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危險,呼籲前方閒雜人等盡快閃開,撞到恕不負責。」
甫出門的風小涼聞聲連忙側身避開急馳而來的腳踏車,最後那部腳踏車在她面前傾倒,車上的男人卻先一步的跳下了車。
「呼,真險,」男人吐出一口氣看向她,「不好意思,嚇到妳了吧?我的煞車好像失靈了,這邊剛好又是下坡路段。」他變魔術般手指一彈,手裡突然出現了一支棒棒糖,看著棒棒糖他一臉懊惱。
「啊,我原本要變一朵花的說,又失靈了,不過聊勝於無啦,」他將棒棒糖遞到她面前,「為表示我的歉意,這件禮物請妳收下。」
風小涼並沒有接過,瞅了他幾眼,從鼻子裡輕輕哼出一個帶有輕蔑意味的哼聲。
「先生,請問你今年貴庚?玩這種騙小孩的把戲不覺得太幼稚了嗎?如果你嫌人生太無聊的話,我建議你不妨去參加聯合國的人道救援團體,到伊拉克去協助救助難民。」涼涼的嗓音說完,她旋身就走,準備去公司了。
「如果我並不覺得無聊呢?」男人很有求知精神的牽起腳踏車追上去問。她不賞臉接下棒棒糖,他索性打開包裝紙自己舔了起來。
不瞭解風小涼的人,乍見她有如含羞草般的羞怯嬌顏,會以為她是個生性害羞的女孩,實則當然不是,就見她扯起讓人看了背脊會不禁發寒的冷涼笑容。
「你要是不無聊,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八成又是那家叫什麼獵豹的人力資源中介公司派來遊說她的人。
煩死了,都跟他們說了很多次,她沒有跳槽的打算,他們是外國人嗎?聽不懂中文還是怎樣,非要來糾纏不休。
他搔搔頭笑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無聊,因為我最近剛搬來這個社區,想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
她只管走自己的路,並不再理會他。
他走在她身旁再說:「我剛看到妳走出那棟房子,想必妳是風老師的女兒吧。」
風小涼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男人自我介紹--
「妳好,我叫楊威利。」
她頓時一愕,楊威利?
他笑吟吟的問:「妳是風老師的大女兒小悅,還是二女兒小涼?」一口潔白的牙齒亮晃晃的。
「你叫楊威利?」《銀河英雄傳說》裡的那個楊威利?她確認般的再問了一次,這次也認真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除了額頭上的那道疤之外,還有他笑起來的樣子有點玩世不恭,他長得倒也算英挺好看的。
不過他的眼神透著某種野生動物般的攻擊性。
「咦,妳也知道這部小說呀?」他一臉喜色,「對呀,很巧吧,我跟這個人稱魔術師的軍事天才同名。」
風小涼很喜歡這部小說,不過她並沒有遇上同好的欣喜表情,涼涼的嗓音還是冷如冬水。
「我喜歡的人是萊茵哈特。」她非常不喜歡這個自稱楊威利的男人,叫這個名字,簡直就是在污辱書中的主人翁。
楊威利竟又頷首笑著。「我也喜歡他,可惜我姓楊,總不能叫楊萊茵哈特吧。」
瞥了下腕表,他一臉遺憾的說:「噢哦,糟了,我還有事,不能再跟妳聊了,我要先走了。」
騎上腳踏車,他朝她搖了搖手,臨去前說:「跟妳聊天很愉快,希望下次還有這個機會。」
跟她聊天很愉快?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倒是有人說她很愛講風涼話,有些人則說她說話太過惡毒了,將來鐵定會下拔舌地獄,當然,這樣的她,自然沒有什麼人喜歡跟她聊天。
她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太直太真,一般人通常無法接受這樣沒有修飾的言辭。
忠言逆耳,大部份的人都聽不進去真話,他們只聽那些浮濫客套的話,也怕自己得罪人,所以說的也是那些。
在她看來那些摻雜虛偽的言語與垃圾無異。
男人說他叫楊威利?是騙她的吧?
風小涼一邊思忖著一邊走進了辦公室。
看完國內外的證券行情,她正在寫著一份分析報告時,許世傑進來找她。
「小涼,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他旁分的頭髮上抹著發油,雖然長得也算英俊體面,但她不太喜歡他那頭油膩的頭髮,覺得有點噁心。
不過她還不至於去管到他要怎麼處理自己頂上毛髮。抬起眼覷他淡道:「我讓助理幫我訂好了便當。」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一般智商以上的人應該都可以理解。
但許世傑擔任這個職務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盯牢風小涼,他收到消息,最近有一家獵人頭公司積極在跟她接觸,讓他大為緊張,唯恐這隻金雞母會被別人抱走。
屆時別說職位不保,加上無法對親自交代下這項重要職務的叔父交代,家族事業他恐怕也別想再待下去了。
「那我也訂便當過來跟妳一起吃。」他討好的一笑。
風小涼乾脆說白,「那會讓我沒胃口,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吧,許副總。」她自然看得出對方一副有事想跟她談的表情。
「呃,那個,」他搓了搓手,拉來一張椅子在她桌前坐下,「我聽說最近有別的公司在跟妳接觸?」對她的涼言涼語他早就習慣了,下以為意。
她也沒否認的直接點頭。「嗯,確有此事。」
一聽她證實,許世傑的腎上腺素立即飆升,臉色還努力維持著自認最迷人的笑容。「那妳沒有答應吧?對方開了什麼條件出來,妳儘管說,我會代妳向公司再爭取更好的福利。」是知道她不愛適應新環境,但若是利之所誘,那也很難保沒有萬一。
「我沒有答應,許副總,你安心回去上班吧,我要把這篇分析報告趕出來。」說完她垂下頭沒再理他,逕自看著屏幕,十指飛快的打著鍵盤。
聽到她說的話,他暗自鬆了口氣。
「哦,好好,那妳忙,我不吵妳了。」她的每一篇分析報告可都是會為公司賺進大筆鈔票,他哪敢再打擾她,趕緊離開。
走出風小涼的辦公室,許世傑左思右想,總覺得每次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就緊張得跑來詢問她是不是有人挖角她跳槽,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得想一個最穩當、可以把她牢牢綁在元盛的辦法才行。
有什麼好計策呢?
思索的目光在瞥見窗外一家婚紗業者促銷的廣告看板時,他的眼睛霎時一亮。
啊,他手指一彈,有了,他怎麼會到現在才想到,真是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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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辦法是甚好,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不過世傑,你不是有曉菁了嗎?她的家世跟我們還算門當戶對,如果你去追求風小涼,那曉菁該怎麼辦?」許清倬一雙精幹的利眸注視著侄兒。
許世傑反問:「叔叔,你覺得曉菁跟風小涼,誰對我們元盛幫助比較大?」
「曉菁家世雖然不錯,也很有教養,但說起對我們元盛比較有幫助的,當然是風小涼。」她能為元盛賺進巨額的利潤。
「所以嘍叔叔,我一切以元盛為重。」
許清倬思索了下。
「如果你可以娶她進門,那當然是最好,但是這件事你要謹慎處理,尤其是風小涼的性情不好捉摸,萬一弄不妥,惹得她一個不高興,一走了之,我可唯你是問,」
他警告的再說:「所以除非你有把握,否則不要給我隨便招惹她。還有,如果她對你沒有意思,你也不要死纏爛打,惹她厭煩。」
「我知道,叔叔,我會小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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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下午六點半,風小涼會帶著小甜心出來蹓貓。
她沒有綁著小甜心,她散步到哪裡,小甜心便跟著她到哪裡,有時候因為遇上同伴,貪玩了下便又追上主人。
精明的牠很清楚以主人的性情,如果牠走失了她大概也不會怎麼費心的把牠找回來,只會涼涼的說--
「如果小甜心是被人偷抱走,那表示有人養牠,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牠是迷路回不來,變成流浪貓,牠也會有辦法自己去覓食,那是動物的本性,頂多吃得沒以前那麼好而已,誰教牠要那麼笨,找不到路回來呢,這是自作自受。」
小甜心很相信牠家主人鐵定不會為了牠掉下一顆珍貴的淚珠,如果牠真的不見了的話。
但牠真的不是故意卡在裂縫裡的。牠只是發現了一隻老鼠追了過去,才會一時失足掉進這個夾縫裡,喵嗚喵嗚,誰誰誰快來救救牠呀?
走了十幾公尺都不見小甜心跟來,風小涼奇怪的回頭找著,通常小甜心是不會落後她太久的。
聽到微弱的喵嗚聲傳來,她循聲找過去,這才發現牠卡在一道裂縫裡,動彈不得,頻頻發出可憐的喵嗚聲。
「出不來嗎?」觀察著地上那道不知何時多出來的裂縫片刻,她試圖幫助小甜心脫身,可是牠的腿卡在更小的細縫裡,她沒辦法把牠硬拖出來。
她蹲下來,幽冷的眸對上小甜心的貓眼。
「我也拉不出來,你說怎麼辦?如果犧牲那只卡住的貓腿,可能就有辦法救出你了。」
不要、不要,牠不要變成殘廢!深恐主人真這麼做了,小甜心掙扎得更用力,卻無濟於事。
「不要?那你就待在這裡,我每天幫你送飼料過來。」
「喵嗚喵嗚……」牠可憐兮兮的看著主人,求她不要遺棄自己,雖然這個主人有點冷情,可是待在她身邊很自由,她不像別的主人會把寵物綁住或是關進籠子裡,不准牠做這也不准牠做那的。
她很尊重牠的貓權,任牠自由自在的在家裡進出,做錯事也不會處罰牠、打罵牠。
風小涼伸出手掌托住自己的臉龐,悠哉的涼涼一歎,「也不要?可誰教你要這麼笨,把自己卡進裂縫裡出不來。」其實她已經有了打算,準備待會用手機找消防隊來救小甜心。
「怎麼了?有什麼事我幫得上忙嗎?」一個爽朗的男音傳來。
她抬頭,很意外會再見到這個自稱為楊威利的男人。
他停下腳踏車,眸光一掃,看出發生了什麼事,停妥車後,笑吟吟的走過來。
「妳的貓卡住了呀?」他先伸手撫著貓的頭,再搔搔牠的頸子,「要我幫忙把牠弄出來嗎?」他望向她詢問。
當然要,快點快點,小甜心喵嗚著。
看著他,風小涼開口,「如果你有本事,在不弄傷牠的情況下的話。若是弄傷牠,醫藥費要你賠。」
「哈,這麼說我若是要幫忙,還非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可,要不然還得冒著賠償醫藥費的危險?」
冷涼的嗓音飄來,「如果要弄傷小甜心才能救出牠,我早就動手了,還用得著你嗎?你想幫忙自然得有萬全的把握,否則豈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還不如直接找消防隊來比較妥當。」
原來主人剛才是嚇牠的,她打算找消防隊來救牠……嗚嗚嗚,牠錯怪主人了啦。
「這樣說似乎也有道理。」他一手環胸一手摸著下巴,打量著裂縫,似在斟酌自己是否能完好無傷的救出貓來。片刻後,他問:「如果我可以救牠出來,妳要怎麼答謝我?」
她無所謂的斜睨他。「你覺得叫消防隊來救貓,他們會跟我要報酬嗎?」
翻翻白眼,這個女人真的是……非常不好相處。
「我只是開玩笑的,我想我應該可以救出牠來,妳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回去拿工具。」
騎上腳踏車,他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上多了幾樣工具,他輕拍了拍小甜心的頭。
「你乖乖別亂動,我馬上把你救出來。」他打開手電筒,將一根粗鐵棒撐進卡住貓腿的裂縫,用力的扳向壁面,再用鐵錘敲打了幾下,將裂縫撐大,不一會貓兒就重獲自由。
「嘿,小傢伙,以後小心一點。」他抓起貓兒,送到風小涼的懷裡,「喏,妳的貓完好無缺。」
「嗯。」風小涼輕哼一聲,也沒說什麼就要走。
「喂,妳是不是忘了說什麼了?」他走上前向她索討道謝。
「什麼?」
「我救了妳的貓,總該說句謝謝吧?」
她睇住他,糾正道:「你救的是貓不是我,欠你人情的是這隻貓,如果你堅持一定要牠道謝,我恐怕你會失望,沒聽說過有哪只動物會開口說謝謝,除了會說話的某些鳥類之外。」
「但是貓是妳養的吧,妳身為飼主……」
她反問:「有人規定身為飼主還得替貓兒報恩嗎?」
「呃,沒有。」
「你剛才是自願救牠的?」她再進一步問。
「沒錯。」他點頭,她是沒有求他。
「即使你不救牠,我也會打電話找消防隊來救牠,那麼你救牠或是不救牠,有很大的差別嗎?」
「更少……牠可以早一點脫困。」忍耐忍耐,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
「我不認為那對牠有任何的意義,這就像是一個人,你讓他比平常晚半小時再吃飯,會差很多嗎?」
「如果妳要這麼舉例的話,是沒差多少。只是我覺得對於一隻受困的貓而言,早三十分鐘脫困跟晚三十分鐘差了很多。」
他好整以暇的分析,「就精神層面而言,牠省去了那三十分鐘焦躁驚恐的煎熬,往後不會在牠的生命中留下什麼負面的陰影:就肉體上而言,牠極可能在受困的這三十分鐘裡,因為不安而胡亂掙扎,弄傷了自己。」
說完,他挑了挑眉,唇瓣上揚,扯起帶著玩世不恭的邪氣笑容瞅視她。
「你這番話乍聽有理,可實則無理,」風小涼回道:「第一,你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小甜心受困的這三十分鐘有覺得焦躁難安,留下什麼心裡陰影,因為你不是貓的心理醫生:第二,有我在這裡陪牠一起等消防隊來,我不會讓牠胡亂掙扎,牠也不會這樣。」
講完了沒打算再理他,她抱著貓準備回家。
他輕踩著腳踏車,跟了過來。「妳通常都這麼跟人家說話的嗎?」他懷疑會有人受得了這女人。
「你通常都這麼無聊愛跟著人家嗎?」她反問。
他回道:「不是,我是剛好騎腳踏車出來兜風兼熟悉環境,才遇上妳,碰巧我要回去的方向又跟妳一樣。」早上那回是他刻意製造的巧遇,這一次可就真的是意外了。
「那還真是巧。」早上遇到他,下午又遇上他,也未免太巧合了。
「是呀,真的很巧,欸,我想妳應該是風老師的二女兒風小涼吧,因為妳說話涼颼颼的。」
「我想你也不叫楊威利,你叫陽光的陽,萎縮的萎吧。」
陽光的陽、萎縮的萎……陽萎?他突然有想扁人的衝動。
「誰跟妳說我叫那個名字?」他擰眉,鄭重自我介紹,「我叫楊梵,木易楊,梵文的梵。」根據他的調查,風小涼酷愛那套日本作家田中芳樹寫的小說《銀河英雄傳說》,早上因為想吸引她的注意,所以他才說自己叫楊威利。
「我覺得陽痿這個名字比較適合你。」風小涼證實自己的臆測沒錯,這傢伙果真不是叫楊威利,懶得聽他囉唆,站定腳步,她伸手比了個讓他先行的手勢。
既然他也是這個方向,讓他先走可以吧,再煩她她就不客氣了。
見狀,楊梵磨了下牙齒,識相的揮了揮手,不再跟她糾纏,逕自跟小貓道別,「再見,小笨貓,以後別再那麼不小心了。」
隨即踩著腳踏車離去。很好、很好,他對這個女人真是愈來愈感興趣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見第二次面就有想扁人的衝動。
呵呵,真是太有趣了!他磨著牙想著,他楊某人若是無法成功遊說她跳槽到豐銳,他就跟她姓。
抗議,牠才不叫小笨貓,人家牠叫小甜心啦。貓兒在風小涼懷裡喵嗚了下。
風小涼漫步的走回家。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剛搬來這個社區,還是另有目的,但只要不再來煩她就好。
回到家,她老姊風小悅正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講著電話,說得很興奮。
「……真的,沒蓋妳,那家古董店裡的人個個都是俊男美女,妳要是過去,絕對會煞上那裡的男人,賴著不想走咧。在哪裡?就在如意八街的公園旁。」
傾聽了對方的話片刻,風小悅再興匆匆的點頭。
「對呀,就是那問叫采夢齋的店,沒錯,老闆叫霓幻,老是穿著一襲淡紫色長袍,櫃檯那個老是在打盹的男人叫玄音……嗯,就是說呀,他俊美得不像話。什麼?妳說那個戴墨鏡的呀,他叫沉睡,聽說店裡的古董都是他在整理維護的……飆風?妳是說那個長得很艷麗的女人,有呀,匆匆一瞥而已,我比較有印象的是那個叫召夜的,她的嗓音很特別,而且人長得很靈秀。」
一邊傾聽著對方的話,纖長的玉指拿起一旁的飲料喝了幾口,潤潤嗓,風小悅再繼續滔滔的說著。
「妳也聽過這件事哦,沒錯,據說若是可以得到那店裡的古物,能讓人美夢成真哩,欸,我是把妳當成好姊妹才告訴妳這個消息哦,老實說,我也是在那裡買了一塊玉,結果,對、對,沒多久我就爭取到了去巴黎和東京走秀的機會,真是靈得不得了呢,兩天後我又要飛過去東京再走幾場秀……」
沒繼續聽老姊說下去,風小涼拿了飼料餵了小甜心吃,走進餐廳吃晚飯去了。
古董店?美夢成真?還不是那些商人附會出來以訛傳訛的不實謠言。
老姊能得到去巴黎和東京定秀的機會,是她靠實力爭取到的,結果她竟然否決掉自己的努力,歸功於那塊玉。
真是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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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風小涼第二次到采夢齋,上次是因為還要幫小甜心買貓食,所以也沒停留太久,只稍微的逛了一下,不過,她看上了一幅畫,這次來她打算買下。
「我可不是無知的人,我會想買下那幅畫才不是因為老姊那番話,只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想買。」
一路上就見她秀氣的嘴微微的開闔,自言自語著。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啦,我想要治好環境適應不良症,不希望以後每到一個新的環境就會開始覺得心悸、盜汗、神經緊繃,如果買到那家古董店裡的東西,就能美夢成真的話……」她接著蹙眉輕歎了一聲,「不過,世界上不可能真有這種事的,我看還是算了。」
她打算掉頭回去,不想去採夢齋了,一個穿著鵝黃色褲裝、生得美艷絕倫的女子追逐著另一個男人朝她而來。
女子揚聲高喊著,「臭小子,還不給我停下來!」
男人聽她這麼一喊,不僅沒停下來的意思,還死命的往前奔跑。
她圓瞠杏眸一手扠著腰,在離風小涼數步的距離處停住腳步,指住前方奮力跑著的男人撂下話,「你立刻給我站住,否則後果自負。」
男人跑得更急,她杏瞳一瞇,一手飛快的脫下腳上穿的一隻約莫三吋高的高跟鞋,將鞋朝奔跑中的男人丟去。
咚,命中,男人直挺挺的趴倒在地上。
風小涼瞄到她再脫下另一隻高跟鞋,拎在手裡,霎時,只感覺到一陣風過,美艷女子已經到了男人身前。
她彎身撿起鞋子,把兩隻鞋一起穿上,然後粗魯的踢了踢躺在地上裝死的男人,一把揪起了他。
「我叫你站住,你竟然給我當耳邊風,再跑呀,怎麼不跑了?年紀輕輕就學人家當街搶劫,」她重重的拍了下他的頭,「是想尋找刺激,還是好逸惡勞不想工作,用搶的比較快?」
男子似乎說了句什麼,她狠狠再K了他的頭一下,又罵了幾句,拖著他走了過來。
「欸,含羞草小姐,妳要往那邊定對不對?這袋飲料麻煩妳幫我帶到那附近一家叫采夢齋的古董店,我要抓這個小子到警局去。」
也沒等風小涼說好,美艷女子說著就從停在路邊一部紅色的跑車裡拿來一袋飲料交她。
她笑吟吟再說:「對了,我叫飆風,妳跟他們說是我托妳把飲料帶回去的就可以了。」
「不要,我不叫含羞草小姐。」風小涼拒絕,要將飲料交還給她。
「好吧,」飆風順從她的意思改口道:「那長得很像含羞草的小姐,飲料麻煩妳送去了,謝謝。」
楓風逕自從車上取來一條繩子反綁住男子的手,推他上車,再為他繫上安全帶,開車走人。
望著手中莫名其妙被交付的一袋飲料,風小涼先是攬了攬眉,接著聳了聳肩。
本來她已經改變主意不想去那家古董店,現在,看著手中的飲料,她似乎非去不可了。
走了幾步,一個頭戴著大草帽的女人迎面走來,撞了她一下,她手中的飲料被撞落,但對方沒說什麼,將飲料撿起來交還給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