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巒吟,我正要找你呢!」杜朗跑到她跟前。
「有事嗎?」
「有!」他嚴肅而認真地看著她,「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吃晚飯,邊吃邊聊。」
「聽起來很嚴重似的,現在不方便說嗎?」她猜不透他想說什麼,心想最近這兩三天內除了竹籐波毫無音信之外,沒行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事情啊!想到這裡她就感到委屈,那個吻了她之後就消失的傢伙到底去哪裡了?
「還是邊吃邊聊吧!」他心裡正在冒冷汗,無法想像對方得知事情真相之後會有什麼反應。真主保佑吧!
她疑惑地看看他,「好吧,我和巒智說一聲。」
許巒吟和許巒智通過電話後,便和杜朗來到餐廳。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許巒吟的心思完全不在吃東西上。
杜朗喝下一口冰水,提神醒腦,穩定心情,「巒吟,我不是一個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所以就直接進入主題了。」
她認真地聽著,微微一笑,「我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有什麼就直說吧,好的壞的我都能接受。」
現在,她好像接收到了某種暗示一般,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心,不由得揪緊。
杜朗深深呼吸,在心中複習似的默念已經準備了兩天的台詞,「巒吟,我要和你說的是關於你、籐波和我之間的事情。」
「嗯?我們的事情?什麼事情?」她不記得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嚴重的事情啊!
「簡單地告訴你吧,我們三個人的相識完全是在我和籐波的掌控之下,是我要求籐波幫我追你的。」
語畢,杜朗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有種一吐為快的通暢。然而對面的許巒吟卻愣住了,手中的餐具突然落在桌上。她像一個雕刻精緻的木頭娃娃般,瞪著亮晶晶的大眼不能言語。
「巒吟,我現在最想對你說的就是對不起!我們傷害了你,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杜朗誠心誠意地道歉,可心裡還是十分擔心,不知能否得到對方的原諒。
「等等,杜朗,你再說清楚一些好嗎?你說是你讓籐波幫助你追我?」她覺得自己像在繞口令,雖然很拗口,但心裡卻忍不住戰慄著。
「是這樣的,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吧?那時我對你一見鍾情,而你卻說我是無賴。我承認當時的作法是很無賴,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改不了的。為了能進一步接觸你,我便找來籐波,因為他很會和女孩相處,所以就要挾他幫我扭轉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讓我和你相識。」他越說越不忍,越說越慚愧,明顯感到她的變化,由驚詫轉為平靜,一種很冷的平靜。
「這麼說,籐波接我下班,你們送巒智去醫院、幫助刺蝟;這些事情也都在你們的計劃中,是嗎?」
雖然她的聲音異常清冷,可心底卻燃起怒火。現在她明白了,原來自己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就連她對他們的戚激也都是早被設計好的!不僅如此,最令她氣惱和難過的是,她竟然像白癡一樣的陷入了他們?!不,是陷入了竹籐波的玫瑰色圈套,甚至為他悄然動心,而他只不過是毫無損失的逢場作戲而已!
心,瞬間涼了,像沉入北極洋一般。
「巒吟,你不能這麼說,這其中有很多偶然的因素存在,而且我們都是誠心誠意要幫忙的,絕不是想要騙取你的好感。」杜朗明白這下誤會大了,急忙解釋。
她冷冷的與他對視,看得他頭皮發麻,背脊發涼。
「你剛才說要挾他,這是怎麼回事?我可以知道嗎?」
杜朗簡單地講述竹籐波被自己要挾的理由,聽過之後,許巒吟竟然平靜而淡然地笑了,可這個笑容卻令杜朗更加緊張,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隱藏在她眼底的鄙夷。
「巒吟,除了道歉之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避開她冷冽的目光,「籐波他對你是認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他!」
「認真的?什麼認真的?認真地欺騙我嗎?好了,這些廢話就不要說了。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他知道嗎?」她徹底的感到心灰意冷,什麼認真不認真在她看來已經如同一堆狗屎,只會讓她覺得更咽心。
「是他提出不再繼續這個卑劣無聊的把戲的,也是他提出要對你坦白一切的。我們不想再欺騙你,否則誰都不好受。」他不確定這樣能夠讓她感到一絲安慰,可這畢竟是事實,「整件事情因我而起,所以由我來對你說明,請你不要怨恨籐波。」
她輕蔑地冷笑一聲,「是嗎?你們良心發現?行了,我沒什麼想知道的了。到此為止吧,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到此為止……」
「等等巒吟,難道我們三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嗎?」他焦急地打斷她的話。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朋友?朋友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任何欺騙的,我走了。一一」
沒有說再見,因為她不想再見到他……還有竹籐波。
極度黯淡、鬱悶、惱火的她,丟下百感交集的杜朗逕直離開。
走出餐廳大門,許巒吟止不住的顫抖,突然感到唇間鹹鹹的、濕濕的,輕輕一撫,原來是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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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公車上,許巒吟的老毛病犯了,胃痙攣。她知道這是因為積壓住體內的怒火得不到釋放所致。可她要如何釋放呢?又要對誰釋放?對杜朗嗎?不,他不是傷害她最深的人,是竹籐波!是他讓她最痛心,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艱難地回到家,她整個人立即倒在床,胃部的疼痛使她面色蒼白、渾身無力,豆大的汗珠沁滿額頭。她讓巒智去藥店買藥,俗話說久病成良醫,她不用去醫院也知道哪種藥最適合自己的病症。
「姐,疼得厲害嗎?要不要去醫院?」
許巒智很快地買回藥,滿心焦急。雖然這不是姐姐第一次鬧胃病,但每次看到她拚命忍受疼痛的樣子,他都擔心得不得了。
許巒吟無力說過多的話,只是搖搖頭,小口喝下藥劑,然後放在床頭。「沒事,稍微歇一下就好了。」說完,她緩緩躺下,合上雙眼。胃部仍在抽疼,心的絞痛也沒有終止。
「姐,晚上不要去酒吧打工了。我去幫你請假。」許巒智幫她蓋好被子。
「好,謝謝。」
許巒智退出姐姐的房間,讓她安靜的休息。
許巒吟很想毫無雜念地睡上一覺,可她根本做不到。一閉上眼,竹籐波的身影就自動在她腦海晃動,令她心煩意亂,甚至感到委屈與憤怒。不想再看到他的身影,所以她睜聞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到了他們初識的那一天,那早被安排好的一天!
那一次,她對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只是覺得這個男孩很親切,僅此而已。
那麼她到底是從何時開始注意他或是說在乎他的呢,。細細回想,她找到了答案,在他第一次解開她髮辮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不由自主淪陷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又是狠狠一疼,這突如其來的痛楚把她拉回了現實,她被人玩弄的現實!
忿然的淚水再次滾出眼眶,她不再壓抑自己,蜷縮在被子裡肆意發洩?!
她恨他!他為什麼總要用溫情將她籠罩?
她恨他!他為什麼要吻她?難道那也是策略中的一步嗎?還是他只是乘機揩油?
她恨他!那是因為她已經開始愛上他!
不知不覺間,胃部的疼痛慢慢緩解,眼皮愈發沉重,腦袋中好像塞滿了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昏昏沉沉的,最終她無法控制地沉睡過去。
在熟睡中,她接到了刺蝟打來的問候電話,然後又接到了竹籐波打來的電話,她揉揉眼睛看了看號碼,毫不猶豫地把手機關掉。
現在,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牽扯。
唉,許巒吟,你的戀愛之花總是等不到綻放就被人硬生生地折斷……你可憐的兩次戀愛全部以失敗告終……許巒吟,你不要再為誰動情了,否則受傷的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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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朗向竹籐波說明情況之前,竹籐波早就做好了被許巒吟厭惡的心理準備,然而當他從好友口中得知她堅決要和他們斷絕來往之後,他才真正感到害怕,這比他預想的結果糟糕千萬倍!她一次又一次的拒接他的電話,白天去閱覽室找她,她也總會視而不見,晚上在酒吧門口等她下班,結果換來的卻是極冰冷無情的眼神,令他越發感到害怕,她的眼神讓他早已準備好的話語在瞬間化為烏有。
他從沒有如此懼怕過一個人,可如今卻恐懼著一個令自己捨不得放下的女孩。
「籐波,一會兒我們去吃晚飯吧!」
傍晚下課後,一個女孩追上竹籐波,對他提出邀請,兩人並肩走在校固中。
「很抱歉,我沒有時間。」他目前可沒有心情搞任何應酬。
「你真的這麼忙嗎?」女孩不無遺憾地說,「就當陪陪我不行嗎?」
他莞爾一笑,「你不是有很多追隨者嗎?讓他們陪你吧!」
他太瞭解這個同班女同學的厲害,換男朋友如同換衣服一樣。
「可我只想讓你陪,肯賞臉嗎?」
「下次吧。」
女孩不滿地瞥他一眼,「算啦,沒勁!」說著,她的大眼睛笑彎了,「咦,那不是許巒智和他姐姐嗎?呵呵,我要是能和那個小帥哥一起吃個晚餐也不錯。」
順著方向,竹籐波看到了許巒吟姐弟,而在此時,他們也看到了他。
「籐波哥!」許巒智開心地朝他揮手,「好久不見。」
女孩一看許巒智認識竹籐波,立刻興奮地自作主張拉著他向對方走去,「籐波介紹一下啊!」
女孩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略顯不自然的竹籐波,後者極其簡單地做了一番介紹。
許巒智保持一貫的開朗與熱情,而許巒吟卻始終沉默著,冷著臉沒有任何表情,好像不認識竹籐波似的。
竹籐波偷偷瞄向她,一看到那張寒若冰霜的面孔,心口就隱隱作痛。
「籐波哥,最近在忙什麼呢?很少看到你呢!」許巒智察覺出姐姐和竹籐波之間的異樣,為了不冷場,他只好暖暖氣氛。
竹籐波應付地笑笑,「我能忙什麼啊!」
「你能忙什麼?我看你是忙著泡妞忙昏頭了。」女孩皮笑肉不笑地斜睨著他,「你竹籐波可是大忙人呀!」
如果在平時,竹籐波會把女孩的話當作玩笑,不去理會,然而今天卻不同,他極其反感這種玩笑話,好像他真的很花心似的。
「你別亂說話!」他有些不高興地說,「巒智,你們別聽她亂說。」說著,他看了許巒吟一眼。
許巒吟避開他的目光,面色仍舊陰沉,「巒智,我們走吧。」
她對女孩的話以及他的反駁沒有絲毫興趣,一秒鐘也不想待在這裡。一看到那張令她心痛憤怒失望的臉孔,心就抽痛不止,如同胃痙攣那般疼痛難忍。
「哦。」這回許巒智徹底意識到姐姐是在針對竹籐波,而且情況似乎很嚴重的樣子,「籐波哥,學姐,我們先走了。再見!」
語畢,他朝他們笑笑就和姐姐走開了。
看著姐弟倆離去的背影,竹籐波暗暗歎氣發愁,他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取得她的原諒呢?他真想讓她痛罵痛打一頓,也不想看到她對自己視若無睹的模樣。他承認自己活該受罪,但他真的無法忍受她這種折磨人的冷漠態度。
「籐波,巒智的姐姐沒有問題吧?怎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我們和她無冤無仇,她幹嘛對我們這種態度?讓人看了就不爽!」
她朝許巒吟的背影拋去一個極為不滿的白眼。
「我走了。」
竹籐波心情十分沉鬱,懶得和她解釋什麼,逕直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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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過後,在家中百無聊賴的竹籐波接到了許巒智的電話,約他見面,兩人便相約在一家快餐店。
當竹籐波到達快餐店時毫不費力的就在人群中發現許巒智的身影,這個男孩和他姐姐一樣,在人群中永遠是最醒目的。
「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是我到得太早。籐波哥,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咱們一起吃吧!」
「你沒吃飯嗎?」
「沒吃好,姐姐心情不好,我也吃不下。」
竹籐波心裡一涼,當然知道許巒吟因何心情下佳,「她餓著肚子去酒吧?」
「嗯。」許巒智不禁為姐姐擔心。
竹籐波無奈地深深歎息,「巒智,咱們一起吃吧,我請客。你想吃什麼?」
「隨便啦,我不挑食。」
一會兒,竹籐波端著托盤回到位置上。
許巒智喝下一口飲料,意味深長地看著竹籐波,平日略顯頑皮的眼眸透著一抹沉重,「籐波哥,你和我姐姐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看得出你們的關係變得很緊張,緊張到令人窒息。」
許巒智的話令竹籐波一怔,心情隨之凝重起來,索然無味地咀嚼食物。此時,他有些不敢面對許巒智,刻意迴避他的眼神,望向窗外。
「你們吵架了?為什麼?」許巒智看他沉默不語,乾脆直接切入問題。
竹籐波放下食物,強迫自己看向許巒智,「我和杜朗……做了一件對不起你蛆姐的事情……」他慚愧地緩緩說道,腦海中不禁浮現許巒吟那陰沉的神情,令他有種萬箭穿心的疼痛感。
許巒智頓時謹慎起來,定定地凝視著他,「為什麼?你們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姐姐的事情?你們為什麼要做對不起姐姐的事情?」
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責問,更像是命令,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姐姐!
竹籐波明白許巒智的心情,誠懇地面對他,一五一十的對他講述所有的事情經過……
「這就是全部的事情,我沒有對你隱瞞一絲一毫。」
此刻,許巒智心情紛雜。他是絕對站在姐姐這一邊的,可竹籐波的認真和歉疚又令他感到為難。因為經過這幾個月的接觸,他覺得竹籐波和杜朗是值得交往的朋友,但現在卻搞出這樣一件事,難免會對他們的好感打折扣。
「你們事先就沒有考慮過姐姐的心情嗎?」
竹籐波沉默了,許巒智的話令他面紅耳赤,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一開始並沒考慮到這些。
「籐波哥,你們必須向姐姐道歉,很正式的道歉,否則我是不會原諒你們的。」許巒智毫不遲疑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在這一點上是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
「巒智,我真的很想向你姐姐道歉,可她根本不給我任何機會。」竹籐波心急不已,在過去的幾天中,許巒吟切斷了和他所有的聯繫,他根本沒機會和她交談。
許巒智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我想知道你對姐姐是抱持怎樣的態度?我指的並不是那種贖罪的心情。」
「我喜歡她,我喜歡巒吟,她對我很重要!」竹籐波毫不猶豫地回答。堅定的態度不僅讓許巒智感到驚訝,也讓他自己感到震驚。「巒智,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你姐姐我的心情,我想親自對她說,你明白嗎?」
許巒智緩緩點頭,感到非常難以置信,「你真的確定自己的心情?」
竹籐波露出一個無奈而苦澀的笑,「我承認自己是一個玩心很重的人,但是還沒到玩世不恭的地步。在這之前,我從沒為失去某個女孩而焦慮過、傷心過,可唯獨你姐姐,我受不了她的不理不睬!」
話音一落,兩人四目交接,皆沉默著。
「既然如此,籐波哥你就自己衡量吧,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別再傷害我姐姐就行了。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竹籐波沒有心情再吃下去了,「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說吧。」
「你們的父母?!」
「去世了,在我七歲那年爸爸不幸發生車禍離開了我們,媽媽一年多以前因為癌症也走了。」許巒智沒等他問完就做出回答,漂亮的臉龐上浮現出濃濃的感傷。
「抱歉……我以為他們在別的城市生活。」
許巒智勉強微笑,「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就是姐姐,姐姐為了維持這個家犧牲了很多,胃痙攣就是因為她長期勞累而患下的。」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竹籐波想到了許巒吟那嬌小單薄的身材,他無法想像那樣一個看似纖弱的女孩是如何擔負起一個家庭的。再想想自己,父母健在,自己又不用為生計奔波?!比起這對姐弟,他彷彿是上帝的寵兒。
許巒智完全沉浸在往事當中。「姐姐的課業成績一直都很好,但是隨著媽媽病情的加重,她幾乎每天都待在醫院,上課的時間越來越少,而且還要忙著打工,所以沒能考上大學。在她落榜的那段日子中,我看到她偷偷哭了很多次,但是一旦面對媽媽和我時她總是表現得輕鬆從容。後來她在一家公司做文職……媽媽走了之後,她又要為我考大學的事而奔波忙碌,為我創造好的學習環境,為我準備有營養的食物,為我攬學費,為我……她總是在為我想,好像把自己忘了一樣。」說著說著,他的眼眶濕潤了,一顆心直為不辭辛勞的姐姐而抽痛著,「後來我考上大學,向學校申請把姐姐介紹到圖書館工作,她十分喜歡這份工作,因為可以閱讀許多書籍?!姐姐她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考大學的念頭。」
竹籐波越聽越難受,越聽越慚愧,他竟然欺騙了一個最不能欺騙的女孩,真是天殺的!「巒智,我真的很抱歉對你姐姐做出那樣的事,但我發誓,今後一定不會再讀她傷心難過了,我發誓!」
面對信誓旦旦的竹籐波,許巒智臉上的愁容漸漸消散,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籐波哥,你知道嗎?姐姐在高中一年級時曾有過一次戀愛,那個男孩是她的學長,很優秀,姐姐也很喜歡他。可他們交往不到一年就分開了,原因是那個男孩覺得姐姐對他不夠關心,不能像其它戀愛中的女孩那樣小鳥依人。真是可笑,姐姐每天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天天圍著他轉呀!」事到如今,他仍是忿忿不平,「那件事令姐姐很難過,要知道那可是她的初戀啊!」
竹籐波沉默了,心裡沉甸甸的,目光瞟向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在他眼中如同螞蟻般微不足道,找不到任何能夠吸引他的東西。
「我得去找她,我必須去找她!」語畢,他丟下許巒智急匆匆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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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籐波懷著一顆激動而緊張的心情邁進BlueNight,一眼便看到在吧檯後為客人服務的許巒吟。猛地看去,她一臉沉靜,除了有幾絲倦意之外,看不出任何隋緒,猶如風平浪靜的海面,可再細心觀察,就能發現其中的異樣,她有心事。
定了定神,平復心情,他直接向她走去。不管他有多害怕,今晚一定要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巒吟……」
他沉沉地喚她,可結果和前幾次一樣,她仍將他視為空氣。
在他斜對面的刺蝟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為客人調酒。
「巒吟,我想和你談談。」
這次,許巒吟緩緩看向他,冷冰冰的眸光令竹籐波一陣心悸。就這樣,她一言不發的足足盯著他看了一分鐘。突然,她垂下眼簾,粉紅色的嘴唇微微開啟。「我和你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謊話!這是謊話!連她自己都感到這是自欺欺人!說什麼不想再見到他,她心裡明明一直都有他,即便被他欺騙,她仍舊放不下他!
竹籐波在輕柔曼妙的旋律中聽到這樣清冷的聲音,教他感到一陣揪心。這是她十多天來第一次開口對他說話,可卻是如此殘忍的宣告。
「巒吟,我想和你談談。」他努力不去理會她剛才的話。
她背過身去。不再理他,可心裡卻是亂糟糟的。
面對如此情況,竹籐波完全失去了耐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下起身繞到吧檯後面拉起許巒吟就往外走。
許巒吟不情不願地被他拖了出去,並沒有叫嚷著讓他放開,因為她知道這根本是無濟於事,在他面前自己總是被動的一方,彷彿他就是她的主宰。
出了酒吧,兩個人站在街邊沉默了片刻,深秋的冷風吹得她瑟瑟發抖,他脫下外套要為她披上,卻被她躲開。
「巒吟,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情。」他執意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她既沒有開口,也沒有看他,凝視著一棵枝頭掛著幾片枯黃葉片的樹,那幾片在風中發抖的可憐樹葉好似她的心一樣,想要掌控自己,可又那麼艱難。
「巒吟,我愛你!我愛你,許巒吟!」他清清楚楚地吐露心情,扳過她的肩膀,強迫她面對自己。
許巒吟的心被他的話狠狠撞了一下,很想不當一回事,可他的聲音硬是鑽入她的心中,侵蝕她的神經,教她痛苦難忍。「竹籐波,請你不要再玩弄我了。」她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委屈,竭盡全力掙脫他的鉗制,可卻使不出力氣。
「我沒有玩弄你,巒吟,我是認真的,你要相信我!」他難以控制地喊了起來,「求你,相信我!」
「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惡棍!」
他竟然叫她相信他?想到這裡她就無法冷靜,那些積壓在心的委屈、憤恨與痛楚一併爆發,連同那管不住的淚水。
「巒吟?!」
「她叫你放開他!難道你沒聽見嗎?」
刺蝟突然出現在許巒吟的身後,一把將她從竹籐波的手中扯回,拉到自己的身後。
竹籐波被他激怒了,「這裡沒有你的事!」
刺蝟不動聲色的冷冷瞥他一眼,以迅雷之速朝竹籐波的腹部揮去一拳。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令竹籐波措手不及,撫著劇痛的腹部跪在地上。
許巒吟本能的閉上眼睛,耳邊充斥著打鬥聲和竹籐波強忍疼痛的呻吟聲,她的心隨之抽痛?!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竹籐波和揪住他衣領滿目凶狠的刺蝟。
刺蝟停下手,看向驚恐的許巒吟,又輕蔑地瞄了一眼掛綵的竹籐波,鬆開了揪著竹籐波衣領的手,竹籐波重重的跌在地上。
竹籐波喘著粗氣,身體的疼痛令他無力動彈,任由地面的陰涼侵入體內,「巒吟……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
刺蝟的惱怒並沒有表露在臉上,陰冷寒厲地掃視躺在地上的竹籐波一眼,扯下披在許巒吟身上的外套扔在竹籐波身上,拉著沉默不語的她走向酒吧。
許巒吟努力控制自己不回頭看那個可憐的人,可她自己十分清楚,就在剛才那一瞬,她的心確實為他的話顫抖不已。
竹籐波目視他們消失的身影,痛苦地閉上雙眼,喉嚨的酸痛勾出了眼中的一股液體。
街邊又恢復了正常,三二兩兩的人圍在像死人般躺在地上的竹籐波周圍竊竊私語,有的人上前詢問他要不要叫救護車,但被他用一個苦澀的笑容回絕了。他的心情猶如一艘正在下沉的船,心想,今晚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