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身高高,所以她希望未來的另一半能夠比她還要高,畢竟她是女生,也想要有小鳥依人的安全感。這點,「熊」完全符合。
另外,因為她很活躍,所以她希望未來的另一半至少能夠和她旗鼓相當,這樣生活才夠精彩。這點,「熊」和她要的活躍完全扯不上邊。
再者,因為她很男性化,所以她希望未來的另一半能比她更豪邁瀟灑,這樣才像一個男人!這點,「熊」也完全不合格。倒不是說「熊」不像個男人,而是……也許是身為教育者的關係吧,他的個性沈默、內斂、溫和到讓她想吐血!
所以,攤開她洋洋灑灑的擇偶條件,袁修毓只有身高一項吻合她的需要。其他的一切,完全是她所不欣賞的!
不過幸好袁修毓很疼樂樂,也很尊敬她的父母親,這是最重要、也是最讓她安心的部分。感情的事,真的很煩。
「唉!」
剛和建設公司的人員結束一個會議,程忻洋完全無心再集合公司內部人員,檢討有關剛才會議的內容。她一回到辦公室,就趴在桌上,反常地哀聲歎氣,讓愛美相當驚訝。畢竟,這一點兒都不像她親愛的工作狂愛人程忻洋!
愛美端來一杯咖啡,濃濃、黑黑的,別人喝可能會苦死,但卻是忻洋的最愛。
「怎麼哀聲歎氣呢?公司要倒啦?」
程忻洋懶懶地抬起眼簾,瞄了范大美女一眼。「公司不會倒,依今年的工程量,年底至少還可以再多領六個月的年終獎金。我在煩我自個兒的事,別吵我!」
喔?愛美可好奇了,忻洋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如果是家裡的事,她早就找她嚷嚷了,不可能會放在心中,然後自己哀聲歎氣的。
「發生什麼事啊?我們接工程的建設公司要倒了嗎?」
程忻洋抖睨了愛美一限。「愛美,你不要這麼悲觀好不好?滿腦子的倒閉,你的想法太奇怪了。」
愛美嬌媚地笑著。「現在景氣這麼差,人家自然會聯想到嘛!那你說,到底是什麼事讓我親愛的忻洋這麼煩惱呢?」
程忻洋審視著愛美,仔細地思考著。愛美經驗老道,也許在這方面可以給她一點建議才是。
她揮揮手,要愛美靠近。
「什麼事?什麼事?」愛美趴在辦公桌上,屁股翹得高高的,一副準備就緒的模樣。她好奇極了。
「那個……」程忻洋潤潤自己乾燥的唇,再摸摸桌上的卷宗。「呃……那個……」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她發現這種心事真的很難開口說出來。
愛美翻了一個白眼。「到底什麼事啊?」
程忻洋苦苦一笑。她,一向敢說敢做的程忻洋,竟也會有這麼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是好的一天!
唉!
她歎了口氣。「愛美,是這樣的……你覺得怎樣的男人才適合我呢?」
愛美大驚,高興地跳了起來。「哇,這的確是件大事,我的忻洋終於想要談戀愛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輩子做老姑婆呢!」
程忻洋警告性地瞄了愛美一眼。她身旁的人是怎麼搞的?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愛美,我是有很大的煩惱才請你幫忙的,你要要嘴皮子就出去,不要吵我!」
愛美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在忻洋辦公桌前的位置坐了下來,認真地分析道:「怎樣的男人才適合你呢?嗯,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個人以為,因為你的個性真的很辣又很嗆,再加上工作上又很有成就,所以一定要有一個比你更強悍的伴侶才能和你匹配。我想,最好是來個超級黑幫老大,才會配得上你!」
程忻洋嗤之以鼻。「我不想去監獄上演溫馨會面情,難道我真的不適合一個正派但溫和的男人嗎?」
愛美搖頭。
程忻洋無助地抓著頭。「那如果我喜歡上一個外型像熊一樣高大,但個性卻溫和的『書生』,我該怎麼辦呢?」
「溫和的書生?」愛美再搖頭。「怪怪的組合,不合適。」
「為什麼不合適?!」程忻洋嚷嚷著。
「那會變得很奇怪啊!人家會以為你才是一家之『夫』,而書生則像是你的『太太』,這樣你瞭解嗎?」
「不瞭解、不瞭解!」程忻洋簡直快煩躁死了!
愛美試著舉出實例來佐證。「就好比說,將來你們結婚了,家裡的馬桶不通、還是燈泡不亮,難道你希望是你來換、你來修理,而溫和的書生則是穿著圍裙在廚房煮晚飯?你能想像那種恐怖的場景嗎?」
程忻洋點頭。「我能想像,真的很可怕,我不想再通馬桶了……」家裡的民生設備、大大小小的故障,都是她負責修理的。
愛美攤開手臂,聳了聳肩。「那不就對了!唉呀,書生型的不適合你啦!你趕快趁自己還年輕貌美的時候,找個黑幫大哥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吧!」
程忻洋撇了撇嘴角。「然後再順便當一對亡命鴛鴦是不是?」
愛美大笑。
此時,內線電話響起,程忻洋接起,隨即揚起了笑,把電話遞給愛美。
「找你的。」
愛美接過,嬌滴滴地招呼。「喂,我是愛美……王八蛋!你還想改圖?!都開工了,你改什麼圖?告訴你哦,就算你拿建築公司那邊的頭頭來壓我也沒用啦!我們已經開工了,料也算好了,你別在這個節骨眼給我找麻煩,否則我殺到你公司開扁!」
程忻洋抱住肚子,悶著笑。愛美人美又嬌,對每個廠商、客戶都是嬌滴滴的,唯獨對電話那頭的建築師,她總是沒有半點好臉色。偏偏那家建築公司又是「瑞正營造」的最大客戶,每年「瑞正」承包的工程有一半是他們的!
所以啦,愛美和那位建築師幾乎可以從發包吵到完工。看愛美和建築師吵了幾次架,她發現愛美發起飆來,模樣倒挺像自己的。莫非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哈!
愛美狂怒地掛上電話。「那個王八蛋又要改圖!真是三心兩意的傢伙!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過去他們公司一趟,看他到底想搞什麼鬼!忻洋,我先走了,回頭見。」
愛美旋風般地衝了出去。
程忻洋笑了笑。愛美是聰明絕頂沒錯,但對於真正的愛情,腦細胞顯然和她一樣的糟。她可以當花花小姐,可以大玩愛情遊戲,但對於建築師認真的示愛,她卻渾然不知,還以為人家只是在和她開玩笑、耍把戲?
程忻洋再笑,直到想到了自身難解的問題,她的笑容才漸漸消失。
「唉。」程忻洋繼續歎氣。
他們兩個人在兩家人拚命製造機會的情況下,當然是常常碰在一起。兩家互動得很勤,袁修毓北投的祖宅已經變成程家一家老小週末度假的地方。
在這同時,她的心境也產生了很大的變化。她不再只是將他定位在「樂樂的老師」上頭,他們會牽手、他們會分享心事。在他身邊,她可以享受在她生活中很難得的寧靜,袁修毓就像一片廣闊安寧的大草原,隨時等待著她,讓她徜徉其中,平撫她所有的疲累,接受她所有的壞脾氣……
但,這真的是她所想要的嗎?
一份寧靜的感情真的適合早已習慣熱鬧的她嗎?
程忻洋凝視著落地窗外的天空。鋒面過境,台北的天空灰暗得讓人透不過氣。已經三月了,竟還有寒流過境?
呵,今年的三月,就像女人的心,難懂啊!
***
程忻洋拿著手中的便當苦笑。
樂樂愛吃阿媽準備的便當,所以沒訂購學校的營養午餐。今天早上也許是樂樂故意忘了帶走,也許是老媽假裝有事,沒空送便當到學校,不管過程如何,她這個當姑姑的只能在公司午休時間,乖乖地領命,回家拿便當,再幫偉大的程小小姐送便當到學校來。
老媽還不忘提醒她,要她「順便」和袁修毓共進午餐。
呿,她哪有那麼多美國時間?公司還有一個重要會議等著她回去主持呢!
程忻洋停好車,向警衛室報備後,隨即走向樂樂的教室。
樂樂的教室在三樓,她還沒走到三樓,就聽到樂樂哭叫的聲音,程忻洋一驚,迅速跑到樂樂的教室。
教室外站著三個凶狠粗壯的男人,他們對著保護樂樂的牧平叫囂著。
牧平雙臂伸直,堅守著保護者的角色,而躲在牧平身俊的樂樂則害伯地哭泣著,她的雙手緊緊拉著牧平的衣服。
也許是午休時間,老師都在辦公室休息了,所以現場並沒見到大人保護他們,而三個凶神惡煞則嚇壞了正在吃飯的小朋友們。
看到這個場景的程忻洋簡直就要氣爆了!她當然知道來者是誰,他們是大嫂那邊的兄弟們!
大哥、大嫂去世後,遺留了龐大的理賠金,而這卻變成他們最覬覦的寶物。就算法院一審已經將樂樂的監護權判給了程家,但他們還是不願放棄爭取樂樂的監護權而一再上訴。
美其言,是為了好好照顧樂樂,其實要的還不是那筆保險公司及航空公司理賠的上千萬保險金!
樂樂發現了姑姑,立即飛奔到姑姑的懷裡。她根本不知道舅舅他們怎麼會來學校找她,她好怕……
牧平一看到忻洋來,立刻和另外的男同學跑去求援。
程忻洋環抱著樂樂。「沒事吧?」
樂樂搖頭,顫抖的身子說明著她的恐懼。
程忻洋無懼地瞪向眼前的三人。「你們怎麼來了?現在是吃飯時間,難道你們連讓樂樂好好吃個飯的關愛心都沒有嗎?」
來者之一嘿嘿笑著,渾身的酒腥味讓人反胃。「你能來我們為什麼就不能來啊!程小姐?我們可是樂樂的舅舅啊!」
程忻洋冷眼望著他們,如果她有能耐,早就痛扁他們了,這幾年,樂樂所有的眼淚、所有的悲傷都是因為對他們恐懼的心。「我送午餐來,如果三位沒事,可以走了,別耽誤小朋友的吃飯時間。」
來者之二撤撤嘴。「×,我們不能來看外甥女嗎?×,你不要太囂張哦,×,小心『林杯』給你好看!」
程忻洋將樂樂牢牢地保護在身後,她雙手插腰,一把怒火狂燃,扯開嗓門,破口大罵。「整天只會罵髒話,你當那個字很好聽嗎?簡直莫名其妙,有你們這種姻親真是我們的不幸,你不要只是會威脅、會耍流氓,告訴你,流氓我見多了!」
她順順氣,繼續罵:「你們真是一群沒用的人,我真想不通你們為什麼不好好找份工作做呢?整天想著樂樂的錢會讓你們快樂嗎?一群神經病!告訴你們,你們給我仔細聽清楚,樂樂我是不會給你們的,你們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曾好好對待,還會去照顧她的女兒嗎?真是笑掉人家大牙了!」
「我們是樂樂的舅舅,就算法院還沒判決,我們帶樂樂回家住幾天又有什麼不對?!你識相一點就滾開,讓我們把樂樂帶走!」
程忻洋怒不可遏,這群愚蠢的傢伙,竟然以為可以這樣強行帶走樂樂?難道國家沒有王法了嗎?
「你們真是笨到讓我佩服耶,一審已將樂樂的監護權判給了我們,難道你們不知道以強迫方式強行帶走樂樂的行為是犯法的嗎?我可以控告你們的,笨蛋!」
這群妻舅今天的來意就是要強行帶走樂樂的,沒想到才剛到不久竟遇到程忻洋來學校送便當,計劃被破壞了不說,還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這口氣,三個魯男人怎麼忍受得住?
「×!打爛她的嘴!」
三個惡狠狠的人一擁而上,程忻洋直覺反應就是將樂樂先往後一推,她拉高雙臂衣袖,毫不在意和一群流氓打架,管他輸贏,管他是否會受傷,她已經忍他們忍很久了,至少要各踹上一腳她才能幫樂樂和大嫂出一口氣!
然而,程忻洋的想法是有問題的,姑且不論她的手腳功夫厲不厲害,她根本完全沒考慮到對方是三個粗壯的大男人,所以在她踹出第一腳時,她的左手就被另一個男人抓住,只見男人凶狠的拳頭就要落下,一旁還伴著小朋友的尖叫聲——
「住手!」
所有的人都被這突然出現的怒吼聲給震懾住,因此停止了動作。
程忻洋瞇著眼,看著熊……哦,不,是袁修毓氣勢駭人地狂奔而來,他淋浴在金色陽光下,精壯的體魄隨著他憤怒的情緒而微微起伏,她凝視著他,心跳立即加快,在她的眼裡,他不再只是個像熊的木頭人,不再只是個像熊一樣的書生,不再只是她認為的溫和……
袁修毓一把拉開抓住程沂洋手腕的男人,緊密也將她護在自己懷裡,眼中的光芒依然清澈,只是多了濃濃的關懷。「你有沒有受傷?」
程忻洋甩甩自己的左手。「我沒事,頂多瘀青罷了!」
狂暴的戾氣在袁修毓深邃的眼中一閃而過,他將程忻洋拉往自己身後,直挺挺地佇立在三個流氓面前。「你們想在學校打架?」
三個流氓整整矮了他一大截,連原本囂張的氣勢也因身形的差距而削弱大半。「×……這是我們的家務事,沒你的事……」
壞人說得心虛極了。
程忻洋氣不過,跳出來繼續開罵。「誰跟你們是一家人?!我只當大嫂是我們家的人,你們不過是一群人渣!」
三個流氓哪能容忍程忻洋這麼肆無忌憚地辱罵著他們。
「×!」
他們衝向前打算連多事的袁修毓一起痛扁一頓。
程忻洋本想拉著「溫和的書生」落跑,沒想到她還來不及出手,袁修毓已一個箭步向前,三兩下就將三個粗壯的流氓擺平倒地,甚至連起身回擊的力氣都沒有!
圍觀的小朋友紛紛興奮大叫,連趕來幫忙的老師們也都目瞪口呆,無法相信一向溫和的袁老師竟有這番厲害的好身手!
程忻洋震驚地瞠目結舌,她原以為溫和的木頭書生只是身型像熊罷了,沒想到他的身手、他的武功竟是這麼的厲害,她好像看到電影明星李連傑出現在她眼前啊!
程忻洋顫抖地指著眼前厲害的熊,哦……不,是修毓老師。「你、你、你……」她嚇到了,支支吾吾地吐不出半句話來。
學校的警衛接獲其他老師通報,帶著警察前來處理,三個壞人讓警察架走,無法再猖狂半句。
其他老師協助安撫學生回教室,樂樂拿了便當後,也在牧平的陪同下回到教室。
一切恢復平靜。
袁修毓小心翼翼地握住程忻洋的手,他審視著她手腕上的紅痕。
「痛嗎?」他間。
程忻洋彆扭極了,從小到大她根本沒讓人這麼珍視過,家人都以為依她的個性是不可能讓人欺負的……
「不會啦,我沒有這麼嬌貴……」她紅著臉,全身燥熱得不得了,兩人親密的模樣已引起旁觀老師的側目。
「我帶你去保健室擦藥好嗎?」他問,完全不理會旁人的目光。
「好、好。」程忻洋連忙答應,只要能離開目前引起騷動的現場,天涯海角她都願意跟他去!
***
保健室護士正好離開吃午飯。
袁修毓扶她坐好,由藥櫃中拿出一條軟管狀的藥膏。
「你在哪學的武功啊?感覺好厲害。」她問。
冰冰涼涼的藥膏擦在受傷的地方,加上他力道適當,感覺很舒服。
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外型看來像練家子,沒想到他實際上根本就是個厲害的練家子!
袁修毓笑著。「我父親是個武術教練,從小住在日本時我就跟著練,但只是學了點皮毛。」
程忻洋驚歎。「哇,我不知道高高瘦瘦的袁爸爸這麼厲害!」
「你應該當面稱讚他,他會高興得飛上天。」
「哦,不,」她逗趣地裝出害怕的表情。「我不想再讓你的家人太愛我了,一個袁媽媽就已經夠了,再來一個袁爸爸,只怕小女子吃不消啊!」
「沒錯,姑娘果然深思熟慮。」
兩人相視大笑,袁修毓抽了張衛生紙,擦掉手中殘留的藥物。
「他們是誰?」他問,指的是那三名流氓。
程忻洋歎了口氣。「他們是樂樂的舅舅。」
「為什麼會來學校鬧事?」他再問。
程忻洋憂煩地歎了第二口氣。「我大哥、大嫂因飛機失事而身故,拿到了一筆保險理賠金,因為那筆錢的緣故,他們開始很積極地爭取樂樂的撫養權。前些年法院已將樂樂的監護權判給了我父親,同時那筆錢也委交由我父親監管,但是他們還是不服氣,目前還在上訴中,今天他們會來,可能是沒耐心再等法院的判決,想直接把樂樂帶走吧!」
袁修毓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他知道她為了保護樂樂,已經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全。「你應該報警備案,不只是樂樂,還有你,安全問題還是要想到。」
程忻洋無奈極了。「我當然會報警,只是我根本沒想到他們會閒到學校來直接抓人,我以為他們去工地叫囂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們也去過你的工地?」
「曾經來鬧過一次,但被我手下的工人給凶回去了。哼,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敢跑到我的地盤找我麻煩?真是不想活了!我手底下那群體格粗壯的工人准把他們嚇死!哈。」
她得意地笑著,直到笑容因他的碰觸而頓時停住。
她眨眨眼,臉部肌肉全部僵硬,只感覺得到他熱熱的手掌輕撫著她的臉龐。「你……」
他歎了口氣,心裡不禁為她擔心。除了牧平之外,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憂心其他人。
「你的脾氣太硬了,老是把自己扯到危險之中。」
「我才沒有……」老天爺,誰能讓她狂飆的心跳和緩下來……
「你只是一個人不是三個人,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敢一對三地貿然和他們打起架來。」
程忻洋的臉倏地刷紅。「我生氣啊,他們老是以為我們一家於老小很好欺負
袁修毓握住她的手,將她小小的兩手牢牢地包在自己的掌心內,灼熱的目光還漾著壓抑過的恐懼。「就算生氣,也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可以解決,你太魯莽了,完全將自己的安全問題置之不理。」
他懊惱極了,也憤怒極了,更恐懼極了!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不是因為牧平緊急跑去籃球場找他,她會變成什麼樣?是否還能像現在一樣完好如初地站在他面前,對他得意的笑,和他說話?
「我……」她應該大剌剌地反擊回去,因為他又開始對她做出苛責的評論,他評論她的開車技術、停車技巧,現在還說她是個做事不經大腦、魯莽的人!
她應該生氣才對,只是……她發現自己已經快被他盛滿的柔情給淹死啦,哪來的怒氣可發?
「我在你的身旁,讓我幫助你好嗎?」他說,真誠的眼直直地凝視著她。
她氤氳的眼迎視著他,熱熱的水氣在她的眼眶中凝聚。這是什麼情況啊?「熊」簡單的一句話,竟讓她有想哭的衝動?
「嗯。」她回應,雙手回握住他的手。
她眨眨眼,四手相握所產生的魔力是很驚人的,她愛極這種感覺,很舒服、很溫暖、很讓人感動。
他們凝視著對方,在對方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同時也明白地看出兩人清澈的眸心裡都不再存有疑慮。
「牽手」就能把她的心牽走?如果這事傳到公司去,愛美八成會笑到肚子痛,想著想著,程忻洋暖洋洋地漾著笑。
「心情很好?」他問。
「是啊,感覺自己很幸福。」她說。
他笑,無語,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加緊密,兩人的情愫在無形之間漸漸增加。
依目前情勢來看,他們應該感動地相互擁抱、互訴愛語了,只是兩人出動作都還來不及開始,突然,保健室的門意外地被人推開,一群女人鬧烘烘地魚貫而入。
程忻洋一驚,還不習慣「談戀愛」的她,立刻火速彈開。
「修毓!我聽林老師說了,好可怕啊,你沒事吧?」
「修毓,好可怕哦∼∼平靜的學校裡竟然會有這種可怕的暴力事件∼∼」
「修毓,我好擔心唷∼∼人家好怕那些流氓傷到你呢!」
「修毓,人家有帶點心來唷,你午餐一定還沒吃吧?」
這是什麼狀況?
程忻洋目瞪口呆。她怎麼看見一群兔子在大熊面前跳啊跳地拚命獻股勤,而她這頭嗆辣的小花豹竟被冷落在一旁涼快涼快?
程忻洋眨眨眼,對於這群破壞她和他恩愛的母兔子沒啥怒氣,有的只是驚訝,情勢真的太怪、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看得出他在女老師間受寵的程度,她看得出女老師們的愛慕之情……
哦,天啊!原來這隻大熊竟是人人搶著要的稀有品種!她以為這種木頭人,除了她識貨之外,別的女人根本看不上眼!
「修毓,我的學生說你好厲害哦,比基諾李維還要厲害呢!」
「什麼才基諾李維而已?我看是比詹姆士·龐德還要厲害!」
「嗯∼∼修毓,你應該教教我們幾招防身術,最近色狼好多唷∼∼」
哦,夠啦!
程忻洋支著下巴,忍住滿肚子的笑意。這群女老師的確夠猛,甚至比她還嗆!她個頭不算小,她們竟然還可以完全默視她的存在、把她當成路人甲?厚,也不想想她是誰?她可是修毓老師的女朋友呢!
程忻洋愣住。
女朋友?
她清澈的眸心一閃。
問題是,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嗎?他們算是一對情侶嗎?
嗯,應該是吧,她可不是隨便和男人牽手的。程忻洋搗起嘴,開心地呵呵笑,得意地聳肩。看來,那群母兔只有失戀的分了!
但,現在可不是她得意的時候,她應該想辦法把大熊身旁那群母兔趕走才是,讓大熊的眼中只有她這只厲害的小花豹,這才是當務之急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