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少爺,老位置嗎?」服務生恭敬地詢問。
衡轅承是這家法國餐廳的常客,據說這家餐廳的老闆也是他眾多女人當中的一個。
衡轅承淡笑頷首。
「兩位,請跟我來。」另一位服務生說。
衡轅承摟著莉兒的纖腰,走在服務生的後頭。
「這是我們的Menu,請問兩位要點些什麼?」
點好餐點後,衡轅承離開座位,到化妝室去。
上完廁所,才走出化妝室不到三步,便被迎面撞上,雖然沒有撞疼他,但他的眉頭還是忍不住皺起。
刑禕晰反射性地想道歉,但她一抬起頭,映入眼廉的竟是那張她恨不得拿來當沙包出氣的完美俊顏。
她馬上收回原本要出口的道歉,憤憤不平的瞪著他。
「小姐,是你自己撞上來的,這樣瞪著我是不是太沒禮貌了?」她的不友善讓他想起了泳池邊的那個女人。
「我有沒有禮貌關你屁事,你是我的誰啊?」臭男人,不認得她的聲音就算了,居然連她的樣子都忘得一乾二淨,可惡、可惡,氣死人了!
「是你!」他認出她的聲音,既驚又怒。
「是我又怎樣,這家餐廳你開的啊?只有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她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後,用力推開他。
「你……該死的!」他怒不可遏的瞪著那張清靈秀麗的嬌顏。
「該死的是你不是我,真倒霉,居然又碰到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花心大蘿蔔,我肯寵是太久沒去廟裡燒香拜拜,老天爺才會這樣整我。」上次在飯店泳池是她刻意的安排,這次卻是巧合,但不管如何,她就是要惹惱他。
「你……」他真的很想掐死她,真的很想!
「你的中文造詣真差,老是你你你的沒完沒了,煩不煩啊?」她用極為不屑的眼神睨著青筋暴現的他。
「我是哪個地方惹到你了,你要這樣找我麻煩?」他根本不認識她啊!
「我看你不順眼,行嗎?」
她當然不會笨到去告訴他自己是他的前任女友,反正,這該死的負心漢早把她給忘了,她也沒必要特別去喚起他的記憶;不過,她還是堅持要為白已討回個公道。
「我什磨地方不順你的眼了?」拳頭緊握,他語氣很沖地問。
「你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從外表到個性,我都討厭,你仗著自己家裡有錢、長得帥就玩弄女人,全世界屬你最討厭。」她瞪著他,彷彿在她眼中他蚊只是個一無是處,只會和女人鬼混的廢物。
「就算我真的玩弄女人,那又怎樣?你會不會管太多了?」他雖然風流、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但可都是對方心甘情願的。
「世界上就是有你們這種男人,女人才會受騙,才會為愛傷心。」她不只為自己,更為其他遭受他。毒手」的女人抱不平。
冷冷一笑,他沒有因為她的批評而感到愧疚,還無情反諷:「那也只能說那些女人自己笨,傻得以為我會為一個人放整座森林,傻得以為她們可以綁住我一輩子。」
「哼,那麼喜歡腳踏多條船,小心哪天翻船淹死,」她不屑地詛咒。
「管好你自己吧,老處女!」他不甘示弱的回嘴。
老處女!他居然說只有二十三歲的她是老處女?可──惡
見到她氣急敗壞的表情,他發自內心的覺得痛快、縱聲大笑。
「笑什磨笑啊,不怕下巴脫臼啊?」
該死的臭男人,我一定要整死你,一定要讓你後悔對我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刑禕晰用力地在心中咒罵他。
「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玩。」他非但沒有停止笑聲,反而愈笑愈狂妄。
她氣得拿起皮包往他身上K去。「閉嘴,不許笑了。」
斂起笑容,他眼神冷冽的望著怒氣當頭的她。
他的凝視令她心裡發毛,但一想起他可惡的行徑,她便心頭火起,剎那間勇氣大增。「看什麼看,不怕眼珠子掉出來啊?」
他緘默不語,怒火在心裡愈燒愈旺,她竟然再一次的用「凶器」攻擊他。
「討厭鬼!」不悅地罵完後,她轉身準備離開。
他從背後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你要去哪兒?」
「要你管,白癡!」她有股想砍掉那只該死的手的衝動。
「我要你收回剛才的話。」他將她轉向自己,火大地命令。
「嘴巴長在我臉上,你憑什麼命令我?」她就是要罵他,就是要惹他生氣,就是要破壞他約會的好心情。
利眸微瞇,他毫無預警地欺上她的唇。
她瞳目結舌,一時忘了反抗。
他原本只想給她一些教訓,卻沒想到她的唇竟然如此「順口」。
她既急又羞,想將他推開,他卻吻得更加放肆,甚至將舌頭伸進她的嘴裡。
大手緊扣纖腰,他欲罷不能的擷取懷中人兒的甜蜜。
這一幕正巧落入莉兒的眼裡,她妒火中燒的瞪著刑禕晰。
圍觀人群有的驚訝,有的羨慕。
「承,你不是說今天要陪人家的嗎?」莉兒走到衡轅承的身邊,哀怨地問道。
「聽話,你先回座位去,我待會兒就過去。」衡轅承離開刑禕晰的唇,柔聲哄著莉兒。
「可是人家……」莉兒擔心他會扔下她和刑禕晰在一起。
「聽話。」他以溫柔卻不容抗拒的氣勢命令她。
「嗯,那你快點喔!」莉兒柔順地點頭。
莉兒和圍觀人群離開後,衡轅承輕撫著刑禕晰微泛紅暈的芙頰,性感的黑眸染上一抹邪惡。
「別碰我,王八蛋,是誰准許你、你吻我的?」她揮開他的手,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怒火在水靈靈的大眼裡跳動。
「嘴巴長在我臉上,我要做什麼是我的自由,為何要經過你的同意?」他一臉得意的反問。
「你……」為之氣結。
「笨女人!」訕笑譏諷過她後,他旋即走回餐廳。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怒氣衝天的瞪著他愈走愈遠的背影。
王八蛋,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人,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才能消她心頭之火。
哼,找個時間把照片寄出去,刑禕晰在心中作了決定。
※※※
享用完美食後,衡轅承和莉兒離開餐廳,來到停車場。
「承,你的車子好像怪怪的耶!」莉兒隱約看到他車子的弓檠蓋上有一些有別於銀灰色的色彩。
鬆開摟著莉兒的手,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
「可惡,該死的女人!」引擎蓋上的塗鴉看得他火冒三丈。
此時莉兒也走了過來,見狀驚呼:「怎麼會這樣?」
他車子的引擎蓋上被人用噴漆畫了一朵花,花的旁邊有顆心,再過去還有條蘿蔔,加起來也就是──花心大蘿蔔!
他一解讀出塗鴉的涵義便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承,那現在怎麼辦?你不是說要帶我去陽明山上看夜景的嗎?」莉兒滿腦子只想著和他的約會。
「不去了!」他都快氣死了,哪還有心情欣賞什麼鬼夜景。
「可是……」莉兒好不容易可以和他有個浪漫的夜晚,不甘心就這樣散場。
指腹輕撫引擎蓋上的圖案,他冷冷的瞥了莉兒一眼。
「不然到我家去?」莉兒刻意忽略他眼裡的冷漠,不死心的問。
「分手!」丟下這句話後,他毫不眷戀地走出停車場。
「承,你不要我了嗎?」莉兒跟上他的腳步,淚眼婆娑的問。
他無情頷首。
「承,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那麼出色,她不想失去他。
「合則聚、不合則散,這是我的規則,你很清楚,不是嗎?」冷語提醒後,他攔下一部計程車。
打開車門,他將她推進後座,告訴司機地址,給了張千元大鈔後,獨自一人走回停車場。
怒不可遏的揍了引擎蓋上的塗鴉一拳後,他拿起手機,撥回家裡。
叫家中司機來接他後,他回頭冷冷的看了自己的車最後一眼。
※※※
炎焱集團大樓
不帶情緒的黑眸認真的看著電腦螢幕上的報表。
敲門後,江律瀚走進總裁辦公室。
「聽說你前些天和一個女人在沙曼莎的餐廳裡起了爭執?」江律瀚剛從香港回來,這件事他是從餐廳經理那裡知道的。
衡轅承看著電腦,懶得回應。
「該不會又是在飯店泳池遇到的那個女人吧?」江律瀚心想八成是她,這世界敢和衡大少爺正面衝突的大概只有她一人。
「若她不是女人,我肯定揍到連她爸媽都認不出她是誰。」衡轅承離開電腦前,咬牙切齒的低吼。
「她又說了你什麼?」江律瀚很感興趣的問。
「我被女人罵,你很樂喔?」衡轅承似笑非笑的反問。
「沒,你想太多了。」江律瀚面不改色的說謊,其實心裡已經笑翻了。
「睜眼說瞎話!」衡轅承不以為然的瞥了好友一眼。
乾笑兩聲後,江律瀚再次問道:「她到底說了你什麼?」
「那個笨女人居然罵本少爺是白疑、王八蛋,還踩我的腳、用皮包打我,甚至還在我的車上亂塗鴉。」衡轅承愈說愈氣,恨不得馬上將那該死的女人丟到大海裡喂鯊魚。
「她在你車上畫什麼?」努力忍住笑,江律瀚接著又問。
「一朵花、一顆心、一條蘿蔔。」衡轅承氣憤地說,而那台慘遭毒手的車也已經被他送進汽車報廢場了。
「一朵花?一顆心?一條蘿蔔?」加起來不就是──花心大蘿蔔。
「哈哈哈,夠絕,真的夠絕。」江律瀚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很好笑、很有趣喔!」衡轅承勉強地牽動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問。
「也、也還好啦!」江律瀚聰明的沒有承認,但人卻笑到快要翻過去。
「你如果還想看見今晚的月亮,就馬上給我閉嘴。」衡轅承向前揪著他的領口,厲聲威脅。
「嘿,別這樣,我不笑就是了。」雖然暫時不能笑很痛苦,但是生命更可貴啊。
鬆開抓著江律瀚襯衫領口的手,衡轅承重新坐回皮質辦公椅。
「對了,你真的不認識那個女人嗎?」江律瀚邊整理領口邊問。
「不認識!」
衡轅承答得很肯定,他可沒被虐的怪癖,會看上那種說話惡毒、動作粗暴的女人。
「是嗎?說不定是你忘了?要不要我去查查她的身份?」
「不必,我不想再和那個女人有任何瓜葛。」
江律瀚欲再開口時,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衡轅承淡漠應道。
「總裁,XX商業週刊的劉敬先生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見您。」
「重要的事?不就是採訪嗎?替我推掉。」他現在沒心情接受訪問。
「總裁,不是的,劉先生說他收到了一張照片,內容和您有關。」
照片?「讓他進來。」
恭敬頷首後,秘書依言將劉敬帶進總裁辦公室。
「好了,這兒沒你的事了。」
「那我先出去了。」
「照片!」秘書關上門後,衡轅承態度高傲的對劉敬伸出手。
劉敬將照片交到衡轅承的手上。
看到照片,衡轅承怒火中燒,憤然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這是昨天收到的,聽說很多媒體都有收到。」劉敬懾於他的氣勢,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該死的!」氣憤地低吼,衡轅承心想該不會又是那個女人搞的鬼吧。
「讓我看一下。」江律瀚好奇極了,將照片從衡轅承的手上給拿了過來。
「結婚照!轅承,你要結婚羅?我怎麼都不知道?」
江律瀚故意裝出驚訝不已的模樣,其實他一看就知道手上的結婚照是合成的,
「哼,別說你不知道,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衡轅承十分、非常、超級想宰了那個讓他成為「新郎」的混賬傢伙。
「承少爺,我還聽說照片上的女人是一家情色網站的模特兒。」
劉敬的話讓衡轅承益發惱火。「律瀚,替我查出這該死的混賬是誰。」
「OK,沒問題,我等會兒就去查。」江律瀚在心中猜測,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她做的。
「我不要等會兒,我要馬上!」衡轅承火大下令。
「是,馬上、立刻!」江律瀚陪著笑臉說,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好友。
「承少爺,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劉敬出聲告知。
衡轅承氣得不想說話。
互看一眼後,江律瀚、劉敬一前一後地走出辦公室。
※※※
下午三點,衡轅承離開公司,回到自己位於陽明山上的別墅,他扯下領帶,坐在房間的沙發上。
打開電視,他發現每台新聞節目中的跑馬燈都有一則相同的新聞提要。
衡家第三代繼承人,炎焱集團現任總裁──衡轅承驚傳將與一情色網站的知名模特兒步入禮堂?!
他沒有動怒,冷眼看看電視。
就在這時,房間的內線電話響起。
「什麼事?」他邊把玩手上的電視遙控器邊問。
(大少爺,老爺、夫人和四小姐來看您,他們現在在起居室裡。)管家老柯恭敬地轉告。
冷冷應了一聲後,他掛上電話,起身離開房間。
來到起居室前,還沒開門便聽見父親的怒吼聲。
「真是氣死我了,居然挑這種結婚對象,把我們衡家的臉全給丟光了。」衡父氣沖沖的瞪著桌上的照片。
「爹地,您先別生氣,未來大嫂說不定是個好媳婦啊,我相信大哥的眼光。」衡家小女兒──衡轅姿笑著安撫火冒三丈的父親。
「爸、媽。」衡轅承推開門喚道。
「轅承啊,快告訴媽媽,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衡母憂心急問,她不是反對兒子結婚,但這對像……她實在無法認同。
「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整件事最該發火的人就是他。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不是你的意思?」衡父怒氣稍退的問。
※※※
「當然,我還沒玩夠呢。」
他是個聰明的男人,不會笨到讓一個女人綁住自己,這世界上也還沒女人有資格留在他身邊一生一世。」
「那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哼!我也想知道這個混賬究竟想做什麼,竟敢這樣整本少爺!」
「大哥,你說會不會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不甘心被你甩了、回來報復啊?」衡轅姿覺得很有可能,人難免會有踢到鐵板的時候。
衡轅承優雅地坐下,雙腿交疊,狀甚瀟灑的點燃香煙。
「轅承,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看了母親一眼後,衡轅承的黑眸掠過一抹殘忍。
「大哥,你到底打算怎麼做嗎?快告訴人家啦!」衡轅姿好奇極了。
「急什麼,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不管他做什麼,都絕對不會輕饒那個亂放消息的混賬東西。
「小氣,先告訴人家又不會怎樣。」衡轅姿嘟嘴埋怨。
衡轅承但笑不語。