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呃?你在喊我嗎?」那凰如夢初醒,連忙轉向早已一臉怒容的婉兒。
「廢話,這裡就我跟你,我不喊你喊誰呀?」婉兒俯臥在炕床上,狠狠地白了那凰一眼。
「喔,婉兒姊有何吩咐?」唉,就知道她還在為那天的事記仇,看來她得小心應忖些。
「哼,過來幫我捶捶身子。」婉兒板了個晚娘臉,用下巴使喚著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冤家宜解不宜結,那凰捺著性子坐到婉兒身邊,伸出手幫婉兒捶著背。
「我說呀,你昨晚應該很樂吧?」婉兒的聲音像是從齒縫中迸出來酸的可以。
「很樂?」那凰苦笑的扯扯唇,「應該說是很累。」跟他鬥嘴鬥得很累。
可聽在婉兒耳中卻是另一番解釋,心中的醋桶馬上又翻了一地,「停手。」
「呃?」那凰莫名其妙的停下手,正慶幸樂得輕鬆之際,卻對上了婉兒一雙怨毒的雙眸。
「你不要以為洚貝勒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跟你上床,他那個人呀,是咱們怡紅院的風流胚子,每個姑娘都知道,只要是女人,他向來是來者不拒的。」哼,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才一晚,她可是累了不知多少晚了呢。
「這跟我無關。」那凰的臉色霎時沉下,佯裝冷淡的道,可卻無法忽視心中突然閃過的一抹不適。
奇怪了,她早知道他是個大色狼,幹麼現在真的聽到別人證實,心中卻有股說不出的氣悶?
「最好是無關,你記住,他可是我的男人,由不得你動歪腦筋。」婉兒一個翻身,用手指指著那凰的鼻子,趾高氣昴的警告著,「別忘了當初可是我看你可憐,所以才好心收留你的,現在就是你報恩的時候,給我離洚貝勒遠一些。」
那凰強忍怒氣,咬咬下唇道:「你放心,我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哼,說得真好聽,當初想收留她的是冷蘭姊,可現在討恩情的卻是她,真可笑。
婉兒懷疑的審視了那凰許久,才安心的點點頭,露出笑容道:「我想也是,而且,爺也不會因為你這樣的小毛頭捨棄我的。」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她又趴下去,要那凰繼續方纔的工作。
小毛頭?那凰的心彷彿被刺了下,難道他也覺得她是個黃毛丫頭,所以才會這麼喜歡逗弄她,卻沒興趣碰她?難怪他最後會要她磨練「技巧」……「哎呀,你在幹什麼?
這麼用力想打死我呀?」婉兒突然痛呼了聲,粗魯的揮開那凰的手,忿忿的坐起身。
「呃,對、對不起,我剛剛在想事情,所以……」真糟糕,她怎麼會想那些有的沒的,無聊。
「想事情?」婉兒敏感的挑挑眉,吃味的問,「該不會在想你們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模樣吧?」
「婉兒姊,請你不要亂說。」那凰臉一紅,厲聲斥道。
「喲,怕什麼羞呀?我又不是沒瞧過爺的身子,要不要說給你聽他身上哪兒有疤?
哪兒有痣呀?啐,少在我面前裝純潔了。」婉兒站起身走到鏡台前,邊梳著長髮邊又道:「爺最喜歡把人家翻來覆丟,搞得天翻地覆才肯罷休,每次不大戰個幾回合,是無法滿足他的。」她頓了頓,佯裝不在乎的問,「喂,昨天你們戰了幾回合呀?」
「我、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話題,那是你們的事。」婉兒的話彷彿化成實景在那凰的腦海中浮現,讓她尷尬困窘,又懊惱氣憤,也不知在氣什麼,不過她就是很氣。
婉兒倏的放下木梳,將視線鎖在那凰臉上,嚴肅道:「聽說貝勒爺已經向梁嬤嬤將你包下,要她不讓你去伺候其他的爺兒們?」
「嗯。」那凰簡短的應了聲,這也是她今天才知道的,就不知道那個貝勒爺在打什麼主意。
婉兒的臉色變了變,不過旋即又漾起了抹嫵媚的笑容,「唉,想當初他剛迷戀上我的時候,也是用這招,沒想到現在又故技重施,真是的。」她不屑的瞥了那凰一眼,又繼續梳著頭髮。
那凰咬咬牙,澀聲道:「婉兒姊,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告退了。」原來她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今天才會繞了那麼大的圈子來找她晦氣呀。
「去去去,省得我看了心煩,不過記住我今天跟你說過的話,不要癡心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嫁入王府當側福晉,這位置我可是早訂了。」
「婉兒姊請放心,我還『瞧不起』側福晉這個位置呢。」那凰在自己幾乎要控制不了反唇相稽之前轉身走出房,留下愕然的婉兒,隨後響起梳子摔上門的聲響,該死的色狼貝勒,可惡的風流大笨蛋,要不是他,她也用不著被婉兒姊視為眼中釘,三不五時就找她麻煩了。
那凰越想越生氣,雙頰因為怒意而鼓得圓圓的,可讓她更在意的卻不是婉兒的敵視,反而是自己心頭那一直無法消散的窒郁之氣,像片烏雲似的,一直當頭籠罩,嚴重的影響著她的情緒。
那凰低著頭快步疾走,試圖將注意力自那張不請自來的討厭容貌給移開,可是卻宣告失敗,那張帶著嘲謔的臉龐不但越來越清晰,甚至連她的耳邊都開始傳來他的嗓音……「滾開,少煩我——」那凰終於忍不住低吼了聲,用手在腦袋上方揮舞著,想要趕走那張煩人的英挺臉龐。
還有婉兒尖銳繞樑的咒罵聲……「天——」渾厚的低吟聲響起。
咦?她打到什麼了嗎?怎麼手上的觸感這麼真實?那凰困惑的瞧瞧自己的拳頭,茫然的抬起頭望向前方……一怔,真的是他!
「你牙痛呀?」幹麼一直捂著臉?
「你跟我有仇嗎?老是想找機會揍我?」臧洚捂著又被補上一拳的舊傷口,眼淚幾乎都要流下來了。
呃,原來是剛剛她那一拳……那凰悄悄的吐吐舌,不過,她可沒有道歉的打算,「誰教你要站在那裡?我、我還沒要你為弄傷我的拳頭道歉呢。」
好個嘴硬的女人,臧洚動了動下顎,沒什麼大礙,換上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忽的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面前送,「哪兒傷了?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
「呃,算、算了,我、我不跟你計較了。」被他碰觸的地方彷彿讓火燙著似的,那凰倉皇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鉗制。
「嗊噴噴,真的又紅又腫呢。」臧洚故意對著那雙雪白無瑕的手憐惜的搖搖頭,欣賞著她慌亂的神情,輕輕的吻著她纖細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撼動心魂的感覺像電擊般自指尖竄遍全身,那凰身子一顫,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往臧洚厚實的胸膛倒去。
「別急,咱們有的是時間。」臧洚將唇親匿的貼在她的耳邊低喃,幾乎讓那凰虛脫了。
她、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失常,每根神經都失去控制似的不聽使喚?
像現在,她應該要為他的輕薄甩他一巴掌的,可為什麼她只想再多賴在他的懷中片刻,多享受一些他的碰觸?
「享受」?!婉兒的話霎時鑽入迷亂的腦際,那凰心神一凜,所有的理智又找了回來,倏的推開他道:「我不是婉兒姊,請你放尊重一點。」
「婉兒?」臧洚蹙蹙眉,「這干婉兒什麼事?」
「你是婉兒姊的男人,當然干她的事。」奇怪,怎麼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頭覺得刺刺的?
呵,真荒謬,他什麼時候是誰的男人了?臧洚啼笑皆非的扯扯唇,正要開口之際,卻讓婉兒給打斷了。
「喲,爺,人家在房裡等那麼久,原來你這風流大少在這裡調戲咱們涉世末深的小丫頭呀?」婉兒老遠就瞧見他們黏在一起的身影,便急急忙忙的奔上前,霸佔的攬著臧洚的手腕。
「我不打擾你們了。」那凰瞧了瞧婉兒緊貼在臧洚手上的豐胸,面無表情的道。
「對呀,你不要『打擾』我們了,快去幹活吧。」婉兒刻意用胸脯在臧洚的手腕上摩挲,宣示主權。
那凰不想分析自己心頭那股沒來由的悶氣所為何來?簡短的點點頭,瞧都不再多瞧臧洚一眼,轉身跑了開,好像在逃離什麼似的,牙咬得緊緊的。
「葟兒——」臧洚不捨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正想提步追上,可一手卻被婉兒給攬得緊緊的,阻止他的去勢,「放開我。」他冷冷的朝婉兒道,雙眸中的冰冷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
婉兒心中一驚,可旋即又嬌嗔的道:「爺幹麼這麼凶,放開就放開嘛。」
臧洚看了看那凰消失的方向,輕歎了聲,撣撣衣袖,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貝勒爺,你想去哪?」婉兒見他轉身,連忙擋在他面前問道。
臧洚挑挑眉,唇畔揚起嘲謔的笑意,「怎麼?我要去哪還得跟你報備嗎?」他一向不喜歡不懂分寸的女人,婉兒也逐漸要名列其中了。
「當、當然不用啦,人家只是、只是捨不得你走嘛,更何況,你已經好久沒有跟人家……」婉兒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嬌弱模樣,哀怨的低語。
男人嘛,吃軟不吃硬,這招可是屢試不爽。
「婉兒。」臧洚輕歎了聲,雙手扶在她的肩上,深深的瞅著她,深邃的黑眸中帶著抹憐憫。
看吧,有效了吧?婉兒悄悄的牽動唇瓣,仍是一副哀憐可人的模樣,「我在聽著呢,貝勒爺。」
「以後我不會再上你那兒了。」
「你、你說什麼?」她應該是聽錯了吧?
「你知道我最討厭拖泥帶水,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我的意思。」臧洚嚴肅的神情讓婉兒知道大勢已去。
「是、是不是婉兒做錯了什麼?婉兒願意向貝勒爺賠罪,請貝勒爺不要跟婉兒計較。」她想都沒想到他竟會想跟她切斷關係,天,她的側福晉還沒到手,怎能就此作罷呢?
「你一點都不像當初我認識的婉兒了,這就是我必須跟你斷絕關係的原因。」
一旦涉入感情,這段關係勢必複雜,而現在的他並不需要情感的束縛。
「可是我愛你呀。」婉兒完全失去矜持,雙臂環過他的頸項,切切的低泣。
臧洚的臉色驟的沉下,彷彿蒙上一層寒霜冷冷的道:「夠了,不要讓我討厭你。」
他強硬的拉下她的手,絕情的拂袖而去。
天下男子多負心,沒想到她這個在情場上打滾成精的老手,今日竟會栽在他的手上?婉兒不甘願的緊咬著下唇,帶著淚水的眼眸逐漸燃起熊熊的怒火,直撲向絕斷離去的臧洚背後……
「唉……」
「唉……」
「你們兩個人在做什麼?比誰歎的氣長嗎?」赫連沆瞥了眼輪流歎息的大阿哥與臧洚,納悶的皺皺眉。
「我可以理解禔的煩惱根源,可卻不能瞭解你在愁眉苦臉什麼,你自己招出來吧。」靳檠半瞇起眼,充滿興味的瞅著臧洚道。
臧洚懶懶的瞥了靳檠一眼,沒啥氣力的道:「你們這兩個春風得意的傢伙,怎麼能瞭解我的心情?」自從沆與檠娶得嬌妻歸之後就始終春風滿面,不時笑得像個白癡似的,教他看了礙眼極了。
「呵,天要下紅雨了,沒想到咱們一向玩世不恭的臧洚貝勒也會說出這種哀怨的話來?不要告訴我們你在為情所苦。」以往都是洚在取笑他們,現在逮到機會還不報仇?
「胡、胡扯,我臧洚貝勒是何許人也,玩遍鶯鶯燕燕的風流才子就是我,我怎麼可能會跟你們一樣愚蠢,被愛情這種無聊的玩意兒綁住。」
臧洚倏的坐正身子,過於急切的解釋反而引來赫連沆與靳檠的側目。
「你們幹麼這樣瞧著我?現在咱們討論的可是禔的新婚妻子的問題,不要模糊了焦點。」臧洚被瞧的心虛起來,連忙將話題轉向一直沉默皺眉的胤禔。
「呵,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今天就暫且放你喘口氣。」靳檠不懷好意的扯扯唇,旋即換上一副嚴肅的神情轉向胤禔,「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禔,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話,我可以幫你代勞。」赫連沆也凝著臉,沉重道。
「可是……我認為還是把事情弄清楚再說比較好……」臧洚一提出看法,馬上便引來不苟同的目光注視。
「洚,除了那凰格格跟我們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禔的那處別業,而今卻在一夜之間被放火焚燬,死傷無數,你說,如果我們都不可能向端親王告密,會是誰?」赫連沆有條有理的分析著。
「沒錯,答案其實已經呼之欲出,根本就不用猜想。」靳檠附和的點點頭。
「可是……我看她長得不像是那麼陰險惡毒的女人呀……」依照他看遍各種女人的經驗來說,這個判斷應該不會出錯的呀。
「洚,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知道她的險惡之處了。」胤禔冷冷的開口,想到那個她剛娶進門的女人便心如刀割,怒氣填膺。
「好、好好,你們決定如何便如何,我住口便是了。」臧洚投降的舉起雙手,逕自踱到窗邊,感慨的輕歎了口氣,沒想到當初禔要他尋找的媸兒姑娘竟然就是與禔成親的那凰格格;更沒想到的是,那個那凰格格竟然是端親王派來的奸細?
沒想到之處這麼多,還真讓人有種鬥不過老天的感覺呵,就像他也沒想到自己竟會這麼掛念一個脾氣火爆、張牙舞爪的小女孩,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多情貝勒了。
臧洚自嘲的苦笑搖頭,身後傳來他們討論計誘那凰格格入甕的聲音,可他心中腦中想的卻都是那張嬌俏靈巧的容顏,還有她嗔怒時的可愛模樣。
天吶……她到底是對他下了什麼樣的魔咒?讓他無時無刻都這樣念著她?
難道他有被虐狂?不會吧……她絕對不會承認的,她不會承認自己最近晚上睡不安穩,白天魂不守舍、連連出錯,為的都是那個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出現的色狼貝勒;更不承認她的心煩氣躁是因為那日見婉兒與他卿卿我我所造成的。
那凰心緒不寧的咬著小指頭,渾然不覺梁嬤嬤已經走到她面前,沉吟的打量著她。
「葟兒。」梁嬤嬤瞧了她老半天才開口喊她。
「梁嬤嬤?」這老巫婆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定又是來者不善了。
那凰站起身,暗暗的警戒。
「呵呵呵,幹麼這麼緊張?難道嬤嬤真的長得這麼嚇人嗎?」梁嬤嬤堆了滿臉的笑,一如當初將她喊進房時一樣。
不是長得嚇人,是心腸惡毒得嚇人。那凰偷偷在心中嘟嚷著,臉上並沒有洩漏太多真實的想法。
「喲,瞧你那張臉繃得這麼緊,一定是以為嬤嬤又在動什麼歪腦筋了,對嗎?」梁嬤嬤眼珠子溜呀溜的,奸笑著道。
「葟兒沒想什麼,只不過不懂嬤嬤有什麼事找我?」那凰懶得跟梁嬤嬤迂迴,乾脆直接問她。
「唉,還是你懂事,知道嬤嬤心頭有滿腹的苦處。」梁嬤嬤突然大大的歎了口
氣,用絹帕假意的拭著乾燥的眼角。
「呃?我、我不知道呀。」奇怪了,她又沒說什麼,怎麼會變成最懂事的人?
要是讓婉兒姊知道了,肯定又要大吃乾醋。
「嬤嬤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你也不想見嬤嬤後半輩子過得淒苦無依吧?」
梁嬤嬤不理會她的話,牽起她的手,自顧自的講著。
「呃、呃。」怎麼連淒苦無依都冒出來了呀,若說梁嬤嬤算窮困潦倒,那多的是人活得比溝鼠都不如了。
「葟兒,雖然洚貝勒是有給梁嬤嬤一筆錢將你包了下來,可是他也好一陣子沒出現了,再加上咱們院裹的人手不是這麼充足,可不可以聽嬤嬤的話,到前頭去幫幫忙呀?」
見那凰沒反應,梁嬤嬤更做足了工夫演戲,咳聲歎氣的道:「唉,若不是冷蘭不知道怎麼搞的,回家探親探出一身病,梁嬤嬤也不需要硬著頭皮來求你了,你就當是幫冷蘭的忙,也算是幫嬤嬤的忙,幫她接接熟客人,免得屆時她身體痊癒之後,爺兒們也全冷了情、變了心,乏人問津呵。」
「可是,我、我不……」
「放心,不是那種『接客』啦,你只要陪爺兒們喝喝小酒,哄他們開心就可以啦。」梁嬤嬤看那凰似乎頗為動搖的模樣,加把勁道:「再說,冷蘭身邊也沒積蓄,這養病可是要花銀子的,你也知道梁嬤嬤不是開救濟院的,若是她無法替怡紅院掙錢,那我也只好忍著心痛趕她出去了……」
好個忍著心痛趕她出去,那凰不屑的撇撇唇,不再考慮的點頭道:「放心吧,冷蘭姊對我有恩,我絕對不會知恩不報的,她該給你的錢,我一毛都不會少給你的。」
「呵呵呵,果然是好姑娘,梁嬤嬤就知道冷蘭沒有救錯人。」梁嬤嬤扯開乾癟的唇瓣,奸笑了幾聲,隨即又小心翼翼的問:「那你不會告訴洚貝勒,我要你額外『兼差』」
的事吧?」畢竟洚貝勒給的銀兩不是小數目,又是大阿哥的「換帖」兄弟,她可得罪不起這樣的大人物。
真是個自私貪婪的老鴇啊,那凰冷冷的扯扯唇道:「我不會。」
「那就好、那就好。」梁嬤嬤放心的拍拍胸脯,開始盤算著要怎麼利用那凰的這棵樹,再多賺些白花花的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