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寬了衣,傅磊坐在床頭,朝她伸出手。
戚水顏乖乖上前,他一伸手,將她拉進懷中。
溫存的吻移至左側頰畔,果然她又想避開。傅磊蹙眉,扣住她。「躲什麼?」
據那老婦人所說,她自卑,但是這些日子下來,他發現她在人群中,並不會刻意閃躲,她能夠很坦然自在的面對任何人,可是對他,就是辦不到。
她的自卑,只針對他嗎?她覺得在他面前自慚形穢?
「你……你說過……它礙眼……厭煩……」她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不敢忘,他不愛看到這殘缺的半邊面容。
「是礙眼。」沒人會覺得它美妙順眼吧?但卻不厭煩,因為那是她身上的一部分,他要全部的她。
戚水顏聞言,低垂下頭。孰料,他卻勾起她的下顎,認真而專注地吻上她,不是美好朱唇,而是不夠美好的殘容。
她微訝的張大了眼。
他在做什麼?以往,他不是連看一眼都嫌惡嗎?怎麼……
如果她的卑慚,是為了他,那麼,他以行動去證明,這樣,可以釋懷了嗎?
他並不會刻意去忽略或美化它,不論前者或後者,那都是一種逃避的行為,它終究還是存在的,這輩子,他永遠不會覺得那張傷殘的容顏美好,那是因為他真實面對了它,不管是美的、醜的,他都看在眼裡,只要是她的一切,他全接受。
「顏兒啊,你睡了嗎?」平空而降的聲音,驚醒了沉醉在柔情溫存中的戚水顏,她驚慌地推開了他,頓時方寸大亂。
慘了,是娘!
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推,傅磊順勢倒臥床鋪,側身支著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火燒眉毛似的在房裡團團轉。
「你緊張什麼?」
「噓!」她趕忙示意他噤聲。
自從回來之後,全家人都很不諒解傅磊,要是讓爹知道,她私下還和傅磊往來,還是三更半夜在房裡頭被逮著,爹一定會氣死。
「什麼聲音?顏兒,你房裡有人嗎?」
戚水顏一聽,心臟差點跳出胸口。「沒、沒呀,是外頭的……貓吧!娘聽錯了。」
貓?!傅磊眉頭挑得更高了,張口要說什麼,戚水顏緊張得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只差沒喊他祖爺爺。
傅磊抿抿唇,不置可否的指了指桌上的水果。閒閒沒事,又不讓他說話,總得拿些什麼來讓他的嘴有事做吧?
戚水顏連遲疑都不敢,趕緊整盤捧上來孝敬他大老爺。
傅磊搖搖頭,指了下她的唇。
要她喂?還是這種方式?!她看了下盤內的葡萄,為難地遲疑了下。
「丈——」傅磊作勢揚聲要喊人。
戚水顏嚇得不敢再猶豫,快快剝了皮,以貝齒咬住,迎上他的唇。
傅磊當然不會跟她客氣,火熱地勾纏住她,掠奪她的氣息、她的思維,一場激烈如焰的唇齒纏綿,火辣辣地展開。
直到他終於好心地放過她,戚水顏已渾身虛軟地倒臥在他懷中。
「顏兒、顏兒!怎麼不說話?娘要進來嘍!」
戚水顏這才清醒過來。「別!娘,你別進來!」
「為什麼?」門外的戚夫人皺了下眉,總覺得女兒今晚怪怪的。
「我……哦,我身體不大舒服,怕吹風。」
「不舒服?」傅磊邪氣地挑眉,上下其手了起來。「是這裡,還是這裡?」
戚水顏驚喘了口氣,那只不規矩的手正復在她胸口搓揉。
騷動的情潮隱隱竄燒起來,她意識昏茫,肌膚透出激情的熱度,看著他從容地寬衣解帶,露出惑人的強健身軀。
「你病啦?要不要緊?」戚夫人不明究理,關切地連聲問。
「嗯……有點熱……」發現聲音近似呻吟,她力持平穩地道。「娘,你別擔心,我……嗯……」他又在亂摸什麼了?「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你確定?」他俯近她頸畔耳語低喃,魅惑般輕吐氣息。
「那你早點睡,有事就喊娘一聲。」
步伐聲漸行遠去,戚水顏這才淺淺喘息出聲,嬌吟。「傅磊……」
「嗯?好像愈來愈熱了呢,怎麼辦?真的不要我這隻貓幫你?」
沒錯,還是只正在偷腥的貓呢!他形容得還真貼切。
「啊……」說不出話來了。他幹嘛要這樣逗她?「傅磊——」她仰起眸,渴求地望住他。
「說!你要的是誰?」捏住她的下顎,半強迫地等著她回答。
至今才明白,她從來都不是因為沒人要才嫁他,相反的,清楚她的好、等著要她的人多得是,太多人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他才真正認同。
沒錯!他就是慌了,傲然如他、狂恣如他,也會心慌,也會有不確定的時候,他真留得住她嗎?她那顆能夠包容天下人的心,究竟將他放置在哪個角落?
「要……要你……」她意亂情迷地答了出來。
傅磊滿意一笑。「好!這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
「傅磊……」
「喊我的名字!」他命令,摟緊了她,熱烈糾纏。
她嬌喘連連。「我……是在喊呀……」
「我是說只喊名字!」
磊?!好怪。
「或者你比較喜歡相公、夫君、親愛的?」任她挑了,只要別喊死鬼,基本上他都可以接受。
啊?他不是……不准她這麼喊嗎?還曾對她大發脾氣……
什麼表情?很委屈她嗎?傅磊懲罰意味地深深埋入,惹得她嬌吟失聲,脫口喚出:「磊——
多媚,酥人心魂。
「我要你這輩子只喊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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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平息,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她汗濕的發,思忖著該如何開口。
沒錯,她是聰慧,但是對某些事而言,卻遲鈍的讓人吐血,就像這些日子下來,她夜夜與他私會,卻從沒想過為什麼。
不知他為何而來,也不知他夜夜癡纏背後的深意,有一回甚至還問他:「你是不是沒地方睡?」
哇咧!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銀子多到可以壓死人,隨便找家客棧,誰不是待之如上賓?再不然隨便勾勾手,也多的是女人打開房門迎接他,他會沒地方睡?
搞不清楚狀況的蠢女人!
有時想想,他還真是賤骨頭,以前可以光明正大擁有她的時候,他連看都不去看一眼,現在人跑了,才來死纏活賴,委屈兮兮當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夫,和一群大男人、小男孩爭寵……
再不早點將她拐回家,他就快瘋了。
正欲開口.他早他一步將話說出來:「回去吧,傅磊。」
「咦?」想通啦?終於肯主動開口跟他回去了?
「你出來那麼久,一定有很多事等著你處理,何況……『家裡的人』會擔心。」想起了倚門而盼的鄭明珠,既然他心頭惦著,又何苦勉強留在她身邊?
等等!她說的是「你」,不是「我們」!
傅磊瞇起眼。「我走了,那你呢?」
「我……」她頓了頓,強忍住心酸。「我還是我啊,你有空再過來看看我,沒關係的。」
總算弄懂她的意思,他不悅地擰眉。「你不跟我走?!」
「我們……不是夫妻了。」
原來,她並不傻,她知道兩人已然無名無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行為在世俗觀點上,是不合宜的,可她還是夜夜等著他,任他為所欲為……
「這算什麼?任我要來便來,愛走就走,你當自己是妓女嗎?上勾欄院都還得付帳呢!」他衝口而出,氣她把自己弄得這麼卑微。
一聲「妓女」,刺傷了她的心。
有什麼辦法呢?她就是沒出息,既怨不了他、也抗拒不了他的誘惑,被當成妓女也認了啊!
「你看著我,戚水顏!」傅磊捏住她的下巴,瞅視她。「你給我聽清楚,今天,你若真要我走,就別妄想我還會再來看你,要不要隨我走,一句話!否則,這輩於我死都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我說到做到!」
也就是說,一旦她搖頭,她今生就別想再見到他了……
他好殘忍!為什麼他總要做得那麼絕,不留餘地的逼迫她?
「我……我……對不起,傅磊,可不可以不要……」
不要?!
傅磊大為光火,跳下床鋪死瞪住她。
和他在一起有這麼為難嗎?她寧願沒骨氣的等他偶然的「臨幸」,也不願隨他朝朝暮暮?
這樣的想法激得他怒火迸燒,那些個惶然的不安全感,全在此時爆發開來。」為什麼不要?你在等誰?那個把你當成天仙美人,一點也不在意你嫁過人的傅圻翰嗎?還是在巴望那個十來歲的小鬼真的長大來娶你?!或者還有更多我所不知道的男人?!」那她又把他當成了什麼?這些日子以來的溫存,又算什麼?!
遭拒的傲然自尊受創,怒極之下,他再度口不擇言的選擇了傷害,粗狂的壓下她的身子,狂亂地吻她。「傅圻翰會這樣對你嗎?那個半大不大的小鬼,有能力帶給你這種銷魂滋味,就像你曾在我身下忘情呻吟那般嗎?」
戚水顏驚抽了口氣。他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始終都只有他一個男人而已!
「傅磊,你不要這樣!」她偏開頭,想抗拒這樣的屈辱,他卻反擒住她的掌壓上頭頂,像頭野獸,激狂掠奪——
「你和我在一起,圖的不就只是肉體上的歡快而已嗎?好啊,我都成全你了,你還矯情什麼!」
這樣的他。好可怕,令她想起了那一日清晨,他狂暴無情的利爪,狠狠將她撕碎——
歷史又要再度重演了嗎?她的身心,又將任他一寸寸凌遲?別這樣對待她,她再也受不起了——
「不要……傅磊,我怕……」她顫聲道,滿心憂懼。
幽切的一聲「我怕」,如一根細繩,抽動他靈魂深處最纖細的知覺神經。他微微一顫,看向她淚眼憂惶的神態……
該死!他在做什麼?!明明已懊悔莫及,為何又差點重蹈覆轍?
懊惱地鬆了手,他退離床邊,匆匆穿回衣物。
她淚眼怔忡的抬眼,一時無法移動。
沒有……這一回,他沒有傷害她……
明明想說什麼的,張了口,卻是啞然無聲,看著他轉身離開——
他要走了?他要拋下她,再也不來了嗎?
別走,傅磊,別丟下我,我捨不得你……
直到開了門,她終於脫口喚了出聲:「磊——」
在那聲淒柔的叫喚下,他步伐頓了住。
「你……要走了?」
她要說的,就只是這個?
「反正我什麼都不是,還留下做什麼?」他連頭都沒回,冷著臉賭氣的拂袖而去。
既然不想和他在一起,又何必再留他?
卻沒發覺,身後,她讓淚水淹沒的淒楚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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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七天,傅磊沒再去找她。
他也想像自己說的那樣決絕,鐵了心不再去理會她,反正人家又不屑要他。
可是——見鬼了!他居然會發了狂的想念她,想她會不會為他而偷偷掉淚、想她這些日子有沒有多少惦記他、想她是否有吃飽睡好……
日裡夜裡,滿腦子都是她,自尊、傲氣早已盡拋一旁。
他想見她!比起磨人的思念,其餘的一切,全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於是,就在第八天,他不顧一切地來了。
可,這欠教訓的女人實在是——
還以為她多少會牽掛地,誰知道她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悠閒地在裁她的衣裳——
他頓時嘔了個半死!
帶著一腔不滿,他由身後牢牢地死抱住她。戚水顏驚喘了聲,她一回頭,他立刻狠狠地吻住了她。
是他,他來了!
不需多看一眼,他的氣息、他的狂狷肆情,她就是閉著眼都認得出來。於是,她不假思索地回身緊抱住他,深深地、熱切地回應他。
傅磊悶哼一聲,在體內沉蟄的慾火被挑起前,及時移開唇,淡謔道:「你果然很飢渴。」
戚水顏不理會他的嘲弄,小臉深深埋入他胸壑。「我以為你走了,再也不會來了——」害她好擔心、好難過,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氣悶地哼了聲。「是嘛,我犯賤。」活該被她活活嘔死。
「我好想你——」軟軟細細的嬌喃,揉入他胸懷,聽不真切。
很沒骨氣地,他滿腹鬱悶全在這一聲輕柔軟語中,消失殆盡,向來強硬的心,竟軟化得亂七八糟。
「你少來這一套。」說是這麼說,可是嘴再硬,柔化下來的眼神,以及異發溫存的柔撫,還是不爭氣的洩漏了他的心情。
「你在做什麼?」他抓來她身後的物品。經營了數十家布莊,他只消一摸,便知這是上好絕佳的布匹,織工繁複而細緻,是難得的一塊布。
她這麼慎重其事,是想做衣裳給誰?
「你覺得好不好看?」她臉上有著滿足甜蜜的微笑。
「好看。」他隨口道,心思全在研究布料上。這樣式一看就知是男人穿的,瞧她那表情,總不可能是給戚兆瑭或戚泛舟的吧?
該死的女人,敢給他笑得這麼風騷!
心情又開始往十八層地獄跌。
才幾天沒看著她而已,她又給他惹出什麼阿貓阿狗來了?
「那你喜不喜歡?」她期待地又問。
「喜歡。」仍是答得心不在焉,完全沒經過大腦。
可惡!他為她傷腦傷神傷肺又傷心,她居然敢悠悠哉哉去替人做衣裳,她到底置他於何地了?
「那這個樣式好,還是這個?」
他連看都沒看,隨便抽了張。「這個。」
真是太過分了,她到底有沒有當自己是他老婆?難怪她不隨他回去,原來她根本不愁沒人可嫁!
「那——」
愈想愈火大,沒等她把下一個問題說出口,他抓來布匹,三兩下撕了個粉碎。
想替外頭的野男人裁衣?哼,除非他死!
戚水顏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你、你怎麼可以撕了它!」
那是她花了好多心思才弄來的,他不領情就算了,怎麼可以……
「你休想!戚水顏,你怎麼可以不經我同意就這麼做,你到底有沒有顧慮過我的心情!」要他看著他老婆為別的男人花費心神,這綠帽子也未免讓他戴得太招搖了。
「我……」她是沒問過他,可,她也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而已呀,誰知他根本就不稀罕……
她好傷心、好失望,淚意凝了滿眶,一顆又一顆的落了下來。
「你……連衣裳都不肯讓我做……」
「閉嘴,你敢哭!」他一看更抓狂。當他的面為別人而哭,當他是死人嗎?
「你……好壞……」連哭都不准,他是不是又開始嫌棄她了,就像以前那樣?
「我壞?!姓戚的,你給我說清楚,現在是誰比較混蛋?」
「本來就是你不對。你走開,我不要跟你說話了。」滿懷熱忱讓人潑了盆冷水,她傷心得淚兒漣漣。
會教訓他了?!從來都溫馴得只會逆來順受的她,居然也學會反抗他,而且還是為了不知叫張三還是李四的死人骨頭!
「喂,你講不講理——」
「不講!反正你從來也沒講過理。」她抽抽噎噎地背過身子,不再看他。
周瑜是怎麼死的?他捧著胸口,覺得自己大限將至。這女人簡直比孔明更高桿!
「戚、水、顏——」都已經夠不爽了,她還有臉給他哭。
「走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反正他也不在乎她,那就到這裡就好了,她不要再變回以前的樣子,相看兩相怨。
「就因為我不許你做衣裳?」然後她就不理他?真是反了!
她不答,抿緊了唇,眼神很哀怨地看著他。
傅磊吸氣、再吸氣。很好,他命大,還沒被氣死。「你到底想怎樣?」
「我的布……」他不知道,這匹布是她托了好多人、花了好多銀子才買到的,為的只是想讓他穿在身上,暖在心頭,偶爾,也想起這個替他裁衣的人……
要是他以前的個性,早就二話不說的甩頭走人了,可是……可是……
他怎麼會看上這個要臉蛋沒臉蛋,論風情只比尼姑強一點,再說到情感的靈敏度更是讓他想捶心肝的女人?真是死不瞑目。
「是不是只要我找來一匹相同的布,你就不哭了?」誰教向來心性狂傲的他,就偏偏窩囊得見不得她的淚,要他干再多蠢事他都認了。
「你騙人,這匹布是京城最有名的無箴樓所出.無箴姑娘一年只依四季織四匹布而已,你怎麼可能找得到相同的!」也因為這樣,她才會更想將這獨一無二的衣裳,穿在她心目中最獨一無二的他身上……
「這你別管,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她吸了吸鼻子,抹去淚。「你說真的?」
「代價是,你得嫁我。」
她神色一僵,別開臉去。
「我都說要八人大轎再一次迎你過門了,你還給我鬧什麼彆扭?」
「不是……」她囁嚅道。「我們這樣……不好嗎?」
「當然不好!」誰會認為像個姦夫淫婦般偷情的日於「很好」?!問這話擺明了逼他揍人。
「可是我……我……」她說不出心中的惶然,自重逢後,他變了好多,雖然嘴上仍是毫不留情,但是她可以感覺到,他心裡是疼她的,當他喊著笨女人時,口氣沒有嫌棄,只有滿滿包容與眷寵,所以她總是裝傻,喜歡聽他那聲「笨女人」。
這樣的他、這樣的美好日子。是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沒了婚姻的束縛,他就用不著再承受世俗眼光的壓力,不必怕人笑他有個丑妻,不必丟臉……這樣,無負擔的他,才能自在的與她相處。
這是她想了好久的結論。就為了這美好到令她心頭發疼的幸福,她願意拿名分去換,一輩子見不得光的守著他也沒關係。
所以她怕!怕一旦再度落實了名分,他又得面對旁人的笑弄,然後兩人又會走回之前的窘境,當他無法承受時,他會開始怨她、恨她,她真的不想這樣。
「磊,我不能嫁你。」想了好久,她慢慢地吐出聲來。
「你再說一遍。」傅磊危險地逼近她。
「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會很生氣,但是我真的不能嫁你。我答應你,這輩子我都是你的人,不管是傅圻翰還是其他人,我都會離他們遠遠的,連一根手指都不讓他們碰到。你想我的時候,就來看看我,忙的話也沒關係,我會很乖很乖的等著你,這樣好不好?」
我會很乖很乖地等著你?!傅磊磨著牙,他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不去衝動地捏碎她的腦袋瓜。
「戚水顏!你這笨得曠古絕今的腦子到底都裝了些什麼?這和守活寡有什麼兩樣?!」
「沒關係啊,只要你沒把我忘記就好了。」
「你寧可守活寡都不嫁我?!我就這麼爛嗎?」嚴重受創的男性尊嚴,碎得一塌糊塗,這混蛋女人!
她無法解釋,只好不發一語任他凶。
這看在他眼裡,成了默認。生平頭一次向女人求親,而那人還是他老婆,結果居然還被拒,這是什麼超難笑的爛笑話?!
「戚水顏,你存心想氣死我嗎?!」決定不再壓抑,用吼的比較快了。
戚水顏縮著脖子,眼眶凝淚,可憐兮兮地瞅著他。
傅磊簡直嘔死了.掄起的拳頭沒地方揮,想狂飆火氣又沒辦法對她發洩,他知道他再吼一句,她肯定又要哭給他看了。
報應,真的是報應哪!如果這是她的報復,那還真是被她氣死了都驗不出傷。
懊惱之下,他只好選擇轉身離去。
「磊,你要去哪裡?」她急忙喊道。
「去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他沒好氣地說道,反正早晚也會被她給搞瘋,還不如自行了斷痛快些。
戚水顏呆呆愣愣的。有這麼嚴重嗎?他應該知道,這對他會比較好,照理說,他沒理由反對的。
她始終弄不懂,他到底在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