她當作是鞏月吟的替代品!他也早就這麼告訴過她了,他們在台灣的最後—晚,他曾親口說過要她替補新娘的缺,那麼自己何苦還這麼……
算了,反正他怎麼想已經和她無關。她早就已經決定離開他,不是嗎?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卻一直想著他,想開口問有關他的一切。
聶小潔狠心強壓下這股想要抓著鞏月吟問個清楚的衝動。
「對了,小潔、你為什麼沒有和梵遙在一起?」鞏月吟天真地問道:「上個禮拜梵遙生日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會帶你回去見梵伯伯呢!」
生日……他在台灣?
聶小潔的雙手絞緊,但她卻又強自鎮定地笑著問:「哦,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那還用說,你和他不是一對嗎?那天在教堂……」
「那只是個誤會!」聶小潔蒼白著臉打斷她的話。
「其實我只是個局外人,一時心血來潮跑進教堂裡湊熱鬧,如此而已。被你和他的朋友誤會,我也很過意不去,所以我才刻意躲在這裡,我想,過一段時間之後,大家就不會再提起這件事了。」
「是這樣啊,原來是我誤會了。傷腦筋,我原本還以為他也可以找到他的幸福,看來,得到幸福的就只有我一個。」這麼看起來,她好像有點對不起梵遙。
聽鞏月吟這麼說,聶小潔的心頭沒來由地又是一陣痛楚。
「阿姨,我吃不太下,想先上樓休息。」說完,聶小潔不顧三人詫異的目光起身離席。
她告訴自己,別再想起他,別一聽見他的名字就這麼沒出息地在意,別忘了他是個遊戲婚姻的男人,別忘了自己只不過是他和他父親打賭之下的一步棋子。
儘管一直這麼告誡自己,但是當她聽見餐室裡傳來的話聲時,仍是猛地停住了腳步。
「那個梵遙……他現在過得不好嗎?」季堤不懂他的小妻子為何滿臉的歉疚。
「唔,也不能說是不好吧!」鞏月吟偏著頭「我聽我媽說,梵遙好像接管梵伯伯的公司。」
夠了!聶小潔痛苦地摀住耳朵。
事實已經清楚的擺在眼前,他輸了和他父親的賭注,所以他得放棄自己一手經營的公司。而她則是害他輸了這盤棋的人——他差勁的棋子!
一個愛上了操縱者的可笑棋了……聶小潔心碎地逃離當場。
又一個禮拜過去。
聶小潔意外地發現自己懷孕的事實,她的月事一向沒有遲到過,因此她很確定自己的推算不會錯。她打定主意要一個人撫養這個孩子,而且打算不讓芳孜阿姨或者是任何人知道她已經懷孕的事。所以她想,或許是她該準備離開澳洲的時候了。
「小潔,這一件好不好看?」鞏月吟手裡拿著一套孕婦裝詢問她的意見。聶小潔回過神,和他們這一對夫妻相處一個禮拜,聶小潔發覺白己挺羨慕他們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方式。
你也可以啊,小潔。她想起湘織曾經對她說的話。
是嗎?她真的做得到嗎?她對自己苦笑。
「老婆,你不管穿什麼都一樣好看。」季堤由衷的稱讚。
「哼,就知道你只知那麼一千零一句。」所以她才硬是要拖著小潔一起出來,好給她一點意見。「還是穿在身上看會比較準,我去更衣室換,馬上就好。」
鞏月吟轉身向更衣室走去,留下季堤和聶小潔站在櫥窗前。
「你很愛月吟吧?」聶小潔的視線仍停留在櫥窗裡的衣服上。
「咦?」季堤先是愣了一下,既而流露出一個幸福溫暖的笑容。「當然。」
聶小潔轉向季堤,「如果……在你們結婚那一天,突然出現一個陌生女人,聲稱要嫁給你,而月吟也表示願意將你讓給她,你會怎麼辦。」
回答我啊,季堤,如果你真的愛鞏月吟,就告訴我答案,告訴我這個當時我沒有在教堂裡找到的答案:你的愛究竟能承受多少考驗?
「月吟不會這麼說的。」季堤不答反笑,他的眼神裡寫著堅定。
「我只是說如果。」
季堤偏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依舊是那抹堅定的微笑。「月吟絕不會這麼說的。」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遇上這種狀況,會有何感受。」難道連他也無法給自已答案?
「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季堤的回答在她的心頭造成了震撼。「為什麼你如此肯定?」
「因為月吟也和我一樣,彼此深愛著對方。」
「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愛你?」若是從前的聶小潔,一定早在心裡癡笑他的大言不慚,但現在,她只想知道答案。
「很簡單!」季堤回答得理所當然,「因為我愛她。」聶小潔沮喪的低下頭。「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那天她賭氣地自顧要進教堂,目的只是想證明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真愛,而那些能僥倖相守到老的夫妻,也只是運氣好沒出差錯罷了。
而她當時的確也以為自己做到,有那麼一陣子,她得意地在心裡訕笑著人人追求的愛情是如此不堪一擊,直到她發現自己也掉入愛情裡……
和他們夫妻倆相處一個禮拜,她每天看著季堤對鞏月吟總是呵護備至、寵愛有加,但那就是愛嗎?不,她不這麼認為!那不過是表面上的行為罷了,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愛應該不只這樣!
「是嗎?我還以為我已經回答了。」季堤淡淡地說。
「或許吧!」聶小潔心虛地垂下眼,「但我還是不懂你所謂的愛究竟是什麼。」這是違心之論。其實她從季堤的神情中知道他的答案,而這也是她所不願承認的:他擁有真愛!
「當你無所顧忌,付出全心去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在他的身上看見他的愛有多深!我清楚也相信月吟對我的愛,這就是我的回答。」
望進季堤含笑的眼中,聶小潔覺得自己似乎快被他看穿了。「我……」她來不及掩飾自己的情感,話聲就已被身後的呼喚打斷。
「小潔——」
一個她朝思暮想,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她渾身一顫。
不!老天,別讓她在這個時候見到他!聶小潔不自覺地緊握著拳,內心的恐懼讓她無法拔腿逃跑,卻也不敢回過頭面對他。
購物大樓裡人聲雜杳,但聶小潔卻能清楚聽見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的聲音,而她的心也跟著愈跳愈快。
不,她不能見他!她已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如果自己又在這時見到他,她一定會立刻放棄自己的堅持,投入他寬厚的懷裡。但她不行!她沒忘了他對自己的愛只是出於他對他父親的一個賭約,她沒忘了他不值得信任的愛是可以對任何人付出的。所以她不想再讓自己難堪,她得保有她的自尊。
「小潔,真的是你嗎?」梵遙的聲音透著激動,「你根本就沒離開澳洲?」而他卻笨得到處找她!笨,真是笨!他早該想到的。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這兒過得好不好?如果不好,那就全是他的錯。
看見聶小潔緊咬著唇,臉色泛白的模樣,季堤關切地彎下身問道:「小潔,你沒事吧?那個男的是誰?你認識他嗎?」
那個男人竟敢這麼靠近他的小潔!梵遙彷彿聽見自己血管爆裂開來的聲音,然後他無法遏抑地看見自己的拳頭揮向小潔身邊那個帥勁健實的男人臉上。
聶小潔只覺得耳邊一陣涼風拂過,然後便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響,她倏地回過身,只看見季堤整個人跌坐在一片碎玻璃上,臉上掛了彩,撐在地面上的手掌也被碎玻璃割傷,血正汨汨地自他的掌下流出。
相對於周道眾人的驚呼,聶小潔卻只能張著嘴呆立在現場。
「他是誰?」梵遙尚未自方纔的震驚和憤怒中回復,他的口氣充滿著霸道。
「堤!」鞏月吟從更衣室裡出來,便瞧見了這場騷動,而當她看見季堤受傷時、立刻心急地朝著他奔去。「鞏月吟?」梵遙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聶小潔慢慢側過臉,斜眼瞪向梵遙,眼裡泛著怒光。「你做什麼胡亂出手打人?」
「小潔……對不起,我是一時被嫉妒給沖昏了頭。」梵遙意識到自己闖了禍,連忙歉疚的認錯。
「離我遠一點!」聶小潔冰冷的語氣成功地凍結了梵遙就要靠近的步伐。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眼神會變得這麼冷絕?他日思夜盼的小潔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但為什麼他卻因為她的眼神而不敢上前擁住她?不該是這樣的,他在腦中預演過無數次他們重逢的畫面,但,不該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的。
「小潔,我愛你,你跟我回去吧!」他急著想攬她入懷,但這一次聶小潔卻躲開他的手。
「何必再演戲呢?梵總經理。」蕞小潔得靠著她僅存的自尊才能讓自己免子崩潰,「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多的是女孩願意嫁給你。」
「但我只愛你啊,小潔!」
「夠了!別再拿我當笨蛋耍!我知道你急著想娶我是因為你和你父親的賭約,你現在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證據!怎麼?你到現在還說愛我,是因為同情,還是又有了什麼新的賭局?」
「不是,你誤會了!我的公司現在是由萱萱在經營,而我之所以會回去接我爸的公司;是因為我恨我自已的力量微弱,始終找不到你,如今我找到你了;我可以立刻辭去公司的職位。」
「不需要!你並沒有找到我,所以,最好別讓自己人財兩失。」聶小潔說完使轉身離開,她走了。而他卻提不起步伐追上去!
她是怎麼做到的?每一句話都能狠狠刺在他的心上;每一次生氣都這麼冷靜,每一次離開都讓他無法追趕。難道從頭到尾真的都只是他一個人在自作多情?他迷惑了。
「喂,梵遙,是你打傷我老公的吧?」
鞏月吟的聲音讓梵遙回過頭,只見她一臉勇敢的準備「為夫報仇」,梵遙覺得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我的車在外面,我送你們去醫院。」梵遙向季堤伸出一隻手,「很抱歉,我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出手。」
季堤微考慮了一會兒,而後毅然地伸出沒受傷的右手與梵遙交握。在梵遙將自己拉起身之後,他毫不客氣的回敬梵遙臉上一記重拳。
「我是教體育的,這樣已經算手下留情了。」看著梵遙顛顛倒倒地靠向向旁的扶手,季堤勉強牽動著破裂的嘴角笑道。
梵遙甩甩暈眩的頭,無奈地苦笑:「我罪有應得。」
看來,眼前這個叫梵遙的男人還算不壞,他想,小潔應該喜歡他吧!
梵遙走上前拍拍季堤的背,「走吧,我的車在外面,我送你去醫院。」
坐在熟悉的黑色蒙華轎車裡,聶小潔面無表情地將頭倚在車窗上。
她給了他一星期的時間,但他仍然沒來找她!甚至到了機場,她都還頻頻回首,希望他能出現。他卻教她失望!看來這次她該徹底死心了。
此刻,她終於回到台灣。座車緩緩駛入別墅大門,停在主屋前。
「小姐,你回來了。」總管家秦祥如同以往站在門前迎接。
「秦叔,柳宿、湘織和邵蕾呢?她們今天有沒有課?你幫我聯絡她們,就說我回來了。」聶小潔邊說邊往屋內走,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離開這裡後,她們三個有了什麼樣的變化。
「小姐。」秦祥亦步亦趨地跟在聶小潔身後,「三位小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
「什麼意思?」聶小潔猛地回過頭。
「小姐離開後沒多久,三位小姐也離開了。她們要我轉告小姐,說明年開學時再一起回去學校上課,她們的東西仍留在房間裡沒動過,只是各自離開而已。除了柳小姐一個星期前回來拿過護照,好像是要回法國,其他二位小姐並沒有說她們會去哪兒。」
她們都不在了!也好,這樣她就可以不用找借口欺瞞她們,而自己也可以走得自在,不必擔心她們會為她牽掛。
「秦叔,我要離開台灣一陣子,這段期間,這裡就交給你打理。」聶小潔繼續往她房間的方向走去。
「小姐才剛回來又要離開?」
「嗯,我已經訂好機票,後天就走。」聶小潔在房門前轉身,「秦叔,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嗎?」
秦祥搖搖頭,「有些信件,我待會兒給小姐送上來。」
「喔,好,那就麻煩你了。」聶小潔難忍失望地轉身進房。
他連來這裡找她都不曾!聶小潔不禁苦笑。只有你這個笨蛋才會到現在還在奢想他掛在嘴邊的「愛」!不是早告訴過你,他的愛不可靠嗎?你卻縱容自己往他的陷阱裡跳。
聶小潔將自己投入鬆軟的床上,但隨即她像是被針扎到似的彈跳起來,只因她突然想起她最後—天在這張床上,是和他在一起的……這曾經令她感覺安心的黑色,此刻卻讓她覺得如此刺眼。
她走向房裡的電腦,簡單地在上頭輸入了一行字,然後她進浴室裡淋浴。等到她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時,房裡的床單、地毯和窗簾都已經換成純白色。
她毫不訝異的走向床頭邊,這些僕傭們的效率一向不錯。她看見一疊整齊的信件被署放在小矮櫃上,於是順手拿起最上頭那一封粉紅色的邀請函。
聶小潔注意到信封左上角那個顯眼的燙金字。
「喜?」
她拿起拆信刀劃開信封,心裡邊納悶著是誰要結婚了。直到邀請函上新人的名字映人眼簾,聶小潔只覺得自己差點在這一刻停止呼吸!
梵遙,駱羽。
彷彿紙會燙人般,聶小潔猛然甩掉手上的邀請函。
眼淚不爭氣地滑出眼眶,聶小潔卻全然無所覺,她只是怔怔地盯著落在地面一的卡片,感覺自己的心正一片片的碎裂。你太過分了!梵遙!
「哥,你今天一定得給我乖乖吃飯。」梵萱衝進梵遙的房裡,拉著蜷縮在床上的梵遙。「我都已經這麼幫忙了,如果你再這麼折磨自己的話,我可要改變主意,不打算接受聶小潔當我的大嫂羅!」
「就算你接受又怎麼樣,小潔再也不會理我了。」
「我不是說了會幫你嗎?」梵萱再度掀開梵遙又蒙在頭上的薄被,「你起來不起來?你的新娘子可是在樓下等著你……」
「小潔?」梵遙橡是被人潑了桶冷水般突然清醒的跳下床。
梵遙的心跳得好急促,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大廳,果然看見一個穿著白紗的女子端坐在沙發上。
她……真的是小潔嗎?梵遙感到緊張萬分,連步伐都有些不穩。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與她相對。
「小潔……」梵遙伸出顫抖的雙手掀起覆蓋住她臉孔的白紗,眼眶因激動而濕潤。當白紗掀開時,梵遙的笑容也為之凍結。
她,無話可說的是一位曠世美人,但卻不是他的小潔!「你是誰?」
「『他』就是你的新娘——駱羽。」隨後跟出來的梵萱丟了一封喜帖給梵遙。
「駱羽?」梵遙呆愣地重複一次喜帖上印著的名字。駱羽對著梵遙偏著頭、擠出一個笑容。
梵遙看完手中的喜帖,一臉歉然地對駱羽說:「很抱歉,我已經有了所愛的人,我不能和你結婚。」
我也不想嫁給你呀!駱羽吐吐舌,求救似的看向梵萱。
收到駱羽求救的眼神,梵萱趕忙對梵遙解釋:「放心啦,哥,這只不過是一場假婚禮,駱羽是公司最近簽的新人。」
「你……該不會是要邀小潔來參加我的『假婚禮』吧?」梵遙的心中泛起陣陣恐懼。
「沒錯。」
「別開玩笑了,你想讓小潔一輩子恨我嗎?」
「可是,哥,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不參加也行,因為請柬我已經送出去了。」而她也已經向秦管家打聽過,確定聶小潔已經收到了邀請函。
「什麼?」仿若遭雷擊般,梵遙的腦子裡被轟得一片空白。
「事到如今我只能說,如果她真如你所說的那麼愛你,那麼她一定會出席你的婚禮。」這是身為女人的基本直覺,沒有一個女人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步入教堂,梵遙對小妹的「安慰」充耳不聞,他只覺得,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及他此刻的感覺還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