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是不適合海上活動的,絕大多數的漁船停靠在岸邊,佔滿了港口。
忽有一艘快艇駛離港口,轉眼間,蹤跡便消失在一片濃霧中,不知去向……
汪洋大海中,不知名的島嶼究竟有多少,從未被確認過。
海之所以神秘,除了它是萬物的根源,還孕育著難以計數的「未知」。
人類對於未知的不安與恐懼,是與生俱來的,能夠與其抗衡者,少之又少。
至於那些被發現的小島,大多成了私人土地,也因為如此,那些無政府地帶經常從事著世人所不知道的研究工作。
位於呂宋島西北外海,有座面積約百來平方公里的私人島嶼,不隸屬於任何一國管轄,它的主人正是長年居於此的一名鬢髮斑白的老教授。
世人無法明白何以他會獨居於此,又從事著什麼樣的研究,因為他幾乎與世隔絕,至於民生問題,一直以來他都能自給自足。
島上並非完整的平地,就地形而言,它其實可以成為一個絕佳的軍事重鎮;若不是因為它屬於老教授,便極有可能成為附近各國爭奪的糖果。
換句話說,由此看來,老教授的身份便不由得令人質疑。他究竟是何方神聖,擁有什麼樣的本事,又或者他的背後有多大的靠山,導致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靠了岸,關繭將快艇綁好,徒步往島上深入——
離開這裡有多久了呢?
打從成年至今,轉眼,都過了六年了……
六年來,死在他們五個手中的人幾乎不計其數,坦白說,她也真的倦了。這一次回來,「教授」會如何處置她她不知道,但也許可以是個解脫。
島上草木茂盛,是個絕佳的掩護,也因為如此,容易讓人迷路。
關繭走錯了兩條路,當回到正途時,已過正午。
回到了她成長的地方,她凝望著眼前宏偉的建築物,發了好一會兒的愣——
怎麼以前都沒發現,他們住的地方原來像座基地,一座充滿著最先進科技的基地?
小時候,只知道他們的家好大,放眼所及,全是屬於他們的。在成長的過程中,從來沒有陌生人出現在這裡過,直到離開了這個島,才知道世界原來這麼大、這麼多采多姿,雖然某些地方永遠不及他們的家。
回過神,她邁開步伐來到大門,在門邊那台微晶片辨識器上輸入自己的指紋,當大門一開,門後赫然站著一位身材矮小、鬢髮斑白、滿臉皺紋的老者——
「教授!」關繭吃了一驚,低呼出聲。
「回來啦。」他目光炯炯地盯視著她。
事實上,這座島的每一寸土地都在他的監控當中,打她的快艇靠近島時,他便偵測出她的到來,只是沒想到她會花了幾個小時才到他面前來。
很顯然的,她的注意力與判斷力都退步了,如此一來,能力也會跟著受到質疑,這是即將被淘汰的警訊,不得不重視……
「嗯。」關繭垂下頭,像做錯事的小孩般不敢正視長輩的眼睛。
「比我預計的時間晚了些。」
關繭沒敢答話,撲的跪跌在「教授」跟前——
「關繭任務失敗,請教授處置。」
「失敗?是違抗才對吧?」
「關繭不敢。」她內心忐忑。
「知道會是什麼懲罰嗎?」
「是的。」她心理有數,也是做好心理準備才回來的。
「先回房去。」
「教授?」他的話讓她怔忡了下,她原以為一旦回到「教授」面前,就沒有機會再呼息了的。
「還記不記得自個兒的房間?」老者面無表情的問。
「記得。」
「罰你禁閉思過一個星期。」瞧見她眼中的疑惑,老者接著補充道:
「其它的帳日後再算。」
「繭到哪裡去了?」
在關繭失蹤的第三天,關羌集合大伙問道。
「不知道。」段愛滿不在乎地答道。
即便是姐妹情深般的多年友誼,一旦碰上感情事兒,翻臉不認人是常有的。
「那天之後,就沒再看到她。」巫蜞說。
屠影擰著眉,沉思著。
關羌手握拳,一下一下敲著牆面,眉頭也是皺得緊緊。
室內氣氛頓時顯得凝重,良久,關羌一下重擊,突兀的聲響驚動其他人,大伙目光倏地集中在他身上——
「那個傻丫頭該不會當真自個兒跑回去見『教授』了吧?」
關羌說出這話的同時,聽見自己的心跳猛頓了好幾下。
「極有可能。」巫蜞附和。
「要回去只有一個辦法,去瞧瞧便知。」屠影說道。
「該死的!」關羌咒罵一聲,率先往車庫快走。
幾人飛快驅車至港邊,發現他們停放的快艇已不翼而飛,想當然耳,能把它開走的只有一人。
「噢!真是該死!」關羌又急又怒地不斷低咒。
「現在該怎麼辦?」巫蜞問。
「趕回去的話應該還來得及阻止。」屠影說。
「那還不走。」關羌簡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腦筋全都糾在一塊了。
他們沒人敢想像違抗命令者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因為沒人有膽子開此先例,所以無從得知「教授」會如何處置。但確定的是,關繭此行必然凶多吉少。
倘若……倘若死亡是必然的結果,那便不足懼,畢竟那是他們時時刻刻都準備面對的,問題在於——死亡之前奏。
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種,輕如鴻毛或重如泰山;痛快或痛苦……
「教授」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從來就沒見過「教授」瞭解「仁慈」為何物,當然,他們也不敢奢望他會豁然開悟而輕易饒關繭一命。
「等等!我們這樣回去可能會徒勞無功。想想,阿繭是為了什麼變成這樣?我們不應本末倒置,要回去,也得把罪魁禍首一併帶去才是。」屠影緊接著又說。
「對,沒錯!」此刻的關羌只能仰賴他人的冷靜。「趕緊逮人去呀!」
這時,一直表現得置身事外的段愛擺擺手,邊移動腳步邊懶懶說道:
「你們自個兒去吧,我先回家了。」
「你給我站住!」關羌霍地出聲。
段愛停住腳步,但懶得回頭。
「你這是在鬧什麼彆扭?」關羌走到她面前,非常不滿她的態度。
好歹,繭跟她一向情同姐妹,她怎麼能夠這樣置之不顧?真是豈有此理!
「誰鬧彆扭?鬧什麼彆扭?」段愛冷冷地撇著唇又問。
「小愛,我們兩個談一下。」屠影突地打岔,將段愛拉離關羌。
「有什麼好談……」
她拗著性子,但他使了力,不讓她掙脫。
到了隱密處,她用力一甩,他也順勢鬆了手。
「你——你用什麼立場跟我談?」她雙手叉腰,凶巴巴地瞪著他問。
「我們談話什麼時候起需要預設立場了?」
段愛無言以對,緊抿著唇。
真奇怪,從來沒想過他們五個人之中會產生什麼樣的情愫,只會像兄弟姐妹般,一邊執行著「教授」吩咐的任務,一邊互相扶持到老,而今……到底是怎麼了呢?何以他們會將關係搞得如此複雜?
屠影凝視她片刻,緩緩開口:
「人的情感很奇妙,總是去得突然,但往往也來得莫名。」
聞言,她抬眼瞅他。
「你什麼時候開始感覺喜歡上我的呢?」他微笑著問。
段愛瞠目結舌,半晌,才支支吾吾:
「誰……誰說我喜歡你?」少臭美了!」
「你的眼睛告訴我的。」
「胡說八……」
段愛的話還沒說完,嘴巴驀地被封了起來。
屠影見她嘴硬,索性以行動軟化她。
她因為太過吃驚,雙唇反而抿得特緊。
他以舌尖輕輕在她唇間滑動,誘使她朱唇微啟,繼而趁虛探入她口中,帶了一絲挑釁意味地挑逗著她。
段愛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竟會被青梅竹馬這樣吻著,但驚訝過後,她也不甘示弱地試圖將主導權轉移到自己身上。
一個吻,不一會卻像是爭強好勝的兩人的籌碼,彷彿誰先讓對方屈服,誰便佔了上風。
這場「唇舌之爭」,差不多爭了有半世紀那麼久,在段愛喘不過氣而往後退之際,眼巴巴將勝利拱手讓給了屠影——
「小愛。」屠影認真地望著她。「即使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但不論每個人怎麼變,我們永遠是一家人,對不對?」
段受撇開臉,對他的動之以情不以為然,一副吃了秤鉈鐵了心的模樣。
「你當真那麼狠,完全無動於衷是嗎?」
她還是不說話。
「好吧,既然你決定這樣,我也無話可說,只希望你不要後悔。」
屠影將話擱下,便轉身離開。
關羌見他回來,馬上就問道:
「搞定沒?」
「搞不定。」屠影漠然地說:「我們走吧,少她一個,還不至於誤事。」
「該死的,女人就是心眼小!」關羌喃喃咒罵。
「屠影說得對,咱們先辦正經事去,想不想得通就得靠她自己了。」
此事刻不容緩,三個男人坐上車,迅速疾塵而去,打算擄下司徒黑魘那禍源……
司徒黑魘眉心微攏,專注地看著面前的公文,內線電話嘟嘟兩聲,接著擴音器便傳來秘書的聲音:
「董事長,三線電話。」
「不接。」
「是殷小姐。」
「問問她又是什麼事。」他不耐煩地說。
正為一宗合約傷著腦筋,哪有精神去理她又想玩什麼把戲?
約莫幾秒鐘後,秘書的聲音再度傳來:
「她說要親自跟您講。」
黑魘惱火,深吸口氣,捉起話筒,按下三線:
「什麼事?」
「今晚可以早些回來嗎?」
「我很忙。」
「盡量,可以嗎?拜託。」殷綺柔聲央求。
他沉默了半晌才勉強道:
「就盡量。」
被掛了電話的殷綺柔還拿著話筒,因為抓得太緊,使得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只要一想到晚上即將發生的事,她就興奮得不能自己。
前幾天藉故將管家給辭退,司徒黑魘並沒有表示不悅或其它意見。本來嘛,管家因為她的需要而存在,既已不需要,當然就辭退嘍,況且,以目前的情況衡量,那個歐巴桑的存在不但多餘,而且鐵定礙事。
終於肯放下話筒,殷綺柔一邊微笑著,一邊依計劃行事……」
雖說盡量,但司徒黑魘還是忙到了晚上七、八點才回得了家。
一般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領的雖然是死薪水,但他們所擁有的私人時間其實還很充裕;相對的,身為企業家的他,在旁人眼中看起來或許是成功的,可是誰能瞭解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有時甚至得日以繼夜的感受呢?
一個董事長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突然自覺到,近來他似乎對董事長一職頗不以為然,以前的他從來不曾想過這些有的沒的,難道……是累了嗎?
開門入廳,那黑壓壓的一片令他有些詫異——
是他回來晚了,她等得不耐煩,所以回房去了還是怎麼的?
正疑惑的當兒,室內霍然明亮,著實令他吃了一驚。
「歡迎回來!」
殷綺柔突地蹦出來。
「搞什麼?」
「生日快樂!」殷綺柔說著,將手編花環套進他脖子。
「你怎麼會知道?準是林秘書告訴你的。」黑魘沒多久便猜到了答案。
「你怎會曉得?」反倒是她感到吃驚。
「當然,你什麼事都瞞不過我的。」他一語雙關。
她沒聽出端倪,自以為天衣無縫。
「晚餐吃牛排。」她邊說邊點燃桌上的蠟燭,接著熄了燈。
「這麼有氣氛。」黑魘淡淡地說,靈敏的直覺隱約嗅到陰謀的氣息。
哼,已經決定露出狐狸尾巴了嗎?
「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殷綺柔甜甜一笑。
兩人分別入座,黑魘不動聲色地拿起刀叉吃了起來。
「不曉得你通常吃幾分熟的牛排,所以我只煎了五分,味道還可以嗎?」
「正合我味。」黑魘虛應道。
「太好了!」殷綺柔幾乎肯定自己已經捉住了他的胃,對於這點,坦白說,她甚是得意。
「還有紅酒呀,真是享受。」黑魘嘴角噙笑,心口不一地說。
「這瓶酒是頂極品,我有個朋友……」得意忘形而險些露馬腳的她倏然住口。
「朋友?」黑魘佯裝震驚。「你恢復記憶了?」
「不……是……是我最近才認識的新朋友。」殷綺柔急忙解釋。
「喔。」他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繼而一臉關心:
「這麼久了,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嗎?」
「嗯。」她說著,又釋出那最擅長的無辜沮喪的模樣。
「沒關係,就算你的記憶不再恢復,我也一定會照顧你到你有辦法自力更生。」他說著連自己都感到虛偽的承諾。
殷綺柔睜大泛著水氣的眸子,感動地望著他。
黑魘看著她,心裡暗暗作惡,更有股衝動想撕下她那張臉皮。
老天簡直豈有此理!造了幾張相像的臉,安的心卻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林潔霜雖然個性沉默、冷若冰霜,但她從不做作,即便經歷了非人待遇,依然潔身自愛;但這個與林潔霜相貌神似的女人,卻是心機深沉、矯柔造作。
真是的,天底下有那麼多的人,為什麼偏偏給了這個女人這張臉?教人氣結!
端起酒杯欲就口,忽見殷綺柔目光閃爍,心下旋即猜忖這酒也許加了料,晃了晃便又放下,明顯看到她的眼神瞬間轉黯。
「不喝嗎?」
「我想先吃東西。」
「喔。」
疑心一起,黑魘對桌上的食物全沒了胃口,刀叉動了動,卻沒將食物往嘴裡送的意思,只好以話語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則不疑有它,神情愉快地享用著滑嫩多汁的牛排,對自己的手藝相當得意。
席間,她不斷邀他舉杯,他總是敷衍般地舉起又放下。
這麼幾次下來,殷綺柔幾乎懷疑起他是否看穿了她的意圖,所以怎麼樣都不肯動那杯酒。
氣氛中飄著一絲詭譎,她的直覺告訴他:他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但她又無法肯定。
假如……假如他發現了她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他——車禍、失憶,包括她的溫柔體貼都是事先安排的、是假的,只為了一個殺他目的,他會怎麼樣?傷心失望?或是予以還擊?
眼看A計劃已行不通,殷綺柔心裡連忙決定換B計劃上陣。
再灌一口酒,殷綺柔雙頰微酡,眼兒迷捸A柔弱的身形略顯酣態而不支。
「沒事吧?」黑魘表面關懷,心底卻暗暗好笑她的作戲。
「沒事,只是好像有些醉了。」
「真不小心,不會喝酒還硬是找我乾杯。」他的語氣裡有些譏諷。
「我以為紅酒喝不醉人的。」
黑魘悄悄翻翻眼,心裡猶豫著還要不要陪她演下去,或者直接揭穿她的假面具,免得作惡太久而當真給吐了出來。
「魘,可以請你扶我上樓嗎?我有些頭昏眼花了。」殷綺柔輕聲央求。
此話一出,黑魘再也忍無可忍。
「殷綺柔,你就別再演了吧。」
他冷冷的言詞令她渾身一僵——
「你說什麼?」她佯裝不明白。
「關於你的底細,我已經一清二楚了。」他淡淡地陳述。
「你……」怎麼可能?!
「是馬仕生派你來的對不對?」他直接指名道姓。
「你調查我?」
「沒錯。有馬仕生當後盾,的確花了我些許時間,但從一開始你的出現就很可疑,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掀你的底才行。」
「你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他真教人又愛又恨,但下一刻還是不得不解決他……
「那當然,我以為你接任務時就曉得的。」他皮笑肉不笑的。
「你什麼時候調查出來的?」
黑魘笑睇她,並不答話。
「原來你一直在耍我?」殷綺柔怒目相向。
「是你演戲演得太投入、太渾然忘我吧?」黑魘譏道。
殷綺柔哼了聲,迅即掏出了備好的槍,指著他的腦袋瓜——
「那好,既然沒戲可唱,你就認命吧。」
黑魘唇邊始終掛著冷冷的笑意,面無懼色,神情自若,連瞟她一眼都懶。
他的滿不在乎惹惱了她,她眼一瞇,露出陰狠的眼神——
「別怨我,我會把那日與你在床上廝混的賤女人送去跟你做伴的!」
聞言,黑魘眉峰一挑,對她尖酸粗鄙的用詞感到嫌惡——
「憑你也想對付她?」
明顯的眨低更加刺激她的怒氣,她哼了聲,沒多說什麼,手指扣下扳機——
就在電光石火間,一顆平空而來的子彈打掉了殷綺柔手裡的槍,飛出去的子彈因而偏了方向。
黑魘稍稍移動身體,避開那顆喪失了方向感的子彈,當然,他的驚訝並不亞於殷綺柔。
「這小子的命是我們的。」
三個英挺冷酷的男子大方地從門口進來。
黑魘瞥了眼他們,不由得啼笑皆非——
怎麼?他什麼時候起惹了這麼一堆人想取他性命?他的大門跟百貨公司的電動門沒什麼兩樣,想進來的人就進來,想出去的人就出去,簡直形同虛設。
「你們是誰?」
「就算我們告訴你,你也不會知道吧?」巫蜞將臉湊近她,不懷好意地笑。
「做什麼!離我遠一點!」殷綺柔喝斥,忙不迭退了一步。
他們冷峻的外表與如此精湛的槍法,令她本能地察覺他們必定不是一般的黑道嘍鴃A那麼,他們到底是何方惡魔?
正眼都沒瞧過殷綺柔一下的關羌與屠影直接走到黑魘面前,睨著打量他。
被這麼直勾勾盯視的黑魘一副無所畏無所懼的模樣,相對的,他也在打量眼前這兩人,視線尤其在關羌身上徘徊不去,總覺得他很面熟。
「你……」
「我是關繭的哥哥。」關羌讀出了他的心思。
「繭她……」這三個男人這樣來找他,絕非尋常,是繭出了什麼事嗎?
「你就要害死她了。」
「我?!」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她用自己的命抵你的命。」
「什……原來……怎麼這麼傻……」黑魘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那晚她會問他那些有的沒的,這些天不見她的蹤影,他還以為她是被自己唐突的求婚給嚇著,所以避不見面,沒想到——
「我可以見她嗎?」
「她現在在一個你永遠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
「可是你們一定曉得對不對?所以你們才會來找我。」
對於黑魘的機敏,關羌竟感到激賞。
「既然你心裡有數,那我們就不妨有話直說了。」
黑魘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
「我們會帶你去見她,但同時你很可能必須捨棄自己的生命,願意嗎?」
屠影因為關羌加了那句「願意嗎?」而瞪向他,方纔他們可沒討論到關於司徒黑魘的意願問題。
事關生死,終究讓黑魘猶豫了下,但關繭絕麗開朗的容顏一現腦海,即刻趕跑了那些不安因子,於是他堅定無比地點了點頭。
「很好,那你就跟我們走吧。」
語畢,關羌轉身往外走。
「嘿,她怎麼辦?」巫蜞見大伙要離開,指了指縮在角落的殷綺柔。
「你自己看著辦。」關羌頭也沒回。
「喂——」
巫蜞看看大伙又看看她,接著毫不遲疑地一掌拍向她頸子——
猝不及防的殷綺柔只覺皮膚被細針所紮,渾然不知麻醉藥已在瞬間蔓延全身,繼而奪去她所有的意識……
料理完殷綺柔,巫蜞謹慎地檢查一遍,確定她當真不省人事,才快步追上關羌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