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要接下這種輕輕一捏就破皮的軟柿子型女人的案子。」只要一想到剛剛那個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噁心畫面,她就不自覺地渾身起疙瘩。
幸好最後在她折衷的軟硬兼施之下,才沒有搞砸這星期以來的第三件任務。
「我現在終於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用威脅恐嚇的,尤其是那種溫順的女人更難用強硬的手段去對付。哈哈……原來擁有﹃女王蜂﹄名號的言亞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溫柔的女人;而擁有一身好功夫的阮依蝶最大弱點卻是恰北北的女人。唉,如果我們兩人的基因能夠互相綜合一下該有多好啊!」
正當言亞蘭低頭喃喃自語地慢步而行時——
「拜託你幫我接著。」
一道聲嘶力竭的吼叫聲讓言亞蘭不自覺地抬頭四處張望,突然一個大包包就這麼從天而降地直直落進言亞蘭的胸前,讓她不自覺的接下。
「快跑。」倏地出現一個女孩急速向她跑來,用著怪怪的語調一邊大喊,一邊拉著言亞蘭邁力往前跑。
「怎麼一回事?」莫名其妙被拉著跑的言亞蘭,想回頭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結果一回頭,她竟看到後面跟了四、五個戴著墨鏡的男子緊追在後。
「喂,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你被人追殺為什麼要牽連到我嘛!」言亞蘭此時真的非常後悔當初沒跟著小蝶苦學防身功夫。
「對不起,能不能先幫我找個地方躲開他們。」
「也好,再繼續跑下去,我看不用等他們追上來,我就先不支倒地了。」言亞蘭大略瞄了一下四周環境,然後她看到了一個招牌。
「太好了,天無絕人之路,跟我來。」說完,她加快腳步反手拉起身旁的女孩奮力往前跑,然後迅速地拐進一間咖啡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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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們衝進咖啡店不到兩分鐘,五個身材矯健的男人也跟著衝進咖啡店。
「四處找找,不要驚動店裡的客人。」一名看似頭頭的男人小聲指揮著,然後他自己往吧檯走去,十分有禮地問著正在煮咖啡的男人:「對不起,請問你有看到兩名女孩子進來嗎?」
「嗯,我看到了……」煮咖啡的男人聽到吧檯下傳出兩道細微的抽氣聲,惹得他露出一抹捉弄人的得意笑容。「可是她們又從那個後門急急跑出去了。」男人倒了一杯咖啡後,很好心地指著走道裡面的那扇門告訴他。
「要不要先喝杯咖啡?」
「謝謝,下次有空再來給你捧場。」男子禮貌的婉拒。
那男人立即用日語對著其它四個男人說了一串話後,很有禮貌地再度對著吧檯的男人一鞠躬,然後轉身迅速消失了身影。
「呼……動作好快喔!真是令人難以相信憑你這樣的腳程居然跑得過他們。」戴立揚對從吧檯下出來的言亞蘭說。
「死學長,你剛剛害我差點因為緊張而突然暴斃耶!」她惡狠狠瞪著戴立揚。
「真是好心沒好報。」戴立揚皺鼻。
「這位先生,謝謝你,非常感激你的幫忙,還有這位小姐,真是十二萬分的感謝你。」跟言亞蘭一起的女孩行了一個大於九十度的彎腰禮。
「怎麼?你也不認識她?」戴立揚這才驚覺她們並不是朋友。
「哼!你現在終於明白我也是受害者了。」
「喔!看來你的麻煩不小。」戴立揚喝了一口咖啡,幸災樂禍地睨著言亞蘭。
正巧這時最後一桌的客人要買單,於是他快速地幫客人結好帳,等到客人一離開,他立即在玻璃門掛起「公休」的牌子。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安心地告訴我事情的經過了。」他回過頭看看這兩人。
「你又要公休?不怕你老婆又來興師問罪?」言亞蘭睜大眼睛。
「放心。只要是你的事情,一律特赦。」
這件事情起因於一開始言亞蘭將要應付的情婦約到這家咖啡廳談判,又因為她都是採用恐嚇威脅的強硬手段,以至於她每次一來,店裡的客人幾乎都會被她的惡言惡行嚇得跑光光,所以她只好自動認股地賠償那幾個小時的虧損。
久而久之,只要言亞蘭帶著女人出現,戴立揚一定會想辦法在十分鐘之內清場,反正不用做生意還有錢賺又能看免費的現場表演,他何樂而不為!
「你們夫妻倆真的吃定我了。」言亞蘭露出無語問蒼天的哀怨表情。
「我想我還是離開吧?不然……」女孩不好意思的說。
言亞蘭一把拉住她,「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走!我們到那邊坐著說。學長!麻煩泡一壺頂級的烏龍茶。」既然已經捲入這件事情,她當然要好好消磨這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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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大老遠跑到我們國家是為了逃婚?」言亞蘭正要喝下第一口茶時,聽到這個女孩被追的原因差點被茶水嗆到,幸好她只是淺嘗一小口而已。
「大老遠?你也太誇張了,台灣到日本都比從台北開車到高雄還要快呢!」戴立揚實在受不了這個老愛誇大其詞的學妹。
「我說的是一種國與國之間的距離,不准你再打斷我們的談話。」
「好、好、我會貫徹沉默是金這句名言。」戴立揚乖乖閉嘴不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言亞蘭又繼續問。
「南野陽子。」
聽起來是日本名字。「你是日本人?」
「嗯!」南野陽子點頭。
言亞蘭乾笑,「呵呵……你的國語竟然說得比我還流利。」
「那是因為我媽媽是台灣人。」南野陽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所以你才會跑來台灣?」言亞蘭突然想起七年前自己同樣被逼婚的慘狀,「我想關於你被逼婚這件事,你媽也是無能為力吧?」
南野陽子說出她的困境,「嗯!我媽不敢反駁我大哥的決定。」
「你大哥?」言亞蘭很驚訝,她一直以為只有父親才有權利逼迫自己的兒女。
「我們家現在是由我大哥在掌管。」南野陽子說明家中的情況。
不過是大哥嘛!「既然是兄妹,那應該更好說話。」
「不,大家都怕我大哥。」南野陽子實在很怕面對總是一臉冰霜的御堂大哥。
「這麼聽起來你大哥還真可以列入惡霸一族了。」
「也不能這麼說啦!畢竟他每天都非常辛苦的工作……」南野陽子不知道該怎麼說明他們家複雜的關係。
「我才不管你大哥是否很辛苦,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如何面對未來吧!」
「未來?什麼未來?」南野陽子一臉茫然的樣子。
「就是你以後要怎麼生活啊!」言亞蘭終於發現這個叫南野陽子的女孩真的跟當年的自己很像呢!
「其實只要沒有那件『傳家之衣』,我就可以逃過被逼婚的命運了。」
「傳家之衣?該不會是放在這個包包裡面的東西吧?」言亞蘭雖然十分好奇裡面到底裝了什麼寶物,不過她還是很守本分地沒有擅自打開來看。
南野陽子老實說:「其實這個包包只是障眼法罷了,真正的寶物我藏在另一個地方。」
言亞蘭頗佩服這個南野陽子。「嘿、你還滿工於心計的嘛!」
「不過我想很快就會被黑柳找到的。」
言亞蘭皺眉,「黑柳?又是哪一號大人物?」
「我猜應該是剛剛問我話的那個男人。」戴立揚忍不住地又插話。
「我就說嘛!搞舞台劇的人靠的就是能言善道的嘴巴,怎麼可能安靜無聲。」
言亞蘭的語氣充滿十足的諷刺意味。
「的確是他。」南野陽子肯定的點頭。
「看得出來他的身手不錯喔!」戴立揚想著剛剛那人的模樣。
「嗯!他是安全部門經理。」南野陽子覺得他真敏銳。
言亞蘭苦笑,「哈……原來他的身手這麼了得啊!真不巧我們家武功最厲害的小蝶剛好不在,這下真的頭痛了。」
南野陽子又補充一句:「你放心,他不會對女人出手的。」
「這就好。」言亞蘭鬆了一口氣。
「真的很抱歉,無故將你牽扯進來。不知道我要如何稱呼你?」南野陽子一臉抱歉地看著被她牽連的女人。
「我叫言亞蘭。」她直接在桌上沾水寫出自己和戴立揚的名字。「至於那個食人族叫戴立揚。」
南野陽子莞爾一笑,「我可以叫你亞蘭姐嗎?」
「可以呀!」言亞蘭無所謂地聳聳肩。
「謝謝你,亞蘭姐。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南野陽子遲疑地開口。
「什麼事?」
「就是……」一想到這是自己的問題,南野陽子實在說不出口。
言亞蘭猜想,「是不是想要我幫你收藏那件傳家之衣?」
南野陽子急切地問:「可不可以?」
「沒問題。」言亞蘭爽快答應。
「我反對。」戴立揚趕緊出聲阻止言亞蘭的衝動行為。
「為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一臉堅決的學長。
「你根本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憑著一股感同身受的激情就要莫名其妙的替人承擔風險?拜託你冷靜一點好嗎?」
「陽子都說得一清二楚了,還有什麼可疑的?」言亞蘭白他一眼。
「你能保證她說的是實話?」戴立揚挑眉高聲問道。
「我十分確信她沒有騙我,除非你連我百分百準確的直覺也不相信?」
「這……」他當然完全相信言亞蘭的直覺本能。「我還是不希望你去招惹這種不必要的麻煩。」
「你就當我跟她有緣吧!不然你幾時看過我會多管閒事來著。」
「好像也對。唉,算了,既然你決定要插手,我再反對也沒用。不過,你要記住,有任何問題要隨時跟我聯絡,知道嗎?」
「我會的,謝謝你,親愛的學長。」言亞蘭惡作劇地拋了一記飛吻給戴立揚。
「謝謝你,戴大哥。」南野陽子非常感激地對著戴立揚行了一個九十度鞠躬禮。
戴立揚擺手,「免了,我無福消受。記住,不准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我知道。」
言亞蘭忍不住念戴立揚:「好了啦!幹嘛對人家小女孩那麼凶。」然後她轉頭對南野陽子解釋:「你不要介意,其實他是那種刀子口、豆腐心的男人,只要當作沒聽到就好了。我們還是先去拿回你的寶物吧!」
「嗯!我馬上帶你去。」南野陽子一說完立即起身。
言亞蘭跟戴立揚道別:「學長,那我們出去了。」
「記得小心點!」
「我會啦!」言亞蘭不耐煩地擺擺手後,拉著陽子快速離開咖啡店。
「真是……」戴立揚只能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迅速消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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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亞蘭住處——
「好了,這是我住的地方。你坐一下,我先去將東西藏好。」言亞蘭終於看到陽子所說的傳家之衣;現在她突然覺得壓力好沉重,因為那是一件既精緻又華麗的頂級和服新娘禮服。也許事情真的如學長所猜測的非比尋常也說不定,她是不是真的惹上超出自己能力的麻煩?
「好棒喔!」
南野陽子一臉羨慕的表情以及興奮的語氣讓言亞蘭不以為然地反駁。「我想你住的地方應該比這裡更豪華千倍,甚至於萬倍吧!」
「沒錯,我的確住在你所形容的豪宅裡,可是我無法享受到像你一樣自由的生活!」南野陽子的情緒突然變得非常低落。
看到她的表情,言亞蘭忍不住歉然地說:「對不起,我剛剛說得太過分了。」
「不,亞蘭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南野陽子急著要跟她解釋清楚,可是言亞蘭只是忙著將重要寶物提起,往其中一間房間走去。
「你放心,我管定這件事了,我一定會讓你從今天開始就可以盡情的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不過,我得先將你的籌碼藏妥當,這樣你才可以高枕無憂。」
「謝謝你,亞蘭姐。」南野陽子滿心愧疚地對房間裡的言亞蘭表達無盡的感激。
「喂!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剛從外面回來的夏曼莎被屋裡的南野陽子嚇了一跳,她反應很快地立即退回大門外質問:「說!你到底怎麼進來的?」
「我……」沒想到這屋子還住有其它人的南野陽子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趕快說,我可要報警了。」夏曼莎說著真的拿起手機準備撥打一一○。
「不,我不是自己闖進來的。」陽子嚇得大聲叫出來。
「怎麼了?」在房間將東西藏好的言亞蘭一聽到南野陽子的叫聲,立即衝了出來。
「啊!依蝶姐,你回來了。」夏曼莎以為從阮依蝶房間衝出來的人是阮依蝶,高興得馬上衝上去抱住她。
「原來是小曼啊!」看清楚是夏曼莎時,言亞蘭鬆了一口氣。
夏曼莎看著房門仍開著的房間。「怎麼是亞蘭姐?我以為……」
「那是我開的,因為我想跟小蝶借一樣東西。」言亞蘭走過去關上房門。
夏曼莎指著南野陽子,「喔!對了,她是誰啊?」
「我剛剛才認識的一個朋友,也許這陣子會先借住在這裡。」
「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是亞蘭姐的朋友,所以……」夏曼莎不好意思地道。
「沒關係,其實是我打擾你們了。」
「好了,折騰了一個下午,我肚子也餓了,我們叫披薩來吃,好不好?」
「披薩?是不是電視廣告的那種什麼熱到家的東西?」南野陽子一臉渴望地問著。
夏曼莎理所當然的點頭,「是啊!」
南野陽子歡呼:「真的,那太棒了。我一直想像那吃到嘴裡會是什麼感覺呢!」
「你也太誇張了吧?」夏曼莎難以置信這個年代還有人沒吃過披薩?
「那是因為她的家人不准她吃那種不算正餐的食物。」言亞蘭立即幫陽子掩飾過去,因為她不想讓小曼也趟進這渾水裡。
「這樣呀!那你的日子一定過得十分枯燥乏味!」夏曼莎一臉可惜。
南野陽子聳肩,「還好啦!」
「你好,我叫夏曼莎,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夏曼莎向她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南野陽子。」
夏曼莎驚叫:「你是日本人?」
「嗯!」
「太帥了,也許你可以告訴我一些日本動畫的信息……」
言亞蘭好笑地看著眼前兩個年紀相當的女孩,才一下子的工夫就打成了一片,也許多一個人共同生活也滿不錯的,言亞蘭一臉滿足地想像著未來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常,到了晚上十點多時一個自稱黑柳的大帥哥自動找上門來,然後就這樣理直氣壯地將人帶了回去。
唉!身為富家女真是苦命啊!這是言亞蘭要睡著之前無奈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