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被女人修理嗎?」裴承工自嘲地道,一點也不掩飾那是被女人打所留下的痕跡。
「哪個女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裴承煥興致勃勃的端睨著他臉上的表情,依他火爆的脾氣,被女人打了一巴掌一定會暴跳如雷,現在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甚至還露出笑容來?。
難道……這手指印是嘉鈺的?
「還會有誰?當然是那個下手不留情的白嘉鈺。」一想到她,裴承工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揚,一副戀愛中的甜蜜模樣。
裴承煥訝異的看著他,「嘉鈺為什麼打你?」
「因為我吻了她。」喜歡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好彆扭的,所以他認為在自己的兄長面前沒有隱瞞的必要。
「你吻了她?」裴承煥表面上雖錯愕,但仍偷偷地竊笑著。沒想到他們兩人發展得如此迅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你跟嘉鈺什麼時候變成情侶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們不是情侶關係。」裴承工冷冷的看他一眼,他總覺得他有點幸災樂禍。
「因為她太吵,我為了要堵住她的嘴巴,才會一時情急吻了她。」裴承工急急的辯解。
「下場就是她回你一巴掌。」裴承煥沒想到白嘉鈺的性子這麼烈,光看承工的臉就知道她下手有多重了。
「沒錯。」
「佔人家的便宜,這就是你的不對!怪不得她會賞你一巴掌。」裴承煥笑道。
「她被我氣得說要辭職。」
裴承煥一驚,「這怎麼行?」
「你放心,她的個性禁不起人家激,我已經用激將法把她留下來,不過她現在對我是恨之入骨。」裴承工無奈的歎口氣。
這就是他苦惱之處,平日愛捉弄她,若是現在去追求她,恐怕會被她當成瘋子看待。
「依她的個性,的確是。」裴承煥忽而暖昧的傾身向前,低沉的問:「老實說;你對嘉鈺是不是有了心動的感覺?」
裴承工老實的點頭,「我不想瞞你,我對嘉鈺的確有了不一樣的感情,這種感情不是兄妹之情,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過;」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裴承工想了下,說:「不久之前。」
「難不成是因為那一吻?」裴承煥猜測的問他。
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出乎大家意料的快速,他得將這個好消息傳達給大家知道。
「起初吻她,只是為了要封住她的嘴巴,但是一接觸到她柔軟甜蜜的嘴唇之後,我發現我的胸口竟然莫名的興奮;而且產生陣陣的悸動,我想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他不諱言地道。
「看來愛神邱比特已經找上你,你想逃也逃不掉了。」
「我根本沒想要逃。」只是眼前的障礙困難重重。裴承工不禁感到氣餒。
「你在擔心嘉鈺的反應,對吧?」
「她根本把我當作大淫魔!唉,全怪報章雜誌子虛烏有的報導,在她的印象中,我是一個流連花叢的色鬼。」語畢,他忍不住埋怨起那些狗仔隊。
「看來要追求嘉鈺,你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怕就怕下功夫之後,所得到的結局不是我能接受的。」裴承工不敢想像。
「不要氣餒,只要你臉皮裝厚一點把她纏住,我相信她一定會被你的誠心打動的。」他就不信在眾人的努力撮合之下,他們會沒有完美的結局。
裴承工歎了一口氣,「問題是她已經把我當成敵人了。」
「我看你們兩個一見面總是免不了唇槍舌劍一番,或許你應該改變一下你的態度。」
「不瞞你說,前陣子因為我三番兩次的捉弄她,害她成為眾人的笑柄了。」
「我早就知道是你在搞鬼,只要你不做得太過分,我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什麼都不知道。」裴承煥扯唇而笑。
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大哥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有點破而已。
「所以現在想要消除她對我的壞印象,難咧!」唉!自作孽,活該!
「這陣子我發現你只要碰上嘉鈺,心情就變得特好,而且連我不知道你頑劣的一面,都因為嘉鈺而顯現出來,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不對盤,沒想到你竟然是想引起嘉鈺的注意。」裴承煥說出他的不對勁。
「遇上她,我哪會對她發什麼脾氣?我只會想逗她,看她生氣的模樣。」
「只要你肯用心,一切都不嫌太晚。」裴承煥拍拍他的肩,貢獻計謀道:「只要你將自己徹底改變,讓嘉鈺對你刮目相看,我相信到時候她的心一定會飄到你身上,讓你高興得合不攏嘴的。」
她並不是一個容易受人擺佈的女人,裴承工不禁狐疑的盯著他。
「你在開玩笑嗎?」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為了早日促成他們兩人的姻緣,他是再認真不過了。
「那你說,我要如何改變自己,才會讓她喜歡上我?」裴承工虛心的問。「首先,你必須……」
一走入自己的辦公室,撲鼻而來的是刺鼻的花香味,白嘉鈺皺著眉頭、捂著鼻子走到「罪魁禍首」前。
一大束的花,呈現在她的眼前。
她額際隱約泛著青筋,馬上按內線呼喚秘書進來。
「把這礙人的花束給我拿去丟了。」是哪一個白癡,竟然送她花?她生氣的吼著,只想這一大束的花可以迅速消失在她眼前。
「可是……這是總經理送的。」秘書支支吾吾的說。
「總經理?」搞什麼鬼?這又是他的新把戲嗎?
捂著對花香過敏的鼻子,白嘉鈺不耐煩的說:「我管它是誰送的,快點把花拿出去丟了。」該死的裴承工!他一定是知道她對花過敏,才會想出這一招來捉弄她。
她忍不住地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經理;你不要緊吧?」秘書見狀,關心的問。
「趕快把花拿出去丟掉!」她又連打了幾個噴嚏,連鼻子都紅腫了。
「我這就拿去丟。」
就算這花是總經理的心意,但是看到經理有花粉症的狀況,秘書便不能不馬上把那令人羨慕的花束捧起,迅速的離開辦公室。
「該死的裴承工,一天不整我會死嗎?」白嘉鈺坐回自己的位子,嘴裡唸唸有詞地罵著。
她上輩子一定跟他結怨太深,這輩子才會被他整得這麼慘!
明明她以前認識的裴承工是一個脾氣火爆、卻不失風度的男人,但是這陣子相處下來,她幾乎要懷疑她以前所認識的裴承工根本是另一個人。
他不但口沒遮攔,連心腸都很壞!整天只會整她、捉弄她,根本是一個差到極點的男人;要是哪個女人被他看上,鐵定是倒了八輩子楣。
不過說真的,她衷心期盼他的另一半趕快出現,這樣他才會轉移目標,將心力全都集中在那女人的身上。
只是……這可能嗎?
嗯,不可能!依照他花心的個性,根本很難安定下來。
白嘉鈺摸著紅腫的鼻子,腦子裡不斷思索著裴承工為什麼要整她,她專心思考到罪魁禍首悄悄的走進來都未能察覺。
直到一股男人的古龍水味竄入她的臭中後,她才迅速的回過神,目光銳利的對上,一臉笑瞇瞇的裴承工。
她戒慎的瞪著他。
裴承工將目光鎖住她紅腫的鼻子,擔心地問:「你的鼻子怎麼了?」
「明知故問。」她冷哼。
裴承工不解地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別一副無辜的表情,你一定是知道我對花過敏,才會送花給我,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是在表示你的善意,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你可惡的邪噁心思,我已經叫秘書拿去丟了。」白嘉鈺忍不住地對他發脾氣。
「你是說……你有花粉症?」他啼笑皆非的看著她惱怒的神情。
怪不得他沒在她的辦公室內看到那束花,原來是被佳人下令拿去丟了。
這下糟了,他的心意肯定被扭曲了!
「本小姐不吃你那一套,少唬弄我,我不是無知的少女。」裴承工的演技真是了得,一副假惺惺的模樣。她肯定他一定用這招騙取了無數個女人的心。「我一早的好心情全給你破壞殆盡,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自從認清裴承工的真面目後,她眼角的皺紋多了好幾條,而這全都是他害的。
「我根本不知道……」
裴承工想向她解釋,但白嘉鈺早就斷定他是故意的,根本就不想聽他說話。
「行了,反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最好盡快離開我的視線。」她冷冷的下逐客令。
「嘉鈺,我只是想為昨天的事情道歉。」
「不必了,只要你別再想一些捉弄我的方法,我就謝天謝地了。」道歉這話會從他的口中吐出,簡直是天方夜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是白嘉鈺目前的心情寫照,不過他也真閒,三天兩頭就玩這種把戲,簡直以戲弄她為人生的樂趣。看來想要改變她對他的觀點!恐怕真得下一番功夫。
他忽然轉移話題道:「宮崎櫻那邊你打算什麼時候過去找她?」
「她已經跟我約好下午的時間。」
「這一個月,恐怕要委屈你一點。」
「這不是剛好趁了你的心意?」他也不想想這種局面是誰造成的?要她去陪一個女同志,她真怕被宮崎櫻給「生吞活剝」』
一看也知道宮崎櫻並不是一個容易打發的女人,像她那麼有自主性的女人,根本不會讓人玩弄於手掌心,所以一個月之後,她若能僥倖逃離「魔掌」,那可真要謝天謝地了。
裴承工剛毅的臉龐頓時僵硬,顯然白嘉鈺的話影響他很深。
「你有沒有想過,說不定我三番兩次捉弄你,完全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他雙眼忽而澄撤,發出誘人的光芒。
白嘉鈺頓時錯愕地看著他認真的表情,隨即哈哈大笑。
「你會看上我?這怎麼可能?」她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話。
「怎麼不可能?」他激烈的拍桌子。
白嘉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拍胸脯,「你幹嘛?」
她疑惑的瞪著他晦暗不明的表情與幽深的眼瞳,但這一瞧,卻被自己的反應給嚇了一跳。
他那嚴肅認真的一面,竟然莫名的吸引她。
她聽見自己的心正不規則的怦咚跳著。
「喂,我不習慣你這樣,你別嚇我,好不好?」
她越說,他臉上的表情越是陰沉,好像彼人倒了千萬債務似的那麼難看。
裴承工神情複雜的看著這張令他怦然心動的臉。
仔細一想,今天的他一心只想表白自己的心意讓她知道,卻忽略了她的心情,想要完全消除她對自己不好的印象必須慢慢來,不能太過急躁。
他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於是一改嚴肅的表情,他轉而放柔臉部僵硬的線條。
「你說得對,我怎麼可能會看上你?剛才只是逗你玩的。」他捏捏她如白玉般無瑕的臉頰,發現手指上傳來的光滑細嫩感,竟讓他愛不釋手。
「你幹嘛隨便捏我的臉?很痛耶!」白嘉鈺惱怒的揮開他的手。
這男人簡直是惡魔的化身!
剛才那抹沒來由的心悸,一定是她的錯覺!她怎麼可能會對這個男人產生心動的感覺?一定是她被氣炸了,心跳才會不規則的亂跳。
「讓我捏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他還是以兩人習慣的相處模式來待她,對於這段感情,他已不存任何的希望,現在他只希望她能快樂。
「好呀,那換你讓我捏一下。」白嘉鈺不等他任何反應,繼續道:「你一定不肯對不對?如果你不肯,那就別捏我的臉。」
「誰說我不肯?」裴承工將自己的臉龐靠近她,兩人親近得只剩下一公分的距離。「你可要小力的捏,別讓我痛著了。」
他低沉的嗓音飄人她耳裡,曖昧的氛圍竟惹得她雙耳紅了起來,雙頰也不受控制的染上酡紅。
「你幹嘛突然靠近我?」白嘉鈺飛快的推開他的臉,但這—碰,指尖卻傳來酥麻的感覺,令她全身莫名的一軟。
裴承工頑皮的朝她眨眨眼。「你不是想捏我嗎?」
「我不像你這麼小人。」白嘉鈺別過臉,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異狀。
她今天到底是怎麼搞的,竟然被裴承工搞得暈頭轉向?
只不過是輕輕的觸摸,竟引起她莫大的反應,難道是昨天那個吻所造成的影響?
怪了,昨天她並不覺得那個吻對她有任何的影響,她只覺得裴承工的舉動嚴重侮辱她的人格,但是今天只要一想起那個吻,她的雙頰根本是不受控制地緋紅起來。
她究竟是怎麼了?
陷入思索當中的白嘉鈺,完全沒發現一雙充滿感情的眼眸似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體內般,正柔情似水的看著她。
發現自己的感情之後,裴承工豐沛的情感越是想投奔到她的身上,受到她的重視與注意,得到她熱情的回應。
活了三十年,他頭一次發現自己的感情原來也可以這般的熱情如火。
是她的出現,點燃他一發不可收拾的愛火。
熾熱的心,無時無刻的為她燃燒著,他懷疑自己是否能夠抑制自己的感情繼續與她相處下去?
壓抑情感對他而言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他眼裡、心裡全部是她的身影,只要一分鐘看不到她,他便無精打采。
陷入單戀中的他,能夠好好的待在她身邊守候著她嗎?
他擔心自己的情感總有一天會像剛才那樣不受控制的爆發開,到時候,他又該怎麼辦?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僥倖逃得過她的眼的!
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回過神的白嘉鈺似乎聽到他的歎息,想也沒想的便關心地問:「你怎麼歎氣了?」
「你聽錯了吧?我怎麼可能會歎氣。」裴承工一臉笑意的回答。
她是在關心他嗎?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就讓他開心得想飛上天。
「也對,像你這種人根本不知歎息為何物。」白嘉鈺心想可能是自己聽錯。
聞言,裴承工原本開心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他乾笑兩聲,「你還真會傷我的心。」
「你有心嗎?」白嘉鈺冷冷的挑眉反駁他。
她總覺得今天的裴承工有點奇怪,但哪裡奇怪她卻說不上來。
算了,反正那不關她的事!她還是跟他保持點距離比較好,以免又上了他的當。
「你沒事嗎?」一早就出現在她的辦公室,他很閒是嗎?白嘉鈺拿起桌上的文件,擺明在趕裴承工這個不識相的人。
「你忙你的,我看我的。」裴承工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裴承工,你知不知道你很討人厭?我都已經這麼清楚的下逐客令,你還有臉皮待在這裡?」白嘉鈺情緒激動的瞪他。
「我發現你很容易生氣。」
「我只會對我討厭的男人生氣。」她咬牙切齒的說,「我還有一大堆的事要忙,根本沒空跟你閒扯,請你出去,然後把門帶上。」
「你忙你的,我回去辦公了。」裴承工自覺若是再繼續待下去,恐怕待會兒他就要被一隻發狂的母獅給轟出去。
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裴承工眼神幽深的看了她一眼後才離開。
見他離開,白嘉鈺將剛才發生的事當作是一場鬧劇,現在戲劇終了,也沒什麼值得懷念;於是,她開始埋首於文件中,認真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