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申蔚祈轉過施夢荷的身子,想重新將她擁入懷裡時,徐耕達從他的座車下來,朝著申蔚祈大喊一聲。
申蔚祈側首望向發聲處,當他看見來人是徐耕達時,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有沒有聽錯?你叫我放開她?」
「你沒有聽錯,申董事長,請你放開她。」徐耕達站到他面前,語氣堅定。
「你憑什麼叫我放開她?」申蔚祈挑釁地斂著眼眸,睥睨著他。真不敢相信一向溫吞老實的徐耕達,竟膽敢與他作對。
「就憑她是我的未婚妻!申董事長,請你放開她。」徐耕達側摟著施夢荷的肩膀,向申蔚祈宣示他現在已正式擁有這個女人。
「未婚妻?!徐耕達你在瞎說什麼?」
就在申蔚祈加重握緊施夢荷手腕的同時,他赫然看到她無名指上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那是一顆閃亮的鑽戒!「施夢荷妳……」
「我說過我答應耕達的求婚了。」施夢荷將臉偏向一旁,不想再接觸他盈滿憎恨的眼光。
「我真不相信妳竟敢這麼做!」
「蔚祈,事實擺在眼前,我現在是耕達的未婚妻,不再是你所包養的的錚錚,所以請你放開我。」她已在前往幸福的路上,絕不願半途而廢,於是求去的話語說得決絕。
「妳真的想這樣?」申蔚祈將她的臉扳過來與他正對著。「妳真要選擇他?」
「耕達是我結婚從良的最佳對象,也是唯一,所以我不想錯過。」
唯一?徐耕達是她的唯一?
申蔚祈被「唯一」這兩個字給震懾住:心痛和窒息的感覺交替衝擊著他。
他望著她美麗的眼眸,含淚的樣子楚楚可憐,但在淚霧之下卻是她對他的冷絕與無情。
「妳走吧!施夢荷,但是妳必須知道,今天只要妳一轉身,就是我從莫名其妙恨妳,變成理所當然恨妳的開始。」說完他的臨別贈語,他傲然鬆開她的手。
施夢荷一被釋放,就立即被徐耕達摟入懷裡,他萬般憐惜地檢視著她的手腕,一邊往外走。
好一個濃情蜜意的畫面!
申蔚祈只是佇立在原地,無意識握緊雙拳,忿忿地目送兩人離去,不敢相信她真有勇氣離開他,愛別人去。
在他離不開她時,她卻走了。
襖熱的夏季還沒結束,纏綿的情歌他再也唱不下去。
「妳真的跟申董事長分開了?他願意放妳走?」蔓蔓以為施夢荷跟申蔚祈即使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也必是纏纏綿綿到老死,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分開?
「蔓蔓,妳不覺得我這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嗎?我以為妳會為我高興。」
「高興?妳拋棄申董事長,卻叫我為妳高興?我辦不到。」蔓蔓搖頭,大大地不苟同。
施夢荷對好友的反應一臉疑惑。
「難道妳真要我沒名沒分被他包養一輩子?妳明知我想從良的。」看來她想從蔓蔓這邊得到鼓勵,很難。
「妳太沒耐心了,小荷。我真的對妳很失望。」蔓蔓語重心長地再搖一次頭。
「我以為妳希望我幸福。」
「我當然希望妳幸福,可妳太自私,只想要自己幸福,卻似乎從沒替申董事長想過,他要的幸福是什麼?」
施夢荷頓時啞口無言。
她倒是真的從來沒替申蔚祈想過,她甚至不知道他渴望擁有什麼樣的幸福?
她口口聲聲說愛他,卻只是一味要求他給她「名分」,她的所作所為根本不是互體互諒的表現,而是無理取鬧、貪心且苛求的自私鬼。
「小荷,真正的愛情不該是這樣的,或許申董事長在某方面是傷害了妳,但妳有沒有想過,也許是妳前世欠他的呢?」
「蔓蔓,你……」
「小荷,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講也講不明白、說出來也不知道誰會相信的,但我也告訴過妳,人與入之間相遇、相知、相愛、相恨都是有因緣的,妳只要相信我一句話!妳和申董事長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妳上輩子欠他,這輩子卻不還他,那麼我跟妳講,你們下輩子還有得纏、有得受呢!」
「蔓蔓,妳這樣不公平,妳擺明了就是站在蔚祈那一邊嘛!這實在是說服不了我。」
「我承認我偏向申董事長那一邊。妳再聽我一句,我是不會無緣無故站在他那邊替他說話的。」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是妳前世欠了他。」蔓蔓慢條斯理地說下結論,表情出奇平淡。
聞言,施夢荷失笑一聲。
「這……我還不知道妳還會通靈呢!」
「我不會通靈。」
「那麼……」
「那麼就是,如果妳硬要嫁給徐耕達,我口頭上、表面上送妳一聲祝福,但是老實跟妳說,我不看好你們。」
「唉!蔓蔓,好不容易有人要娶我,妳怎麼這樣『唱衰』我啦?」
「我沒有,我只是預言。」
「這下又變成預言家了。」施夢荷沒好氣地瞟她一眼。
蔓蔓撇了撇嘴角,似笑非笑。
「好吧,就這樣了,等你們婚期確定的時候記得跟我講一聲。」
「我會的。」施夢荷應著,兩人的談話沒再繼續,她就告辭了。
蔓蔓倚在門口目送她搭電梯下樓後,她又搖了搖頭,並大聲歎口氣。
這對前世情仇未解的戀人啊!明明相愛為什麼又要在今世蹉跎呢?
必要時,她會為申蔚析出頭的。
只是現在時機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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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偉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哈!這真是笑話。」
申佳秀拿著一份報紙攤在申蔚祈面前。
「哥,你果然是睿智的,若非你及時懸崖勒馬,這樁笑話就會發生在我們申家!」
徐氏企業繼承人徐耕達即將擇日迎娶酒店公關
八卦雜誌上斗大的標題映入申蔚祈眼簾,他冷漠地拿起報紙看了下內容,隨即氣怒地丟回給申佳秀。
「申佳秀,好好幹正事去,別盡拿些無聊的八卦來煩我!」
「哥!莫非你還在想著她?!拜託!她想從良就讓她去從良,徐耕達當你的替死鬼是他活該倒霉,你該慶幸施夢荷的『變節』……呃,我是說一個在風塵闖蕩那麼多年的女人若還懂得什麼叫貞節,那也夠資格登上報紙頭條成為大新聞了!」
「妳夠了沒?!」申蔚祈先是咆哮,後是冰冷的命令。
「妳給我滾出去。」
眼見大哥被她激得臉色鐵青,申佳秀倒是很有自覺地閉嘴。
反正那女人自動離開了大哥,她已經很放心,當下就決定不再囉嗦,免得將大哥氣死,她乖乖退出辦公室。
施夢荷是真要嫁給徐耕達了!
難道他真不阻止嗎?他甘心坐視她移情別戀、嫁做他人婦嗎?
只差一點點他就可以告訴她,他不想離開她,她根本不應該那麼迫不及待投入別人懷抱。
沒將愛說出口,並不代表他沒感情,她非得用這種「變節」的方式逃離他嗎?
在看見那只戒指時,他該鎮靜下來將它拔下還給徐耕達,然後把施夢荷帶進屋裡,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告訴她——他不在乎她的出身,也不管會遭遇到家人多大的反對,他都要跟她在一起,他的愛一開始就存在,只是他不曾想清楚;他更已拿定主意要將她明媒正娶……
總之,他當時就該將自己一切一切的感情與愛意毫無保留地灌進她受傷的心,而不是任由徐耕達英雄救美般從他手裡將她帶走。
他真的失策了!如今放她一走,他長久來為她心痛、牽掛,該怎麼平反?難道只能認栽?
不,認栽不是他申蔚祈的作風。
好!他決定了,他要將胸中所有愛與恨、怒與愁的帳全掛在她施夢荷身上,就要她拿一輩子來還!
而且他還要親自奉上一句「我愛妳」及「六大包禮」,他就不信這樣優渥的條件她會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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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申蔚祈透過各種管道尋找施夢荷。
但奇怪的是,包括徐氏企業公關部以及上上下下的員工、婚紗攝影和喜帖印刷廠等,全都問不到施夢荷的下落以及她和徐耕達結婚的相關消息,他甚至連那份八卦報紙的記者都找來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不禁懷疑徐耕達和施夢荷是否有意對外封鎖一切,最主要的目的,也許就是為了要防他。
就在一籌莫展的當口,林旭滿臉不高興,碎碎念地走進申蔚祈的辦公室。
「蔓蔓那女人真的有夠過分的,竟然說我前世是一隻豬!還說得頭頭是道,跟真的一樣。」
一聽見蔓蔓的名字,申蔚祈先是疑惑了一下。
「誰是蔓蔓啊?」
「你應該記得吧!就是幻太奇那個小姐啊!」
林旭這麼一說,申祈蔚也想起來了,而且他還記得蔓蔓和施夢荷好像還是交情不錯的朋友,因為施夢荷常常有事沒事就會去找蔓蔓聊天。
被說是豬,心有不甘,林旭恨得牙癢癢,好想再找機會修理那女人一頓。「蔓蔓這女人很怪,講話老愛吊人家胃口,每次都神秘號號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樣子,其實在我看來,她只是欠人扁一頓而已,而且她還跟我說,錚錚她這輩子會墮入風塵都是為了你,你說這奇不奇怪啊?」
聞言,申蔚祈愣了一愣。
在聽完這些話後,申蔚祈腦海裡突然浮出一些熟悉的畫面,還有心裡那股莫名的痛楚……
也許,見到蔓蔓之後,那些長久以來莫名其妙的感覺,會找到答案……
申蔚祈興奮地掄拳往桌面一擊,他決定會蔓蔓一會!
「蔚祈,謝謝你替我打抱不平,真不枉費我們是好哥兒們……」聽到那一聲巨大的不平之鳴,林旭好感動。
「蔓蔓人呢?是不是一定要去幻太奇才找得到她?」
「啊?她……從良了。」
「什麼?她也從良了?!」是政府掃黃奏功嗎?怎麼大家都從良了?
「蔓蔓從良的原因很奇怪,她說她進酒店工作是因為錚錚的關係,所以當錚錚脫離風塵生涯,她也就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蔓蔓是不是如林旭形容那麼詭異,他不管,但他也許還可以從她那邊打探到施夢荷的下落,她們是好朋友,蔓蔓一定會知道她去哪結婚的!
「走!你帶我去找蔓蔓,我有重要的事問她。」申蔚祈推著林旭往門外走。
「你該不會想去問她你的前世是什麼吧?」
「別說那麼多,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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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打開門,見來人是申蔚祈,她的笑容就自然漾開了。
「申董事長,你終於來找我了。」她的預感一向很準,他果然來了。
「妳知道我會來找妳?」申蔚祈一臉訝異。
「拜託!她都知道我前世是豬了,還會猜不到你要來找她?」林旭諷刺地說,不知要到何時才會忘記自己曾是豬的恥辱。
蔓蔓呵呵笑起來,卻沒理林旭,因為今天主角是申蔚祈。
「林旭你要不要先去樓下餐廳坐一坐?」申蔚祈不讓林旭在旁邊插嘴,便打發他走。
「好吧,那你們慢聊,待會你如果告訴我,你前世的遭遇跟我差不多慘,那我會好過點。」林旭臨走之前還以罵著「皮癢」的神情瞪了蔓蔓一眼。
「真是囉嗦的傢伙。」蔓蔓嘟囔了一句。
「蔓蔓——」
申蔚祈急切地開口,卻遭到蔓蔓阻擋。
「申董事長,你別急,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麼來找我,不過,請先聽我講一個關於輪迴轉世的故事好嗎?」蔓蔓倒了杯開水給他,請他先坐。
「謝謝,妳請說。」申蔚祈接過杯子,耐著性子坐下。
「這個故事要從我小時候說起。我從一出生就是個很難養的小孩,常常睡覺睡一半就『得驚罵罵號』,吃藥吃不好,收驚也收不了。到長大了點,大概五六歲左右吧,我才慢慢知道我常被嚇到的原因,就是起因於我的腦中老是浮現一對穿著古裝的男女影像,男的一副書生模樣的打扮,總是一臉愁容,女的則是輕紗薄衣、酥胸半露、滿臉柔媚……」
申蔚祈立即聯想。
「妳不會要說那一男一女就是我和施夢荷的前世吧?」
蔓蔓點了點頭,又說:「那兩個影像就這樣一路活在我腦海裡,直到我考上專校那一年,我與錚錚初次見面就一見如故,我本來還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樣的緣分,漸漸的我感應到錚錚跟我腦子裡面那個女人一定有不可解的淵源,於是我透過電視命理節目找上有名的催眠大師幫我做催眠。」
「結果?」
「結果你前世是個不好好用功讀書的書生,淨知愛慕錚錚這個青樓女,偏偏她又是個愛慕虛榮、嫌貧愛富、玩弄男人於股掌之間的女人,你被她騙光錢財,最後又名落孫山,下場有夠淒涼,錚錚的前世辜負你的前世一生癡情,我想,這就是你莫名其妙心痛和恨她的緣故。」
「可是……妳是誰?妳在我和錚錚的前世裡扮演什麼角色?為什麼我和錚錚的前世影像會存在妳的腦海中?這真的很玄妙,蔓蔓。」
「據那位大師說,我是錚錚前世的丫鬟,當時很同情書生的遭遇,卻又愛莫能助,因此深感愧疚,死前又儘是記掛著你們前世的事,再加上也許我喝的孟婆湯太少,所以還殘留一些前世的影像在記憶裡吧?這已經不是能輕易解釋的事了,申董事長。我說到目前為止,你相信嗎?」
「我全然相信。」申蔚祈點點頭,給予肯定回應。
他不得不信呀!
若光聽蔓蔓一人自說自話,他也許還有所反駁,偏偏他自己內心深處也一直有所感觸,尤其經過蔓蔓的述說之後,他對自己與錚錚的前世仇戀已深信不疑。
看來,她的確是欠了他,他索償有理。
前世仇,今生解。這一輩子用盡所有的力量去相愛將是釋仇解恨的唯一路徑。
他真的不能放過她,真的不能!
不過他是絕不容許前世的恩怨情仇延續到今生……
「申董事長……」見他兀自陷入沉思,蔓蔓用手在他面前揮了幾下。「你沒事吧?」
「妳說的這些事,夢荷知道嗎?」
「她不知道。我沒跟她說,因為她的靈性和悟性沒申董事長您的高。」蔓蔓淺淺笑著,對於挪揄她前世的主人很有一套,毫不留情。
蔓蔓所言甚是,申蔚祈難得笑了出來。
「那麼蔓蔓,夢荷人在哪裡?她是不是和徐耕達在一起?」想到她杳無音訊,他有可能從此尋不回她,他就憂心不已。
「應該是一直在一起吧。而且他們兩天前就出國了,聽夢荷說徐耕達怕留在國內會節外生枝,所以他們兩人決定在國外結婚。」
「什麼?去國外?!他們要去哪裡結婚?」申蔚祈過於震驚:心痛的程度前所未有的劇烈!
「錚錚交代我不能說耶!」
「妳!什麼都說了,還會在乎這個?」
「啦啦啦……啦啦……」蔓蔓突然哼起一首歌的旋律,然後淡淡地說:「我不會說的。」
那旋律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第一次對著施夢荷唱、往後又應她要求唱了好幾遍的Casablanca……
他們去了摩洛哥!
「蔓蔓謝謝妳!我走了。」
申蔚祈迅速告辭,可走到門口時他忽地站住,回過頭問她:「蔓蔓,林旭的前世不會真的是隻豬吧?」
「那傢伙!與其說他前世是豬,不如說他今生是豬還來得像些。那是我唬他的啦!」她隨便說說的,那傢伙還當真,真是太蠢了。
申蔚祈瞭然於心地勾起唇,揮了下手便離去。
搶婚之途還很遙遠,他得加快腳步,一秒也不能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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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薩布蘭加白色之城!摩洛哥最大的國際都市,九月干季,蔚藍晴天,空氣裡吹送著來自大西洋的海風,不管走在白屋林立的街頭,抑或是隨意的路旁休憩,無處不是浪漫風情。
施夢荷徜徉在夢想中的卡薩布蘭加,不敢相信自己竟可以在這個嚮往已久的城市正式結束自己的「風塵歲月」。
雖然身邊不是她最愛的人,但卻是這輩子對她最好、最溫柔的人,她不但沒有資格埋怨,還得深深為徐耕達為她所做的一切心懷感激。
所以她要在這個城市裡忘記申蔚祈,忘記他曾賦予她許多希望,也忘記他終究剝奪摧毀了她的希望。
什麼都該忘的!她不該在她新郎身邊想起申蔚祈。
縱使身處百分之八十以上國民都信奉伊斯蘭教的國家,但施夢荷和徐耕達並非伊斯蘭教信徒,而且正統的伊斯蘭教婚禮過程繁瑣且冗長,因此他們決定行最簡單的西式見證婚禮,就在徐耕達的友人家裡舉行,由友人充當見證人。
白色小屋前,花團錦簇,應邀而來的左鄰右舍賓客都充滿好奇且歡喜地觀賞這場婚禮,並一起為來自亞洲台灣的兩位異國新人表達祝賀之意。
「非常歡迎我的台灣友人徐耕達先生與他的愛人施夢荷小姐,選擇在我的小屋前完成兩人的終身大事,對於能當他倆的婚禮見證人,本人感到非常榮幸……」
見證人每用中文講一段話,就又立即轉成法語,因此一連說了十多分鐘,還未進入主題。
徐耕達穿著西裝,站得直挺挺的,雖然緊張卻十分開心。
施夢荷穿了一套樣式簡單且保守的白色小洋裝,未覆蓋頭,手捧鮮花,站在徐耕達身邊,她的臉上漾著笑容,卻怎樣也制不住那微微抽搐的嘴角。
且不知是因為緊張抑或油然而生的遲疑,她的心跳始終無法平靜,就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無法繼續站在見證人面前完成這場婚禮。
更糟的是,她耳畔一直迴繞著「申蔚祈」三個字,她真是心慌意亂,手裡的捧花被她給折磨得快爛掉了。
申葑祈、申蔚祈、申蔚祈——
來自心底的聲音在告訴她,申蔚祈這個人已經不遠千里追來……
不、不,他放手了,他不會來、他不會來的!
「徐耕達先生,請問你願意娶施夢荷小姐為妻嗎?」
「我願意。」徐耕達聲音異常宏亮。
「那麼施夢荷小姐,請問妳願意嫁給徐耕達先生為妻嗎?」見證人笑容可掬地詢問著美麗的新娘。
不……不……不……我不願意!
不行!不可以說不願意!要說我願意……施夢荷趕快說我願意!
可是,說不出口,她說不出口啊!
大伙等了老半天,只見新娘子兩片嘴唇啟啟合合就是發不出點聲音來,讚美不再,氣氛凝結。
「小荷?」徐耕達小聲地喚著她。
「我……」施夢荷無助地望著他,只感覺自己快要昏倒了。
「施小姐看起來很緊張,那我再問一次好了。」見證人緩和氣氛後,又說:「請問施夢荷小姐,妳願意嫁給徐耕達先生為妻嗎?」
「很抱歉,她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