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台插播一則新聞快報:「羽田機場因天候狀況不佳,繼成田機場之後,於晚上七點緊急會宣佈關閉!」
果然停飛了,這種討厭的鬼天氣!
空中那只百無聊賴的手掌模擬出各式形狀,狗叫、兔奔、快槍,變化一陣後五指淬地狠抓向天,忽又直挺挺收攏。
「……侵襲關東地區的暴風雪可望於明日下午遠離,各家——啪!」
要走快走、快走……
把收音機推開黑黝黝的牆角,屈肘墊著後腦!她心不在焉地將橫阻在空中的五指裂出個縫,一眼瞇起,頭好玩的跟著偏,想從有限的掌中世界窺視另一頭——那是上了年紀的天花板。
哇,這角度有意思……這個也不賴……這樣亂有一番美感……
手掌左轉右轉,偏斜的腦袋垂到了肩頭,微敞的指縫也撐到全開。
她瞳眸圓瞪,眨也不眨凝視著掛在壁上一盞飄晃不定的小燈泡。
房子太大,燈光顯得太薄,屋外的強風夾雜著潮濕的雪味輕易刺入,將稀薄的光搖得更散,零零落落地透指而下,怎麼也照不出躺在陰影處的一張臉。
此刻室內的一切都是朦朧不清的,包括具體的、抽像的、隱藏在內、心深處的。
多一層保護膜的視野,果如她所料是七零八落、不值眷戀,根本就是礙手礙腳。
她猶疑片刻,牙一咬,下定決心地抽走橫阻在上方的屏障。迷濛的眸茫茫然,呆望年紀一樣有一把的天花板,許久許久……許久……
真的不懂,明明已是海闊天空、一片遼闊,凌亂的思緒為何竟盤根錯節,複雜了起來……
強撐了一整天的眼皮,沈甸甸垂下。
好睏,先睡一下好了,一下就好……只要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