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竟然這麼快就過去了,而我……究竟是誰呢?為什麼我還是對自己如此陌生?
一名少女站在溪邊,陰暗的天空,緩緩飄下鵝毛般的細雪,輕輕的落在她發上、肩上,她一動也不動,任憑雪花飛舞著滿天、滿身。
「雪兒!」一名男子冒著風雪飛奔而來,滿臉都是擔憂之色。
「你怎麼又到這來了?下雪了你也不回來,要是凍壞了怎麼辦?」孫仲宜心疼的喊她。
她全身堆滿了雪花,頭髮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臉色比雪花還要雪白,也不知道在雪地裡站多久了。
孫仲宣心疼的拉著她的手,生怕她凍僵了。
「我只是想……到這裡,也許會想起過去的一切。」雪兒皺著眉頭說道。
仲宣說她是在這裡受了傷,所以將以前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只是她怎麼會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忘了自己曾經深愛著這個男人呢?
孫仲宣歎了一口氣,一年前的夜裡,當他經過這條小溪時,發現了身受重傷的雪兒,他救她回去,仔細的照料。
雖然她的傷勢嚴重,但在靜心調養之下,也好的很快。
只是,她似乎還望了她的過去,她對自己的一切,完全不清楚。
他收留了她,因為發現她的那一天,天空正下著雪,所以他叫她雪兒。
只是出乎他意外的,他愛上了這個沒有過去的雪兒,為了留她在身邊,他替她編織了一段過去。
其中包括了他們是一對相愛的未婚夫妻!
也許他很自私,但在愛情的蠱惑下,他並不覺得自己錯了。
是命中注定讓他救活她,所以她是屬於他的。
「別想了,我們回去吧!雪越下越大了。」
「仲宣,我常常在想,為什麼我會忘了一切?為什麼我對我的名字會感到陌生?我為什麼會什麼都想不起來呢?」雪兒皺著眉說。
「雪兒,既然想不起來,就別勉強自己了,當心頭痛。」孫仲宣柔聲勸道。
雪兒點點頭,慢慢的跟著孫仲宣走。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想。
一個人對自己感到很陌生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很心慌的。
她老是在半夜醒來,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人在叫地,但是叫些什麼,她卻又弄不明白。
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有些時候明明好好的,她也會感到心酸?感到心痛?覺得好像掉了什麼珍愛的東西。
她有時候也會愣愣的站著,然後突然感到傷心的無法克制,心裡和腦裡一樣覺得空虛和飄忽。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她一定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雪兒、你不要再心煩了。」孫仲宣溫柔的說:「不要勉強自己去想,過去的都過去了。」
孫仲宣心疼著她眼裡的無助和絕望,他覺得雪兒柔弱的身軀裡,似乎隱藏著巨大的悲傷,否則她不會有那種眼神。
他希望她能帶笑,而不是像個遊魂似的,整日不言不語,滿臉的無助和憂傷。
「不……」恐懼爬上她雪白的臉龐,「仲宣,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樣的人,為什麼我會對自己這麼陌生?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叫雪兒,是我的未婚妻,我們本來已經打算成親了,沒想到你失足落水,撞到了頭,才會忘了過去。」
「我知道,只是……」只是為什麼她仍是對自己如此的陌生?
就連仲宣都讓她感到不熟悉,那種心慌的感覺時刻繚繞在心頭,她又怎麼能不去多想呢?
「不要可是了!過去都過去了,你只要知道我愛你、我需要你,那就夠了。」他輕輕的接著她,感性且深情的說著。
雪兒聽他這麼說,忍不住覺得沮喪極了。他對她這麼的深情,她怎麼會忘了以前她所擁有的一切,忘了自己是怎麼樣的深愛著仲宣呢?
孫仲宜看她眉頭深鎖,終日鬱鬱寡歡,多希望能盡自己的一切努力,來換得她歡樂的笑容。
「雪兒,等到春天時,我帶你去散散心。我們到連族去,我妹妹會好好招待我們的。」
雪兒一聽到連族,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害怕到這個族的領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麼,就是忍不住直發抖。
孫仲宣擔心的看著她,「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她垂下頭去,掩飾自己的懼意。
「你別擔心,我去過連族,他們人都很好,你不會有事的。」
是呀!仲宣半年前到連族去過,回來以後興高采烈的跟她說著那一場盛大的婚禮。
她記得當時自己還落了眼淚,仲宣奇怪她為何流淚,她還說不出到底為什麼呢!
那是一場盛大的婚禮,當連族順利的擊潰賽族之後,緊接而來的就是那場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的婚禮。
孫仲宣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仍自顧自的說:「你再這樣悶下去,遲早悶出病來,出去走一走,也許你會開心點。」
雪兒感激的看著他,他對她溫柔體貼又一往情深,她實在該滿足了。
也許仲宣說的對,過去就過去了,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她對他微微一笑,孫仲宣愣愣的看著她,「你該多笑的,你笑起來很美。」
兩抹紅雲飛快的浮上她蒼白的雙頰,她低聲道:「我會的。」
她會試著別讓空白的記憶困擾她,她會試著讓那沒來由的傷心遠離她!
她是應該多笑,因為有個人這麼深愛著她,她該是多麼的幸福和幸運呀!
只是……為什麼,她內心深處,卻仍是沉重的開心不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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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很快就來了,白雪紛紛融去,小溪發出淙淙的流水聲,一片新綠盎然。
雪兒倚在孫仲宜胸前,兩人並騎,一路上談談說說,很快的來到了連族的領地。
「雪兒,再往前去就是連族的領地了。」孫仲宣掠了掠她鬢邊的秀髮,語氣中有興奮的味道。
「仲宣,我好累了,我想歇一歇。」自從重傷之後,她的身子一直很虛弱。
「再忍耐一下好嗎?就快到了。」他柔聲安撫著她。
他們穿過一片密林,陽光懶洋洋的從樹梢的葉片間,稀稀落落的灑下來,微風輕輕撫過她細緻的肌膚。
突然,雪兒驚呼一聲,被眼前的景象給吸引了。
「仲宣,你看!那兒有個小水潭。」她伸手一指,平靜的潭面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絢麗萬分。
「咱們過不去了,那是連族的禁地。」孫仲宣忙道。
「為什麼?」她迷惑的問,她倒覺得這地方挺熟悉的。
「你問倒我了。我也不知道,要知道去問連族的族長吧!」孫仲宣開玩笑的說。
「不!我不要問他!我恨他!」雪兒毫不思索的說。
孫仲宣詫異極了,「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她說了什麼?「沒有呀,我說了什麼嗎?」
「有!你說你恨他!」他篤定的說。
是呀!她剛剛好像這麼說過,可是她自己也不確定,「我說我恨他?我為什麼恨他?」雪兒歪著頭,努力的思索著。
孫仲宣心裡猛然一緊,雪兒該不會跟連雲散有關係吧?
不!不會的!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她環顧四周,覺得這裡既陌生又熟悉,她是不是到過這裡?
一陣疼痛突然來襲,她忍不住扶著頭,緊皺著眉頭。
「又頭痛了嗎?」孫仲宣關心的問。
「不!」她強忍著疼痛:「我不要想起來……」
我會征服你的!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驚慌的抬起眼眸,尋找聲音的來源,卻什麼都沒看見,只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她猛然一個震動,似乎快抓住模糊的影子了,可是……為什麼她的頭卻是那麼痛。
她來過這的,一定……但是,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呢?
「雪兒?別想了,你的臉色好難看!」孫仲宣不忍心看到她這麼勉強自己,連忙阻止她。
「我真沒用,什麼都想不起來。」她抱歉的一笑。
一聽她這麼說,他心上那塊石頭才算落了地,「你沒來過這,怎麼可能會想起什麼事來?也許你是常聽我說些連族的事,所以你剛剛才會那麼說。」
也許是吧!仲宣常常在無意中提起連族和那個族長,似乎對他的妹夫滿意得不得了。
但是,她卻覺得她根本不想聽到連族這兩個字,更不想聽到關於那位英俊而冷酷的族長的事跡和他的英雄行徑。
她知道仲宣很欣賞這個草原上的霸主,所以她一直沒有說出來,其實她怕這個叫連雲散的男人。
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他,但是她知道她一定會怕他,為了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
「我們走吧,雪兒。」
「不!」她固執的搖頭,「我要到那裡去,我累了。」說著往那個小水潭一指。
他對她百依百順,從不違拗,「好吧,我先帶你過去,再用車子來載你。」
「嗯。」
他將她抱下馬背時,從她眼裡看到一股真正的欣喜,他知道這個險冒的值得!
雪兒開心的除下鞋襪,迫不及待的奔近潭邊,她一碰到那微帶寒意的水時,一抹笑容浮上她的雙頰。
「別走遠了!」他也開心的叮嚀著她:「我去駕車來載你。」
早知道她那麼喜歡玩水,他該早點帶她來的,就算犯了連雲散的忌諱也在所不惜。
雪兒伸手掬起一把潭水,看著潭水快速的溜過指縫,她開心的笑了。
突然一個奇異的感覺,在心中緩緩升起,她悵然若失的站著,心中一片迷惘,她覺得她似乎做過同樣的一件事,這種恍若置身在夢中的不確定感,讓她莫名的心慌。
自從踏入連族的領地後,她一直有種怪異的感覺,她覺得這裡比高昌還令她來的熟悉!
但她是高昌人,從來也沒來過連族,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她實在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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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對連雲散來說,並沒有特別的意義。
他的心隨著千樹死去,但他的身體仍然得背負著連族的命運。
他懲處了關克人,也依約娶了孫玉鳳,但是這一切都無法帶給他真正的快樂,他不再笑.連話也不說了。
當他親眼目睹千樹墜崖身亡之後,時間似乎就停住了,他讓自己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感覺跟著她一起掉到萬丈懸崖下。
他用自己的心和靈魂,給她做陪葬。
每個日昇,每個月落,他都在期待著,期待著哪一天,她會從水潭裡再走出來,就像他當初發現她一樣,讓一切重新來過。
但是,一切都是不可能了!
如果他早點見到賽族的老族長,那麼他就會知道,千樹是多麼樣的堅強,才能這麼樣的保護她的父親。
他會試著瞭解她的感受,體會她的處境,更加多愛她一點!而不是逼死她,然後讓自己陷人痛苦的深淵。
為什麼要等到一切都遲了,他才能夠明白,那就是愛?
他總是在水潭邊徘徊不去,他在潭邊悼念著她,追尋著她的身影,想著她的一顰一笑,然後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悔恨。
當他策馬而來時,絕對沒有想到能再次看到這種畫面。
時間彷彿又再次停止,他幾乎要懷疑,這又是一場令人心碎的美夢。
她獨自坐在一棵垂柳之下,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微風揚起她柔順的黑髮,陽光穿過樹梢,灑落了光影在她身上。
時間幾乎回到了一年之前。他小心翼翼的下馬,慢慢的接近她,怕一個不小心,她又會消失不見,而他絕對不能夠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連雲散見她雙目緊閉,眉頭深鎖,長長的睫毛上微沾著淚水。
「千樹。」他發出一聲低歎,這個他魂索夢牽的女子,終於又回到他的生命裡了。
雪兒猛然一驚,一張開雙眼,接觸到一雙溫柔但陌生的眸子,她瞪大了眼,眼裡寫滿驚慌。
她微仰著頭看著他,他背著夕陽,臉部罩上了一層陰影,顯得模糊,但她卻能深刻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她心中一緊,沒來由的感到熟悉和心慌。
「千樹……你終於回來了!」他將她拉起來,因為關心而顯得狂亂的眼神直直的凝視著她。
她看著他,不敢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他,眼裡顯得害怕和痛苦。
他是誰?這個陌生的男子,令她感到不安和壓迫……同時又有點心痛,她認識他嗎?
他溫柔喚著的,是她的名嗎?
「千樹。」他輕撫著她如雲的秀髮,無法忽略她眼裡表達出來的誠實感受。
她怕他!
她陌生的眼神令他痛苦難當,她不肯原諒他的愚蠢嗎?她回來是為了將痛苦帶給他嗎?
「千樹!別這樣看我,別讓我以為你怕我!」他低歎著,眼光因為她而顯得更柔軟。
她的確是怕他,雪兒退後了幾步,感到自己好軟弱。這個男人實在大可怕了,她得離他遠一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訊息,都是一種警告。
「你是誰……」
「我是誰?」連雲散俊秀的臉上掠過一絲疑惑,「你不知道我是誰?」
雪兒緩緩的搖頭,「不……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連雲散露出一抹苦笑,她竟然說不認識他?她真的那麼恨他嗎?
「千樹!」他熱烈的喚著她的名,強而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纖細的身子。
「放開我!」雪兒被他強抱在懷裡,一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害怕。
「不放!這世上還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把我拉離你。」他低低的說。
他不知道掉落萬丈懸崖的她是如何生還的,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來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打算再讓她走了,他只會愚蠢一次,絕對沒有第二次了!
「放開她!」孫仲宣怒吼一聲,奔過來一把將雪兒給拉了過來。
他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男人,緊緊的抱著雪兒,氣得他七竅生煙。
雪兒連忙往孫仲宣身後一躲,想逃避他那熾熱的神色和溫柔的雙眸,這個男人,讓她沒來由的心慌。」雲散?是你?」一看清楚對方是連雲散後,他忍不住驚訝道。
「千樹,過來!」他不回答他的問話,對千樹遠他而孫仲宜,忍不住怒火中燒。
雪兒慌亂的搖頭,「我不是什麼千樹……我不認識你!」
她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認識他?他一把將她從孫仲宣身後扯出來。
「你在報復我是嗎?」他咬著牙冷哼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抓的她好痛!
「雲散!放開她!」孫仲宣道。
沒想到雲散竟然會認識雪兒,他帶她來連族可是失算了。
「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叫雪兒,你別這樣抓著她,會嚇到她的。」
「是嗎?你叫雪兒?怎麼我記得你叫千樹?」
「也許只是長得像而已,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孫仲宣急忙道。
「不是像!她根本就是關千樹。」
「不是!我不是!」雪兒害怕的猛搖頭,這個男人未免太霸道了吧!他憑什麼硬說她是什麼千樹?
可是,為什麼她覺得這個名字那麼熟悉?
「雲散!你別太過分了!她是我的未婚妻。」孫仲宣氣急敗壞的說。
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她是我的人!這一輩子都是。」
孫仲宣聽他這麼說,怒道:「你別以為可以為所欲為!雪兒,咱們走,別待在這個蠻不講理的地方。」
「你可以走!她不行。」
「連雲散,你未免太霸道了!你沒資格扣著雪兒不放。」
他瞪著他,眼神堅定而寒冷,「再告訴你一次!她是關千樹,是我的人!」
「雪兒!快點告訴他,跟他說明白,你是雪兒,是我的未婚妻。」
她被他們吵的頭昏腦脹,腦袋鬧烘烘的亂成一團,一下子雪兒,一下子千樹,她的頭都快痛死了!
「我不知道……別問我,我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她尖叫一聲,只覺得頭痛欲裂,腦裡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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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有一群人正圍著她,臉上都有著複雜的表情。
雪兒擔心的望著她最熟悉的仲宣,「仲宣!我們走吧,我不喜歡這裡。」
「現在還不行!有個霸道的野蠻人,他堅持你是另外一個人。」仲宣安撫她道。
雪兒飛快的掃了一眼,一臉寒意的連雲散,「我是他以為的那個人嗎?」
「當然不是!你是雪兒呀,不要被他搞迷糊了。」孫仲宣低聲道。
她抬起頭來,搜尋著那個霸道的男人,對上了他的視線很快的說:「我們要走了,你別攔著我好不好?」
「你要走去哪?我說過,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找回來的。」他談談的說,聲音充滿堅定的意味。
雪兒心中猛然一動,這句話好熟悉!她在哪裡聽過呢?
「你胡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
連立可聽不下去了,他親眼看到雲散為了她,變成什麼樣子,而他那副死人樣子,他已經受夠了。
他還以為千樹回來之後,一切又會回復正常,沒想到她竟然說這種活!
「千樹!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雲散為了你,搞得不像個人樣,你竟敢說不知道他是誰?」
千樹也太無情了吧!雲散愛她愛的痛苦莫名,她怎麼可以在安然無恙之後,用忘記一切來處罰他?
「喂!你什麼都不知道,少開尊口好不好。」孫仲宣沒好氣的對連立吼。
他已經看出來了,雪兒一定跟他們有關係,而且肯定跟連雲散關係密切。
他非常不喜歡這個事實!
「那你又知道什麼!」連立有點沒面子的說,這個混蛋竟敢吼他?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們的千樹!」
「誰知道呢?你說她受過傷,將你們以前的事都給忘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連立毫不讓步的吼,她一定是千樹,世界上不會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不記得了?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在他刻骨銘心的想著她時,她卻徹底的將他給遺忘了嗎?
在她摔下懸崖的時候,也將關於他的一切摔掉了嗎?
他幾乎不懷疑她不認得他,這個殘忍的事實了。
千樹一向不會作協!她的喜怒哀樂、所有心事,都單純的寫在臉上。
她不會有這麼無助而憂傷的眼神,她現在脆弱的彷彿是尊瓷娃娃,美麗易碎。
但她卻又千真萬確是她!
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
她真的失去記憶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的眼光越過孫仲宣,幽幽的落在她身上,「你連我都忘了嗎?」他盯著她,眼光直直的盯著她,臉色蒼白而蕭索。
雪兒無法不被他的眼光震撼,她能深切的瞭解他眼中的情感,那麼的濃烈,彷彿可以將她用化似的。
「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她自責的說。
他對她微微一笑,「不要緊!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慢慢想。」
她愣愣的看著地,那溫柔的目光、那溫暖的語氣,都是給她的嗎?是嗎?
她開始困惑了,這個男人讓她迷惑!她下意識的想要遠離他,但卻又阻止不了自己追尋他的眼光。
「我認識你是嗎?我覺得……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有點猶豫的說。
「你對我……絕對不只是感覺而已。」他信心滿滿的說。
雪兒一下子紅了臉,他在說什麼呀!
孫仲宣鐵青著臉,恨恨的瞪著連雲散,氣得渾身發抖。
你休想搶走雪兒!我絕對不允許!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