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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質情人 第2章(1) 作者:凌霄
    "反正以後我們都是工作夥伴,你叫我以秋就行了。"雷以秋笑瞇瞇地瞧著端木凌,"至於我們呢,大家都叫你小凌,可以嗎?"

    "但是,大家都是我的前輩……"端木凌不敢逾矩,仍然堅持道:"奶奶在生前告誡過我,一定要有禮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讓我叫你一聲老師或姐姐都行,好嗎?"

    雷以秋忍著唇邊的笑意,點頭應道:"好吧,雖然被你這麼一叫就洩抬我的年紀了,不過呢……"雷以秋微頓,伸出手指輕彈了下端木凌的前額,"看在你很可愛的份上,就這麼辦吧!以後你就叫我以秋姐,若名字太長的話,叫我秋姐也行,可以了吧?"

    這小妮子,打一開始就錯認他的性別,而且還認真地詢問該怎麼稱呼他,著實令他感到有趣極了。

    不同於法拉的堅持,他決定讓這小妮子繼續誤會下去,反正最近正好閒來無事,養只可愛的小寵物來逗逗玩玩也不錯!

    人生在世不過幾十年,何必太嚴肅?快樂點過活不是挺好的嗎?

    法拉曾問他,對於身為男人的自尊,為何一點都不堅持?

    而他也很乾脆地響應法拉的問題——

    "男性自尊?那是什麼?能吃嗎?"

    若硬要他評論"男性自尊"這種東西,他會覺得那不過是既無聊又沒品、自我意識過剩的廢棄物罷了。

    而且,就是因為太多男人堅持這種莫名其妙又無聊透頂的東西,才會讓社會問題變得那麼多。

    又是虐待妻兒,又是社會暴力的,一點小爭執都可以演變成"男性自尊受到侵害,所以傷人。"這樣的白癡想法,簡直是種病態!

    所以他從不去注重這回事,反正他是個地道的男人,只是對化妝與打扮有興趣,就這麼回事。

    至於別人覺不覺得他像個男人,那根本無關緊要,反正他又不跟男人結婚!管那些閒雜人的想法幹啥呀!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基於上述理由,所以他從不去擔心旁人眼中的他是什麼樣子,他只擔心自己眼中的自己是否行得正。

    他的人生觀就是活得正當、快樂,就這樣而已。

    所以端木凌這小丫頭對他的誤會嘛,他就當是生活調劑品了!

    只是苦了下面那一票工作夥伴了!又要開始拚命替他隱瞞這件事,而這小妮子則成為他的免費娛樂啦!

    看來他暫時是不會無聊了!

    輕風緩緩吹拂,讓綠意滿佈的庭園裡頓感清爽,爬滿綠籐的白色欄架下,小圓桌旁正圍坐著雷家三個成員。

    負責泡茶的管家溫仲熙,難得有空在家喝下午茶的雷雅瓖,以及好不容易取得休假的雷以秋。

    雷雅瓖是雷以秋的六弟,個性溫柔而體貼,擅長繪畫與音樂,平日幾乎都在國外的各大藝術學院或美術展覽會場流連,絕大部分是被邀請出席參加世界各地的藝術盛會,所以一年之中,他大概有二分之一以上的時間都不在家中。

    至於雷以秋,他因為身兼模特兒與設計師及公司老闆三職,所以更是成天忙得焦頭爛額,但他還是樂在其中,因為這份工作可以讓他不斷地接觸到新的服裝設計與各式各類的珍貴珠寶,對他來說,可說是再適合不過了。

    在如此難得的下午,長時間沒有見上面的兄弟倆,自然該好好聊一聊,聯絡一下兄弟之間的手足之情。

    而雷家大宅的萬能管家溫仲熙,也就順理成章地負起泡花草茶與製作餅乾點心的責任。

    接過溫仲熙遞上的花茶,雷雅瓖不明所以地看著雷以秋一臉的春風得意,素性出聲詢問:"以秋,你心情很好是不是?"

    "找到好的模特兒人選了是嗎?"溫仲熙將特製的低卡路里色拉端到雷以秋面前,"我記得你從甄選會那天起,笑容就幾乎沒有斷過。"

    "模特兒人選?你又要辦展示會了嗎?"雷雅瓖輕聲笑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你提過?"

    雷以秋輕啜一口茶,又塞進一塊餅乾,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應道:"拜託你好不好?我說小,你一天到晚不在家,就算有什麼好心情、好點子,我又該向誰說去?難不成打越洋電話給不知道在哪一國逛美術館的你嗎?"

    "這個……"雷雅瓖面有難色地認真回道:"我真有這麼難找嗎?那我下次換旅館時先打電話回家通知仲熙一聲好嗎?"

    雷以秋受不了地直翻白眼,"天哪,我說小鑲鑲,你又不是五歲小孩,出去玩還得打電話回家報告呀?"

    只見雷雅瓖為難地瞧了雷以秋一眼,"你不是說我很難找嗎?!"

    "少在那邊裝無辜了,誰不知道你是因為想躲開家裡那堆公事,才故意不聯絡的?"雷以秋嘖嘖有聲地邊搖晃著手指,"你呀,瞞得了其他人瞞不了我。"

    雷以秋可清楚得很,這個六弟雖然外表看來一派斯文清秀,而且還有張連女人都比不上的美麗臉龐,但是他骨子裡可是地道的男兒本色,表抬於外的氣質讓他從未被誤認為女人;反倒是愛好打扮的自己,動不動就讓一堆近視又不戴眼鏡上街的男人纏上。

    雷雅瓖但笑不語,啜飲了口花茶,依舊是那抹萬年不變的柔笑,"你就快說吧,為了什麼事心情這麼好?"

    "因為有好玩的……"雷以秋微頓,"玩具,可以這麼說吧。"

    "玩具?"聞言,雷雅瓖頗感訝異,"怎麼,你不是辦甄選會嗎?"這跟玩具有什麼關係。

    "你誤會了啦!我指的玩具,是說被選上的模特兒。"雷以秋擺擺手笑道:"她真的很有趣,改天要是有空,到我的公司來看看吧。"

    "她?"雷雅瓖納悶道:"是女人?還是男人?你不會又……"上回在意大利,有個男人死纏著雷以秋不放的事可是雷家公開的笑話了,不會這回又是相同的事吧?

    "以秋,你又被纏上了?"溫仲熙好奇地補上一句。

    "拜託,我哪有那麼倒霉呀?"雷以秋沒好氣地白了兩人一眼,"你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抱歉……"雷雅瓖忍著笑意輕聲道:"那麼你指的有趣是?"

    "新來的模特兒是個小女孩,而且……"雷以秋的藍眸迸射出惡作劇的光芒,"嘿嘿,她以為我是個女人!"

    "又來了嗎?"溫仲熙失笑地替雷以秋斟滿花茶,"這是第幾次了?"

    "我記得應該超過五次了吧?"雷雅瓖很認真地抬頭應道。

    "喂喂喂!"雷以秋敲著桌面,"你們到底想不想聽我說下去呀?"

    "如果你想說的話。"雷雅瓖很識趣地閉嘴不再提。

    "這還差不多。"雷以秋滿意地點頭。"總之呢,那個女孩子真的很有趣,她剛上舞台就跌了一跤,我看那個傷口應該會疼得她暫時站不起來才是,結果你們猜怎麼著?她不但繼續表演,而且還一臉樂在其中的樣子。"

    "所以你就選了她?"溫仲熙插嘴,"就因為她跌了一跤?"

    "我想,是因為那個女孩單純的心思吧?"雷雅瓖微笑道:"很多人在不斷的努力之後,常會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當初追求的又是什麼;你是因為她樂在工作中才看上她的是嗎?"

    雷以秋深表佩服地拍拍手,"賓果!不愧是小,藝術家的眼光果然不是蓋的,而且這麼文謅謅又噁心的話,大概也只有你講得出來了。"

    "以秋。"雷雅瓖頗有微辭,"我不是什麼藝術家,我只是純粹喜歡欣賞畫作、喜歡音樂罷了。"

    "我知道。"雷以秋笑呵呵地站起身,"今天就聊到這裡吧,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你不是在休假中嗎?"溫仲熙微愣,"我晚上特地準備了你喜歡的菜……臨時有什麼工作是嗎?"

    "放心吧,不是工作,我只是去一趟公司罷了。"雷以秋朝兩人揮揮手,往車庫走去,"晚上我會回來,晚餐記得煮我的份。"

    望著雷以秋逐漸遠去的背影,被留下的溫仲熙與雷雅瓖不禁面面相覷。

    向來最注重休假的雷以秋竟然會主動在放假時進公司?真是奇怪了。

    "會有什麼事呢?"雷雅瓖納悶地看向溫仲熙。

    "會不會和那個模特兒新人有關?"溫仲熙端起茶壺,聽著漸行漸遠的引擎聲,只能搖頭以對。

    "以秋會在家中提起陌生人的事,倒是很難得。"雷雅瓖拂起散落前額的髮絲,幫溫仲熙將茶杯收拾好,一起走向屋內。

    "雅,你好像話中有話。"溫仲熙抬出他的招牌笑臉。

    "是嗎?"在踏入大門前,雷雅瓖再度回頭看向雷以秋離去的方向,接著微微搖頭,輕聲笑道:"我想,是你多心了吧,仲熙。"

    "以秋?你、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法拉正抱著一堆檔案從數據庫裡走出來,看見剛踏入工作室的雷以秋,差點沒將手中那一大迭資料給掉到地板上去。

    "怎麼?放假就不能來工作室嗎?"雷以秋習慣性地撥了撥長髮,"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法拉將雷以秋自頭至尾看了一遍,頗不贊同地看著他那一身雪白連長大衣、偏中性氣質的耳環與皮靴,以及工作時打死不放下來的金色長髮,還有一條很像是用來遮住喉結的絲質領巾。

    法拉語重心長地道:"以秋,別告訴我你是來找小凌的。"

    "我說法拉,你什麼時候練會了讀心術呀?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雷以秋一把拉過法拉,扯住他的耳朵便開始質問:"別告訴我說你已經在咱們家的小凌凌面前洩了我的底?"

    "我、我哪敢?大老闆!"法拉一面想逃過雷以秋的魔掌,可又不能放開手中那堆重要數據,只好欲哭無淚地求饒。"以秋,放手吧,很痛的耶!"真是的,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個玩法。

    "哼,看在你平日辛苦工作的份上,就放你一馬吧。"雷以秋鬆了手,順手抽過法拉手中的資料翻閱著,"這是去年的展示會記錄吧?"

    "你不是想拿出來比對嗎?免得設計理念上有所重複,要不然到時候落人口實,被評為了無新意,可就損失大了。"法拉匆匆將其餘數據全堆到辦公桌上,邊撫著紅腫的耳朵邊應道。

    "了無新意的是其他公司。"雷以秋輕哼一聲,隨手將翻開的檔案丟到桌上,"偌,瞧瞧這件衣服,根本是抄襲我們秋見前年的設計,還有這件……"

    "反正業界對他們的評價也不高,不是嗎?"法拉連忙安撫雷以秋的怒氣,免得他又發飆。

    "哪天讓我抓到小辮子,非告到他們這些沒法律概念的人傾家蕩產不可。"雷以秋丟開檔案,悻悻然地續道:"算了,越看越討厭。"

    "我知道了,你想去找小凌就說吧。"法拉知道他只是借題發揮,只得沒轍地揮揮手,"我想她應該在練習走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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