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以眾多藥草,輔以生物科技、基因等分析研配而出的四顆可起死回生的紫冰丸,已在他和可汗的濫用下用掉了,因此,他這段時間也努力在尋求可替代的藥方子,為可汗再製造出—顆紫冰丸。
對他來說,可汗、皇帝、蘇丹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維繫或保護他們的生命都是他該做的事。
思緒間,他搓揉著手上的黃色藥草,加入化學藥水中,看著上面出現的黑灰色泡。
「有事?」耳力一流的他已聽到總管富騰田中輕微的開門聲。
站在門邊的富騰田中微敝一笑,行了—個九十度的彎腰禮後答道:「有巫梨心的消息了。
他回過頭來,淡淡的道:「她離開埃及了?\\\"
富騰田中搖搖頭,「CIA情報局自導自演了一齣戲,要讓她受傷好進入村落,請求你治療,不過……」他突地一笑,笑意直達那雙滿是皺紋的眼眸。
木村滄雨攏緊了眉心,看著這個守在自己身邊三十多載的老管家,五十多歲的他看起來仍舊硬朗,容貌雖老、頭髮花白,但他可是日本久津密傳的第三十代忍者弟子,能飛天遁地的他更是—手包辦他的生活起居與安全,雖然是大材小用,但從小疼愛他的富騰田中一直是甘之如飴。
富騰田中好部容易抑制了濃濃的笑意後才道:「對不起,法老。」
他搖搖頭,眸中儘是納悶。」什麼事這麼好笑?」
他提起嘴角笑道:」巫梨心這個小丫頭頭挺厲害的,一個小女人斗三個人高馬大的埃及人,居然贏了!」
「哼,既然是自編自導,要她贏有什麼困難?」
「非也,『法老』,CIA可是要她受傷,但她非但毫髮無傷,反而捏得那三個男人滿地哭爸哭媽呢!」
「捏?」他濃眉—皺。
「呃,正確應該是掐、抓、踢。」
木村滄雨凝視著他,「看來她攻擊的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沒錯!我也在現場全看見了,還打算好好的為她喝彩呢!結果,她—個不留神,居然被那個情報員用手刀切了下去。」富騰田中—臉惋惜,他用力的打了手心—下,「我忍不住的歎了一聲,不過,我想那丫頭應該沒聽見吧,就連那個情報員山不知道我一路尾隨著那丫頭呢!」
木村滄雨看著自己摯愛的老人家,口沫橫飛、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由得搖頭道:「怎麼我覺得你對巫梨心挺喜歡的?」
他用力的點點頭,「那小女孩夠冷靜,下手也很狠,以我們忍者的角度來看,她是—個很能雕塑的人才。」
木村滄雨深邃的黑眸對上他的,「別告訴我,你想收她為女弟子?」
「當然不會,只是那個小女娃頗有我的緣,我挺後悔將她的照片拿給村民們,讓他們抵制她進村來。」他真的很後悔。
「那不很好?她可以早點滾離我的生活。」他俊美的臉上全是淡漠。
富騰田中想了一下,點點頭,」也是!」
看著木村滄雨再次將目光放回藥草上,富騰田中也有默契的靜靜轉身離開。只是……心中還是有那麼—點的可惜,因為左右室裡的幾名美人都沒他的緣,也或許是她們一見到「法老』』就全變成了—攤泥,讓他也覺得無趣。
如果有可能,丟了那些「舊衣眼」,再來巫梨心這件「新衣服」,這座滄雨別宮也許會熱鬧些呢!
就在滄雨別宮的山腰下,三十五歲的潘漢章手上小心翼翼地捧著發明的新藥,一步一步的從自己山谷的往處往滄雨別宮走。
「這回那個法老可得對我另眼相看了。」潘漢章自小被喻為天才,在醫界更是被人稱為妙手回春的神醫,但自從這個小他四歲的木村滄雨在醫界—步步的擴展名聲,頗有凌駕他之上的氣勢後,生性不服輸的他,曾多次主動和對方聯繫,但他這人怪得很,冷冰冰的,說只願意待在「空氣對」的埃及裡,他如果要見他,那就來埃及。
他在氣不過之下,毅然決然的離開執業的美國,更罔顧祖國的召喚,獨自—人跑到這個沙漠國度,打算和木村滄雨來場比賽。
一方面比誰研發的新藥對世人較有幫助,另一方面自然是爭神醫排名,他可不願有人和他並列第一。
不過,和木村滄雨幾次相處後,他發現他這人不在乎名利,對他人的評價更是毫不在意。
對他的豁達,他雖欣賞,但也不免有股不悅,因為兩相比較下,他顯得小家子氣多了。
他抿抿嘴,剛走到那塊磨光的巨石所刻鑄而成的滄雨別宮入口時,便看到富騰田中喃喃有詞地走了出來。
「老總管,你家法老人咧?」他走上前去。
富騰田中瞅了他手上的寶貝一眼,「又拿新藥來獻寶了?」
潘漢章冷睨他—眼,「我找你家法老。」
「言下之意,是要我別跟你談啦?」他搖搖頭,看著這個外表斯文,也稱得上俊逸的年輕人,「斗了四五年,你不累,我家法老可累了。」
「多話什麼!我進去了!」
「等等!」他人老歸老,但腳步可快了,一溜煙的就閃到他前面擋住他的路。
「讓開!」潘漢章外貌斯文,但脾氣不小,尤其這幾年研發的新藥老落後法老一步,他的脾氣更是愈來愈暴躁。
「請恕小老兒沒法子讓,我家法老這會兒正在藥庫裡工作,可不喜歡讓人打擾。」
「我算打擾?」潘漢章的臉愈來愈臭。
「是!」他是—點也不客氣。
「老總管!」他的火氣愈來愈旺。
「潘怪醫,我得回去幹活了。」富騰田中朝他點點頭,便直往裡頭走去。
潘漢章咬咬牙,心中很不甘願的,不過他也知道,強闖進去也是沒用,基於這幾年來的經驗,那個法老還真的很會潑人冷水,一旦他忙著研究時……
「罷了!罷了!怕找不到時間嗎?
他嘟嘟嚷嚷地轉身離開,唉,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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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哦!」逐漸恢復意識的巫梨心,一手揉著脖子,喃喃低語的皺了一下眉頭後,終於睜開眼睛。
可是怎麼怪怪的?她眨眨眼睛,再仔細的看著眼前的數十雙眼睛。
她心頭猛地一震,快速的坐起身來,而圍觀著她的數十名村人也一哄而散。
她柳眉擰緊,來回的看著這一個樸拙的小村,土黃色的沙土隨著揚起的風吹了過來,她直覺的將頭壓低,但也看到好幾名躲在低矮房屋後的埃及人。
怪了?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在開羅街道?但這兒……
她湛藍的明眸朝這樸素的村落掃了—下,再回頭看了看她身後的黃色沙漠,這兒絕不是開羅,而是一個偏僻的小村落。
一個念頭快速的閃過腦海——阿得斐斯村莊!
她露齒一笑,肯定是這兒了,只是她忍不住又摸了脖子一下,真的有必要敲她一下嗎?還敲的那麼疼!
她吐了一口長氣,站起身稍微整理—下服裝儀容後,這才注意到她的兩大箱行李居然不見了。
真的非將她搞得像是被人搶劫,然後口袋空空,又身受輕傷的觀光客嗎?
那兩個行李箱裝的可都是她昂貴的各種名牌服飾、飾品、香水等等,另外還有一個迷你的隨身健身器材。
至於化妝品雖免了,但日夜的保養品可不能缺,尤其在這個乾燥炎熱的沙漠裡生活,適時的保濕可是必要的,但這會兒那些東西全沒了。
哇咧!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況且裝可憐該是最容易得到同情的。
她撥撥劉海,先向那些仍偷窺她的民眾微微點頭後,便學起跛腳,一拐一拐地想走進村落,但她才踏進一步,那些民眾居然翻臉了,—個個的臉色都帶著敵意。
怪了!她看起來很具攻擊性嗎?
她再次點頭,試著表達善意,臉上也適時的出現痛楚的表情,「各位,我是觀光客,但碰到了壞人,這下行李都不見了,呃,我這兒……她摸摸脖子,再摸摸也有擦傷的膝蓋,然後想了…下,再摸摸心臟的地方,「這些地方都很不舒服,你們這兒有醫生可以幫忙我嗎?」
「噓!」回答她的竟是—連串像開汽水罐的冷噓聲。
她戲演的那麼差嗎?
不!不對,他們打她的眼神充滿防備性,如臨大敵,而且好像知道她是誰。
這怎麼可能呢
思緒間,—名掩著面紗的埃及女郎和頭纏包巾、身穿長袍的埃及壯漢迎向她。
她冷靜地看著這兩名年紀大約只有二十上下的男女,從他們頗為相似的眼睛判斷,兩人不是兄妹就是姐弟。
「巫梨心,你別多費唇舌,我們是不會讓你跨入村莊—步的。」菲士文身為阿得斐斯村的村長—臉敵意的看著她。
聞言,她倒抽一口涼氣,他們真的認識她,甚至連名帶姓的叫她?
「沒錯,我們不會給你機會接近法老的、」阿麗爾臉上的敵意跟哥哥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震懾過後,巫梨心很快地冷靜下來,看來她的一舉—動都被破皇室黑幫的人給盯得牢牢的.而她的資料也早送到法老那兒去.只是居然連這村莊的村民也如此的不友善,那她下一步該怎麼走?
難道真的得過關斬將才能見上法老一面?
她挑起了—道柳眉,「讓我這麼問吧,你們足吃秤坨鐵了心不讓我進去?」
「那是當然!」皮膚黝黑的菲士文口氣堅定。
她笑了笑,「那我也肯定你們斷不會為這個飢腸轆轆的人送點吃喝?」
「沒錯!」阿麗爾快速地回答,
對阿得斐斯村的所有村民來說。法老雖不是個可親主人,但只要村人身體微恙,請富騰田中通報—聲,法老絕對風雨無阻的下山來為村人醫治,因此對這個可能會對法老造成危險的巫梨心,村人是萬眾—心,絕對要她近不了老的身
巫梨心凝睇著眼前兩人眸中深沉的敵意,頗有前途多難的感覺。
不過,她個性一向執拗,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
她潤潤嘴.無所畏的聳聳肩,在他們兄妹倆詫異的目光下,轉身走回剛剛起身的位置躺下,面對著無垠的天際喃喃自語,「我想,要找個睡的地方是不可能了,那大地成了我的臥室也不錯!」
「你!」兄妹倆目光交換,對她的輕易退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就躺這兒,反正四周黃沙滾滾,我也不想死在沙漠的任—角沒有人煙的地方。」她語氣灑脫,但心中也自有打算。
兄妹倆錯愕的看著她合上眼睛,而身後再次聚集而來的村民也同感驚愕,瞧這個漂亮的女人身上的衣服可單薄得很,怎耐得了沙漠地區的早晚溫差呢?
「算了,她要死就隨她,反正絕不可以讓她接近法老。」阿麗爾堅定的道。
「嗯,可是……」菲士文怔怔的看著躺在沙地上的大美人,心中突然有些不捨。
「哥!走啦!」
注意到菲士文眼中的驚艷及不捨,阿麗爾氣憤的拉著他往村落走,看到哥哥對這個女人的反應後,阿麗爾更加堅定了絕不讓她接近法老,她長得太漂亮了,而自己傾心於法老已有多年,好不容易從十四歲盼到十八歲,她可打定主意也要搬人法老的左室裡,成為他的女人之一。
埃及的傍晚,天空雖然只畫上幾抹昏黃,但璀璨的夜星已迫不及待的現身,風涼沙起.巫黎心忍不住起了一陣哆嗦,衷心祈禱躲在一角察看自己—言一行的皇室黑幫的成員能快點去通報法老,那這樣她的這條小命不至於被沙漠給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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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梨心的祈禱成真,一直對她有好感的富騰田中對她的行蹤也有高度的興趣,他這會兒雖忙著煮法老、神父及各個女人的伙食,但已有「手下人」將巫梨心的情形跟他說明了。
他微笑的遣退了那名幫員,便急忙的脫下廚師衣帽,洗洗手後,就直奔法老的藥庫.差點撞上正踏出藥庫的木村滄雨。
富騰田中緊急煞住腳,但面對木村滄雨俊臉上的困惑,他老臉竟泛著微紅。
「富騰,怎麼回事?你從不曾這樣莽莽撞撞。」
「呃……」他尷尬—笑,突然指著變黑的夜幕,「天涼了,對不對?」
「不是—向如此?」
「那你是醫者嘛,應該不會坐視—個生命被沙漠入夜的低溫給吃掉。」
「富騰,說話別拐彎抹角。」他臉色—凝。
富騰田中僵硬的扯扯嘴角,對這個服侍了三十多年的小少爺,他是尊敬,但有時對他的乖舛、沒幽默也感到無奈!
木村滄雨思忖—下,隨即道:「是她對不對?」
兩人心知肚明這「她」指的就是巫梨心,富騰田中靦腆一笑,「法老英明。」
「別捧我,她到底想怎樣?」他—臉淡漠。
「她真是很棒的,非常有個性的,不疾不徐地……」
「我沒興趣聽她的優點。」他冷冷地打斷老總管愈說愈興奮的話。
「唉!」這會兒,富騰田中的老臉真的點兒無奈,「法老,這丫頭真的很不一樣,我指的是跟住在左、右室的那些『舊衣服』相當不同呢!\\\"「那有如何」他—臉沒興趣。
「我是說你不見見她有點兒可惜,她很討人喜歡。」
木村滄雨冷眼睨他,「這輩子我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女人!」
富騰田中一時語塞,他話太快,不小心碰觸到法老的舊傷口了。
看著他又面無表情的越過自己離開後,他咬著下唇,思忖再三後,還是決定去救那小女娃的生命。
因為他富騰田中也是個怪人,五十多年的歲月下來,獨對法老是真心的呵護喜愛外,對其他人,他也僅會保持表面的熱絡而已。
不過,那個叫巫梨心的小娃兒可是一見面就讓他喜歡到心坎裡去,這樣—對看起來很般配的男女如果在—起,生活應該不會這麼拈燥了吧?
至於危險?除了自己的命根子要顧好外,她看起來是—點殺傷力也沒有,何況還有他這個忍者在旁,法老的安全無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